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栋是旧宿舍楼，只有六层，向里望去，走廊阴暗潮湿，两人站在楼下看着那斑驳的灰色墙皮，有些犹豫。
按道理金融学的新生都在27栋，苏暖宁觉得是不是老师弄错了，所以两人又折返回报道处。
再三和办事处的老师确认后，姜羡予觉得自己今天简直点背到家了。
27栋新生的最后一个床铺被分给姜羡予来时前面的一个女生了，只抢先一步。
也就是晚了一步，姜羡予就要在这没有热水器、墙皮掉渣的12栋度过她憧憬的大学四年。
还是六楼。
苏暖宁一脸同情的望着她。
“走吧。”姜羡予已经放弃挣扎，听天由命。从宿管处领了钥匙，便拉着苏暖宁向六楼进军。楼梯间十分闷热，两人抬着行李箱，到六楼时已经气喘吁吁，整个人汗津津的。
木板门，已经掉漆，还贴着红彤彤的对联，可惜已从中间截断，下半截不知所踪。
姜羡予轻轻推开门，三个正在吃泡面的女生齐刷刷抬起头，连空气都沉默的停滞。
“大一新生。”苏暖宁替姜羡予开了口。把她的情况讲述了一遍，也算是熟络起来了。
扎马尾的叫周怡，生物工程专业，川渝人，齐肩短发穿着睡衣的是李琳，金融学专业，本地人，长发微卷说话细声细语的是孟若筱，大家都叫她竹子，金融学专业，也是本地人。
除了孟若筱比姜羡予大一届，其他两个人都大两届。
总的来说就是这个宿舍是混宿，像是专门留给报道太迟没有床铺的新生。
六人间，加上姜羡予，一共四个人。
那三人没想过宿舍还会添人，衣柜早已被她们三占满，姜羡予借着吃晚饭的空档让她们收拾出一个衣柜和书桌，然后再收拾自己的行李。
晚饭后，苏暖宁带着姜羡予把校园逛了一遍，天鹅湖、龙马路、图书馆……
z大的体育馆内。
一群人突然蜂拥进来，领头的是个身形高挑的女生，皮肤白膩，鹅黄色的短裙更为她增添几分俏皮可爱。
坐在观看台吃着薯片的两人，正在讨论学校的八卦，姜羡予对那些一概不知，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发出“哇”“啧”“啊”的感叹捧场。
被打断的苏暖宁告诉姜羡予那个女生正是学校的校花，许知莹，播音主持专业的。
隐约听到女生略有焦急的询问着身旁的人。
“他来了吗？”
“他来了没？”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他来了！”众人的目光都向那望去。
顾砚之穿着那套七十五周年白色库里球衣，露出精瘦有力的小腿，蓝色束发带，蓝色护腕，衬得冷白皮肤的血管颜色透着紫。
勾人的桃花眼，笑起来却像月牙。
篮球在指尖旋转，落地，又弹起，“咚、咚、咚”与体育馆木质的地板相触，像是擂鼓，擂动着在场每一个女生的心。
体育馆因为他的出现，躁动起来。
“啧啧啧，不愧是z大的风云人物，出个场果然跟常人不一样。”
风云人物？
姜羡予疑惑地望着苏暖宁。
“这你都不知道，顾砚之，跟我们同专业，不过比我们大两届，父亲从商，是京北最大证券投资企业的董事，母亲是政治家，外公是退役军人。”
苏暖宁张嘴，姜羡予把薯片递进她嘴里，咔滋咔滋的与齿相斗。
“家世背景雄厚，却很低调。”
“他在我们学校的金融投资大赛上连续两年第一，投资收益远超第二名，听说被投行看重，重金聘请，但他拒绝了。”
“总结来说就是有钱低调，有颜优秀。”
“我们学校追他的可多了，连隔壁学校的都有，但他从来都是礼貌拒绝，平常除了上课，在学校很少能见到他。”
顾砚之阔步走到篮筐下，唐越等一行人紧随其后。
许知莹目光没有离开过他，周围的人小声地说着去呀去呀，姜羡予看到她低着头，朝他走去，在距离他半米的地方停住。
顾砚之转身，把球稳稳拿住，沉着嗓子：“有事吗？同学。”
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声音是清冷疏离的。
唐越在一旁起哄，整个馆子的人都向他们望去，声音越来越大。
许知莹的脸已经红透，嘈杂中抬起眼眸，直视他的眼睛，瞳孔颤颤，“顾砚之，我喜欢你，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起哄的声音到达高潮，顾砚之狠狠瞪了唐越一眼，下一秒敛起冷厉，用稍稍温和的语调，淡淡道：“抱歉。”
没有多余的话语，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音。声音依旧拒人千里之外。
许知莹极力克制着泪光莹莹的眼睛，僵站在那，虽然从一开始便预想过和那些人一样的结局，却总还想象着自己是不一样的，或许自己可以。
“又是一个炮灰。”
“又被拒绝了。”
“连校花都被拒了。”
“什么样的才能入他眼啊？”
“反正不是我们这样，还有她那样的。”
情绪像野兽一样被这些话激怒，再也抑制不住，许知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满心欢喜，却是一场空，姜羡予知道这种感觉。
“大家散了吧，今天的事我不想在任何地方包括网络看到，否则，大家应该都知道。”
顾砚之发话了。
“之前有个不是很好看的女生给他表白被拒绝了，那些围观的人把女生的照片发到网上诋毁，说这么丑怎么还有脸表白什么的，他就让人把那些帖子全删了，警告那些人再当网络喷子就起诉。”苏暖宁向她解释道。
姜羡予手肘撑在膝盖上，手背托着小巧的下巴，目光幽幽地望着他，若有所思。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四目相对，姜羡予这次先他一步收回视线，“走吧，该回去了。”
等姜羡予收拾完行李，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我去，我听我朋友说许知莹向顾砚之表白被拒了。”李琳从床上腾地坐起，揭下面膜，下床扔进垃圾桶里。
周怡和孟若筱闻声也下了床，围着李琳。
“我发宿舍群里。”
“对了，我俩加个好友我把你拉进群。”
姜羡予朝李琳笑着点点头，“好。”
好友验证通过。
你已添加了小琳同学，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李琳发来一条群聊链接。
进群后姜羡予就看见李琳转发的聊天记录。
“校花啊，都被拒绝了。”
“许知莹追她的人也不少啊，偏偏看上顾砚之那样的。”
“现在好了，全校都知道她被拒了，好丢脸。”周怡感慨着。
“她很勇敢啊。”孟若筱缓缓说道，眼中有难以掩饰的羡慕。
“你应该有男朋友吧？”李琳突然问姜羡予，一副看戏的神情。
姜羡予愣怔一下，放下水杯，莞尔一笑，“没有。”
从小到大追自己的不在少数，但是姜羡予很清楚的知道，爱情并不长久，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最终大多数都会像宁婉和姜铭国那样，难以圆满。
智者不入爱河，愚者自甘堕落。
姜羡予不想成为下一个宁婉。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孟若筱追问。
“没有。”姜羡予摇摇头。
“那你会喜欢像顾砚之那样的男生吗？”小心翼翼，又带着试探，孟若筱像是要透过姜羡予的眼睛看到最真实的回答。
“应该会有好感吧，毕竟所有女生都喜欢那样看起来干净热烈的男生。”姜羡予没有撒谎，这是心里话。
但也就到短暂的心动为止了。
“你喜欢他吗？”姜羡予问她。但孟若筱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垂下眼帘，“不喜欢，我怎么会喜欢他啊。”
她喜欢他。
这是姜羡予得到的回答。
……
因为年级和专业不同，四个人的作息时间完全错开。
姜羡予上早课的那几天其他人都没有早课，怕吵醒她们，完全是在抹黑的状态下洗漱收拾的。
加上姜羡予习惯早睡，不打游戏，常常半夜被敲击声吵醒，就想着出去住。
跟宁婉说过情况后，便去辅导员那里办理走读的手续。
正巧碰见顾砚之、唐越他们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
两个人脸上都挂着彩。
姜羡予本想装作没看见混过去，是唐越叫住了她。
“暖宁学妹，好久不见。”若不是这么叫她，姜羡予都忘了谎报名字这件事，心里惴惴的。
“好久…不见。”
顾砚之歪头靠着墙，手臂环在胸前，碎发的阴影盖住泛红的眼角，颧骨有些淤青，嘴角有点滴未来得及擦拭的淤血。
他眉间阴鸷，舌尖顶着脸颊，瞥她一眼，便走了。
后面又愤愤地出来三四个人，脸上也没好到哪去。
宁婉提前给辅导员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因此姜羡予签了承诺书就结束了。
眼下打紧的事是找房子。
姜羡予对这方面完全不知从哪下手。问了苏暖宁也没辙。
好在周六那天宁婉发消息给她，让她收拾行李去京都花苑，9栋一单元202
姜羡予查了下地图，发现那个小区离学校只有三站地铁，而且地铁站就离小区100米远，便立马发消息给苏暖宁，回宿舍收拾行李。
其他三人那个时间段都不在宿舍，姜羡予便在宿舍群里发了消息。
姜姜：「因为早课怕吵醒大家，为了方便，暂时搬出去住了」
京都花苑正门外，两个保安一左一右。
“是这儿吗？”
“应该吧。”
“你妈有没有给你房东电话呀？”
“没有，她说房东在出租房等我。”
“这的门卫让进吗？”
“先问问再说吧。”
两人不出意外的在门外那被拦下。
“叔叔，我们来找房东，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或者你去跟9栋一单元202的房东说一声。”姜羡予不紧不慢道。
“你是姜小姐？”
“是的。”两人面露喜色，赶忙回答。
“已经打过招呼了，进去吧。”
小区很大，绿化带被修剪地整整齐齐，每栋楼的门口都有石狮子镇守，铜框的玻璃门显得庄严又肃穆。
“叩叩叩”
门被打开。
两人同一速度地缓缓抬起头，视线从领带末端到衬衣领口再到脖颈，最后是那张不禁让人赞叹的俊脸。
西装暴徒。
沉浸在其中的两人，楞楞地站在门前。
“姜小姐，房子的钥匙在鞋柜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姜羡予用手肘拱了拱苏暖宁的腰窝，一起目送房东走了。
两室一厅一卫，家具齐全。欧式的装修风格，以棕色为主，虽看起来有些沉闷，但很简洁。
“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一进屋，苏暖宁就发自肺腑地称赞，一个大字躺到沙发上，仰视四周。
一番审查过后，朝姜羡予眉峰一耸。
会意的姜羡予蹲在行李箱边上，手里拿着瓶瓶罐罐，道：“好，让你也感受一下宁婉女士的母爱。”
晚饭两人在附近下馆子，苏暖宁告诉姜羡予下周双周，周二有早课，大班教学，和大两届的金融学专业的学长学姐一起。
“他们怎么和我们的课排一起了。”
“不知道啊。”
…….
京北的气候不似江南，处山地和平原的过度地带，夏季高温多雨，雨后闷热，近期又有台风着陆，天阴沉沉的。
水土不服的反应在姜羡予来这一个星期后才开始显露征兆，起初以为是感冒。
周二那天，被闹铃吵醒的姜羡予只觉得喉咙异常干涩，会有轻微刺痛，大人常说感冒的前兆便是这些，于是就在去地铁站路上的药店买了感冒冲剂。
不赶巧，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像空降兵一样不要命地冲向地面，狂风把z大的针叶松吹的歪向一侧，留下得意的呼啸，穿梭在行人间。
姜羡予失策穿了白裙子，肩膀不禁瑟缩，即便打了伞，发尾的末梢还有些许滴水，裙子下摆也斑驳水渍。
金融学院的大厅已经铺上防滑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尽头。
算是掐着铃声的尾音进教室的，人已经坐满了，乌压压的一片。
扫视一圈，也没找到苏暖宁在哪。
前排已经没有位置了。
“暖宁学妹，这边儿。”
唐越指了指顾砚之旁边的空位。
傻子才坐那儿！“不用了。”
“那位同学赶快入座，不要耽误上课。”
众人的眼睛让姜羡予有点难以自容。
所以，她坐了。
也出名了。
按道理金融学的新生都在27栋，苏暖宁觉得是不是老师弄错了，所以两人又折返回报道处。
再三和办事处的老师确认后，姜羡予觉得自己今天简直点背到家了。
27栋新生的最后一个床铺被分给姜羡予来时前面的一个女生了，只抢先一步。
也就是晚了一步，姜羡予就要在这没有热水器、墙皮掉渣的12栋度过她憧憬的大学四年。
还是六楼。
苏暖宁一脸同情的望着她。
“走吧。”姜羡予已经放弃挣扎，听天由命。从宿管处领了钥匙，便拉着苏暖宁向六楼进军。楼梯间十分闷热，两人抬着行李箱，到六楼时已经气喘吁吁，整个人汗津津的。
木板门，已经掉漆，还贴着红彤彤的对联，可惜已从中间截断，下半截不知所踪。
姜羡予轻轻推开门，三个正在吃泡面的女生齐刷刷抬起头，连空气都沉默的停滞。
“大一新生。”苏暖宁替姜羡予开了口。把她的情况讲述了一遍，也算是熟络起来了。
扎马尾的叫周怡，生物工程专业，川渝人，齐肩短发穿着睡衣的是李琳，金融学专业，本地人，长发微卷说话细声细语的是孟若筱，大家都叫她竹子，金融学专业，也是本地人。
除了孟若筱比姜羡予大一届，其他两个人都大两届。
总的来说就是这个宿舍是混宿，像是专门留给报道太迟没有床铺的新生。
六人间，加上姜羡予，一共四个人。
那三人没想过宿舍还会添人，衣柜早已被她们三占满，姜羡予借着吃晚饭的空档让她们收拾出一个衣柜和书桌，然后再收拾自己的行李。
晚饭后，苏暖宁带着姜羡予把校园逛了一遍，天鹅湖、龙马路、图书馆……
z大的体育馆内。
一群人突然蜂拥进来，领头的是个身形高挑的女生，皮肤白膩，鹅黄色的短裙更为她增添几分俏皮可爱。
坐在观看台吃着薯片的两人，正在讨论学校的八卦，姜羡予对那些一概不知，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发出“哇”“啧”“啊”的感叹捧场。
被打断的苏暖宁告诉姜羡予那个女生正是学校的校花，许知莹，播音主持专业的。
隐约听到女生略有焦急的询问着身旁的人。
“他来了吗？”
“他来了没？”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他来了！”众人的目光都向那望去。
顾砚之穿着那套七十五周年白色库里球衣，露出精瘦有力的小腿，蓝色束发带，蓝色护腕，衬得冷白皮肤的血管颜色透着紫。
勾人的桃花眼，笑起来却像月牙。
篮球在指尖旋转，落地，又弹起，“咚、咚、咚”与体育馆木质的地板相触，像是擂鼓，擂动着在场每一个女生的心。
体育馆因为他的出现，躁动起来。
“啧啧啧，不愧是z大的风云人物，出个场果然跟常人不一样。”
风云人物？
姜羡予疑惑地望着苏暖宁。
“这你都不知道，顾砚之，跟我们同专业，不过比我们大两届，父亲从商，是京北最大证券投资企业的董事，母亲是政治家，外公是退役军人。”
苏暖宁张嘴，姜羡予把薯片递进她嘴里，咔滋咔滋的与齿相斗。
“家世背景雄厚，却很低调。”
“他在我们学校的金融投资大赛上连续两年第一，投资收益远超第二名，听说被投行看重，重金聘请，但他拒绝了。”
“总结来说就是有钱低调，有颜优秀。”
“我们学校追他的可多了，连隔壁学校的都有，但他从来都是礼貌拒绝，平常除了上课，在学校很少能见到他。”
顾砚之阔步走到篮筐下，唐越等一行人紧随其后。
许知莹目光没有离开过他，周围的人小声地说着去呀去呀，姜羡予看到她低着头，朝他走去，在距离他半米的地方停住。
顾砚之转身，把球稳稳拿住，沉着嗓子：“有事吗？同学。”
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声音是清冷疏离的。
唐越在一旁起哄，整个馆子的人都向他们望去，声音越来越大。
许知莹的脸已经红透，嘈杂中抬起眼眸，直视他的眼睛，瞳孔颤颤，“顾砚之，我喜欢你，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起哄的声音到达高潮，顾砚之狠狠瞪了唐越一眼，下一秒敛起冷厉，用稍稍温和的语调，淡淡道：“抱歉。”
没有多余的话语，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音。声音依旧拒人千里之外。
许知莹极力克制着泪光莹莹的眼睛，僵站在那，虽然从一开始便预想过和那些人一样的结局，却总还想象着自己是不一样的，或许自己可以。
“又是一个炮灰。”
“又被拒绝了。”
“连校花都被拒了。”
“什么样的才能入他眼啊？”
“反正不是我们这样，还有她那样的。”
情绪像野兽一样被这些话激怒，再也抑制不住，许知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满心欢喜，却是一场空，姜羡予知道这种感觉。
“大家散了吧，今天的事我不想在任何地方包括网络看到，否则，大家应该都知道。”
顾砚之发话了。
“之前有个不是很好看的女生给他表白被拒绝了，那些围观的人把女生的照片发到网上诋毁，说这么丑怎么还有脸表白什么的，他就让人把那些帖子全删了，警告那些人再当网络喷子就起诉。”苏暖宁向她解释道。
姜羡予手肘撑在膝盖上，手背托着小巧的下巴，目光幽幽地望着他，若有所思。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四目相对，姜羡予这次先他一步收回视线，“走吧，该回去了。”
等姜羡予收拾完行李，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我去，我听我朋友说许知莹向顾砚之表白被拒了。”李琳从床上腾地坐起，揭下面膜，下床扔进垃圾桶里。
周怡和孟若筱闻声也下了床，围着李琳。
“我发宿舍群里。”
“对了，我俩加个好友我把你拉进群。”
姜羡予朝李琳笑着点点头，“好。”
好友验证通过。
你已添加了小琳同学，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李琳发来一条群聊链接。
进群后姜羡予就看见李琳转发的聊天记录。
“校花啊，都被拒绝了。”
“许知莹追她的人也不少啊，偏偏看上顾砚之那样的。”
“现在好了，全校都知道她被拒了，好丢脸。”周怡感慨着。
“她很勇敢啊。”孟若筱缓缓说道，眼中有难以掩饰的羡慕。
“你应该有男朋友吧？”李琳突然问姜羡予，一副看戏的神情。
姜羡予愣怔一下，放下水杯，莞尔一笑，“没有。”
从小到大追自己的不在少数，但是姜羡予很清楚的知道，爱情并不长久，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最终大多数都会像宁婉和姜铭国那样，难以圆满。
智者不入爱河，愚者自甘堕落。
姜羡予不想成为下一个宁婉。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孟若筱追问。
“没有。”姜羡予摇摇头。
“那你会喜欢像顾砚之那样的男生吗？”小心翼翼，又带着试探，孟若筱像是要透过姜羡予的眼睛看到最真实的回答。
“应该会有好感吧，毕竟所有女生都喜欢那样看起来干净热烈的男生。”姜羡予没有撒谎，这是心里话。
但也就到短暂的心动为止了。
“你喜欢他吗？”姜羡予问她。但孟若筱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垂下眼帘，“不喜欢，我怎么会喜欢他啊。”
她喜欢他。
这是姜羡予得到的回答。
……
因为年级和专业不同，四个人的作息时间完全错开。
姜羡予上早课的那几天其他人都没有早课，怕吵醒她们，完全是在抹黑的状态下洗漱收拾的。
加上姜羡予习惯早睡，不打游戏，常常半夜被敲击声吵醒，就想着出去住。
跟宁婉说过情况后，便去辅导员那里办理走读的手续。
正巧碰见顾砚之、唐越他们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
两个人脸上都挂着彩。
姜羡予本想装作没看见混过去，是唐越叫住了她。
“暖宁学妹，好久不见。”若不是这么叫她，姜羡予都忘了谎报名字这件事，心里惴惴的。
“好久…不见。”
顾砚之歪头靠着墙，手臂环在胸前，碎发的阴影盖住泛红的眼角，颧骨有些淤青，嘴角有点滴未来得及擦拭的淤血。
他眉间阴鸷，舌尖顶着脸颊，瞥她一眼，便走了。
后面又愤愤地出来三四个人，脸上也没好到哪去。
宁婉提前给辅导员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因此姜羡予签了承诺书就结束了。
眼下打紧的事是找房子。
姜羡予对这方面完全不知从哪下手。问了苏暖宁也没辙。
好在周六那天宁婉发消息给她，让她收拾行李去京都花苑，9栋一单元202
姜羡予查了下地图，发现那个小区离学校只有三站地铁，而且地铁站就离小区100米远，便立马发消息给苏暖宁，回宿舍收拾行李。
其他三人那个时间段都不在宿舍，姜羡予便在宿舍群里发了消息。
姜姜：「因为早课怕吵醒大家，为了方便，暂时搬出去住了」
京都花苑正门外，两个保安一左一右。
“是这儿吗？”
“应该吧。”
“你妈有没有给你房东电话呀？”
“没有，她说房东在出租房等我。”
“这的门卫让进吗？”
“先问问再说吧。”
两人不出意外的在门外那被拦下。
“叔叔，我们来找房东，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或者你去跟9栋一单元202的房东说一声。”姜羡予不紧不慢道。
“你是姜小姐？”
“是的。”两人面露喜色，赶忙回答。
“已经打过招呼了，进去吧。”
小区很大，绿化带被修剪地整整齐齐，每栋楼的门口都有石狮子镇守，铜框的玻璃门显得庄严又肃穆。
“叩叩叩”
门被打开。
两人同一速度地缓缓抬起头，视线从领带末端到衬衣领口再到脖颈，最后是那张不禁让人赞叹的俊脸。
西装暴徒。
沉浸在其中的两人，楞楞地站在门前。
“姜小姐，房子的钥匙在鞋柜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姜羡予用手肘拱了拱苏暖宁的腰窝，一起目送房东走了。
两室一厅一卫，家具齐全。欧式的装修风格，以棕色为主，虽看起来有些沉闷，但很简洁。
“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一进屋，苏暖宁就发自肺腑地称赞，一个大字躺到沙发上，仰视四周。
一番审查过后，朝姜羡予眉峰一耸。
会意的姜羡予蹲在行李箱边上，手里拿着瓶瓶罐罐，道：“好，让你也感受一下宁婉女士的母爱。”
晚饭两人在附近下馆子，苏暖宁告诉姜羡予下周双周，周二有早课，大班教学，和大两届的金融学专业的学长学姐一起。
“他们怎么和我们的课排一起了。”
“不知道啊。”
…….
京北的气候不似江南，处山地和平原的过度地带，夏季高温多雨，雨后闷热，近期又有台风着陆，天阴沉沉的。
水土不服的反应在姜羡予来这一个星期后才开始显露征兆，起初以为是感冒。
周二那天，被闹铃吵醒的姜羡予只觉得喉咙异常干涩，会有轻微刺痛，大人常说感冒的前兆便是这些，于是就在去地铁站路上的药店买了感冒冲剂。
不赶巧，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像空降兵一样不要命地冲向地面，狂风把z大的针叶松吹的歪向一侧，留下得意的呼啸，穿梭在行人间。
姜羡予失策穿了白裙子，肩膀不禁瑟缩，即便打了伞，发尾的末梢还有些许滴水，裙子下摆也斑驳水渍。
金融学院的大厅已经铺上防滑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尽头。
算是掐着铃声的尾音进教室的，人已经坐满了，乌压压的一片。
扫视一圈，也没找到苏暖宁在哪。
前排已经没有位置了。
“暖宁学妹，这边儿。”
唐越指了指顾砚之旁边的空位。
傻子才坐那儿！“不用了。”
“那位同学赶快入座，不要耽误上课。”
众人的眼睛让姜羡予有点难以自容。
所以，她坐了。
也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