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沐浴过后，掩云不得不启程了。羽伦夺过掩云手里的马缰，千叮咛万嘱咐，迟迟不愿放手。他这一去，不知几时能回？若是被阖业硕发现什么异样，说不定——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快去快回。京城——总不比习云山庄自在。”羽伦的言外之意即是，京城，总没有习云山庄安全。
羽伦对掩云的不放心，掩云岂会不清楚？可掩云对羽伦的不放心，复杂万分，却是羽伦未多想的。掩云最怕的，是这前途未卜的复仇之路，会否会让羽伦的心再次受伤？
掰开羽伦紧扣的指，掩云重握起了马缰，故作轻松地笑道，“放心。没什么是我应付不了的。”
“小心！”羽伦伸出手掌。
掩云伸出手掌。重重地击了掌后，掩云一蹬马鞍，跃上了马背，和管荣离开了。骑马出很远，也不忘回头望一眼白发苍苍的他……
看着羽伦在习云山庄里过着表面平静却内心煎熬的日子，掩云无数次地扪心自问，自己是否是一个丧了良心的弓箭手，为了猎物，而不择手段、滥杀无辜呢？
羽伦一天天陷入仇恨不能自拔，是否是他的错呢？是否是他，一直拉着一把弓，架着抹了毒的箭，逼着他的呢？顶天立地、傲视群雄的报复，怎变成这般为了浩瀚江山而泯灭了良知？
和羽伦在一起的日子里，掩云思考了很多。他不仅觉得父王可能错了，他也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筹划的霸权大业，可能也错了！看到羽伦苦心报仇却并不快乐，他心痛。看到阖业硕治理的天下，也算是太平盛世，他又不禁怀疑，换了藿羌人管，就会更好吗？
若把天下交给羽伦管，他放心。他相信羽伦的才能。他甚至有一种想法，也许，藿羌未必适合治理中原。如果羽伦得了天下，藿羌可以与中原真的世代友好。
可他有时也惋惜，毕竟这江山，被阖业硕管理得也不差。阖业硕和羽伦，终究是一山难容二虎。两个都可以当王的人，却有着世代的恩怨，不能共成大业。
他有时也怕，若是阖业硕赢了，羽伦该怎么办？如果父王反悔了，不带兵支持羽伦呢？如果说藿羌得天下来日方长，那羽伦怎么办？他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了。
如此看来，只有他掌握了藿羌军国大权，才能控制局面，也可保全羽伦。
“唉——”一个人的时候，掩云不知叹了多少气。他也累了。习云山庄的日子，除了对羽伦和父王的自责、对未来的迷茫，他觉得，其他的，都挺好。
他觉得，像个诗人似的，徜徉于山水间，未尝不是一种天赐的快乐。为了高堂上的权倾天下，枭雄们劳的心都太多了。也许，山林间，瀑布下，才是自己的最向往的。也许，兄弟畅谈小酌，比金銮殿上俯视群臣叩首，更为惬意。
不过，这样想过后，想起父王的教诲，他就又怪自己糊涂了。没了江山权力，又何来这瀑布？何来这山庄？
可一路上，掩云听见的，依旧是杜鹃凄惨的叫声。他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不安。他不停地问自己：是我把羽伦逼上了复仇之路吗？他如此诚心待我，我居然还欺骗他……
马背上拱，惊慌嘶叫，翻倒在地。掩云随之落马。几个黑衣人出现了。只是这次，他们手里拿的，是弯刀。
交手后，掩云招招手下留情。只因为，弯刀，非中原常规武器。藿羌武士，用弯刀者，不在少数。他虽不能确定他们是否是藿羌国人，但仍能躲就躲，不想伤人。
这时，从众人身后，冲出一个蒙着黑纱的红衣人。依旧是弯刀，可掩云却觉得似曾相识。袅娜身姿，面带妖娆面具，毫不留情地向掩云砍去。几番交手后，掩云一把将红衣人的弯刀打落在地。
“芙雅，什么时候来的中原啊？”扳住她的胳膊，掩云笑着用藿羌语问道。
“武艺见长啊！四哥。”面具里，传出了女人的声音。
掩云松手，拉掉她脸上的面具，谐谑道，“你小丫头也武艺见长啊！”
好惹人喜欢的藿羌女孩儿！红扑扑的脸颊，忽闪闪的眼睛，毫不掩饰地笑逐颜开。“想死你了，四哥！”说罢，她一拳打到掩云的胸口。真是女孩子的声音，男孩子的身手！
“是想死我了！都想我死了！这么多人，你四哥怎么招架得了啊？”掩云笑着，捡起弯刀递给她。兄妹两人见面，总免不了要交手。对芙雅的功夫，掩云早习以为常了。不过，日久不见，他险些忘了他们这默契的见面礼了。
“属下参见七公主。”管荣俯身道。
“属下参见四王子。”其他黑衣人拉下了面罩，对掩云俯身行礼。
“我就猜是自己人。”掩云看了看黑衣人，说道，“不过，这杀你四哥的架势，可一点不含糊啊！”
“他们又不会真的杀你。”芙雅插刀入鞘，又眉飞色舞地对着掩云说。
“你怎么来了？”兄妹重逢，欣喜过后，掩云意识到，莫不是藿羌发生了什么事？芙雅怎么会在次出现呢？
“不止我一个人来了。”说完，芙雅站到一边，作了一个大大的“请”的姿势。
一个人从树后面走出来了。本是最为熟悉的面容和身姿，可如今的掩云看了，却只觉恍如隔世。简直不敢相信，随芙雅一同来的，居然？居然是——
他的父王，霍隆熙。
“啊？”掩云一惊，愣住了。没有见到父亲的喜悦，只是莫名的心虚与惶恐。随即，他和管荣皆屈膝跪下。
“参见父王。父王，您——怎么亲自来了？”掩云心里发慌，父王此行，所为何事？不知为何，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想你了，来看看。起来吧！此地不宜说话。换个地方吧。”霍隆熙说完，又看了看四周。果然小心！一帮说藿羌语的人，又是黑衣、又是弯刀，若有路人经过，怎会不生疑呢？
掩云沉默。若是过去，他定会请父王去习云山庄。可如今，他想到，羽伦见到父王，会受到多大的刺激。而且，他料想父王的个性乖张跋扈，自认万事英明，又怕他会伤害羽伦。
“你们住在哪儿？”没半个字提到“习云山庄”，掩云只是问了芙雅这么一句话。
……
掩云和管荣随霍隆熙来到了在习云山庄附近的一处院落。在屋内，掩云和霍隆熙用藿羌语谈起来了。
“阖业硕患病，要乾煜回去探望。”
“父王对此事有何看法？”
“他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要不，怎么会突然叫自己的儿子回去呢？”
“不会吧。儿臣事事小心，不会被他发现。患病？他怎么会患病呢？他的命大得很呢，上次毒箭都没把他怎么样。”
“说起这事儿我就气。”霍隆熙拍了桌子，声音也提高了几度，“那个羽伦，怎么去救害了自己的人呢？他不知道报仇吗？把事儿都给坏了！”
霍隆熙对羽伦的不满，竟使得他心里集生了些许不悦。“他是个重情谊的人。要是他只知道报仇，就该连儿臣也杀了。他也没有因为父王的过错，而伤害儿臣啊！相反，他视儿臣为挚友。”
“过错？你觉得你父王对不起他？”霍隆熙已是面露愠色，心里的个中滋味翻滚着。
因霍隆熙的脾气本就反复无常，掩云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倒也并未深想，只沉着解释道，“不是，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是说，羽伦是个好人。我们不应该利用他。”
霍隆熙怒气未减，脸上的阴暗又浓重了一分，声音已是如雷贯耳，“成就大业，牺牲几个人算什么？”
掩云想是他在中原办事不利，惹得父王生气了吧。不敢再惹他恼火，只得连声地道，“父王教训得是。”
“你糊涂啊！怎么就让他做了庄主呢？他要是不和咱们一心呢？砸了这么多金银，本王连个山庄的影儿也没得见！你是有了中原朋友，就忘了藿羌的父王啊！”怒吼不再，有着的，已只是话里不着痕迹的试探。
掩云慌忙下跪，磕头谢罪，“儿臣不孝，害父王费心了！父王放心，儿臣誓死效忠藿羌，绝无二心。”终是逼出他这句话了，霍隆熙稍稍放了些心。
减了减脸上的怒意，一抹晦暗的狡黠之色，从霍隆熙的脸上悄然闪过。再开口时，言谈里多了点点的期待。“不会？好，这次就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此次出兵，只要他愿意中原对藿羌称臣，我们就扶持他做国君。”
语气中有了期待纵然不假，霍隆熙亦并未要他起身。
“父王，这就是您此行的目的吗？”掩云仍旧俯跪于地，只稍稍抬起了些头，小心地问。
“目的是要你亲自听清楚了，别再办砸了！本王要见见那个羽伦。”瞥了一眼跪地的掩云，霍隆熙的眼神深不可测。
“不要了！”未加思索，掩云一口拒绝。“儿臣是说，现在行动是否操之过急？”
“他都要人质回来了。我们不动手怎么行？等他先下手，我们就晚了！何况，占领中原，本王都等了二十年了！”霍隆熙的脸一沉，又咄咄逼人起来。
“可是父王……”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在中原待久了，掩云发现，他的藿羌语退步不少。他也不明白，现在用藿羌语，自己怎么总是有理说不清呢？
“本王去和那个羽伦亲自谈！”不理财掩云的为难和矛盾，霍隆熙执意如此。
“父王！”掩云跪着挪到霍隆熙身边，“不用了！儿臣——会亲自回习云山庄——和他说。”
他恨自己。
替父王逼羽伦，不就是让他的毒之箭，离弦了吗？
沐浴过后，掩云不得不启程了。羽伦夺过掩云手里的马缰，千叮咛万嘱咐，迟迟不愿放手。他这一去，不知几时能回？若是被阖业硕发现什么异样，说不定——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快去快回。京城——总不比习云山庄自在。”羽伦的言外之意即是，京城，总没有习云山庄安全。
羽伦对掩云的不放心，掩云岂会不清楚？可掩云对羽伦的不放心，复杂万分，却是羽伦未多想的。掩云最怕的，是这前途未卜的复仇之路，会否会让羽伦的心再次受伤？
掰开羽伦紧扣的指，掩云重握起了马缰，故作轻松地笑道，“放心。没什么是我应付不了的。”
“小心！”羽伦伸出手掌。
掩云伸出手掌。重重地击了掌后，掩云一蹬马鞍，跃上了马背，和管荣离开了。骑马出很远，也不忘回头望一眼白发苍苍的他……
看着羽伦在习云山庄里过着表面平静却内心煎熬的日子，掩云无数次地扪心自问，自己是否是一个丧了良心的弓箭手，为了猎物，而不择手段、滥杀无辜呢？
羽伦一天天陷入仇恨不能自拔，是否是他的错呢？是否是他，一直拉着一把弓，架着抹了毒的箭，逼着他的呢？顶天立地、傲视群雄的报复，怎变成这般为了浩瀚江山而泯灭了良知？
和羽伦在一起的日子里，掩云思考了很多。他不仅觉得父王可能错了，他也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筹划的霸权大业，可能也错了！看到羽伦苦心报仇却并不快乐，他心痛。看到阖业硕治理的天下，也算是太平盛世，他又不禁怀疑，换了藿羌人管，就会更好吗？
若把天下交给羽伦管，他放心。他相信羽伦的才能。他甚至有一种想法，也许，藿羌未必适合治理中原。如果羽伦得了天下，藿羌可以与中原真的世代友好。
可他有时也惋惜，毕竟这江山，被阖业硕管理得也不差。阖业硕和羽伦，终究是一山难容二虎。两个都可以当王的人，却有着世代的恩怨，不能共成大业。
他有时也怕，若是阖业硕赢了，羽伦该怎么办？如果父王反悔了，不带兵支持羽伦呢？如果说藿羌得天下来日方长，那羽伦怎么办？他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了。
如此看来，只有他掌握了藿羌军国大权，才能控制局面，也可保全羽伦。
“唉——”一个人的时候，掩云不知叹了多少气。他也累了。习云山庄的日子，除了对羽伦和父王的自责、对未来的迷茫，他觉得，其他的，都挺好。
他觉得，像个诗人似的，徜徉于山水间，未尝不是一种天赐的快乐。为了高堂上的权倾天下，枭雄们劳的心都太多了。也许，山林间，瀑布下，才是自己的最向往的。也许，兄弟畅谈小酌，比金銮殿上俯视群臣叩首，更为惬意。
不过，这样想过后，想起父王的教诲，他就又怪自己糊涂了。没了江山权力，又何来这瀑布？何来这山庄？
可一路上，掩云听见的，依旧是杜鹃凄惨的叫声。他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不安。他不停地问自己：是我把羽伦逼上了复仇之路吗？他如此诚心待我，我居然还欺骗他……
马背上拱，惊慌嘶叫，翻倒在地。掩云随之落马。几个黑衣人出现了。只是这次，他们手里拿的，是弯刀。
交手后，掩云招招手下留情。只因为，弯刀，非中原常规武器。藿羌武士，用弯刀者，不在少数。他虽不能确定他们是否是藿羌国人，但仍能躲就躲，不想伤人。
这时，从众人身后，冲出一个蒙着黑纱的红衣人。依旧是弯刀，可掩云却觉得似曾相识。袅娜身姿，面带妖娆面具，毫不留情地向掩云砍去。几番交手后，掩云一把将红衣人的弯刀打落在地。
“芙雅，什么时候来的中原啊？”扳住她的胳膊，掩云笑着用藿羌语问道。
“武艺见长啊！四哥。”面具里，传出了女人的声音。
掩云松手，拉掉她脸上的面具，谐谑道，“你小丫头也武艺见长啊！”
好惹人喜欢的藿羌女孩儿！红扑扑的脸颊，忽闪闪的眼睛，毫不掩饰地笑逐颜开。“想死你了，四哥！”说罢，她一拳打到掩云的胸口。真是女孩子的声音，男孩子的身手！
“是想死我了！都想我死了！这么多人，你四哥怎么招架得了啊？”掩云笑着，捡起弯刀递给她。兄妹两人见面，总免不了要交手。对芙雅的功夫，掩云早习以为常了。不过，日久不见，他险些忘了他们这默契的见面礼了。
“属下参见七公主。”管荣俯身道。
“属下参见四王子。”其他黑衣人拉下了面罩，对掩云俯身行礼。
“我就猜是自己人。”掩云看了看黑衣人，说道，“不过，这杀你四哥的架势，可一点不含糊啊！”
“他们又不会真的杀你。”芙雅插刀入鞘，又眉飞色舞地对着掩云说。
“你怎么来了？”兄妹重逢，欣喜过后，掩云意识到，莫不是藿羌发生了什么事？芙雅怎么会在次出现呢？
“不止我一个人来了。”说完，芙雅站到一边，作了一个大大的“请”的姿势。
一个人从树后面走出来了。本是最为熟悉的面容和身姿，可如今的掩云看了，却只觉恍如隔世。简直不敢相信，随芙雅一同来的，居然？居然是——
他的父王，霍隆熙。
“啊？”掩云一惊，愣住了。没有见到父亲的喜悦，只是莫名的心虚与惶恐。随即，他和管荣皆屈膝跪下。
“参见父王。父王，您——怎么亲自来了？”掩云心里发慌，父王此行，所为何事？不知为何，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想你了，来看看。起来吧！此地不宜说话。换个地方吧。”霍隆熙说完，又看了看四周。果然小心！一帮说藿羌语的人，又是黑衣、又是弯刀，若有路人经过，怎会不生疑呢？
掩云沉默。若是过去，他定会请父王去习云山庄。可如今，他想到，羽伦见到父王，会受到多大的刺激。而且，他料想父王的个性乖张跋扈，自认万事英明，又怕他会伤害羽伦。
“你们住在哪儿？”没半个字提到“习云山庄”，掩云只是问了芙雅这么一句话。
……
掩云和管荣随霍隆熙来到了在习云山庄附近的一处院落。在屋内，掩云和霍隆熙用藿羌语谈起来了。
“阖业硕患病，要乾煜回去探望。”
“父王对此事有何看法？”
“他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要不，怎么会突然叫自己的儿子回去呢？”
“不会吧。儿臣事事小心，不会被他发现。患病？他怎么会患病呢？他的命大得很呢，上次毒箭都没把他怎么样。”
“说起这事儿我就气。”霍隆熙拍了桌子，声音也提高了几度，“那个羽伦，怎么去救害了自己的人呢？他不知道报仇吗？把事儿都给坏了！”
霍隆熙对羽伦的不满，竟使得他心里集生了些许不悦。“他是个重情谊的人。要是他只知道报仇，就该连儿臣也杀了。他也没有因为父王的过错，而伤害儿臣啊！相反，他视儿臣为挚友。”
“过错？你觉得你父王对不起他？”霍隆熙已是面露愠色，心里的个中滋味翻滚着。
因霍隆熙的脾气本就反复无常，掩云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倒也并未深想，只沉着解释道，“不是，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是说，羽伦是个好人。我们不应该利用他。”
霍隆熙怒气未减，脸上的阴暗又浓重了一分，声音已是如雷贯耳，“成就大业，牺牲几个人算什么？”
掩云想是他在中原办事不利，惹得父王生气了吧。不敢再惹他恼火，只得连声地道，“父王教训得是。”
“你糊涂啊！怎么就让他做了庄主呢？他要是不和咱们一心呢？砸了这么多金银，本王连个山庄的影儿也没得见！你是有了中原朋友，就忘了藿羌的父王啊！”怒吼不再，有着的，已只是话里不着痕迹的试探。
掩云慌忙下跪，磕头谢罪，“儿臣不孝，害父王费心了！父王放心，儿臣誓死效忠藿羌，绝无二心。”终是逼出他这句话了，霍隆熙稍稍放了些心。
减了减脸上的怒意，一抹晦暗的狡黠之色，从霍隆熙的脸上悄然闪过。再开口时，言谈里多了点点的期待。“不会？好，这次就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此次出兵，只要他愿意中原对藿羌称臣，我们就扶持他做国君。”
语气中有了期待纵然不假，霍隆熙亦并未要他起身。
“父王，这就是您此行的目的吗？”掩云仍旧俯跪于地，只稍稍抬起了些头，小心地问。
“目的是要你亲自听清楚了，别再办砸了！本王要见见那个羽伦。”瞥了一眼跪地的掩云，霍隆熙的眼神深不可测。
“不要了！”未加思索，掩云一口拒绝。“儿臣是说，现在行动是否操之过急？”
“他都要人质回来了。我们不动手怎么行？等他先下手，我们就晚了！何况，占领中原，本王都等了二十年了！”霍隆熙的脸一沉，又咄咄逼人起来。
“可是父王……”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在中原待久了，掩云发现，他的藿羌语退步不少。他也不明白，现在用藿羌语，自己怎么总是有理说不清呢？
“本王去和那个羽伦亲自谈！”不理财掩云的为难和矛盾，霍隆熙执意如此。
“父王！”掩云跪着挪到霍隆熙身边，“不用了！儿臣——会亲自回习云山庄——和他说。”
他恨自己。
替父王逼羽伦，不就是让他的毒之箭，离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