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踩着程逐晓的脚步进了班，而班里空无一人。
也就是说，这是死而复生的“宋也”与十八岁的程逐晓，第一次共处一室。
6班是普通班，人数相较掐尖掐出来的重点班会多一些，两两单人桌拼在一起凑成同桌，减少挤占的过道空间。
宋也的位置就在程逐晓侧后方，她忽然生出了些紧张感。
程逐晓会不会注意到她的手腕？会不会感到奇怪？会不会认出来自己？如果问她她该怎么办？
不，不会的。程逐晓这时候一无所知，应该毫无察觉才对。
她单手拉开书包，左臂搭在中间，从里掏出一本书，随意翻阅起来，眼神又忍不住往程逐晓身上飘。
程逐晓放好了文具。
程逐晓拿起了水杯，起身走向宋也。
程逐晓走过宋也，接了杯温水。
程逐晓打开小本子。
程逐晓开始背英语单词。
程逐晓背完单词默写了一遍单词引申出来的例句。
程逐晓默写完例句翻开了生物课本。
表面看书，实则紧盯她一举一动，半个小时没看进去一个字的宋也：……
她就知道！
十八岁的程逐晓脑子里除了挣钱和学习什么都没有，就算身边同桌一天换一个，她也只会在换过来的那一刻盯着同桌的脸，慢慢吞吞“哦”一声，随后眼神就飘移回了自己手上的题。
宋也把心放回肚子里，随手翻开笔记，傻眼了。
一个笔记本，出现了三科的内容，前半页还在导数，翻过来就是孟德尔，孟德尔下面还跟着几句古诗分析。
她“啪”的一下把笔记合上，勉强克制住自己，没把它丢进垃圾桶。
作为超典型intj，宋也绝不允许自己身边有这样的笔记本存在。
她放下背笔记的计划，掏出来古诗64篇，逐篇背诵下来。
还好她基础还算扎实，这么多年也没忘记，凭着肌肉记忆顺得很快。
顺完古诗，早自习将将结束，走读的同学也陆陆续续进班，几个男生女生凑成一团奋笔疾书。
“等一下！还差一题，就一题！”男生把中间的作业薅住不让翻，手上的笔杆子摇得更起劲了。
“赵一乾，每次就你最慢！”女生语气很着急，“抄不完了提你头去见老师！”
那个被称作赵一乾的男生目光炯炯，笔耕不辍，“哎快了快了！我的姑奶奶，行行好，抄不完我给你做牛做马！”
“我呸！谁稀罕！”
宋也抿了一口茶，不知道大清早有什么作业好抄的。
等一下，作业？
宋也把那轻飘飘没装几本书的书包抖了一抖，地上零星散落几本用途不详的笔记本。
很好，没有一本看上去像暑假作业的。
“还在吵，整个走廊就你们声音最大。”窗外探进来一颗头，声音嘶哑但很有气势，宋也抬头一看，是班主任苏荷。
6班班主任叫苏荷，名牌大学毕业，三十出头，长相温婉，天天妆容精致踩着个小高跟，衣服据宋也回忆从来没重样过。
但她雷厉风行，讲究效率和质量两手抓，嘴里的名言是“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时不时粉碎一下同学们对她的外貌滤镜，实在让人绝望。
苏荷嗖地一下抽走了窗边赶作业小分队的书，两眼扫了个大概。
“哟，忙着呢？”她语气悠悠，透着一股阴森感，把他们围着的那本作业提溜起来，“叨扰您了不？”
赵一乾脸色一绿，不敢再呛声了。
苏荷把作业丢回去，拍拍手上的灰，三两步走进教室，宋也这才看见她手上拿了一摞纸。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是，这次不查作业了”，苏荷面带微笑，宋也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那口气吊在半空再也下不去了，“坏消息是，改考试。课代表来，发下卷子。”
宋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阔别义务教育十二年，她跟那些知识点的关系还不如公司楼下孙子正在上高中的保安熟。按她刚背完古诗的进度，掐指一算，总分能不能上四百都是未知数。
英语和语文不是问题，偏偏她学的还是纯理，理科不会，那是真不会。
卷子到手，老天还是放了她一马，是英语。
宋也快速浏览了整张卷子，学生时代熟悉的紧张感回笼，她提起笔，在等待听力的间隙勾画关键词，瞅了眼作文。
程逐晓大学学的经济，本身对英语要求不低，四六级上600分成了基操。工作时对接海外的客户时也常用英语，这张卷子对现在的她来说易如反掌。
广播里标准的英文对话在她耳中仿佛放慢了二倍速，宋也一边慢条斯理填着答案一边感慨，自从对接过一次印度的客户，她这辈子在英语上栽的坑应该就完了。
不到七十分钟，宋也就完成了整张卷子，她收起笔，侧着脸端详侧前方奋笔疾书的程逐晓。
这次卷子应该对他们有点难度，周围的同学抓耳挠腮，眉头紧锁，教室里哗啦啦翻页的声音此起彼伏。
程逐晓面上风平浪静，阅读速度却很快，笔尖流畅地划过纸张，看起来思路清晰，行文顺畅。
宋也费力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高中生活，发现残存的记忆片段寥寥。
也许人的记忆也会趋利避害，在刚失去父亲的那两年，她依旧照常生活，可记忆仿佛都是黑白，她记不得窗外是否有蝉鸣几许，傍晚是否有彩霞漫天。
她只记得自己日复一日刷题与打工，像干涩的面包片，只可果腹，难以下咽。
宋也叹了口气，上帝真是好兴致，现在她就坐在曾经熟悉的教室里，看着十八岁的自己写英语卷子。
关键还不能掉马。
宋也都能想象到，如果她拉住程逐晓，“嘿girl，其实我是未来的你。”程逐晓下一秒就会说，“哦，那你的钱就是我的钱，转我五百万看看实力。”
所以在没攒够五百万之前，随便接近程逐晓只会给她原本就糟心的生活雪上加霜。
宋也用右手转了转笔，目光放在其他同学身上，心里小小愧疚了一下：同窗两载，她满脑子学习，连人都记不全。
“宋也！就你，往哪看呢！要不你直接搬椅子坐她旁边，你俩一起考算了！”苏荷火眼金睛逮到乱瞟的宋也，大声斥责道。
如果是十八岁的程逐晓，应该会被吓到，哦不，十八岁的程逐晓压根不会乱瞟。
但这具身体里装的是三十岁的程逐晓，她笑眯眯道歉，“哎，苏老师对不起，我眼睛酸了活动一下呢。您要是担心我看到别人卷子，我闭着眼也成。”
苏荷气势昂扬走到宋也身边，拿起她的卷子翻来覆去看了几眼，随后傲娇的“哼”了一声，“写完了就赶紧交，出去看看绿的不比在教室转这眼珠子好？”
收了卷子苏荷才发现宋也的左手缠了纱布，她神色一愣，随后语气明显缓和很多，“没事你就回家休息，请个假老师又不会吃了你。”
宋也笑笑，“就是划伤了，没多大事，谢谢苏老师。”
宋也以前没发现苏荷这么好说话，她交了卷子提了书包就出去了，走的时候还看见苏荷捧着她的英语作文读。
苏老师这一如往常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这场突击摸底考应该是全年级统一，宋也从走廊穿过去，一路空旷无人，每个教室都黑压压一片伏案的头，此起彼伏一片刷刷声。
宋也埋头走，脚步忽然一顿。
是高三1班，桑榆一中的超级重点班，班里都是各区县的中考状元，在此基础上每场考试都优胜劣汰，后五名滚动洗牌。在这地狱级竞争难度之下，年级前十里有九个都在这个班里。程逐晓原本也应在这里，但高一缺席第一场考试后，她被踢了出去，高二成绩迎头赶上后，老师再问她时，她摇摇头，嫌麻烦，没再换。
而现在，这个超级重点班，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老师拍了拍讲桌，“吵什么吵，你们要是写完了，也能走。”
宋也一阵无语，以为在说自己，正想快步经过，教室里忽然走出来一个男生。
他明明规规矩矩穿着校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但不知为何散发出一股散漫随性的气质。裤子是垂感很好的运动裤，衬得他身姿挺拔，双腿修长，头发看上去有些凌乱，但发色黑亮，看起来质感很好。
男生单肩挎着书包，视线正和走廊上的宋也撞上。
男生眉眼线条十分流畅，淡红的唇色，五官立体，但表情十分冷淡，看上去对什么都兴致缺缺，他的眼神在看到宋也的手腕后丝毫未偏离，脚步也未停。
宋也在女生中算高的，虽然体重也水涨船高，但很结实，但经过昨晚那一遭，整个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就剩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丰富的阅历使她眼神锐利又坚决，看起来很不好惹。
他俩相逢，气场颇有种b王相见的竞争感。
我是提前交卷的。
哦，我也是。
两人视线交锋下，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沈云浙！学号又不填！条形码掉了我看你咋办！”，里面的老师嚷嚷，“哪有你这么急的，再急你下午数学能考160吗！”
沈云浙：……
他认输般抬脚回去填学号，刚刚在走廊上的女生“扑哧”一声笑出来，他有些不爽。
不就是没填学号。
那个女生用右手指了指他的包。
沈云浙沿着视线看过去，他那价值不菲的纯黑色书包上，贴着一个条形码。
与此同时，里面的一个男生“卧槽”一声站起来，“我码呢！”
沈云浙：……在我这里。
也就是说，这是死而复生的“宋也”与十八岁的程逐晓，第一次共处一室。
6班是普通班，人数相较掐尖掐出来的重点班会多一些，两两单人桌拼在一起凑成同桌，减少挤占的过道空间。
宋也的位置就在程逐晓侧后方，她忽然生出了些紧张感。
程逐晓会不会注意到她的手腕？会不会感到奇怪？会不会认出来自己？如果问她她该怎么办？
不，不会的。程逐晓这时候一无所知，应该毫无察觉才对。
她单手拉开书包，左臂搭在中间，从里掏出一本书，随意翻阅起来，眼神又忍不住往程逐晓身上飘。
程逐晓放好了文具。
程逐晓拿起了水杯，起身走向宋也。
程逐晓走过宋也，接了杯温水。
程逐晓打开小本子。
程逐晓开始背英语单词。
程逐晓背完单词默写了一遍单词引申出来的例句。
程逐晓默写完例句翻开了生物课本。
表面看书，实则紧盯她一举一动，半个小时没看进去一个字的宋也：……
她就知道！
十八岁的程逐晓脑子里除了挣钱和学习什么都没有，就算身边同桌一天换一个，她也只会在换过来的那一刻盯着同桌的脸，慢慢吞吞“哦”一声，随后眼神就飘移回了自己手上的题。
宋也把心放回肚子里，随手翻开笔记，傻眼了。
一个笔记本，出现了三科的内容，前半页还在导数，翻过来就是孟德尔，孟德尔下面还跟着几句古诗分析。
她“啪”的一下把笔记合上，勉强克制住自己，没把它丢进垃圾桶。
作为超典型intj，宋也绝不允许自己身边有这样的笔记本存在。
她放下背笔记的计划，掏出来古诗64篇，逐篇背诵下来。
还好她基础还算扎实，这么多年也没忘记，凭着肌肉记忆顺得很快。
顺完古诗，早自习将将结束，走读的同学也陆陆续续进班，几个男生女生凑成一团奋笔疾书。
“等一下！还差一题，就一题！”男生把中间的作业薅住不让翻，手上的笔杆子摇得更起劲了。
“赵一乾，每次就你最慢！”女生语气很着急，“抄不完了提你头去见老师！”
那个被称作赵一乾的男生目光炯炯，笔耕不辍，“哎快了快了！我的姑奶奶，行行好，抄不完我给你做牛做马！”
“我呸！谁稀罕！”
宋也抿了一口茶，不知道大清早有什么作业好抄的。
等一下，作业？
宋也把那轻飘飘没装几本书的书包抖了一抖，地上零星散落几本用途不详的笔记本。
很好，没有一本看上去像暑假作业的。
“还在吵，整个走廊就你们声音最大。”窗外探进来一颗头，声音嘶哑但很有气势，宋也抬头一看，是班主任苏荷。
6班班主任叫苏荷，名牌大学毕业，三十出头，长相温婉，天天妆容精致踩着个小高跟，衣服据宋也回忆从来没重样过。
但她雷厉风行，讲究效率和质量两手抓，嘴里的名言是“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时不时粉碎一下同学们对她的外貌滤镜，实在让人绝望。
苏荷嗖地一下抽走了窗边赶作业小分队的书，两眼扫了个大概。
“哟，忙着呢？”她语气悠悠，透着一股阴森感，把他们围着的那本作业提溜起来，“叨扰您了不？”
赵一乾脸色一绿，不敢再呛声了。
苏荷把作业丢回去，拍拍手上的灰，三两步走进教室，宋也这才看见她手上拿了一摞纸。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是，这次不查作业了”，苏荷面带微笑，宋也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那口气吊在半空再也下不去了，“坏消息是，改考试。课代表来，发下卷子。”
宋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阔别义务教育十二年，她跟那些知识点的关系还不如公司楼下孙子正在上高中的保安熟。按她刚背完古诗的进度，掐指一算，总分能不能上四百都是未知数。
英语和语文不是问题，偏偏她学的还是纯理，理科不会，那是真不会。
卷子到手，老天还是放了她一马，是英语。
宋也快速浏览了整张卷子，学生时代熟悉的紧张感回笼，她提起笔，在等待听力的间隙勾画关键词，瞅了眼作文。
程逐晓大学学的经济，本身对英语要求不低，四六级上600分成了基操。工作时对接海外的客户时也常用英语，这张卷子对现在的她来说易如反掌。
广播里标准的英文对话在她耳中仿佛放慢了二倍速，宋也一边慢条斯理填着答案一边感慨，自从对接过一次印度的客户，她这辈子在英语上栽的坑应该就完了。
不到七十分钟，宋也就完成了整张卷子，她收起笔，侧着脸端详侧前方奋笔疾书的程逐晓。
这次卷子应该对他们有点难度，周围的同学抓耳挠腮，眉头紧锁，教室里哗啦啦翻页的声音此起彼伏。
程逐晓面上风平浪静，阅读速度却很快，笔尖流畅地划过纸张，看起来思路清晰，行文顺畅。
宋也费力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高中生活，发现残存的记忆片段寥寥。
也许人的记忆也会趋利避害，在刚失去父亲的那两年，她依旧照常生活，可记忆仿佛都是黑白，她记不得窗外是否有蝉鸣几许，傍晚是否有彩霞漫天。
她只记得自己日复一日刷题与打工，像干涩的面包片，只可果腹，难以下咽。
宋也叹了口气，上帝真是好兴致，现在她就坐在曾经熟悉的教室里，看着十八岁的自己写英语卷子。
关键还不能掉马。
宋也都能想象到，如果她拉住程逐晓，“嘿girl，其实我是未来的你。”程逐晓下一秒就会说，“哦，那你的钱就是我的钱，转我五百万看看实力。”
所以在没攒够五百万之前，随便接近程逐晓只会给她原本就糟心的生活雪上加霜。
宋也用右手转了转笔，目光放在其他同学身上，心里小小愧疚了一下：同窗两载，她满脑子学习，连人都记不全。
“宋也！就你，往哪看呢！要不你直接搬椅子坐她旁边，你俩一起考算了！”苏荷火眼金睛逮到乱瞟的宋也，大声斥责道。
如果是十八岁的程逐晓，应该会被吓到，哦不，十八岁的程逐晓压根不会乱瞟。
但这具身体里装的是三十岁的程逐晓，她笑眯眯道歉，“哎，苏老师对不起，我眼睛酸了活动一下呢。您要是担心我看到别人卷子，我闭着眼也成。”
苏荷气势昂扬走到宋也身边，拿起她的卷子翻来覆去看了几眼，随后傲娇的“哼”了一声，“写完了就赶紧交，出去看看绿的不比在教室转这眼珠子好？”
收了卷子苏荷才发现宋也的左手缠了纱布，她神色一愣，随后语气明显缓和很多，“没事你就回家休息，请个假老师又不会吃了你。”
宋也笑笑，“就是划伤了，没多大事，谢谢苏老师。”
宋也以前没发现苏荷这么好说话，她交了卷子提了书包就出去了，走的时候还看见苏荷捧着她的英语作文读。
苏老师这一如往常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这场突击摸底考应该是全年级统一，宋也从走廊穿过去，一路空旷无人，每个教室都黑压压一片伏案的头，此起彼伏一片刷刷声。
宋也埋头走，脚步忽然一顿。
是高三1班，桑榆一中的超级重点班，班里都是各区县的中考状元，在此基础上每场考试都优胜劣汰，后五名滚动洗牌。在这地狱级竞争难度之下，年级前十里有九个都在这个班里。程逐晓原本也应在这里，但高一缺席第一场考试后，她被踢了出去，高二成绩迎头赶上后，老师再问她时，她摇摇头，嫌麻烦，没再换。
而现在，这个超级重点班，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老师拍了拍讲桌，“吵什么吵，你们要是写完了，也能走。”
宋也一阵无语，以为在说自己，正想快步经过，教室里忽然走出来一个男生。
他明明规规矩矩穿着校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但不知为何散发出一股散漫随性的气质。裤子是垂感很好的运动裤，衬得他身姿挺拔，双腿修长，头发看上去有些凌乱，但发色黑亮，看起来质感很好。
男生单肩挎着书包，视线正和走廊上的宋也撞上。
男生眉眼线条十分流畅，淡红的唇色，五官立体，但表情十分冷淡，看上去对什么都兴致缺缺，他的眼神在看到宋也的手腕后丝毫未偏离，脚步也未停。
宋也在女生中算高的，虽然体重也水涨船高，但很结实，但经过昨晚那一遭，整个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就剩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丰富的阅历使她眼神锐利又坚决，看起来很不好惹。
他俩相逢，气场颇有种b王相见的竞争感。
我是提前交卷的。
哦，我也是。
两人视线交锋下，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沈云浙！学号又不填！条形码掉了我看你咋办！”，里面的老师嚷嚷，“哪有你这么急的，再急你下午数学能考160吗！”
沈云浙：……
他认输般抬脚回去填学号，刚刚在走廊上的女生“扑哧”一声笑出来，他有些不爽。
不就是没填学号。
那个女生用右手指了指他的包。
沈云浙沿着视线看过去，他那价值不菲的纯黑色书包上，贴着一个条形码。
与此同时，里面的一个男生“卧槽”一声站起来，“我码呢！”
沈云浙：……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