这是个巨型的骷髅，高达二十尺有余，白骨森森。
白虎猛扑，却被一个大骨头棒打了回来，狠狠地磨着牙，不停地发出“he”的警告。
巨型骷髅似疑惑地低头看向白虎。
叶明珠挡在了白虎的身前，仰头，软鞭紧握在手。
白虎一下就被打了回来，是不敌。只是她担心白虎惹了怒，被这骷髅头盯上，那就不好了。
她还是第一次要面对这种东西。
林岁安随即抽出自己的青秀剑，同样挡在白虎的身前。
她和白虎可是过了命的交情。
过的是别人的命。
青天月倒没有什么想法，就是现在的局势看起来要战斗，自然而然就抽出刀，架好了姿势。
“先别急。”温柏直觉哪里不对劲，低声跟三人道。
骷髅头僵硬地低着头，看了好一会，什么也没动，呆滞地盯着四个小土豆。
它那拿着大骨头棒子的手轻微一动，软鞭就困上了它的白骨爪。
“等一下！”温柏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大喊。
叶明珠不动，林岁安收回了剑，只见青天月一跃数尺，从上而下，利落地砍掉了巨型骷髅的右爪。
白骨落在地，零零散散，根根分明。
少了一截小拇指的关节。
青天月再一刀。
刀剑相接。
撞上温柏的剑，拦下了他的第二刀。
“你干嘛？！”青天月不解道。
“别着急。”温柏温温和和，准备解释为什么。
青天月不语，没听进去，丝毫不听，已然准备好了下一刀。
温柏笑了，气笑了。
只见那白骨重新拼接到巨型骷髅的手上，它以一种很古远很古远的声音开口，遥远地传来：“汝等擅闯吾山，何事。”
温柏也适时在一旁补充：“这应该是明月山的山神。”
“山神？！”林岁安低声惊呼，又捂住自己的嘴，像是做错了事心虚地低下了头。
怕自己的惊呼引起山神的注意。只是眼前这森森白骨，真的是山神吗？
骷髅山神空洞洞的两个窟窿，漆黑得可怕。
“无意闯入，多有打扰。”
温柏把自己的姿态压得很低，在弯腰的同时拉了拉师妹。
林岁安很是上道的弯腰，毕恭毕敬：“嗯嗯，多有打扰。”
叶明珠有样学样：“无意闯入，多有打扰。”
还剩下—
骷髅山神看着青天月。
青天月不语。
温柏偷偷掐了下青天月的手，林岁安悄悄踩了下青天月的脚，连白虎都顶了两下他的后背。
死倔的，快说！
无形的压力在青天月的头上，他不弯腰，缓缓开口：“打扰。”
叶明珠猛地一按青天月的头，反应不及，也勉强算是弯了一丢丢。
气氛沉默了好一会，骷髅山神转身离去，临走前指了离开的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能离开。”
*
沿着路。
“诶，你怎么知道它是山神的？”林岁安好奇道。
温柏也没避着叶明珠和青天月，就这么解释了：“师父说的，明月山的山神少了一截小拇指，说它很好，不会为难迷路的人。”
至于其它，他就没有细说了。
比如师父见过山神，再比如师父不想来这里的原因。
越走越深，一行人忽地沉默。
叶明珠的一句话打破了平静。
“前面是，水路。”
*
秋灯夜这边刚砸开了墙，陷入了诡异的默然。
“你是说，这后面，有路？”她一句一顿，现在已经没有词来形容她悲惨的心情。
这墙后面，交叉路，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晃啊晃，晃啊晃。
都是水路。
虚空不语，沈序更是不敢言。
秋灯夜就知道。
有用的她和没用的两个男人。
“抱歉。”沈序低声道。
秋灯夜也就是抱怨两句，倒也不会真在这上面纠缠不休。
“没事，谁能想到这里全是水路。”秋灯夜顺手又贴了张静止符在半空，续时长，“那我们现在是走水路，还是强行突破。”
这倒也显而易见。水路未知的风险大，强行突破要是成功了就一定出去。
“再等等。”沈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那被静止住的洪水。
“？”秋灯夜这急性子，“不是，还等什么？”
“云岳星来了。”沈序一动不动，像是完全被那洪水所吸引，静静地等待。
“……”秋灯夜蹲在了虚空边上，扯了扯虚空的衣角，虚空很是自然地把蒲团让出来给她小休，“那就等一盏茶的时间，多了没有。”
水里要冒出个云岳星，她不怎么相信。
沈序没有回答，静静伫立在静止的水面前，半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一样扑闪着两下翅膀。
我见犹怜。
“他在干嘛？”秋灯夜凑到虚空的耳朵边，特别小声地发出自己的不解。
耳朵暖暖的，虚空下意识往边上挪了点，开口就是两个字的评价：“心机。”
秋灯夜恍然大悟，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万一云岳星没来呢？”
“来了就能看到。”
“咱现在这个情况，他搞这出？！”
“离他远点，心机。”
“没事，他心机也不花咱俩身上。咱不配。”
“也对。”
“你说我现在把静止符搞掉，泼一身水怎么样？”
“不太好。”
“但湿漉漉的，不更惹人怜？”
“……你可以试试？”
“算了，不敢。”
来了。
云岳星来了。
破浪而来。
沈序垂着的眼眸一亮，眸底的温柔慢慢揉开，闪着璀璨的点点星光，唇角的笑意似微风缱绻。
云岳星从静止符里，如风驰般冲出。
本以为两人会撞上。
云岳星放缓了速度，沈序往后退了小两步。
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浅绿的萤火萦绕着她们，伴随着平和的笛声。
云岳星的心情有了几分的放松，忽地想起上次的击拳，不知怎么就伸出了拳头。
沈序静静地凝视她，双眸骤然一变，眉头蹙得很是明显，不轻不重地应付了击拳，抹不掉的担忧：“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秋灯夜听到这话，踢了虚空一脚：“别吹了。”
“哦。”虚空乖巧地收起了竹笛，“不是你让我吹的嘛。”
“是让你吹佛经的嘛？！”秋灯夜本来好心想营造个氛围。
“……”虚空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只敢闷声，“那我也只会这个曲。”
另一边。
“没事，不疼。”云岳星摆摆手，明明剧烈疼痛，却被她说得什么也不是。
沈序不语，眼神里尽是执拗。
云岳星拒绝不过，只好让沈序看看自己脖颈上的伤口。
秋灯夜想去关心，却插不到这气氛里。
“这个给你，”沈序拿出了一小个白瓷盖和一小瓷瓶。
那瓷瓶是见过的，起死人而肉白骨。至于那白瓷盖—
“你先抹这个，再用这个。就不会痛了。你现在试试。”沈序没有自己上手涂抹，而是盯着云岳星给她自己涂抹上。
（秋灯夜：我上次痛死了，算什么？）
云岳星涂抹自己的伤口，清爽的凉意，也确实感受不到一点疼痛，但能感受到伤口的内部在一点点愈合。
“谢谢。”她用完，把两瓶递了回去。
但沈序没有接。
“没事，给你了，我还有很多。”沈序说完这句，又低声，“我把你带到这里，我得确保你的安全。”
（秋灯夜：百花谷说这玩意沈家也很少，不好制作。）
云岳星也是同样低声：“我收了你的钱，得保护你，是应该的。”
“没事，从灵石里面扣。”
云岳星嘴角微微一颤，又恢复了平静。
这要扣多少，得好贵的吧，会不会要倒贴啊！
沈序又接着道：“你回去还得给你们宗门的医修检查一遍，才能放心。”
他贸然提出自己检查，想来云岳星也不会接受。
他省略了主语—我才能放心。
“好。”云岳星把腰间的折扇摘下，还给了沈序，“谢谢你的法器。就是这上面的墨汁我清除不去，你看看能不能维修好，到时候费用我来。”
“不用。不知怎么意外掉的，居然还能帮上忙。”沈序故作惊讶，用手敲了两下折扇，墨汁确实清除不去。
秋灯夜、虚空：明明眼睁睁看着你扔上去的……
秋灯夜：满口谎言！
虚空：心机。
事情都说完了，云岳星向秋灯夜、虚空点点头。
秋灯夜：终于注意到我了呀？！
虚空戳了戳秋灯夜，秋灯夜没理，他只好代表两人向云岳星点点头，问好。
“我是从池塘下来的，应该能原路返回。”云岳星向她们示意回去的路。
还真是要走水路。
“带路吧。”秋灯夜没有丝毫的质疑。
云岳星一愣，虽然是对她这么信任，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用法器的最快速度，不用一盏茶。潜水咒的时间是完全够的，不用担心。会很黑，但有沈序的萤火在也没事。”
“那走吧。”秋灯夜是百分百的信任，无疑，她现在只想赶紧出去。
虚空附和点了一下头。
云岳星踏剑，沈序乘扇，秋灯夜踩黄符，虚空坐蒲团。
云岳星开路，三人紧跟其后。
直至冲破池面，扶摇直上，激起高高的水花。
“爽。”秋灯夜意犹未尽。
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四人互望一眼，朝声源处疾驰。
白虎猛扑，却被一个大骨头棒打了回来，狠狠地磨着牙，不停地发出“he”的警告。
巨型骷髅似疑惑地低头看向白虎。
叶明珠挡在了白虎的身前，仰头，软鞭紧握在手。
白虎一下就被打了回来，是不敌。只是她担心白虎惹了怒，被这骷髅头盯上，那就不好了。
她还是第一次要面对这种东西。
林岁安随即抽出自己的青秀剑，同样挡在白虎的身前。
她和白虎可是过了命的交情。
过的是别人的命。
青天月倒没有什么想法，就是现在的局势看起来要战斗，自然而然就抽出刀，架好了姿势。
“先别急。”温柏直觉哪里不对劲，低声跟三人道。
骷髅头僵硬地低着头，看了好一会，什么也没动，呆滞地盯着四个小土豆。
它那拿着大骨头棒子的手轻微一动，软鞭就困上了它的白骨爪。
“等一下！”温柏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大喊。
叶明珠不动，林岁安收回了剑，只见青天月一跃数尺，从上而下，利落地砍掉了巨型骷髅的右爪。
白骨落在地，零零散散，根根分明。
少了一截小拇指的关节。
青天月再一刀。
刀剑相接。
撞上温柏的剑，拦下了他的第二刀。
“你干嘛？！”青天月不解道。
“别着急。”温柏温温和和，准备解释为什么。
青天月不语，没听进去，丝毫不听，已然准备好了下一刀。
温柏笑了，气笑了。
只见那白骨重新拼接到巨型骷髅的手上，它以一种很古远很古远的声音开口，遥远地传来：“汝等擅闯吾山，何事。”
温柏也适时在一旁补充：“这应该是明月山的山神。”
“山神？！”林岁安低声惊呼，又捂住自己的嘴，像是做错了事心虚地低下了头。
怕自己的惊呼引起山神的注意。只是眼前这森森白骨，真的是山神吗？
骷髅山神空洞洞的两个窟窿，漆黑得可怕。
“无意闯入，多有打扰。”
温柏把自己的姿态压得很低，在弯腰的同时拉了拉师妹。
林岁安很是上道的弯腰，毕恭毕敬：“嗯嗯，多有打扰。”
叶明珠有样学样：“无意闯入，多有打扰。”
还剩下—
骷髅山神看着青天月。
青天月不语。
温柏偷偷掐了下青天月的手，林岁安悄悄踩了下青天月的脚，连白虎都顶了两下他的后背。
死倔的，快说！
无形的压力在青天月的头上，他不弯腰，缓缓开口：“打扰。”
叶明珠猛地一按青天月的头，反应不及，也勉强算是弯了一丢丢。
气氛沉默了好一会，骷髅山神转身离去，临走前指了离开的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能离开。”
*
沿着路。
“诶，你怎么知道它是山神的？”林岁安好奇道。
温柏也没避着叶明珠和青天月，就这么解释了：“师父说的，明月山的山神少了一截小拇指，说它很好，不会为难迷路的人。”
至于其它，他就没有细说了。
比如师父见过山神，再比如师父不想来这里的原因。
越走越深，一行人忽地沉默。
叶明珠的一句话打破了平静。
“前面是，水路。”
*
秋灯夜这边刚砸开了墙，陷入了诡异的默然。
“你是说，这后面，有路？”她一句一顿，现在已经没有词来形容她悲惨的心情。
这墙后面，交叉路，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晃啊晃，晃啊晃。
都是水路。
虚空不语，沈序更是不敢言。
秋灯夜就知道。
有用的她和没用的两个男人。
“抱歉。”沈序低声道。
秋灯夜也就是抱怨两句，倒也不会真在这上面纠缠不休。
“没事，谁能想到这里全是水路。”秋灯夜顺手又贴了张静止符在半空，续时长，“那我们现在是走水路，还是强行突破。”
这倒也显而易见。水路未知的风险大，强行突破要是成功了就一定出去。
“再等等。”沈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那被静止住的洪水。
“？”秋灯夜这急性子，“不是，还等什么？”
“云岳星来了。”沈序一动不动，像是完全被那洪水所吸引，静静地等待。
“……”秋灯夜蹲在了虚空边上，扯了扯虚空的衣角，虚空很是自然地把蒲团让出来给她小休，“那就等一盏茶的时间，多了没有。”
水里要冒出个云岳星，她不怎么相信。
沈序没有回答，静静伫立在静止的水面前，半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一样扑闪着两下翅膀。
我见犹怜。
“他在干嘛？”秋灯夜凑到虚空的耳朵边，特别小声地发出自己的不解。
耳朵暖暖的，虚空下意识往边上挪了点，开口就是两个字的评价：“心机。”
秋灯夜恍然大悟，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万一云岳星没来呢？”
“来了就能看到。”
“咱现在这个情况，他搞这出？！”
“离他远点，心机。”
“没事，他心机也不花咱俩身上。咱不配。”
“也对。”
“你说我现在把静止符搞掉，泼一身水怎么样？”
“不太好。”
“但湿漉漉的，不更惹人怜？”
“……你可以试试？”
“算了，不敢。”
来了。
云岳星来了。
破浪而来。
沈序垂着的眼眸一亮，眸底的温柔慢慢揉开，闪着璀璨的点点星光，唇角的笑意似微风缱绻。
云岳星从静止符里，如风驰般冲出。
本以为两人会撞上。
云岳星放缓了速度，沈序往后退了小两步。
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浅绿的萤火萦绕着她们，伴随着平和的笛声。
云岳星的心情有了几分的放松，忽地想起上次的击拳，不知怎么就伸出了拳头。
沈序静静地凝视她，双眸骤然一变，眉头蹙得很是明显，不轻不重地应付了击拳，抹不掉的担忧：“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秋灯夜听到这话，踢了虚空一脚：“别吹了。”
“哦。”虚空乖巧地收起了竹笛，“不是你让我吹的嘛。”
“是让你吹佛经的嘛？！”秋灯夜本来好心想营造个氛围。
“……”虚空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只敢闷声，“那我也只会这个曲。”
另一边。
“没事，不疼。”云岳星摆摆手，明明剧烈疼痛，却被她说得什么也不是。
沈序不语，眼神里尽是执拗。
云岳星拒绝不过，只好让沈序看看自己脖颈上的伤口。
秋灯夜想去关心，却插不到这气氛里。
“这个给你，”沈序拿出了一小个白瓷盖和一小瓷瓶。
那瓷瓶是见过的，起死人而肉白骨。至于那白瓷盖—
“你先抹这个，再用这个。就不会痛了。你现在试试。”沈序没有自己上手涂抹，而是盯着云岳星给她自己涂抹上。
（秋灯夜：我上次痛死了，算什么？）
云岳星涂抹自己的伤口，清爽的凉意，也确实感受不到一点疼痛，但能感受到伤口的内部在一点点愈合。
“谢谢。”她用完，把两瓶递了回去。
但沈序没有接。
“没事，给你了，我还有很多。”沈序说完这句，又低声，“我把你带到这里，我得确保你的安全。”
（秋灯夜：百花谷说这玩意沈家也很少，不好制作。）
云岳星也是同样低声：“我收了你的钱，得保护你，是应该的。”
“没事，从灵石里面扣。”
云岳星嘴角微微一颤，又恢复了平静。
这要扣多少，得好贵的吧，会不会要倒贴啊！
沈序又接着道：“你回去还得给你们宗门的医修检查一遍，才能放心。”
他贸然提出自己检查，想来云岳星也不会接受。
他省略了主语—我才能放心。
“好。”云岳星把腰间的折扇摘下，还给了沈序，“谢谢你的法器。就是这上面的墨汁我清除不去，你看看能不能维修好，到时候费用我来。”
“不用。不知怎么意外掉的，居然还能帮上忙。”沈序故作惊讶，用手敲了两下折扇，墨汁确实清除不去。
秋灯夜、虚空：明明眼睁睁看着你扔上去的……
秋灯夜：满口谎言！
虚空：心机。
事情都说完了，云岳星向秋灯夜、虚空点点头。
秋灯夜：终于注意到我了呀？！
虚空戳了戳秋灯夜，秋灯夜没理，他只好代表两人向云岳星点点头，问好。
“我是从池塘下来的，应该能原路返回。”云岳星向她们示意回去的路。
还真是要走水路。
“带路吧。”秋灯夜没有丝毫的质疑。
云岳星一愣，虽然是对她这么信任，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用法器的最快速度，不用一盏茶。潜水咒的时间是完全够的，不用担心。会很黑，但有沈序的萤火在也没事。”
“那走吧。”秋灯夜是百分百的信任，无疑，她现在只想赶紧出去。
虚空附和点了一下头。
云岳星踏剑，沈序乘扇，秋灯夜踩黄符，虚空坐蒲团。
云岳星开路，三人紧跟其后。
直至冲破池面，扶摇直上，激起高高的水花。
“爽。”秋灯夜意犹未尽。
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四人互望一眼，朝声源处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