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本是应该很自然地说出她没有，但不知为何，知晓这个结果后，她心中生出了一丝愧疚。
“我……”
混沌看她“我”了半天也没个下文，便自顾自接道：“你当然没有，你生来便是神，数千年来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置身事外。”
朱弦能明显地感知到他真的十分生气，混沌的愤怒仿佛使他的金瞳之中燃起烈火。
“你有体验过饥寒交迫吗？你有感受过生离死别吗？你知道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吗？你有被万人指责吗？”
“有很多人在烂泥地里打滚、在悬崖之下求生，有的人生来荣华富贵，有的人穷困潦倒一辈子却仍旧撑着一口气活下去，这些你都知道吗？”
“那条死鱼都教了你些什么？尘世美好吗？人心至善吗？要守护天下要大爱苍生吗？”
“如果凡人的生活真的有这么美好，那还要你们这群狗屁神仙做什么？用来供着好看吗？你是神女是吧？万神之首，就这副德性？小孩子心性。”
混沌吸了一口气，又极快地给自己换了另一副面孔。
他状似神闲地问朱弦：“你身上的伤，疼吗？”
朱弦还在揣摩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心不在焉，胡乱点了两下头。
这头一点就遭，朱弦眼前黑影一闪，却是混沌瞬移到了她面前，面露凶光，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就将她重重向湖面一砸！
湖面如镜，却与地砖一般坚硬，这一撞上去，听得“咚”的一声响，十分沉闷。
而朱弦被这当头一撞，不止额头上磕出了个血洞，连着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忍不住在挣扎的同时大叫起来。
然而她交出来的不是“痛”，也不是“救命”，而是：“鲲——”
混沌像是被她的喊叫刺激到了，又像是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忍不住低吼道：“叫叫叫！在这里你叫他他是听不到的！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朱弦抱着头呜呜咽咽：“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
混沌用力将她的头发向下一扯，朱弦便被迫仰面朝天。
他手下力道不减：“疼吗？要不要再喊几声来听听？”
但这一次，朱弦却是咬紧了牙关，死不开口，尽管头皮剧痛，她也死犟着一声不吭。
混沌勾起嘴角，仿佛很满意朱弦这样以实际行动的回答，终于松开了手。
看着朱弦不断揉着自己的头，混沌道：“记住，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会比那条死鱼教了你数千年的废话要受用得多。”
朱弦还是有些不大服气，犟道：“凭什么？你教了我什么？”
混沌俯视着朱弦，对着她闲闲地勾起一个邪戾的笑，道：“我教给你的东西，你不是学得挺好的吗？”
朱弦：“什么？”
混沌道：“把每一次想喊出来的疼，都敲碎在齿间，别说出来，别让别人知道，因为你是神女，你在一定意义上应该是个强者。”
“不。”混沌忽然改口。
“你必须是个强者！若是连你都懦弱、胆怯、想要退缩，那么那些比你更弱、更需要保护的人该怎么办？一头撞死一了百了吗？”
“再者，你若是喊疼，你亲近的人会担心焦虑，你的对手会感到快意满足，这难道是你想要的吗？”
“你不是挺在意那条死鱼的吗？难道你每次受伤——哪怕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伤，他不会为你分神忧虑吗？”
“如果要护佑苍生的神女是这般样子，那还不如让那些苍生每人给你来上一刀，划开你的皮肉、捅穿你的心脏、抽干你的鲜血，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你就是个废物，到头来只能沦落到给苍生泄恨的地步。”
最后，他还不忘嘱咐一句：“毕竟苍生的恨意可是会毫不吝啬地奉献给负了他们的神明的。所以，对于伤痛，能忍则忍，喊痛都是弱者的表现，明白了吗？”
朱弦对他的一番话若有所思，半晌抬起布满血痕和淤青的脸，几缕碎发落下来，在微风中缓缓飘动，一派楚楚可怜。
她问：“这些是你在为人时就想通的道理，还是成妖后想到的？”
混沌未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竟是卡了一瞬，随即冷声道：“这很重要吗？”
他双手一摊，语气中带着些许无能为力：“想通的迟或早，其实在很早以前就不重要了，因为无论是什么时候想通的，我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他双手一摊，让朱弦看清他此刻的模样。“既然弄明白了也不能改变结果，那就没有必要去弄明白了，没有意义了，知道吗？”
许久，只听得朱弦低声道：“对不起。”
声音很轻，他却听得分明。
“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
“我方才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不喜欢听没有意义的话。”
“‘对不起’和‘谢谢你’都是没有意义的，不过是为了减少一点心理负担、寻求一个心安理得的托词罢了，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那就来些有意义的行动，总比口头言语要来得实际。”
混沌说着睨了朱弦一眼，疑惑地问道：“不过我把你打成这般破烂样子，你为何还要向我说对不起？你可别说你是在替老不死的和那条死鱼在向我道歉。”
朱弦却道：“正是。”
混沌十分不屑地嗤了一声。
朱弦继续道：“我知道，成妖并非是你的本意，而且当年事因本不在你，断然不该所有的后果都由你来承担，鲲对你的惩罚过于重了。”
“我觉得原来的你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妖魔志》中所言必不可全部当真，看看就算。”
见混沌面色尚可，她便接着说了下去：“若我想去了解谁，并不该从别人的言语或小传记载便草草判定，而是应该真正地靠近他、观察他，从每一件小事上去拾掇拼凑自己对他人的认知。”
“你之所以能说出方才那些话，是因为你切身经历过，所以才说得那般义愤填膺。若换了我，是定然说不出那番话的，因为如你所言，我没有经历过，所以我不知道。”
混沌整个人都愣住了。
朱弦是唯一一个对他说这番话的人，是唯一一个记得他还有原本样子的人，是唯一一个相信他原本不是如今这副样子的人。
他原本的样子……别人不提起，就连他自己也都快要忘记了。
他又朝朱弦走近了两步，这一次，朱弦没有后退。
混沌极力想要看清面前的这个丫头，奈何双目当初被鲲刺伤，虽没有到失明的地步，却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无论是他把双眼瞪得奇大，还是眯成一条窄缝，都无法看清面前之人的模样。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十分失落地扭开了头。
朱弦觉察到了他此刻低落的神情，想着应该找个什么话头暂时转移一下注意力。
由于习惯，他经常一思考或是一紧张就会去抓自己的手腕，这一抓过去，除了触碰到自己的肌肤外，还摸到了另一样东西。
碧落。
她连忙将碧落和方仪从自己腕上取下，重叠在一起，双手递到混沌的面前。
她道：“喏，鲲说这对金镯子原本是你的东西，你被关进锁妖塔后，这对镯子就被收了起来，直到我抓周礼时被我抓到，才到了我的手里。既然已经见到了原主，就应当归还。”
混沌伸出手欲拿，手却停在了半空之中。
斟酌一番后，还是决定将它们拿回来。
看见碧落方仪重回主人手中，朱弦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刻，碧落方仪却挣脱了混沌的手，直朝她飞过来。
朱弦抬手欲挡，碧落方仪却没有攻击她，而是重新套上了她的手腕。
混沌：“……”
朱弦：“………………”
朱弦莫名有些心虚，她偷偷去瞟混沌，却见混沌还维持着方才拿到碧落方仪时的姿势，仿佛是才觉察到手中空空，于是放下了手。
朱弦正在飞速地打着腹稿，拼命地组织语言，想着究竟该怎么说才最合适。
谁知混沌先开口了：“看来，碧落方仪选择了你。”
“不不不！”
朱弦疯狂摆手，生怕混沌误会是自己占着他的东西不撒手，连忙解释：“怎么会选择我？它们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是定要还给你的！”
她说着便伸手去取另一边的方仪，却发现方仪像是黏在她手腕上了似的，任凭她用拽的拉的拔的撬的，方仪就是纹丝不动，于是立刻换手，改去取另一边戴着的碧落。
同样的开端，同样的过程，最终只能是同样的结果。
朱弦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怎么会这样！
混沌或许是不想让她再做徒劳功了，于是打破幻想，道：“不用了，它们这样就是在告诉我，它们选定你了，不会再跟从我。”
“从今日起，你就是它们真正的主人了，它们若不同意，谁都别想取下来，哪怕我这个原主人也不行。所以你就拿着吧，是它们自己选择了你，你不用觉得亏欠了我什么。”
话是如此说，可朱弦还有别的顾虑，道：“可是我听说碧落方仪是你的——”
混沌抢道：“他们很喜欢你。”
听起来虽是没来由的一句话，但朱弦还是细细揣摩了一下，觉得此“他们”非彼“它们”，定然不会是指碧落方仪。
虽说神器有灵，但灵性是随着主人自身年纪和持有的灵力多少来涨的。
混沌这个原主人在持有它们时，它们并非是灵器，也就没有灵性，不论。
依朱弦的能力来看，灵力方面是没有问题的，问题肯定出在年纪上。
要知道，无论仙神，就算灵力高出天际，年纪跟不上也是白搭。
所以摊开了讲，两千岁实在是太小了，要炼召灵器赋予灵性以至与其共鸣、传达意识，至少要有四千岁，神女也不能例外。
朱弦问：“你方才所说的‘他们’是指？”
混沌看着她腕上的镯子，语气十分平静地道：“我的父母。”
“我……”
混沌看她“我”了半天也没个下文，便自顾自接道：“你当然没有，你生来便是神，数千年来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置身事外。”
朱弦能明显地感知到他真的十分生气，混沌的愤怒仿佛使他的金瞳之中燃起烈火。
“你有体验过饥寒交迫吗？你有感受过生离死别吗？你知道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吗？你有被万人指责吗？”
“有很多人在烂泥地里打滚、在悬崖之下求生，有的人生来荣华富贵，有的人穷困潦倒一辈子却仍旧撑着一口气活下去，这些你都知道吗？”
“那条死鱼都教了你些什么？尘世美好吗？人心至善吗？要守护天下要大爱苍生吗？”
“如果凡人的生活真的有这么美好，那还要你们这群狗屁神仙做什么？用来供着好看吗？你是神女是吧？万神之首，就这副德性？小孩子心性。”
混沌吸了一口气，又极快地给自己换了另一副面孔。
他状似神闲地问朱弦：“你身上的伤，疼吗？”
朱弦还在揣摩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心不在焉，胡乱点了两下头。
这头一点就遭，朱弦眼前黑影一闪，却是混沌瞬移到了她面前，面露凶光，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就将她重重向湖面一砸！
湖面如镜，却与地砖一般坚硬，这一撞上去，听得“咚”的一声响，十分沉闷。
而朱弦被这当头一撞，不止额头上磕出了个血洞，连着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忍不住在挣扎的同时大叫起来。
然而她交出来的不是“痛”，也不是“救命”，而是：“鲲——”
混沌像是被她的喊叫刺激到了，又像是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忍不住低吼道：“叫叫叫！在这里你叫他他是听不到的！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朱弦抱着头呜呜咽咽：“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
混沌用力将她的头发向下一扯，朱弦便被迫仰面朝天。
他手下力道不减：“疼吗？要不要再喊几声来听听？”
但这一次，朱弦却是咬紧了牙关，死不开口，尽管头皮剧痛，她也死犟着一声不吭。
混沌勾起嘴角，仿佛很满意朱弦这样以实际行动的回答，终于松开了手。
看着朱弦不断揉着自己的头，混沌道：“记住，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会比那条死鱼教了你数千年的废话要受用得多。”
朱弦还是有些不大服气，犟道：“凭什么？你教了我什么？”
混沌俯视着朱弦，对着她闲闲地勾起一个邪戾的笑，道：“我教给你的东西，你不是学得挺好的吗？”
朱弦：“什么？”
混沌道：“把每一次想喊出来的疼，都敲碎在齿间，别说出来，别让别人知道，因为你是神女，你在一定意义上应该是个强者。”
“不。”混沌忽然改口。
“你必须是个强者！若是连你都懦弱、胆怯、想要退缩，那么那些比你更弱、更需要保护的人该怎么办？一头撞死一了百了吗？”
“再者，你若是喊疼，你亲近的人会担心焦虑，你的对手会感到快意满足，这难道是你想要的吗？”
“你不是挺在意那条死鱼的吗？难道你每次受伤——哪怕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伤，他不会为你分神忧虑吗？”
“如果要护佑苍生的神女是这般样子，那还不如让那些苍生每人给你来上一刀，划开你的皮肉、捅穿你的心脏、抽干你的鲜血，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你就是个废物，到头来只能沦落到给苍生泄恨的地步。”
最后，他还不忘嘱咐一句：“毕竟苍生的恨意可是会毫不吝啬地奉献给负了他们的神明的。所以，对于伤痛，能忍则忍，喊痛都是弱者的表现，明白了吗？”
朱弦对他的一番话若有所思，半晌抬起布满血痕和淤青的脸，几缕碎发落下来，在微风中缓缓飘动，一派楚楚可怜。
她问：“这些是你在为人时就想通的道理，还是成妖后想到的？”
混沌未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竟是卡了一瞬，随即冷声道：“这很重要吗？”
他双手一摊，语气中带着些许无能为力：“想通的迟或早，其实在很早以前就不重要了，因为无论是什么时候想通的，我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他双手一摊，让朱弦看清他此刻的模样。“既然弄明白了也不能改变结果，那就没有必要去弄明白了，没有意义了，知道吗？”
许久，只听得朱弦低声道：“对不起。”
声音很轻，他却听得分明。
“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
“我方才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不喜欢听没有意义的话。”
“‘对不起’和‘谢谢你’都是没有意义的，不过是为了减少一点心理负担、寻求一个心安理得的托词罢了，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那就来些有意义的行动，总比口头言语要来得实际。”
混沌说着睨了朱弦一眼，疑惑地问道：“不过我把你打成这般破烂样子，你为何还要向我说对不起？你可别说你是在替老不死的和那条死鱼在向我道歉。”
朱弦却道：“正是。”
混沌十分不屑地嗤了一声。
朱弦继续道：“我知道，成妖并非是你的本意，而且当年事因本不在你，断然不该所有的后果都由你来承担，鲲对你的惩罚过于重了。”
“我觉得原来的你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妖魔志》中所言必不可全部当真，看看就算。”
见混沌面色尚可，她便接着说了下去：“若我想去了解谁，并不该从别人的言语或小传记载便草草判定，而是应该真正地靠近他、观察他，从每一件小事上去拾掇拼凑自己对他人的认知。”
“你之所以能说出方才那些话，是因为你切身经历过，所以才说得那般义愤填膺。若换了我，是定然说不出那番话的，因为如你所言，我没有经历过，所以我不知道。”
混沌整个人都愣住了。
朱弦是唯一一个对他说这番话的人，是唯一一个记得他还有原本样子的人，是唯一一个相信他原本不是如今这副样子的人。
他原本的样子……别人不提起，就连他自己也都快要忘记了。
他又朝朱弦走近了两步，这一次，朱弦没有后退。
混沌极力想要看清面前的这个丫头，奈何双目当初被鲲刺伤，虽没有到失明的地步，却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无论是他把双眼瞪得奇大，还是眯成一条窄缝，都无法看清面前之人的模样。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十分失落地扭开了头。
朱弦觉察到了他此刻低落的神情，想着应该找个什么话头暂时转移一下注意力。
由于习惯，他经常一思考或是一紧张就会去抓自己的手腕，这一抓过去，除了触碰到自己的肌肤外，还摸到了另一样东西。
碧落。
她连忙将碧落和方仪从自己腕上取下，重叠在一起，双手递到混沌的面前。
她道：“喏，鲲说这对金镯子原本是你的东西，你被关进锁妖塔后，这对镯子就被收了起来，直到我抓周礼时被我抓到，才到了我的手里。既然已经见到了原主，就应当归还。”
混沌伸出手欲拿，手却停在了半空之中。
斟酌一番后，还是决定将它们拿回来。
看见碧落方仪重回主人手中，朱弦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刻，碧落方仪却挣脱了混沌的手，直朝她飞过来。
朱弦抬手欲挡，碧落方仪却没有攻击她，而是重新套上了她的手腕。
混沌：“……”
朱弦：“………………”
朱弦莫名有些心虚，她偷偷去瞟混沌，却见混沌还维持着方才拿到碧落方仪时的姿势，仿佛是才觉察到手中空空，于是放下了手。
朱弦正在飞速地打着腹稿，拼命地组织语言，想着究竟该怎么说才最合适。
谁知混沌先开口了：“看来，碧落方仪选择了你。”
“不不不！”
朱弦疯狂摆手，生怕混沌误会是自己占着他的东西不撒手，连忙解释：“怎么会选择我？它们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是定要还给你的！”
她说着便伸手去取另一边的方仪，却发现方仪像是黏在她手腕上了似的，任凭她用拽的拉的拔的撬的，方仪就是纹丝不动，于是立刻换手，改去取另一边戴着的碧落。
同样的开端，同样的过程，最终只能是同样的结果。
朱弦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怎么会这样！
混沌或许是不想让她再做徒劳功了，于是打破幻想，道：“不用了，它们这样就是在告诉我，它们选定你了，不会再跟从我。”
“从今日起，你就是它们真正的主人了，它们若不同意，谁都别想取下来，哪怕我这个原主人也不行。所以你就拿着吧，是它们自己选择了你，你不用觉得亏欠了我什么。”
话是如此说，可朱弦还有别的顾虑，道：“可是我听说碧落方仪是你的——”
混沌抢道：“他们很喜欢你。”
听起来虽是没来由的一句话，但朱弦还是细细揣摩了一下，觉得此“他们”非彼“它们”，定然不会是指碧落方仪。
虽说神器有灵，但灵性是随着主人自身年纪和持有的灵力多少来涨的。
混沌这个原主人在持有它们时，它们并非是灵器，也就没有灵性，不论。
依朱弦的能力来看，灵力方面是没有问题的，问题肯定出在年纪上。
要知道，无论仙神，就算灵力高出天际，年纪跟不上也是白搭。
所以摊开了讲，两千岁实在是太小了，要炼召灵器赋予灵性以至与其共鸣、传达意识，至少要有四千岁，神女也不能例外。
朱弦问：“你方才所说的‘他们’是指？”
混沌看着她腕上的镯子，语气十分平静地道：“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