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欢跟林晓晓认识十几年，她们对对方的事情一清二楚，也正是因为知道才更加气愤。
卿欢拉着她安抚道：“没事，我就回去走个过场。待会就走了。”
说完顿了顿，语气坚定：“现在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像是在跟林晓晓说，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俩人跳过这个话题，笑笑闹闹，时间过的很快。
晚上八点，俩人分别，街上人群涌动，嘈嘈嚷嚷。
卿欢的思绪却飘远。
2004年，很平常的夜晚。
小卿欢被关在房间，客厅里时不时传来交流声。
开始还压得很低，后来慢慢争吵起来。
“四万五，就一个小丫头片子，你还当金根子卖不成？”男人粗着嗓子吼道。
“五万，爱要不要，现在的行情就是这样！”听到妈妈的声音，小卿欢竖起来耳朵，紧接着爸爸的声音传来：“一人退一步，四万八。”，又道：“军哥，真的不能再低了，不然晚上我进不了屋啊。”
这句话逗笑了被叫军哥的人，“你小子！”话语未尽，算是同意了。
”哎哟！“
小女孩的碰撞打断了卿欢的回忆。
“姐姐，对不起～”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卿欢回到现实，看着眼前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孩，卿欢俯下身，温柔的笑道：“没关系，姐姐不痛哦～”
次日，不到九点，厨房就传来了说话声：“好的，快递放门口就行。”
卿欢挂断电话，端着早饭走出来。
卿欢坐在餐桌前，神情有些发愣，食不知味。
她昨晚又梦到那个男人。
黢黑肥大的手向她伸过来，猥琐的笑声，肮脏的眼神，堵在卿欢前面，把她逼入死角，退无可退。
不管是父母，还是那件事，卿欢早就不在意。只是当时绝望，恐惧，无力的感觉被深深刻进了骨子里，紧紧地包裹着她，午夜梦回啃咬，撕扯拉着她一起沉沦。
卿欢实在厌烦。一拖再拖，时针转到7的时候，还是拿着钥匙出了门。
卿欢是没有钥匙的，是卿建才给她开的门，看到是她，嘲讽的嘁了一声,扭头往回走。
卿建才，这名字本来是属于卿欢。
卿欢还没出生就承接了全家人的期盼。
所有人都说这一胎肯定是个男娃，徐流芳怀孕后的所有反应都符合那个时代对一个男胎的标准预期。
卿荣国还专门请假找大师起的这个名——卿建才。只是卿欢的出生，让他们措不及防。后来徐流芳死活不同意卿欢用这个名字，怕她吸走未来儿子的福气。
卿欢是奶奶给她起的，奶奶告诉卿欢：”卿欢——清欢，今夕亦何幸，重复接清欢。“奶奶希望她的幸福是平平淡淡的，但是长长久久的。
奶奶年纪大了。卿欢知道，她最大的愿意就是我们能和睦相处。卿欢不愿让她为难。
”爸妈，我回来了“卿欢低声喊了一句，伸手去拉奶奶的手，笑道：”奶奶~“
奶奶含笑摩挲着卿欢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卿欢挨着奶奶坐下。长方形的餐桌靠墙，卿欢正对着卿建才，旁边是徐流芳，卿荣国坐在正上方。
卿欢刚到的时候，饭桌上已经热闹起来，现在却只有碗筷的碰撞声。
卿志军打断了沉默，神情严肃带着不悦，呵斥道：”怎么这么晚？让长辈等你，一点规矩都没有。“
”......“卿欢垂眸不语。
”这不是回来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离得远“，奶奶出声维护。
”让她回来还得三请四邀“，卿志军越说越来劲，面红脖子粗把桌子拍的啪啪响，吼道：”给她介绍的对象，哪个差了？她见都不见，眼高于顶，不知所谓！“
”......“卿欢盯着饭碗上图案发愣。
”行了，先吃饭“徐流芳接下了话茬，”工作什么的都还好吧？“
”嗯，挺好的“卿欢埋头含糊的答着。
”好就行“徐流芳热情起来，”你也知道你弟弟都二十了，工作还没个定性！“
”人家都说成家立业嘛，妈想着要不先让你弟成个家？“
卿欢点点头，模棱两可道：”挺好的。“
徐流芳看卿欢点头，自顾自的说起来。
”现在娶媳妇都要房子车子的。我那时候，一个自行车，两个柜子就嫁了。“徐流芳撇了撇。
“说这些干什么。”卿志军皱眉，不赞同道。
徐流芳转回正题：”唉，我跟你爸一辈子的钱搭进去也不够，你那里还有多少也拿出来点？以后你弟弟也算是你的娘家啊！“
卿欢听得恶心。看着卿建才理所当然的样子，更恶心，她凭什么去帮这个帮凶。
”我没钱“，卿欢放下筷子拿起身后的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三个人都没想到卿欢这么不给面子，愣了愣，回过神来刚要追出去。
”嘭——“奶奶颤抖着手指着卿志军，胸口起伏：”都是群黑心肝的。黑心肝的。“
”当年卿欢才五岁啊，你们就要卖卿欢。为了价钱高点，你们丧了良心的把她卖给那个畜生“奶奶声音哽咽起来：”我赶到的时候，她那么小一只，嘴里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在旁边数钱，没一个心软的“，奶奶目露悲切，摇摇头。
”我把她带回去，她夜夜做噩梦，晚上吓得不敢闭眼睛。“奶奶眼睛通红冲卿志军吼道：”你们配当父母吗？“
卿建才不服气：”要不是她，爸哪需要缴那么多罚款，还丢了工作。“
”是你“，奶奶扭头厉声反驳：”计划生育罚款是因为你，就因为她是个女孩，你们把什么事情都推到她头上！“
”她要不是个女娃子，我哪需要躲到乡下去生建才！我整整十个月，一步门都不敢出......“
后面怎么结束的，卿欢不知道，只是隔天接到奶奶的电话。
”欢欢，吃晚饭么呀？“奶奶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江南水乡的口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好好吃饭呀。“
”吃了，奶奶。“
”吃了就好“，奶奶叹了叹气：”你不要听他们胡说。跟你没关系，是奶奶的错啊，奶奶没教好他们。“
”......欢欢，你以后不要回去了，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奶奶年纪大了。“
奶奶声音颤抖：”欢欢，奶奶舍不得，舍不得把你一个人扔下受苦。“
卿欢紧咬嘴唇压抑着声音，眼睛里早蓄满了泪，默默听着。
“刚把你带回家的时候，你还那么小一只，晚上被噩梦吓哭，白天怕我担心什么都不说。”
“那时候奶奶就想，一定不要我的欢欢再受苦！”
“你放心吧，奶奶都给你安排好了。”奶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就换了话题：”会肉还有吗？奶奶再给你做点？“
卿欢压抑着哭音：”有！你好好休息，我有时间就回去看你。“
”你没事干别老围着我这个老太婆转，有时间就去跟年轻人玩玩“
”好。“
”有没有喜欢的小伙子啊？带回来给奶奶看看啊？只要家事干净，性格好啊奶奶都喜欢。“
卿欢吸吸鼻子，嗔怪道：”奶奶！“
两人逗趣一会，22点，卿欢担心老人的身体挂了电话。
快到月底，卿欢忙了起来。白天上班，晚上陆陆续续地打包出租屋里的东西。
忙忙碌碌地到了周六，卿欢叫了搬家公司，又是一番折腾，快到12点才终于搬完。
看着被堆满的客厅，卿欢打起精神开始收拾。
客厅，卧室，厨房，衣柜，冰箱，沙发......卿欢躺在沙发上，没有一丝力气。
太阳慢慢下沉，快消失不见的时候，沙发上的人终于动了。
卿欢刚醒的时候还有些懵，意识慢慢回归才想起来自己搬家。
卿欢挣扎着坐起来，看着自己的新房子：
玄关挨着厨房，紧贴着餐桌。往前走，卧室和卫生间相接。米白沙发挨着阳台门，前面放着灰白色拼接的茶几。米白色的墙壁和浅色的实木地板。门外是夕阳余晖。
卿欢轻勾嘴角笑了起来，酒窝若隐若现。
美景，美人，静谧。岁月静好，莫不如此。
卿欢送走夕阳有些饿，换了衣服出门去超市买些东西。
超市里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分散着。卿欢结账的时候，又见到那个挡住小区名的那个男人。穿着没有变化，从头到脚包裹着，只露出的一双眼睛。
卿欢看了几秒，卿欢拇指食指微动，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他眼睛很漂亮，睫毛又多又翘，眼型偏圆，眼尾下撇，带着点红。
......像只警惕不安的小狗。
出超市，卿欢才意识到自己买得有点多。磕磕绊绊搬进电梯按下楼层，刚弯腰放下东西，电梯又开了。
卿欢抬头望去，刚在超市碰面的男人出现在电梯里。
男人进来准备按楼层，抬起的手看到数字面板又放下。
”叮——“电梯开了，男人率先出去。
他俩一前一后，直走右拐。
卿欢看男人停下侧身开门。
男人余光跟卿欢对上，愣了愣。
这么巧？
两人惊讶不只是因为两人是邻居，501，502。
还有个原因是，他俩的阳台是通的，只在中间安了栅栏。卿欢中午才发现，还在想邻居是谁，没想到晚上就见到。
男人点了点头率先进去，卿欢还在艰难的挪动她的购物袋。
四月底，搬过来已经快一个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卿欢买了个摇椅放在阳台。
周六上午。
卿欢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一阵铃声打断了惬意的时光。
张总。
”喂，张总。“
对面有点吵，应该在外面。卿欢调高了音量。
”喂，卿欢啊，’线上购‘那边想在网页上加一个论坛分享。这活就交给你和周余来做，没问题吧？“
”好的，张总。“
”等我一会儿把资料发给你们，行，就这样吧“交代完，急匆匆的挂断电话。
卿欢起身回房拿电脑接收文件。快速浏览项目需求，心里有了计较。
找到周余。俩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前天。他们已经搭档一个多月，卿欢也没有寒暄，直接把文件发了过去。
【我的老天鹅：项目文件.zip】
【我的老天鹅：’线上购‘要加新功能，你跟我一起做，张总跟你说了吧？】
【周余：说了。】
【我的老天鹅：好的。你先看一下，然后一起商量敲定下细节。】
【周余：好的。】
......
开始很顺利，到技术选型上，就出现了分歧。两人已经僵持了快半个小时。
卿欢想继续用PHP，整个网站都是用的这个语言，后期能更好的跟其他模块协调。
周余想尝试Python，它访问速度更快，用户使用起来更加流畅。
打字沟通不方便，卿欢直接打了个语音过去。
”喂。“声音低哑，尾音上扬，很年轻的声音显得有些温柔。
”喂，周余。“卿欢继续接上之前的争论：”我理解你的意思，如果出现问题的话，后期的成本会不会太高了？“卿欢边说边往阳台走，想出去透口气。
”卿小姐，我看过他们网站的数据，每月都有几十万的用户增量。就现在的技术......“
”......“卿欢听完，先纠正了称呼：”叫我卿欢就好。“
”嗯，卿欢。“
”嗯，卿欢。“
两道声音响起。
卿欢拉着她安抚道：“没事，我就回去走个过场。待会就走了。”
说完顿了顿，语气坚定：“现在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像是在跟林晓晓说，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俩人跳过这个话题，笑笑闹闹，时间过的很快。
晚上八点，俩人分别，街上人群涌动，嘈嘈嚷嚷。
卿欢的思绪却飘远。
2004年，很平常的夜晚。
小卿欢被关在房间，客厅里时不时传来交流声。
开始还压得很低，后来慢慢争吵起来。
“四万五，就一个小丫头片子，你还当金根子卖不成？”男人粗着嗓子吼道。
“五万，爱要不要，现在的行情就是这样！”听到妈妈的声音，小卿欢竖起来耳朵，紧接着爸爸的声音传来：“一人退一步，四万八。”，又道：“军哥，真的不能再低了，不然晚上我进不了屋啊。”
这句话逗笑了被叫军哥的人，“你小子！”话语未尽，算是同意了。
”哎哟！“
小女孩的碰撞打断了卿欢的回忆。
“姐姐，对不起～”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卿欢回到现实，看着眼前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孩，卿欢俯下身，温柔的笑道：“没关系，姐姐不痛哦～”
次日，不到九点，厨房就传来了说话声：“好的，快递放门口就行。”
卿欢挂断电话，端着早饭走出来。
卿欢坐在餐桌前，神情有些发愣，食不知味。
她昨晚又梦到那个男人。
黢黑肥大的手向她伸过来，猥琐的笑声，肮脏的眼神，堵在卿欢前面，把她逼入死角，退无可退。
不管是父母，还是那件事，卿欢早就不在意。只是当时绝望，恐惧，无力的感觉被深深刻进了骨子里，紧紧地包裹着她，午夜梦回啃咬，撕扯拉着她一起沉沦。
卿欢实在厌烦。一拖再拖，时针转到7的时候，还是拿着钥匙出了门。
卿欢是没有钥匙的，是卿建才给她开的门，看到是她，嘲讽的嘁了一声,扭头往回走。
卿建才，这名字本来是属于卿欢。
卿欢还没出生就承接了全家人的期盼。
所有人都说这一胎肯定是个男娃，徐流芳怀孕后的所有反应都符合那个时代对一个男胎的标准预期。
卿荣国还专门请假找大师起的这个名——卿建才。只是卿欢的出生，让他们措不及防。后来徐流芳死活不同意卿欢用这个名字，怕她吸走未来儿子的福气。
卿欢是奶奶给她起的，奶奶告诉卿欢：”卿欢——清欢，今夕亦何幸，重复接清欢。“奶奶希望她的幸福是平平淡淡的，但是长长久久的。
奶奶年纪大了。卿欢知道，她最大的愿意就是我们能和睦相处。卿欢不愿让她为难。
”爸妈，我回来了“卿欢低声喊了一句，伸手去拉奶奶的手，笑道：”奶奶~“
奶奶含笑摩挲着卿欢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卿欢挨着奶奶坐下。长方形的餐桌靠墙，卿欢正对着卿建才，旁边是徐流芳，卿荣国坐在正上方。
卿欢刚到的时候，饭桌上已经热闹起来，现在却只有碗筷的碰撞声。
卿志军打断了沉默，神情严肃带着不悦，呵斥道：”怎么这么晚？让长辈等你，一点规矩都没有。“
”......“卿欢垂眸不语。
”这不是回来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离得远“，奶奶出声维护。
”让她回来还得三请四邀“，卿志军越说越来劲，面红脖子粗把桌子拍的啪啪响，吼道：”给她介绍的对象，哪个差了？她见都不见，眼高于顶，不知所谓！“
”......“卿欢盯着饭碗上图案发愣。
”行了，先吃饭“徐流芳接下了话茬，”工作什么的都还好吧？“
”嗯，挺好的“卿欢埋头含糊的答着。
”好就行“徐流芳热情起来，”你也知道你弟弟都二十了，工作还没个定性！“
”人家都说成家立业嘛，妈想着要不先让你弟成个家？“
卿欢点点头，模棱两可道：”挺好的。“
徐流芳看卿欢点头，自顾自的说起来。
”现在娶媳妇都要房子车子的。我那时候，一个自行车，两个柜子就嫁了。“徐流芳撇了撇。
“说这些干什么。”卿志军皱眉，不赞同道。
徐流芳转回正题：”唉，我跟你爸一辈子的钱搭进去也不够，你那里还有多少也拿出来点？以后你弟弟也算是你的娘家啊！“
卿欢听得恶心。看着卿建才理所当然的样子，更恶心，她凭什么去帮这个帮凶。
”我没钱“，卿欢放下筷子拿起身后的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三个人都没想到卿欢这么不给面子，愣了愣，回过神来刚要追出去。
”嘭——“奶奶颤抖着手指着卿志军，胸口起伏：”都是群黑心肝的。黑心肝的。“
”当年卿欢才五岁啊，你们就要卖卿欢。为了价钱高点，你们丧了良心的把她卖给那个畜生“奶奶声音哽咽起来：”我赶到的时候，她那么小一只，嘴里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在旁边数钱，没一个心软的“，奶奶目露悲切，摇摇头。
”我把她带回去，她夜夜做噩梦，晚上吓得不敢闭眼睛。“奶奶眼睛通红冲卿志军吼道：”你们配当父母吗？“
卿建才不服气：”要不是她，爸哪需要缴那么多罚款，还丢了工作。“
”是你“，奶奶扭头厉声反驳：”计划生育罚款是因为你，就因为她是个女孩，你们把什么事情都推到她头上！“
”她要不是个女娃子，我哪需要躲到乡下去生建才！我整整十个月，一步门都不敢出......“
后面怎么结束的，卿欢不知道，只是隔天接到奶奶的电话。
”欢欢，吃晚饭么呀？“奶奶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江南水乡的口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好好吃饭呀。“
”吃了，奶奶。“
”吃了就好“，奶奶叹了叹气：”你不要听他们胡说。跟你没关系，是奶奶的错啊，奶奶没教好他们。“
”......欢欢，你以后不要回去了，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奶奶年纪大了。“
奶奶声音颤抖：”欢欢，奶奶舍不得，舍不得把你一个人扔下受苦。“
卿欢紧咬嘴唇压抑着声音，眼睛里早蓄满了泪，默默听着。
“刚把你带回家的时候，你还那么小一只，晚上被噩梦吓哭，白天怕我担心什么都不说。”
“那时候奶奶就想，一定不要我的欢欢再受苦！”
“你放心吧，奶奶都给你安排好了。”奶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就换了话题：”会肉还有吗？奶奶再给你做点？“
卿欢压抑着哭音：”有！你好好休息，我有时间就回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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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欢刚醒的时候还有些懵，意识慢慢回归才想起来自己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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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里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分散着。卿欢结账的时候，又见到那个挡住小区名的那个男人。穿着没有变化，从头到脚包裹着，只露出的一双眼睛。
卿欢看了几秒，卿欢拇指食指微动，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他眼睛很漂亮，睫毛又多又翘，眼型偏圆，眼尾下撇，带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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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惊讶不只是因为两人是邻居，501，502。
还有个原因是，他俩的阳台是通的，只在中间安了栅栏。卿欢中午才发现，还在想邻居是谁，没想到晚上就见到。
男人点了点头率先进去，卿欢还在艰难的挪动她的购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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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
卿欢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一阵铃声打断了惬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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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张总。“
对面有点吵，应该在外面。卿欢调高了音量。
”喂，卿欢啊，’线上购‘那边想在网页上加一个论坛分享。这活就交给你和周余来做，没问题吧？“
”好的，张总。“
”等我一会儿把资料发给你们，行，就这样吧“交代完，急匆匆的挂断电话。
卿欢起身回房拿电脑接收文件。快速浏览项目需求，心里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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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天鹅：项目文件.z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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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余：说了。】
【我的老天鹅：好的。你先看一下，然后一起商量敲定下细节。】
【周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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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声音低哑，尾音上扬，很年轻的声音显得有些温柔。
”喂，周余。“卿欢继续接上之前的争论：”我理解你的意思，如果出现问题的话，后期的成本会不会太高了？“卿欢边说边往阳台走，想出去透口气。
”卿小姐，我看过他们网站的数据，每月都有几十万的用户增量。就现在的技术......“
”......“卿欢听完，先纠正了称呼：”叫我卿欢就好。“
”嗯，卿欢。“
”嗯，卿欢。“
两道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