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颐心斋
阖业硕下朝后，闷闷不乐地回来了。浣彤看出，他必是在朝上遇到了烦心事。
“轰”地躺到床上，身子好似沉得再起不来。手罩到额头和眼眸上，强忍着眩晕般的头痛欲裂。
“不开心，是么？”浣彤蹲到床边，轻轻地问道，手向他紧捂的头探去。
“嗯？”仿佛好半晌，他才听到浣彤轻柔的问话。强托着手从满是倦意的眼上离开，道：“没有。”摩挲着浣彤的脸颊和鬓角，阖业硕努力地挤出一点笑意。可脸色的差劲，岂是一句“没有”就能掩盖的。
抽回手，见他的头没有发烫，浣彤才稍稍放了心。
虽然他的不开心，大多是瞒着浣彤的。但他也不是神，不是所有的不快都藏得住的。国事家事，都被他一个人扛得太过辛苦了。
“骗人！臣妾都看出来了。”浣彤拉住阖业硕的手，先是盯着他，后是眨巴眨巴眼睛，态度“蛮横”起来了。他脸上的一抹阴沉，如团团乌云，压到了浣彤的胸口。他的不悦，令她亦是不开心。
帝王的难处之一，即是无论境况如何举步维艰、艰难困苦，都要装出一副稳如泰山、胸有成竹的模样。苦的，自己背着。即使心里流泪流血，脸上，也得威严永驻。
“呵——“阖业硕长出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那“骄横”的模样，再开口时，声音却如大病初愈般虚弱得惹人心疼：“今天在朝上，朕想你和思回了。”说罢，阖业硕用力抱住浣彤，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一看他这无端脆弱的举动，浣彤就知道到，他怕是遇到很大的困难了吧？
“是吗？怪不得回来这么早呢！臣妾和思回也想你了！思回今天早上吃了好多！”浣彤没有挣扎，就让他那么搂着。默默地体味着他缭乱的心跳，她心里猜着，是什么政事这么难以解决呢？
“是吗？吃了很多？呵呵。”阖业硕说着，笑了。这回，笑得开怀了许多。“思回呢？朕现在就想和你们母子在一起。”搂着妻子还不够，他还想着他们的孩子。今天，他真的只想躲起来，什么大事都不想，就和妻儿在一起。
浣彤将思回抱了进来，送到阖业硕怀里。关了门，屋里只剩一家三口。阖业硕抱着思回，亲了好半天，也许是太用力，把小家伙弄疼了，思回“嗷嗷”地哭了起来。
“思回乖，娘在这儿。”浣彤接过孩子，轻轻地摇着他，还不忘了“瞪”阖业硕一眼，嗔怪道：“你太用力了！把他抱疼了！”再看着思回时，浣彤又是满眼笑意，一脸好不喜欢的样子，“思回疼了是不是？娘已经说了爹的不是了！思回不哭了啊！”
浣彤见怀里的宝贝好不容易不哭了，又盈盈地笑起来，任他抓着自己的衣服，扯来扯去。
哄得思回安静了，浣彤才把他放到了床上。阖业硕和浣彤坐在床边，逗床上的小家伙玩儿。看着思回，阖业硕的脸上，才露出了一点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
“见你这么喜欢我们的孩子，朕好开心。”
“所以说，皇上好狡猾，非得让臣妾有个孩子。”
“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朕了。”
“他长得没你好看。”看看思回，又看看浣彤，阖业硕认真地说。
“娘说，小时候好看，长大就不好看了。思回长大了，就好看了。乾煜，现在应该长高了吧？”阖业硕的话，使浣彤想到了娘和乾煜。
“是啊！”阖业硕答道。
“盈妃的事，是个冤案。你——怎么处置的啊？”有一搭没一搭的，两个人聊到这件事上了。
“没再追究。细究起来，这办案的大臣，都得有罪。连翰琼也逃不掉。让他们这么多人给朕背黑锅，朕于心何忍哪？”
“你说，乾煜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浣彤最关心的，还是乾煜。
“不知道啊。朕就是不想让他知道真相。”他在她的面前，不像是一个皇帝，只像是一个和妻子闲聊的丈夫。只是今日闲聊的话题，有点沉重。谁说皇帝就是万能的呢？他也有不知道的事啊！
“臣妾是不是不该提这些？”她不忍阖业硕忧心，也略有畏惧于他皇帝的身份。
“你是朕最亲的人。朕自然希望你对朕是有什么说什么啊！”他抚她的背，让她靠到自己的肩头。
“臣妾想说，当这个皇帝，让你觉得不快乐，对吗？”她觉得，何止做个皇帝不快乐啊！就是她这个娘娘，也有点累呢！
“是啊！太累了。朕发觉，人啊，无论你是高高在上，还是无名卑微，都为了两个字所累啊！”阖业硕摸了摸浣彤的头，又摸了摸乾煜的头。
“哪两个字？”浣彤离开他的肩，问。
“‘名’和‘利’。连朕也逃不过。”说完，他又抱起思回。这次，很轻，小心翼翼的。
“那——皇上最希望过什么样的日子？”这是一个浣彤喜欢且感兴趣的话题。她喜欢过的日子，早已在心里遐想了千百回了。只是，还没有说给他听。他整日忙碌，又时常忧心忡忡。她还怎好再提那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呢？
“朕最希望，带着你和思回，在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生活下去。可惜，这世上没有世外桃源。”阖业硕一边摆弄着思回的小手小脚，一边说道。
“你？”阖业硕的愿望，让浣彤颇感意外。当权者，爱的不是权力吗？她看着他发黄、无光的脸，莞尔一笑，道：“真正的世外桃源，在人的心里。臣妾最希望的，就是可以和你，放却荣华富贵、繁文缛节，像小说里的剑客、侠女一样，自由自在地活着。”她说着，眼里也憧憬着。
“说得真好。朕也想。可就怕那时，朕就没现在这般的本事去养家了。朕怕自己受不了被人奚落的滋味。被别人仰望得太久了，自己就胆小起来。古往今来，从平民到皇帝，远比从皇帝到平民，容易得多啊！”话里，有一股沧桑的味道。
阖业硕说完，看了看思回。他是思回的爹，要为他劳心。他也是天下人的爹，他也要为他们劳心。不过，他的劳心，天下人看不到。
都听说过，百姓觉得当皇帝好。可没听说过，百姓说，当皇帝累，当皇帝不容易。
“人之所以放不下权力，是因为其他人将权力攥得太紧啊。就像你想做好人，可如果周围都是坏人，你这好人就没法做。”阖业硕话里的无奈，让浣彤听得难受。
皇帝，不都是威风八面的吗？怎么关上了门，也会说出如此无奈的话来呢？
“当皇帝之前，朕对这皇位的渴望，如大旱时的农夫渴望甘霖。可当了这皇帝以后，朕觉得，这皇位，是……”
“是火炉，烤得你喘不过来气。”
“对。是火炉，要把朕烧死！”
“说这些话，是因为朝堂上遇到困难了，是不是？很大很难解决，是不是？”浣彤从阖业硕怀里抱过思回，放到床上。
“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麻烦一大堆。皇帝，就是个收麻烦事儿的差事。最大的麻烦是——‘轮治法’施行一年多了。几个藩王联名上奏，说三年时间太短，要朕延长。”
原来如此啊。羽伦的计谋，让阖业硕难以招架了。
“他们要延长多久啊？”
“十年。”
“十年？”浣彤这下方才了解，阖业硕缘何如此忧心。若是不同意，藩王的势力摆在那儿，他岂能轻易就说不？若是同意，十年，做什么都够了！
“这是一场艰苦的博弈啊！朕铁了心要削弱他们，他们铁了心要保存自己的实力。难哪！”地方势力，几乎是每个帝王的心头之患。对阖业硕来说，劳心事太多，这个皇帝，他当得太累。
“你想怎么办？”
“不知道。总之是不能依了他们。”呵。原来，帝王真的不是万能的。他真的是有不止一个“不知道”的。
“要不，改为四年或五年，以作缓解？”浣彤随口说道。他不想阖业硕如此忧心，可她也不知如何帮他。她只知道，过去的帝王，多是用战争来解决封地问题的。她不想发生战争。她不想天下人流血。
“缓解？朕和大臣们再研究研究。”浣彤的一句无心之话，点到了阖业硕。他想，也许，这是个好办法。至少，是缓和之计吧！
偏殿
心腹大臣们离开后，阖业硕和翰琼琢磨起来了。
“皇上，这五年，积蓄的力量，也不可小视啊！”翰琼的担心，不无道理。再过四年，有些人就可能更不愿意走了。
“这是个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先让几个大臣这么提议，看看他们的反应。这是个考验他们的好机会。如果他们真是为了好好治理封地，五年，能看出个样子了。他们理应就会接受。如果他们就是想反，这五年的期限，他们势必反对。而且，朕预备全国通用‘先后之法’呢！”阖业硕说的时候，气定神闲。可他心里，是有很多担心的。
皇帝，总被逼着走险棋。好皇帝，走的就是好险棋。
“这封地先是对‘轮治法’有不满，再用‘先后之法’，是不是太冒险了点儿？”翰琼接着问道。
“这也是朕最担心的。所以，一直都没有颁布下去。先从其他地方开始吧。朕还琢磨，他们怎么联合起来的呢？”
……
习云山庄
“他又将期限延至五年。你说，还要他们再奏本，增加到十年吗？”掩云问羽伦。
“不能再奏了。再奏，他势必起疑心。这次是谁牵的头，他恐怕也会去查。所以，以后，你我联络的时候，一定要隐秘。千万不要把自己暴露了。不过，这次，我们还算是成功的，京城和封地的隔阂，已经越筑越高了……”
颐心斋
阖业硕下朝后，闷闷不乐地回来了。浣彤看出，他必是在朝上遇到了烦心事。
“轰”地躺到床上，身子好似沉得再起不来。手罩到额头和眼眸上，强忍着眩晕般的头痛欲裂。
“不开心，是么？”浣彤蹲到床边，轻轻地问道，手向他紧捂的头探去。
“嗯？”仿佛好半晌，他才听到浣彤轻柔的问话。强托着手从满是倦意的眼上离开，道：“没有。”摩挲着浣彤的脸颊和鬓角，阖业硕努力地挤出一点笑意。可脸色的差劲，岂是一句“没有”就能掩盖的。
抽回手，见他的头没有发烫，浣彤才稍稍放了心。
虽然他的不开心，大多是瞒着浣彤的。但他也不是神，不是所有的不快都藏得住的。国事家事，都被他一个人扛得太过辛苦了。
“骗人！臣妾都看出来了。”浣彤拉住阖业硕的手，先是盯着他，后是眨巴眨巴眼睛，态度“蛮横”起来了。他脸上的一抹阴沉，如团团乌云，压到了浣彤的胸口。他的不悦，令她亦是不开心。
帝王的难处之一，即是无论境况如何举步维艰、艰难困苦，都要装出一副稳如泰山、胸有成竹的模样。苦的，自己背着。即使心里流泪流血，脸上，也得威严永驻。
“呵——“阖业硕长出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那“骄横”的模样，再开口时，声音却如大病初愈般虚弱得惹人心疼：“今天在朝上，朕想你和思回了。”说罢，阖业硕用力抱住浣彤，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一看他这无端脆弱的举动，浣彤就知道到，他怕是遇到很大的困难了吧？
“是吗？怪不得回来这么早呢！臣妾和思回也想你了！思回今天早上吃了好多！”浣彤没有挣扎，就让他那么搂着。默默地体味着他缭乱的心跳，她心里猜着，是什么政事这么难以解决呢？
“是吗？吃了很多？呵呵。”阖业硕说着，笑了。这回，笑得开怀了许多。“思回呢？朕现在就想和你们母子在一起。”搂着妻子还不够，他还想着他们的孩子。今天，他真的只想躲起来，什么大事都不想，就和妻儿在一起。
浣彤将思回抱了进来，送到阖业硕怀里。关了门，屋里只剩一家三口。阖业硕抱着思回，亲了好半天，也许是太用力，把小家伙弄疼了，思回“嗷嗷”地哭了起来。
“思回乖，娘在这儿。”浣彤接过孩子，轻轻地摇着他，还不忘了“瞪”阖业硕一眼，嗔怪道：“你太用力了！把他抱疼了！”再看着思回时，浣彤又是满眼笑意，一脸好不喜欢的样子，“思回疼了是不是？娘已经说了爹的不是了！思回不哭了啊！”
浣彤见怀里的宝贝好不容易不哭了，又盈盈地笑起来，任他抓着自己的衣服，扯来扯去。
哄得思回安静了，浣彤才把他放到了床上。阖业硕和浣彤坐在床边，逗床上的小家伙玩儿。看着思回，阖业硕的脸上，才露出了一点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
“见你这么喜欢我们的孩子，朕好开心。”
“所以说，皇上好狡猾，非得让臣妾有个孩子。”
“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朕了。”
“他长得没你好看。”看看思回，又看看浣彤，阖业硕认真地说。
“娘说，小时候好看，长大就不好看了。思回长大了，就好看了。乾煜，现在应该长高了吧？”阖业硕的话，使浣彤想到了娘和乾煜。
“是啊！”阖业硕答道。
“盈妃的事，是个冤案。你——怎么处置的啊？”有一搭没一搭的，两个人聊到这件事上了。
“没再追究。细究起来，这办案的大臣，都得有罪。连翰琼也逃不掉。让他们这么多人给朕背黑锅，朕于心何忍哪？”
“你说，乾煜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浣彤最关心的，还是乾煜。
“不知道啊。朕就是不想让他知道真相。”他在她的面前，不像是一个皇帝，只像是一个和妻子闲聊的丈夫。只是今日闲聊的话题，有点沉重。谁说皇帝就是万能的呢？他也有不知道的事啊！
“臣妾是不是不该提这些？”她不忍阖业硕忧心，也略有畏惧于他皇帝的身份。
“你是朕最亲的人。朕自然希望你对朕是有什么说什么啊！”他抚她的背，让她靠到自己的肩头。
“臣妾想说，当这个皇帝，让你觉得不快乐，对吗？”她觉得，何止做个皇帝不快乐啊！就是她这个娘娘，也有点累呢！
“是啊！太累了。朕发觉，人啊，无论你是高高在上，还是无名卑微，都为了两个字所累啊！”阖业硕摸了摸浣彤的头，又摸了摸乾煜的头。
“哪两个字？”浣彤离开他的肩，问。
“‘名’和‘利’。连朕也逃不过。”说完，他又抱起思回。这次，很轻，小心翼翼的。
“那——皇上最希望过什么样的日子？”这是一个浣彤喜欢且感兴趣的话题。她喜欢过的日子，早已在心里遐想了千百回了。只是，还没有说给他听。他整日忙碌，又时常忧心忡忡。她还怎好再提那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呢？
“朕最希望，带着你和思回，在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生活下去。可惜，这世上没有世外桃源。”阖业硕一边摆弄着思回的小手小脚，一边说道。
“你？”阖业硕的愿望，让浣彤颇感意外。当权者，爱的不是权力吗？她看着他发黄、无光的脸，莞尔一笑，道：“真正的世外桃源，在人的心里。臣妾最希望的，就是可以和你，放却荣华富贵、繁文缛节，像小说里的剑客、侠女一样，自由自在地活着。”她说着，眼里也憧憬着。
“说得真好。朕也想。可就怕那时，朕就没现在这般的本事去养家了。朕怕自己受不了被人奚落的滋味。被别人仰望得太久了，自己就胆小起来。古往今来，从平民到皇帝，远比从皇帝到平民，容易得多啊！”话里，有一股沧桑的味道。
阖业硕说完，看了看思回。他是思回的爹，要为他劳心。他也是天下人的爹，他也要为他们劳心。不过，他的劳心，天下人看不到。
都听说过，百姓觉得当皇帝好。可没听说过，百姓说，当皇帝累，当皇帝不容易。
“人之所以放不下权力，是因为其他人将权力攥得太紧啊。就像你想做好人，可如果周围都是坏人，你这好人就没法做。”阖业硕话里的无奈，让浣彤听得难受。
皇帝，不都是威风八面的吗？怎么关上了门，也会说出如此无奈的话来呢？
“当皇帝之前，朕对这皇位的渴望，如大旱时的农夫渴望甘霖。可当了这皇帝以后，朕觉得，这皇位，是……”
“是火炉，烤得你喘不过来气。”
“对。是火炉，要把朕烧死！”
“说这些话，是因为朝堂上遇到困难了，是不是？很大很难解决，是不是？”浣彤从阖业硕怀里抱过思回，放到床上。
“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麻烦一大堆。皇帝，就是个收麻烦事儿的差事。最大的麻烦是——‘轮治法’施行一年多了。几个藩王联名上奏，说三年时间太短，要朕延长。”
原来如此啊。羽伦的计谋，让阖业硕难以招架了。
“他们要延长多久啊？”
“十年。”
“十年？”浣彤这下方才了解，阖业硕缘何如此忧心。若是不同意，藩王的势力摆在那儿，他岂能轻易就说不？若是同意，十年，做什么都够了！
“这是一场艰苦的博弈啊！朕铁了心要削弱他们，他们铁了心要保存自己的实力。难哪！”地方势力，几乎是每个帝王的心头之患。对阖业硕来说，劳心事太多，这个皇帝，他当得太累。
“你想怎么办？”
“不知道。总之是不能依了他们。”呵。原来，帝王真的不是万能的。他真的是有不止一个“不知道”的。
“要不，改为四年或五年，以作缓解？”浣彤随口说道。他不想阖业硕如此忧心，可她也不知如何帮他。她只知道，过去的帝王，多是用战争来解决封地问题的。她不想发生战争。她不想天下人流血。
“缓解？朕和大臣们再研究研究。”浣彤的一句无心之话，点到了阖业硕。他想，也许，这是个好办法。至少，是缓和之计吧！
偏殿
心腹大臣们离开后，阖业硕和翰琼琢磨起来了。
“皇上，这五年，积蓄的力量，也不可小视啊！”翰琼的担心，不无道理。再过四年，有些人就可能更不愿意走了。
“这是个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先让几个大臣这么提议，看看他们的反应。这是个考验他们的好机会。如果他们真是为了好好治理封地，五年，能看出个样子了。他们理应就会接受。如果他们就是想反，这五年的期限，他们势必反对。而且，朕预备全国通用‘先后之法’呢！”阖业硕说的时候，气定神闲。可他心里，是有很多担心的。
皇帝，总被逼着走险棋。好皇帝，走的就是好险棋。
“这封地先是对‘轮治法’有不满，再用‘先后之法’，是不是太冒险了点儿？”翰琼接着问道。
“这也是朕最担心的。所以，一直都没有颁布下去。先从其他地方开始吧。朕还琢磨，他们怎么联合起来的呢？”
……
习云山庄
“他又将期限延至五年。你说，还要他们再奏本，增加到十年吗？”掩云问羽伦。
“不能再奏了。再奏，他势必起疑心。这次是谁牵的头，他恐怕也会去查。所以，以后，你我联络的时候，一定要隐秘。千万不要把自己暴露了。不过，这次，我们还算是成功的，京城和封地的隔阂，已经越筑越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