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里的鸡抖着肉冠在拥挤的口袋里扇动翅膀。车里满是扑棱棱、闷沉沉的声响。
一个个灵活的脖颈从麻袋撕出的不规则开口中探出，四下转动，颈羽搔着粗麻布，窸窣声细微而密集，在突然寂静下来的车内，宛如直刺耳孔般分明，让听者心中生起莫名的慌张。而那一双双赤眼，有如冰冷的摄像头毫无波动的凝视，白色瞬膜开合，几个眨眼就将整个车厢尽收眼底。
老人脸颊枯瘦，凹陷的眼睛紧盯目标，直往最后一排走去。黑伞在她脚边，随着她的步伐在地面勾勒出细细蜿蜒的水线，拖动的麻袋在地上涂抹出粗壮的湿痕，像有一条无形的巨蟒从虚空里浮现，缓缓游行。在沉重的摩挲声里，一粗一细的痕迹延展，将铁灰的地面浸染成深色。她一边走一边蠕动嘴唇，似乎在喃喃自语，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钟秉义好奇地看着这个精神似乎不太正常的老人扶着椅背慢腾腾坐下，紧抱着还在淌水的雨伞，呆呆地看着窗外，嘴唇还在一刻不停地蠕动。
有这个奇怪的老人在前，随后上车的人都显得没什么好描写的，不过是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侣，一个看起来憔悴疲惫的妇女，还有一位戴着耳机的青年男子。
这下车内就不那么空荡了，只有些失衡:乘客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在车厢前部落座，下意识避开了靠近老人的座位。
而在所有人都坐下后，她手上的戒指忽然有了反应，内部浮现出一行小字，环绕在戒指周围，像街上提醒通行的信号灯般，一闪一闪地规律旋转：【连接中，请稍后】
不多时，在公交预热的轰轰声里，任务栏更新了:
【身份：这个世界等待着您的探索，您将以什么身份认识这个世界呢？】
淡如海水般的蓝色光线从戒面向外脉脉流动，抽丝般在空气中游行，尾端连接上车内的乘客。
【您可以选择：
1.职员：您在一家不那么正规的小公司上班。对加班和责骂习以为常，毕竟有一位苛责求全的领导总会让人吃尽苦头 。】
钟秉义似有所悟，顺着选项链接的蓝光看过去，不出意外是那个憔悴得黑眼圈都要掉在腮边的妇女。看起来是根据玩家周边npc的职位生成的选项。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每个选择支也都链接了对应人员。
【2.学生：您在一所备受家长信任的寄宿学校学习，或许期末考试会成为您最需要担心的问题。
【3.司机：您负责一条少有人乘坐的线路，通常而言这是一份轻松的活计，但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难缠的乘客让你头痛。
【4.老板：您有一间红火的小肉铺，做为老板兼唯一的员工，您熟练掌握着肢体分割切型技术以及灌水压秤的要领。
【5.工人：您在一间明显没有经营资质的小作坊上班，除了偷懒抱怨迟到早退、经常顺手拿点东西补贴家用以外，您毫无疑问是位优秀员工。
【6.保安：您在一个小区做夜间保安。就算作息颠倒，工资微薄，这仍然是份很好的工作。毕竟工作内容只包含看监控和开门，谁能指望您来保障住户安全呢。】
情侣中膀大腰圆，看着一身力气的女人是肉铺老板，精瘦男人是作坊工人，最后上来的流里流气小青年是保安，都是些常见的职位，意外的是那个老人，她看起来完全是个卖鸡的养殖户嘛，哪想连接的身份竟然是“仙娘”。
【7.仙娘：您是一位暂时没找到归属的仙娘，在离开所属村庄以后，您迫切想要自己建设新的归属地。以及发展一些信众。】
她那条蓝线颤动着仿佛还要传递什么，面板隐约出来一行模糊的小字，很快又抹消了，最后只补充显示了一句话【也许通过考核的人才能获取■■资格】
什么资格？怎么糊了？钟秉义抬手想抹两下，摸了个空，直接穿过屏幕从椅背空隙戳到前面保安背上。
保安摘下耳机，满脸疑惑地转头问：“阿姨你有事吗？”
钟秉义沉默没两秒就想出了话题：“没啥，就是想问问你知道什么时候开车不，都这会了售票员还没来，我赶时间呢。”
十分钟不长，车预热也有一会了，说来收钱的售票员却还不见踪影。
保安伸头往外看，没见到人影：“不知道啊，你问下司机吧，我也第一次赶这趟。”
司机扬声说：“她可能有事，我待会顺路去接下她，钱过会儿再收。”
话音未落，车已经慢慢开动了。乘客们仍然忙着自己的事，保安在听歌，职员在闭眼休憩，情侣俩低声谈话，学生们挽着手聊天，再往后看，后座老婆婆抱着黑伞一声不吭，凹陷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正和扭头回看的钟秉义对上视线。
钟秉义小时候也遇到过仙娘，倒不是她们村的，是隔壁村溜达过来串门的。
当时她才几岁，身体又差，干不了什么活，平常就打打猪草送送饭帮着收拾收拾。那天她刚打完猪草，背篓放在旁边，蹲树兜下刨土歇一会，就走过来一个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乱地挽了个小髻的妇人。
那妇人远远看见一个满满的背篓，紧赶着过来，刚要提，就见旁边还蹲着个没她小腿高的小孩，眼睛一眨不眨地好奇看她。
她装作无事把背篓往旁边推了推，也跟着蹲下来，搭话：“小朋友，你哪家的？长这么乖。”
钟秉义从她挽头发的筷子看到下面干干净净的布鞋，一板一眼地问：“我没见过你，你哪家的？”
妇人乐了：“我老庙村的，你知道在哪里不？”
“知道啊，不就在隔壁吗？你们那儿是不是还有个很灵的仙娘，你知不知道？”
妇人快笑得打跌，看小孩一本正经聊天真有意思：“知道知道，我就是啊，你有没有什么要找我看的？”
钟秉义看她笑得前仰后合的，有些生气：“你是就是嘛，笑我干什么！”她站起来预备把猪草一背就走人。
“等下等下，”妇人忙拦住她，“谁笑你了，我就是喜欢笑，诶，遇上也是缘分，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我没什么要看的，我要回去了。”
这可说不好，妇人还是笑眯眯的，语气轻松随意地说：“你是不是身体不好，常发烧？一发烧还很厉害，几天消不下去。”
钟秉义惊讶极了：“你看出来的？好厉害！”
“对啊，我这会还能给你治好信不信？”
“怎么治？”
“很简单啊，就是……”
等回家，钟秉义兴冲冲和妈妈说自己碰到仙娘了。
妈妈接过背篓去切猪草，她跟着妈妈后面转，趴在桌子上喋喋不休：“她就念了些话，画了个圈圈往我头上一点，我一下子觉得好多了诶！”
“她说我是体质问题，经常会撞着鬼，但是又看不见不知道避开，身体就越来越差。”
妈妈切了猪草，把钟秉义抱过来的木柴丢进灶孔烧火煮猪食。
“真的有鬼吗？真吓人，妈，你看到过没？……”
妈妈闻言白眼一翻，一巴掌拍她头上：“什么撞鬼，我还撞你了，迷信，你就是身体虚，多干点活就好了，提着，喂猪去。”
后来妈妈说这种都是假把式，唬人好骗钱的。
斩钉截铁地说：“你信这些，钱都要被套光。”
“但是她没说要钱啊。”
“先下套懂不懂，把你唬住了，后面你去找她，那才要得多呢。”
她那时还不信，但后来不得不信，因为第二次去找仙娘治病，她真的付不起钱。
之后她的生活里再也没出现过类似的人，没想到今天游戏里竟然还能又碰上这个行业——缘分啊。
她果断地选择了第七条。
【您已选择身份，仙娘，是否确认】
【是】
所有的丝线断落，在空中化为粒子消散，面板上身份选择淡出，新的任务次第出现：
【封域：仙娘应当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领地，请构造属于您的封域。注：封域大小及完成精度视精神力多少而定，请在脑中构想，建议优先选择最熟悉的建筑，成功率更高。】
【隶民：一个封域必不可少的便是子民，请选择您的隶民。注：封域越广，可容纳人数越多。】
【考核：不是什么人都有成为隶民的资格，请为候选者设置考核。注：考核通过率若在30%-80%之间可批量下发，通过考核的候选者将自动成为您的隶民。】
说得这么复杂，钟秉义归结了一下，就是造房子，找房客，房客入住前要考试核查资质，多简单。
反正没什么事好干，她直接选择了【封域】，略过一大篇说明，【确认】【确认】【确认】，翻了三页终于跳转到了建造页面。她摩拳擦掌，打算把见过最高端最精美的房子想出来：公司宿舍。
首先，嗯，有一个门……她用力回想，明明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初步模样，建造页的画面上的门模糊不清，还一直虚闪，与此同时精神值不停下降，眼见消耗要过半了连个门都没造好，她只能遗憾地放弃用高端住宿环境吸引房客的想法。
那只能换成最熟悉的地方了，她闭眼想象，画面上，一个模型旋转着不停编织，由虚转实，细节越来越完善，连砖墙上的缝隙、墙角摔裂的一片长了青苔的瓦都一一还原。那是她住了多年的租房。
等她再睁开眼，面前赫然是一栋等比例缩小的三层红砖老房，只一个念头，房门大开，画面骤然推近，她坐在了一楼沙发上，再一转念，她又轻飘飘地移动到三楼的床边，而她的精神条只用了看不出变化的一丝。
很顺利嘛，钟秉义满意地退出建造界面，刚好车停了，四周还是荒僻野外，她随手将生成的房子就近放到了路边，反正不满意还能换位置。
浅白色的烟雾升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在司机和刚踏上车的售票员震惊的注目下，烟消雾散后，司机和售票员换班休息用的小板房旁边，一栋三层砖房拔地而起。
一个个灵活的脖颈从麻袋撕出的不规则开口中探出，四下转动，颈羽搔着粗麻布，窸窣声细微而密集，在突然寂静下来的车内，宛如直刺耳孔般分明，让听者心中生起莫名的慌张。而那一双双赤眼，有如冰冷的摄像头毫无波动的凝视，白色瞬膜开合，几个眨眼就将整个车厢尽收眼底。
老人脸颊枯瘦，凹陷的眼睛紧盯目标，直往最后一排走去。黑伞在她脚边，随着她的步伐在地面勾勒出细细蜿蜒的水线，拖动的麻袋在地上涂抹出粗壮的湿痕，像有一条无形的巨蟒从虚空里浮现，缓缓游行。在沉重的摩挲声里，一粗一细的痕迹延展，将铁灰的地面浸染成深色。她一边走一边蠕动嘴唇，似乎在喃喃自语，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钟秉义好奇地看着这个精神似乎不太正常的老人扶着椅背慢腾腾坐下，紧抱着还在淌水的雨伞，呆呆地看着窗外，嘴唇还在一刻不停地蠕动。
有这个奇怪的老人在前，随后上车的人都显得没什么好描写的，不过是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侣，一个看起来憔悴疲惫的妇女，还有一位戴着耳机的青年男子。
这下车内就不那么空荡了，只有些失衡:乘客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在车厢前部落座，下意识避开了靠近老人的座位。
而在所有人都坐下后，她手上的戒指忽然有了反应，内部浮现出一行小字，环绕在戒指周围，像街上提醒通行的信号灯般，一闪一闪地规律旋转：【连接中，请稍后】
不多时，在公交预热的轰轰声里，任务栏更新了:
【身份：这个世界等待着您的探索，您将以什么身份认识这个世界呢？】
淡如海水般的蓝色光线从戒面向外脉脉流动，抽丝般在空气中游行，尾端连接上车内的乘客。
【您可以选择：
1.职员：您在一家不那么正规的小公司上班。对加班和责骂习以为常，毕竟有一位苛责求全的领导总会让人吃尽苦头 。】
钟秉义似有所悟，顺着选项链接的蓝光看过去，不出意外是那个憔悴得黑眼圈都要掉在腮边的妇女。看起来是根据玩家周边npc的职位生成的选项。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每个选择支也都链接了对应人员。
【2.学生：您在一所备受家长信任的寄宿学校学习，或许期末考试会成为您最需要担心的问题。
【3.司机：您负责一条少有人乘坐的线路，通常而言这是一份轻松的活计，但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难缠的乘客让你头痛。
【4.老板：您有一间红火的小肉铺，做为老板兼唯一的员工，您熟练掌握着肢体分割切型技术以及灌水压秤的要领。
【5.工人：您在一间明显没有经营资质的小作坊上班，除了偷懒抱怨迟到早退、经常顺手拿点东西补贴家用以外，您毫无疑问是位优秀员工。
【6.保安：您在一个小区做夜间保安。就算作息颠倒，工资微薄，这仍然是份很好的工作。毕竟工作内容只包含看监控和开门，谁能指望您来保障住户安全呢。】
情侣中膀大腰圆，看着一身力气的女人是肉铺老板，精瘦男人是作坊工人，最后上来的流里流气小青年是保安，都是些常见的职位，意外的是那个老人，她看起来完全是个卖鸡的养殖户嘛，哪想连接的身份竟然是“仙娘”。
【7.仙娘：您是一位暂时没找到归属的仙娘，在离开所属村庄以后，您迫切想要自己建设新的归属地。以及发展一些信众。】
她那条蓝线颤动着仿佛还要传递什么，面板隐约出来一行模糊的小字，很快又抹消了，最后只补充显示了一句话【也许通过考核的人才能获取■■资格】
什么资格？怎么糊了？钟秉义抬手想抹两下，摸了个空，直接穿过屏幕从椅背空隙戳到前面保安背上。
保安摘下耳机，满脸疑惑地转头问：“阿姨你有事吗？”
钟秉义沉默没两秒就想出了话题：“没啥，就是想问问你知道什么时候开车不，都这会了售票员还没来，我赶时间呢。”
十分钟不长，车预热也有一会了，说来收钱的售票员却还不见踪影。
保安伸头往外看，没见到人影：“不知道啊，你问下司机吧，我也第一次赶这趟。”
司机扬声说：“她可能有事，我待会顺路去接下她，钱过会儿再收。”
话音未落，车已经慢慢开动了。乘客们仍然忙着自己的事，保安在听歌，职员在闭眼休憩，情侣俩低声谈话，学生们挽着手聊天，再往后看，后座老婆婆抱着黑伞一声不吭，凹陷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正和扭头回看的钟秉义对上视线。
钟秉义小时候也遇到过仙娘，倒不是她们村的，是隔壁村溜达过来串门的。
当时她才几岁，身体又差，干不了什么活，平常就打打猪草送送饭帮着收拾收拾。那天她刚打完猪草，背篓放在旁边，蹲树兜下刨土歇一会，就走过来一个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乱地挽了个小髻的妇人。
那妇人远远看见一个满满的背篓，紧赶着过来，刚要提，就见旁边还蹲着个没她小腿高的小孩，眼睛一眨不眨地好奇看她。
她装作无事把背篓往旁边推了推，也跟着蹲下来，搭话：“小朋友，你哪家的？长这么乖。”
钟秉义从她挽头发的筷子看到下面干干净净的布鞋，一板一眼地问：“我没见过你，你哪家的？”
妇人乐了：“我老庙村的，你知道在哪里不？”
“知道啊，不就在隔壁吗？你们那儿是不是还有个很灵的仙娘，你知不知道？”
妇人快笑得打跌，看小孩一本正经聊天真有意思：“知道知道，我就是啊，你有没有什么要找我看的？”
钟秉义看她笑得前仰后合的，有些生气：“你是就是嘛，笑我干什么！”她站起来预备把猪草一背就走人。
“等下等下，”妇人忙拦住她，“谁笑你了，我就是喜欢笑，诶，遇上也是缘分，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我没什么要看的，我要回去了。”
这可说不好，妇人还是笑眯眯的，语气轻松随意地说：“你是不是身体不好，常发烧？一发烧还很厉害，几天消不下去。”
钟秉义惊讶极了：“你看出来的？好厉害！”
“对啊，我这会还能给你治好信不信？”
“怎么治？”
“很简单啊，就是……”
等回家，钟秉义兴冲冲和妈妈说自己碰到仙娘了。
妈妈接过背篓去切猪草，她跟着妈妈后面转，趴在桌子上喋喋不休：“她就念了些话，画了个圈圈往我头上一点，我一下子觉得好多了诶！”
“她说我是体质问题，经常会撞着鬼，但是又看不见不知道避开，身体就越来越差。”
妈妈切了猪草，把钟秉义抱过来的木柴丢进灶孔烧火煮猪食。
“真的有鬼吗？真吓人，妈，你看到过没？……”
妈妈闻言白眼一翻，一巴掌拍她头上：“什么撞鬼，我还撞你了，迷信，你就是身体虚，多干点活就好了，提着，喂猪去。”
后来妈妈说这种都是假把式，唬人好骗钱的。
斩钉截铁地说：“你信这些，钱都要被套光。”
“但是她没说要钱啊。”
“先下套懂不懂，把你唬住了，后面你去找她，那才要得多呢。”
她那时还不信，但后来不得不信，因为第二次去找仙娘治病，她真的付不起钱。
之后她的生活里再也没出现过类似的人，没想到今天游戏里竟然还能又碰上这个行业——缘分啊。
她果断地选择了第七条。
【您已选择身份，仙娘，是否确认】
【是】
所有的丝线断落，在空中化为粒子消散，面板上身份选择淡出，新的任务次第出现：
【封域：仙娘应当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领地，请构造属于您的封域。注：封域大小及完成精度视精神力多少而定，请在脑中构想，建议优先选择最熟悉的建筑，成功率更高。】
【隶民：一个封域必不可少的便是子民，请选择您的隶民。注：封域越广，可容纳人数越多。】
【考核：不是什么人都有成为隶民的资格，请为候选者设置考核。注：考核通过率若在30%-80%之间可批量下发，通过考核的候选者将自动成为您的隶民。】
说得这么复杂，钟秉义归结了一下，就是造房子，找房客，房客入住前要考试核查资质，多简单。
反正没什么事好干，她直接选择了【封域】，略过一大篇说明，【确认】【确认】【确认】，翻了三页终于跳转到了建造页面。她摩拳擦掌，打算把见过最高端最精美的房子想出来：公司宿舍。
首先，嗯，有一个门……她用力回想，明明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初步模样，建造页的画面上的门模糊不清，还一直虚闪，与此同时精神值不停下降，眼见消耗要过半了连个门都没造好，她只能遗憾地放弃用高端住宿环境吸引房客的想法。
那只能换成最熟悉的地方了，她闭眼想象，画面上，一个模型旋转着不停编织，由虚转实，细节越来越完善，连砖墙上的缝隙、墙角摔裂的一片长了青苔的瓦都一一还原。那是她住了多年的租房。
等她再睁开眼，面前赫然是一栋等比例缩小的三层红砖老房，只一个念头，房门大开，画面骤然推近，她坐在了一楼沙发上，再一转念，她又轻飘飘地移动到三楼的床边，而她的精神条只用了看不出变化的一丝。
很顺利嘛，钟秉义满意地退出建造界面，刚好车停了，四周还是荒僻野外，她随手将生成的房子就近放到了路边，反正不满意还能换位置。
浅白色的烟雾升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在司机和刚踏上车的售票员震惊的注目下，烟消雾散后，司机和售票员换班休息用的小板房旁边，一栋三层砖房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