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会议室的人很快疏散干净，以狄甚至想好了如果有老师以安全之名想带她离开的话，她要找什么理由来留下，但让她意外的是并没有老师对她进行疏散，反而大家都十分默契地留了以狄和拉帝奥两个人在会议室里应付蜂群。
以狄还以为来攻击她的蜂群或地震的程度会逐步加强，但这些蜂群并没有什么长进，甚至她用电蚊拍一击即落，容易到她开始怀疑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要攻击她。
……看起来更想是只给她点颜色看看，或者是——在用攻击的方式提醒她什么？
有了拉帝奥的帮助，蜂群就好应付多了，以狄只需要拍拉帝奥教授击落后剩余的蜂群，很快就将战场清扫完毕。
看着遍地残骸一瞬间消失不见，她熟练地张开手，但这次并没有什么完整的资料或信件，而是一手零碎的废止，像被碎纸机过过一遍那么细碎，拼凑不出什么完整的字，但她码了码手中这几片，刚好能拼出几个字。
“拉莉，星际和平公司。”
兜兜转转，还是和公司有关。
而以狄也看着自己另一只手中的电蚊拍，太久不用，手法已经有些陌生了，但这种手生也正提醒了她，自从离开哈兹勃，她已经很久没有用上它。
自从她刚刚猜测蜂群的目的并不是攻击她起，就开始思索另一个问题，如果蜂群只是在提醒她，那它们究竟在提醒什么。
她瞥了眼同样望向她手中碎纸的拉帝奥教授。
以狄既然能够信任砂金，当然也可以信任拉帝奥，她信任砂金是因为砂金切实给了她足够的好处，帮了她许多大忙，而拉帝奥作为她的导师，作为整个星系不可多得的天才学者，能够提供的帮助与砂金不同的，或许他的智识和见解可以弥补她目前线索上的空缺。
他同样认识拉莉，他们曾经在同一个导师手下研究过几年，他对拉莉的研究和她在研究时期做过什么事情，了解是更甚于自己的。
以狄摊开手心，伸向拉帝奥。
“拉帝奥教授，我有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助，但这个事情并不是我的研究方向不太一样，可能在你眼里是没用的问题。”
以狄怕拉帝奥又说她最近的研究和论文方向无关，提前打好预防针。
拉帝奥却说：
“我从不厌恶你此前的不学无术，相反，如果你一改常态开始醉心钻研，我会十分乐意帮助你，我也只是一介庸人，唯有对知识的渴求才能使我们看向远方，因此——任何方面皆可，我会愿意看到你耕耘于不同学科。”
“可能不是学科的问题……这可能……是个生活问题？”以狄开始努力回忆，“教授，您一定记得在哈兹勃的时候我们遇到过的那几次地震，还有后来的蜂群，也是伴随着地面的摇晃。从那次蜂群之后，我开始怀疑这都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再上次碰到蜂群，是我和砂金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我当时注意观察过，蜂群确实不曾伤害砂金先生，而是像有定位系统一样只跟着我。”
拉帝奥叹了口气，像宽慰。
“你能有这种发现已经证明了你的进步，那么，你的疑问是？”
“我后来离开哈兹勃，跟砂金先生去往您曾就读过的第一真理大学，后来又去了海恩，但是再没遇到过蜂群或是地震，最后一次，就是刚才。噢，之前的宝箱也是，出了哈兹勃就再也没有见到。”
他沉思片刻，忽然抬头。
“你去第一真理大学做什么？”
以狄拉长了声音“嗯”了声，他看出以狄的犹豫。
“坦诚一些，以狄。”
“我想找我姐姐。”
“姐姐？”
“是的，教授，实际上，她在第一真理大学就读时，就拜读于您的导师门下，她叫……拉莉。”
以狄做了一个十分困难的决定，来赌拉帝奥教授并不在乎其他人的学术成果是否比他优越，而只追求终极真理。
而拉帝奥的反应表明她赌对了。
“你该早些告诉我，以狄，你的姐姐非常优秀，你该知道，我是从银河自由大学被推荐进第一真理大学，因此在那里就读的，而我当时的导师荣德极力将我推荐进了威汀教授门下，正是因为他的师门中有位传奇般的师姐，寒门苦读，天赋异禀，拉莉……”他忽然叹气，“对于她的失踪，我也非常遗憾。另外，我需要向你道歉，我从未认出你是她的妹妹。”
以狄赶紧摆手。
“没事，我和姐姐是不太一样，她很聪明，我，我是不一样……”
“聪明只是天资，以狄，求知欲才是明灯。”
以狄总觉得拉帝奥好像在夸她，不确定，再听听。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成为师生的第一天你对我说过什么，你告诉我，求知欲是学生的天性，看你不记得，但我希望你以后可以记住它。对于你说的事情，我会去进行调查，如果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是在寻找拉莉，今后我不会阻挠你进行你自己的研究，祝你早日实现你的愿望，以狄。另外，不要忘了你的论文。”
这应该是答应了的意思，以狄心里暗喜，拉帝奥听上去对她姐姐有些了解，应该能带来有用的信息。
而更好的消息当然是，教授说不会阻挠她单独的研究。嗨呀，早知道这样她就早点告诉拉帝奥她是在找姐姐了嘛。
拉帝奥教授转身要离开，她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教授，我还有一个问题。”
“其他老师是不是知道我——我们之前碰到的，小型地震和蜂群的事情了？”
拉帝奥失笑，以狄很少在他脸上看到笑容。
“你的观察能力提高了不少，我以为你不会注意到。是的，以狄，实际上这件事情从第一次发生后就得到了哈兹勃政府部门的关注。”
“第一次是指我在你办公室的那次吗？”
“没错，因此在学校层面，他们把这件事情交给我。”
那更好了，以狄心想，这事刚好是拉帝奥也想搞清楚的问题，他一定会格外上心了。
“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得到政府的关注。”
拉帝奥回答：“哈兹勃中央城区地质稳定，很少地震，为了不让危险扩大，这是他们的职责。”
“也是，”以狄点头，又满脸问号，“我也是当事人，怎么没人来联系我？”
拉帝奥移开目光，看向窗外，表情深沉。
“或许是因为你那时候……”他指指脑袋。
以狄笑容消失。
“教授我走了。”
三天后，以狄收到一份星际快递。
寄件人是砂金，亮堂堂的两个打字，快递打开，里面是她那烧了半本的笔记本。
她当时让砂金把她的本子搞回来只是随口一说，当时他们谁都认为这本本子绝对已经化为灰烬了，但没想到它不仅保留了半本，还被砂金找回来了。
她立刻拍了照片给砂金。
砂金回了公司大概是忙起来了，隔了几个小时才回复：
“海恩天气变化快，火灾频繁，那里的消防人员都很熟练了，火势控制得还算快，否则我可要把它的灰存在盒子里给你寄回去了。”
“好厉害，怎么找回来的？”
“让我在海恩工作的消防员朋友去找出来的。”
以狄发了个疑问的表情。
“又是你刚认识几分钟的新朋友吗？”
那边回了个弹她脑壳的表情。
以狄还以为来攻击她的蜂群或地震的程度会逐步加强，但这些蜂群并没有什么长进，甚至她用电蚊拍一击即落，容易到她开始怀疑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要攻击她。
……看起来更想是只给她点颜色看看，或者是——在用攻击的方式提醒她什么？
有了拉帝奥的帮助，蜂群就好应付多了，以狄只需要拍拉帝奥教授击落后剩余的蜂群，很快就将战场清扫完毕。
看着遍地残骸一瞬间消失不见，她熟练地张开手，但这次并没有什么完整的资料或信件，而是一手零碎的废止，像被碎纸机过过一遍那么细碎，拼凑不出什么完整的字，但她码了码手中这几片，刚好能拼出几个字。
“拉莉，星际和平公司。”
兜兜转转，还是和公司有关。
而以狄也看着自己另一只手中的电蚊拍，太久不用，手法已经有些陌生了，但这种手生也正提醒了她，自从离开哈兹勃，她已经很久没有用上它。
自从她刚刚猜测蜂群的目的并不是攻击她起，就开始思索另一个问题，如果蜂群只是在提醒她，那它们究竟在提醒什么。
她瞥了眼同样望向她手中碎纸的拉帝奥教授。
以狄既然能够信任砂金，当然也可以信任拉帝奥，她信任砂金是因为砂金切实给了她足够的好处，帮了她许多大忙，而拉帝奥作为她的导师，作为整个星系不可多得的天才学者，能够提供的帮助与砂金不同的，或许他的智识和见解可以弥补她目前线索上的空缺。
他同样认识拉莉，他们曾经在同一个导师手下研究过几年，他对拉莉的研究和她在研究时期做过什么事情，了解是更甚于自己的。
以狄摊开手心，伸向拉帝奥。
“拉帝奥教授，我有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助，但这个事情并不是我的研究方向不太一样，可能在你眼里是没用的问题。”
以狄怕拉帝奥又说她最近的研究和论文方向无关，提前打好预防针。
拉帝奥却说：
“我从不厌恶你此前的不学无术，相反，如果你一改常态开始醉心钻研，我会十分乐意帮助你，我也只是一介庸人，唯有对知识的渴求才能使我们看向远方，因此——任何方面皆可，我会愿意看到你耕耘于不同学科。”
“可能不是学科的问题……这可能……是个生活问题？”以狄开始努力回忆，“教授，您一定记得在哈兹勃的时候我们遇到过的那几次地震，还有后来的蜂群，也是伴随着地面的摇晃。从那次蜂群之后，我开始怀疑这都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再上次碰到蜂群，是我和砂金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我当时注意观察过，蜂群确实不曾伤害砂金先生，而是像有定位系统一样只跟着我。”
拉帝奥叹了口气，像宽慰。
“你能有这种发现已经证明了你的进步，那么，你的疑问是？”
“我后来离开哈兹勃，跟砂金先生去往您曾就读过的第一真理大学，后来又去了海恩，但是再没遇到过蜂群或是地震，最后一次，就是刚才。噢，之前的宝箱也是，出了哈兹勃就再也没有见到。”
他沉思片刻，忽然抬头。
“你去第一真理大学做什么？”
以狄拉长了声音“嗯”了声，他看出以狄的犹豫。
“坦诚一些，以狄。”
“我想找我姐姐。”
“姐姐？”
“是的，教授，实际上，她在第一真理大学就读时，就拜读于您的导师门下，她叫……拉莉。”
以狄做了一个十分困难的决定，来赌拉帝奥教授并不在乎其他人的学术成果是否比他优越，而只追求终极真理。
而拉帝奥的反应表明她赌对了。
“你该早些告诉我，以狄，你的姐姐非常优秀，你该知道，我是从银河自由大学被推荐进第一真理大学，因此在那里就读的，而我当时的导师荣德极力将我推荐进了威汀教授门下，正是因为他的师门中有位传奇般的师姐，寒门苦读，天赋异禀，拉莉……”他忽然叹气，“对于她的失踪，我也非常遗憾。另外，我需要向你道歉，我从未认出你是她的妹妹。”
以狄赶紧摆手。
“没事，我和姐姐是不太一样，她很聪明，我，我是不一样……”
“聪明只是天资，以狄，求知欲才是明灯。”
以狄总觉得拉帝奥好像在夸她，不确定，再听听。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成为师生的第一天你对我说过什么，你告诉我，求知欲是学生的天性，看你不记得，但我希望你以后可以记住它。对于你说的事情，我会去进行调查，如果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是在寻找拉莉，今后我不会阻挠你进行你自己的研究，祝你早日实现你的愿望，以狄。另外，不要忘了你的论文。”
这应该是答应了的意思，以狄心里暗喜，拉帝奥听上去对她姐姐有些了解，应该能带来有用的信息。
而更好的消息当然是，教授说不会阻挠她单独的研究。嗨呀，早知道这样她就早点告诉拉帝奥她是在找姐姐了嘛。
拉帝奥教授转身要离开，她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教授，我还有一个问题。”
“其他老师是不是知道我——我们之前碰到的，小型地震和蜂群的事情了？”
拉帝奥失笑，以狄很少在他脸上看到笑容。
“你的观察能力提高了不少，我以为你不会注意到。是的，以狄，实际上这件事情从第一次发生后就得到了哈兹勃政府部门的关注。”
“第一次是指我在你办公室的那次吗？”
“没错，因此在学校层面，他们把这件事情交给我。”
那更好了，以狄心想，这事刚好是拉帝奥也想搞清楚的问题，他一定会格外上心了。
“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得到政府的关注。”
拉帝奥回答：“哈兹勃中央城区地质稳定，很少地震，为了不让危险扩大，这是他们的职责。”
“也是，”以狄点头，又满脸问号，“我也是当事人，怎么没人来联系我？”
拉帝奥移开目光，看向窗外，表情深沉。
“或许是因为你那时候……”他指指脑袋。
以狄笑容消失。
“教授我走了。”
三天后，以狄收到一份星际快递。
寄件人是砂金，亮堂堂的两个打字，快递打开，里面是她那烧了半本的笔记本。
她当时让砂金把她的本子搞回来只是随口一说，当时他们谁都认为这本本子绝对已经化为灰烬了，但没想到它不仅保留了半本，还被砂金找回来了。
她立刻拍了照片给砂金。
砂金回了公司大概是忙起来了，隔了几个小时才回复：
“海恩天气变化快，火灾频繁，那里的消防人员都很熟练了，火势控制得还算快，否则我可要把它的灰存在盒子里给你寄回去了。”
“好厉害，怎么找回来的？”
“让我在海恩工作的消防员朋友去找出来的。”
以狄发了个疑问的表情。
“又是你刚认识几分钟的新朋友吗？”
那边回了个弹她脑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