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肆意,仿佛也要吹得人醉。

    平笙在一旁叽叽喳喳说着远去的鲸鱼群,郦月笑着应和,在这片海面上,她放松得好似要随着鲸鱼群一同远去。

    右边没有动静,郦月不自觉转头看去,直接撞入了一双专注看她的双眸。

    成倚山静静看着她,矜贵眉眼风月肆意,就这么懒散靠在栏杆上,双手向前撑着,明晃晃地转头望着她。

    两道身影彼此相望,却什么也没说。

    平笙在一旁悄悄看着,有些纠结地咬手指。

    ......我还要不要保护美人姐姐啊!

    海风逐渐平息,众人结束海钓之旅,回了别墅休息。

    此时才下午两点多,平笙昨夜没睡好,现在迫不及待地回去补眠,上楼前只说晚上要在露台喝酒玩游戏,感受一下微醺的快感。

    大家依旧随她去,让她自己去折腾。

    下午阳光正烈,出去闲逛肯定是一件折磨人的事,郦月就没考虑这个选项,环顾了一圈,主动跳过会客厅那间关上的木门,最终决定去农场里看看。

    郦月回房间换了一身装扮,穿着休闲的鹅黄色长裙,戴着一顶田园风格的草帽,向农场晃悠而去。

    农场占地辽阔,直接连接着一座山脉,中间有一处分布宽广的羊圈,羊圈内外都趴伏着一只牧羊犬。

    郦月在来之前幻想过自己去羊圈抓羊的乐趣,但等她实地到了羊圈前面,看着在圈内奔跑的壮硕绵羊,十分自觉地放弃了。

    这健硕的羊躯,弯曲坚硬的羊角,郦月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板,应该是不够被羊角顶一下的。

    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尝试了。

    放弃了这个想法,郦月干脆就站在羊圈外围,双肘顶在栏杆上,用掌托着小脸,漫不经心地看着羊群奔跑。

    微风轻拂,扬起她的长发拂过脸颊,有几根发丝挂在耳朵上,戳得人痒痒的。

    郦月伸手拂落耳边的发,整了整帽子打算回去。

    转身后才发现后方遮阳伞下的躺椅上坐着一个人,温和儒雅地朝着郦月点了点头。

    郦月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顾先生在这喝茶?”郦月指了指他面前桌上的茶杯,又有些疑惑,“但这里面似乎并没有茶水。”

    “出来玩,就别叫顾先生了,不然显得我好像是在出差。”顾晖笑道:“叫我名字吧。”

    郦月从善如流点头。

    顾晖看看眼前的杯子,失笑道:“没想在这喝茶,这杯子原先就在这。下午无事,坐着吹吹风罢了。”

    郦月赞同道:“确实,这里景致不错,让人很放松。”

    眼前男人在H市资本圈中是个神秘的人,在所有经济期刊的访谈中都不曾出现过他的身影,众人了解他的途径就是通过每年都不曾断过的数额巨大的捐赠。

    许是越是神秘越是惹人探寻,他在网上‘慈善家’的名头响亮至极,每天都有人在顾氏集团的官微下争当粉头。

    许多人想尽办法都不能见上顾晖一面,若不是这次一起来雾岛,郦月亦然。

    郦月早些时候就对资本圈内的‘慈善家’好奇不已,这次见到实则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想来想去,又觉得有打探对方私事的嫌疑,于是又只好沉默。

    顾晖一眼就看出郦月的欲言又止,了然地笑道:“有事情想问我?”

    郦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你在圈里很神秘,大家对你知之甚少。”

    “嗯。”顾晖颔首,“应该有许多关于我的传闻吧?”

    郦月笑着说:“传来传去总有些消息不知真假,旧的消失又会传出来新的,总是讲不尽的。”

    顾晖垂眸笑了一声,“你也想问我传闻是真是假?”

    人总是对传闻拥有道不尽的好奇心,郦月也不例外。

    顾晖温和地看向她,颇有些好奇地问:“外面都是怎么说我的?”

    “嗯......”郦月沉吟半晌,没说出口。

    主要是传闻比较极端,总之没有证据,全靠猜想。

    顾晖自然也听说过,此时见郦月不好说出口,便自己接上,“说我是坏事做多了在赎罪,还有说我是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从此专注公益不问风月,是吧?”

    郦月讪笑,又瞟向顾晖,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顾晖感受到她的视线,很大方地承认,“说得没错,都是真的。”

    “......啊?”郦月惊愕。

    顾晖又重复了一遍,“传闻都是真的,也不算完全瞎编。”

    “那这个故事是......?”郦月斟酌着语气,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但顾晖没打算再说下去,站起身和煦一笑,“至于故事,等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吧。”

    说完男人就离开了。

    徒留郦月在身后一知半解,听消息只听到一半,颇有些不上不下的憋闷。

    半晌后郦月轻叹一口气,整个人靠倒在躺椅上,摘下头上的草帽覆在脸上,就这么阖着眼,感受自然的温度与微风。

    微风轻拂,遮阳伞下的女孩不自觉睡着了。

    成倚山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女孩躺在躺椅上,原先放在脸上的草帽此刻也已经半滑到下巴处,露出女孩精致恬静的眉眼,向来清凌的双眼闭着,红润的小嘴微张,有几根发丝落在唇畔,黑与红交织,靡丽又清艳。

    成倚山没叫醒她,只静静坐在另一张躺椅上,看她睡得恬静,自己拿起桌上的书随手翻了起来。

    书本还没翻过几页,郦月就醒了。

    迷蒙间睁眼,就看见桌子另一边坐了一个人,低头看书的面容俊朗十分。

    成倚山见她醒了,顺势合上手里的书,淡声问道:“吵醒你了?”

    郦月摇头,“没有,正好睡醒了。”

    郦月睡得有点懵,放空心神让自己清醒了一下,随后问道:“你怎么在这?”

    成倚山指了指她放在一旁的手机,说道:“该吃饭了,平笙打你电话没接。”

    郦月一愣,拿起桌上的手机翻看了一下,发现平笙在半个小时前就给她打了两通电话,不过她睡着了,一声也没听见。

    “走吧,回去吃饭。”成倚山站起身,向郦月伸出手。

    郦月看着眼前伸过来的手掌,顿了一下才伸出手去,搭在成倚山的手上借力起身,站起身后放开手,两人并肩向前走去。

    夕阳逐渐下落,拉长了两道身影。

    别墅内,农场中人已经送来了饭菜。雾岛的食物基本上都是牛羊肉以及各种鱼类,今天的饭菜也不例外,依旧围绕着这几样展开。

    吃饭时周桃不在,宋致直接端了一些饭菜准备上房间去。

    平笙看着宋致在挑拣饭菜,又看看少了的一个人,担心问道:“周桃姐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叫个医生来?”

    宋致笑道:“不用,睡过头了而已。”

    桌上其他人倒是猜到了缘由,平笙还想再问,被郦月在桌底下摁住了。

    平笙只好闭了嘴,咬着筷子若有所思地吃饭。

    直到晚上夜沉之时,露台上亮起灯光,才见到周桃跟在宋致身后,牵着他的手慢吞吞地走过来。

    平笙张口就想关心周桃没事吧,被郦月眼疾手快地拦下,拉着平笙去一旁桌上吃甜品。

    甜品台边,平笙被塞了一大堆甜品,郦月在一旁和她贴贴,霎时间平笙忙碌得已经忘记自己刚刚想干嘛了。

    人都到齐后,平笙开始组织大家玩游戏。

    然后就在玩什么游戏上产生了分歧。

    平笙有很多疑惑,今晚铁了心的就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热场游戏,真的!很好玩的!”她努力想说服大家,但没有人认同,这个游戏被除她之外的所有人一致否决,连郦月和周桃也态度坚决。

    平笙站起身扁着嘴,气鼓鼓地看着所有人,很大声地‘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郦月忍不住笑,把平笙拉下来顺毛哄了几句,没一会儿女孩又喜笑颜开和郦月亲密贴贴了。

    安清之无奈摇头,深觉得自己妹妹这个脑子以后会被骗的断情绝爱。

    在游戏上无法达成一致,大家也不强求,干脆就这样坐着喝酒聊天,平笙除外,虽然她已经成年,但安清之不让她喝。

    顾晖看着一旁再度气鼓鼓的平笙,感慨一句:“前几年来的时候,平笙还很小呢,现在都能喝酒了。”

    安清之依旧冷漠,“还是个小孩儿,喝什么酒。”

    平笙气愤,大声争论:“我已经成年了!早就可以喝酒了!”

    安清之冷眼看她,凉凉地道:“是吗?是谁生日礼物要了这么多年的飞机?小时候要纸做的,长大了倒好,今年要真正在天上飞的。”

    “......”平笙理亏,嘟囔着:“是你说让我随便提要什么生日礼物的。”

    安清之:“让你提,没让你起飞。”

    平笙不服:“那你也没给我买呀!”

    安清之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纸飞机都折不明白,还想着真正的飞机。”

    “哥!”平笙大喊,“你才折不明白纸飞机!我从小折到大,这里没人能比我厉害!”

    其余人忍笑看这场兄妹吵架闹剧,看得不亦乐乎。

    宋致在一旁拱火,“小平笙啊,那我可不承认,我们当年可都是折飞机的高手啊。”

    不得不说,激将法对于平笙实在管用,一听宋致这么说,平笙立刻进屋拿出折纸来,摆在众人面前,对着所有人,特别是自家哥哥,坚定地说:“我不信,折了才知道!”

    平笙特意用眼神盯着安清之,目光灼灼。

    安清之:“......又不是我说的自己是高手,你看我干什么?”

    平笙不理他的问话,指着桌上的纸,特别霸气地说:“给我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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