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那边认错态度良好，还是希望和解的，也提出了赔偿，你看？”
警察把调解书递过去，“签一个吧，小伙子也已经拘留着了。”
“不签。”
警察无奈收回调解书，叹气，而后出门到监管室，“还是不打算调解。”
“那就别调了”。另一个警察嗦着泡面，“那小伙子也不是个善茬，就是学校上好了点，小齐，做人不能光看书面。”
小齐翻了两页纸，“那小子从山村起步挺不容易考到这的，有一年还被资助过。”
“别想了，法律无情，既然外面那位小姐说不签那就算了，按程序来。”
小齐合上档案，挪动了两下警帽，还是嗯了声。
梁以微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很晚了，天边略微泛起肚白，她恍惚了一下，好像已经一宿没睡了。
人太忙，果然什么需求都记不住了，梁以微望着天空，一个人在夜里站了许久，直到身边车鸣越来越多，日光显现，她眸子略低，自己的手臂上沾满了血，肩膀也有，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分外显眼。
她摸上那块地方，没什么很突兀的触感，轻轻的薄薄的一层，却像刀，略微一动就将她连皮带肉的刮下。
早知道乖乖被拽走就好了，牵连他做什么。
风吹来，把梁以微的骨骼烙的生疼，第二天了，那件事是昨天，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以微姐，好久不见啊。”王惠笑着说，“你今天来上班啊。”
梁以微略微一顿，抬头看，才发现自己走进了超市，她想了会，缓缓摇头，“没有，买早餐。”
最后她拿了点面包，买水时又注意到了他常买的牛奶开始散卖了，梁以微拿了瓶。
结账时，王惠忽地抓住她手，翻来覆去的看，“你去打仗了啊？”
“不是。”
梁以微把手抽出，没解答她的困惑，只说，“快点吧，我有点事。”
王惠应了两声，又开始扫商品码，今天没记错的话，是梁以微假期的最后一天，能有什么事，顶多就是不想告诉自己，索性王惠也不好事，结完账就把东西全递还给她。
“你回家小心。”
梁以微拎着东西，快走到超市门口时，她停住了几秒，阳光刚好照在她脸上，一晚没睡，她的脸色如同白纸没有任何血色，纤细的手指连着手背，有一层淡淡的青筋。
好温暖。
半响，她折返回去，走进经理的办公室，开口，“我要辞职。”
经理有些讶异，“怎么了这是，工资不满意？”
梁以微摇头，“我不想做了。”
闻言，经理皱眉，“工资什么的你有要求和我说，动不动不做了像什么话。”
梁以微没解释那么多，往袋里拿了罐牛奶，放在办公桌面。
“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说完，她头也没回的走了。
梁以微回去冲了个澡，二十四小时不合眼让她几乎行尸走肉，但女孩似乎没这么觉得，她依旧如往常一般，给猫放饭，然后又去外头的搓衣板上把自己的衣服放在水流下。
最近今天这里的洗衣机坏了，都是手洗，年早的大爷大妈已经开始放乐，梁以微没嫌吵，那些噪音砸进耳膜，她一下下刷着衣服，水洗了三遍，依旧有血，第四遍，淡了很多，但洗不下来的地方还是在她眼眸里刺的浓烈。
梁以微往那个地方擦上肥皂，一只手摁住衣服另一只手不断用刷子刷着，她刷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居然连同自己手指也刷了上去。
洗衣服的刷子不算软，甚至粗糙到硬挺，没多少次，她的手指上就多了几道红色，痛感让梁以微缓神，她把那件衬衫又递到水下。
第四遍，还是没洗干净。
甚至还染上几分更鲜红的血液，混在一起，梁以微把泡沫都还没冲完的衣服甩回桶里，声音极大，身边大妈抱怨道，“小女孩家家脾气这么躁，这以后哪嫁的出去。”
梁以微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茶色的眼睛半分情绪都没有，看的大妈心里发毛，女人喊，“干嘛，你把水甩我身上你有理是不是啊。”
“我有命嫁，你儿子都没命娶，以为自己多命贵就天天往高档小区跑？你儿子，一米六到了吗？”
一字一句，她说的清清楚楚，女人彻底怒了，一把将冷水泼到梁以微身上，“贱人！”
她恶毒的咒骂，女孩没反驳，也不说话，拎着桶回去了。
这么大动静，看热闹的人很多，爬楼声，敲门声，梁以微将门锁上，第一次将窗帘拉起。
她的头发刚吹好，现在已经湿透，一滴滴往地面淌水。
她想了会，走去浴室重新洗了个澡，又坐在餐桌前，一盏灯没开，摸到什么吃什么。
腥，顺滑但没味道，梁以微忍着恶心把它咽下去，谢竹隅怎么会喜欢牛奶，她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手机屏亮起，梁以微简单的扫了一眼。
谢竹隅：“我没事，别放在心上。”
她没有点，手机就这么一点点熄下去，一片黑暗中，她强硬的把那瓶牛奶灌下自己喉咙，隐约中还尝到些别的，咸涩又冷凉。
梁以微还是睡下去，她不想走路，也没力气，就蜷在了椅子上，小猫呼吸声很浅，凑到梁以微身边，乖乖捂在了她脚上。
再起床，是被西荫的雨吵醒的，梁以微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她讨厌西荫的雨天，湿潮而阴冷。
她起身，换了衣服。
梁母看见她来，眼睛笑的几乎成缝，“妈妈想死你了要。”
梁以微没吭声，母亲拿着水果刀在给夏知枚削水果，女孩似乎睡的很香甜，手搁在了自己刚刚画的画上。
“唉，我也和她聊过了，她实在喜欢，拦不住的，随她了就，学习没她重要。”
“妈。”
梁以微忽然开口，梁母削苹果的动作一顿。
没等她问，女儿就俯下身，抱上了她，梁以微身体温热，却有着几分细雨的潮湿，梁母愣了下，又心疼的拍上她脊背，“真是，我又不走，慢点来，慢点来。”
女孩似乎搂的更紧些，声音低低的，有些哑，“好，都不走。”
*
雨停下了，梁以微去了三楼，刚要推开门，就听见谢心竹的声音。
“真是的，医生说你再不注意那双手以后就什么乐器都别拿了。”
对方像之前一般安静，她意料之中的没听见他回话。
梁以微手放上门把，刚要压下，里面的声音就又一次传来，“我以后反正是不和梁以微玩了，什么人啊，人家都威胁她了，她打不过不知道跑也就算了还在那说，这下好了，你也受伤了。”
时隔那么多天，谢心竹还揪着这件事不妨，谢竹隅都听烦了，“让我安静会行不行。”
她听见了他讲话，好像还和从前一样，情绪单调，咬字清楚的过分。
梁以微放下手，转身要走下楼，背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她步子快了几拍，却还是被谢心竹看见，小女孩什么都不懂，跑来拽上她，“你快和我哥道歉！”
梁以微低着眼，还是没说话，谢心竹跑到她面前，“你知不知道，他最喜欢乐器，但是现在他手受伤了，多少天他没碰乐器，都怪你！”
她指责的直白，梁以微喉咙生涩，最后她开口，说，“对不起。”
“跟我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他是帮你挡伤，你不惹那个男生我哥根本什么伤都不用受！”
“谢心竹。”
那个声音没透过门板，梁以微清晰的感受到，他就在她身后，像饭店那次一样。
“都说了不关她事，松开你手。”
谢心竹咬着唇，喊，“你还护着她！”
谢竹隅不想和她多说，“松开梁以微。”
在哥哥的威压下，谢心竹松开了她，梁以微还是埋着头，说，“谢谢。”
谢心竹不想和她讲话，她讨厌这个女生，巴不得离这种人越远越好。
“那些警察就该把你也抓进去才对！”
“谢心竹！”谢竹隅声音第一次大了几度，虽然不多，但让谢心竹知道自己要生气足够了。
谢心竹骂他，“不识好人心。”
说完就气冲冲的下楼。
那个楼梯声渐远，梁以微头埋的愈发低，“我也先走了，那件事我很抱歉，医药费我会赔。”
“我不缺那点费用。”
“……嗯。”
她应了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无法弥补那些惹怒李边的话。
“进来吧。”
梁以微愣了下，还是跟着他脚步进去，素白的房间放着一把吉他，别的不好搬，谢竹隅也没拿过来了。
“抬起头。”
梁以微抓着手，摇头，“不了。”
“不想？”
“没，最近脸色差，难见人。”
“抬起来。”
他又重复了一遍，梁以微没动，只说，“我知道你不缺那点，但事情也有我的一份，医药费我出。”
“谢竹隅。”她说，“让我心里好受点吧，我不想你受伤，尤其我们也没那么熟。”
病房静了几秒，他开口，还是那句话，“抬起头。”
梁以微说，“我先走了。”
他拉住了她，手指捏起她的下巴，泪水还在不断滚落，谢竹隅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哭的，少年低着眼皮，漆黑的瞳孔有她的倒影。
病房灯火通明，梁以微看见了他身上每一处的伤痕，小，大，都是那天烙下的，她哭的脆弱，谢竹隅松开了手，女孩捂住了脸，一声声道歉。
雨又下起来，谢竹隅说，“梁以微，如果要哭，就别掩饰。”
警察把调解书递过去，“签一个吧，小伙子也已经拘留着了。”
“不签。”
警察无奈收回调解书，叹气，而后出门到监管室，“还是不打算调解。”
“那就别调了”。另一个警察嗦着泡面，“那小伙子也不是个善茬，就是学校上好了点，小齐，做人不能光看书面。”
小齐翻了两页纸，“那小子从山村起步挺不容易考到这的，有一年还被资助过。”
“别想了，法律无情，既然外面那位小姐说不签那就算了，按程序来。”
小齐合上档案，挪动了两下警帽，还是嗯了声。
梁以微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很晚了，天边略微泛起肚白，她恍惚了一下，好像已经一宿没睡了。
人太忙，果然什么需求都记不住了，梁以微望着天空，一个人在夜里站了许久，直到身边车鸣越来越多，日光显现，她眸子略低，自己的手臂上沾满了血，肩膀也有，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分外显眼。
她摸上那块地方，没什么很突兀的触感，轻轻的薄薄的一层，却像刀，略微一动就将她连皮带肉的刮下。
早知道乖乖被拽走就好了，牵连他做什么。
风吹来，把梁以微的骨骼烙的生疼，第二天了，那件事是昨天，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以微姐，好久不见啊。”王惠笑着说，“你今天来上班啊。”
梁以微略微一顿，抬头看，才发现自己走进了超市，她想了会，缓缓摇头，“没有，买早餐。”
最后她拿了点面包，买水时又注意到了他常买的牛奶开始散卖了，梁以微拿了瓶。
结账时，王惠忽地抓住她手，翻来覆去的看，“你去打仗了啊？”
“不是。”
梁以微把手抽出，没解答她的困惑，只说，“快点吧，我有点事。”
王惠应了两声，又开始扫商品码，今天没记错的话，是梁以微假期的最后一天，能有什么事，顶多就是不想告诉自己，索性王惠也不好事，结完账就把东西全递还给她。
“你回家小心。”
梁以微拎着东西，快走到超市门口时，她停住了几秒，阳光刚好照在她脸上，一晚没睡，她的脸色如同白纸没有任何血色，纤细的手指连着手背，有一层淡淡的青筋。
好温暖。
半响，她折返回去，走进经理的办公室，开口，“我要辞职。”
经理有些讶异，“怎么了这是，工资不满意？”
梁以微摇头，“我不想做了。”
闻言，经理皱眉，“工资什么的你有要求和我说，动不动不做了像什么话。”
梁以微没解释那么多，往袋里拿了罐牛奶，放在办公桌面。
“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说完，她头也没回的走了。
梁以微回去冲了个澡，二十四小时不合眼让她几乎行尸走肉，但女孩似乎没这么觉得，她依旧如往常一般，给猫放饭，然后又去外头的搓衣板上把自己的衣服放在水流下。
最近今天这里的洗衣机坏了，都是手洗，年早的大爷大妈已经开始放乐，梁以微没嫌吵，那些噪音砸进耳膜，她一下下刷着衣服，水洗了三遍，依旧有血，第四遍，淡了很多，但洗不下来的地方还是在她眼眸里刺的浓烈。
梁以微往那个地方擦上肥皂，一只手摁住衣服另一只手不断用刷子刷着，她刷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居然连同自己手指也刷了上去。
洗衣服的刷子不算软，甚至粗糙到硬挺，没多少次，她的手指上就多了几道红色，痛感让梁以微缓神，她把那件衬衫又递到水下。
第四遍，还是没洗干净。
甚至还染上几分更鲜红的血液，混在一起，梁以微把泡沫都还没冲完的衣服甩回桶里，声音极大，身边大妈抱怨道，“小女孩家家脾气这么躁，这以后哪嫁的出去。”
梁以微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茶色的眼睛半分情绪都没有，看的大妈心里发毛，女人喊，“干嘛，你把水甩我身上你有理是不是啊。”
“我有命嫁，你儿子都没命娶，以为自己多命贵就天天往高档小区跑？你儿子，一米六到了吗？”
一字一句，她说的清清楚楚，女人彻底怒了，一把将冷水泼到梁以微身上，“贱人！”
她恶毒的咒骂，女孩没反驳，也不说话，拎着桶回去了。
这么大动静，看热闹的人很多，爬楼声，敲门声，梁以微将门锁上，第一次将窗帘拉起。
她的头发刚吹好，现在已经湿透，一滴滴往地面淌水。
她想了会，走去浴室重新洗了个澡，又坐在餐桌前，一盏灯没开，摸到什么吃什么。
腥，顺滑但没味道，梁以微忍着恶心把它咽下去，谢竹隅怎么会喜欢牛奶，她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手机屏亮起，梁以微简单的扫了一眼。
谢竹隅：“我没事，别放在心上。”
她没有点，手机就这么一点点熄下去，一片黑暗中，她强硬的把那瓶牛奶灌下自己喉咙，隐约中还尝到些别的，咸涩又冷凉。
梁以微还是睡下去，她不想走路，也没力气，就蜷在了椅子上，小猫呼吸声很浅，凑到梁以微身边，乖乖捂在了她脚上。
再起床，是被西荫的雨吵醒的，梁以微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她讨厌西荫的雨天，湿潮而阴冷。
她起身，换了衣服。
梁母看见她来，眼睛笑的几乎成缝，“妈妈想死你了要。”
梁以微没吭声，母亲拿着水果刀在给夏知枚削水果，女孩似乎睡的很香甜，手搁在了自己刚刚画的画上。
“唉，我也和她聊过了，她实在喜欢，拦不住的，随她了就，学习没她重要。”
“妈。”
梁以微忽然开口，梁母削苹果的动作一顿。
没等她问，女儿就俯下身，抱上了她，梁以微身体温热，却有着几分细雨的潮湿，梁母愣了下，又心疼的拍上她脊背，“真是，我又不走，慢点来，慢点来。”
女孩似乎搂的更紧些，声音低低的，有些哑，“好，都不走。”
*
雨停下了，梁以微去了三楼，刚要推开门，就听见谢心竹的声音。
“真是的，医生说你再不注意那双手以后就什么乐器都别拿了。”
对方像之前一般安静，她意料之中的没听见他回话。
梁以微手放上门把，刚要压下，里面的声音就又一次传来，“我以后反正是不和梁以微玩了，什么人啊，人家都威胁她了，她打不过不知道跑也就算了还在那说，这下好了，你也受伤了。”
时隔那么多天，谢心竹还揪着这件事不妨，谢竹隅都听烦了，“让我安静会行不行。”
她听见了他讲话，好像还和从前一样，情绪单调，咬字清楚的过分。
梁以微放下手，转身要走下楼，背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她步子快了几拍，却还是被谢心竹看见，小女孩什么都不懂，跑来拽上她，“你快和我哥道歉！”
梁以微低着眼，还是没说话，谢心竹跑到她面前，“你知不知道，他最喜欢乐器，但是现在他手受伤了，多少天他没碰乐器，都怪你！”
她指责的直白，梁以微喉咙生涩，最后她开口，说，“对不起。”
“跟我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他是帮你挡伤，你不惹那个男生我哥根本什么伤都不用受！”
“谢心竹。”
那个声音没透过门板，梁以微清晰的感受到，他就在她身后，像饭店那次一样。
“都说了不关她事，松开你手。”
谢心竹咬着唇，喊，“你还护着她！”
谢竹隅不想和她多说，“松开梁以微。”
在哥哥的威压下，谢心竹松开了她，梁以微还是埋着头，说，“谢谢。”
谢心竹不想和她讲话，她讨厌这个女生，巴不得离这种人越远越好。
“那些警察就该把你也抓进去才对！”
“谢心竹！”谢竹隅声音第一次大了几度，虽然不多，但让谢心竹知道自己要生气足够了。
谢心竹骂他，“不识好人心。”
说完就气冲冲的下楼。
那个楼梯声渐远，梁以微头埋的愈发低，“我也先走了，那件事我很抱歉，医药费我会赔。”
“我不缺那点费用。”
“……嗯。”
她应了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无法弥补那些惹怒李边的话。
“进来吧。”
梁以微愣了下，还是跟着他脚步进去，素白的房间放着一把吉他，别的不好搬，谢竹隅也没拿过来了。
“抬起头。”
梁以微抓着手，摇头，“不了。”
“不想？”
“没，最近脸色差，难见人。”
“抬起来。”
他又重复了一遍，梁以微没动，只说，“我知道你不缺那点，但事情也有我的一份，医药费我出。”
“谢竹隅。”她说，“让我心里好受点吧，我不想你受伤，尤其我们也没那么熟。”
病房静了几秒，他开口，还是那句话，“抬起头。”
梁以微说，“我先走了。”
他拉住了她，手指捏起她的下巴，泪水还在不断滚落，谢竹隅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哭的，少年低着眼皮，漆黑的瞳孔有她的倒影。
病房灯火通明，梁以微看见了他身上每一处的伤痕，小，大，都是那天烙下的，她哭的脆弱，谢竹隅松开了手，女孩捂住了脸，一声声道歉。
雨又下起来，谢竹隅说，“梁以微，如果要哭，就别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