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龙桑桑没想过活了21年，因为课业问题，放学到老师办公室的事有她份儿。
她更没想到，聚在薄九星面前的还有顾雪州。
他也感到意外，随即恢复冷淡的表情。
薄九星的小臂压着两份英语演讲初稿。“让你们俩放学来找我们，不是因为你们的英语讲稿写得差，相反你们的讲稿写得不错，但需要修改些小地方，希望你们修改完我能立刻审阅。”
龙桑桑斜睨顾雪州，后者目不斜视。
薄九星拿起龙桑桑的讲稿：“龙桑写的内容充满烟火味，能让人产生共鸣。不过过于抓取生活片段，缺乏深化主题的宏大语句，你往这方面修改一下。”
接着，他拿起顾雪州的讲稿：“顾雪州的和你相反，富有哲学性，思想挺深刻的但是引发的共鸣不强，你尝试添加生活化的事例作论据。”
两人接过各自的讲稿，没看对方。
他们到薄九星旁边闲置的办公桌坐下来，修改自己的初稿。薄九星留在自己的位置，批改英语作业。
静谧的办公室余下时钟的嘀嗒响声，橘黄的夕阳见证青春的青涩。
龙桑桑托腮思索如何修改，瞥见旁边的顾雪州已经动笔，十分专注。
虽然不想输给他，但是她真不能在决赛露脸。罢了，他是资助生，比她更需要获得奖金。
念及于此，她放松心态，洋洋洒洒写一段大道理。
邻座的顾雪州头也不抬，仿佛奋笔疾书的考生。没多久，他收拾文具提起书包，拿着讲稿离开座位。
这么快？她不禁多看两眼他的讲稿。
“薄老师，我有事需要出校，如果还有要修改的地方，我明天再修改。”
“好吧。”
龙桑桑目送他走出教师办公室。
薄九星注意到她的视线，温和地笑逐颜开：“你和顾雪州是同寝？”
“是的。”
“你不知道他有事要离开学校吗？”
不熟好吧。
她咽下这句，改口说：“他没有提过。”
“看来你们不熟——”
她讪笑。
薄九星笑吟吟：“又或许是吵架了。”
“呃……”
他若有所思地转笔。“冷战嘛……比较少见。”
“为什么？”吵架冷战不是很正常吗？她心想。
薄九星笑了笑，双眼弯弯像狡黠的狐狸。“这个年纪的男生吵架后会把心情写在脸上，有的一见面就阴阳怪气地互怼，当然性格高冷的不形于色，造成冷战。”
龙桑桑听着汗流浃背，咬着牙维护淡定的表情。
“我想起来，情侣之间吵架也会冷战。”他笑眼弯如月。
她强作镇定：“我和他平常相处的时候交流不多，而且不同班，交集更少了。”
“这样子啊。”
她连忙低头继续修改讲稿，终止话题。
薄九星勾唇浅笑，慢悠悠地批改剩下的作业。
晚上凉风习习，空气残留下过小雨的潮湿气味，湿漉漉的地面反射苍白的灯光。
晚自习放学后，两个两人小组一起巡逻艺术楼，龙桑桑和卫少延就在其中。一组从一楼开始巡逻，龙桑桑和卫少延从顶楼开始往下巡逻。
放学的浪潮已然退却，夜深人静的艺术楼只有他们的脚步声，两束手电筒光芒掠过黑漆漆的教室。
“你的英语讲稿写好了吗？”卫少延晃动手电筒。
“下午放学的时候修改完，薄老师说通过了。”她松一口气，能专心享受接下来的春游。“你带去春游的零食买好没？”
“零食？有必要吗？”
“去春游不带零食，等于水煮鱼不放辣椒没有灵魂！”
“为什么？”
“因为零食是在路上的消遣品，一边聊天一边吃辣条多有滋味！”
卫少延不解：“吃零食的时间用来补眠不更有价值吗？而且零食含有过量的色素和化学调味料，尤其是你说的辣条，脂肪含量25克，等于摄取一天所需要的油，再加上正餐摄取的油，一天吸收的脂肪超过标准，而多余的脂肪会残留在体内，日积月累引发疾病。”
龙桑桑：“……我举个例子而已……”
“无论哪种零食，营养含量是0，所以为什么要把时间消耗在摄取0营养的行为上？但补眠有助于细胞放松，令全身的血液循环。”他一本正经，俨然学富五车的营养学家。
她被说服：“好吧，我少买一些零食。”
“我只是表达个人的观点，你想吃可以吃。”
“虽然是你个人的观点，不过我感到有关心的意味，所以我听取一部分，挑些脂肪含量低的零食。”
“关心？”他脚步一顿。“这是关心吗？”
她笑了笑：“以你连考试也觉得无聊的个性，哪会和别人说这么多道理？关心别人的时候才会说这么多，就是很打击人。”
卫少延认真思索她的话。
确实没必要和不懂的人浪费唇舌解释，换作以前，他置之不理，遇到不感兴趣的话题只有旁人说话。
“零食”就是他不感兴趣的话题，甚至觉得主动伤害身体机能的人愚蠢。
“所以你不会买辣条？”他冷不丁地问。
“不买，我不要摄取太多脂肪。”
不自觉微扬的嘴角泄露他喜悦的秘密。一会儿，他惊讶地摸上扬的嘴角，发现自己在微笑。
微笑既是社交的润滑剂，也是表达喜悦的表情。
他因为什么而喜悦。
他想了想，豁然开朗。
因为对方回应他的“关心”。
难怪人类拥有各种各样的情感，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互动能产生美妙的化学变化，令人甘之如殆。
两人从五楼下去四楼巡逻，依稀听见碎语，他们的手电筒白光照射一个矮矮胖胖的背影。
“谁？”龙桑桑瞥见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前方，有一道身影飞快地拐进楼梯口。
“我是校工。”中年男人抬手挡白光。
待两束白光移开，中年男人的眼睛再次适应昏黑的环境。
“给我们看看你的工作证。”龙桑桑边说，边用语音通知楼下的人拦截溜掉的人影。
中年男人却注视红发张扬的卫少延，惊愕之色转眼即逝。然而，依旧被卫少延捕捉到。
“同学，你们是风纪？”他的视线溜到两人的臂章上。
龙桑桑警惕说：“是，你的工作证呢？”
“在这里。”他配合地从裤兜掏出工作证，交给龙桑桑。
工作证贴着中年男人的大头照，注明职位是“校工”，并盖上学校的公章，无疑是真的工作证。
“你这么晚来艺术楼四楼做什么？”龙桑桑还他工作证，暗暗牢记他的名字。
“音乐室的灯管时不时闪烁，我上来检查。”
卫少延沉默地打量中年男人，不晓得在回想什么事情。
“刚才跑掉的人是谁？”
“是个学生，我不认识。”
“他一个人吗？”
“是吧。”
龙桑桑接到另外一组的来电，他们表示没有看见下楼的人，问她有没有看错。
中年男人的说辞和另一组的说法合起来，证明溜掉的人刻意避开风纪委员会的人。要是常来艺术楼溜达的学生，肯定知道风纪会巡逻这栋楼，那么他还来做什么？
还是说他第一次来，不知道风纪会来巡逻？
她眼眸一转，又问中年男人：“你第一次晚上检查设备吗？”
“不是，有过好几次。”
“你以前遇到巡逻的风纪吗？”
中年男人不明所以，如实点头。
龙桑桑没有再质问。“你检查完就快点离开。”
“当然。”
她和卫少延到三楼巡逻。
三楼的走廊上，她压低声线：“我们赶到之前，那个校工和溜掉的人交谈，而不是驱赶那个人离开。”
“两个人认识。”卫少延一针见血。
“嗯，校工知道有风纪巡逻，还和对方在艺术楼交谈。”她灵机一闪：“这里离宿舍楼挺近的吧？”
“对，离教师宿舍楼也近。”
她惋惜没能拦住逃跑的人。
把情况汇报给林嘉叙以后，他们的巡逻任务完成，可以回宿舍了。
地面还没干，披着夜色归来的人绕开水洼，遇到结伴同行的龙桑桑和卫少延。
顾雪州的发丝沾着些许水珠，他停下看龙桑桑一眼便提着书包走了。
就这？
她气笑。
好歹同寝，连点头之交都还不是吗？
靠！真当自己高岭之花！
“你生气了？为什么？”卫少延端详她的表情。
“我有吗？”
“有，表情写着。”
“……”
气什么气！不就是个路人而已，不值得她生气！
“走，陪我去便利店买零食！”
卫少延被她拉着手肘走。
虽然生气——呸！不是！她想买带去春游的零食而已，有卫少延在，她能保持理智买低脂肪的零食。
“海苔热量低，米饼是低温烘培，吐司的配料表干净……”
卫少延看着她抱一堆零食，帮她分担一部分。
“小同学，买这么多零食啊。”
龙桑桑全身一震，瞪着收银台后面的漂亮阿姨。“阿阿阿姨……”
江清月笑盈盈地看向俊朗的卫少延，打量的眼神变成审视。“小同学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卫少延感到阿姨的善意骤减，困惑不已。
“阿姨，你还没下班吗？”她打断老妈的询问。
“阿姨我这周上中班哦，十点半打烊下班。”
“哦哦，这里多少钱？”
江清月似笑非笑：“全是你一个人买的吗？”
“对啊。”
江清月逐件商品扫描，报出结账的价格。“是带去春游的吧？”
“是的。”
“别的男生买的零食没你多。”
龙桑桑扫码结账的动作僵硬。
她怎么忘了聊天啃零食是女生最爱！男生在车上要么打游戏，要么睡觉，嘴碎的或者开朗的才爱吹牛逼。
“呃……我减少一部分？”
江清月轻声叹气。
卫少延拦住她分拣。“没关系，你想买就买，我班上也有不少人买了瓜子饼干。”
居然受到安慰，龙桑桑想当场痛哭流涕。
“对啊，想买就买吧，到时光看别人吃多没意思。”
妈——
她真想扑到老妈怀里倾诉委屈。
江清月担心她忍不住掉眼泪，忙说：“快结账，阿姨等着下班。不过，你怎么没买最受欢迎的辣条？”
龙桑桑瞅了瞅卫少延：“被营养学家科普后不敢买了。”
江清月噗嗤一笑。
卫少延感到阿姨对他的善意直线上升。
“同学，你以后来便利店买东西，阿姨给你打八点八折。”
卫少延：“谢谢阿姨。”
“你们春游玩得开心哦！”
到了C栋宿舍楼的三楼，龙桑桑给卫少延一包米饼：“去春游不能不带零食，哪怕只带一包饼干。”
“谢谢。”
待龙桑桑离去，他端详雪白的包装袋——沉甸甸，满载名为“心意”的礼物。
她更没想到，聚在薄九星面前的还有顾雪州。
他也感到意外，随即恢复冷淡的表情。
薄九星的小臂压着两份英语演讲初稿。“让你们俩放学来找我们，不是因为你们的英语讲稿写得差，相反你们的讲稿写得不错，但需要修改些小地方，希望你们修改完我能立刻审阅。”
龙桑桑斜睨顾雪州，后者目不斜视。
薄九星拿起龙桑桑的讲稿：“龙桑写的内容充满烟火味，能让人产生共鸣。不过过于抓取生活片段，缺乏深化主题的宏大语句，你往这方面修改一下。”
接着，他拿起顾雪州的讲稿：“顾雪州的和你相反，富有哲学性，思想挺深刻的但是引发的共鸣不强，你尝试添加生活化的事例作论据。”
两人接过各自的讲稿，没看对方。
他们到薄九星旁边闲置的办公桌坐下来，修改自己的初稿。薄九星留在自己的位置，批改英语作业。
静谧的办公室余下时钟的嘀嗒响声，橘黄的夕阳见证青春的青涩。
龙桑桑托腮思索如何修改，瞥见旁边的顾雪州已经动笔，十分专注。
虽然不想输给他，但是她真不能在决赛露脸。罢了，他是资助生，比她更需要获得奖金。
念及于此，她放松心态，洋洋洒洒写一段大道理。
邻座的顾雪州头也不抬，仿佛奋笔疾书的考生。没多久，他收拾文具提起书包，拿着讲稿离开座位。
这么快？她不禁多看两眼他的讲稿。
“薄老师，我有事需要出校，如果还有要修改的地方，我明天再修改。”
“好吧。”
龙桑桑目送他走出教师办公室。
薄九星注意到她的视线，温和地笑逐颜开：“你和顾雪州是同寝？”
“是的。”
“你不知道他有事要离开学校吗？”
不熟好吧。
她咽下这句，改口说：“他没有提过。”
“看来你们不熟——”
她讪笑。
薄九星笑吟吟：“又或许是吵架了。”
“呃……”
他若有所思地转笔。“冷战嘛……比较少见。”
“为什么？”吵架冷战不是很正常吗？她心想。
薄九星笑了笑，双眼弯弯像狡黠的狐狸。“这个年纪的男生吵架后会把心情写在脸上，有的一见面就阴阳怪气地互怼，当然性格高冷的不形于色，造成冷战。”
龙桑桑听着汗流浃背，咬着牙维护淡定的表情。
“我想起来，情侣之间吵架也会冷战。”他笑眼弯如月。
她强作镇定：“我和他平常相处的时候交流不多，而且不同班，交集更少了。”
“这样子啊。”
她连忙低头继续修改讲稿，终止话题。
薄九星勾唇浅笑，慢悠悠地批改剩下的作业。
晚上凉风习习，空气残留下过小雨的潮湿气味，湿漉漉的地面反射苍白的灯光。
晚自习放学后，两个两人小组一起巡逻艺术楼，龙桑桑和卫少延就在其中。一组从一楼开始巡逻，龙桑桑和卫少延从顶楼开始往下巡逻。
放学的浪潮已然退却，夜深人静的艺术楼只有他们的脚步声，两束手电筒光芒掠过黑漆漆的教室。
“你的英语讲稿写好了吗？”卫少延晃动手电筒。
“下午放学的时候修改完，薄老师说通过了。”她松一口气，能专心享受接下来的春游。“你带去春游的零食买好没？”
“零食？有必要吗？”
“去春游不带零食，等于水煮鱼不放辣椒没有灵魂！”
“为什么？”
“因为零食是在路上的消遣品，一边聊天一边吃辣条多有滋味！”
卫少延不解：“吃零食的时间用来补眠不更有价值吗？而且零食含有过量的色素和化学调味料，尤其是你说的辣条，脂肪含量25克，等于摄取一天所需要的油，再加上正餐摄取的油，一天吸收的脂肪超过标准，而多余的脂肪会残留在体内，日积月累引发疾病。”
龙桑桑：“……我举个例子而已……”
“无论哪种零食，营养含量是0，所以为什么要把时间消耗在摄取0营养的行为上？但补眠有助于细胞放松，令全身的血液循环。”他一本正经，俨然学富五车的营养学家。
她被说服：“好吧，我少买一些零食。”
“我只是表达个人的观点，你想吃可以吃。”
“虽然是你个人的观点，不过我感到有关心的意味，所以我听取一部分，挑些脂肪含量低的零食。”
“关心？”他脚步一顿。“这是关心吗？”
她笑了笑：“以你连考试也觉得无聊的个性，哪会和别人说这么多道理？关心别人的时候才会说这么多，就是很打击人。”
卫少延认真思索她的话。
确实没必要和不懂的人浪费唇舌解释，换作以前，他置之不理，遇到不感兴趣的话题只有旁人说话。
“零食”就是他不感兴趣的话题，甚至觉得主动伤害身体机能的人愚蠢。
“所以你不会买辣条？”他冷不丁地问。
“不买，我不要摄取太多脂肪。”
不自觉微扬的嘴角泄露他喜悦的秘密。一会儿，他惊讶地摸上扬的嘴角，发现自己在微笑。
微笑既是社交的润滑剂，也是表达喜悦的表情。
他因为什么而喜悦。
他想了想，豁然开朗。
因为对方回应他的“关心”。
难怪人类拥有各种各样的情感，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互动能产生美妙的化学变化，令人甘之如殆。
两人从五楼下去四楼巡逻，依稀听见碎语，他们的手电筒白光照射一个矮矮胖胖的背影。
“谁？”龙桑桑瞥见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前方，有一道身影飞快地拐进楼梯口。
“我是校工。”中年男人抬手挡白光。
待两束白光移开，中年男人的眼睛再次适应昏黑的环境。
“给我们看看你的工作证。”龙桑桑边说，边用语音通知楼下的人拦截溜掉的人影。
中年男人却注视红发张扬的卫少延，惊愕之色转眼即逝。然而，依旧被卫少延捕捉到。
“同学，你们是风纪？”他的视线溜到两人的臂章上。
龙桑桑警惕说：“是，你的工作证呢？”
“在这里。”他配合地从裤兜掏出工作证，交给龙桑桑。
工作证贴着中年男人的大头照，注明职位是“校工”，并盖上学校的公章，无疑是真的工作证。
“你这么晚来艺术楼四楼做什么？”龙桑桑还他工作证，暗暗牢记他的名字。
“音乐室的灯管时不时闪烁，我上来检查。”
卫少延沉默地打量中年男人，不晓得在回想什么事情。
“刚才跑掉的人是谁？”
“是个学生，我不认识。”
“他一个人吗？”
“是吧。”
龙桑桑接到另外一组的来电，他们表示没有看见下楼的人，问她有没有看错。
中年男人的说辞和另一组的说法合起来，证明溜掉的人刻意避开风纪委员会的人。要是常来艺术楼溜达的学生，肯定知道风纪会巡逻这栋楼，那么他还来做什么？
还是说他第一次来，不知道风纪会来巡逻？
她眼眸一转，又问中年男人：“你第一次晚上检查设备吗？”
“不是，有过好几次。”
“你以前遇到巡逻的风纪吗？”
中年男人不明所以，如实点头。
龙桑桑没有再质问。“你检查完就快点离开。”
“当然。”
她和卫少延到三楼巡逻。
三楼的走廊上，她压低声线：“我们赶到之前，那个校工和溜掉的人交谈，而不是驱赶那个人离开。”
“两个人认识。”卫少延一针见血。
“嗯，校工知道有风纪巡逻，还和对方在艺术楼交谈。”她灵机一闪：“这里离宿舍楼挺近的吧？”
“对，离教师宿舍楼也近。”
她惋惜没能拦住逃跑的人。
把情况汇报给林嘉叙以后，他们的巡逻任务完成，可以回宿舍了。
地面还没干，披着夜色归来的人绕开水洼，遇到结伴同行的龙桑桑和卫少延。
顾雪州的发丝沾着些许水珠，他停下看龙桑桑一眼便提着书包走了。
就这？
她气笑。
好歹同寝，连点头之交都还不是吗？
靠！真当自己高岭之花！
“你生气了？为什么？”卫少延端详她的表情。
“我有吗？”
“有，表情写着。”
“……”
气什么气！不就是个路人而已，不值得她生气！
“走，陪我去便利店买零食！”
卫少延被她拉着手肘走。
虽然生气——呸！不是！她想买带去春游的零食而已，有卫少延在，她能保持理智买低脂肪的零食。
“海苔热量低，米饼是低温烘培，吐司的配料表干净……”
卫少延看着她抱一堆零食，帮她分担一部分。
“小同学，买这么多零食啊。”
龙桑桑全身一震，瞪着收银台后面的漂亮阿姨。“阿阿阿姨……”
江清月笑盈盈地看向俊朗的卫少延，打量的眼神变成审视。“小同学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卫少延感到阿姨的善意骤减，困惑不已。
“阿姨，你还没下班吗？”她打断老妈的询问。
“阿姨我这周上中班哦，十点半打烊下班。”
“哦哦，这里多少钱？”
江清月似笑非笑：“全是你一个人买的吗？”
“对啊。”
江清月逐件商品扫描，报出结账的价格。“是带去春游的吧？”
“是的。”
“别的男生买的零食没你多。”
龙桑桑扫码结账的动作僵硬。
她怎么忘了聊天啃零食是女生最爱！男生在车上要么打游戏，要么睡觉，嘴碎的或者开朗的才爱吹牛逼。
“呃……我减少一部分？”
江清月轻声叹气。
卫少延拦住她分拣。“没关系，你想买就买，我班上也有不少人买了瓜子饼干。”
居然受到安慰，龙桑桑想当场痛哭流涕。
“对啊，想买就买吧，到时光看别人吃多没意思。”
妈——
她真想扑到老妈怀里倾诉委屈。
江清月担心她忍不住掉眼泪，忙说：“快结账，阿姨等着下班。不过，你怎么没买最受欢迎的辣条？”
龙桑桑瞅了瞅卫少延：“被营养学家科普后不敢买了。”
江清月噗嗤一笑。
卫少延感到阿姨对他的善意直线上升。
“同学，你以后来便利店买东西，阿姨给你打八点八折。”
卫少延：“谢谢阿姨。”
“你们春游玩得开心哦！”
到了C栋宿舍楼的三楼，龙桑桑给卫少延一包米饼：“去春游不能不带零食，哪怕只带一包饼干。”
“谢谢。”
待龙桑桑离去，他端详雪白的包装袋——沉甸甸，满载名为“心意”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