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五章去会仙楼
杨照又在床上躺了几天后，才获得杨应仪的准许走出房间。
躺在床上的这几日，杨应仪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日日将饭食挪到杨照房中来吃，吃完就缠着杨照问她“女扮男装”的感受，问这些年在外的锻炼游历，问和那水容烟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天晓得，她怎么知道这个杨照和水容烟的事情，她也好奇！
前世的自己对于感情毫无想法，无论是女的还是男的。
拗不过杨应仪，只得捡了一些前世游历山水和见到听到的奇闻轶事讲了，讲了还不够，只好每每谎称头疼身子疼将人赶走。
总之，不甚其烦。
这天，杨照站在桂花树下，尽情地吸吮着迷人的馥郁芬芳。
“公子喜欢桂花香？夏秋可以收集些桂花晒干，做些桂花茶怎么样？”夏秋端着药进了院子，看见杨照正闭着眼睛享受桂花的香气。
杨照听闻走到院中桌凳前，拿起热气腾腾的药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夏秋忙拿颗蜜枣递给杨照，杨照接过放在一边，她从开蒙后喝药就再也没有配过蜜饯。
“不急，你过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杨应仪今天外出采买，她终于有机会和夏秋单独谈谈。
夏秋不解，但是仍应了声是。
-
夏秋最近半年疑惑的事情有点多。
例如，刚刚公子一口气喝干了药，还没有配蜜饯！公子以前喝药都要自己劝着逗着才喝一点点，喝完立马将蜜饯塞满嘴的；公子以前不是唤她干这个就是唤她做那个，可从公子醒过来后就不让她贴身伺候了，直到这几天才又唤她进房来；公子的脾气好像也不像以前那么急躁，似是温和安静了许多。
她想不明白公子原何变了，可是她是有点“智慧”在身上的，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顺着时间发生，总会有明白的那一天的。
“夏秋，你今年多大？是从什么时候伺候我的？”杨照有些不自然道。
“公子，奴婢今年十九，是七年前被老爷救下的，那时候公子的乳母刚刚去世，老爷就将奴婢放在公子的身边伺候了，奴婢也是那个时候知道公子您其实是小姐的。”夏秋恭敬道，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公子，是老爷跟夏秋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称呼您为公子。”
杨照有点惊讶，这个丫头好似知道自己要问些什么。
她漫不经心喝了口茶，又问道：“那我和我爹的关系怎么样？”
“您和老爷的关系就是很正常的父子关系啊。”夏秋疑惑，“其实您不用怕老爷的，老爷也就是嘴上说说，这么多年来，您做过很多让他不高兴的事情，老爷都没有动过手。”
杨照汗颜。看来这些年，“自己”做过不少“出格”的事情。
如此说来，这个杨善才该是个慈父，既是慈父，想来应该也不是那么难应付。
“夏秋，其实我从上次醒来，很多事情其实都记不太清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主意的事情，你记得多提醒我。还有这件事不要让小姐和老爷知道，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杨照想了想还是嘱咐道。
夏秋一脸了然，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就猜到公子很多事情都忘了，想来是上次落水伤了脑袋，记性不好了，公子不用担心，我听说这种事情后面会慢慢恢复的。您说的我都记住了，肯定不会和小姐和老爷说的。”
杨照心想，这丫鬟看着呆愣愣的，说起话来倒是一派天真质然。
夏秋的话倒是提醒她了，等到见了杨善才，万一被看出了什么，就说落水伤了脑袋，记不得以前的很多事情了。
-
绵绵秋雨连着下了几日，太阳总算没有那么毒辣了。
这些天，杨照院门也没出，日日在房间内看书。
杨照的房间很大，但却不显空洞，屋内拐角处有一整座书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有应试科考的四书五经，有奇闻轶事的传记，更多的则是杂文戏曲唱词。
她从书架的最角落里侧随手拿了一本书，是《水经注》，翻了翻，很多地方都有批注，不过纸张有些泛黄、粘连，应当是很长时间没有被翻阅过了。
等天晴，要将这些书籍晒一晒才好。
将书放回原处，杨照挑了两本小说杂记来看。不看不打紧，一看还真就陷进去了，吃饭的时候也拿着在读。
杨应仪这几天也并不来找她，好像每天天一亮就出门，问她干嘛去也不说，杨照也不去深究，乐得自在呢。
-
这天早晨，雨终于停了，天边出现一片淡粉色的彩霞。
杨照看日头尚好，便招呼下人们将书架上的书全部拿到院子里晾晒，她在院子里支起来一个个篾席，教下人们将书摊开在篾席上，将整院的篾席都铺满了。
杨照又搬来一个小桌子摆在院中央，按照晾晒的书籍种类顺序，编录查书册。
“杨照！杨照！”
杨照誊抄编录的手停了下来，不用想就知道是杨应仪。
自从杨应仪知道杨照是个假凤虚凰后，杨应仪就再也没叫过她“大哥”，每天都是“杨照杨照”的叫，她开始还纠正过几次，后来也就随她去了。
杨应仪风风火火，急刹在杨照的院门口。
“杨照，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没事干晒书？”杨应仪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书，蹑手蹑脚地来到杨照身边。
杨照继续誊抄，头也没抬，“如你所见，晒书。”
“废话！我是问你干嘛好好的晒起书来。”杨应仪毫不客气。
她不在乎晒书的原因，也不等杨照的回答，继续道：“我来找你是让你陪我出去一趟的，走！”
说罢便要拉着杨照走，杨照挣掉杨应仪拉着自己的手，她还不习惯有人对自己这么亲密。
“陪你出去可以，但是你得先让我编完这个查抄录。”
活了两辈子，她从没见过像杨应仪这般的女子。
前世自己遇见的女子大多温柔知礼，世家女子远远地瞧见她都是抿嘴浅笑，后便以扇掩面。
杨应仪呢，之前还称得上一句活泼可爱，现在杨照只想说是不拘小节。
她把自己当作“大哥”时还有所收敛，自从不叫“大哥”后，不是往自己身上扑，就是对自己拉拉扯扯，言语间也毫无顾忌，想什么说什么。
杨照虽然有时呵斥，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反感，更多时候只是不习惯罢了。
查抄录编好之后，杨照嘱咐夏秋，在日落前按照查抄录将书籍收好，不急着摆上书架，还要再晒一天。
杨应仪看杨照忙得差不多，便一把拽过杨照，却并未朝大门方向，而是拉进了自己的院子，打开房门。
杨应仪得意地指着摊在床上的一套青碧色男装，“看！怎么样？”
杨照拿起床上的衣服，料子柔和，剪裁相当，转头问杨应仪道：“你这几天是裁做这身衣服去了？”
“对啊对啊，你等会儿，我穿上给你看看！”杨应仪边说边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杨照见她脱衣服，立即将身体转了过去，“你穿这个干嘛？”
杨应仪觉得好笑，“你转过去干嘛？咱们都是女的，都一样，有什么不能看的？”
杨照置若罔闻，其实她自己也不懂自己为何会立马转身。
她只觉得转过去看杨应仪换衣裳实在难为情，好在杨应仪并不强求。
“好了，你转过来吧。”
杨照转过来就看到杨应仪伸开双臂一脸灿烂地看向自己。
“好看吗？像个男子吗？”杨应仪迫不及待，渴望得到面前这个“男子”的夸奖。
“好看，但是不像。”杨照实话实说，将杨应扯过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你到底要干嘛？”
“哼，那肯定是没有你这个假装了十几年的人像啦！”杨应仪撇嘴，“等我梳个男子发髻、贴个胡子，准叫旁人发现不了！”
旁人？杨照惊呼，“你还要出门？”
“干嘛，我怎么就不能出门了？大惊小怪。”杨应仪无所谓，“怎地，就许你女扮男装，不许我女扮男装？再说，我女扮男装也是有原因的，你知道大伯的心愿吗”
杨照默然，她当然不知道，不过杨应仪似乎也没期望杨照的回答。
“湖州最大的商会每年都要举行商帮宴，商帮宴每年中秋前后举办，其实也就是湖州城内有钱的老板各自出点钱在一起吃吃喝喝，能够被商帮宴邀请的商人，不说多富裕，但都是湖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年的商帮宴已经举办了，哦对，就是你跑去莱城那天办的，”杨应仪停下来瞪了一眼杨照继续道。
“你可知道，那天的商帮宴谁来了？知州大人谢启！那谢大人竟然亲临商帮宴！听说谢大人出面协调，要将商帮改名叫湖州商会，还要建立专门的会馆，选出会长来！咱们杨家，虽然是只做些棉花、丝绸之类的生意，但是也是有机会加入商会的呀！”
“那个粮商王崇雨今夜又在会仙楼设宴攒席，请了湖州城内有实力的商号老板，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现在大伯父还未回来，我们当然要去赴宴探探情况啊！”杨应仪转身坐在了镜子前，给自己挽男子发髻。
杨照再次听到谢启的名字，平静的心还是微起波澜，“你既说上次商宴已经举办，这次不过是个私人聚会，我们又何必要去呢？再说，想必这商会有固定的邀请名单，就算你我进了会仙楼，估计也进不去这举办宴会的房间。”
“你傻还是我傻？咱们杨家虽然不是湖州城内最厉害的商号，但也算是有头有脸，怎么会不邀请杨家呢？”
“就算邀请了杨家，能代替杨......能代替爹去的，是你还是我？”
“当然是你了！我呢，做你的随从跟着去就行！”杨应仪不以为意。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生意上的事情我原不知晓，我们还是不要捣乱的好。”
“谁去捣乱了？”杨应仪气愤。
沉默半晌，杨应仪看着打定主意的杨照，眼珠一转，道：“若是你陪我去的话，我就不将你偷跑去莱城的事情告诉伯父，怎么样？”
杨照听她这么一说，心下有些动摇。
虽然这些天从不同人口中得到的杨善才的形象都是和蔼可亲的，但是杨照还是有些担心。如今杨应仪主动提出来要保密，杨照自然是点头称是。
去是可以去，但条件要说好的。
杨照又在床上躺了几天后，才获得杨应仪的准许走出房间。
躺在床上的这几日，杨应仪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日日将饭食挪到杨照房中来吃，吃完就缠着杨照问她“女扮男装”的感受，问这些年在外的锻炼游历，问和那水容烟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天晓得，她怎么知道这个杨照和水容烟的事情，她也好奇！
前世的自己对于感情毫无想法，无论是女的还是男的。
拗不过杨应仪，只得捡了一些前世游历山水和见到听到的奇闻轶事讲了，讲了还不够，只好每每谎称头疼身子疼将人赶走。
总之，不甚其烦。
这天，杨照站在桂花树下，尽情地吸吮着迷人的馥郁芬芳。
“公子喜欢桂花香？夏秋可以收集些桂花晒干，做些桂花茶怎么样？”夏秋端着药进了院子，看见杨照正闭着眼睛享受桂花的香气。
杨照听闻走到院中桌凳前，拿起热气腾腾的药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夏秋忙拿颗蜜枣递给杨照，杨照接过放在一边，她从开蒙后喝药就再也没有配过蜜饯。
“不急，你过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杨应仪今天外出采买，她终于有机会和夏秋单独谈谈。
夏秋不解，但是仍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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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最近半年疑惑的事情有点多。
例如，刚刚公子一口气喝干了药，还没有配蜜饯！公子以前喝药都要自己劝着逗着才喝一点点，喝完立马将蜜饯塞满嘴的；公子以前不是唤她干这个就是唤她做那个，可从公子醒过来后就不让她贴身伺候了，直到这几天才又唤她进房来；公子的脾气好像也不像以前那么急躁，似是温和安静了许多。
她想不明白公子原何变了，可是她是有点“智慧”在身上的，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顺着时间发生，总会有明白的那一天的。
“夏秋，你今年多大？是从什么时候伺候我的？”杨照有些不自然道。
“公子，奴婢今年十九，是七年前被老爷救下的，那时候公子的乳母刚刚去世，老爷就将奴婢放在公子的身边伺候了，奴婢也是那个时候知道公子您其实是小姐的。”夏秋恭敬道，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公子，是老爷跟夏秋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称呼您为公子。”
杨照有点惊讶，这个丫头好似知道自己要问些什么。
她漫不经心喝了口茶，又问道：“那我和我爹的关系怎么样？”
“您和老爷的关系就是很正常的父子关系啊。”夏秋疑惑，“其实您不用怕老爷的，老爷也就是嘴上说说，这么多年来，您做过很多让他不高兴的事情，老爷都没有动过手。”
杨照汗颜。看来这些年，“自己”做过不少“出格”的事情。
如此说来，这个杨善才该是个慈父，既是慈父，想来应该也不是那么难应付。
“夏秋，其实我从上次醒来，很多事情其实都记不太清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主意的事情，你记得多提醒我。还有这件事不要让小姐和老爷知道，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杨照想了想还是嘱咐道。
夏秋一脸了然，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就猜到公子很多事情都忘了，想来是上次落水伤了脑袋，记性不好了，公子不用担心，我听说这种事情后面会慢慢恢复的。您说的我都记住了，肯定不会和小姐和老爷说的。”
杨照心想，这丫鬟看着呆愣愣的，说起话来倒是一派天真质然。
夏秋的话倒是提醒她了，等到见了杨善才，万一被看出了什么，就说落水伤了脑袋，记不得以前的很多事情了。
-
绵绵秋雨连着下了几日，太阳总算没有那么毒辣了。
这些天，杨照院门也没出，日日在房间内看书。
杨照的房间很大，但却不显空洞，屋内拐角处有一整座书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有应试科考的四书五经，有奇闻轶事的传记，更多的则是杂文戏曲唱词。
她从书架的最角落里侧随手拿了一本书，是《水经注》，翻了翻，很多地方都有批注，不过纸张有些泛黄、粘连，应当是很长时间没有被翻阅过了。
等天晴，要将这些书籍晒一晒才好。
将书放回原处，杨照挑了两本小说杂记来看。不看不打紧，一看还真就陷进去了，吃饭的时候也拿着在读。
杨应仪这几天也并不来找她，好像每天天一亮就出门，问她干嘛去也不说，杨照也不去深究，乐得自在呢。
-
这天早晨，雨终于停了，天边出现一片淡粉色的彩霞。
杨照看日头尚好，便招呼下人们将书架上的书全部拿到院子里晾晒，她在院子里支起来一个个篾席，教下人们将书摊开在篾席上，将整院的篾席都铺满了。
杨照又搬来一个小桌子摆在院中央，按照晾晒的书籍种类顺序，编录查书册。
“杨照！杨照！”
杨照誊抄编录的手停了下来，不用想就知道是杨应仪。
自从杨应仪知道杨照是个假凤虚凰后，杨应仪就再也没叫过她“大哥”，每天都是“杨照杨照”的叫，她开始还纠正过几次，后来也就随她去了。
杨应仪风风火火，急刹在杨照的院门口。
“杨照，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没事干晒书？”杨应仪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书，蹑手蹑脚地来到杨照身边。
杨照继续誊抄，头也没抬，“如你所见，晒书。”
“废话！我是问你干嘛好好的晒起书来。”杨应仪毫不客气。
她不在乎晒书的原因，也不等杨照的回答，继续道：“我来找你是让你陪我出去一趟的，走！”
说罢便要拉着杨照走，杨照挣掉杨应仪拉着自己的手，她还不习惯有人对自己这么亲密。
“陪你出去可以，但是你得先让我编完这个查抄录。”
活了两辈子，她从没见过像杨应仪这般的女子。
前世自己遇见的女子大多温柔知礼，世家女子远远地瞧见她都是抿嘴浅笑，后便以扇掩面。
杨应仪呢，之前还称得上一句活泼可爱，现在杨照只想说是不拘小节。
她把自己当作“大哥”时还有所收敛，自从不叫“大哥”后，不是往自己身上扑，就是对自己拉拉扯扯，言语间也毫无顾忌，想什么说什么。
杨照虽然有时呵斥，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反感，更多时候只是不习惯罢了。
查抄录编好之后，杨照嘱咐夏秋，在日落前按照查抄录将书籍收好，不急着摆上书架，还要再晒一天。
杨应仪看杨照忙得差不多，便一把拽过杨照，却并未朝大门方向，而是拉进了自己的院子，打开房门。
杨应仪得意地指着摊在床上的一套青碧色男装，“看！怎么样？”
杨照拿起床上的衣服，料子柔和，剪裁相当，转头问杨应仪道：“你这几天是裁做这身衣服去了？”
“对啊对啊，你等会儿，我穿上给你看看！”杨应仪边说边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杨照见她脱衣服，立即将身体转了过去，“你穿这个干嘛？”
杨应仪觉得好笑，“你转过去干嘛？咱们都是女的，都一样，有什么不能看的？”
杨照置若罔闻，其实她自己也不懂自己为何会立马转身。
她只觉得转过去看杨应仪换衣裳实在难为情，好在杨应仪并不强求。
“好了，你转过来吧。”
杨照转过来就看到杨应仪伸开双臂一脸灿烂地看向自己。
“好看吗？像个男子吗？”杨应仪迫不及待，渴望得到面前这个“男子”的夸奖。
“好看，但是不像。”杨照实话实说，将杨应扯过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你到底要干嘛？”
“哼，那肯定是没有你这个假装了十几年的人像啦！”杨应仪撇嘴，“等我梳个男子发髻、贴个胡子，准叫旁人发现不了！”
旁人？杨照惊呼，“你还要出门？”
“干嘛，我怎么就不能出门了？大惊小怪。”杨应仪无所谓，“怎地，就许你女扮男装，不许我女扮男装？再说，我女扮男装也是有原因的，你知道大伯的心愿吗”
杨照默然，她当然不知道，不过杨应仪似乎也没期望杨照的回答。
“湖州最大的商会每年都要举行商帮宴，商帮宴每年中秋前后举办，其实也就是湖州城内有钱的老板各自出点钱在一起吃吃喝喝，能够被商帮宴邀请的商人，不说多富裕，但都是湖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年的商帮宴已经举办了，哦对，就是你跑去莱城那天办的，”杨应仪停下来瞪了一眼杨照继续道。
“你可知道，那天的商帮宴谁来了？知州大人谢启！那谢大人竟然亲临商帮宴！听说谢大人出面协调，要将商帮改名叫湖州商会，还要建立专门的会馆，选出会长来！咱们杨家，虽然是只做些棉花、丝绸之类的生意，但是也是有机会加入商会的呀！”
“那个粮商王崇雨今夜又在会仙楼设宴攒席，请了湖州城内有实力的商号老板，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现在大伯父还未回来，我们当然要去赴宴探探情况啊！”杨应仪转身坐在了镜子前，给自己挽男子发髻。
杨照再次听到谢启的名字，平静的心还是微起波澜，“你既说上次商宴已经举办，这次不过是个私人聚会，我们又何必要去呢？再说，想必这商会有固定的邀请名单，就算你我进了会仙楼，估计也进不去这举办宴会的房间。”
“你傻还是我傻？咱们杨家虽然不是湖州城内最厉害的商号，但也算是有头有脸，怎么会不邀请杨家呢？”
“就算邀请了杨家，能代替杨......能代替爹去的，是你还是我？”
“当然是你了！我呢，做你的随从跟着去就行！”杨应仪不以为意。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生意上的事情我原不知晓，我们还是不要捣乱的好。”
“谁去捣乱了？”杨应仪气愤。
沉默半晌，杨应仪看着打定主意的杨照，眼珠一转，道：“若是你陪我去的话，我就不将你偷跑去莱城的事情告诉伯父，怎么样？”
杨照听她这么一说，心下有些动摇。
虽然这些天从不同人口中得到的杨善才的形象都是和蔼可亲的，但是杨照还是有些担心。如今杨应仪主动提出来要保密，杨照自然是点头称是。
去是可以去，但条件要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