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下弦伍
这里是大正时期。
在这个时期，明治维新的风潮正以不可抵挡的趋势席卷整个日本，西洋各式各样的文化和物品一股脑儿地涌进本土，传统与新式发生激烈碰撞。
民众的生活样式逐渐西化，其中也包括饮食——面包店、牛奶店、兽肉铺的数量都在不断增加，极大丰富了餐桌上的食物——但，仅限于上层阶级及部分中产阶级。
无论国家的政策多么与时俱进，无论外界的变化多么日新月异。贫富差距不断拉大，阶级矛盾只增不减是无法掩盖的：庶民的三餐依旧是很简朴的和食。
当然，简朴是比较高级的说法，以现代眼光来看，直白来讲不过用来果腹而已。
豆类、酱菜和普通蔬菜才是日常，很偶尔才能吃到鲔鱼或者秋刀鱼来作为肉类满足一下口腹之欲，至于其他副食是被列入奢侈品一类的。
吃饱才是需求的第一要义。
早川栀：“……”
想要收回要吃晚餐这句话，真的。
虽然说她对食物确实不挑，但在并不饥饿纯粹嘴馋的当下，对于这一碗糙米饭，一碟酱菜和一份味噌组成的餐食，她还是有点面露难色的。
由奢入简难啊。
“我开动了。”
好在分量不多，塞一塞还是可以的。
也算是新奇的体验吧，大正时期的平民体验卡这样……
不过去城镇比较繁华的地方的话，还是可以期待一下街边食摊和料理屋，像刺身、握寿司、天妇罗、烤河鳗、荞麦面和乌冬面……吸溜。
早川栀回忆着美食，鼓着面颊飞速扒完饭菜，生怕再慢一秒胃就要反应过来了。
胃部：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吃腻了山珍，要吃点糙糠漱漱口是吧。
幸好只有她要了饭餐，付丧神们都婉拒了。
毕竟只是为了从饮食上获取情报而已，要是因此浪费了粮食那就不太好了。
解决完没滋没味的一餐，早川栀便开始整理目前得到的情报。
首先是时代，如果确实是历史上的大正时代的话，从言行举止上看那几个非人生物应该也诞生不久，至少绝对没有活过半个世纪。
其次明明看见他们一行人有刀，无论是武士还是贵女，目前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有地位的，先不说敬语，这些生物话语间的轻蔑证明它们肯定杀过人，还不少。
况且晚餐分开也证明了这一点，人类应该属于它们的食谱。
最后，这些饭菜出自人类之手，这些不太聪明的生物连炊烟都不升起一下，端到面前的饭菜也都是半冷状态，也不知道是太轻视他们了还是脑子太笨了模仿人类都只是个半吊子。
这也证明了有人类生活在附近，大概率就在山下。
已知整理完毕，最后可得：
黑吃黑才是最优解。
森鸥外附体的早川栀没跟刀剑们说这些，毕竟怕隔墙有耳，只是看向一期一振：“今晚长谷部守夜吧，一期君负责照顾退酱就行。”
她和长谷部压切前攻正面迎敌，一期一振和五虎退负责后方，以防暗处的冷箭。
一期一振听懂了她的暗示，点头回应：“谨遵姬君命令。”
看着听话答应了，不过早川栀猜想真正开始了一期一振估计会让五虎退过来保护自己，毕竟在刀剑眼里她这个样子肯定不能算是一个战力。
不过她只要结果，过程有些不一样……无所谓。
长谷部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被门外传来清晰的敲响打断，披散着长发的女子跪坐着推开门，把寝具搬了进来。
“打扰了，寒舍简陋请见谅。大人们还有什么需要吗？”
不会错的，这些人身上有股危险的气息，对视时会有种被凶兽盯上咽喉的感觉。
而且无论男女都生的如此高大，太怪异了。*
难道因为远离城镇太久，所以实际上如今的贵族就是生得如此高大吗？
静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但她成为鬼的时间不过五六年，又因为同类的折磨导致记忆变得浑浑噩噩，因此大脑面对这种怪异第一反应不是去深思而是带起了身体上不自觉的颤栗。
她忍下身体的颤抖，如人偶一般恭敬地等待指示。
“下弦伍夫人。”柔和清亮的声音如水一般把这种危险气息冲刷得一干二净。
静把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对上一双宁静的眼睛，浅灰色的瞳色干净剔透，好像一眼能望见柔软的内里。
早川栀确实没什么杀意，敌意也没有。
双方之间又没什么仇怨，她要杀掉对方也仅仅是因为这个方法最佳而已。
所以她很平静的开口：“请问距离最近的城镇在哪个方向？”
对这个问题静说了实话，毕竟在她看来这群人注定会埋骨在这座山里。
累不可能放他们离开。
“姐姐明天就要离开吗？”冷沉的声音响起。
累穿着洁白的足袋站在不远处，眼神有些可怖。
在这种眼神下，静忍受着强烈的恐惧离开了此处。
但早川栀却笑了起来，招呼他过来：
“是累啊，我这里有糖哦，累要不要？”
累愣了一下，冰冷的眼神散去，他走过来，看着早川栀魔术般展开柔软细腻的手心，上面躺着一颗包裹着剔透塑料纸的黄色糖果。
“柠檬味道的，酸酸甜甜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柠檬知道吗？是一种圆圆的，有累拳头这么大的一种水果，直接吃的话牙齿都会酸掉呢，不过作为调味剂的话却是意外的合适，泡水喝也很不错，目前有些西洋餐厅里的甜品应该也会用到它。”
早川栀细声细气地解释。
一长段话下来，累感觉自己内心似乎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而一直以来难以压制的戾气也奇迹般被平复了。
这才是真正的家人吧，仅仅只是言语就能带来的羁绊上的影响。
或许，这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看他们的头发和瞳色都这么相似，暗示了他们注定是家人。
等转化她的时候他可以温柔一些，不让她感受到太多痛苦。
只要拥有这种羁绊，说不定他的记忆就都能回来了。
“柠檬……是西洋来的东西吗？”累接过那颗糖果，紧紧攥进了手心。
早川栀弯了弯眼睛，灰白的瞳孔与苍白的瞳孔对上。一个如阳光下的雾，一个却如冰冷的雨。
“是的，不过日本应该也是有种植的，应该叫酸橙？或者西洋柑？它生长在温暖的地方，以前大多数是作为药用。”
“姐姐懂的很多啊。”累靠着她坐下，温暖且散发着香气的躯体让他的利齿忍不住从嘴边冒出，又被压制了回去。
现在还不行，毕竟成为鬼后就不会有这样的温度了。他……还想再靠一靠。
早川栀仿佛对他一瞬间馋涎欲滴的眼神丝毫未觉，她又拿出一颗糖果递给五虎退，道：
“因为退酱对这些很感兴趣啊，所以家里就收藏了很多游记书。”
“这次出门也是，听说附近城镇要举办特殊活动，所以就瞒着大人们偷偷跑出来了，没想到居然迷路了。”
这个慌撒的很不用心，但用来忽悠没什么脑子的鬼倒是足够了。
五虎退一边拆开糖果纸，一边胡乱的点头。
以他的小脑瓜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总之，一切无理由赞同主公就对了！
累确实完全没有在意她话语里的真实性，反而把阴沉的目光集中在了五虎退因吃糖鼓起的脸颊上。
对，这个家伙……自己居然忽视了，他是姐姐的亲生弟弟？这不就意味着他们拥有着天生无可比拟的羁绊吗？
原本平静的心仿佛被注射进一支毒液，嫉妒与愤恨从心脏泵出，在每一根血管里疯狂繁殖和流窜。
糖果被他死死捏住，发出咯吱咯吱的即将被碾碎的响声。
身为鬼，人类的食物只会让他作呕。所以早川栀口中什么酸的甜的都让他完全无法理解，只能用自己的思维去换算—— 是和人类血肉一样的味道吗？或者是更像稀血？
话说姐姐的闻起来好香啊，难不成姐姐就是稀血吗？无惨大人最近好像想要……打住，不能想这个，姐姐是家人，不能
吃掉……可是真的是稀血的话……
浓浓的温情刺痛着他的眼睛，两股相逆的想法在内心翻涌让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原本还算清秀的五官变得狰狞而扭曲。
这破防速度……也太快了。
早川栀无奈地想，自己连一分功力都没用全吧。
而且食欲这么旺盛，好像只针对自己。唔，是因为在场其实只有自己是人类的缘故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设定？
“累？是不舒服吗？要不要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早川栀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好。”累恶狠狠地瞪了五虎退一眼，金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跟恶心的阳光一样。
他决定要给予对方最痛苦的死法——就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一口口吃掉吧。
五虎退嗦着嘴里酸酸甜甜的糖果，和一期一振交换了一个眼神。
长谷部在一旁靠着墙半眯着眼假寐，眼底的余光撇向早川栀的方向，手放在刀柄处轻轻摩挲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处于风暴中心的早川栀用拇指缓慢轻柔地按压在他的太阳穴上。
“这样按一按会舒服很多的。是吧？”
“家人。姐姐愿意成为累的家人吗？”
“嗯？为什么这么说？”早川栀停下按压揉捏的手，转而摸了摸他并不柔软的白发。
“累不是有很多家人吗？”
“还不够。那些蠢笨的家伙根本不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亲情！”
“家人是，父亲有父亲的职责，母亲有母亲的职责，父母要保护孩子，哥哥姐姐要保护弟弟妹妹，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拼上生命。”
“这样啊……这是累心中对家人的理解吗？听起来真不错呢，就像是被蛛丝包裹着，一起融化在茧里，变成永不分开的整体一样，然后成为累的养分，对吧？”早川栀柔柔的弯下浅色的眼睫，姝丽的外貌配上笑容仿若屋外的落霞。
她细白的手指伸入累的头发里，缓缓滑过时带起一阵颤栗感。
累终于后知后觉到了不对劲。
在头颅骨碌碌滚落在地上时，她的话语依旧轻飘飘的，像一汪温热的泉水叫人骨头都恨不得泡软在里面。
“什么嘛，简直和过家家一样好笑。”
衣服上都画着蛛网的纹路，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的特征吗？
还是说，衣服其实是化形而来的？所以当然会带着一些特征。
早川栀非常好心情地发散了下思维，她甩了甩手中的短刀，血水顺滑地滴落在地板上，明亮的刀身光洁如初。
“斩碎。”
她脚步平稳地跨过滚落的糖果。
在这个时期，明治维新的风潮正以不可抵挡的趋势席卷整个日本，西洋各式各样的文化和物品一股脑儿地涌进本土，传统与新式发生激烈碰撞。
民众的生活样式逐渐西化，其中也包括饮食——面包店、牛奶店、兽肉铺的数量都在不断增加，极大丰富了餐桌上的食物——但，仅限于上层阶级及部分中产阶级。
无论国家的政策多么与时俱进，无论外界的变化多么日新月异。贫富差距不断拉大，阶级矛盾只增不减是无法掩盖的：庶民的三餐依旧是很简朴的和食。
当然，简朴是比较高级的说法，以现代眼光来看，直白来讲不过用来果腹而已。
豆类、酱菜和普通蔬菜才是日常，很偶尔才能吃到鲔鱼或者秋刀鱼来作为肉类满足一下口腹之欲，至于其他副食是被列入奢侈品一类的。
吃饱才是需求的第一要义。
早川栀：“……”
想要收回要吃晚餐这句话，真的。
虽然说她对食物确实不挑，但在并不饥饿纯粹嘴馋的当下，对于这一碗糙米饭，一碟酱菜和一份味噌组成的餐食，她还是有点面露难色的。
由奢入简难啊。
“我开动了。”
好在分量不多，塞一塞还是可以的。
也算是新奇的体验吧，大正时期的平民体验卡这样……
不过去城镇比较繁华的地方的话，还是可以期待一下街边食摊和料理屋，像刺身、握寿司、天妇罗、烤河鳗、荞麦面和乌冬面……吸溜。
早川栀回忆着美食，鼓着面颊飞速扒完饭菜，生怕再慢一秒胃就要反应过来了。
胃部：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吃腻了山珍，要吃点糙糠漱漱口是吧。
幸好只有她要了饭餐，付丧神们都婉拒了。
毕竟只是为了从饮食上获取情报而已，要是因此浪费了粮食那就不太好了。
解决完没滋没味的一餐，早川栀便开始整理目前得到的情报。
首先是时代，如果确实是历史上的大正时代的话，从言行举止上看那几个非人生物应该也诞生不久，至少绝对没有活过半个世纪。
其次明明看见他们一行人有刀，无论是武士还是贵女，目前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有地位的，先不说敬语，这些生物话语间的轻蔑证明它们肯定杀过人，还不少。
况且晚餐分开也证明了这一点，人类应该属于它们的食谱。
最后，这些饭菜出自人类之手，这些不太聪明的生物连炊烟都不升起一下，端到面前的饭菜也都是半冷状态，也不知道是太轻视他们了还是脑子太笨了模仿人类都只是个半吊子。
这也证明了有人类生活在附近，大概率就在山下。
已知整理完毕，最后可得：
黑吃黑才是最优解。
森鸥外附体的早川栀没跟刀剑们说这些，毕竟怕隔墙有耳，只是看向一期一振：“今晚长谷部守夜吧，一期君负责照顾退酱就行。”
她和长谷部压切前攻正面迎敌，一期一振和五虎退负责后方，以防暗处的冷箭。
一期一振听懂了她的暗示，点头回应：“谨遵姬君命令。”
看着听话答应了，不过早川栀猜想真正开始了一期一振估计会让五虎退过来保护自己，毕竟在刀剑眼里她这个样子肯定不能算是一个战力。
不过她只要结果，过程有些不一样……无所谓。
长谷部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被门外传来清晰的敲响打断，披散着长发的女子跪坐着推开门，把寝具搬了进来。
“打扰了，寒舍简陋请见谅。大人们还有什么需要吗？”
不会错的，这些人身上有股危险的气息，对视时会有种被凶兽盯上咽喉的感觉。
而且无论男女都生的如此高大，太怪异了。*
难道因为远离城镇太久，所以实际上如今的贵族就是生得如此高大吗？
静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但她成为鬼的时间不过五六年，又因为同类的折磨导致记忆变得浑浑噩噩，因此大脑面对这种怪异第一反应不是去深思而是带起了身体上不自觉的颤栗。
她忍下身体的颤抖，如人偶一般恭敬地等待指示。
“下弦伍夫人。”柔和清亮的声音如水一般把这种危险气息冲刷得一干二净。
静把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对上一双宁静的眼睛，浅灰色的瞳色干净剔透，好像一眼能望见柔软的内里。
早川栀确实没什么杀意，敌意也没有。
双方之间又没什么仇怨，她要杀掉对方也仅仅是因为这个方法最佳而已。
所以她很平静的开口：“请问距离最近的城镇在哪个方向？”
对这个问题静说了实话，毕竟在她看来这群人注定会埋骨在这座山里。
累不可能放他们离开。
“姐姐明天就要离开吗？”冷沉的声音响起。
累穿着洁白的足袋站在不远处，眼神有些可怖。
在这种眼神下，静忍受着强烈的恐惧离开了此处。
但早川栀却笑了起来，招呼他过来：
“是累啊，我这里有糖哦，累要不要？”
累愣了一下，冰冷的眼神散去，他走过来，看着早川栀魔术般展开柔软细腻的手心，上面躺着一颗包裹着剔透塑料纸的黄色糖果。
“柠檬味道的，酸酸甜甜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柠檬知道吗？是一种圆圆的，有累拳头这么大的一种水果，直接吃的话牙齿都会酸掉呢，不过作为调味剂的话却是意外的合适，泡水喝也很不错，目前有些西洋餐厅里的甜品应该也会用到它。”
早川栀细声细气地解释。
一长段话下来，累感觉自己内心似乎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而一直以来难以压制的戾气也奇迹般被平复了。
这才是真正的家人吧，仅仅只是言语就能带来的羁绊上的影响。
或许，这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看他们的头发和瞳色都这么相似，暗示了他们注定是家人。
等转化她的时候他可以温柔一些，不让她感受到太多痛苦。
只要拥有这种羁绊，说不定他的记忆就都能回来了。
“柠檬……是西洋来的东西吗？”累接过那颗糖果，紧紧攥进了手心。
早川栀弯了弯眼睛，灰白的瞳孔与苍白的瞳孔对上。一个如阳光下的雾，一个却如冰冷的雨。
“是的，不过日本应该也是有种植的，应该叫酸橙？或者西洋柑？它生长在温暖的地方，以前大多数是作为药用。”
“姐姐懂的很多啊。”累靠着她坐下，温暖且散发着香气的躯体让他的利齿忍不住从嘴边冒出，又被压制了回去。
现在还不行，毕竟成为鬼后就不会有这样的温度了。他……还想再靠一靠。
早川栀仿佛对他一瞬间馋涎欲滴的眼神丝毫未觉，她又拿出一颗糖果递给五虎退，道：
“因为退酱对这些很感兴趣啊，所以家里就收藏了很多游记书。”
“这次出门也是，听说附近城镇要举办特殊活动，所以就瞒着大人们偷偷跑出来了，没想到居然迷路了。”
这个慌撒的很不用心，但用来忽悠没什么脑子的鬼倒是足够了。
五虎退一边拆开糖果纸，一边胡乱的点头。
以他的小脑瓜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总之，一切无理由赞同主公就对了！
累确实完全没有在意她话语里的真实性，反而把阴沉的目光集中在了五虎退因吃糖鼓起的脸颊上。
对，这个家伙……自己居然忽视了，他是姐姐的亲生弟弟？这不就意味着他们拥有着天生无可比拟的羁绊吗？
原本平静的心仿佛被注射进一支毒液，嫉妒与愤恨从心脏泵出，在每一根血管里疯狂繁殖和流窜。
糖果被他死死捏住，发出咯吱咯吱的即将被碾碎的响声。
身为鬼，人类的食物只会让他作呕。所以早川栀口中什么酸的甜的都让他完全无法理解，只能用自己的思维去换算—— 是和人类血肉一样的味道吗？或者是更像稀血？
话说姐姐的闻起来好香啊，难不成姐姐就是稀血吗？无惨大人最近好像想要……打住，不能想这个，姐姐是家人，不能
吃掉……可是真的是稀血的话……
浓浓的温情刺痛着他的眼睛，两股相逆的想法在内心翻涌让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原本还算清秀的五官变得狰狞而扭曲。
这破防速度……也太快了。
早川栀无奈地想，自己连一分功力都没用全吧。
而且食欲这么旺盛，好像只针对自己。唔，是因为在场其实只有自己是人类的缘故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设定？
“累？是不舒服吗？要不要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早川栀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好。”累恶狠狠地瞪了五虎退一眼，金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跟恶心的阳光一样。
他决定要给予对方最痛苦的死法——就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一口口吃掉吧。
五虎退嗦着嘴里酸酸甜甜的糖果，和一期一振交换了一个眼神。
长谷部在一旁靠着墙半眯着眼假寐，眼底的余光撇向早川栀的方向，手放在刀柄处轻轻摩挲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处于风暴中心的早川栀用拇指缓慢轻柔地按压在他的太阳穴上。
“这样按一按会舒服很多的。是吧？”
“家人。姐姐愿意成为累的家人吗？”
“嗯？为什么这么说？”早川栀停下按压揉捏的手，转而摸了摸他并不柔软的白发。
“累不是有很多家人吗？”
“还不够。那些蠢笨的家伙根本不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亲情！”
“家人是，父亲有父亲的职责，母亲有母亲的职责，父母要保护孩子，哥哥姐姐要保护弟弟妹妹，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拼上生命。”
“这样啊……这是累心中对家人的理解吗？听起来真不错呢，就像是被蛛丝包裹着，一起融化在茧里，变成永不分开的整体一样，然后成为累的养分，对吧？”早川栀柔柔的弯下浅色的眼睫，姝丽的外貌配上笑容仿若屋外的落霞。
她细白的手指伸入累的头发里，缓缓滑过时带起一阵颤栗感。
累终于后知后觉到了不对劲。
在头颅骨碌碌滚落在地上时，她的话语依旧轻飘飘的，像一汪温热的泉水叫人骨头都恨不得泡软在里面。
“什么嘛，简直和过家家一样好笑。”
衣服上都画着蛛网的纹路，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的特征吗？
还是说，衣服其实是化形而来的？所以当然会带着一些特征。
早川栀非常好心情地发散了下思维，她甩了甩手中的短刀，血水顺滑地滴落在地板上，明亮的刀身光洁如初。
“斩碎。”
她脚步平稳地跨过滚落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