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千变万化
周案和也站了起来：“说不出来就是没证据，没证件就是瞎扯蛋，一帮大老爷们，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和那些菜市里讨价的小贩有什么区别？”说完瞪了络腮胡子一眼：“你，说的就是你，挺大个子，满脑袋草包！”
赵元德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提了刀就往周案和这边过来，秦周急忙拦下：“蒙少夫人，还不快给诸位大人赔罪，女子妄议政事，不妥！”
周案和不是周娴，圈在后宅见的都是脂粉女子，她混迹的生活圈，男子居多，莽汉子更多。她丝毫没有不适，也没有闪躲，就直直看着赵元德。
赵元德大步走到她跟前，有点讶异女子的镇定坦荡，尤其对方还是一副不怕他的模样，他裂开大嘴笑：“好样的，巾帼不让须眉！赵某佩服。”
周案和扫了一眼堂上的人，并不是聚在一起，三五成群，各自团伙，她心里清楚，怪不得蒙庭莳让自己不用着急，他应该心里有谱。
“大皇子，我可否见下夫君？”
大皇子点头，让随从带周案和过去，赵元德大手一挥：“走，叔叔带你去。”
守备牢房其实和客栈的格局差不多，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平时应该很少用，所以到处是灰尘。
“老子弄不明白，有罪审了，直接丢去大牢，没罪直接放了，整一个守备牢房真真的浪费。”赵元德不知道怎么看周案和顺眼，一路上嘚嘚说个没问，那股子自来熟让周案和都无语。
“大人，我先去了。”赵元德点头，又支走守门的两个人，冲着她挤眉弄眼：“不着急，可以多待会。”
“。。。。。。”
蒙庭莳这会儿坐在椅子上，手里是一张纸，似乎在发呆，听到门响，一把塞进了怀里。
晨曦微光之中，一个人影背着光走过来，熟悉的轮廓，熟悉的脚步声。
“你来了？”
周案和点点头：“来的仓促，没带点东西过来。”
“无妨，待不了许久。”
蒙庭莳承认，此时此刻哪怕自己知道事情始末，看到她来的那一刻，他还是有点紧张。
“这几天跟紧大皇子，我也交代了常宝，尽量不要落单。”
周案和点点头，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蒙庭莳惭愧，他道：“大意了。”
大皇子来山西督造是因为抗旨赐婚，被贬到山西，蒙庭莳则是被昌平郡王一本参来的，原本二人很是低调，打算办完事就坐等圣旨召回，哪里想到姚辉竟然死了，而且死在了他们刚进山西的时候，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敢在他们之前先来了山西，并且就等在暗处，仔细观察这他们的行踪。
也可能不止皇帝和蒙中清蒙庭莳，还有人知晓周娴的身份。
周案和点头：“我知道。对了那本账册我反复看了一遍，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账册不止一册，应该还有两册，分在别处。”
蒙庭莳惊讶：“还有两册？”
周案和也不解释，直接点头：“是，还有两册。”
蒙庭莳沉思片刻：“不要和任何人提及。”
周案和自然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去。”
蒙庭莳摇头：“还不到时候，我得进府衙大牢一趟。”到底二人有些默契，她道：“和山西御府有关？”
山西御府，御赐的府邸除了巡抚衙门还能是哪里？巡抚衙门这么大的地方，不能四处探查的就只有府衙大牢了。
周案和皱眉：“你是故意的？姚辉真是你弄死的？”
蒙庭莳没好气的道：“弄死他，与我有什么好处？他的死多半是意外，毕竟躲在暗处的人也不会想让我们知道。”
这倒是，躲在暗处的人当然希望自己一直都是隐形的，周案和眯着眼睛：“看来山西挺热闹啊。”
蒙庭莳呵呵一笑，周案和的聪慧和敏锐一直让他颇为欣赏。
“成，你踏踏实实在牢里呆着，我呢，紧紧跟在大皇子身后，保证自己不拖后腿。再不济，我还能跟着秦周，他应该也会武吧？”
蒙庭莳很不想回答，只是涉及人身安全，他勉强道：“唔，许是会些皮毛吧，就是不知道他身体恢复了没有？你还是跟着大皇子比较稳妥，或者让常宝找几个人来。”
周案和站起身：“行，听你的。我先回去，你别惦记我，我有分寸。”
蒙庭莳万分不舍，他依依惜别的看着她：“唔，就两三天，事情了结，我带你逛逛山西府，你喜欢布匹吗？山西进贡的天青纱很是不错，还有当地生产的鸡血石，可以磨串珠子带。哦，那日听他们说，这里的庆祥楼做的烤全羊十分地道，咱们也去尝尝。”
周案和眨眨眼：“干嘛？你想追我？”
蒙庭莳一愣：“？”
周案和拍拍他的肩膀：“姐知道自己很优秀，魅力十足，但是吧，你是个好人。”被发好人卡的蒙庭莳不懂这现代套路的拒绝，以为是周案和的示好，顿时高兴的眉开眼笑。
“当然是，值得托付终身。”
“。。。。”她为什么说的这么隐晦，应该打直球才对。
两个人鸡同鸭讲之后，各自分开。
周案和刚走出守备牢饭，就见一道青色身影等在大门口，秦周静默的站在原处，心里的思绪，时而翻滚，时而恍惚。
这几天，他总是做一个梦。梦里的世界透着陌生，处处都是诡异，人能坐在大鸟的身体里飞，可以在一个盒子一样没有马的马车里飞驰，能上山下海，能飞驰遁地，如同梦幻一样，却又都是现实。
而他在那样浮华梦幻的世界里看到了自己，似乎是他又不是他，衣服发式都是奇怪的，偏偏那单眼皮、薄嘴唇还有五官的冷淡都是他自己，他的对面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两个人在吵架，吵架的内容，他听都听不懂。
连续几天，都是这些，这些似真似假的梦里经历，让他自己都怀疑起来？
今天府衙公堂，他看着周娴进门，脑中的混沌，闪过一道光。
自己和周娴第一次见面，她说什么来着？她在骂他。那些话原本模糊，此刻却突然记忆犹新。
她说：“秦周，你个王八蛋，我恨你，恨死你了，你个挨千刀的陈世美，背着老娘找花姑娘，你早晚得梅毒艾滋，病死你个死玩意儿！”
她说的这些话，梦里的那个他是怎么说的？
梦里的秦周说：“周案和，你能不能不这么激愤，你是个女人，你得记得。什么梅毒艾滋，你懂不懂口出恶言？”
那个女人和公堂上的女子渐渐重合，哪怕相貌有着差别，这那股子唯我独尊的气质和你能奈我何的霸道，终归严丝合缝。
她是梦里的那个女人！
她不是周娴！
周案和看着对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很是投入，她走过去，看都没看他，直直的往前去公堂。
秦周回过神，周案和已经走远了。他大步往前跟了上去，府衙前堂都是衙役和府兵，侍女很少，周案和斜了一眼秦周，对方思虑很重，也没和她说话，只是沉默的领着她往前走。
“去哪儿？”
秦周细长的眼睛看着她：“找个地方，说几句话。”
周案和站住了脚步：“就这儿，说吧！”
秦周抬起眼看她，在此之前，周娴在他眼里是模糊的，原本二人就没怎么见过面，所有的印象大概就是蒙庭莳喜堂之上娇小瘦弱的身影，红彤彤一片，而后就是为了范增成之事，在蒙庭莳的院子门口，二人的初遇。
初遇不怎么美好，却留下了深刻印象。而这几日的梦境，让她越发的真实，而梦里的那个女人是秦周的女人。
周案和应该是秦周的女人。
秦周眼眶发红，他道：“你不是周娴！”
周案和想了很多秦周可能要说的话，比如旁敲侧击蒙庭莳的打算，比如聚集在山西的几方势力里，秦周代表的是谁？再比如大皇子在山西督造军械库的事儿，万万没想到，对方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周案和扭头看了看两遍，咽了口水道：“你说什么呢？”
如果之前还有疑虑，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周娴。
秦周一把握住她的左手，拇指摩挲一下手里的触感，柔腻滑嫩，爱不释手。
周案和挑起他的小手指，往后一掰，语气也有些冷：“松手！”
秦周吃痛，松开了手臂。周案和立刻站在三尺开外。
“秦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说周案和在此之前看见秦周，心里还微微发痛，那么刚才秦周上来就攥住她手还不住摩擦的行为，让她彻底醒了过来，这人不是秦周。
不是那个她爱的秦周。
秦周一副受伤的表情，隐隐压抑着怒气：“你叫周案和对不对？你的未婚夫婿是秦周，对不对？你依旧心悦着秦周，对不对？”
周案和心里狂跳，她努力稳住情绪，笑了笑：“秦大人，发梦了吧！”
秦周却跟着笑：“是啊，就是一场梦。梦里的那个地方，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人能飞，能下海，能上山，能日行八百里。”
周案和嘴角的笑渐渐收了起来，她问：“你说什么？”
秦周眼睛看着她，细长的眼眸温情肆意：“梦里也有一个秦周，和我相仿，不，他就是我，他和一女子相爱相杀，彼此伤害，二人都很痛苦。”
周案和气息紊乱，眼睛干涩，那股子委屈和孤寂爬满了后背，她转过身：“既然是噩梦，秦大人找人看看，是不是开些安神的汤药，许就能好些。”
秦周几步挡在她身前：“不，不需要汤药，心病就需心药来医治。你说，这是不是一份奇缘，不，是不是一段可以续上的奇缘？”
秦周忍住伸出的手，低头看着对方。
秦周无法忽视胸腔里陌生的情绪，不安、愤怒、心痛而又微微欣喜。他不是无知男子，如果不是身份特殊，他也许早就成婚娶妻，过上了家宅平和的日子。可是此刻，他忽然庆幸，自己并无家室，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像在等着某个人。
周案和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她怕自己沦陷，哪怕眼前的人并不是秦周，可那么多年的心悦喜爱，如同刻入心脉，哪里容易随意割舍。
秦周等的焦急，内心惶恐，他口无遮拦：“我知道你现在身份有碍，我等你。等你自由的那天。”
周案和抬头：“不，没有那么一天。你是你，我是我。”
周案和也站了起来：“说不出来就是没证据，没证件就是瞎扯蛋，一帮大老爷们，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和那些菜市里讨价的小贩有什么区别？”说完瞪了络腮胡子一眼：“你，说的就是你，挺大个子，满脑袋草包！”
赵元德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提了刀就往周案和这边过来，秦周急忙拦下：“蒙少夫人，还不快给诸位大人赔罪，女子妄议政事，不妥！”
周案和不是周娴，圈在后宅见的都是脂粉女子，她混迹的生活圈，男子居多，莽汉子更多。她丝毫没有不适，也没有闪躲，就直直看着赵元德。
赵元德大步走到她跟前，有点讶异女子的镇定坦荡，尤其对方还是一副不怕他的模样，他裂开大嘴笑：“好样的，巾帼不让须眉！赵某佩服。”
周案和扫了一眼堂上的人，并不是聚在一起，三五成群，各自团伙，她心里清楚，怪不得蒙庭莳让自己不用着急，他应该心里有谱。
“大皇子，我可否见下夫君？”
大皇子点头，让随从带周案和过去，赵元德大手一挥：“走，叔叔带你去。”
守备牢房其实和客栈的格局差不多，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平时应该很少用，所以到处是灰尘。
“老子弄不明白，有罪审了，直接丢去大牢，没罪直接放了，整一个守备牢房真真的浪费。”赵元德不知道怎么看周案和顺眼，一路上嘚嘚说个没问，那股子自来熟让周案和都无语。
“大人，我先去了。”赵元德点头，又支走守门的两个人，冲着她挤眉弄眼：“不着急，可以多待会。”
“。。。。。。”
蒙庭莳这会儿坐在椅子上，手里是一张纸，似乎在发呆，听到门响，一把塞进了怀里。
晨曦微光之中，一个人影背着光走过来，熟悉的轮廓，熟悉的脚步声。
“你来了？”
周案和点点头：“来的仓促，没带点东西过来。”
“无妨，待不了许久。”
蒙庭莳承认，此时此刻哪怕自己知道事情始末，看到她来的那一刻，他还是有点紧张。
“这几天跟紧大皇子，我也交代了常宝，尽量不要落单。”
周案和点点头，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蒙庭莳惭愧，他道：“大意了。”
大皇子来山西督造是因为抗旨赐婚，被贬到山西，蒙庭莳则是被昌平郡王一本参来的，原本二人很是低调，打算办完事就坐等圣旨召回，哪里想到姚辉竟然死了，而且死在了他们刚进山西的时候，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敢在他们之前先来了山西，并且就等在暗处，仔细观察这他们的行踪。
也可能不止皇帝和蒙中清蒙庭莳，还有人知晓周娴的身份。
周案和点头：“我知道。对了那本账册我反复看了一遍，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账册不止一册，应该还有两册，分在别处。”
蒙庭莳惊讶：“还有两册？”
周案和也不解释，直接点头：“是，还有两册。”
蒙庭莳沉思片刻：“不要和任何人提及。”
周案和自然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去。”
蒙庭莳摇头：“还不到时候，我得进府衙大牢一趟。”到底二人有些默契，她道：“和山西御府有关？”
山西御府，御赐的府邸除了巡抚衙门还能是哪里？巡抚衙门这么大的地方，不能四处探查的就只有府衙大牢了。
周案和皱眉：“你是故意的？姚辉真是你弄死的？”
蒙庭莳没好气的道：“弄死他，与我有什么好处？他的死多半是意外，毕竟躲在暗处的人也不会想让我们知道。”
这倒是，躲在暗处的人当然希望自己一直都是隐形的，周案和眯着眼睛：“看来山西挺热闹啊。”
蒙庭莳呵呵一笑，周案和的聪慧和敏锐一直让他颇为欣赏。
“成，你踏踏实实在牢里呆着，我呢，紧紧跟在大皇子身后，保证自己不拖后腿。再不济，我还能跟着秦周，他应该也会武吧？”
蒙庭莳很不想回答，只是涉及人身安全，他勉强道：“唔，许是会些皮毛吧，就是不知道他身体恢复了没有？你还是跟着大皇子比较稳妥，或者让常宝找几个人来。”
周案和站起身：“行，听你的。我先回去，你别惦记我，我有分寸。”
蒙庭莳万分不舍，他依依惜别的看着她：“唔，就两三天，事情了结，我带你逛逛山西府，你喜欢布匹吗？山西进贡的天青纱很是不错，还有当地生产的鸡血石，可以磨串珠子带。哦，那日听他们说，这里的庆祥楼做的烤全羊十分地道，咱们也去尝尝。”
周案和眨眨眼：“干嘛？你想追我？”
蒙庭莳一愣：“？”
周案和拍拍他的肩膀：“姐知道自己很优秀，魅力十足，但是吧，你是个好人。”被发好人卡的蒙庭莳不懂这现代套路的拒绝，以为是周案和的示好，顿时高兴的眉开眼笑。
“当然是，值得托付终身。”
“。。。。”她为什么说的这么隐晦，应该打直球才对。
两个人鸡同鸭讲之后，各自分开。
周案和刚走出守备牢饭，就见一道青色身影等在大门口，秦周静默的站在原处，心里的思绪，时而翻滚，时而恍惚。
这几天，他总是做一个梦。梦里的世界透着陌生，处处都是诡异，人能坐在大鸟的身体里飞，可以在一个盒子一样没有马的马车里飞驰，能上山下海，能飞驰遁地，如同梦幻一样，却又都是现实。
而他在那样浮华梦幻的世界里看到了自己，似乎是他又不是他，衣服发式都是奇怪的，偏偏那单眼皮、薄嘴唇还有五官的冷淡都是他自己，他的对面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两个人在吵架，吵架的内容，他听都听不懂。
连续几天，都是这些，这些似真似假的梦里经历，让他自己都怀疑起来？
今天府衙公堂，他看着周娴进门，脑中的混沌，闪过一道光。
自己和周娴第一次见面，她说什么来着？她在骂他。那些话原本模糊，此刻却突然记忆犹新。
她说：“秦周，你个王八蛋，我恨你，恨死你了，你个挨千刀的陈世美，背着老娘找花姑娘，你早晚得梅毒艾滋，病死你个死玩意儿！”
她说的这些话，梦里的那个他是怎么说的？
梦里的秦周说：“周案和，你能不能不这么激愤，你是个女人，你得记得。什么梅毒艾滋，你懂不懂口出恶言？”
那个女人和公堂上的女子渐渐重合，哪怕相貌有着差别，这那股子唯我独尊的气质和你能奈我何的霸道，终归严丝合缝。
她是梦里的那个女人！
她不是周娴！
周案和看着对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很是投入，她走过去，看都没看他，直直的往前去公堂。
秦周回过神，周案和已经走远了。他大步往前跟了上去，府衙前堂都是衙役和府兵，侍女很少，周案和斜了一眼秦周，对方思虑很重，也没和她说话，只是沉默的领着她往前走。
“去哪儿？”
秦周细长的眼睛看着她：“找个地方，说几句话。”
周案和站住了脚步：“就这儿，说吧！”
秦周抬起眼看她，在此之前，周娴在他眼里是模糊的，原本二人就没怎么见过面，所有的印象大概就是蒙庭莳喜堂之上娇小瘦弱的身影，红彤彤一片，而后就是为了范增成之事，在蒙庭莳的院子门口，二人的初遇。
初遇不怎么美好，却留下了深刻印象。而这几日的梦境，让她越发的真实，而梦里的那个女人是秦周的女人。
周案和应该是秦周的女人。
秦周眼眶发红，他道：“你不是周娴！”
周案和想了很多秦周可能要说的话，比如旁敲侧击蒙庭莳的打算，比如聚集在山西的几方势力里，秦周代表的是谁？再比如大皇子在山西督造军械库的事儿，万万没想到，对方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周案和扭头看了看两遍，咽了口水道：“你说什么呢？”
如果之前还有疑虑，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周娴。
秦周一把握住她的左手，拇指摩挲一下手里的触感，柔腻滑嫩，爱不释手。
周案和挑起他的小手指，往后一掰，语气也有些冷：“松手！”
秦周吃痛，松开了手臂。周案和立刻站在三尺开外。
“秦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说周案和在此之前看见秦周，心里还微微发痛，那么刚才秦周上来就攥住她手还不住摩擦的行为，让她彻底醒了过来，这人不是秦周。
不是那个她爱的秦周。
秦周一副受伤的表情，隐隐压抑着怒气：“你叫周案和对不对？你的未婚夫婿是秦周，对不对？你依旧心悦着秦周，对不对？”
周案和心里狂跳，她努力稳住情绪，笑了笑：“秦大人，发梦了吧！”
秦周却跟着笑：“是啊，就是一场梦。梦里的那个地方，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人能飞，能下海，能上山，能日行八百里。”
周案和嘴角的笑渐渐收了起来，她问：“你说什么？”
秦周眼睛看着她，细长的眼眸温情肆意：“梦里也有一个秦周，和我相仿，不，他就是我，他和一女子相爱相杀，彼此伤害，二人都很痛苦。”
周案和气息紊乱，眼睛干涩，那股子委屈和孤寂爬满了后背，她转过身：“既然是噩梦，秦大人找人看看，是不是开些安神的汤药，许就能好些。”
秦周几步挡在她身前：“不，不需要汤药，心病就需心药来医治。你说，这是不是一份奇缘，不，是不是一段可以续上的奇缘？”
秦周忍住伸出的手，低头看着对方。
秦周无法忽视胸腔里陌生的情绪，不安、愤怒、心痛而又微微欣喜。他不是无知男子，如果不是身份特殊，他也许早就成婚娶妻，过上了家宅平和的日子。可是此刻，他忽然庆幸，自己并无家室，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像在等着某个人。
周案和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她怕自己沦陷，哪怕眼前的人并不是秦周，可那么多年的心悦喜爱，如同刻入心脉，哪里容易随意割舍。
秦周等的焦急，内心惶恐，他口无遮拦：“我知道你现在身份有碍，我等你。等你自由的那天。”
周案和抬头：“不，没有那么一天。你是你，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