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的京畿卫正往楼下运着被烟雾呛晕的人，封颂宁把头上惹人注目的簪子藏到广袖里，扯乱了盘起的乌发，又抹了把地上的脏污涂在衣裙上，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能昏死在这层楼中的人非富即贵，京畿卫的侍卫忙着拖那些人的尸体，哪有精力管一个满身脏污的姑娘，封颂宁就这样顺着逃命的人群一路往下，从百花楼的正门跑了出来。
一楼的桌椅长凳被烧成了黑炭，百花楼的牌匾烧得摇摇欲坠，屋顶的琉璃瓦片蒙上了黑烟再没了往日的光辉。
四周吵闹声盖过了屋顶上还没完全消散的浓烟，可封颂宁缺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若不是手中捏着的玉簪把指尖戳出了血，她都要以为自己死在百花楼中了。
终于可以回头了……
“姑娘。”
是望月的声音，封颂宁惊惧着回头，望月正拿着斗篷一脸焦急地站在人群中朝自己挥着手。
自己不是交代过沉香不要出府吗？遭了……
封颂宁握着簪子往掌心刺进去几分，清晰的痛觉让她在瞬间镇静下来。
“谁让你来这的？”封颂宁穿过人群，把望月拉到了一边。
“我收拾完院中的东西见你们没回来，便想着去前院寻你。”望月断断续续说着：“路上遇到了门房的阿九，他说你去了百花楼，我一个心急便追了过来。”
望月说着说着也发现不对劲了，为何门房的人发现二姑娘不见了不去禀报老爷，抓着她一个丫鬟说起何作用。
中计了！
望月急得快哭出来了，现在回也不是留也不是，同样拧了眉的还有封颂宁，从她决定赴身百花楼的那一刻起，怕就已经中计了，设局之人利用了望月对自己的情感，何尝又不是利用了自己对鸢娘的呢？
这是印证，亦是警告，封颂宁回首望去，郭威正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烧成废墟的百花楼，手下的侍卫进进出出，拽出被烧焦的死人，也搜出些女子的服侍。
劫后逢生的浪潮汹涌地要把人淹没，适才再晚走一步，现在的自己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郭威要逼封颂宁在封家和他之间做出选择，若是彻底投靠了封家，鸢娘用命报下来的东西也就没用了。
下楼时封颂宁曾悄悄打开荷包瞅过一眼，里面装的是半枚印章和一块腰牌，腰牌上刻着财通四海四个大字，像是徽州的老物件。
印章就可疑多了，章底的印花只有半面，一时间难以分辨刻的是哪几个字。
郭威是只老狐狸，没在百花楼里抓到现成的，便放出暗月来，只要丫鬟深夜寻主的消息在封府中传开了，即使最后封颂宁选的是封家，依照封重安的性格，有了疑虑就不会让封颂宁近身。
怎么看都是死局
“姑娘，要不你走吧。”暗月已经慌了神了，今日之事怪自己没设防，让封颂宁就此远走高飞避过这段风头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还有一个办法。”封颂宁朱唇亲启，似是下定了决心，“驾马，去定安王府。”
*
朱雀街上乱成一团，定安王府倒是安静，若不是抬眼就看到了御赐的牌匾，封颂宁都要疑心是望月走错路了。
别的王府门前都会放些石刻雕塑充充面子，再不济的也会挂两盏红灯笼图个喜庆，可这定安王府门前空荡荡的，只有一二侍卫守在门口，腰佩弯刀，一看便知是镇抚司的人。
寒风拂过，吹乱了女子的鬓发，封颂宁抽出袖中的白玉簪子，让望月帮忙挽了个简单的堕马髻，侧过身交代几句后便下马了。
马车外的风更冷了，封颂宁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裙，迈步往定安王府门前走去。
两个侍卫拔刀拦住了去路，封颂宁刚准备开口解释，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眼前的人蓄着白胡，目光和善。
“罗叔。”封颂宁有些惊讶，后者点了点头对她行了一礼，“王爷等姑娘许久了，姑娘随我来吧。”
王府内里的布局没了外边看来的阴森恐怖，三面游廊交错，花木扶疏，院中景色承了主人的气派，多用松柏假山之景，冬日里看来倒是不萧瑟。
封颂宁不敢多看，低着头随着罗叔在院落间穿梭
穿过花厅，眼前是道月亮门，夜景的细碎光辉将它照得一明一暗，亦如今夜的上弦月，门后就是王府的后院了，封颂宁不敢多看，低着头随着罗叔在院落间穿梭
“到了，姑娘进去吧。”罗叔引着她走到了假山后的庭院，封颂宁回以一礼，长吸了口气，抬手扣响了眼前的门扉。
里面的人不说话，她索性壮着胆子启门抬脚钻了进去。
这间屋子应是周霁淮的书房，正对着门的是张黄梨花木书桌，案牍上堆满了未写完的奏折，左侧有一长排木架子，右边空出来的地方还放了个沙盘，上面插着营旗像是还没演练完的。
封颂宁第一次对何为权臣有了实感，不知道是不是怪屋子里烧了地龙的缘故，她的手心冒出了虚汗。
气氛沉重得和死牢没什么区别，封颂宁咬着唇看了眼不远处处理着公务的周霁淮，心里难得慌乱起来。
她对京中的每个人都有些许了解，可眼下站在周霁淮眼前，她才愕然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唯一了解是这人和长姐青梅竹马差点成了自己姐夫。
周霁淮对自己倒像是了如指掌，封颂宁不相信他在封府里没有暗线，若真有的话，自己在百花楼中的事他有知道多少。
但就凭着他想套出李炳这件事，至少在眼下，周霁淮想要的亦是自己想要的。
指节磨过手心，封颂宁亮了眼眸定下心准备开口。
“早听闻封二姑娘秀外慧中，怎么今日到了我王府便不敢说话了？”
封颂宁现在知道朝中那些大臣为何这么怕周霁淮了，这人不说话时温润如玉，可只要一定准了他要的东西后再开口，武将的冷冽气势就显现出来了。
“颂宁仰慕王爷风姿，能不能在王府说话，全凭王爷决定。”她倒也大胆，去了周霁淮窗边软塌小几上的茶杯续上了水，抬手递到了周霁淮面前。
周霁淮起身绕过了她，自己倒了一杯，封颂宁也不恼，自顾自把茶水放在了他的书桌角落上。
他似乎有些怕冷，屋子里烧着地龙还又披上了大氅。
封颂宁盘算着，忽然关心起人来：“王爷怕冷，要不要颂宁帮你捂一捂。”她说着，忽而上前几步，作势要把手搭到周霁淮肩上。
脖颈旁一冷，周霁淮竟是拔了刀。
封颂宁咽了咽口水，嫣然一笑，满不在意地让人以为这不过只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
“听闻今夜百花楼中闯进去个官家女子，姑娘猜猜这人会是谁？”
他果然在一直监视着封家，封颂宁心下一凛，僵着的头侧过几分，那开了刃的刀嗅见了血腥味，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划出条长长的血口子。
“姑娘可想好了再回答。”
他的语调亦如他周遭的气势，冷得让人打寒颤，封颂宁现在信了，若再不拿出他想要的消息，眼前之人真有可能把自己杀了。
“我可以帮王爷找到李炳。”她抬手，竟是直接捏上了刀刃，锋利之上的血还在温热着，可封颂宁并不害怕，转而用广袖擦去了周霁淮刀刃上的血污。
定安王浓眉上挑，眸中亮着的光阴恻恻的，镇抚司搜查骠骑营贪墨罪证一事只有圣上只晓，她抛出的诱饵却是够大，但要是拿不出个合理的解释封颂宁也算活到头了。
“我同百花楼鸢娘乃是旧识，今夜冒然闯入也是救友心切。”封颂宁垂着眼眸看着周霁淮，话里带上了哭腔，演的是自己最拿手的角色。“谁料去的不巧，竟撞上了那李炳行凶，我害怕地躲到了一旁，不慎听其提到镇抚司的名字。”
“待我赶到故友身边她已到了归去之时，临了了她拉着我的手告诉我李炳是镇抚司追查的逃犯，我一个弱女子拿不准主意，这才只好寻到王爷面前来。”
隐去了最关键的信息，只挑着细枝末节的讲，周霁淮显然不信，哂笑着凝视着眼前的人。“姑娘把知道的都说了，还没说要求什么呢？”
封颂宁闻言咬了唇，眸光潋滟道：“我闯楼时被骠骑营的人看见了，求王爷帮我隐去今夜之事。”
官宦女子宵禁后还在外闲逛，传出去足够坏了名声，如果她真是个省心的，就不会明知顾犯还假模假样求到他面前。
周霁淮收了刀，懒得和她再演下去，正了言辞厉声唤道：“冯功，送客。”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封颂宁急忙拉住周霁淮的大氅，“李炳往徽州去了！”
“很好。”周霁淮抬了手，示意刚行至门外的冯功退下，“记住了，定安王府不留只说废话的人。”
他欺身上前，阴鹭的眼眸扫过封颂宁额前的汗珠，胸有成竹就像是丛中最有经验的猎手。饶是在百花楼的油锅里滚过一遭，放到现下的局面，封颂宁也不敢就这样对上他的眼眸心安理得地扯谎。
今日发生之事，已足够让人身心俱疲了，她像只困兽，做着无畏的挣扎。
能昏死在这层楼中的人非富即贵，京畿卫的侍卫忙着拖那些人的尸体，哪有精力管一个满身脏污的姑娘，封颂宁就这样顺着逃命的人群一路往下，从百花楼的正门跑了出来。
一楼的桌椅长凳被烧成了黑炭，百花楼的牌匾烧得摇摇欲坠，屋顶的琉璃瓦片蒙上了黑烟再没了往日的光辉。
四周吵闹声盖过了屋顶上还没完全消散的浓烟，可封颂宁缺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若不是手中捏着的玉簪把指尖戳出了血，她都要以为自己死在百花楼中了。
终于可以回头了……
“姑娘。”
是望月的声音，封颂宁惊惧着回头，望月正拿着斗篷一脸焦急地站在人群中朝自己挥着手。
自己不是交代过沉香不要出府吗？遭了……
封颂宁握着簪子往掌心刺进去几分，清晰的痛觉让她在瞬间镇静下来。
“谁让你来这的？”封颂宁穿过人群，把望月拉到了一边。
“我收拾完院中的东西见你们没回来，便想着去前院寻你。”望月断断续续说着：“路上遇到了门房的阿九，他说你去了百花楼，我一个心急便追了过来。”
望月说着说着也发现不对劲了，为何门房的人发现二姑娘不见了不去禀报老爷，抓着她一个丫鬟说起何作用。
中计了！
望月急得快哭出来了，现在回也不是留也不是，同样拧了眉的还有封颂宁，从她决定赴身百花楼的那一刻起，怕就已经中计了，设局之人利用了望月对自己的情感，何尝又不是利用了自己对鸢娘的呢？
这是印证，亦是警告，封颂宁回首望去，郭威正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烧成废墟的百花楼，手下的侍卫进进出出，拽出被烧焦的死人，也搜出些女子的服侍。
劫后逢生的浪潮汹涌地要把人淹没，适才再晚走一步，现在的自己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郭威要逼封颂宁在封家和他之间做出选择，若是彻底投靠了封家，鸢娘用命报下来的东西也就没用了。
下楼时封颂宁曾悄悄打开荷包瞅过一眼，里面装的是半枚印章和一块腰牌，腰牌上刻着财通四海四个大字，像是徽州的老物件。
印章就可疑多了，章底的印花只有半面，一时间难以分辨刻的是哪几个字。
郭威是只老狐狸，没在百花楼里抓到现成的，便放出暗月来，只要丫鬟深夜寻主的消息在封府中传开了，即使最后封颂宁选的是封家，依照封重安的性格，有了疑虑就不会让封颂宁近身。
怎么看都是死局
“姑娘，要不你走吧。”暗月已经慌了神了，今日之事怪自己没设防，让封颂宁就此远走高飞避过这段风头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还有一个办法。”封颂宁朱唇亲启，似是下定了决心，“驾马，去定安王府。”
*
朱雀街上乱成一团，定安王府倒是安静，若不是抬眼就看到了御赐的牌匾，封颂宁都要疑心是望月走错路了。
别的王府门前都会放些石刻雕塑充充面子，再不济的也会挂两盏红灯笼图个喜庆，可这定安王府门前空荡荡的，只有一二侍卫守在门口，腰佩弯刀，一看便知是镇抚司的人。
寒风拂过，吹乱了女子的鬓发，封颂宁抽出袖中的白玉簪子，让望月帮忙挽了个简单的堕马髻，侧过身交代几句后便下马了。
马车外的风更冷了，封颂宁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裙，迈步往定安王府门前走去。
两个侍卫拔刀拦住了去路，封颂宁刚准备开口解释，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眼前的人蓄着白胡，目光和善。
“罗叔。”封颂宁有些惊讶，后者点了点头对她行了一礼，“王爷等姑娘许久了，姑娘随我来吧。”
王府内里的布局没了外边看来的阴森恐怖，三面游廊交错，花木扶疏，院中景色承了主人的气派，多用松柏假山之景，冬日里看来倒是不萧瑟。
封颂宁不敢多看，低着头随着罗叔在院落间穿梭
穿过花厅，眼前是道月亮门，夜景的细碎光辉将它照得一明一暗，亦如今夜的上弦月，门后就是王府的后院了，封颂宁不敢多看，低着头随着罗叔在院落间穿梭
“到了，姑娘进去吧。”罗叔引着她走到了假山后的庭院，封颂宁回以一礼，长吸了口气，抬手扣响了眼前的门扉。
里面的人不说话，她索性壮着胆子启门抬脚钻了进去。
这间屋子应是周霁淮的书房，正对着门的是张黄梨花木书桌，案牍上堆满了未写完的奏折，左侧有一长排木架子，右边空出来的地方还放了个沙盘，上面插着营旗像是还没演练完的。
封颂宁第一次对何为权臣有了实感，不知道是不是怪屋子里烧了地龙的缘故，她的手心冒出了虚汗。
气氛沉重得和死牢没什么区别，封颂宁咬着唇看了眼不远处处理着公务的周霁淮，心里难得慌乱起来。
她对京中的每个人都有些许了解，可眼下站在周霁淮眼前，她才愕然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唯一了解是这人和长姐青梅竹马差点成了自己姐夫。
周霁淮对自己倒像是了如指掌，封颂宁不相信他在封府里没有暗线，若真有的话，自己在百花楼中的事他有知道多少。
但就凭着他想套出李炳这件事，至少在眼下，周霁淮想要的亦是自己想要的。
指节磨过手心，封颂宁亮了眼眸定下心准备开口。
“早听闻封二姑娘秀外慧中，怎么今日到了我王府便不敢说话了？”
封颂宁现在知道朝中那些大臣为何这么怕周霁淮了，这人不说话时温润如玉，可只要一定准了他要的东西后再开口，武将的冷冽气势就显现出来了。
“颂宁仰慕王爷风姿，能不能在王府说话，全凭王爷决定。”她倒也大胆，去了周霁淮窗边软塌小几上的茶杯续上了水，抬手递到了周霁淮面前。
周霁淮起身绕过了她，自己倒了一杯，封颂宁也不恼，自顾自把茶水放在了他的书桌角落上。
他似乎有些怕冷，屋子里烧着地龙还又披上了大氅。
封颂宁盘算着，忽然关心起人来：“王爷怕冷，要不要颂宁帮你捂一捂。”她说着，忽而上前几步，作势要把手搭到周霁淮肩上。
脖颈旁一冷，周霁淮竟是拔了刀。
封颂宁咽了咽口水，嫣然一笑，满不在意地让人以为这不过只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
“听闻今夜百花楼中闯进去个官家女子，姑娘猜猜这人会是谁？”
他果然在一直监视着封家，封颂宁心下一凛，僵着的头侧过几分，那开了刃的刀嗅见了血腥味，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划出条长长的血口子。
“姑娘可想好了再回答。”
他的语调亦如他周遭的气势，冷得让人打寒颤，封颂宁现在信了，若再不拿出他想要的消息，眼前之人真有可能把自己杀了。
“我可以帮王爷找到李炳。”她抬手，竟是直接捏上了刀刃，锋利之上的血还在温热着，可封颂宁并不害怕，转而用广袖擦去了周霁淮刀刃上的血污。
定安王浓眉上挑，眸中亮着的光阴恻恻的，镇抚司搜查骠骑营贪墨罪证一事只有圣上只晓，她抛出的诱饵却是够大，但要是拿不出个合理的解释封颂宁也算活到头了。
“我同百花楼鸢娘乃是旧识，今夜冒然闯入也是救友心切。”封颂宁垂着眼眸看着周霁淮，话里带上了哭腔，演的是自己最拿手的角色。“谁料去的不巧，竟撞上了那李炳行凶，我害怕地躲到了一旁，不慎听其提到镇抚司的名字。”
“待我赶到故友身边她已到了归去之时，临了了她拉着我的手告诉我李炳是镇抚司追查的逃犯，我一个弱女子拿不准主意，这才只好寻到王爷面前来。”
隐去了最关键的信息，只挑着细枝末节的讲，周霁淮显然不信，哂笑着凝视着眼前的人。“姑娘把知道的都说了，还没说要求什么呢？”
封颂宁闻言咬了唇，眸光潋滟道：“我闯楼时被骠骑营的人看见了，求王爷帮我隐去今夜之事。”
官宦女子宵禁后还在外闲逛，传出去足够坏了名声，如果她真是个省心的，就不会明知顾犯还假模假样求到他面前。
周霁淮收了刀，懒得和她再演下去，正了言辞厉声唤道：“冯功，送客。”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封颂宁急忙拉住周霁淮的大氅，“李炳往徽州去了！”
“很好。”周霁淮抬了手，示意刚行至门外的冯功退下，“记住了，定安王府不留只说废话的人。”
他欺身上前，阴鹭的眼眸扫过封颂宁额前的汗珠，胸有成竹就像是丛中最有经验的猎手。饶是在百花楼的油锅里滚过一遭，放到现下的局面，封颂宁也不敢就这样对上他的眼眸心安理得地扯谎。
今日发生之事，已足够让人身心俱疲了，她像只困兽，做着无畏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