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她是谁,在我心中从来都是一样的。”离羽澈打断他。

    “看来你早就知道这位向郡主并不是原先的那位。”莫澜真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情字足够让人丧失理智!周渠亦是,你也亦是。”

    “你走吧,若是被我父王知道,你很难从宫中走出去。”

    莫澜真人仰天大笑……“看来如今什么也瞒不过你。不错,你父皇是修道之人又如何,派别不同,真要较量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他用乾坤大法能控住周渠,未必能控住我!”

    “你来这里的目的并非叙旧,何苦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离羽澈开门见山道:“天牢用了特殊材料加固建造而成,想越狱救他,难于登天。”

    “澈儿,你句句不再有师徒情分,是真打算与为师生分了吗?”莫澜真人心痛地看着昔日的爱徒。

    “我已经选择了回宫这条路。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早已经用我的修为还干净。你我之间已互不相欠。”

    莫澜真人冷笑一声,“这就是我辛辛苦苦栽培出来的好徒儿!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师门!你可知按宗门规矩……”

    “宗门规矩,我已在戒碑前接受了惩罚。你若是觉得不够,可以取了我这条命去。”

    “你知道为师不可能取你的性命!”

    离羽澈整个人站在月光之下,静静地伫立其中。周身突然弥漫着柔和而又强大的灵力。灵力似有实质,在他身畔缓缓流转,幻化成点点微光,如星辰闪烁。那光芒将他的身影映衬得愈发修长,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月辉幻佑术?!”莫澜真人原本从容的神色陡然凝固。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他曾以为,以自己的修为,已站在这世间的巅峰,鲜少有人能出其右。可如今,曾经的爱徒,居然练就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术法……

    “没想到……你居然?!”莫澜真人的声音微微颤:“原是我疏忽大意了!是啊,你的命格原本就与仙界完全吻合,练就成为再也平常不过……你明明早就练成此等修为,为何那日在戒碑受罚时不用此法护身?”

    “那时是徒儿欠你的。”

    “澈儿啊,你听为师一句劝,莫因情字葬送了你一世的修为!为师知道,你并未真正放下清修这条路。不然你不会为了修为,故意引得那位向郡主委身于你。”

    离羽澈握紧拳头,不语。

    “为师知道,那日你虽然毒性发作,但完全可用内力控制。你之所以那么做一是为了得到心爱之人,更重要的还是利用破情戒增长自己的修为吧!”莫澜真人的话,被殿门外的向南循听得清清楚楚。亲手熬好的茯苓百合羹全部打翻在地……

    离羽澈心中一惊,转眼看见了俯身捡拾碎片的人……

    “循儿!”离羽澈几步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向南循的眼中含泪,她委屈地看着他,嘴角颤抖的说不出话……

    离羽澈心疼地将她拥入怀里,轻抚着她颤抖的身体,想跟她解释很多,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跟她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向南循麻木地被她抱在怀里,大脑一片空白……原来他的真心跟以前一样,从头到尾就只有修道成仙。那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修仙路上的所需……而自己还天真地以为,他是因为真的爱才会克制自己,原来都是在演戏。

    “放开我。”她对他从来都没用过这种冷到彻骨的语气。

    离羽澈的心被猛地一揪,他微微松开她,双手却仍扶着她的肩膀,目光满是疼惜与心疼,“我从未想过要欺骗你。”

    “可你还是这么做了。你的修为那么高,明明可以用灵力克制毒性发作对不对?你是故意让我献身给你的对不对?破了情戒你的修为就会更进一步了对不对?你对我从来都不是真心的对不对?!”向南循的双唇颤抖着,指着摔坏的羹汤,“我还自作多情地跟你解释道歉……好傻啊我!被男人算计了一次还不长记性,居然还天真地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才是真心待我的,到头来你跟别人没什么不一样!都只是在利用……”

    离羽澈放开她的肩膀,从腰间拿出一把青铜色的钥匙,递到她面前。

    “这是天牢的钥匙,上面刻着花纹是天牢的路线图。牢门只有在寅时一刻才能打开。你们走吧,去救你们想救的人。”他把钥匙放到她手中,抬起手背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含泪道:“既然你不愿再信任我,我也就没必要把你强留在我身边。只是再见时……”

    “向郡主!”莫澜真人打断他的话,“寅时一刻马上到了,我们先救人再说!”

    向南循缓缓转头,脑海中与他的过往点滴还历历在目,没想到彼此还是无法越过那条鸿沟。

    走出王府的大门,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光亮。她没有回头,带着破碎的心,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只留下月光下离羽澈寂寥的背影,在风中渐渐远去。

    踏入天牢,一股腐朽与潮湿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仿佛能钻进人的骨髓。昏暗中,几束黯淡的光线艰难地从狭小且高的通风口挤入,却只能在满是青苔的地面上投下斑驳残影,反倒衬得周遭愈发阴森。

    莫澜真人跟在向南循的后面,警觉地查看周围的环境,不停嘱咐她,天牢内机关重重,里面的布局只有羽离皇帝和离羽澈知道,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触动机关,随时都可能丧命。

    向南循看着钥匙上的纹路,沿着湿滑肮脏的过道,脚步声在死寂的天牢里回荡……她穿梭在一间间牢房外,牢房中传出囚犯的低吟、铁链的响动,每一声都揪着她的心。

    直到走到天牢最深处,有一间格外昏暗的牢房。她脚步一顿,心脏剧烈跳动,缓缓靠近。铁栏后,一个身影静静伫立在黑暗中,衣袍褴褛,头发凌乱。尽管如此,他身姿依旧挺拔,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难以掩盖。

    “这就是了!”莫澜真人确认了里面的人就是要找的人。

    向南循将钥匙交到莫澜真人的手上。

    里面的人转身,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立刻走到牢门前,刚要真情流露……又还是把真心隐藏了起来。

    “你不在外面好好当你的王妃,来这个地方干什么?”周渠的语气仍旧冰冷。

    向南循没理会他,见莫澜真人打开了牢门,才安下心来。

    周渠从牢中走出来,目光先落在她的肩胛处……“也没怎么受伤,早知道射的时候就该再用力一点。”

    向南循的怒火刚要被点燃,就被周围犯人的哀鸣声打断。

    “我们之间的账,以后再算。先离开这里。”向南循没再看他,转身往前走去。

    周渠嘴角一笑,心里满意得不行。原来这女人的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夫君……

    旁边的莫澜真人故意咳了一声,“有什么话,还是回城再说!”

    因为有路线图和钥匙,三人走过冗长的通道再出来时,已经出了羽离宫二十公里以外。

    “主子!”一辆马车前面,如沁跑了过来。

    向南循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解地问:“你怎么也出来?蒽儿呢?”

    如沁告诉她,是澈王殿下安排好了马车送她们出来的。并把一封信交给了她,“这封信是澈王殿下,让我交给主子的。”

    向南循接过信,刚要拆开,周渠从后面走过来,瞥了一眼冷言道:“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整偷偷摸摸这一套,是省得别人知道你们的奸情么?”

    周渠理了理头发和不堪的衣袍,问如沁蒽儿是否在车辇上?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便没再搭理别人,自己率先上了马车。

    莫澜真人劝慰她道:“事已至此,你与澈儿的缘分也就到此结束了。向郡主可别忘了,你和周大人在圣旨上已经落了字,按羽离国法规定,你们才是正大光明的夫妻。”

    向南循不语,低头打开了信笺……

    循儿,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感谢你这段时日的陪伴,不管我在你心中如何,你始终是我心中的唯一。我曾想过要与你朝露相伴,也想过与你悬壶济世不离不弃,只是这美好的愿景里,你我之间总会出现看不见的隔阂。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不能任由我只要想就可以得到。

    那晚的事……我知道不论我如何解释,你都不会相信。不过总归是我不对,不该那般鲁莽对你……

    你心里的人若是周渠,我愿放弃皇位之争,成全你们。

    马车里有上等的草药和医书,都是你需要的。

    愿再见时,你我早以释然。

    离羽澈

    向南循的眼泪落在他神韵天成的笔墨上……

    “主子……”如沁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万一有追兵就麻烦了。”

    向南循紧紧抱着如沁,伏在她肩膀上哭了出来……“如沁,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心里好乱,不知道是不是我误会了他……”

    如沁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主子,我们先不想了好不好?羽离宫我们暂时是回不去了,咱先回周大人的太尉府,从长计议好不好?”

    莫澜真人看着深陷感情泥潭的向南循,不由得计从心来,“澈儿这孩子固然好,可他的心中大多数精力仍都在清修上头。毕竟那是他从小每天都要做的事。我与他师徒情分二十多年,太了解他了。”

    如沁冷笑一声,“您又没谈情说爱过,又怎么会了解恋爱中人的想法和行为呢?若不是你强行改了我家主子命定之人,她怎么受到这般煎熬?”

    “这……”一句话把莫澜真人怼到无话可说。

    向南循收起信,强忍着对莫澜真人道:“求您以后不要再为难羽澈。他这二十多年已经足够艰难了……”

    “向郡主放心,澈儿如今的修为早就在我之上。”他抬头看着逐渐沉没的月光,拱手道:“时间不早,本道先告辞了。等向郡主与周大人好事临近时,再来讨杯喜酒喝!”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

    向南循转身看着远处屹立的羽离宫,心中万千滋味涌上心头……

    “主子,蒽儿还在车上等着呢,我们走吧。”如沁拉着她往前面的马车走去。

    见她平安离开,离羽澈才从后面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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