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将江明亭控制住。

    刘远志上前照着江明亭的肚子就是一拳,打得江明亭胃里酸水翻涌,险些呕出来。

    但刘远志的气还没消,对着江明亭拳打脚踢了好一阵,直到累得抬不起手了,这才停下。

    江明亭被打得鼻青脸肿,吐了好几口血,但一双漆黑的眼睛始终恶狠狠盯着刘远志,像一头凶猛的野兽,随时会奋起伤人,嗜血食肉。

    “你根本没醉,刚才你是装的,你是故意说那些话来恶心羞辱我……”

    刘远志:“哈哈哈没错,我就是装醉,跟我玩儿,你还嫩了点。”

    他轻慢地拍打着江明亭的脸。

    却在对上他眼神的那一瞬间,心颤了一下。

    这小子的眼神太狠了,一旦让他得了机会,他肯定会报复自己。

    他得废了他,把他踩进烂泥里,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把他的右手按到桌上。”刘远志下令。

    护卫们照做。

    刘远志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在手里旋转把玩了一番,冲着江明亭一笑,而后蓦地抽出刀鞘,刀尖对着他的手腕插了下去,挑起了他的手筋。

    江明亭惨叫出声,“啊!!!”

    刘远志收回刀,却是笑了。

    右手废了,江明亭的科举青云路也就断了,看他以后还拿什么跟自己斗!

    刘远志将江明亭丢在包间里,带着一群护卫扬长而去。

    然而刚要踏出门时,身后传来江明亭的声音:“刘远志,你有本事就弄死我,不然,下次你就不只是被卖进小倌馆了。”

    刘远志蓦地回头,眼神像两根淬毒的钉子朝他射去,“原来是你?!江明亭,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是了,除了江明亭,还有谁会这样做?谁敢这样做?

    看到沈映秋被自己压在身下欺辱,身为丈夫的江明亭可不就气得发疯吗?

    他在心里发过誓,若是找到那人,定要将自己遭受过的耻辱千百倍地还回去。

    “去找几个乞丐过来。”

    护卫也不知道他找乞丐是要干嘛,也不敢问,乖乖听命去了。

    乞丐被找过来了。

    刘远志拿出一张千两银票拍在桌上,“去,把他上了,一次一百两。”

    乞丐们:“……”

    他们面面相觑,觉得这位公子疯了。

    乞丐甲:“公子,您说的是真的?”

    刘远志沉着脸:“我说话岂能有假?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啊!”

    在一千两银子的诱惑下,这群乞丐朝着被废了右手的江明亭围了过去。

    *

    沈映秋没有起来,还对宋铮皎道:“咱们好久没有一起窝在被子里说体己话了,你来陪我一起躺着嘛。”

    宋铮皎:“不要,脏。”

    沈映秋:“哪里脏了?好吧,你是嫌江明亭躺过是吧?我这就叫人来换了。”

    宋铮皎:“要新的。”

    沈映秋:“行行行,换一套全新的。”

    在丫鬟换床上四件套时,沈映秋顺便吃了个早午饭,睡到这个点,她的肚子早就饿了。

    宋铮皎:“蓬头垢面,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沈映秋:“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讲究那么多?怎么舒服怎么来就是了。这个小笼包好好吃,你要不要尝一个?”

    宋铮皎早饭是和婆母一块儿吃的,婆母吃,她在一旁伺候,等婆母吃完了,她才能坐下来。

    一桌子饭菜都凉了,她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这会儿瞧着沈映秋吃得津津有味,她倒真有些饿了。

    便矜持地道:“也好,那就尝一个吧。”

    沈映秋知道好友是个什么性子,她嘴上这么说,心里指不定馋成啥样儿了,偏偏她习惯了克制自己,心里再想要,也不会轻易说出来。

    她暗自一笑,也不戳穿,后面强行给她投喂了不少食物。

    等两人吃完,床上四件套早就换好了。

    沈映秋洗漱一番,拉着宋铮皎又窝到了床上,两人靠着厚实软糯的引枕,说起了私房话。

    “对了,这个给你。”

    沈映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宋铮皎。

    “何物?”宋铮皎打开盒子,见里头是一种半透明的长条状物什,从未见过。

    沈映秋促狭一笑,“肠衣,也可以叫避-孕-套。夫妻行房时用上这个,就能有效避孕了。”

    宋铮皎将手里拿起来的一个肠衣丢回去,连同盒子也丢到了一旁,还拿帕子擦了擦手,“恶心,我不用。”

    沈映秋:“又不是给你用的,是给男人用的。”

    宋铮皎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听到说是给男人用的,略一想便能知道肠衣是怎么个用法,愈发觉得不自在。

    “没必要,我不会再跟刘远志同房了。”

    沈映秋支起身,“为何?是因为他——”

    宋铮皎点了点头,“一想到他跟男人做过那种事,我就犯恶心,他一碰我我就觉得身上有虫子在爬。”

    沈映秋:“那你不生儿子了?”

    宋铮皎神色平淡:“生啊,只不过不是我生,而是让南溪生,我已经将她开了脸,放进了刘远志房里,还答应她,等她一生下儿子,就抬她为姨娘。我这一提议,正中她的下怀,如今她每日盼着和刘远志同房呢。”

    沈映秋沉默了。

    宋铮皎:“怎么了?为何这副表情?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对?”

    沈映秋:“也不能说你做得不对,只是我不支持,但是我也没立场阻止你这么做。真追究起来,这事也要怪我,要不是我用那种法子报复刘远志——”

    宋铮皎:“你可得了,他整日在外厮混,我本来就不愿意他碰我,这一回的事只是让我对他更反感罢了。况且这事如何能怪你?若换作是我,我只会做得比你更狠。”

    沈映秋:“啊?你会怎么做?”

    宋铮皎轻描淡写地吐出三个字:“废了他。”

    沈映秋:“……”

    宋铮皎:“他这几天发了疯似的找背后之人,你最近最好不要外出了,免得他怀疑到你身上,直接把你掳了去。”

    沈映秋点了点头。

    “夫人不好了!阿墨回来说公子被刘公子挑断了手筋,刘公子还叫来一群乞丐,让他们对公子行不轨之事!”金婵疾步进来禀报道。

    沈映秋正和宋铮皎说起江明亭呢,还将江明亭给她写的保证书拿给了她看,惊闻江明亭出事了,沈映秋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们现在在哪儿?”

    金婵:“白泽书院旁边的状元楼。”

    “驾!”沈映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跨上马背,载着宋铮皎火速赶往状元楼。

    包间里,江明亭已被逼到了墙角,他的右手还在血淋淋地滴着血,疼痛难当,完全使不上劲。

    左手举着一块尖锐的碎瓷片当做武器,警告那些乞丐不准靠近。

    因握得太紧,他的手被划伤,鲜血一滴滴坠落在地,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血泊。

    “我乃郡守府公子,你们谁敢动我,我爹势必会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乞丐们被他孤狼般狠戾的眼神震住了,一时都不敢上前。

    银票虽然诱人,但也得有命拿才是啊。

    刘远志一脚踹翻了一张凳子,“一群懦夫!他只有一个人,还废了一只手,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事后拿到银票跑路,躲得远远的,还怕郡守找到你们不成?乞丐在哪儿当不是当?”

    是啊,乞丐在哪儿当不是当?

    几个乞丐对了下眼神,都下定了决心,拼了!

    为首的乞丐老大,也就是先前问话的乞丐甲下令:“你们把他摁住。”

    其余乞丐一拥而上,夺了江明亭手里的瓷片武器,七手八脚地将他制住,让他面朝墙壁,死死摁住他,让他无法动弹。

    乞丐甲走上前。

    刘远志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等着观赏接下来的好戏。

    然而等了半天都不见那乞丐动作。

    “怎么回事?你愣着干什么!”

    乞丐甲回头,哭丧着脸道:“公子,小人对着男的,实在起不来啊。”

    刘远志一把摔了手里的茶盏,“废物!滚下去,换下一个。”

    乞丐甲落寞退场。

    乞丐乙上前。

    乞丐乙嘿嘿□□,“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儿,以往都不屑拿正眼瞧咱们,如今却是落到了我手里,今儿来上这一回,死也甘愿了。”

    就在他朝江明亭伸出手,要脱掉他的裤子时,房门“砰”的一声开了。

    乞丐乙下意识转头,就见门口站着个绝色美人,美人一双眼睛里似燃烧着火焰,晶光流转,摄人心魄,一时不由看得呆住了。

    这美人自然就是急匆匆赶过来的沈映秋了,上来得太急,她急促喘息着,快速扫了眼屋内。

    看清屋内的情形时,她怒火中烧,目眦欲裂,大步上前,挥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给了乞丐乙一鞭子。

    “滚!都给我滚!不然老娘抽死你们!”

    沈映秋一鞭子一个,抽得一群乞丐惨叫出声,争先恐后地跑了。

    娘哎,这是来了个女罗刹啊!

    赶紧跑,不然小命就没了!

    一群乞丐眨眼间就跑得精光。

    桌子上那一千两银票也在混乱中消失了,不知被谁趁乱摸走了。

    不过刘远志完全没注意到这个,自沈映秋出现后,他的视线就跟蛇一样窜到了她身上,缠着她不放。

    看到她大发雌威鞭笞乞丐时,犹如一朵怒放的带刺玫瑰,愈发心痒难耐。

    沈映秋扶住江明亭,帮他整理好衣服,就要带他离开这里。

    刘远志上前拦住了她,“沈夫人何必急着走呢?不妨坐下来,咱们喝一杯?”

    今日他已跟江明亭彻底撕破了脸,既如此,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沈映秋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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