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程蝶这段时间一直躲在老地方观察付岚升。
那个男人作息规律到像是机器，定时定点的开店营业，定时去照顾月满的生意，人际交往干净，无不良嗜好，有担当，说话也温柔。
她以未来的眼光去审判，做她的父亲，完全合格。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一个和程月蛮合拍的男人，两人陪伴多年，为什么没能走到最一起？
她研究好几天，都没有半点反向，反倒付岚升突然消沉起来，连月满都不怎么去了。
下午店里没什么人，后厨研发了两道新菜让付岚升试试。
男人没什么心情，给出的点评也是差强人意。
厨师老安的脸都快要拉成苦瓜，“老板，您心情不好也不能拿我撒气是不是？”
付岚升瞥了他一眼，心里烦闷，从口袋摸了根烟想要往嘴里塞，老安眼疾手快地去拿打火机。也不过是一个转身的功夫，烟盒就被人丢到了垃圾桶。
“我戒了，以后你也戒了吧，抽烟对身体不好，让身边的人吸二手烟也不好。”
“这话是程老板那天说你的吧。”老安幽怨地盯着垃圾桶里的烟。
“反正以后我们店禁烟。”付岚升烦躁地起身，眼下浮着明显的黑眼圈，“你随意吧，我上楼睡会。这几天没休息好。”
老安小声嘟囔，“不就是在程老板那儿碰壁了嘛，多大点事。”
付岚升没听见。
可程蝶却没错过这句。
她若有所思地瞥了眼付岚升的背影，身形渐渐淡去，一闪身，便出现在了月满。
程月蛮并不在。
赵梦妮和张凡在前台吵架，一个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语气散漫，一个红着眼，急冲冲地去抢。
周围不少人看热闹，程蝶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暗叹这两人发展如此缓慢，也难怪张凡以后总是没什么话语权。
“反正你照我说的去就是了，程姐那我给你兜着。你们男人嘛，几根烟的事，什么都能套出来。”
“啧，你刚不是让我别吸烟了。”
“准你了准你了。”
两人拉拉扯扯，冤家似的。
张凡嘴上抱怨，但还是在副本结束后停下了游戏，“给我盯着啊，别死了，正练级呢。我去找付哥。这都什么事啊，你不好好考试，乱操心这些。”
“什么叫乱操心，”赵梦妮不悦地瞪他，“程姐说他们最近有矛盾，昨晚我看付哥也心情不大好，那两人准有事，你快去看看，别整出什么误会。”
这几句话和老安的吐槽前后呼应。
程蝶眯起眼，万万没想到，竟然疏忽了这一点。
程月蛮擅长社交，和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熟络，但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在经商上有着超越常人的天赋，和每个客户都能保持着融洽的安全距离。可这套法则，用在感情上，反而容易把人推得远远的。
不行，不能这样，是要做点什么。
男人间的谈话干巴巴的，听得程蝶直想打瞌睡，张凡并没有说什么有营养的话，两人打太极似地推来推去，最终也没说出什么细节。
张凡没坐多久就回月满了，程蝶则继续留在了老地方。她看不出付岚升的心情，也不知道是他太能藏心事，还是心情太稳定。张凡走后也就发了一会呆，就继续按部就班的忙了起来。
晚上他又照例去往月满，然而在将要过马路时，又默默返回店里，打开电视看起了军事频道。
他心思明显不在电视上，时不时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时不时唉声叹气。
程蝶看得莫名其妙，甚至想要先溜到月满。
而付岚升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喂？程老板，你，你怎么了，你先别哭！”
付岚升刷得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太大，身后的椅子碰地一下砸在了地上，穿过了程蝶的身体。
而程蝶在听到那句程老板时，就飞奔过来，想听听程月蛮都说了什么。
女人压抑的抽泣声混合着电流音，显得不那么真实。
可她永远不会听错，这就是程月蛮的声音。
她在哭泣？
她是不是——受了委屈？
程蝶的心狠狠揪在了一起，这感觉来得太剧烈，她甚至分不清是来自她还是程月蛮。
而付岚升则更紧张了，手死死地攥住话筒，起身拿起挂在一边的外套，快速穿上，“你在哪呢？我能帮上什么忙？你别担心。”
“我没事，”程月蛮也觉得难堪，声音小了很多，“我想去你店里一趟，这会儿还开着门吗？”
“开的。”付岚升说着，抬手把店里的所有灯都打开了，“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用不用我去接你？”
程蝶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印象里有一年，她在家里等程月蛮带饭回家，突然接到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自己随便吃点。
她不高兴，埋怨程月蛮又失言。
那个女人连连道歉，说店里营业太忙实在走不开。
她是过了很久后，才从张凡那里听说，那天晚上，晚归的程月蛮在路边遇到了醉汉，万幸有店里的客人路过帮忙解围，但程月蛮因为摔得狼狈，不想让人担心，于是撒谎瞒了过去。
她急得团团转，怕又一次噩梦重演，而她依旧没能出现在程月蛮身边。
她祈求般地看着付岚升，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可她的声音，付岚升听不到。
焦急情况下，她甚至还忘了和程月蛮的共感。只要她想，她就能回到程月蛮身边。
她什么都忘了。
直到看着付岚升抓起一把手电筒，一个健步冲了出去，才想起，她也可以跟去看看。
-
十八年前的云水市还远远没有十八年后的辉煌。灯是暗黄的，路是崎岖的。
她跟在付岚升的身后，看他跑得像阵风，在拐弯处，迎上了同样急忙跑来的程月蛮。
因为惯性，两人险些撞到一起，好在付岚升反应快，紧急把她揽到了怀里。
如此浪漫的一幕坚持不过三秒，女主角的眼底并没有这个在危难之时伸出援手的骑士。
而是专注地看向他身后——
“小茧。”程月蛮小声喊着她的名字。
程蝶也愣了一下，几步站到了她身边。
胸腔内，一点点回暖的情绪在告诉她，此时程月蛮的心情很愉悦。
她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然后就看到了，那个总是很强势的妈妈，对她露出了一个含着眼泪的笑脸。
那个男人作息规律到像是机器，定时定点的开店营业，定时去照顾月满的生意，人际交往干净，无不良嗜好，有担当，说话也温柔。
她以未来的眼光去审判，做她的父亲，完全合格。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一个和程月蛮合拍的男人，两人陪伴多年，为什么没能走到最一起？
她研究好几天，都没有半点反向，反倒付岚升突然消沉起来，连月满都不怎么去了。
下午店里没什么人，后厨研发了两道新菜让付岚升试试。
男人没什么心情，给出的点评也是差强人意。
厨师老安的脸都快要拉成苦瓜，“老板，您心情不好也不能拿我撒气是不是？”
付岚升瞥了他一眼，心里烦闷，从口袋摸了根烟想要往嘴里塞，老安眼疾手快地去拿打火机。也不过是一个转身的功夫，烟盒就被人丢到了垃圾桶。
“我戒了，以后你也戒了吧，抽烟对身体不好，让身边的人吸二手烟也不好。”
“这话是程老板那天说你的吧。”老安幽怨地盯着垃圾桶里的烟。
“反正以后我们店禁烟。”付岚升烦躁地起身，眼下浮着明显的黑眼圈，“你随意吧，我上楼睡会。这几天没休息好。”
老安小声嘟囔，“不就是在程老板那儿碰壁了嘛，多大点事。”
付岚升没听见。
可程蝶却没错过这句。
她若有所思地瞥了眼付岚升的背影，身形渐渐淡去，一闪身，便出现在了月满。
程月蛮并不在。
赵梦妮和张凡在前台吵架，一个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语气散漫，一个红着眼，急冲冲地去抢。
周围不少人看热闹，程蝶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暗叹这两人发展如此缓慢，也难怪张凡以后总是没什么话语权。
“反正你照我说的去就是了，程姐那我给你兜着。你们男人嘛，几根烟的事，什么都能套出来。”
“啧，你刚不是让我别吸烟了。”
“准你了准你了。”
两人拉拉扯扯，冤家似的。
张凡嘴上抱怨，但还是在副本结束后停下了游戏，“给我盯着啊，别死了，正练级呢。我去找付哥。这都什么事啊，你不好好考试，乱操心这些。”
“什么叫乱操心，”赵梦妮不悦地瞪他，“程姐说他们最近有矛盾，昨晚我看付哥也心情不大好，那两人准有事，你快去看看，别整出什么误会。”
这几句话和老安的吐槽前后呼应。
程蝶眯起眼，万万没想到，竟然疏忽了这一点。
程月蛮擅长社交，和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熟络，但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在经商上有着超越常人的天赋，和每个客户都能保持着融洽的安全距离。可这套法则，用在感情上，反而容易把人推得远远的。
不行，不能这样，是要做点什么。
男人间的谈话干巴巴的，听得程蝶直想打瞌睡，张凡并没有说什么有营养的话，两人打太极似地推来推去，最终也没说出什么细节。
张凡没坐多久就回月满了，程蝶则继续留在了老地方。她看不出付岚升的心情，也不知道是他太能藏心事，还是心情太稳定。张凡走后也就发了一会呆，就继续按部就班的忙了起来。
晚上他又照例去往月满，然而在将要过马路时，又默默返回店里，打开电视看起了军事频道。
他心思明显不在电视上，时不时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时不时唉声叹气。
程蝶看得莫名其妙，甚至想要先溜到月满。
而付岚升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喂？程老板，你，你怎么了，你先别哭！”
付岚升刷得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太大，身后的椅子碰地一下砸在了地上，穿过了程蝶的身体。
而程蝶在听到那句程老板时，就飞奔过来，想听听程月蛮都说了什么。
女人压抑的抽泣声混合着电流音，显得不那么真实。
可她永远不会听错，这就是程月蛮的声音。
她在哭泣？
她是不是——受了委屈？
程蝶的心狠狠揪在了一起，这感觉来得太剧烈，她甚至分不清是来自她还是程月蛮。
而付岚升则更紧张了，手死死地攥住话筒，起身拿起挂在一边的外套，快速穿上，“你在哪呢？我能帮上什么忙？你别担心。”
“我没事，”程月蛮也觉得难堪，声音小了很多，“我想去你店里一趟，这会儿还开着门吗？”
“开的。”付岚升说着，抬手把店里的所有灯都打开了，“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用不用我去接你？”
程蝶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印象里有一年，她在家里等程月蛮带饭回家，突然接到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自己随便吃点。
她不高兴，埋怨程月蛮又失言。
那个女人连连道歉，说店里营业太忙实在走不开。
她是过了很久后，才从张凡那里听说，那天晚上，晚归的程月蛮在路边遇到了醉汉，万幸有店里的客人路过帮忙解围，但程月蛮因为摔得狼狈，不想让人担心，于是撒谎瞒了过去。
她急得团团转，怕又一次噩梦重演，而她依旧没能出现在程月蛮身边。
她祈求般地看着付岚升，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可她的声音，付岚升听不到。
焦急情况下，她甚至还忘了和程月蛮的共感。只要她想，她就能回到程月蛮身边。
她什么都忘了。
直到看着付岚升抓起一把手电筒，一个健步冲了出去，才想起，她也可以跟去看看。
-
十八年前的云水市还远远没有十八年后的辉煌。灯是暗黄的，路是崎岖的。
她跟在付岚升的身后，看他跑得像阵风，在拐弯处，迎上了同样急忙跑来的程月蛮。
因为惯性，两人险些撞到一起，好在付岚升反应快，紧急把她揽到了怀里。
如此浪漫的一幕坚持不过三秒，女主角的眼底并没有这个在危难之时伸出援手的骑士。
而是专注地看向他身后——
“小茧。”程月蛮小声喊着她的名字。
程蝶也愣了一下，几步站到了她身边。
胸腔内，一点点回暖的情绪在告诉她，此时程月蛮的心情很愉悦。
她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然后就看到了，那个总是很强势的妈妈，对她露出了一个含着眼泪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