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债（新）
“没有。”
对于886的问题，于安康给出了秒答——说真的，一个人叫“886”真是有点滑稽，但现在被红点瞄着脑袋的于安康实在是想笑也笑不出来。
886和于安康对上了视线。
在那探究的注视之下，于安康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在视野边缘的AI光幕右上角，时间数字正一秒一秒地变化。
突然，886放下了手臂。无言的威压瞬间消失，那黑色的利爪也嗖一下收了起来。
609大松一口气，随即抱怨出声：“你干嘛这么吓人啊，886！她感没感染，看‘女娲’的档案不就知道了吗！”
“你‘30秒准则’学狗肚子里去了？”886并不正面应答，“和病毒体近距离接触后，要等30秒不见档案变化，才能确认没有感染。”
“30秒早过了！”609哼哼，“我跟她聊好久了……”
“是啊，我到的时候，30秒早就过了。”886白他一眼，“但刚才你自己在这儿的时候呢？你在干吗？”
609不说话了，视线开始四下乱飘。
886长叹一口气，心累地叉起腰，金色的视线斜向于安康看了过来。
于安康眨眨眼，对她露出一个有点紧张的笑。
——刚才，被886问起“有没有碰到过地上那个人的手”这个问题，于安康实际上是不太确定的：
她直接撞到了黑犀001身上，和他一起翻下了楼梯，要问过程中黑犀001的手有没有“碰”到她的身体，答案很可能是“有”。
但是，于安康不能在这个当口思考太多。
她知道，886问这个问题，本质上是在问：“你是否觉得自己身上出现过可能被感染的高危行为？”
就算原主413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作为所谓的“病毒体猎手”，她对这种“高危行为”势必极为敏感，但凡出现，大脑就会第一时间警铃大作。
这就和于安康在丧尸危机中的经验一样：一个人接触完丧尸有没有被咬到过，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当被后来的人问起是否感染，此人无论是立刻坚决否定，还是大祸临头一般慌乱，都属正常范畴，都是心里有数的表现。
唯一不正常的表现，就是过多的思考：这是还不习惯“丧尸”的人才会有的生涩表现，是丧尸危机头个月里才比较常见的反应。
……角鮟鱇413可不会这样。
好在886看起来也没觉出哪里不对，转头就去教训609了。在此期间，于安康迅速用那个叫“女娲”的AI搜了源病毒：
[“源病毒”通常由掌心接触传播，状似握手。当前原理不明]
找到这句话后，于安康长舒一口气，心中同时冒出了和“太好了，我确定没碰到过黑犀001的手心”和“原来是这么个碰到法”这两个念头。
安心过后，生物专业出身、在医药公司实习过的于安康才后知后觉反刍出了一丝怪味：这什么奇怪的传播途径啊？这是生物病毒吗？
“你好啊，角鮟鱇413。”就在这时，886向于安康搭话，打断了她的疑惑，“情况我基本了解了。”
886随即询问般向于安康稍稍倾身。于安康怔了一下，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肢体语言，886遂才真正走近，扶于安康在台阶上坐下。
“你解决掉的那个人是我和旁边这条细狗这次来城郊的目标，号称‘新人杀手’的零捌-DbL-001。他杀了十六个像你这样的新人，还有起码三人的失踪可能与他有关。”
886一边说，一边握上于安康脱臼的手臂。
于安康眨眨眼睛，然后瞬间，剧痛让她眼前一白。
886咔地把她的胳膊接回去了。
“嘶——”于安康痛得一绷，勉强分出一点心思来回应886，“十、十六个人！”
她知道黑犀001是个连环杀手，从他那疯疯癫癫的话里也听得出他对新人的癖好，但这个数字还是让于安康心中一悸。
除了听到有生命被摧残、本能的心悸外，于安康心中还添了一分特殊的慌乱：
黑犀001起码杀了十六个新人，总不可能个个都是比自己评分还低的F级。
这么一想，自己作为一个F级新人干掉黑犀001的战绩确实有够离谱。之后不会见个人就要被提起来惊讶一波吧，本来想起自己废条胳膊救警察的乌龙就脸红，还不好扯谎……
于安康悄悄观察着886的反应，心虚的表情藏进吃痛的冷汗之下。
“虽然很难相信，但生活不是小说，现实就是如此。再厉害的人也可能阴沟里翻船，更别说黑犀001本身只是个专挑软柿子捏的P0怂货，而你再怎么是新人，也是个病毒体猎手。”
对啊，很难相信啊……诶？
“你猎杀黑犀001有几分运气成分，这并不重要。出道战就有这样的战绩，任何人都会承认你是个好苗子。前途光明啊，你。”
“对啊，都干掉那个‘新人杀手’了，应该也不需要继续泡在城郊了。”609在旁接腔，“你接下来应该是要回城投简历吧？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这么说来……对啊。原主角鮟鱇413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远离霓虹城市的废楼里？在有“病毒体”这种危险存在的世界观下，她总不可能是出来玩的。
结合886、609这两人的发言来看，原主会来到城郊、走进这栋废楼，应该就是在刷战绩，为入组做准备。
只不过她守株等来的病毒体，居然是黑犀001这个号称“新人杀手”的家伙……也不知道如果没有于安康这个变数的话，角鮟鱇413本来的命运会是如何。
“嗯，我自己没问题的，不用担心……”在原来的世界，于安康也经常被关心“自己一个人能行吗”，条件反射就答出了声。
但她随即就注意到了自己发光的头发，想起档案里还有[显性性状：拟饵]这么一行尚未完全理解的字：“……应该，没问题，的吧。”
见于安康陷入诡异的沉默，609“噗哈”笑出了声：“就说嘛，再怎么厉害也是个新人‘诱饵’。别逞强啦！”
“我有个好提议。”886竖起一指，“刚好我和609的目标已经死了，继续留在郊区也没意义。”
于安康懵然和886对上视线。
片刻过后，于安康一下子福至心灵，试探着道：“……那，我们可以一起？”
半自语地说完，于安康顿时一个激灵：对啊，和这两个病毒体猎手前辈一起啊！
这样一来，不仅自己到城内为止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现在最重要的、这个世界的情报，也可以通过他们获取不少。
想到这里，于安康瞬间就精神了：“如果不麻烦的话，还请务必！”
说着，她连忙看向倒在楼梯拐角处的黑犀001：
“这本来就是你们的目标，而且，如果不是你们出现得及时，我也没有机会杀……打倒他。他本来就该交给你们处置。”
现在回想起自己勇救警察的英姿，于安康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烫：“虽然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怎么谢谢你们，但是，谢谢。”
能带着一身霉运长这么大，于安康对自己的直觉还是很有自信的。
有关自己名叫“拟饵”的显性性状，以及609脱口而出的“新人诱饵”叫法，于安康已经隐隐有了判断。
虽然还只是初次见面，但对面这两人一定已经基于某种理由知道了：并非玄学或者运气，自己是事实意义上容易遇上危险的体质。
——他们知道自己会是个麻烦。
“不不不，黑犀001就是你自己干掉的。我可是前辈，哪能抢新人的功！”609大义凛然地挺起胸脯，只在最后忍不住偷瞄了黑犀001的尸体一眼。
“我喜欢你的性格。”一转眼，886不知何时已经蹲到了黑犀001的尸体前，一边观察一边对于安康说话，“你是个好孩子，知恩也图报，跟某条细狗完全不一样。”
“喂！”609叫唤起来，“你救过我多少次，我都记得的好吗。你选我入队肯定不会后悔的，等我发达了，保管你这个万年‘五等勤员’转正入编……不，保管你升调内环！”
886没理睬609，而是直接看向了于安康：“我就直说了，我不打算接受这份‘感谢’。黑犀001的功劳和赏金都会原封不动地归你。”
赏金？
于安康抛开一闪而过的疑惑，立刻接下886的言外之意：“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886对她笑了一下。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404组’所属的小队长之一，目前手下就只有609这么一个队员。”她说，“我明白这种规模的小队对你来说算是屈才，但是，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于安康，以及旁边的609一起愣住了：“诶？”
“当然，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就算你不愿意，我和609也会好好送你回城的。”886摊了摊手，“我只是想提前给你‘打个广告’。”
说完，886重新转向黑犀001的尸体，黑色的钢爪从她指尖窜出。
等886立起钢爪，609才反应过来：“对的，对的，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们！你可以慢慢想。”
说这话的时候，609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一眼即知不是在附和他的上级，而是真心对拉于安康入伙这个主意没有异议。
说完，他挠挠头，丢下还有点愣神的于安康，也跑到886身边去蹲下了。
于安康看向并排蹲着的这一猫一狗。
886很快找到犀牛皮的皮褶内侧，钢爪像裁纸刀划纸一样切开了黑犀001的脖子。
从这个距离下看过去，于安康才发现886、609二人都戴了极薄仿皮的半指手套，想来这是用以隔绝“源病毒”的防护装备。
随着皮肉被割开，黑犀001的脖子里断断续续喷出了几股血。
等血排得差不多了，886完整割下黑犀001的脑袋，很快便挑出了一枚沾血的芯片。
“……这家伙也是这么对付那些新人的。”609皱眉，“因为知道自己迟早有这么一天，提前打击报复吗？”
“也许吧。”886随即将黑犀001腰上那一串芯片轻轻取下，“正常人理解不了病毒体的想法。”
她先将黑犀001的芯片封装在一只透明小袋里，随后将新人们的芯片一个个拆下，擦拭，然后同样装起。
“说起来，黑犀001的初始赏金是五万，加上后续的七零八碎，我猜也不会超过八万。不如他的病毒体，赏金只会更少。”
封装芯片的同时，886突然开口这样说道。
“这样啊……”于安康不由得想起自己刚刚通过系统赚到的40万，心情复杂：
这下就算不跨世界和自己原来的工资对比，这40万也丰厚得有点离谱了。该说不愧是系统吗？
不过，当然，这高收益的背后也有高风险。万一自己将来和这次一样，不得不预支系统奖励渡过难关，却又没能像这次一样及时脱险的话……
横财就是横财，不能依赖它当入账的方法。
在于安康暗下决心的同时，886继续道：“我看你是正常22周岁从‘蜂巢子宫’毕业的新人，那‘出生债’应该已经滚到95万了吧？明年这时候就是98万多，再来年101万。”
什、什么玩意？
于安康一瞬间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到了再来年，也就是你和我现在同岁的时候，联邦就会强制从你账上扣钱了。”886说，“如果你账上没有101万，换言之，被直接扣成负债状态了的话……你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对于886的问题，于安康给出了秒答——说真的，一个人叫“886”真是有点滑稽，但现在被红点瞄着脑袋的于安康实在是想笑也笑不出来。
886和于安康对上了视线。
在那探究的注视之下，于安康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在视野边缘的AI光幕右上角，时间数字正一秒一秒地变化。
突然，886放下了手臂。无言的威压瞬间消失，那黑色的利爪也嗖一下收了起来。
609大松一口气，随即抱怨出声：“你干嘛这么吓人啊，886！她感没感染，看‘女娲’的档案不就知道了吗！”
“你‘30秒准则’学狗肚子里去了？”886并不正面应答，“和病毒体近距离接触后，要等30秒不见档案变化，才能确认没有感染。”
“30秒早过了！”609哼哼，“我跟她聊好久了……”
“是啊，我到的时候，30秒早就过了。”886白他一眼，“但刚才你自己在这儿的时候呢？你在干吗？”
609不说话了，视线开始四下乱飘。
886长叹一口气，心累地叉起腰，金色的视线斜向于安康看了过来。
于安康眨眨眼，对她露出一个有点紧张的笑。
——刚才，被886问起“有没有碰到过地上那个人的手”这个问题，于安康实际上是不太确定的：
她直接撞到了黑犀001身上，和他一起翻下了楼梯，要问过程中黑犀001的手有没有“碰”到她的身体，答案很可能是“有”。
但是，于安康不能在这个当口思考太多。
她知道，886问这个问题，本质上是在问：“你是否觉得自己身上出现过可能被感染的高危行为？”
就算原主413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作为所谓的“病毒体猎手”，她对这种“高危行为”势必极为敏感，但凡出现，大脑就会第一时间警铃大作。
这就和于安康在丧尸危机中的经验一样：一个人接触完丧尸有没有被咬到过，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当被后来的人问起是否感染，此人无论是立刻坚决否定，还是大祸临头一般慌乱，都属正常范畴，都是心里有数的表现。
唯一不正常的表现，就是过多的思考：这是还不习惯“丧尸”的人才会有的生涩表现，是丧尸危机头个月里才比较常见的反应。
……角鮟鱇413可不会这样。
好在886看起来也没觉出哪里不对，转头就去教训609了。在此期间，于安康迅速用那个叫“女娲”的AI搜了源病毒：
[“源病毒”通常由掌心接触传播，状似握手。当前原理不明]
找到这句话后，于安康长舒一口气，心中同时冒出了和“太好了，我确定没碰到过黑犀001的手心”和“原来是这么个碰到法”这两个念头。
安心过后，生物专业出身、在医药公司实习过的于安康才后知后觉反刍出了一丝怪味：这什么奇怪的传播途径啊？这是生物病毒吗？
“你好啊，角鮟鱇413。”就在这时，886向于安康搭话，打断了她的疑惑，“情况我基本了解了。”
886随即询问般向于安康稍稍倾身。于安康怔了一下，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肢体语言，886遂才真正走近，扶于安康在台阶上坐下。
“你解决掉的那个人是我和旁边这条细狗这次来城郊的目标，号称‘新人杀手’的零捌-DbL-001。他杀了十六个像你这样的新人，还有起码三人的失踪可能与他有关。”
886一边说，一边握上于安康脱臼的手臂。
于安康眨眨眼睛，然后瞬间，剧痛让她眼前一白。
886咔地把她的胳膊接回去了。
“嘶——”于安康痛得一绷，勉强分出一点心思来回应886，“十、十六个人！”
她知道黑犀001是个连环杀手，从他那疯疯癫癫的话里也听得出他对新人的癖好，但这个数字还是让于安康心中一悸。
除了听到有生命被摧残、本能的心悸外，于安康心中还添了一分特殊的慌乱：
黑犀001起码杀了十六个新人，总不可能个个都是比自己评分还低的F级。
这么一想，自己作为一个F级新人干掉黑犀001的战绩确实有够离谱。之后不会见个人就要被提起来惊讶一波吧，本来想起自己废条胳膊救警察的乌龙就脸红，还不好扯谎……
于安康悄悄观察着886的反应，心虚的表情藏进吃痛的冷汗之下。
“虽然很难相信，但生活不是小说，现实就是如此。再厉害的人也可能阴沟里翻船，更别说黑犀001本身只是个专挑软柿子捏的P0怂货，而你再怎么是新人，也是个病毒体猎手。”
对啊，很难相信啊……诶？
“你猎杀黑犀001有几分运气成分，这并不重要。出道战就有这样的战绩，任何人都会承认你是个好苗子。前途光明啊，你。”
“对啊，都干掉那个‘新人杀手’了，应该也不需要继续泡在城郊了。”609在旁接腔，“你接下来应该是要回城投简历吧？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这么说来……对啊。原主角鮟鱇413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远离霓虹城市的废楼里？在有“病毒体”这种危险存在的世界观下，她总不可能是出来玩的。
结合886、609这两人的发言来看，原主会来到城郊、走进这栋废楼，应该就是在刷战绩，为入组做准备。
只不过她守株等来的病毒体，居然是黑犀001这个号称“新人杀手”的家伙……也不知道如果没有于安康这个变数的话，角鮟鱇413本来的命运会是如何。
“嗯，我自己没问题的，不用担心……”在原来的世界，于安康也经常被关心“自己一个人能行吗”，条件反射就答出了声。
但她随即就注意到了自己发光的头发，想起档案里还有[显性性状：拟饵]这么一行尚未完全理解的字：“……应该，没问题，的吧。”
见于安康陷入诡异的沉默，609“噗哈”笑出了声：“就说嘛，再怎么厉害也是个新人‘诱饵’。别逞强啦！”
“我有个好提议。”886竖起一指，“刚好我和609的目标已经死了，继续留在郊区也没意义。”
于安康懵然和886对上视线。
片刻过后，于安康一下子福至心灵，试探着道：“……那，我们可以一起？”
半自语地说完，于安康顿时一个激灵：对啊，和这两个病毒体猎手前辈一起啊！
这样一来，不仅自己到城内为止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现在最重要的、这个世界的情报，也可以通过他们获取不少。
想到这里，于安康瞬间就精神了：“如果不麻烦的话，还请务必！”
说着，她连忙看向倒在楼梯拐角处的黑犀001：
“这本来就是你们的目标，而且，如果不是你们出现得及时，我也没有机会杀……打倒他。他本来就该交给你们处置。”
现在回想起自己勇救警察的英姿，于安康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烫：“虽然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怎么谢谢你们，但是，谢谢。”
能带着一身霉运长这么大，于安康对自己的直觉还是很有自信的。
有关自己名叫“拟饵”的显性性状，以及609脱口而出的“新人诱饵”叫法，于安康已经隐隐有了判断。
虽然还只是初次见面，但对面这两人一定已经基于某种理由知道了：并非玄学或者运气，自己是事实意义上容易遇上危险的体质。
——他们知道自己会是个麻烦。
“不不不，黑犀001就是你自己干掉的。我可是前辈，哪能抢新人的功！”609大义凛然地挺起胸脯，只在最后忍不住偷瞄了黑犀001的尸体一眼。
“我喜欢你的性格。”一转眼，886不知何时已经蹲到了黑犀001的尸体前，一边观察一边对于安康说话，“你是个好孩子，知恩也图报，跟某条细狗完全不一样。”
“喂！”609叫唤起来，“你救过我多少次，我都记得的好吗。你选我入队肯定不会后悔的，等我发达了，保管你这个万年‘五等勤员’转正入编……不，保管你升调内环！”
886没理睬609，而是直接看向了于安康：“我就直说了，我不打算接受这份‘感谢’。黑犀001的功劳和赏金都会原封不动地归你。”
赏金？
于安康抛开一闪而过的疑惑，立刻接下886的言外之意：“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886对她笑了一下。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404组’所属的小队长之一，目前手下就只有609这么一个队员。”她说，“我明白这种规模的小队对你来说算是屈才，但是，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于安康，以及旁边的609一起愣住了：“诶？”
“当然，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就算你不愿意，我和609也会好好送你回城的。”886摊了摊手，“我只是想提前给你‘打个广告’。”
说完，886重新转向黑犀001的尸体，黑色的钢爪从她指尖窜出。
等886立起钢爪，609才反应过来：“对的，对的，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们！你可以慢慢想。”
说这话的时候，609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一眼即知不是在附和他的上级，而是真心对拉于安康入伙这个主意没有异议。
说完，他挠挠头，丢下还有点愣神的于安康，也跑到886身边去蹲下了。
于安康看向并排蹲着的这一猫一狗。
886很快找到犀牛皮的皮褶内侧，钢爪像裁纸刀划纸一样切开了黑犀001的脖子。
从这个距离下看过去，于安康才发现886、609二人都戴了极薄仿皮的半指手套，想来这是用以隔绝“源病毒”的防护装备。
随着皮肉被割开，黑犀001的脖子里断断续续喷出了几股血。
等血排得差不多了，886完整割下黑犀001的脑袋，很快便挑出了一枚沾血的芯片。
“……这家伙也是这么对付那些新人的。”609皱眉，“因为知道自己迟早有这么一天，提前打击报复吗？”
“也许吧。”886随即将黑犀001腰上那一串芯片轻轻取下，“正常人理解不了病毒体的想法。”
她先将黑犀001的芯片封装在一只透明小袋里，随后将新人们的芯片一个个拆下，擦拭，然后同样装起。
“说起来，黑犀001的初始赏金是五万，加上后续的七零八碎，我猜也不会超过八万。不如他的病毒体，赏金只会更少。”
封装芯片的同时，886突然开口这样说道。
“这样啊……”于安康不由得想起自己刚刚通过系统赚到的40万，心情复杂：
这下就算不跨世界和自己原来的工资对比，这40万也丰厚得有点离谱了。该说不愧是系统吗？
不过，当然，这高收益的背后也有高风险。万一自己将来和这次一样，不得不预支系统奖励渡过难关，却又没能像这次一样及时脱险的话……
横财就是横财，不能依赖它当入账的方法。
在于安康暗下决心的同时，886继续道：“我看你是正常22周岁从‘蜂巢子宫’毕业的新人，那‘出生债’应该已经滚到95万了吧？明年这时候就是98万多，再来年101万。”
什、什么玩意？
于安康一瞬间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到了再来年，也就是你和我现在同岁的时候，联邦就会强制从你账上扣钱了。”886说，“如果你账上没有101万，换言之，被直接扣成负债状态了的话……你知道自己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