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牙人伸手指向被栓着链子的家奴，一圈指过去，笑呵呵地说:“姑娘，卢家的没有，但这还有张家陈家崔家的。这些罪臣家中的奴才，工活自是不用你操心的。也是今日才拉出来放在所里卖，指不定明后两日就拉去街上卖了，那个时候好的被提前买走了，还能有什么好货呢，你说是吧？”
王顺和秋雪与谷儿三对眼睛看来看去。
王顺推辞道:“我家大人在朝中任职，我怕是不能买这”
话还没说完，牙人连连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她请去人比较少的角落。
王顺懵着脸随他一块去，男人压低声音道:“姑娘若是真的瞧得上，我们也可卖给你呀。”男人拍了拍手，“就是价格略高一点。”
方才牙人婆子口中还律法规定，此时就能金钱做主？
“高多少？”
“就是寻常人家三十两可以买的一个丫鬟，你得花五十两。当然啊，这其中四十两是买丫鬟的银子，十两是应缴纳的税。当然啊，牙人所每卖出一奴才也需交税，这是律法所在，不可不遵。”
谷儿疑惑地挠着眉毛，现在又要按照律法纳税了？之前还律法规定官家人不可买罪臣家奴呢。
王顺睁大眼睛，这里的人才市场招人还需交税？
男人探寻到王顺讶异的神色，又道:“这税银乃我们牙人所代交。你要是不放心，届时我们可以将带有官府亲自签章的交税文书送去贵府，任由府上的人拿去官府请人评定。”
“你想啊，这些奴才以前都在大户人家当值，且不说别的才干，就那手工伙计自是无需贵府浪费时间调教。什么绣工，厨艺都不成事。你若是买回去，贵府的老爷少爷小姐夫人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还会赏赐于你呐。”
王顺连忙推辞道，转身去看别的:“不了不了，我们府上的预算有限。”
男人跟在她身后不停地问:“那有多少预算，我可以给你选呀！”
王顺停下来，伸出一个手指，“一百五十两，而且想找二十来个人。”
听罢，牙人的鞭炮嘴巴终于有了片刻消停。
在王顺的印象里，一百两已经足够多了，没想到来了趟牙人所，这点银子完全不够塞牙缝。
最后，王顺还是被牙人忽悠着用一百五十两银子招了十五个人，男女皆有，税银还另交了四十五两。
一阵肉疼。
打着正走在恢复盛世上坡路的王朝这么穷吗？收税收得这么严重？
如果说用税收去养军队，那为何除了北境的军队稍微凶猛一点，其余的边防军面对外族入侵还不是连连败退。
尤其是南边，人都快打进家了，朝廷不仅派兵御敌，反而把能御敌的将领召回京斩头。
这样的军防应该也没花费多少银子。
肯定全进贪官口袋了。
这些事也只是这些日子听了个大概，王顺只敢在心里发牢骚。
走在大街上，谷儿领着刚买来的人，在和里面的几个小丫头说话破冰。
不知不觉王顺已经超出大部队数米，秋雪加快步子跟上去，见她努着嘴，直勾勾地走在前头，眼神不屑，遂问:“小姐，您可是有什么不满？”
这么明显吗？
王顺急忙收敛掉背后蛐蛐人的不爽表情，熟念地挂出那副平易近人的脸色，浅笑道:“倒是没多大事，就是觉得税收得有点严重。”
秋雪低声在身边回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五年前我同张妈妈来牙人所买人，那时就算买一个小厮也只需交一两银子的税银。”
得到应声，王顺同意得不得再同意，接连点头，“是啊！”
秋雪说:“听闻南方遇上了几个月的雨季，桥梁要道被洪水冲跨了不少，更别说流离失所的灾民了。而且北方每年都有旱情，又是水灾又是旱灾的，可能国库也吃紧吧。”
“也许吧。”
王顺苦笑。
临福厂自从被查封后，除了死几个喽啰以外，上头的那帮贪官如今还不是该喝的喝，该吃的吃，该贪的贪，该去花楼去花楼。
王顺忍不住啧了啧，但凡她交的四十多两税银能有十两到灾区军队，那就已经是官员里多了大佛财神爷，少贪了一点。
先帝严厉监管百官，当今皇上倒是个体察官员的好皇帝，官员的俸禄或许已经快要比肩百年前盛世中捞油水的贪官了。
*
看门的小厮听闻巷口传来阵阵笑声，于是打开门出去提前侯着。
“小姐，半个时辰前司农司里有个大人来府上，说是有要事找您。”
王顺半只脚踏进门，“他姓什么啊？”
“他说他姓何，我问他什么急事，他说说了我也听不懂，在府上等了片刻就离去了。”
“何先生？”
王顺一下记起这号人物来。司农司的司务之一，何毕。
突然间，一股不好的预感缠绕心头。
王顺往边上移了几步，让身后的人可以进门，转头交代谷儿安置好刚入府的人，下午从池子里捞些大鱼出来，晚上烧着吃。
谷儿领着众人离去，秋雪伴在王顺身侧，“小姐，您可是要去司农司？”
“何先生既说有急事，那也不好麻烦人家再跑一趟。之前他们来家里，我没办法接待。我躺了这么久，也该进宫，免得司农司里的几位长辈操心。”
秋雪走下台阶，“既然如此，那我先唤人备马车，我陪您去。”
“你没有令牌，入不了宫门，你先去帮谷儿，我自己骑马去就行。”
秋雪用力摇头，想到王祯上次进宫被打，出来时身前全是血的场景她就害怕。
“不行，我这次一定要陪您去，没有令牌我就守在宫门一里开外的地方，那些守卫也不能赶走我。”
“那好！”
马车备好，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停在距离庄严肃穆的城墙一里外的地方。
王顺伸出脚的同时抬眸望向远处的高台，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小姐，您没事吧？要不我们还是回府吧？”
秋雪站在马车旁，她双手扶着王顺的手，能感觉她的手心很凉。
“我没事，来都来了。你放心，我尽量快些处理，不让你久等。”
“小姐，您在里面可要当心。”
王顺收回手，两手交叠在前，轻微跺一跺脚给自己打气。
王佳安虽然常来宫里，但是王顺第一次来真实的封建皇权中心。
这个地方可是稍不留神就能死人的，她肯定紧张。
一里的路，王顺不知道自己磕磕绊绊走了多长时间。
在城墙上的守卫能看清自己后，王顺急忙将腰间的令牌拿出来，用两只手掌着，深怕那些守卫没看见令牌，把她当贼子乱箭射死。
被射死的场景并未出现。
城墙上的守卫在百米开外就已经认出她。曦和公主的侍读，王将军的妹妹，以前经常往这边跑。
王顺顺利通过宫门“安检”，长长吁出一口气，还好之前原主被赶出宫没被没收令牌，而且这些守卫还认她的身份。
尽量往人少的方向走，小心翼翼走到司农司办公处，王顺在门口打好腹稿才敢进去。
何毕一出门就看见王顺站在院子里，招手喊她进入西厅。
王顺坐在几案对面，何毕去拿了一摞册子还有一个木盒子过来，摆放在她眼前。
何毕关心道:“佳安，身上的伤可好全了？”
“多谢何先生关心，好多了。”
“好啊！好了就行啊！”
王顺偏头看向东厅，平日里司正就在东厅办公，现在门敞开着，却没看见人影，声音也比以往安静的多。
“孙先生和朱先生呢？不在吗？”
何毕叹了叹气，“南方水涝，孙司正他们去了中正殿，不过若是看见你健健康康坐在此处，定会大喜过望的。”
王顺的视线落在眼前的册子上，册子表面画着一种稻谷的图样，右边提了九个字——丰润禾稻专有物权录。
“这是？”
“你看看吧。”
王顺拿起放在平面的册子，翻看了一遍，里面记载了这类稻谷的种植方法，相较于其它稻谷的优异之处，以及各个成长阶段的图样。
何毕打开一旁的木盒道:“这是你父亲生前培育的一种禾稻。”
王顺自是知道这是王丰的心血，她纳闷的是这个册子上的记案以及边上盒子里的东西。
这个时期对知识产权的重视程度并不高，记忆中天圣国虽有申请类似“专利”的流程，但申请需要记录的内容形式并非这般。
这个册子上对这类禾稻的记录格式很眼熟，有点像现代社会的专利撰写格式。
标题，内容，适用领域，创新点，培育方法，图样，申请者，撰写者，以及撰写机构的名称皆有落款。
每个部分都写得十分规范，而且盒子里还有相应的样品。
王佳安的记忆中有关物权录的概念少之又少，只是知道有个部门叫物权司，王顺勉强称之为当代国家知识产权局。
“物权司的人今日拿这本物权录过来请司里的人看，如果没什么问题，他们就要派人到种植现场考证。如果确有收成，待物权司的印章一盖下去，这类谷稻可就是别人专有的了。别人想种这种粮食都是需要花银子的。上面的申领人不是你，也不是你父亲，”何毕追问道:“又或是你认识上面的那个申领者？”
申请人名为谢宽，王顺摇头，原主的记忆里压根没这号人。
当初鹭儿写下的自供状里也没出现这个名字。
“何先生，其实这事都怪我，前些日子我没怎么管事，所以府上有人偷了种粮去卖。”
何毕恍然大悟，王顺又道:“不过何先生，这物权录里的撰写形式，您可知是谁提出来的？”
何毕说:“司礼监的掌事太监，吴宁。年后此类编写方式就成了物权登记的标准，据闻陛下还因此对他颇为赞赏。”
“什么？”
王顺没顾得上形象，惊呼而出，手中的物权录啪塔掉在地上。
居然是那个死太监提的？
当初用公主和亲牵制礍国人入侵的这个政策就是他提出来的。
结果公主薨逝不过四个月，礍国人又开始卷土重来了。
难得碰见一个带有现代气息的线索，居然还是吴宁提出来的。她刚燃起一点希望，还以为能通过这个线索去找王飘或者是同命人。
何毕道:“你也不必太过惊讶，就是出自吴公公之手，中正殿里的那帮大臣都同意他所提的物权录撰写标准。毕竟有了这个政策，只要有人申领物权，能收不少税银。”
“先生说的是。”王顺意识到失态，弯下身子将册子捡起来。
离开之际，何毕收好王顺摊放在案上的物权录，“这物权录我先帮你留意几日，这两天物权司的人或许会去栽种禾稻的水田里考证，你定要前去阻止。你父亲他从来不争物权归属，但也不能让有心之人用他的心血去敛百姓农民的银子。”
“好的，我明白了。”王顺垂头应声，“待会若孙伯伯他们归来，烦请先生告知佳安已痊愈，无需挂念。”
王顺和秋雪与谷儿三对眼睛看来看去。
王顺推辞道:“我家大人在朝中任职，我怕是不能买这”
话还没说完，牙人连连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她请去人比较少的角落。
王顺懵着脸随他一块去，男人压低声音道:“姑娘若是真的瞧得上，我们也可卖给你呀。”男人拍了拍手，“就是价格略高一点。”
方才牙人婆子口中还律法规定，此时就能金钱做主？
“高多少？”
“就是寻常人家三十两可以买的一个丫鬟，你得花五十两。当然啊，这其中四十两是买丫鬟的银子，十两是应缴纳的税。当然啊，牙人所每卖出一奴才也需交税，这是律法所在，不可不遵。”
谷儿疑惑地挠着眉毛，现在又要按照律法纳税了？之前还律法规定官家人不可买罪臣家奴呢。
王顺睁大眼睛，这里的人才市场招人还需交税？
男人探寻到王顺讶异的神色，又道:“这税银乃我们牙人所代交。你要是不放心，届时我们可以将带有官府亲自签章的交税文书送去贵府，任由府上的人拿去官府请人评定。”
“你想啊，这些奴才以前都在大户人家当值，且不说别的才干，就那手工伙计自是无需贵府浪费时间调教。什么绣工，厨艺都不成事。你若是买回去，贵府的老爷少爷小姐夫人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还会赏赐于你呐。”
王顺连忙推辞道，转身去看别的:“不了不了，我们府上的预算有限。”
男人跟在她身后不停地问:“那有多少预算，我可以给你选呀！”
王顺停下来，伸出一个手指，“一百五十两，而且想找二十来个人。”
听罢，牙人的鞭炮嘴巴终于有了片刻消停。
在王顺的印象里，一百两已经足够多了，没想到来了趟牙人所，这点银子完全不够塞牙缝。
最后，王顺还是被牙人忽悠着用一百五十两银子招了十五个人，男女皆有，税银还另交了四十五两。
一阵肉疼。
打着正走在恢复盛世上坡路的王朝这么穷吗？收税收得这么严重？
如果说用税收去养军队，那为何除了北境的军队稍微凶猛一点，其余的边防军面对外族入侵还不是连连败退。
尤其是南边，人都快打进家了，朝廷不仅派兵御敌，反而把能御敌的将领召回京斩头。
这样的军防应该也没花费多少银子。
肯定全进贪官口袋了。
这些事也只是这些日子听了个大概，王顺只敢在心里发牢骚。
走在大街上，谷儿领着刚买来的人，在和里面的几个小丫头说话破冰。
不知不觉王顺已经超出大部队数米，秋雪加快步子跟上去，见她努着嘴，直勾勾地走在前头，眼神不屑，遂问:“小姐，您可是有什么不满？”
这么明显吗？
王顺急忙收敛掉背后蛐蛐人的不爽表情，熟念地挂出那副平易近人的脸色，浅笑道:“倒是没多大事，就是觉得税收得有点严重。”
秋雪低声在身边回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五年前我同张妈妈来牙人所买人，那时就算买一个小厮也只需交一两银子的税银。”
得到应声，王顺同意得不得再同意，接连点头，“是啊！”
秋雪说:“听闻南方遇上了几个月的雨季，桥梁要道被洪水冲跨了不少，更别说流离失所的灾民了。而且北方每年都有旱情，又是水灾又是旱灾的，可能国库也吃紧吧。”
“也许吧。”
王顺苦笑。
临福厂自从被查封后，除了死几个喽啰以外，上头的那帮贪官如今还不是该喝的喝，该吃的吃，该贪的贪，该去花楼去花楼。
王顺忍不住啧了啧，但凡她交的四十多两税银能有十两到灾区军队，那就已经是官员里多了大佛财神爷，少贪了一点。
先帝严厉监管百官，当今皇上倒是个体察官员的好皇帝，官员的俸禄或许已经快要比肩百年前盛世中捞油水的贪官了。
*
看门的小厮听闻巷口传来阵阵笑声，于是打开门出去提前侯着。
“小姐，半个时辰前司农司里有个大人来府上，说是有要事找您。”
王顺半只脚踏进门，“他姓什么啊？”
“他说他姓何，我问他什么急事，他说说了我也听不懂，在府上等了片刻就离去了。”
“何先生？”
王顺一下记起这号人物来。司农司的司务之一，何毕。
突然间，一股不好的预感缠绕心头。
王顺往边上移了几步，让身后的人可以进门，转头交代谷儿安置好刚入府的人，下午从池子里捞些大鱼出来，晚上烧着吃。
谷儿领着众人离去，秋雪伴在王顺身侧，“小姐，您可是要去司农司？”
“何先生既说有急事，那也不好麻烦人家再跑一趟。之前他们来家里，我没办法接待。我躺了这么久，也该进宫，免得司农司里的几位长辈操心。”
秋雪走下台阶，“既然如此，那我先唤人备马车，我陪您去。”
“你没有令牌，入不了宫门，你先去帮谷儿，我自己骑马去就行。”
秋雪用力摇头，想到王祯上次进宫被打，出来时身前全是血的场景她就害怕。
“不行，我这次一定要陪您去，没有令牌我就守在宫门一里开外的地方，那些守卫也不能赶走我。”
“那好！”
马车备好，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停在距离庄严肃穆的城墙一里外的地方。
王顺伸出脚的同时抬眸望向远处的高台，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小姐，您没事吧？要不我们还是回府吧？”
秋雪站在马车旁，她双手扶着王顺的手，能感觉她的手心很凉。
“我没事，来都来了。你放心，我尽量快些处理，不让你久等。”
“小姐，您在里面可要当心。”
王顺收回手，两手交叠在前，轻微跺一跺脚给自己打气。
王佳安虽然常来宫里，但是王顺第一次来真实的封建皇权中心。
这个地方可是稍不留神就能死人的，她肯定紧张。
一里的路，王顺不知道自己磕磕绊绊走了多长时间。
在城墙上的守卫能看清自己后，王顺急忙将腰间的令牌拿出来，用两只手掌着，深怕那些守卫没看见令牌，把她当贼子乱箭射死。
被射死的场景并未出现。
城墙上的守卫在百米开外就已经认出她。曦和公主的侍读，王将军的妹妹，以前经常往这边跑。
王顺顺利通过宫门“安检”，长长吁出一口气，还好之前原主被赶出宫没被没收令牌，而且这些守卫还认她的身份。
尽量往人少的方向走，小心翼翼走到司农司办公处，王顺在门口打好腹稿才敢进去。
何毕一出门就看见王顺站在院子里，招手喊她进入西厅。
王顺坐在几案对面，何毕去拿了一摞册子还有一个木盒子过来，摆放在她眼前。
何毕关心道:“佳安，身上的伤可好全了？”
“多谢何先生关心，好多了。”
“好啊！好了就行啊！”
王顺偏头看向东厅，平日里司正就在东厅办公，现在门敞开着，却没看见人影，声音也比以往安静的多。
“孙先生和朱先生呢？不在吗？”
何毕叹了叹气，“南方水涝，孙司正他们去了中正殿，不过若是看见你健健康康坐在此处，定会大喜过望的。”
王顺的视线落在眼前的册子上，册子表面画着一种稻谷的图样，右边提了九个字——丰润禾稻专有物权录。
“这是？”
“你看看吧。”
王顺拿起放在平面的册子，翻看了一遍，里面记载了这类稻谷的种植方法，相较于其它稻谷的优异之处，以及各个成长阶段的图样。
何毕打开一旁的木盒道:“这是你父亲生前培育的一种禾稻。”
王顺自是知道这是王丰的心血，她纳闷的是这个册子上的记案以及边上盒子里的东西。
这个时期对知识产权的重视程度并不高，记忆中天圣国虽有申请类似“专利”的流程，但申请需要记录的内容形式并非这般。
这个册子上对这类禾稻的记录格式很眼熟，有点像现代社会的专利撰写格式。
标题，内容，适用领域，创新点，培育方法，图样，申请者，撰写者，以及撰写机构的名称皆有落款。
每个部分都写得十分规范，而且盒子里还有相应的样品。
王佳安的记忆中有关物权录的概念少之又少，只是知道有个部门叫物权司，王顺勉强称之为当代国家知识产权局。
“物权司的人今日拿这本物权录过来请司里的人看，如果没什么问题，他们就要派人到种植现场考证。如果确有收成，待物权司的印章一盖下去，这类谷稻可就是别人专有的了。别人想种这种粮食都是需要花银子的。上面的申领人不是你，也不是你父亲，”何毕追问道:“又或是你认识上面的那个申领者？”
申请人名为谢宽，王顺摇头，原主的记忆里压根没这号人。
当初鹭儿写下的自供状里也没出现这个名字。
“何先生，其实这事都怪我，前些日子我没怎么管事，所以府上有人偷了种粮去卖。”
何毕恍然大悟，王顺又道:“不过何先生，这物权录里的撰写形式，您可知是谁提出来的？”
何毕说:“司礼监的掌事太监，吴宁。年后此类编写方式就成了物权登记的标准，据闻陛下还因此对他颇为赞赏。”
“什么？”
王顺没顾得上形象，惊呼而出，手中的物权录啪塔掉在地上。
居然是那个死太监提的？
当初用公主和亲牵制礍国人入侵的这个政策就是他提出来的。
结果公主薨逝不过四个月，礍国人又开始卷土重来了。
难得碰见一个带有现代气息的线索，居然还是吴宁提出来的。她刚燃起一点希望，还以为能通过这个线索去找王飘或者是同命人。
何毕道:“你也不必太过惊讶，就是出自吴公公之手，中正殿里的那帮大臣都同意他所提的物权录撰写标准。毕竟有了这个政策，只要有人申领物权，能收不少税银。”
“先生说的是。”王顺意识到失态，弯下身子将册子捡起来。
离开之际，何毕收好王顺摊放在案上的物权录，“这物权录我先帮你留意几日，这两天物权司的人或许会去栽种禾稻的水田里考证，你定要前去阻止。你父亲他从来不争物权归属，但也不能让有心之人用他的心血去敛百姓农民的银子。”
“好的，我明白了。”王顺垂头应声，“待会若孙伯伯他们归来，烦请先生告知佳安已痊愈，无需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