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手=性状+义体
20分钟后，于安康在模拟检测舱里睁开了眼睛。
随着舱门缓缓打开，首先凑上前来的是飞雨的笑脸：“哟，欢迎回到现实！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于安康像刚从梦里醒过来一样，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刚刚，于安康在模拟检测舱VR模拟出的环境中打了20分钟的“移动靶”。
不过，那个模拟出来的环境不是靶场，而是一栋灯火通明的大楼。于安康要持双枪闯入撤出，期间要击杀一组30个“病毒体”。
每完成一组，AI就会洗牌，保持客观难度不变的同时，另外将于安康的一部分肢体模拟为义体。
于安康很快就领悟了模拟检测舱的检测逻辑：它在通过闯楼杀人这一“极限运动”，测量受试者反应能力和运动能力在义体影响下的变化。
在现实世界的20分钟间，于安康一共经历了10轮模拟测试。除去没有模拟义体的第一轮和失败的最后一轮，她一共通关了8次。
……也不知道这成绩到底是好是坏。
而有关这个问题，飞雨在886扶于安康出舱时非常热心地给出了答案：
“好消息，鮟鱇，你的义体潜力测出来是1*9。虽然和狸花希望你拿的2*4不太一样，但这也是非常非常好的成绩了。真的，比很多B级的新人都好！”
于安康直接听到了“和狸花希望的不太一样”这半句：“那我这次还能移植M3义体吗？”
飞雨点头：“事实上，你可以直接冲M4——刚好M5以上就是正式勤员限定了。”
于安康松了一口气：“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你潜力的上限其实是M9，也就是CVU定制级的核心义体。”飞雨说，“你现在移植，是不可能一步到位了。”
也就是说，“义体移植不能一步到位”是件坏事。于安康闻弦歌知雅意：“更换义体很困难吗？”
飞雨立刻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原来的义体使用时间越长越难。信我，摘除之后的‘义体幻痛’起码能让你几个月睡不好觉。”
于安康对飞雨附和点头：那就是不会有永久性损伤的意思了。
比起这个，她记得自己之前听到过“义体幻痛”这个名词：“所以说，神经药物使用过量、摘除义体都会导致幻痛。”
“这两个原理是相通的。”886插话进来科普，“神经药物能帮你‘适应’义体的原理，就是麻痹掉一部分不重要的义神经链接。”
“原来如此……”
三人闲聊着等模拟检测室出具书面证明、确认女娲系统自动生成的信息，随后离开。里面的工作人员很恭敬地和飞雨道别。
这之后，飞雨直接把于安康带向了义体登记室：
“诱饵经常会正面遭遇病毒体，所以我们的义体一般不是防御用就是近战用。如果你确定要移植齿锯，那就相当于是选近战了？”
有丰富正当防卫经验的于安康并无异议：“被人盯上的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最终，于安康选下了一件M4的标准齿锯。
虽然知道这次义体移植左右不用自己出钱，但看见义体标价170w，手术费20w，于安康按指纹签字的手还是抖了。
飞雨一眼就注意到了于安康大受震撼的表情：“我们正式勤员是有保险的，四等勤员报销比例50%，三等70%。至于二等以上，那不是一方部长就是内环大佬了，我猜肯定是全报销。”
于安康牙酸：“那也很贵……不对，CVU勤员升职应该是要熬资历的吧？越高等的勤员，换义体的频率应该越低。这保险用得上吗？”
886从旁开口道：“这个保险是全医疗体系通用的，包括疗伤和义体检查维护。CVU别的不说，勤员福利还是很肯给的。”
她说着拍了拍于安康的肩膀：“如果你能跟完这次任务，进CVU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说不定，你能比我当年更早拿到入编邀请。”
于安康挂在视野右上角的女娲悬浮窗随即跳动：
[狸花（886）：数据包“反病毒部队系列·猎手基础培训手册”已传送]
“你是没时间做什么实战培训了，移植完又不能上VR，就复习复习书面知识吧。”886非常贴心地给于安康提供了术后娱乐方案。
“啊对对，触须还让我给你讲诱饵的新人培训来着。”飞雨一敲手心，“加个好友，我传给你！”
[飞雨：（帅哥比心表情包）]
[飞雨：数据包“三十天新人诱饵速成课”已传送]
于安康看着解包出来的500页全息插图教材，以及30个两个半小时的互动视频文件：“……我移植完之后，大概能休息多长时间？”
飞雨看向帮她登记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颔首：“移植手术预计3小时结束。”
于安康看了眼时间，日期刚变成15日不久，而触须预定的行动时间是15日晚8点。
也就是说，就算下手术台之后她不眠不休，也只有17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于安康看向飞雨和886，很想尤人，但考虑到这些信息对身为穿越者的自己而言宝贵异常，咬牙决定怨天：“我真谢谢你们……”
飞雨大手一挥：“应该的，不用客气。正好你刚在总部做完抢救出来，术前检查和准备都可以免了。走，咱们抓紧去手术室。”
……
17个小时后，于安康穿着一身含头盔的轻便化战术服，带着新的手持齿锯M1和两把手枪，顶着一对黑眼圈来到了区总部高塔底层的集合点。
这次没戴墨镜的飞雨见到于安康，抬手打招呼道：“哟，鮟鱇。新义体适应得怎么样？”
于安康点头：“医生说用不上神经药物。”
886则关怀道：“咖啡因含片有效果吗？”
于安康继续点头：“我很精神。”
她随即看向触须和黑寡妇。
除了需要露出发光头发的于安康，特别行动组其他成员的头盔都是正常的，很挡脸。于安康最后是凭触须高瘦一米九、黑寡妇宽肩一米八的体型差认出这两人的。
先前的区级会议上提过，黑寡妇负责的是狙击。她也的确正架着一把狙击枪，在做检查。
触须则照旧站军姿似的站在那里，手里端正地捧着一只保险箱似的盒子。
除去会上这五人外，集合点另外还有二十个于安康没见过的人。他们应该就是三名三等勤员各自调来的直属队员。
加上刚从病房下来的于安康，404特别行动组人齐了。
——对行动组编制一无所知的于安康之所以判断人齐了，是因为触须动了。
她开口说道：“看名单，除新人角鮟鱇413以外，还有3人未曾与我合作过。对吧？”
“接下来请按我的指令操作。不必紧张，我的‘性状’是完全无害的。”
一个组员从触须手中取走了那只保险箱似的盒子，打开，里面二十四支不透明的注射器在白色冷气之中露出身形。
这名组员从飞雨和黑寡妇开始分发注射器，给触须留出了充分的说明时间：
“请各位向自己的太阳穴位置注射。注射后，我将以类似‘女娲’的形式与各位同在，成为无法被监听、无法被破坏、无法被察觉，不受信号强弱影响的指挥系统。”
“此次注射器的‘内容物’经过适当灭活，将在24h后自然衰亡。还请不必担心后续处理。”
于安康接过自己的那支注射器，大为震撼地消化着触须的发言。
这是什么能力，这还是人吗？什么生物能有这种性状？
惊疑过后，于安康学着886的样子，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进行了注射。
和于安康原本的世界不同，这个赛博世界的注射器造型更像一些医院给小孩取拇指血的器械，只不过远更简约轻便。
咔哒一按，注射便告完成，于安康甚至没感觉到有针扎进来。
注射器的内容物也同样十分安静，不像一些疫苗或者药水那样，会在注入人体之后引发胀痛。
但很快，她就通过注射进太阳穴的“内容物”亲身体验到了触须性状的用法。
｛如果能听到我的话，请在心中默念“收到”｝
一道非常清晰、但不属于于安康的“默念”声，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
因为是自己心里的“默念”，于安康听不出音色。但很明显，这是触须传来的消息。
｛收到｝
两秒钟后，触须真正开口道：“很好。”
｛刚才，所有人都‘听’到了一样的话。接下来，我会给每个人一个不同的数字，作为你们在特别行动组组内的编号｝
｛25号｝
按照触须的说法，这个“25号”是单独说给于安康听的。其他人听到的会是别的数字。
｛请大家把自己的编号发送到女娲群中｝
和触须的发话同时，于安康视野右上悬窗跳动了起来。她被发送了一条群聊邀请。
[你加入了加密群聊 404特别行动组]
于安康发送完自己的编号后扫了一眼：触须是1号，黑寡妇是2号，飞雨是3号，886是4号。
剩下的人她都不认识，但触须非常体贴地在所有人的昵称后面加上了“职位”。
除会上五人外，追加的这二十人里有十二人负责近身战，三名狙击手，五个黑客。
于安康大致记住了他们的编号，然后看到所有人的昵称再次改动，将编号放在了最前面。
触须的默念声再次响起：
｛现在，请按照以下格式，随机选择组内人员发送消息｝
｛发送人编号：消息→接收人编号｝（注1）
｛再重复一次。发送人编号：消息→接收人编号｝
于安康想了一下。
｛25号：“组里的黑客有点多吧？”→4号｝
她看向4号的886，发现886正凝视着触须。
两三秒后，触须再次在众人脑海中默念：
｛接下来，我会向各位转达你们收到的消息｝
于安康随即收到了飞雨的来讯。讯息依然是于安康自己内心默念的声音：
｛3号：“触须的性状很好玩吧？就是有点麻烦”→25号｝
于安康看向飞雨，他正笑眯眯地冲她挥手。
886也显然收到了于安康发去的讯息，在女娲的私聊里秒回了于安康有关黑客数量的问题：
[狸花（886）：装备越壕的队伍黑客就会越多。除了负责通讯安全、防止入侵，黑客也是无人机之类设备的“操作员”]
——至此，触须性状的完整操作方式已然明了。
通过于安康等人注射进太阳穴的内容物，触须能够直接用心声默念的方式与每个接受注射的组员“对话”。
依靠这一点，触须将自己当做“中转站”，在整个特别行动组内建起一张可以彼此沟通的通讯网络。
而，正是因为所有信息都要靠触须中转，她才会要求组员传递信息时标明发送人和接收人。
——这真的是一张很原始、但确实十分安全的通讯网。
有这等超能力，怪不得之前在区级会议上，触须会说出“此次特别行动由我忝做指挥，如此安排，只是因为我的性状特殊”这种话。
这么想来，黑犀001的皮层、金羽的羽毛、609的鼻子和886的脚，包括原主角鮟鱇413的“拟饵”……从外观到能力，这个赛博世界的生物基因融合人似乎在“先天的起跑线”上就存在巨大的差异。
回顾自己迄今为止见过的显性性状，于安康深刻理解了猎手基础培训手册上的话：
猎手=性状+义体
——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人的能力=天赋+资源。
而于安康误打误撞认到的这个组长，也是现在她所在的特别行动组的指挥，触须，显然就是个让人妒忌的天赋怪。
可以想见，触须这特殊的性状一定在她晋升的道路上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唯一的问题是——
于安康挂着一滴冷汗看向触须：这个中转站可是肉做的，她是怎么处理这么多信息的？
触须的义体应该会是某种类似第二大脑的东西，至少其中一件义体是。除此之外，于安康难作它想。
“这一通讯方式效率不高。请大家在且仅在需要通讯绝对安全时使用。”
触须淡然无波地开口：“准备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分队出发。”
随着舱门缓缓打开，首先凑上前来的是飞雨的笑脸：“哟，欢迎回到现实！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于安康像刚从梦里醒过来一样，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刚刚，于安康在模拟检测舱VR模拟出的环境中打了20分钟的“移动靶”。
不过，那个模拟出来的环境不是靶场，而是一栋灯火通明的大楼。于安康要持双枪闯入撤出，期间要击杀一组30个“病毒体”。
每完成一组，AI就会洗牌，保持客观难度不变的同时，另外将于安康的一部分肢体模拟为义体。
于安康很快就领悟了模拟检测舱的检测逻辑：它在通过闯楼杀人这一“极限运动”，测量受试者反应能力和运动能力在义体影响下的变化。
在现实世界的20分钟间，于安康一共经历了10轮模拟测试。除去没有模拟义体的第一轮和失败的最后一轮，她一共通关了8次。
……也不知道这成绩到底是好是坏。
而有关这个问题，飞雨在886扶于安康出舱时非常热心地给出了答案：
“好消息，鮟鱇，你的义体潜力测出来是1*9。虽然和狸花希望你拿的2*4不太一样，但这也是非常非常好的成绩了。真的，比很多B级的新人都好！”
于安康直接听到了“和狸花希望的不太一样”这半句：“那我这次还能移植M3义体吗？”
飞雨点头：“事实上，你可以直接冲M4——刚好M5以上就是正式勤员限定了。”
于安康松了一口气：“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你潜力的上限其实是M9，也就是CVU定制级的核心义体。”飞雨说，“你现在移植，是不可能一步到位了。”
也就是说，“义体移植不能一步到位”是件坏事。于安康闻弦歌知雅意：“更换义体很困难吗？”
飞雨立刻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原来的义体使用时间越长越难。信我，摘除之后的‘义体幻痛’起码能让你几个月睡不好觉。”
于安康对飞雨附和点头：那就是不会有永久性损伤的意思了。
比起这个，她记得自己之前听到过“义体幻痛”这个名词：“所以说，神经药物使用过量、摘除义体都会导致幻痛。”
“这两个原理是相通的。”886插话进来科普，“神经药物能帮你‘适应’义体的原理，就是麻痹掉一部分不重要的义神经链接。”
“原来如此……”
三人闲聊着等模拟检测室出具书面证明、确认女娲系统自动生成的信息，随后离开。里面的工作人员很恭敬地和飞雨道别。
这之后，飞雨直接把于安康带向了义体登记室：
“诱饵经常会正面遭遇病毒体，所以我们的义体一般不是防御用就是近战用。如果你确定要移植齿锯，那就相当于是选近战了？”
有丰富正当防卫经验的于安康并无异议：“被人盯上的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最终，于安康选下了一件M4的标准齿锯。
虽然知道这次义体移植左右不用自己出钱，但看见义体标价170w，手术费20w，于安康按指纹签字的手还是抖了。
飞雨一眼就注意到了于安康大受震撼的表情：“我们正式勤员是有保险的，四等勤员报销比例50%，三等70%。至于二等以上，那不是一方部长就是内环大佬了，我猜肯定是全报销。”
于安康牙酸：“那也很贵……不对，CVU勤员升职应该是要熬资历的吧？越高等的勤员，换义体的频率应该越低。这保险用得上吗？”
886从旁开口道：“这个保险是全医疗体系通用的，包括疗伤和义体检查维护。CVU别的不说，勤员福利还是很肯给的。”
她说着拍了拍于安康的肩膀：“如果你能跟完这次任务，进CVU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说不定，你能比我当年更早拿到入编邀请。”
于安康挂在视野右上角的女娲悬浮窗随即跳动：
[狸花（886）：数据包“反病毒部队系列·猎手基础培训手册”已传送]
“你是没时间做什么实战培训了，移植完又不能上VR，就复习复习书面知识吧。”886非常贴心地给于安康提供了术后娱乐方案。
“啊对对，触须还让我给你讲诱饵的新人培训来着。”飞雨一敲手心，“加个好友，我传给你！”
[飞雨：（帅哥比心表情包）]
[飞雨：数据包“三十天新人诱饵速成课”已传送]
于安康看着解包出来的500页全息插图教材，以及30个两个半小时的互动视频文件：“……我移植完之后，大概能休息多长时间？”
飞雨看向帮她登记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颔首：“移植手术预计3小时结束。”
于安康看了眼时间，日期刚变成15日不久，而触须预定的行动时间是15日晚8点。
也就是说，就算下手术台之后她不眠不休，也只有17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于安康看向飞雨和886，很想尤人，但考虑到这些信息对身为穿越者的自己而言宝贵异常，咬牙决定怨天：“我真谢谢你们……”
飞雨大手一挥：“应该的，不用客气。正好你刚在总部做完抢救出来，术前检查和准备都可以免了。走，咱们抓紧去手术室。”
……
17个小时后，于安康穿着一身含头盔的轻便化战术服，带着新的手持齿锯M1和两把手枪，顶着一对黑眼圈来到了区总部高塔底层的集合点。
这次没戴墨镜的飞雨见到于安康，抬手打招呼道：“哟，鮟鱇。新义体适应得怎么样？”
于安康点头：“医生说用不上神经药物。”
886则关怀道：“咖啡因含片有效果吗？”
于安康继续点头：“我很精神。”
她随即看向触须和黑寡妇。
除了需要露出发光头发的于安康，特别行动组其他成员的头盔都是正常的，很挡脸。于安康最后是凭触须高瘦一米九、黑寡妇宽肩一米八的体型差认出这两人的。
先前的区级会议上提过，黑寡妇负责的是狙击。她也的确正架着一把狙击枪，在做检查。
触须则照旧站军姿似的站在那里，手里端正地捧着一只保险箱似的盒子。
除去会上这五人外，集合点另外还有二十个于安康没见过的人。他们应该就是三名三等勤员各自调来的直属队员。
加上刚从病房下来的于安康，404特别行动组人齐了。
——对行动组编制一无所知的于安康之所以判断人齐了，是因为触须动了。
她开口说道：“看名单，除新人角鮟鱇413以外，还有3人未曾与我合作过。对吧？”
“接下来请按我的指令操作。不必紧张，我的‘性状’是完全无害的。”
一个组员从触须手中取走了那只保险箱似的盒子，打开，里面二十四支不透明的注射器在白色冷气之中露出身形。
这名组员从飞雨和黑寡妇开始分发注射器，给触须留出了充分的说明时间：
“请各位向自己的太阳穴位置注射。注射后，我将以类似‘女娲’的形式与各位同在，成为无法被监听、无法被破坏、无法被察觉，不受信号强弱影响的指挥系统。”
“此次注射器的‘内容物’经过适当灭活，将在24h后自然衰亡。还请不必担心后续处理。”
于安康接过自己的那支注射器，大为震撼地消化着触须的发言。
这是什么能力，这还是人吗？什么生物能有这种性状？
惊疑过后，于安康学着886的样子，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进行了注射。
和于安康原本的世界不同，这个赛博世界的注射器造型更像一些医院给小孩取拇指血的器械，只不过远更简约轻便。
咔哒一按，注射便告完成，于安康甚至没感觉到有针扎进来。
注射器的内容物也同样十分安静，不像一些疫苗或者药水那样，会在注入人体之后引发胀痛。
但很快，她就通过注射进太阳穴的“内容物”亲身体验到了触须性状的用法。
｛如果能听到我的话，请在心中默念“收到”｝
一道非常清晰、但不属于于安康的“默念”声，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
因为是自己心里的“默念”，于安康听不出音色。但很明显，这是触须传来的消息。
｛收到｝
两秒钟后，触须真正开口道：“很好。”
｛刚才，所有人都‘听’到了一样的话。接下来，我会给每个人一个不同的数字，作为你们在特别行动组组内的编号｝
｛25号｝
按照触须的说法，这个“25号”是单独说给于安康听的。其他人听到的会是别的数字。
｛请大家把自己的编号发送到女娲群中｝
和触须的发话同时，于安康视野右上悬窗跳动了起来。她被发送了一条群聊邀请。
[你加入了加密群聊 404特别行动组]
于安康发送完自己的编号后扫了一眼：触须是1号，黑寡妇是2号，飞雨是3号，886是4号。
剩下的人她都不认识，但触须非常体贴地在所有人的昵称后面加上了“职位”。
除会上五人外，追加的这二十人里有十二人负责近身战，三名狙击手，五个黑客。
于安康大致记住了他们的编号，然后看到所有人的昵称再次改动，将编号放在了最前面。
触须的默念声再次响起：
｛现在，请按照以下格式，随机选择组内人员发送消息｝
｛发送人编号：消息→接收人编号｝（注1）
｛再重复一次。发送人编号：消息→接收人编号｝
于安康想了一下。
｛25号：“组里的黑客有点多吧？”→4号｝
她看向4号的886，发现886正凝视着触须。
两三秒后，触须再次在众人脑海中默念：
｛接下来，我会向各位转达你们收到的消息｝
于安康随即收到了飞雨的来讯。讯息依然是于安康自己内心默念的声音：
｛3号：“触须的性状很好玩吧？就是有点麻烦”→25号｝
于安康看向飞雨，他正笑眯眯地冲她挥手。
886也显然收到了于安康发去的讯息，在女娲的私聊里秒回了于安康有关黑客数量的问题：
[狸花（886）：装备越壕的队伍黑客就会越多。除了负责通讯安全、防止入侵，黑客也是无人机之类设备的“操作员”]
——至此，触须性状的完整操作方式已然明了。
通过于安康等人注射进太阳穴的内容物，触须能够直接用心声默念的方式与每个接受注射的组员“对话”。
依靠这一点，触须将自己当做“中转站”，在整个特别行动组内建起一张可以彼此沟通的通讯网络。
而，正是因为所有信息都要靠触须中转，她才会要求组员传递信息时标明发送人和接收人。
——这真的是一张很原始、但确实十分安全的通讯网。
有这等超能力，怪不得之前在区级会议上，触须会说出“此次特别行动由我忝做指挥，如此安排，只是因为我的性状特殊”这种话。
这么想来，黑犀001的皮层、金羽的羽毛、609的鼻子和886的脚，包括原主角鮟鱇413的“拟饵”……从外观到能力，这个赛博世界的生物基因融合人似乎在“先天的起跑线”上就存在巨大的差异。
回顾自己迄今为止见过的显性性状，于安康深刻理解了猎手基础培训手册上的话：
猎手=性状+义体
——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人的能力=天赋+资源。
而于安康误打误撞认到的这个组长，也是现在她所在的特别行动组的指挥，触须，显然就是个让人妒忌的天赋怪。
可以想见，触须这特殊的性状一定在她晋升的道路上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唯一的问题是——
于安康挂着一滴冷汗看向触须：这个中转站可是肉做的，她是怎么处理这么多信息的？
触须的义体应该会是某种类似第二大脑的东西，至少其中一件义体是。除此之外，于安康难作它想。
“这一通讯方式效率不高。请大家在且仅在需要通讯绝对安全时使用。”
触须淡然无波地开口：“准备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分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