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一落千丈
“凌家？哪个凌家？”
周夫人一脸得意的神情：“还有哪个？百年望族，大殷首富，望都凌家啊！”
赏花宴，周家也得了帖子，周妙和周娟还有几个周氏嫡女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脸娇羞的进了后花园，秦王妃没见周夫人，周妙也就没能进了正殿，可周娴却有管事婆子亲自领着去见秦王妃，周娟话里话外的鄙夷，没能让周妙开怀，反而起了一比高下的心思。
不就是嫁的人身份高吗？她也寻一个来，凭着她的才华容貌和现在的家世，想来也不难。女儿家的心思说简单也简单，说婉转也婉转。起初周妙只想在桃花堤和西园相接的地方，等人来，丢个手绢或者做首诗，引起关注，再暗下心思。怎么那么巧，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是京都和蒙庭莳并肩的少年状元秦周！
秦周是谁？秦孝郎的独子，少年状元郎，西北秦家的嫡系，宫里还有一个受宠的丽贵妃表姐，而且秦周还外形俊朗一表人才。那一身清冷的气息如同月下神谛，顿时就收紧了周妙的心，她仔细整理妆容，心猿意马的跟着那个人就上了桃花堤，还没能上前搭讪，就看见秦周被一个男子勾肩搭背拉到别处，周妙一时心急，疾走了两步挡在了两人前面。
拉扯秦周的人，一身紫色衣袍，一脸的风流不羁，桃花眼似笑非笑，眼底还泛着青，皮肤却白皙的很，唇红齿白，不笑都自带魅力，如果不是秦周在旁对比，眼前这个人也算是个中翘楚。周妙一时脑热拦了人，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她嗫喏了许久，没有出声，脸红的像个紫番茄，吭吭哧哧，支支吾吾，就是不说一句话。
丫鬟折桂在小姐身后急的手都攥成了拳，她有心拉扯小姐，趁着看见的人少，赶紧下去，奈何周妙这会儿，跟被点了穴一般。
秦周脸色眼见的不悦了，紫袍的人更是出口直接：“你谁啊？拦着小爷的路作甚？”
周妙低着头：“我，我。。。。。”
紫袍的人调笑一声儿：“呵，又来一个给爷诉衷情的？抬起头来，给爷瞧瞧，长得过关，小爷就抬回去！”
紫袍人的话太过轻佻，周妙再羞恼也抬起了头：“这位公子好大的脸，莫非从来不揽镜自照？”
周妙如果认识凌星宇，说什么都不会得罪他，凌星宇此人，一向蛮横，可着整个京都，除了皇室的成员，还没几个人他不敢惹的人，何况他一不在乎脸面名声，二有百年凌家在背后做顶，一个有钱有势力的人还不要脸，你说，谁人能敌？蒙庭莳碰上不也是客客气气的躲开吗？
“呦呵，硬茬口，怎么着，玩欲情故纵？可惜爷不喜欢玩这块儿了，啧啧，你这长得不咋滴啊，算了，我勉强收了做小，万五，爷的小妾排多少号了？”
凌星宇身后的一个壮汉道：“18。”
“行，你以后就是19了。一会儿散了席，跟万五回去！”凌星宇哈哈笑得得意，周妙的脸都被气的成了猪肝色，这会儿她哪里还有心思和秦周说话，她偷瞄了一眼秦周，发现对方居然帮自己说话的意思都没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甚至瞅都没瞅她一眼，周妙心凉了。那股子屈辱感让她想逃，她转身就想走，凌星宇哪里会放过，看她要走，一把把人抓住，速度极快，折桂刚想扑上来帮自己的主子，却只来得及抓住周妙的袖子，就跟着被推进湖里。四月暮春时节，气温虽然回暖，湖水里却阴寒无比。
凌星宇站在湖边，一双桃花眼，还在笑：“就凭你，还敢看不上我？周姑娘真当自己是大家闺秀了，继室生的女儿，就算是嫡女也是低了一层，懂吗？”
周妙浑身冰凉，这人居然知道自己，身份来历一清二楚？他是谁？这会儿已经轮不到她再合计，她望着湖岸上的人越聚越多，内心惶恐，嘴巴里不停涌进水来，一阵黑晕袭来，周妙闭上了眼睛。
周案和对周妙无感，只是觉得这个凌星宇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别是个什么神经病吧，周妙这个亲妈还在这说服自己去跟凌星宇交涉，她是嫌自己女儿命长吗？
毕竟是在秦王府里，周妙自然不会有危险，她被人救起，大夫和医女很快赶到，反复诊断后确定没有大碍，只是毕竟年龄还小，受了惊吓，着了寒凉，下了药方，侍女伺候着喝了，这会儿睡下了。出了这种事，秦王妃第一时间赶了来，几位相熟的夫人小姐也赶来问候。围观的人群慢慢散了去，西园的宴席也开了，周家此刻自然没有用膳的心情，管家给周家人在客房单独放了一桌酒菜，周大人周夫人，周案和以及周娟都围坐在一起。周案和心无旁骛，只有吃，饿了许久，她早停了思考，周娟却吃不下饭，她恨恨的瞪了一眼周案和：“大姐，心真狠，都这会儿，居然还能吃下饭？”
周案和抬眼看她：“我不吃饭，她也好不了。再说又不是我让她上桃花堤的，也不是我让她找凌星宇的。”
周娟一股子郁气顶到了嗓子，周娴现在越来越牙尖嘴利，以前顶多算脾气差，现在说话也这么损，她这么说，不是把周妙往死上推吗？
果然周大人听完了，重重的把茶杯放在了桌上：“都闭嘴！”
周娟扭头，把碗筷一推：“不吃了！”
周案和才不管，照样吃的欢快，这下连周夫人也不高兴了，她道：“怎么，娴儿，是真的不打算管了？”
周案和一脸蒙道：“管什么？”
周夫人皮笑肉不笑：“娴儿就是年轻啊，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没了娘家的支持，娘家如果没落了，你可有好处？妙儿如果嫁进了凌家，那就是凌家的当家主母，半个国库的财力啊，你不想想自己的好处吗？”
周案和喝了一碗汤，才放下了碗，干脆利索的说了两字：“不想。”
周夫人还想说什么，周群山彻底脑了：“再说话，都滚回去！”
赏花宴第一天，除了几个私下相熟的少年男女结了喜缘，最大的事件就是周家嫡次女被凌星宇扔进了水里，周家意图要凌星宇负责，凌星宇却说周妙下水后，是随从万五下水捞上来的，既然周妙和万五有了亲密接触，凌家愿意出聘礼，给万五求亲，周夫人气了个仰倒，又改口说没有此事。之后自然不了了之，好在周妙还小，周家只能认亏，期望两年过后，周妙议亲的时候，时过境迁。
整个事情被讨论最多除了周妙，就是周娴，为何？因为有人说，周娴见死不救，胞妹受了委屈，还在那看热闹。周案和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是周娟干的，她巴不得和周家闹得生分，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反正这个周娴在周家也没得什么好儿，除了周老太太，就连亲爹都是势利眼，见利忘义的人，周案和不受流言干扰，吃喝不愁。
她眼下忧心的是昌平世子被下毒的案子。
赏花宴后，各种宴会拉开了帷幕，周案和不喜和一群女人打机锋，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可也有躲不了的！
“宫里？皇后娘娘？这个，我不行啊，我不行，什么礼节啊还有些规矩我全不懂，我会闯祸的，真的不行！”
夜里吃过饭，周案和手里攥着贴子，看着书榻上的蒙庭莳，一叠声的推拒。
蒙庭莳手里握着一卷书，衾衣松松的套在身上，刚刚沐浴过的湿气还有点升腾，他淡定的翻了一页书：“我给你请了宫里的嬷嬷，两日就能学会，何况你又不是诰命，无人关注与你。”
“非去不可？”
蒙庭莳把手收了起来：“你想抗旨？你想抗，我捆也得把你捆去。我还不想被诛九族！”
“你别蒙我，难道还不许人请假？”
蒙庭莳呵呵一笑：“原本可以，可谁让你如此喜欢出风头，打了凌星宇不说，又拽住了七皇子疯了的马。”
周案和无语道：“我就是让人撒了一把黄豆而已。”
赏花宴开席的时候，大皇子带着七皇子到了秦王府，周案和以及周家人都在客房用餐，所以周案和没见到七皇子，也不认识。周案和到了约定时间来西园等蒙庭莳一起回府，七皇子正巧有事跟在蒙庭莳之后，一起出西园，刚要上马，马不知为何受惊，突然狂奔开来，周案和喊了一声：“撒把黄豆。”在大殷国，马儿都是吃草，豆子这类种子都很金贵，狂躁的马儿被一股黄豆味儿吸引了，一阵咆哮后，速度到底慢了下来，低头开始吃豆子。这事儿发生的时候，西园出来的人还少，加上七皇子不愿被人知晓，上下都封了嘴，知道的人不多，蒙庭莳自然应允，可周案和还是被七皇子记住了。
蒙庭莳几步踱到拔步床边，低头睨她，语气变得森然：“周案和，你记住，这里是大殷，不是你那什么国，这里有尊卑，有品级，有规矩，有男女之分，你既然得在这里过日子，就得守规矩，懂规则，听话！”
周案和刚想还嘴，蒙庭莳冷着脸接着道：“你该庆幸，你现在在蒙家，否则，就凭你打了秦周，你就能从京都滚出去！”
周案和火气滋滋往外冒，她很想辩解几句，可蒙庭莳的话铿锵有理，她挫败极了。蒙庭莳似乎也觉得话有些说重，他想了想又道：“你也别怕，我既然应了你，自然就护着你。只要别出格儿，我都担着，只是你要听我的话。”
蒙庭莳拿出一张纸递给她：“以后我的事情，你不得打听。昌平世子的案子已经结了，两厢情愿，你莫再插手。”
“可这不是真相！”
“真想不重要。这件事牵扯有点大，陛下也不想深究！”
“你们这里真乱，杀人放火还能悠哉享乐！”
“周案和，不管你承认与否，你都得在这里生活，至少一年，用我提醒你吗？”
周案和熄了火，负气的躺在了床上，恨恨的拽了拽了大床被，一转身给了蒙庭莳一个后背，蒙庭莳也脑了，躺平了，独自消化。
“哎，你知道你的心上人成了秦王的侧妃了吗？”周案和想起一件可以给蒙庭莳添堵的事儿。
蒙庭莳起身，伸手把烛火息了，慢悠悠的转过来，借着皎洁的月光盯着周案和看，周案和一向坦荡荡，这会儿透着心虚。
“干嘛？不能说？”
“魏书洛不是我心上人。”那边吐了一口气，显然也有点无奈。
“知道，朝云郡主嘛！”周案和凑在他跟前：“魏书洛应该算你的青梅竹马，那个朝云郡主才是你心上人，对不对？”
月光白凌凌的，眼前的人晕在光圈儿里，如精怪透着一股仙儿气，蒙庭莳压下心里的悸动和身体上的感应，淡淡吐了一个字：“嗯。”
“如果没有周娴，那你两个都会娶吗？”
“都娶不了。”
“为什么？”
“陛下不会让秦王府和蒙家有联，蒙家不愿和魏家有联，所以都娶不了。”
“真真的是，棒打有情人呢！”
“谈不上，于男子而言，情爱本就是附庸，当不得正事，好男儿志在四方！”
“切，四方之后呢？你的成就和谁共享？你的快乐与谁倾诉？你的忧愁和谁分担，难不成你就光棍儿一个人，喜怒哀乐全担了，这和神经病有什么区别？我告诉你，人啊，得合作、共享、分担、共赢，快乐和成就与人分享，就是双倍；痛苦忧愁和人倾诉了就能减半，人生才能过的得趣儿！懂不？”
蒙庭莳是真的惊讶了，他一直没把女人当回事儿，也没把周案和这个异类当回事，可这个女人在自己耳边，轻轻揉揉的说话，那股子呢喃，透着事理，裹着情味，引得蒙庭莳想将她纳入怀里中，填满心中许久以来的空洞。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长臂一卷，紧紧把人圈进了怀里，偷偷摸摸在发顶吸了一口气，心生眷恋。
周案和蒙了，愣了几秒，膝盖拱起，一脚就给蒙庭莳踹下了床。
“耍流氓啊你！”
“凌家？哪个凌家？”
周夫人一脸得意的神情：“还有哪个？百年望族，大殷首富，望都凌家啊！”
赏花宴，周家也得了帖子，周妙和周娟还有几个周氏嫡女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脸娇羞的进了后花园，秦王妃没见周夫人，周妙也就没能进了正殿，可周娴却有管事婆子亲自领着去见秦王妃，周娟话里话外的鄙夷，没能让周妙开怀，反而起了一比高下的心思。
不就是嫁的人身份高吗？她也寻一个来，凭着她的才华容貌和现在的家世，想来也不难。女儿家的心思说简单也简单，说婉转也婉转。起初周妙只想在桃花堤和西园相接的地方，等人来，丢个手绢或者做首诗，引起关注，再暗下心思。怎么那么巧，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是京都和蒙庭莳并肩的少年状元秦周！
秦周是谁？秦孝郎的独子，少年状元郎，西北秦家的嫡系，宫里还有一个受宠的丽贵妃表姐，而且秦周还外形俊朗一表人才。那一身清冷的气息如同月下神谛，顿时就收紧了周妙的心，她仔细整理妆容，心猿意马的跟着那个人就上了桃花堤，还没能上前搭讪，就看见秦周被一个男子勾肩搭背拉到别处，周妙一时心急，疾走了两步挡在了两人前面。
拉扯秦周的人，一身紫色衣袍，一脸的风流不羁，桃花眼似笑非笑，眼底还泛着青，皮肤却白皙的很，唇红齿白，不笑都自带魅力，如果不是秦周在旁对比，眼前这个人也算是个中翘楚。周妙一时脑热拦了人，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她嗫喏了许久，没有出声，脸红的像个紫番茄，吭吭哧哧，支支吾吾，就是不说一句话。
丫鬟折桂在小姐身后急的手都攥成了拳，她有心拉扯小姐，趁着看见的人少，赶紧下去，奈何周妙这会儿，跟被点了穴一般。
秦周脸色眼见的不悦了，紫袍的人更是出口直接：“你谁啊？拦着小爷的路作甚？”
周妙低着头：“我，我。。。。。”
紫袍的人调笑一声儿：“呵，又来一个给爷诉衷情的？抬起头来，给爷瞧瞧，长得过关，小爷就抬回去！”
紫袍人的话太过轻佻，周妙再羞恼也抬起了头：“这位公子好大的脸，莫非从来不揽镜自照？”
周妙如果认识凌星宇，说什么都不会得罪他，凌星宇此人，一向蛮横，可着整个京都，除了皇室的成员，还没几个人他不敢惹的人，何况他一不在乎脸面名声，二有百年凌家在背后做顶，一个有钱有势力的人还不要脸，你说，谁人能敌？蒙庭莳碰上不也是客客气气的躲开吗？
“呦呵，硬茬口，怎么着，玩欲情故纵？可惜爷不喜欢玩这块儿了，啧啧，你这长得不咋滴啊，算了，我勉强收了做小，万五，爷的小妾排多少号了？”
凌星宇身后的一个壮汉道：“18。”
“行，你以后就是19了。一会儿散了席，跟万五回去！”凌星宇哈哈笑得得意，周妙的脸都被气的成了猪肝色，这会儿她哪里还有心思和秦周说话，她偷瞄了一眼秦周，发现对方居然帮自己说话的意思都没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甚至瞅都没瞅她一眼，周妙心凉了。那股子屈辱感让她想逃，她转身就想走，凌星宇哪里会放过，看她要走，一把把人抓住，速度极快，折桂刚想扑上来帮自己的主子，却只来得及抓住周妙的袖子，就跟着被推进湖里。四月暮春时节，气温虽然回暖，湖水里却阴寒无比。
凌星宇站在湖边，一双桃花眼，还在笑：“就凭你，还敢看不上我？周姑娘真当自己是大家闺秀了，继室生的女儿，就算是嫡女也是低了一层，懂吗？”
周妙浑身冰凉，这人居然知道自己，身份来历一清二楚？他是谁？这会儿已经轮不到她再合计，她望着湖岸上的人越聚越多，内心惶恐，嘴巴里不停涌进水来，一阵黑晕袭来，周妙闭上了眼睛。
周案和对周妙无感，只是觉得这个凌星宇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别是个什么神经病吧，周妙这个亲妈还在这说服自己去跟凌星宇交涉，她是嫌自己女儿命长吗？
毕竟是在秦王府里，周妙自然不会有危险，她被人救起，大夫和医女很快赶到，反复诊断后确定没有大碍，只是毕竟年龄还小，受了惊吓，着了寒凉，下了药方，侍女伺候着喝了，这会儿睡下了。出了这种事，秦王妃第一时间赶了来，几位相熟的夫人小姐也赶来问候。围观的人群慢慢散了去，西园的宴席也开了，周家此刻自然没有用膳的心情，管家给周家人在客房单独放了一桌酒菜，周大人周夫人，周案和以及周娟都围坐在一起。周案和心无旁骛，只有吃，饿了许久，她早停了思考，周娟却吃不下饭，她恨恨的瞪了一眼周案和：“大姐，心真狠，都这会儿，居然还能吃下饭？”
周案和抬眼看她：“我不吃饭，她也好不了。再说又不是我让她上桃花堤的，也不是我让她找凌星宇的。”
周娟一股子郁气顶到了嗓子，周娴现在越来越牙尖嘴利，以前顶多算脾气差，现在说话也这么损，她这么说，不是把周妙往死上推吗？
果然周大人听完了，重重的把茶杯放在了桌上：“都闭嘴！”
周娟扭头，把碗筷一推：“不吃了！”
周案和才不管，照样吃的欢快，这下连周夫人也不高兴了，她道：“怎么，娴儿，是真的不打算管了？”
周案和一脸蒙道：“管什么？”
周夫人皮笑肉不笑：“娴儿就是年轻啊，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没了娘家的支持，娘家如果没落了，你可有好处？妙儿如果嫁进了凌家，那就是凌家的当家主母，半个国库的财力啊，你不想想自己的好处吗？”
周案和喝了一碗汤，才放下了碗，干脆利索的说了两字：“不想。”
周夫人还想说什么，周群山彻底脑了：“再说话，都滚回去！”
赏花宴第一天，除了几个私下相熟的少年男女结了喜缘，最大的事件就是周家嫡次女被凌星宇扔进了水里，周家意图要凌星宇负责，凌星宇却说周妙下水后，是随从万五下水捞上来的，既然周妙和万五有了亲密接触，凌家愿意出聘礼，给万五求亲，周夫人气了个仰倒，又改口说没有此事。之后自然不了了之，好在周妙还小，周家只能认亏，期望两年过后，周妙议亲的时候，时过境迁。
整个事情被讨论最多除了周妙，就是周娴，为何？因为有人说，周娴见死不救，胞妹受了委屈，还在那看热闹。周案和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是周娟干的，她巴不得和周家闹得生分，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反正这个周娴在周家也没得什么好儿，除了周老太太，就连亲爹都是势利眼，见利忘义的人，周案和不受流言干扰，吃喝不愁。
她眼下忧心的是昌平世子被下毒的案子。
赏花宴后，各种宴会拉开了帷幕，周案和不喜和一群女人打机锋，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可也有躲不了的！
“宫里？皇后娘娘？这个，我不行啊，我不行，什么礼节啊还有些规矩我全不懂，我会闯祸的，真的不行！”
夜里吃过饭，周案和手里攥着贴子，看着书榻上的蒙庭莳，一叠声的推拒。
蒙庭莳手里握着一卷书，衾衣松松的套在身上，刚刚沐浴过的湿气还有点升腾，他淡定的翻了一页书：“我给你请了宫里的嬷嬷，两日就能学会，何况你又不是诰命，无人关注与你。”
“非去不可？”
蒙庭莳把手收了起来：“你想抗旨？你想抗，我捆也得把你捆去。我还不想被诛九族！”
“你别蒙我，难道还不许人请假？”
蒙庭莳呵呵一笑：“原本可以，可谁让你如此喜欢出风头，打了凌星宇不说，又拽住了七皇子疯了的马。”
周案和无语道：“我就是让人撒了一把黄豆而已。”
赏花宴开席的时候，大皇子带着七皇子到了秦王府，周案和以及周家人都在客房用餐，所以周案和没见到七皇子，也不认识。周案和到了约定时间来西园等蒙庭莳一起回府，七皇子正巧有事跟在蒙庭莳之后，一起出西园，刚要上马，马不知为何受惊，突然狂奔开来，周案和喊了一声：“撒把黄豆。”在大殷国，马儿都是吃草，豆子这类种子都很金贵，狂躁的马儿被一股黄豆味儿吸引了，一阵咆哮后，速度到底慢了下来，低头开始吃豆子。这事儿发生的时候，西园出来的人还少，加上七皇子不愿被人知晓，上下都封了嘴，知道的人不多，蒙庭莳自然应允，可周案和还是被七皇子记住了。
蒙庭莳几步踱到拔步床边，低头睨她，语气变得森然：“周案和，你记住，这里是大殷，不是你那什么国，这里有尊卑，有品级，有规矩，有男女之分，你既然得在这里过日子，就得守规矩，懂规则，听话！”
周案和刚想还嘴，蒙庭莳冷着脸接着道：“你该庆幸，你现在在蒙家，否则，就凭你打了秦周，你就能从京都滚出去！”
周案和火气滋滋往外冒，她很想辩解几句，可蒙庭莳的话铿锵有理，她挫败极了。蒙庭莳似乎也觉得话有些说重，他想了想又道：“你也别怕，我既然应了你，自然就护着你。只要别出格儿，我都担着，只是你要听我的话。”
蒙庭莳拿出一张纸递给她：“以后我的事情，你不得打听。昌平世子的案子已经结了，两厢情愿，你莫再插手。”
“可这不是真相！”
“真想不重要。这件事牵扯有点大，陛下也不想深究！”
“你们这里真乱，杀人放火还能悠哉享乐！”
“周案和，不管你承认与否，你都得在这里生活，至少一年，用我提醒你吗？”
周案和熄了火，负气的躺在了床上，恨恨的拽了拽了大床被，一转身给了蒙庭莳一个后背，蒙庭莳也脑了，躺平了，独自消化。
“哎，你知道你的心上人成了秦王的侧妃了吗？”周案和想起一件可以给蒙庭莳添堵的事儿。
蒙庭莳起身，伸手把烛火息了，慢悠悠的转过来，借着皎洁的月光盯着周案和看，周案和一向坦荡荡，这会儿透着心虚。
“干嘛？不能说？”
“魏书洛不是我心上人。”那边吐了一口气，显然也有点无奈。
“知道，朝云郡主嘛！”周案和凑在他跟前：“魏书洛应该算你的青梅竹马，那个朝云郡主才是你心上人，对不对？”
月光白凌凌的，眼前的人晕在光圈儿里，如精怪透着一股仙儿气，蒙庭莳压下心里的悸动和身体上的感应，淡淡吐了一个字：“嗯。”
“如果没有周娴，那你两个都会娶吗？”
“都娶不了。”
“为什么？”
“陛下不会让秦王府和蒙家有联，蒙家不愿和魏家有联，所以都娶不了。”
“真真的是，棒打有情人呢！”
“谈不上，于男子而言，情爱本就是附庸，当不得正事，好男儿志在四方！”
“切，四方之后呢？你的成就和谁共享？你的快乐与谁倾诉？你的忧愁和谁分担，难不成你就光棍儿一个人，喜怒哀乐全担了，这和神经病有什么区别？我告诉你，人啊，得合作、共享、分担、共赢，快乐和成就与人分享，就是双倍；痛苦忧愁和人倾诉了就能减半，人生才能过的得趣儿！懂不？”
蒙庭莳是真的惊讶了，他一直没把女人当回事儿，也没把周案和这个异类当回事，可这个女人在自己耳边，轻轻揉揉的说话，那股子呢喃，透着事理，裹着情味，引得蒙庭莳想将她纳入怀里中，填满心中许久以来的空洞。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长臂一卷，紧紧把人圈进了怀里，偷偷摸摸在发顶吸了一口气，心生眷恋。
周案和蒙了，愣了几秒，膝盖拱起，一脚就给蒙庭莳踹下了床。
“耍流氓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