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柳倾书和慕遇安一起去学校。
途中她问及慕遇安的初中生活，慕遇安有些羞于启齿，毕竟他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坏学生，除了不欺男霸女外，在老师眼里与那群后座“小老爷”们没多少差别。
坚持不到中考，初三即进厂的那种。
不过他倒是挺了过来，初三最后一年发愤图强，努力考上了县里唯一的高中。
柳倾书听过本班老师吐槽学校分数线太低，招进来一堆啥也学不会的饭桶。她成绩处于上游，同样感觉那三百多分的线是个笑话。
但是这条分数线却是一些人触不可及的制高线。
“我妈急的呀，天天拿成绩单骂我，说我智商有问题，是不是小时候摔坏脑子了。”
慕遇安接着讲述：“你知道我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想读书吗？”
“脑子修好了？”柳倾书面无表情。
“你还挺幽默。”慕遇安迎风而笑。
“我跟班里人打架了，把对方鼻子打出血了，然后叫家长不是。”
“我妈要我道歉，我偏不。折腾了很久才回家。”
“路上，她说我和我爸一个样。”
这句话被寒风吹出颤音，柳倾书转头望一眼，发现慕遇安的脸快冻僵了，没有半点平时吊儿郎当的样。
看来郭香凝的话对他打击很大。
他争辩到：“是那个傻缺先骂我妈，我怎么可能干坐着，听他那张臭嘴在那狗叫。”
“你知道，我爸整天在外面赌，欠下一屁股债，一回家就是打人要钱。我死也不跟他一样。”
身边的慕遇安是良心尚在，奈何脾气暴躁，以至于行事冲动，不惜打坏人鼻子维护亲人。
慕锦年担心他会与人大打出手，不无道理。
“你那时能打赢几个人啊？”柳倾书认为有必要了解一下己方战力。
“不是我吹，我初中都不用自己动手，随便喊两声就有一群小弟替我动手。”
“哦，现在还有小弟吗？”
慕遇安吸吸鼻子，面露难色：“现在啊，他们没考上高中，不知道去哪发财了，没那么好叫。怎么，你班上有你看不顺眼的人，想让我教训一顿？别想了，哥金盆洗手咯。”
“不是。”
他停顿片刻，郑重其事：“话是这么说，要真有人动你，我还是可以帮忙恐吓一下的。我最懂他们的心思了，在家里不受待见，就在班里找个软柿子树威，吸引老师同学的注意。”
柳倾书心道，既然他这么懂，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妹妹成了别人手中的软柿子？
她问慕遇安下午去不去接慕锦年下课。慕遇安拒绝了，理由是慕锦年有手有脚，难道眼瞎不认识回家的路？
还让柳倾书不用理会慕锦年的无理要求。
柳倾书白了他一眼。
爱去不去。
*
下午上完课，柳倾书马不停蹄赶往慕锦年所就读的初中，两地仅相隔一条街道，花费不到十分钟。
才接近大门，便看见慕锦年一脸惊惧地走在人行道边缘，身后围着三个嬉皮笑脸的男生。他们头发五颜六色，衣服裤子分不清季节，不时动手推搡慕锦年。
女孩低着头，观察来往的车辆，生怕一不小心被人推到马路中央引发事故。
注意到救星柳倾书大驾光临，慕锦年惊喜万分。碍于身后好几双眼睛盯着，她没呼叫柳倾书，只敢投去殷切的目光，希望柳倾书能心领神会她的身不由己。
柳倾书自然不辜负她，确认过没有车辆驶来，车头一转，然后在慕锦年身旁刹车停稳。
顶住陌生人打量的视线，柳倾书抬手将慕锦年和男生隔断。慕锦年在后座坐下，紧紧抓住车把手，坐稳后扯动柳倾书的衣角，在这帮痞气的男生面前，依旧胆怯。
这帮人行事如此嚣张，想来是惯犯，见慕锦年软弱，得寸进尺。柳倾书难以想象这之前慕锦年遭遇了什么。
昨晚偶然听到慕遇安嘲笑慕锦年马虎，整天丢书本、丢文具。两套校服，一件破破烂烂的，不知所踪，还得捡她哥的穿，极不合身。
在这一瞬见，一切有了答案。
“你们对我妹动手动脚的，想干什么？”柳倾书不着急离开，势要为慕锦年讨个公道。
三人看到柳倾书孤身一人，显然不将她放在眼里。他们打听过，慕锦年家庭困难，不和他们这种闲散人士来往，没人罩着。
这样的出身和性格，即使受了委屈，她也只会咬碎牙吞下。
“嗨，这不是你妹太招人喜欢了，我们怕她路上吸引坏人，特意跟在后边保护她呢，你是她姐姐，不该谢谢我们？”
为首的黄毛狠狠瞪了慕锦年一眼。慕锦年手脚颤抖，不停催促柳倾书快离开。
她一秒也不要和这群人呼吸同一片空气。
“我谢谢你全家。滚！”
白毛和黑毛暗笑。黄毛哪里在小弟面前被陌生女孩凶过？
不当场给柳倾书点颜色瞧瞧，他的面子往哪搁？
“哎哟，你算个什么货色，还敢冲你爸爸我嚷。”
早上和慕遇安探讨的话题，在这素不相识的三人身上得到例证。
黄毛说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语言逻辑混乱，喜欢用下三滥的方式攻击别人，以此彰显自己的“强大”和“威风”。
柳倾书没工夫听他放狠话威胁人，抬脚一蹬那人的腿部，油门一拧，载着慕锦年离开。
任凭身后三人叫骂不停，约战三百回合，柳倾书毫不在意。
还是慕锦年颤颤巍巍的，提议要不去求他哥帮忙，不然以后那三人找上柳倾书的麻烦可就糟了。
“你不如多关心自己。”柳倾书将慕锦年放在饭店门口，准备回家，慕锦年拉住她的书包，邀请她留下吃个晚饭。
马上到烧菜馆生意的高峰时刻，柳倾书本不愿打扰。谁知郭香凝发现二人堵在大门前，进不进退不退的，立马招呼慕锦年把客人迎入屋内。
店里配备有暖气，比外头暖和许多，柳倾书卸下她的全副武装，谢过邻居的好意，跟随慕锦年去往角落处。
她翻出作业开始头脑风暴，而慕锦年扎进后厨，帮着洗菜刷碗，虽然年纪小，干起活来也不含糊。
不一会慕遇安到场，先是惊讶于慕锦年今日动作之迅速，再从饮料柜里拿了两瓶可乐，一瓶放在柳倾书眼前。
另一瓶开盖即饮。他反坐在椅子上，趴在椅背，问柳倾书平白无故去接送慕锦年做什么。
身为慕锦年亲哥，他和这个妹妹不说是相依为命，也称得上是同甘共苦了。
小时候顽皮，加上父母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言论，慕遇安没少流血。慕锦年替他流泪，哭着念叨“哥哥别死”之类的胡话。
现如今慕遇安是长高成人了，大人不敢对他轻举妄动。慕锦年则依然饱受童年阴影折磨，行事畏缩不前。
除了哥哥，她很少对他人交付信任。包括父母。
“你问为什么捎你妹回家啊？”柳倾书停下笔，伸了个懒腰，注意到慕锦年忙着帮厨，没空管她告状，才继续讲述下午发生的种种。
尤其强调黄毛那句“你妹招人喜欢”。
听到这话，慕遇安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瞪圆了眼追问那三个混混的姓名长相。
明显是准备和人硬碰硬，给妹妹报仇。柳倾书道出慕锦年的顾虑，慕遇安气得捶桌子，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找上对方家门算账。
柳倾书提醒：“他们有三个人，你要一打三？”
“切，想当年我也是镇上一霸，呼风唤雨，谁见了不喊一声‘大哥’？叫几个小弟当打手那不是洒洒水的事。”
说得倒是轻巧。
之后来了客人，慕锦年担当服务员端菜传递菜单。路过慕遇安身旁，不忘监督他少偷懒、多干活。
慕遇安利索起身，用喝完的空饮料瓶敲慕锦年的脑袋。
“臭丫头。”他轻笑着走远。
慕锦年双手抱头，如同受惊的仓鼠，一脸茫然。
刚准备上前询问柳倾书，是不是出卖了她，那边又催促着上菜。慕锦年深吸一口气，小跑去呼唤她的地方。
晚餐时间，郭香凝做了一大桌菜，各种新鲜蔬菜、鲜香鱼牛肉，可比柳倾书平常吃的丰盛多了。左右两边的人热情地往她碗里夹菜，堆得跟个小山包似的。她急忙推让，表示再多吃不完，会浪费。
吃饱喝足，郭香凝收集用户体验，柳倾书夸得天花乱坠。
然后，她便稀里糊涂地同意以后晚上都来他们家吃饭。
免费的。
其实她爸之前提过，既然柳志刚总是加班晚归，不如付钱给郭香凝家，让邻居承包女儿的晚饭，省得她贪图便宜吃些垃圾食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因为费用问题，柳倾书拒绝了。
她爸在外拼死拼活挣那两三块钱，她一顿就吃光，过不去心理上那道坎。
估计是为照顾柳倾书的心理，郭香凝的说法是课后辅导慕锦年功课，大概一个小时，完事刚好留下吃口饭。
柳倾书感激不尽，慕遇安向她泼冷水，说起慕锦年连正负数的概念都分不清，当众揭人短。慕锦年追着慕遇安自证，叽叽喳喳地摆动手臂，像只正在学习飞翔的雏鸟。
她从电动车后视镜观望他们一家三口，平凡而热闹。
途中她问及慕遇安的初中生活，慕遇安有些羞于启齿，毕竟他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坏学生，除了不欺男霸女外，在老师眼里与那群后座“小老爷”们没多少差别。
坚持不到中考，初三即进厂的那种。
不过他倒是挺了过来，初三最后一年发愤图强，努力考上了县里唯一的高中。
柳倾书听过本班老师吐槽学校分数线太低，招进来一堆啥也学不会的饭桶。她成绩处于上游，同样感觉那三百多分的线是个笑话。
但是这条分数线却是一些人触不可及的制高线。
“我妈急的呀，天天拿成绩单骂我，说我智商有问题，是不是小时候摔坏脑子了。”
慕遇安接着讲述：“你知道我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想读书吗？”
“脑子修好了？”柳倾书面无表情。
“你还挺幽默。”慕遇安迎风而笑。
“我跟班里人打架了，把对方鼻子打出血了，然后叫家长不是。”
“我妈要我道歉，我偏不。折腾了很久才回家。”
“路上，她说我和我爸一个样。”
这句话被寒风吹出颤音，柳倾书转头望一眼，发现慕遇安的脸快冻僵了，没有半点平时吊儿郎当的样。
看来郭香凝的话对他打击很大。
他争辩到：“是那个傻缺先骂我妈，我怎么可能干坐着，听他那张臭嘴在那狗叫。”
“你知道，我爸整天在外面赌，欠下一屁股债，一回家就是打人要钱。我死也不跟他一样。”
身边的慕遇安是良心尚在，奈何脾气暴躁，以至于行事冲动，不惜打坏人鼻子维护亲人。
慕锦年担心他会与人大打出手，不无道理。
“你那时能打赢几个人啊？”柳倾书认为有必要了解一下己方战力。
“不是我吹，我初中都不用自己动手，随便喊两声就有一群小弟替我动手。”
“哦，现在还有小弟吗？”
慕遇安吸吸鼻子，面露难色：“现在啊，他们没考上高中，不知道去哪发财了，没那么好叫。怎么，你班上有你看不顺眼的人，想让我教训一顿？别想了，哥金盆洗手咯。”
“不是。”
他停顿片刻，郑重其事：“话是这么说，要真有人动你，我还是可以帮忙恐吓一下的。我最懂他们的心思了，在家里不受待见，就在班里找个软柿子树威，吸引老师同学的注意。”
柳倾书心道，既然他这么懂，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妹妹成了别人手中的软柿子？
她问慕遇安下午去不去接慕锦年下课。慕遇安拒绝了，理由是慕锦年有手有脚，难道眼瞎不认识回家的路？
还让柳倾书不用理会慕锦年的无理要求。
柳倾书白了他一眼。
爱去不去。
*
下午上完课，柳倾书马不停蹄赶往慕锦年所就读的初中，两地仅相隔一条街道，花费不到十分钟。
才接近大门，便看见慕锦年一脸惊惧地走在人行道边缘，身后围着三个嬉皮笑脸的男生。他们头发五颜六色，衣服裤子分不清季节，不时动手推搡慕锦年。
女孩低着头，观察来往的车辆，生怕一不小心被人推到马路中央引发事故。
注意到救星柳倾书大驾光临，慕锦年惊喜万分。碍于身后好几双眼睛盯着，她没呼叫柳倾书，只敢投去殷切的目光，希望柳倾书能心领神会她的身不由己。
柳倾书自然不辜负她，确认过没有车辆驶来，车头一转，然后在慕锦年身旁刹车停稳。
顶住陌生人打量的视线，柳倾书抬手将慕锦年和男生隔断。慕锦年在后座坐下，紧紧抓住车把手，坐稳后扯动柳倾书的衣角，在这帮痞气的男生面前，依旧胆怯。
这帮人行事如此嚣张，想来是惯犯，见慕锦年软弱，得寸进尺。柳倾书难以想象这之前慕锦年遭遇了什么。
昨晚偶然听到慕遇安嘲笑慕锦年马虎，整天丢书本、丢文具。两套校服，一件破破烂烂的，不知所踪，还得捡她哥的穿，极不合身。
在这一瞬见，一切有了答案。
“你们对我妹动手动脚的，想干什么？”柳倾书不着急离开，势要为慕锦年讨个公道。
三人看到柳倾书孤身一人，显然不将她放在眼里。他们打听过，慕锦年家庭困难，不和他们这种闲散人士来往，没人罩着。
这样的出身和性格，即使受了委屈，她也只会咬碎牙吞下。
“嗨，这不是你妹太招人喜欢了，我们怕她路上吸引坏人，特意跟在后边保护她呢，你是她姐姐，不该谢谢我们？”
为首的黄毛狠狠瞪了慕锦年一眼。慕锦年手脚颤抖，不停催促柳倾书快离开。
她一秒也不要和这群人呼吸同一片空气。
“我谢谢你全家。滚！”
白毛和黑毛暗笑。黄毛哪里在小弟面前被陌生女孩凶过？
不当场给柳倾书点颜色瞧瞧，他的面子往哪搁？
“哎哟，你算个什么货色，还敢冲你爸爸我嚷。”
早上和慕遇安探讨的话题，在这素不相识的三人身上得到例证。
黄毛说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语言逻辑混乱，喜欢用下三滥的方式攻击别人，以此彰显自己的“强大”和“威风”。
柳倾书没工夫听他放狠话威胁人，抬脚一蹬那人的腿部，油门一拧，载着慕锦年离开。
任凭身后三人叫骂不停，约战三百回合，柳倾书毫不在意。
还是慕锦年颤颤巍巍的，提议要不去求他哥帮忙，不然以后那三人找上柳倾书的麻烦可就糟了。
“你不如多关心自己。”柳倾书将慕锦年放在饭店门口，准备回家，慕锦年拉住她的书包，邀请她留下吃个晚饭。
马上到烧菜馆生意的高峰时刻，柳倾书本不愿打扰。谁知郭香凝发现二人堵在大门前，进不进退不退的，立马招呼慕锦年把客人迎入屋内。
店里配备有暖气，比外头暖和许多，柳倾书卸下她的全副武装，谢过邻居的好意，跟随慕锦年去往角落处。
她翻出作业开始头脑风暴，而慕锦年扎进后厨，帮着洗菜刷碗，虽然年纪小，干起活来也不含糊。
不一会慕遇安到场，先是惊讶于慕锦年今日动作之迅速，再从饮料柜里拿了两瓶可乐，一瓶放在柳倾书眼前。
另一瓶开盖即饮。他反坐在椅子上，趴在椅背，问柳倾书平白无故去接送慕锦年做什么。
身为慕锦年亲哥，他和这个妹妹不说是相依为命，也称得上是同甘共苦了。
小时候顽皮，加上父母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言论，慕遇安没少流血。慕锦年替他流泪，哭着念叨“哥哥别死”之类的胡话。
现如今慕遇安是长高成人了，大人不敢对他轻举妄动。慕锦年则依然饱受童年阴影折磨，行事畏缩不前。
除了哥哥，她很少对他人交付信任。包括父母。
“你问为什么捎你妹回家啊？”柳倾书停下笔，伸了个懒腰，注意到慕锦年忙着帮厨，没空管她告状，才继续讲述下午发生的种种。
尤其强调黄毛那句“你妹招人喜欢”。
听到这话，慕遇安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瞪圆了眼追问那三个混混的姓名长相。
明显是准备和人硬碰硬，给妹妹报仇。柳倾书道出慕锦年的顾虑，慕遇安气得捶桌子，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找上对方家门算账。
柳倾书提醒：“他们有三个人，你要一打三？”
“切，想当年我也是镇上一霸，呼风唤雨，谁见了不喊一声‘大哥’？叫几个小弟当打手那不是洒洒水的事。”
说得倒是轻巧。
之后来了客人，慕锦年担当服务员端菜传递菜单。路过慕遇安身旁，不忘监督他少偷懒、多干活。
慕遇安利索起身，用喝完的空饮料瓶敲慕锦年的脑袋。
“臭丫头。”他轻笑着走远。
慕锦年双手抱头，如同受惊的仓鼠，一脸茫然。
刚准备上前询问柳倾书，是不是出卖了她，那边又催促着上菜。慕锦年深吸一口气，小跑去呼唤她的地方。
晚餐时间，郭香凝做了一大桌菜，各种新鲜蔬菜、鲜香鱼牛肉，可比柳倾书平常吃的丰盛多了。左右两边的人热情地往她碗里夹菜，堆得跟个小山包似的。她急忙推让，表示再多吃不完，会浪费。
吃饱喝足，郭香凝收集用户体验，柳倾书夸得天花乱坠。
然后，她便稀里糊涂地同意以后晚上都来他们家吃饭。
免费的。
其实她爸之前提过，既然柳志刚总是加班晚归，不如付钱给郭香凝家，让邻居承包女儿的晚饭，省得她贪图便宜吃些垃圾食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因为费用问题，柳倾书拒绝了。
她爸在外拼死拼活挣那两三块钱，她一顿就吃光，过不去心理上那道坎。
估计是为照顾柳倾书的心理，郭香凝的说法是课后辅导慕锦年功课，大概一个小时，完事刚好留下吃口饭。
柳倾书感激不尽，慕遇安向她泼冷水，说起慕锦年连正负数的概念都分不清，当众揭人短。慕锦年追着慕遇安自证，叽叽喳喳地摆动手臂，像只正在学习飞翔的雏鸟。
她从电动车后视镜观望他们一家三口，平凡而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