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身体各方面指标显示正常，不排除是心理压力过大产生的焦虑晕厥。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再留院观察两天。”
白羽花浑身还透着酒气，强撑着眼皮听医生说完，她摆了摆手：“嗝——那就留下来再住两天吧，反正她也懒得回去上课。”
白堇挺尸般躺在病床上，懒得张口。
忽然，白羽花咋咋呼呼地冲着门口喊：“哎，你怎么还没走啊？”
一向能说的对方愣了一秒，才回答说：“我，我就想看看她醒了没。”
白堇一转眼，看见闲承月走到了床边，手里还拎着一份外卖。
见人终于醒了，闲承月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将外卖拿出来，慢慢倒腾着：“喝点粥吧，垫垫肚子。”
闲承月刚想将病床摇起，白堇已经自己坐了起来，冲着一脸八卦的白羽花道：“妈，你先回去吧，我没事。”
白羽花的酒好像醒了大半，指了指白堇，又指指闲承月：“你们，你们这是……”
白堇：“怎么了，我男朋友照顾我，没毛病吧。”
白羽花一向懒得管自己这个女，就算知道她早恋，也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说：“行行行，照顾着吧，下次别再为情所伤抱着我哭就行。”
说完当真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白羽花一走，病房内瞬息寂静下来。闲承月手上还端着碗粥，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白堇看他一眼，顿时有些好笑道：“你这什么表情，害羞了？”
闲承月被戳穿心事，脸瞬间绷直了，面无表情的像个雕像，偏偏耳朵红得出奇。他把粥往白堇面前一送，故作冷漠道：“嘴巴这么能说，看来是没什么事了，那就自己喝吧。”
那粥还是温热的，白堇接过汤匙喝了小小一口，边问：“现在几点了？”
“八点。”
“八点……八点！你不去晚……”话没说完，闲承月往她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
白堇紧紧盯着他的脸，将小笼包囫囵咽下，她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不是比起未来，你更在意现在？”
闲承月又夹了个小笼包喂过来，神色如常：“不一定。”
“什么叫不一定！”白堇故意别过脸去，没吃他喂过来的食物，“你必须选一个！”
“不选。”
“……”
“吃。”
“……不吃！”
两人僵持了好半晌，最终还是白堇先软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往前一凑，张开嘴。
闲承月凉凉看了她几秒，筷子举起，却在半空中拐了个弯，将那个小笼包送进自己的嘴里。
白堇：“……你！”
“你什么你，傻得不行还要逞能。”闲承月没好气地重新夹了一个小笼包送过来，这回白堇抓住了机会，安安稳稳地将小笼包吃进了嘴里。
所有的纠结好像都在这一瞬间化解了，白堇看着面前熟悉到了骨子里的人，实在无法想象与之做到真正的分离。
什么狗屁的只要在一起就会害死他，去他妈的阴阳生死，明明就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非要仗着爱的名义去故意疏离和伤害！
大不了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都一起承担！
“又在哭什么呢？”
闲承月温和的嗓音再次响起，白堇猩红着眼，发狠地擦去眼角的泪，随即一抬手拽住了男人的衣领。
她将他拉近，猛地凑上前去，双唇触碰的一瞬间，她恍惚听到了花节那夜绚烂的花火纷纷炸开，瑰丽的色彩在眼前连成一片，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动人的画面。
闲承月的身体僵了一僵，很快，白堇感觉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混乱一片中残存的理智这样问道，在短暂温存的现在与无法逃脱的未来宿命下，他们还会有未来吗？
下一秒，白堇听到了内心的回答。
——会的。
无论那是个怎样的未来。
*
翌日许酣来探病，还带来了一个视频，正是白堇在台上晕厥前的模样，她鼻子还往下流着血，两眼空洞无神地往前走着。
许酣说：“你都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就跟鬼上身了一样，差点没把我们吓死！你现在算是比我还出名了，全校都是你的消息，谣言已经传到你得了癌症，命不久矣。”
他凑过来，拍拍白堇的肩，说：“跟好兄弟说说，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像是怕白堇不相信，他竖起四根手指，一本正经道：“我发誓！我只是关心你！肯定不会跟别人说！”
白堇拍开他的手，一脸的埋汰道：“谢谢关心啊，这病不大不小，叫作卧司妮蝶综合症。”
“卧司妮蝶综合症？什么鬼？”他低着头在那念了半晌，终于晃过神来，“白堇！你……”
话被下一秒推开的病房门所打断，许酣看着来人，觉得眼熟，又好像不确定似的眯起眼睛瞅了半天。
“闲，闲承月？”他转过头，小声对白堇说，“我想起来了，你晕的那天也是他第一个冲上台抱住你的，你，你们，他……”
“我怎么了？”
手指的指向正好是进来的某人，看着那张冰冷的石块脸，许酣瞬间汗如雨下：“没没没，没怎么……你也是来探，探，探病的吗？”
许酣一紧张就容易结巴，一结巴就显得整个人特别呆。白堇一副嫌弃到家的样子看着他，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把他打发走。
三年的好友在爱情面前啊……白堇自觉可耻地选择了后者。
其实用不着找借口，许酣是趁着中午午休时间来的，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自然也就回去。
只不过因为闲承月的到来，许酣坐在那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屁股底下总有根刺似的，扎得他连忙起身说：“我还是先回去吧！老白再见！”
等许酣走后，闲乘月若有所思地从那道背影上收回了目光，说：“你们关系很好。”
白堇：“堂堂文科一班就我跟他不爱念书，两人一前一后坐在靠着垃圾桶的位置，我跟他可以说是臭味相投吧。”
顿了顿，她盯向闲乘月的脸，好笑道：“你这话，我可以理解为是醋了吗？”
闲乘月将保温桶里的鸡汤盛出来，看也不看她，淡淡道：“没有醋。”
白堇：“为什么？”
闲乘月：“因为他不喜欢你。”
白堇：“……”瞧瞧，多么直白。
她偏偏就喜欢这么直白的。
白堇闻到了保温桶里的香味，吸了吸鼻子，眉开眼笑道：“哇塞，今天怎么有鸡汤啊？”
闲乘月把汤端给她，一本正经地说瞎话：“路上捡的。”
白堇不以为意地喝了两口汤，感觉一整颗心都被浓郁的鸡汤香味融化了。满足地点了点头，她说：“知道了，肯定是虞雯阿姨让你带的。”
闲乘月笑了下，又从另一个桶里端出一碗东西来：“猜猜这个。”
“这是什么？”白堇探头看去，见盘子里装着满满当当酱油卤的鸡爪子，愣住了。
闲乘月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来的路上遇到了白阿姨，这盘是她给你做的，她让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啃啃。”
白羽花竟然还记得她这个女儿在医院吗？她以为那个只知道喝酒的老母亲肯定把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白堇忽然笑了一下，放下鸡汤，直接用手抓过一个爪子啃了起来。
她记得小时候换牙，白羽花也卤了这样一盆的鸡爪，她就坐在台阶前抱着那盆鸡爪子啃，啃到后来门牙长出来了，又大又长的，稍一张唇就能看见，活像个兔子。
“那她人呢？”白堇问。
“说是要开会，就先走了。”
“开个屁的会，十有八九是跟小姐妹喝酒去了。”
她家那位一天到晚懒洋洋的，工作也是隔三差五换一个，要不是以前存的钱多，加上白堇外公外婆偶尔的资助，估计这对母女早就要睡到大街上去了。
闲乘月这次来除了送午饭送鸡汤，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他说何杉已经退学了，就是今早的事。
马上就要高考，退学无疑是个自毁前程的举动，老师劝了好半天，何杉的母亲依旧坚持，甚至在办公室里摔起东西。
路过的学生全都看见了那一幕，办公室里谁都没有办法劝动这位母亲，甚至连何杉自己都同意退学。
“听说是因为他们打算搬家。”闲承月道，“毫无疑问，何杉在外面的工作肯定也辞了。”
“这么突然的吗？”
搬家的举动让白堇回想起在上一次烟花节前问路的那个男人，她皱着眉，小声嘀咕道：“难道他们是在躲他？”
再次确认了身体没问题后，白堇办好了出院，紧接着又去了一趟武东巷。
照72号老奶奶的话，隔壁的73号确实在两天前已经搬走了，至于搬去了哪里，除了本人外没有人会知道。
白堇觉得这闻灏不应该改名叫何杉，应该叫泥鳅才对，否则他怎么会这么难抓，每一步都能完美错过。
她试着打了电话，手机那头却总是在重复着一句话：“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也是，如果是躲人的话，除非他自愿，否则应该不会想要任何人能够主动联系得上他。
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也断了，闻灏搬了家，也辞了在外的工作，他跟母亲两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这偌大的海花市寻不到一丝踪迹。
不对，还有烟花节。
白堇突然想起来烟花节那晚收到的短信，也许是闻灏想在那晚见见她。
总之烟花节是她见到闻灏最后的机会了。
白羽花浑身还透着酒气，强撑着眼皮听医生说完，她摆了摆手：“嗝——那就留下来再住两天吧，反正她也懒得回去上课。”
白堇挺尸般躺在病床上，懒得张口。
忽然，白羽花咋咋呼呼地冲着门口喊：“哎，你怎么还没走啊？”
一向能说的对方愣了一秒，才回答说：“我，我就想看看她醒了没。”
白堇一转眼，看见闲承月走到了床边，手里还拎着一份外卖。
见人终于醒了，闲承月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将外卖拿出来，慢慢倒腾着：“喝点粥吧，垫垫肚子。”
闲承月刚想将病床摇起，白堇已经自己坐了起来，冲着一脸八卦的白羽花道：“妈，你先回去吧，我没事。”
白羽花的酒好像醒了大半，指了指白堇，又指指闲承月：“你们，你们这是……”
白堇：“怎么了，我男朋友照顾我，没毛病吧。”
白羽花一向懒得管自己这个女，就算知道她早恋，也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说：“行行行，照顾着吧，下次别再为情所伤抱着我哭就行。”
说完当真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白羽花一走，病房内瞬息寂静下来。闲承月手上还端着碗粥，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白堇看他一眼，顿时有些好笑道：“你这什么表情，害羞了？”
闲承月被戳穿心事，脸瞬间绷直了，面无表情的像个雕像，偏偏耳朵红得出奇。他把粥往白堇面前一送，故作冷漠道：“嘴巴这么能说，看来是没什么事了，那就自己喝吧。”
那粥还是温热的，白堇接过汤匙喝了小小一口，边问：“现在几点了？”
“八点。”
“八点……八点！你不去晚……”话没说完，闲承月往她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
白堇紧紧盯着他的脸，将小笼包囫囵咽下，她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不是比起未来，你更在意现在？”
闲承月又夹了个小笼包喂过来，神色如常：“不一定。”
“什么叫不一定！”白堇故意别过脸去，没吃他喂过来的食物，“你必须选一个！”
“不选。”
“……”
“吃。”
“……不吃！”
两人僵持了好半晌，最终还是白堇先软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往前一凑，张开嘴。
闲承月凉凉看了她几秒，筷子举起，却在半空中拐了个弯，将那个小笼包送进自己的嘴里。
白堇：“……你！”
“你什么你，傻得不行还要逞能。”闲承月没好气地重新夹了一个小笼包送过来，这回白堇抓住了机会，安安稳稳地将小笼包吃进了嘴里。
所有的纠结好像都在这一瞬间化解了，白堇看着面前熟悉到了骨子里的人，实在无法想象与之做到真正的分离。
什么狗屁的只要在一起就会害死他，去他妈的阴阳生死，明明就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非要仗着爱的名义去故意疏离和伤害！
大不了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都一起承担！
“又在哭什么呢？”
闲承月温和的嗓音再次响起，白堇猩红着眼，发狠地擦去眼角的泪，随即一抬手拽住了男人的衣领。
她将他拉近，猛地凑上前去，双唇触碰的一瞬间，她恍惚听到了花节那夜绚烂的花火纷纷炸开，瑰丽的色彩在眼前连成一片，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动人的画面。
闲承月的身体僵了一僵，很快，白堇感觉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混乱一片中残存的理智这样问道，在短暂温存的现在与无法逃脱的未来宿命下，他们还会有未来吗？
下一秒，白堇听到了内心的回答。
——会的。
无论那是个怎样的未来。
*
翌日许酣来探病，还带来了一个视频，正是白堇在台上晕厥前的模样，她鼻子还往下流着血，两眼空洞无神地往前走着。
许酣说：“你都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就跟鬼上身了一样，差点没把我们吓死！你现在算是比我还出名了，全校都是你的消息，谣言已经传到你得了癌症，命不久矣。”
他凑过来，拍拍白堇的肩，说：“跟好兄弟说说，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像是怕白堇不相信，他竖起四根手指，一本正经道：“我发誓！我只是关心你！肯定不会跟别人说！”
白堇拍开他的手，一脸的埋汰道：“谢谢关心啊，这病不大不小，叫作卧司妮蝶综合症。”
“卧司妮蝶综合症？什么鬼？”他低着头在那念了半晌，终于晃过神来，“白堇！你……”
话被下一秒推开的病房门所打断，许酣看着来人，觉得眼熟，又好像不确定似的眯起眼睛瞅了半天。
“闲，闲承月？”他转过头，小声对白堇说，“我想起来了，你晕的那天也是他第一个冲上台抱住你的，你，你们，他……”
“我怎么了？”
手指的指向正好是进来的某人，看着那张冰冷的石块脸，许酣瞬间汗如雨下：“没没没，没怎么……你也是来探，探，探病的吗？”
许酣一紧张就容易结巴，一结巴就显得整个人特别呆。白堇一副嫌弃到家的样子看着他，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把他打发走。
三年的好友在爱情面前啊……白堇自觉可耻地选择了后者。
其实用不着找借口，许酣是趁着中午午休时间来的，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自然也就回去。
只不过因为闲承月的到来，许酣坐在那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屁股底下总有根刺似的，扎得他连忙起身说：“我还是先回去吧！老白再见！”
等许酣走后，闲乘月若有所思地从那道背影上收回了目光，说：“你们关系很好。”
白堇：“堂堂文科一班就我跟他不爱念书，两人一前一后坐在靠着垃圾桶的位置，我跟他可以说是臭味相投吧。”
顿了顿，她盯向闲乘月的脸，好笑道：“你这话，我可以理解为是醋了吗？”
闲乘月将保温桶里的鸡汤盛出来，看也不看她，淡淡道：“没有醋。”
白堇：“为什么？”
闲乘月：“因为他不喜欢你。”
白堇：“……”瞧瞧，多么直白。
她偏偏就喜欢这么直白的。
白堇闻到了保温桶里的香味，吸了吸鼻子，眉开眼笑道：“哇塞，今天怎么有鸡汤啊？”
闲乘月把汤端给她，一本正经地说瞎话：“路上捡的。”
白堇不以为意地喝了两口汤，感觉一整颗心都被浓郁的鸡汤香味融化了。满足地点了点头，她说：“知道了，肯定是虞雯阿姨让你带的。”
闲乘月笑了下，又从另一个桶里端出一碗东西来：“猜猜这个。”
“这是什么？”白堇探头看去，见盘子里装着满满当当酱油卤的鸡爪子，愣住了。
闲乘月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来的路上遇到了白阿姨，这盘是她给你做的，她让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啃啃。”
白羽花竟然还记得她这个女儿在医院吗？她以为那个只知道喝酒的老母亲肯定把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白堇忽然笑了一下，放下鸡汤，直接用手抓过一个爪子啃了起来。
她记得小时候换牙，白羽花也卤了这样一盆的鸡爪，她就坐在台阶前抱着那盆鸡爪子啃，啃到后来门牙长出来了，又大又长的，稍一张唇就能看见，活像个兔子。
“那她人呢？”白堇问。
“说是要开会，就先走了。”
“开个屁的会，十有八九是跟小姐妹喝酒去了。”
她家那位一天到晚懒洋洋的，工作也是隔三差五换一个，要不是以前存的钱多，加上白堇外公外婆偶尔的资助，估计这对母女早就要睡到大街上去了。
闲乘月这次来除了送午饭送鸡汤，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他说何杉已经退学了，就是今早的事。
马上就要高考，退学无疑是个自毁前程的举动，老师劝了好半天，何杉的母亲依旧坚持，甚至在办公室里摔起东西。
路过的学生全都看见了那一幕，办公室里谁都没有办法劝动这位母亲，甚至连何杉自己都同意退学。
“听说是因为他们打算搬家。”闲承月道，“毫无疑问，何杉在外面的工作肯定也辞了。”
“这么突然的吗？”
搬家的举动让白堇回想起在上一次烟花节前问路的那个男人，她皱着眉，小声嘀咕道：“难道他们是在躲他？”
再次确认了身体没问题后，白堇办好了出院，紧接着又去了一趟武东巷。
照72号老奶奶的话，隔壁的73号确实在两天前已经搬走了，至于搬去了哪里，除了本人外没有人会知道。
白堇觉得这闻灏不应该改名叫何杉，应该叫泥鳅才对，否则他怎么会这么难抓，每一步都能完美错过。
她试着打了电话，手机那头却总是在重复着一句话：“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也是，如果是躲人的话，除非他自愿，否则应该不会想要任何人能够主动联系得上他。
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也断了，闻灏搬了家，也辞了在外的工作，他跟母亲两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这偌大的海花市寻不到一丝踪迹。
不对，还有烟花节。
白堇突然想起来烟花节那晚收到的短信，也许是闻灏想在那晚见见她。
总之烟花节是她见到闻灏最后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