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顾殊道：“陛下，臣有一事禀报，匈奴使者今日入大梁境内。”
“哦？他们前来所谓何事？”
顾殊道：“求娶我朝公主，以修两族之好。”
君如玉道：“顾相，可别忘了，这次是匈奴战败，应向大梁朝贡，怎可下嫁公主？”
顾殊道：“陛下，西域动乱，平稳只是表象，仍有再战的风险，不如效仿先帝将昭仁公主下嫁匈奴单于，换取二十年和平，在此期间休养生息，再一举拿下匈奴部落，好告慰被匈奴烧杀抢掠的边境百姓。”
与顾殊擦肩而过，君如霜见君如玉指甲陷入肉中，顺着手掌边缘流出了血，帝王之路注定孤寂，她道：“陛下，臣妹愿意嫁于匈奴单于，借机寻找顾殊叛国的证据。”
“霜儿，”君如玉一怔，道：“不可胡闹。就算是和亲，也并非霜儿不可。”
君如霜道：“顾浩辰说的对，臣妹身为公主，既然享受皇室的殊荣，就该为黎民百姓的安稳作出牺牲。”君如霜跪地，郑重地行了大礼，“朝堂后宫，万望陛下保重，小心提防明枪暗箭。大梁强盛是臣妹最大的底气。为黎明百姓，边境和平，臣妹甘之如饴。
君十七赶来道：“殿下！”
君如霜道：“多谢侯爷先前及时击退匈奴，让本宫有一息之喘。本宫与你，不过求一个坦诚相待罢了。”
“皇兄，经此一事，臣妹已成顾相的眼中钉，肉中刺。臣妹离开大梁，让其疏于防范。算是一件好事。”
长信宫，君如霜一身红衣，对镜梳妆。
“你真的愿意替我嫁给单于？”君如雪从门后露头。
“如雪？”君如霜让众女官退下。
君如雪道：“总是穿素衣还别着一支木头发簪，素雅是素雅，却生人勿近，是为了给父皇守孝吗？我听到朝臣说，谁要是娶了长公主，就如同娶了个皇帝祖宗。”
君如霜轻笑，君如雪道：“你笑我说话像是个小孩对不对，我若是看谁不顺眼，直接报复过去了，不像兄长，还有你们这些大人。”
“就像那年将我推落水吗？”
君如雪局促道：“我不知道湖水上的冰那么薄，所幸那个小厮及时跳下去……你若不解气，我也跳冰湖里一次好啦。说起来，皇姐八岁读书过目不忘，十二岁棋艺胜过父皇，十五岁破例入朝听政，举荐的文臣武将多有建树，父皇有时开玩笑要把皇位传给你，说起来，若是皇姐当女帝，那和亲的就是皇兄了。”
“等等，当年救我的人不是顾浩辰吗？”
“怎么可能，那么冷，掉下去得要半条命……”
十二岁那年，父皇一时兴起，带她和诸位皇子皇女去行宫狩猎。
那日恰好是她的生辰，父皇只带着她共乘，教她射箭，让一众皇子公主好生羡慕。
“殿下，陛下说让您先去湖边等着，一会要放烟火了。”
君如霜脱离人群，孤身一人来到湖边，大喊：“父皇？父皇你躲在哪里？”
转身的瞬间，被一双手猛地一推，“咚”的一声，落入水中。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数九寒冬，湖水刺骨淹没君如霜全身。
她失去意识之际，忽然有人牢牢捉住她的手，下沉的身体慢慢往上浮起。
她醒来，围在她身边的是着急的皇帝和皇后，顾浩辰，打着哭嗝的君如雪。
“我……的手帕呢？”君如霜翻遍身上的口袋，困惑道。
皇后端起姜汤，叹了口气道：“傻孩子，这时候还想着手帕。若不是你表哥让人救下你，母后可要伤心……以后可不许一个人靠近湖边了。手帕丢了就丢了，回去选新的便是。”
君如霜懊恼道：“人家本来就不擅长女工，这手帕是二臣用了半年才秀出来的！”突然打了个喷嚏。倒是惹得皇帝皇后一笑。
后来得知，君如雪嫉在湖边推了她，没想到，湖水上的冰只有薄薄一层，君如霜落入湖水中立刻就没了影子，君如雪吓的哇哇大哭。
不久，皇帝为她与顾浩辰赐了婚。
君如霜原以为这手帕留在冰冷的湖水中，没想到，会再回到她身边。
顾浩辰不是为了她不顾性命跳入冰湖的人，那当初救她的人，难不成是……
君如雪为她梳发，将发簪放在桌案上，一顿，君如霜的发簪是榆木发簪，大梁女子夫君去世，女子才会用榆木盘发守孝，奇道：“皇姐喜欢的人，已经去世了吗？”
“同一个人，他却没有了与你在一起的记忆，你爱的人还会是他吗？”
君如雪认真地想了想：“若喜欢一个人，只是因为那是他，才喜欢他。一个人怎么会没了记忆？我看要么是脑子坏了，要么就是他不想负责任。”
匈奴部落，红烛摇曳。
“大梁的公主可长的真漂亮，可惜咱们单于喜欢男子。”
“单于只有两个侄子，单于将大梁公主嫁给谁，谁就是下一任单于，我觉得会是二王子。”
“二王子？是戴着面具的贵人吗？为什么是二王子？”
“二王子是须卜居次的儿子，大王子是前任单于的儿子。二王子虽然刚被认回来，但单于明显更器重二王子。”
君如霜身穿大红喜服，跪坐在榻旁，静静地听着营帐外两个汉族奴隶的对话，一如前世的光景。
忽然门帘被掀开，一个黑胖的汉子提着一罐酒，笑眯眯地看向她。
“美人……”
君如霜被那汉子捏住下巴，灌入烈酒。
君如霜猛地咳嗽，她似乎听到银铃作响的声音，那汉子扯她外袍时，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拦下，
那手的主人身形修长，穿着红衣，带着银面具。
突然，那汉子向后倒去，那红衣青年道：“滚出去！”
那汉子连滚带爬冲出营帐。
“殿下，还好吗？”
君如霜接过红衣青年递过来的手帕，只觉得恍如隔世。
那红衣青年道：“西域苦寒，殿下金枝玉叶受不了这些罪，本王明日就送殿下与使臣回大梁。”
见他要走，君如霜忙问道：“这里是你的营帐，你去哪里？”
“练剑。”
君如霜道：“本公主若回去，还能再见到你吗。”
那红衣青年道：“本王与殿下本无交情，殿下何必要见本王。殿下舟车劳顿，先休息吧。”
“本无交情……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君如霜从后面环抱住红衣青年的腰，察觉到对方一闪而过的僵硬，唤道：“君十七。”
“殿下……认错人了。”
“我想与你重新开始。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过去的你。我已经放下了大梁公主的身份，也请你与我坦诚相待。”
“殿下不怕，本王将殿下锁在本王的身边，终生只见我一人。”
“怕。你若如此待我，我不会原谅你。可若你欺我骗我，我更不会原谅你。说好的坦诚相待，你还要迟疑多久。”
“殿下……”
下一秒，君如霜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君十七转身，回抱住君如霜，轻声道：“殿下总让臣无可奈何。”
他抱紧她，像是要把她揉在怀里。
“陛下也重生了，对吗？”
“陛下”“也”“重生”，这些熟悉的字连在一起，君如霜一时大脑一片空白。
“你……方才唤我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手也在发抖。
“陛下。”烛光中，红衣青年半跪，在她的手背落下一个虔诚的吻，道：“臣永远追随陛下。”
君如霜不可思议地按住心口，心跳很快，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
——我想做大梁的女帝，你做我的大将军，好不好？
——你疯了，你明知道这酒里有毒，为什么还要饮下？
——臣的命给陛下，陛下放过如霜，好吗……
——别怕，臣带殿下回家。
是照进深渊里的一道光，也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俯身吻在他的唇角，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肩，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我……好恨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混蛋。”
“我知道你是……他时，你已经不在了，我恨都不知道去恨谁。”
“如果我没有逃出去，精神失常，你是不是打算关我一辈子。”
君十七把她抱在怀里，任她在他背上捶打，直到君如霜的力气用尽，面颊通红，头昏昏沉沉靠在他的肩上。
“以君十七的身份帮我夺回大梁，共憩一榻，共息一枕，我以为我们已经心意相通，不论我如何暗示你，你都不为所动，你不敢要我了，君十七。”
“殿下醉了。”
“没有醉，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休息，可是我被下了药，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我一个人丑态尽出，你真的……坏透了。”
“会失控……”
“什么？”
“会控制不住把殿下带走，关起来，哪怕殿下是大梁女帝或是大梁长公主……”君十七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正常。”
“你总是自以为是地对我好，却从未问过我的意思。”君如霜叹了口气，扯下头上的榆木发簪，长发如墨般倾泻而下，衣带也随之落下，美人香肩半露，肤如凝脂，耳尖通红，道：“接下来的事，还要我教你吗。”
君如霜试探着轻抚他的侧脸，突然天翻地转，被红衣青年压在身下……恍惚中，见君十七锁骨下的红痣，忍不住一咬，听到对方的轻哼，红烛摇曳，一夜无眠。
顾殊道：“陛下，臣有一事禀报，匈奴使者今日入大梁境内。”
“哦？他们前来所谓何事？”
顾殊道：“求娶我朝公主，以修两族之好。”
君如玉道：“顾相，可别忘了，这次是匈奴战败，应向大梁朝贡，怎可下嫁公主？”
顾殊道：“陛下，西域动乱，平稳只是表象，仍有再战的风险，不如效仿先帝将昭仁公主下嫁匈奴单于，换取二十年和平，在此期间休养生息，再一举拿下匈奴部落，好告慰被匈奴烧杀抢掠的边境百姓。”
与顾殊擦肩而过，君如霜见君如玉指甲陷入肉中，顺着手掌边缘流出了血，帝王之路注定孤寂，她道：“陛下，臣妹愿意嫁于匈奴单于，借机寻找顾殊叛国的证据。”
“霜儿，”君如玉一怔，道：“不可胡闹。就算是和亲，也并非霜儿不可。”
君如霜道：“顾浩辰说的对，臣妹身为公主，既然享受皇室的殊荣，就该为黎民百姓的安稳作出牺牲。”君如霜跪地，郑重地行了大礼，“朝堂后宫，万望陛下保重，小心提防明枪暗箭。大梁强盛是臣妹最大的底气。为黎明百姓，边境和平，臣妹甘之如饴。
君十七赶来道：“殿下！”
君如霜道：“多谢侯爷先前及时击退匈奴，让本宫有一息之喘。本宫与你，不过求一个坦诚相待罢了。”
“皇兄，经此一事，臣妹已成顾相的眼中钉，肉中刺。臣妹离开大梁，让其疏于防范。算是一件好事。”
长信宫，君如霜一身红衣，对镜梳妆。
“你真的愿意替我嫁给单于？”君如雪从门后露头。
“如雪？”君如霜让众女官退下。
君如雪道：“总是穿素衣还别着一支木头发簪，素雅是素雅，却生人勿近，是为了给父皇守孝吗？我听到朝臣说，谁要是娶了长公主，就如同娶了个皇帝祖宗。”
君如霜轻笑，君如雪道：“你笑我说话像是个小孩对不对，我若是看谁不顺眼，直接报复过去了，不像兄长，还有你们这些大人。”
“就像那年将我推落水吗？”
君如雪局促道：“我不知道湖水上的冰那么薄，所幸那个小厮及时跳下去……你若不解气，我也跳冰湖里一次好啦。说起来，皇姐八岁读书过目不忘，十二岁棋艺胜过父皇，十五岁破例入朝听政，举荐的文臣武将多有建树，父皇有时开玩笑要把皇位传给你，说起来，若是皇姐当女帝，那和亲的就是皇兄了。”
“等等，当年救我的人不是顾浩辰吗？”
“怎么可能，那么冷，掉下去得要半条命……”
十二岁那年，父皇一时兴起，带她和诸位皇子皇女去行宫狩猎。
那日恰好是她的生辰，父皇只带着她共乘，教她射箭，让一众皇子公主好生羡慕。
“殿下，陛下说让您先去湖边等着，一会要放烟火了。”
君如霜脱离人群，孤身一人来到湖边，大喊：“父皇？父皇你躲在哪里？”
转身的瞬间，被一双手猛地一推，“咚”的一声，落入水中。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数九寒冬，湖水刺骨淹没君如霜全身。
她失去意识之际，忽然有人牢牢捉住她的手，下沉的身体慢慢往上浮起。
她醒来，围在她身边的是着急的皇帝和皇后，顾浩辰，打着哭嗝的君如雪。
“我……的手帕呢？”君如霜翻遍身上的口袋，困惑道。
皇后端起姜汤，叹了口气道：“傻孩子，这时候还想着手帕。若不是你表哥让人救下你，母后可要伤心……以后可不许一个人靠近湖边了。手帕丢了就丢了，回去选新的便是。”
君如霜懊恼道：“人家本来就不擅长女工，这手帕是二臣用了半年才秀出来的！”突然打了个喷嚏。倒是惹得皇帝皇后一笑。
后来得知，君如雪嫉在湖边推了她，没想到，湖水上的冰只有薄薄一层，君如霜落入湖水中立刻就没了影子，君如雪吓的哇哇大哭。
不久，皇帝为她与顾浩辰赐了婚。
君如霜原以为这手帕留在冰冷的湖水中，没想到，会再回到她身边。
顾浩辰不是为了她不顾性命跳入冰湖的人，那当初救她的人，难不成是……
君如雪为她梳发，将发簪放在桌案上，一顿，君如霜的发簪是榆木发簪，大梁女子夫君去世，女子才会用榆木盘发守孝，奇道：“皇姐喜欢的人，已经去世了吗？”
“同一个人，他却没有了与你在一起的记忆，你爱的人还会是他吗？”
君如雪认真地想了想：“若喜欢一个人，只是因为那是他，才喜欢他。一个人怎么会没了记忆？我看要么是脑子坏了，要么就是他不想负责任。”
匈奴部落，红烛摇曳。
“大梁的公主可长的真漂亮，可惜咱们单于喜欢男子。”
“单于只有两个侄子，单于将大梁公主嫁给谁，谁就是下一任单于，我觉得会是二王子。”
“二王子？是戴着面具的贵人吗？为什么是二王子？”
“二王子是须卜居次的儿子，大王子是前任单于的儿子。二王子虽然刚被认回来，但单于明显更器重二王子。”
君如霜身穿大红喜服，跪坐在榻旁，静静地听着营帐外两个汉族奴隶的对话，一如前世的光景。
忽然门帘被掀开，一个黑胖的汉子提着一罐酒，笑眯眯地看向她。
“美人……”
君如霜被那汉子捏住下巴，灌入烈酒。
君如霜猛地咳嗽，她似乎听到银铃作响的声音，那汉子扯她外袍时，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拦下，
那手的主人身形修长，穿着红衣，带着银面具。
突然，那汉子向后倒去，那红衣青年道：“滚出去！”
那汉子连滚带爬冲出营帐。
“殿下，还好吗？”
君如霜接过红衣青年递过来的手帕，只觉得恍如隔世。
那红衣青年道：“西域苦寒，殿下金枝玉叶受不了这些罪，本王明日就送殿下与使臣回大梁。”
见他要走，君如霜忙问道：“这里是你的营帐，你去哪里？”
“练剑。”
君如霜道：“本公主若回去，还能再见到你吗。”
那红衣青年道：“本王与殿下本无交情，殿下何必要见本王。殿下舟车劳顿，先休息吧。”
“本无交情……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君如霜从后面环抱住红衣青年的腰，察觉到对方一闪而过的僵硬，唤道：“君十七。”
“殿下……认错人了。”
“我想与你重新开始。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过去的你。我已经放下了大梁公主的身份，也请你与我坦诚相待。”
“殿下不怕，本王将殿下锁在本王的身边，终生只见我一人。”
“怕。你若如此待我，我不会原谅你。可若你欺我骗我，我更不会原谅你。说好的坦诚相待，你还要迟疑多久。”
“殿下……”
下一秒，君如霜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君十七转身，回抱住君如霜，轻声道：“殿下总让臣无可奈何。”
他抱紧她，像是要把她揉在怀里。
“陛下也重生了，对吗？”
“陛下”“也”“重生”，这些熟悉的字连在一起，君如霜一时大脑一片空白。
“你……方才唤我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手也在发抖。
“陛下。”烛光中，红衣青年半跪，在她的手背落下一个虔诚的吻，道：“臣永远追随陛下。”
君如霜不可思议地按住心口，心跳很快，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
——我想做大梁的女帝，你做我的大将军，好不好？
——你疯了，你明知道这酒里有毒，为什么还要饮下？
——臣的命给陛下，陛下放过如霜，好吗……
——别怕，臣带殿下回家。
是照进深渊里的一道光，也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俯身吻在他的唇角，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肩，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我……好恨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混蛋。”
“我知道你是……他时，你已经不在了，我恨都不知道去恨谁。”
“如果我没有逃出去，精神失常，你是不是打算关我一辈子。”
君十七把她抱在怀里，任她在他背上捶打，直到君如霜的力气用尽，面颊通红，头昏昏沉沉靠在他的肩上。
“以君十七的身份帮我夺回大梁，共憩一榻，共息一枕，我以为我们已经心意相通，不论我如何暗示你，你都不为所动，你不敢要我了，君十七。”
“殿下醉了。”
“没有醉，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休息，可是我被下了药，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我一个人丑态尽出，你真的……坏透了。”
“会失控……”
“什么？”
“会控制不住把殿下带走，关起来，哪怕殿下是大梁女帝或是大梁长公主……”君十七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正常。”
“你总是自以为是地对我好，却从未问过我的意思。”君如霜叹了口气，扯下头上的榆木发簪，长发如墨般倾泻而下，衣带也随之落下，美人香肩半露，肤如凝脂，耳尖通红，道：“接下来的事，还要我教你吗。”
君如霜试探着轻抚他的侧脸，突然天翻地转，被红衣青年压在身下……恍惚中，见君十七锁骨下的红痣，忍不住一咬，听到对方的轻哼，红烛摇曳，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