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款步,轻启朱唇。
“奴才自知笨口拙舌,却也有几句话想说。”
只见庶福晋顾氏扶摇朝元凌施了一礼,道:“这丫鬟既说了铁证,还请王爷允奴才问这丫鬟几句话。”
“你问罢。”元凌本就不信此事是檀深所为,同时也心里也奇怪平时顾氏不声不响怎的偏生今日要说这番话,倒也存了几分好奇。
顾福晋得了元凌准允,纤纤细步踏至那方才还在磕头的丫鬟身前,问道:“你是檀福晋房中的?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似是害怕一般向后缩了缩,细声细气道:“奴婢叩香,是和莲香姐姐一同被拨到檀福晋房中的。檀福晋本吩咐了奴婢绝对不能说出此事,奴婢却不忍看乌那希格格遭受如此迫害,这才出来揭发。”
却见顾福晋挑眉,嗤笑一声:“你这丫鬟好有意思。我还什么都没问,你便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个干净。你方才还说是看见莲香被檀福晋叫到殿内去,这会子怎的又成了檀福晋嘱咐你绝不能说出此事?依我看,只怕是早早备好了说辞罢。”
叩香眼神四处游离,不断扫视着周围众人,讷讷道:“奴婢只是一时慌乱,才说错了话,是檀福晋吩咐了奴婢不能与旁人说。”
顾福晋还未回话,却听得吴格格绞紧了帕子,连忙道:“这顾福晋与檀福晋乃是亲戚,故而才互相护着,王爷可不要被她们蒙蔽了去。”
元凌只睨了她一眼,没有回话,抬一抬下巴示意顾福晋继续问。
吴格格无法,那芍药纹四方帕险些都要被她搅碎了,却也只得噤了声。
顾福晋得了王爷准允,又问梅影道:“那带着公主出去的李姑姑尸首打捞上来了么?可有太医看过?”
梅影似是没料到自己会被问到这回事,愣了一刻方道:“已是打捞上来了,方才孙太医临走前看过。”
忽地,梅影不禁攥紧了双手,身子发起抖来,喃喃道:“王爷,福晋,那孙太医,那孙太医方才说,说真是奇了,瞧着倒不像是淹死的,因其嘴里、肺里头都没有水,倒是后脑勺上有一块伤,倒像是被人打晕了丢进藕花湖里去的!”
梅影这话,将屋子里的一群美人儿皆是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连连尖叫,就连元凌面色都白了白。
就在此时,魏忠福捧着几张纸进来了,小心翼翼道:“王爷,奴才去抓莲香姑娘时已是一根白绫了断了自身,唯有留下了这遗书……”
见琴心却是不顾礼数,几步上前,夺过魏忠福手中那几张纸瞧了瞧,又从衣裳里头掏出来一张纸,怒道:“还亏我好心,听她家中父亲病重便借了二十两银子。这小贱蹄子还装模作样,签了名。王爷请来瞧,莲香本不认字,借条上签的这字还是我教给她,她照猫画虎描上去的;如今这遗书上字迹娟秀,笔笔精巧,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做弄了个什么假遗书,嫁祸给檀福晋!”
顾福晋双眼微眯,沉声道:“那便是了。我这儿也有一件不妥的:李姑姑身体强健是出了名的,几月前举起来一盆子莲花的事情大家都还记着呢罢!莲香身子瘦弱,病秧子一般,又怎会先将李姑姑打晕,扔到湖里头,再将乌那希格格推到湖中去呢?其中必定是有人安排小厮插手,先料理了李姑姑,再推了格格!”
此语既出,众人皆是一震。
元凌面上似有冰霜一般,愈发阴沉,道:“好得很!本王的府中竟出了这么个心机深沉的毒妇,害了善儿还不够,还要一石二鸟,嫁祸檀福晋!”
檀深已是头晕目眩,站也站不稳。她怎也没料到,自己方才入府,已是低调谨慎,却遭人如此算计,险些被扣上谋害格格的罪名。
却见吴格格似是不管不顾了一般,平日里端的矜贵傲气全抛了,怒骂:“好个没理也要狡三分!王爷可千万不能被她们蒙蔽了去,格格方才落水,受寒受惊,有性命之忧,可不能不管不顾啊!”
元凌却似不愿与她多言,只拨弄着玉扳指道:“本王自有决断。倒是你,吴氏。从方才起便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当真以为本王是瞎了么?”
吴格格一下卸了力,瘫软在地,只勉强用手撑着才不至于失仪:“王爷恕罪,奴才没有……”
恰在此时,内殿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是乌那希格格醒了,正是身上难受,又受惊吓,因此害怕。
福晋赶忙走进里间,元凌与众人紧随其后,吴格格则仍然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额娘,阿玛,善儿好怕……”乌那希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福晋抱着哄着,眼中满是心疼,元凌在一旁也有自责之意。
“善儿不怕,已是无事了,额娘在呢,额娘在呢……”福晋紧紧搂着乌那希,仿佛略松开便要失去一般。
“善儿,你且说,是谁?”元凌面色如墨,言语冰冷。
在福晋的安慰下,乌那希渐渐止住了哭声,断断续续道:“都是善儿不好,偏要李姑姑带着善儿去瞧湖里头败了的莲花,这才,这才被那桃衣格格的几个小厮敲晕……善儿本想去救李姑姑,竹青姐姐却,却,却反把我推进湖里去了!”
还不等元凌发怒,福晋已是暴跳如雷,喝道:“给我把那个骚丫鬟捉来!亏我给她一等丫鬟,日日小姐似的养着,留指甲、抹脂粉、伺候王爷,哪一样不让做,到头来却要害我的善儿!我必要剥她的皮,抽她的筋,饮她的血,吃她的肉!还有那个爱穿桃衣的,不就是我房中出来的吴氏么!”
元凌深深呼出几口浊气,俨然是被气的不轻,道:“吴氏、叩香,本王要亲眼看着杖毙。至于竹青,毕竟是福晋房中的,交由福晋处置。”
魏忠福极会看眼色,已是叫几个小厮将三人押上来。
却见吴氏心如死灰,眼神空洞;叩香不住的磕头,求王爷饶命;竹青虽脸上带泪,却并不似将死之人一般,反倒垂了头,敛了眸,柔着嗓子道:“王爷打死奴婢不足惜,只是可怜了未出世的孩子。”
“奴才自知笨口拙舌,却也有几句话想说。”
只见庶福晋顾氏扶摇朝元凌施了一礼,道:“这丫鬟既说了铁证,还请王爷允奴才问这丫鬟几句话。”
“你问罢。”元凌本就不信此事是檀深所为,同时也心里也奇怪平时顾氏不声不响怎的偏生今日要说这番话,倒也存了几分好奇。
顾福晋得了元凌准允,纤纤细步踏至那方才还在磕头的丫鬟身前,问道:“你是檀福晋房中的?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似是害怕一般向后缩了缩,细声细气道:“奴婢叩香,是和莲香姐姐一同被拨到檀福晋房中的。檀福晋本吩咐了奴婢绝对不能说出此事,奴婢却不忍看乌那希格格遭受如此迫害,这才出来揭发。”
却见顾福晋挑眉,嗤笑一声:“你这丫鬟好有意思。我还什么都没问,你便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个干净。你方才还说是看见莲香被檀福晋叫到殿内去,这会子怎的又成了檀福晋嘱咐你绝不能说出此事?依我看,只怕是早早备好了说辞罢。”
叩香眼神四处游离,不断扫视着周围众人,讷讷道:“奴婢只是一时慌乱,才说错了话,是檀福晋吩咐了奴婢不能与旁人说。”
顾福晋还未回话,却听得吴格格绞紧了帕子,连忙道:“这顾福晋与檀福晋乃是亲戚,故而才互相护着,王爷可不要被她们蒙蔽了去。”
元凌只睨了她一眼,没有回话,抬一抬下巴示意顾福晋继续问。
吴格格无法,那芍药纹四方帕险些都要被她搅碎了,却也只得噤了声。
顾福晋得了王爷准允,又问梅影道:“那带着公主出去的李姑姑尸首打捞上来了么?可有太医看过?”
梅影似是没料到自己会被问到这回事,愣了一刻方道:“已是打捞上来了,方才孙太医临走前看过。”
忽地,梅影不禁攥紧了双手,身子发起抖来,喃喃道:“王爷,福晋,那孙太医,那孙太医方才说,说真是奇了,瞧着倒不像是淹死的,因其嘴里、肺里头都没有水,倒是后脑勺上有一块伤,倒像是被人打晕了丢进藕花湖里去的!”
梅影这话,将屋子里的一群美人儿皆是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连连尖叫,就连元凌面色都白了白。
就在此时,魏忠福捧着几张纸进来了,小心翼翼道:“王爷,奴才去抓莲香姑娘时已是一根白绫了断了自身,唯有留下了这遗书……”
见琴心却是不顾礼数,几步上前,夺过魏忠福手中那几张纸瞧了瞧,又从衣裳里头掏出来一张纸,怒道:“还亏我好心,听她家中父亲病重便借了二十两银子。这小贱蹄子还装模作样,签了名。王爷请来瞧,莲香本不认字,借条上签的这字还是我教给她,她照猫画虎描上去的;如今这遗书上字迹娟秀,笔笔精巧,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做弄了个什么假遗书,嫁祸给檀福晋!”
顾福晋双眼微眯,沉声道:“那便是了。我这儿也有一件不妥的:李姑姑身体强健是出了名的,几月前举起来一盆子莲花的事情大家都还记着呢罢!莲香身子瘦弱,病秧子一般,又怎会先将李姑姑打晕,扔到湖里头,再将乌那希格格推到湖中去呢?其中必定是有人安排小厮插手,先料理了李姑姑,再推了格格!”
此语既出,众人皆是一震。
元凌面上似有冰霜一般,愈发阴沉,道:“好得很!本王的府中竟出了这么个心机深沉的毒妇,害了善儿还不够,还要一石二鸟,嫁祸檀福晋!”
檀深已是头晕目眩,站也站不稳。她怎也没料到,自己方才入府,已是低调谨慎,却遭人如此算计,险些被扣上谋害格格的罪名。
却见吴格格似是不管不顾了一般,平日里端的矜贵傲气全抛了,怒骂:“好个没理也要狡三分!王爷可千万不能被她们蒙蔽了去,格格方才落水,受寒受惊,有性命之忧,可不能不管不顾啊!”
元凌却似不愿与她多言,只拨弄着玉扳指道:“本王自有决断。倒是你,吴氏。从方才起便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当真以为本王是瞎了么?”
吴格格一下卸了力,瘫软在地,只勉强用手撑着才不至于失仪:“王爷恕罪,奴才没有……”
恰在此时,内殿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是乌那希格格醒了,正是身上难受,又受惊吓,因此害怕。
福晋赶忙走进里间,元凌与众人紧随其后,吴格格则仍然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额娘,阿玛,善儿好怕……”乌那希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福晋抱着哄着,眼中满是心疼,元凌在一旁也有自责之意。
“善儿不怕,已是无事了,额娘在呢,额娘在呢……”福晋紧紧搂着乌那希,仿佛略松开便要失去一般。
“善儿,你且说,是谁?”元凌面色如墨,言语冰冷。
在福晋的安慰下,乌那希渐渐止住了哭声,断断续续道:“都是善儿不好,偏要李姑姑带着善儿去瞧湖里头败了的莲花,这才,这才被那桃衣格格的几个小厮敲晕……善儿本想去救李姑姑,竹青姐姐却,却,却反把我推进湖里去了!”
还不等元凌发怒,福晋已是暴跳如雷,喝道:“给我把那个骚丫鬟捉来!亏我给她一等丫鬟,日日小姐似的养着,留指甲、抹脂粉、伺候王爷,哪一样不让做,到头来却要害我的善儿!我必要剥她的皮,抽她的筋,饮她的血,吃她的肉!还有那个爱穿桃衣的,不就是我房中出来的吴氏么!”
元凌深深呼出几口浊气,俨然是被气的不轻,道:“吴氏、叩香,本王要亲眼看着杖毙。至于竹青,毕竟是福晋房中的,交由福晋处置。”
魏忠福极会看眼色,已是叫几个小厮将三人押上来。
却见吴氏心如死灰,眼神空洞;叩香不住的磕头,求王爷饶命;竹青虽脸上带泪,却并不似将死之人一般,反倒垂了头,敛了眸,柔着嗓子道:“王爷打死奴婢不足惜,只是可怜了未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