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直接被黎礼拽进房门,用脚把门关上后,黄芪还在一脸懵。

    只见黎礼送开他的手,就开始揭开衣扣。

    “喂,你干什么。”黄芪别过头,直接将披风卸下,围住正在解衣裳的黎礼。

    黎礼皱着眉说道:“我这还不明显吗?给你解毒啊。”

    黄芪连连摆手,嘴上连忙回绝:“不行,不行,我还没娶你呢,这乱了礼节,失了分寸。”

    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将蜡烛的火焰吹的晃动。

    黎礼说出贴过他胸膛说道:“有人一直盯着我们,你别乱动。”

    窗外一男子侧身站立,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直到蜡烛熄灭,屋内的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才离去。

    黎礼听见脚步声离去,直接累倒在床上,嘴里还说着:“差不多到时间了。”

    黄芪站在她面前,懂她说是自己药效要发作了。

    李云昭已经不在信任他了,开始派其他人跟踪黎礼了。

    黎礼今日意识还算清醒,她看黄芪又要动手割伤自己,她手覆盖住黄芪抽出的匕首。

    她强忍疼痛说道:“我死不了,这也……缓解不了我的疼痛……你别耗费心血了。”

    从前她不知黄芪所做,未能及时阻拦,今后即知道便不能在让他伤害自己。

    今日没了黄芪的血液支撑,黎礼的身体不自觉的开始颤抖,出现幻觉。

    这种感觉她好像在哪体会过,她心里不断在追问自己:是哪儿?我从哪里来?

    濒死的状态,让她眼前浮现自己坐在海边的场景。

    落入水中,即将要死前挣扎的样子。

    来到这个世界变成婴儿模样,从第一声啼哭开始,到慢慢长大成人,和家人温馨的画面,同伙伴玩闹的场景,甚至还有只有自己能欺负的他。

    一幕幕场景涌入她脑海,使她头痛欲裂。

    一直等她醒来之前的最后一幕,是没能和黎父说出到歉意,没能最后叫出一声母亲。

    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

    “咚咚”申时的钟声响起,短短几个时辰,回忆的浮现像是黎礼又重活了一遭。

    身体的疼痛依然消失,可心上的伤痛却久久不能释怀。

    亲人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可凶手却在受万人朝拜。

    她眼神已经失去了纯真,眼里充满恨意,恨不得马上就把李云昭千刀万剐。

    得知母蛊在李云昭身上,她想立刻起身去找梁小忏。

    照顾她的黄芪已在床榻边熟睡,怕惊扰了他,她轻手轻脚下了穿上鞋,并为他盖上被子。

    没彻底恢复记忆前,她在宫中多走动,出了门竟有些迷了方向。

    印象里梁小忏的距离这不远,院内里爱摆放菊花。

    她当初还嫌菊花的味道不好闻,让老头撤几盆下去,他便要跟她对着干,搞来各式各样的摆在院内。

    以至于她每天都想堵着鼻子。

    她跳到屋顶,边看边闻菊花的下落,很快锁定了西园。

    只是天还没彻底黑,自己一身淡绎衣衫在墙边上跳来跳去,容易惹麻烦。

    她跳下屋檐直接翻过院内,只是一人站在她面前。

    从上到下墨色长发并未束发,任其在风中飘扬,黛紫色蟒袍加深,腰间缠玉带,足尖踩金缕靴。

    光是看背影就只此人在宫中地位不一般。

    待他侧身转过来,黎礼心里不惊感叹道:妖孽啊,真是一长了一张能魅惑众生的脸。

    “怎么?是被我惊艳到了吗?”如此自信狂妄之话从他嘴了说出,一点也不违和。

    黎礼诚实的点点头。

    那人直接笑出声来,并说道:“看样子,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黎礼震惊自己谁也没说,为何他会知道。

    她设了个防线,以防这人对她动手。

    只见那人悠悠笑道:“你擅闯我的境地,不让你吃点苦头,岂不是不涨教训?”

    黎礼回想起日出前,自己踏过的庙宇。

    她恭敬的弯腰道歉:“抱歉,我不知那是你的居所,打扰你清修了。”

    他不知从哪抽出一把折扇,把玩在手,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清修之人。”

    他看着黎礼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身上子蛊压制的方法,你若答应跟着我,我会助你完成你所想之事。”

    黎礼反驳道:“我凭什么信任你?况且……”她回身看了看刚翻出的院子。

    转过头又继续道:“他很好,比谁都好。”

    对面的人继续说道:“他现在如同废物,我可以救你出去,我甚至可以完成你所想之事。”

    黎礼不陷入他的圈套,直接问出:“母蛊伴子蛊,母蛊死子蛊亡,那子蛊对母蛊可有威胁?”

    那人不说话,黎礼说道:“不说算了,看来你也不知道。”

    说完就要走,那人一看她要走,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子蛊可控母蛊,掌生死。”

    黎礼饶有兴趣的挑眉,又回到那人面前,开口道:“接着说。”

    可对面人却将手中折扇一开,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还是那个条件,你跟着我,我自然会告诉你。”

    黎礼嗤笑一声道:“不说算了,我还不信,除了你没人知晓了。”

    她倔强倨傲,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那人在原地,而他冲黎礼大喊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求我的,记住了,我叫凌也。”

    什么灵不灵,野不野的,黎礼一点都不在乎。

    她按照路线继续寻梁小忏。

    熟悉的味道越来越近,黎礼断定这方向是没错的。

    待她走到门前,将要推门而入时,却发现大门紧锁。

    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医院掌事的丫鬟,衣着打扮与寻常宫女没两样。

    她随机抓住路过的宫女问道:“好姐姐,你知道这菀院中的老头去哪了吗?”

    宫女惊讶她居然不知情,便说道:“你不知梁祭祀的事吗?”

    “哦,我前些日子病重,在房中躲病,所以不知情。”黎礼回答道。

    那宫女左右看看无人,趴在黎礼耳边说道:“据说是梁祭祀同皇贵妃有私情,被陛下秘密处决了。”

    黎礼睁大双眼,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人到古稀之人,居然同年轻貌美的皇贵妃有私情。

    她看着宫女手中还端着锦帛,便说道:“边走边说。”

    黎礼继续说道:“好姐姐,你怎知此事?”

    宫女低声说道:“宫中都传遍了,陛下嫌此事不光彩,此后再也没见到梁祭祀,皇贵妃还被关了禁闭。”

    黎礼不在多问梁老头的事,想起刚刚那男子,

    她继续问道:“好姐姐,宫中有一名身穿紫色蟒袍之人,他说他叫凌也,你可认识?”

    宫女仔细回想有没有这号人物,可她却摇摇头,表示没见过。

    黎礼抽出身上黄芪给她的金叶子,把它塞到小宫女的手上。

    并道谢:“多谢好姐姐告知这么多,你现在要去哪,不如我帮你送这些锦帛吧。”

    宫女羞涩道:“不了,这差事也我求来了,我自己亲自来。”

    黎礼看宫女神情便知,是去瞧心上人的,不在误人美事,她道:“原来是瞧心上人,我险些误人好事。”

    只见宫女脸红道:“哪有?还没成呢?”

    黎礼恍然大悟,原来是要表达心意去,她笑道:“那好姐姐,心想事成啊。”

    那宫女羞到疾步离开,黎礼也不在跟上前去。

    “凌也,庙宇。”黎礼嘴里念叨着,此人知道她恢复记忆,相比有来头,可为什么宫女又没听说过此人?

    她脚下步伐缓慢,走着走着就来到拐角处,心想倒不如先回去问问黄芪。

    近些日子从来没走过正门回院,今个头一回看到院子上的牌匾写的是──木梨院

    她刚要踏进院子,却发现熟悉的身影,她心想:奇怪那不是刚刚那宫女吗?

    又想到刚刚宫女说的那番话,让她心中升起一阵酸意。

    她最终没有踏进正门,而是绕了个圈。

    从后墙跳进院内,翻窗进了屋内。

    房门紧闭,她趴在门边听着他们两个谈话。

    只是距离稍微有些远,是在听不太清。

    她又蹑手蹑脚走到前窗,偷偷打开一条缝隙观看。

    刚好撞上那宫女抱住黄芪。

    看到这黎礼便不想看下去,并未看到黄芪很快将那宫女推开。

    莫不是刚刚祝愿她心想事成,让她真成了吧。

    黎礼气愤道:“居然敢背着我女人,亏得我还信了慕良洛的话,走了这么远的路来查清真相。”

    她坐到烷桌前,心里暗暗发誓:换了个名字,就忘了自己承诺了是吧。

    黄芪推门进入房内,看见坐在床榻上的黎礼欣喜的跑过来。

    他蹲坐在她面前问道:“你去哪了?我担心坏了,你有没有受伤。”

    他抓起黎礼的肩膀左右打量。

    黎礼笑道:“我没事,黄芪哥哥。”随后拨开他放在自己肩膀的手。

    黄芪一阵错愕,从前他逗弄她,让她叫哥哥,她怎么着都不愿意喊。

    他伸手试了试黎礼脑袋,测试她是不是发烧了。

    手触碰到黎礼时,她向后撤,不愿意让他碰。

    黎礼正了正身姿,说道:“我今日出去了。”

    黄芪收回悬在她面前的道手,温和道:“嗯,我知道。”

    “所以你不好奇吗?”黎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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