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思郁还没进教室听见了李卓阳和路岩聊天的声音，两个人都挤在他的凳子上背对着他看贴在后面墙上的成绩单。
他出声:“怎么没先去吃饭？”
两个人听见他的声音转过身，从凳子的站起来，李卓阳说:“等你啊，你又不会自己先走。”
路岩把他的凳子拿回到他的位置上，问:“被你们班主任叫去办公室了吧。”
“嗯。”
他猜的太准，梁雾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边思郁察觉到她的疑惑，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这是我每次考试出成绩后的必备程序。”
梁雾了然点头，她以前每科成绩都烂得平均，班主任没有那个闲心叫她去办公室，现在看来以后办公室也要成她的打卡点了。
“你跟阿玉一起去的办公室？因为什么？也是偏科？”李卓阳手搭上边思郁的肩，整个人架在他身上，很自然熟地跟梁雾搭话。
“对。”梁雾拿起凳子上放着的书包，答得不尴不尬。
“行了，吃饭去。”边思郁看了她一眼，甩开李卓阳的手。
…
“你的前桌很内向啊。”李卓阳懒懒散散地走在边思郁旁边。
内向？他想起放假那个晚上被吓到说话跟放鞭炮一样的梁雾唇角翘了一下。
熟了起来之后怼起他来倒是熟练，一舔嘴巴能把自己毒死。
“你笑什么？”
李卓阳凑到他面前，路岩也奇怪地看着他。
“没。”他否认，拍开李卓阳的脸，觑他一眼，“你闲着没事干看到个人就要上去跟人家讲两句。”
“我这叫活泼开朗团结友爱。”
“哦。”
花生跟他们谈话耗了点时间，如果要赶在上晚自习前吃饭完饭只能吃食堂了，但边思郁他们三个嘴挑偏要去外面吃。这会儿人家已经吃完回学校了，他们才刚出去。
路岩下巴朝前点了点:“吃什么？时间不多，吃不了红姐，只能在这几家里面选。”
边思郁随便指了家:“就那儿吧。”
“边思郁！”
过马路的时候后面一个女声在叫他，那嗓音语气跟池早早叫欧皓辰一样。
边思郁鸡皮疙瘩都起了，有些惊恐地回头看去。
三个女生站在校门口前，中间被挽着的那个是大课间来班上找他的那个女生。
他在心里“啧”了声。
“好巧啊。”
尹慧月踩着小碎步过来，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你现在才出来吃饭吗？”
好在她吃完饭后补了唇彩，化的淡妆也还在，以边思郁这个角度看她绝对美得无懈可击。
边思郁后退了一步:“呵呵。”
尹慧月笑容一僵。
李卓阳和路岩看他那副尬住的表情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李卓阳凑过去，朝尹慧月吊儿郎当地说:“不好意思啊同学，我们急着去吃饭。”
边思郁一昂首，勾着李卓阳的脖子带着他转身就要走。
尹慧月倒是没跟上来，娇着声在后面说:“没事，你们先吃，边思郁，等你有时间我再来找你。”
边思郁没理她，步子加快了。
“被她注意到，阿玉你完蛋了。”
他们点了三个小炒，上了一个土豆烧肉他们就装饭开吃了，李卓阳往嘴里塞了一口白米饭，又夹起一片土豆捅进去，嚼了一口就被烫得张嘴哈气。
“怎么？”
边思郁吃着饭没理他，倒是路岩问了一句。
李卓阳嚼完饭咽下:“这女生挺自恋的，喜欢谈恋爱展示自己的魅力，当她看上一个人，她就一定要把这人拿下。”
他瞧了眼事不关己的边思郁，哼笑一声:“很难缠。”
李卓阳在哪儿都能玩开，在学校里认识的人多，知道的八卦一堆，简直算是他们三人组里的百事通，知道尹慧月这种张扬的人不奇怪。
边思郁皱起眉，挑了片形状漂亮的肉塞嘴里。
他很烦这种事，被女生总来班上找烦，被别人起哄烦，被表白烦，被拒绝了还缠上来更烦，因为这种事被叫家长最烦，偏偏这种事还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拒绝得狠了女生一哭麻烦更多。
“服。”他只能说。
第二盘菜上了，边思郁接过来跟老板道了声谢，把糖醋里脊放桌上，李卓阳夹了一根。
“能躲就躲吧，和她扯上一点说不定最后闹得跟谢可心那事儿一样。”李卓阳艰难咽下那根裹满酱汁的里脊，“呕，好腻，怎么阿玉每次都点这道。”
边思郁无语了，一筷子夹了三根里脊:“腻就别吃，每次我点你每次都尝。”
“我吃吃看能不能吃出不一样的味道啊。”
“别理他。”路岩的眼镜片又被热气熏糊了，他没再擦，摘下来放在一边，说回刚才的事:“下次那女生来找你，你明确拒绝，要是还一直烦你就直接找你们班主任说。”
他夹了一口饭:“那种人别给她留面子了。”
“靠。”李卓阳说:“不愧是你。”
边思郁也挑眉:“知道了。”
…
吃饭的时候晚自习上课铃就响了，三个人都不着急，边思郁是被班主任谈话耽误了时间，有借口在，李卓阳迟到是家常便饭了，路岩更不用说，他的心态永远是“关我屁事。”
店门口这棵冬青树足够大，李卓阳躲在后面抽饭后烟，边思郁和路岩两个人揉着树叶在旁边等他。
“要不要来一根？”李卓阳叼着烟冲他们抬了下头。
路岩一如既往地没理他。
“啧。”边思郁站远了点，“味大，别沾我衣服上。”
“哦，忘了，你爸妈今晚会回来。”李卓阳吸了一口就把烟掐了，“不好意思。”
边思郁没什么表情地扯唇:“走了，回学校。”
揉烂的冬青叶扔进了垃圾桶里，手里惹上的梨香味很浓，他摊开手揉了揉鼻尖。
入夜的风带着凉意，把三个人都没拉拉链的校服衣角都吹得飞起。
…
融安学府离一中真的很近，边思郁不知道在路上捡了多少冬青叶磨蹭着回家也一下子就到了。
他站在楼下抬头去数8楼，看到亮光轻吐出一口气。丢掉手里的一堆树叶，浑身透着疲惫地走进楼里。
“我回来了。”
他把换下的鞋摆正，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边章平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没说话，扫了他一眼就重新盯着电视看。
他忘了叫人。
又这样，边思郁抓着书包带子的手紧了一下。
“爸爸，我回来了。”他重新说了一遍。
“嗯。”边章平应了，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哼出来的。
“我回房间写作业了。”
边章平拿着遥控换台:“去。”
“等一下。”
客厅旁边的卧室门打开了，廖镜走出来靠在门框上，语气没什么起伏:
“国庆前的月考出成绩了吧。”
边思郁:“出了。”
廖镜:“这次考了多少分？”
“572.5。”
廖镜皱眉:“各科成绩报一下。”
边思郁呼吸重了一下，有一瞬间他想把手里的书包甩在地上，但他还是忍住了。
“语文119，数学138，英语35.5，理综280。”他面无表情地念完。
“我赚钱给你读书，你英语就考35.5？”边章平笑了一下，“可以啊你。”
他又看向廖镜:“你的好儿子。”
廖镜没理他，只冷冷地问边思郁:“你到底想不想读？”
“想。”他咬了一下牙。
“去外面写作业。”廖镜低头重新系了一遍睡衣腰间的带子，“自己好好想想。”
他出声:“怎么没先去吃饭？”
两个人听见他的声音转过身，从凳子的站起来，李卓阳说:“等你啊，你又不会自己先走。”
路岩把他的凳子拿回到他的位置上，问:“被你们班主任叫去办公室了吧。”
“嗯。”
他猜的太准，梁雾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边思郁察觉到她的疑惑，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这是我每次考试出成绩后的必备程序。”
梁雾了然点头，她以前每科成绩都烂得平均，班主任没有那个闲心叫她去办公室，现在看来以后办公室也要成她的打卡点了。
“你跟阿玉一起去的办公室？因为什么？也是偏科？”李卓阳手搭上边思郁的肩，整个人架在他身上，很自然熟地跟梁雾搭话。
“对。”梁雾拿起凳子上放着的书包，答得不尴不尬。
“行了，吃饭去。”边思郁看了她一眼，甩开李卓阳的手。
…
“你的前桌很内向啊。”李卓阳懒懒散散地走在边思郁旁边。
内向？他想起放假那个晚上被吓到说话跟放鞭炮一样的梁雾唇角翘了一下。
熟了起来之后怼起他来倒是熟练，一舔嘴巴能把自己毒死。
“你笑什么？”
李卓阳凑到他面前，路岩也奇怪地看着他。
“没。”他否认，拍开李卓阳的脸，觑他一眼，“你闲着没事干看到个人就要上去跟人家讲两句。”
“我这叫活泼开朗团结友爱。”
“哦。”
花生跟他们谈话耗了点时间，如果要赶在上晚自习前吃饭完饭只能吃食堂了，但边思郁他们三个嘴挑偏要去外面吃。这会儿人家已经吃完回学校了，他们才刚出去。
路岩下巴朝前点了点:“吃什么？时间不多，吃不了红姐，只能在这几家里面选。”
边思郁随便指了家:“就那儿吧。”
“边思郁！”
过马路的时候后面一个女声在叫他，那嗓音语气跟池早早叫欧皓辰一样。
边思郁鸡皮疙瘩都起了，有些惊恐地回头看去。
三个女生站在校门口前，中间被挽着的那个是大课间来班上找他的那个女生。
他在心里“啧”了声。
“好巧啊。”
尹慧月踩着小碎步过来，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你现在才出来吃饭吗？”
好在她吃完饭后补了唇彩，化的淡妆也还在，以边思郁这个角度看她绝对美得无懈可击。
边思郁后退了一步:“呵呵。”
尹慧月笑容一僵。
李卓阳和路岩看他那副尬住的表情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李卓阳凑过去，朝尹慧月吊儿郎当地说:“不好意思啊同学，我们急着去吃饭。”
边思郁一昂首，勾着李卓阳的脖子带着他转身就要走。
尹慧月倒是没跟上来，娇着声在后面说:“没事，你们先吃，边思郁，等你有时间我再来找你。”
边思郁没理她，步子加快了。
“被她注意到，阿玉你完蛋了。”
他们点了三个小炒，上了一个土豆烧肉他们就装饭开吃了，李卓阳往嘴里塞了一口白米饭，又夹起一片土豆捅进去，嚼了一口就被烫得张嘴哈气。
“怎么？”
边思郁吃着饭没理他，倒是路岩问了一句。
李卓阳嚼完饭咽下:“这女生挺自恋的，喜欢谈恋爱展示自己的魅力，当她看上一个人，她就一定要把这人拿下。”
他瞧了眼事不关己的边思郁，哼笑一声:“很难缠。”
李卓阳在哪儿都能玩开，在学校里认识的人多，知道的八卦一堆，简直算是他们三人组里的百事通，知道尹慧月这种张扬的人不奇怪。
边思郁皱起眉，挑了片形状漂亮的肉塞嘴里。
他很烦这种事，被女生总来班上找烦，被别人起哄烦，被表白烦，被拒绝了还缠上来更烦，因为这种事被叫家长最烦，偏偏这种事还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拒绝得狠了女生一哭麻烦更多。
“服。”他只能说。
第二盘菜上了，边思郁接过来跟老板道了声谢，把糖醋里脊放桌上，李卓阳夹了一根。
“能躲就躲吧，和她扯上一点说不定最后闹得跟谢可心那事儿一样。”李卓阳艰难咽下那根裹满酱汁的里脊，“呕，好腻，怎么阿玉每次都点这道。”
边思郁无语了，一筷子夹了三根里脊:“腻就别吃，每次我点你每次都尝。”
“我吃吃看能不能吃出不一样的味道啊。”
“别理他。”路岩的眼镜片又被热气熏糊了，他没再擦，摘下来放在一边，说回刚才的事:“下次那女生来找你，你明确拒绝，要是还一直烦你就直接找你们班主任说。”
他夹了一口饭:“那种人别给她留面子了。”
“靠。”李卓阳说:“不愧是你。”
边思郁也挑眉:“知道了。”
…
吃饭的时候晚自习上课铃就响了，三个人都不着急，边思郁是被班主任谈话耽误了时间，有借口在，李卓阳迟到是家常便饭了，路岩更不用说，他的心态永远是“关我屁事。”
店门口这棵冬青树足够大，李卓阳躲在后面抽饭后烟，边思郁和路岩两个人揉着树叶在旁边等他。
“要不要来一根？”李卓阳叼着烟冲他们抬了下头。
路岩一如既往地没理他。
“啧。”边思郁站远了点，“味大，别沾我衣服上。”
“哦，忘了，你爸妈今晚会回来。”李卓阳吸了一口就把烟掐了，“不好意思。”
边思郁没什么表情地扯唇:“走了，回学校。”
揉烂的冬青叶扔进了垃圾桶里，手里惹上的梨香味很浓，他摊开手揉了揉鼻尖。
入夜的风带着凉意，把三个人都没拉拉链的校服衣角都吹得飞起。
…
融安学府离一中真的很近，边思郁不知道在路上捡了多少冬青叶磨蹭着回家也一下子就到了。
他站在楼下抬头去数8楼，看到亮光轻吐出一口气。丢掉手里的一堆树叶，浑身透着疲惫地走进楼里。
“我回来了。”
他把换下的鞋摆正，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边章平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没说话，扫了他一眼就重新盯着电视看。
他忘了叫人。
又这样，边思郁抓着书包带子的手紧了一下。
“爸爸，我回来了。”他重新说了一遍。
“嗯。”边章平应了，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哼出来的。
“我回房间写作业了。”
边章平拿着遥控换台:“去。”
“等一下。”
客厅旁边的卧室门打开了，廖镜走出来靠在门框上，语气没什么起伏:
“国庆前的月考出成绩了吧。”
边思郁:“出了。”
廖镜:“这次考了多少分？”
“572.5。”
廖镜皱眉:“各科成绩报一下。”
边思郁呼吸重了一下，有一瞬间他想把手里的书包甩在地上，但他还是忍住了。
“语文119，数学138，英语35.5，理综280。”他面无表情地念完。
“我赚钱给你读书，你英语就考35.5？”边章平笑了一下，“可以啊你。”
他又看向廖镜:“你的好儿子。”
廖镜没理他，只冷冷地问边思郁:“你到底想不想读？”
“想。”他咬了一下牙。
“去外面写作业。”廖镜低头重新系了一遍睡衣腰间的带子，“自己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