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冯稔一个激灵原地弹起。
惊得柳旭呛了一口水，干咳得满脸通红：“你干嘛？”
“宋明绪让我去他办公室改稿。”冯稔紧皱眉头，扁着嘴表情复杂，“这是正常情况下会发生的事吗？”
柳旭眯起眼轻笑一声，心领神会的姿态：“之前有重要稿子，我去呆过一周。”
“好吧。”
那看来不是他找茬，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冯稔回复好的，从抽屉里掏出崭新的笔记本，在桌面上随意抓起根签字笔。看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现在刚好是十点半，横竖一小时就能改完，还能来得及赶上午休。
“旭哥，那我出去一趟。”
柳旭的手从显示屏上方缓缓抬起，稳定保持着OK的手势。
冯稔老家是富庶南方省份里不太起眼的小城市。
市区面积不大，骑着电瓶车半小时就能从北到西。工作机会不多，体制在编已是最高性价比的选择。
她在这里度过二十多个春夏秋冬，对每一条街道都了如指掌.
现在又多一个技能，对每个单位的位置如数家珍。
走出大楼发现阳光明媚，想到最近很红的词条：“到底是什么伟大前程，值得把四季都错过。”
冯稔小声嘀咕：“当然是为人民服务。”蹭上热梗，自言自语完又笑起来。
扫码解锁共享单车，调低座椅。撇开棉衣下摆，灵活地蹬上去，就这么在空荡的马路上飞驰。
春风拂面，清醒又沉醉。
上份工作，在一线城市的高档写字楼里。
摩肩接踵的地铁，车水马龙的街道，每天通勤打底要两个小时。那可是她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大厂实习生岗，工资不高导致生活持续拮据，频繁加班搞得精神萎靡不振。
工作内容和艺术没有半毛钱关系，但非常有趣。她说服自己忍受和坚持，可惜的是到最后也没被留用。
收拾东西离开公司那天，暴雨滂沱。本来没觉得难过，在便利店独自吃晚饭，还美滋滋挑选起网红搭配。
直到接起老妈的视频电话，聊着聊着就泪流满面。
莫名其妙。
情绪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脆弱、狼狈、迷茫交织在一起，模糊掉本来明艳璀璨的自我，只剩下一具麻木空洞的外壳。
挂掉电话，立刻决定回老家考编。
十八岁的时候，随随便便就是人群里的焦点，对未来有很多不切实际的美妙幻想。
后来才知道，美貌不稀奇，学历不稀奇，能力不稀奇，就连自以为傲的努力和坚持都随处可见。
被哄抬到半空的人生经受不住半点折辱，都市丽人的梦破碎得比想象中更轻易极速。
冯稔单脚点地，踩着踏板，等待红灯转绿。
抬头看，透过高楼缝隙，新市政大楼能窥见一角。它在十年前建成使用，是市区里显眼的地标性建筑，几乎在任何方位都能被看见。
很熟悉又很遥远的感觉。
这栋大楼，是她见证着出现的。
冯稔的父母经营餐馆，从夫妻店干出多个分店，在这片城区里小有名气。
放假的时候她会给店里帮忙，一家三口围坐在门前给荷兰豆挑筋，共同讨论着西北方向拔地而起的市政大楼。
妈妈常开玩笑：“你要能在那栋搂里头工作，我就心满意足了。”
然后爸爸听见就会补上一句：“那也压力太大了。稔稔随便一份找稳定工作就可以，不要像我们一样起早贪黑这么辛苦。”
冯稔听到只是笑笑，这些期盼都可望而不可即。
虽然他们口头上这么讲，行动上仍然不遗余力支持女儿的选择。
小时候她对钢琴感兴趣，不算富裕的家里给她请老师，一学就是整整八年。高中她决定转学音乐走艺术生路线，一窍不通的家里支持她找培训，没有一句质疑和批判。
无条件的支持和托举。
那些跟稳定工作相关的念想，也都逐渐抛到脑后不再提起。
冯稔的父母其实压根不懂，原来艺术院校及相关专业也是能考编的，而且不限于学校里的音乐老师这一条路。
更没想到，愿望七绕八拐最终还是成真。
穿过两个十字路口，在大楼旁的人行道旁还车成功。
冯稔拿起手机，憧憬中带着几分紧张。
镜头对准密匝树叶的间隙，定格触手可及的宏伟建筑。她在家庭里群发送照片，整串动作一气呵成：「俺要进市政府大楼啦！」
扯直褶皱的衣服下摆，盘顺因静电飞舞的长发，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四面八方而来的人像黑色蚁点，汇集到门口闸道自然形成直线。
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也不断地有人进出。他们昂首挺胸、仪态大方，目光里透着沉静与坚定，每一步都很笃定，彷佛把光辉前程踩在脚下。
冯稔在机器上完成访客登记。
第一次踏进这栋承载美好幻想的大楼，生怕露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媚态。
四部电梯两两对面，不停机械上下。
进出的人们看起来都很淡定，毫无怯态。自己难得拥有的一次经历，却是别人习以为惯的日常。
抵达八楼，昏暗狭长的走廊，一扇扇紧闭的房门。
和自己所在的单位差别不大，偶有虚掩的办公室露出狭小的缝隙，传出劈里啪啦的打字声和刻意压低的讨论声。
顺着编号，一下就找到宋明绪的科室。
冯稔仔细核对门牌号和门边的人员信息，确认无误后敲了两下门。
里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请进。”
推开门，只有一个男生，坐在门旁边的位置。和自己差不多身高，年龄相仿，微胖，光亮的额头，穿着白色衬衣，戴着一副金属框眼镜，一看就是很有文化的潜力股。
他抬头，看见推门进来的冯稔，微笑着点头招呼：“你好。”
和宋局有八分相像。
冯稔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宋老师，你好。”
面前的人直接噗嗤一笑：“是找宋明绪的吗？他临时被叫走开会，还不知道要多久回来。”
“对，啊，不好意思。那我等他回来吗？”
冯稔强掩尴尬，假装淡定地走近。
竟然认错人！
再仔细观察一下，不仅声音和电话里天壤之别，长得也和一寸照毫无瓜葛。我在干嘛啊？！是紧张地脑子不会运转了吗？！
“对了，你是不是文旅的？他走之前提过一嘴，你坐靠窗位置改就行，文件在电脑桌面上。”
“哦，好的，谢谢。”
宋稔微笑点头道谢，走到电脑屏幕边，一眼看见熟悉的文件名。
对方也很严谨，看她准确落座后才继续工作。
令人意外。
宋明绪的电脑桌面排列如此整齐有序，想找到需要的文件轻而易举。准确的说，只有她上交的这一个文件。
按说越是在忙碌的岗位就会越杂乱无章。
她看过不少办公室材料人的显示屏，全是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文档。一天到晚要接受不同渠道而来的各种文件，随手就存在桌面。
冯稔搬起木椅往后移，坐稳后又往前抬了点距离。双腿刚好嵌进办公桌下的空间，稍微再低点脑袋，就能实现桌后隐形。她满意一笑，这个位置让人很有安全感！
目光随意一扫，办公桌也很清爽。
左手边是笔筒和黑色的保温杯，全是同品牌同款式的签字笔。没有杂物，视线能畅通无阻穿透过道和大门。右手边靠墙摆着两个书立，放满同款式的文件夹和文件袋。
放眼望去，没有任何多余物品能彰显个人特征和喜好。
这个人......还真的是一丝不苟，像是台保留出厂设置的机器。真的不愧于郑悠悠给他贴上的标签——无情无欲工作狂魔，非常形象立体。
打开文档。
自己的稿子明显是从头到尾被认真看过，需要修改的部分用蓝色字体加粗划线标注。
“但怎么这么像……明日何其多的风格？”
冯稔一瞬间的失神，瞳孔放大，喃喃自语。
现在才关注明日何其多的人多半是冲着网课去的，他们并不知道早期曾经有过无偿一对一的改稿。
冯稔可是最早批的粉丝。
那会儿他每周会出一个申论题，在粉丝群里无偿看稿改稿。他有独特的批改风格，就是不动原文，使用蓝色字体，以加粗、划线等方式标明改进思路。如果一改不理想，他会私信一对一说明写作的方向及要点。
这种改稿形式费事但有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大部分人几次下来就能形成稳定的写作手法。
偶尔也会拎出颇具争议的观点和粉丝讨论。
他强调：写归写，做归做，考试是为了拿分，用最高效最靠谱的观点获得改卷人的认可就行，尽量避免引人异议的观点和案例。
冯稔几乎每周都能收到反馈，肉眼可见地神速进步后，逐渐不再需要手把手改文。也不知道潜水了多长时间，终于被某个管理员踢出粉丝大群。
现在的明日何其多，面对大几十万粉丝，肯定不会再有同等的时间和精力。
连上线更新都变得神出鬼没。
宋明绪，明日何其多，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这念头在眼前一闪而过。
冯稔立刻晃晃脑袋把错觉丢出去。
呵，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顶多宋明绪也曾受过明日何其多的点拨吧，所以沿用了这个小习惯。
关注明日何其多那么久，从他的字里行间看，绝对会是个更有趣的人啊！
定下心来，她把键盘挪到舒服的角度。对照着宋明绪留下的标注，认真地通改一遍，又检查一遍，保留下思考过程和多条方向。
仿佛回到考公复习时的状态。
快要完成的时候，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一早上连喝两杯的感冒药开始起效，伴随着耳边持续响起的有节奏的键盘敲击声。
困意突袭。
就眯一小会儿，一小会儿。不不不，这可是在人家办公室啊，被发现就完蛋！哎呀，就闭一会儿眼，这个位置绝对没人能看见。有人靠近也一定能瞬间清醒，假装在活动筋骨就行……
冯稔把双手围成圈，歪头侧伏在桌面，玻璃暖桌垫的温度渗进棉服。
好暖和啊。
冯稔一个激灵原地弹起。
惊得柳旭呛了一口水，干咳得满脸通红：“你干嘛？”
“宋明绪让我去他办公室改稿。”冯稔紧皱眉头，扁着嘴表情复杂，“这是正常情况下会发生的事吗？”
柳旭眯起眼轻笑一声，心领神会的姿态：“之前有重要稿子，我去呆过一周。”
“好吧。”
那看来不是他找茬，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冯稔回复好的，从抽屉里掏出崭新的笔记本，在桌面上随意抓起根签字笔。看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现在刚好是十点半，横竖一小时就能改完，还能来得及赶上午休。
“旭哥，那我出去一趟。”
柳旭的手从显示屏上方缓缓抬起，稳定保持着OK的手势。
冯稔老家是富庶南方省份里不太起眼的小城市。
市区面积不大，骑着电瓶车半小时就能从北到西。工作机会不多，体制在编已是最高性价比的选择。
她在这里度过二十多个春夏秋冬，对每一条街道都了如指掌.
现在又多一个技能，对每个单位的位置如数家珍。
走出大楼发现阳光明媚，想到最近很红的词条：“到底是什么伟大前程，值得把四季都错过。”
冯稔小声嘀咕：“当然是为人民服务。”蹭上热梗，自言自语完又笑起来。
扫码解锁共享单车，调低座椅。撇开棉衣下摆，灵活地蹬上去，就这么在空荡的马路上飞驰。
春风拂面，清醒又沉醉。
上份工作，在一线城市的高档写字楼里。
摩肩接踵的地铁，车水马龙的街道，每天通勤打底要两个小时。那可是她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大厂实习生岗，工资不高导致生活持续拮据，频繁加班搞得精神萎靡不振。
工作内容和艺术没有半毛钱关系，但非常有趣。她说服自己忍受和坚持，可惜的是到最后也没被留用。
收拾东西离开公司那天，暴雨滂沱。本来没觉得难过，在便利店独自吃晚饭，还美滋滋挑选起网红搭配。
直到接起老妈的视频电话，聊着聊着就泪流满面。
莫名其妙。
情绪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脆弱、狼狈、迷茫交织在一起，模糊掉本来明艳璀璨的自我，只剩下一具麻木空洞的外壳。
挂掉电话，立刻决定回老家考编。
十八岁的时候，随随便便就是人群里的焦点，对未来有很多不切实际的美妙幻想。
后来才知道，美貌不稀奇，学历不稀奇，能力不稀奇，就连自以为傲的努力和坚持都随处可见。
被哄抬到半空的人生经受不住半点折辱，都市丽人的梦破碎得比想象中更轻易极速。
冯稔单脚点地，踩着踏板，等待红灯转绿。
抬头看，透过高楼缝隙，新市政大楼能窥见一角。它在十年前建成使用，是市区里显眼的地标性建筑，几乎在任何方位都能被看见。
很熟悉又很遥远的感觉。
这栋大楼，是她见证着出现的。
冯稔的父母经营餐馆，从夫妻店干出多个分店，在这片城区里小有名气。
放假的时候她会给店里帮忙，一家三口围坐在门前给荷兰豆挑筋，共同讨论着西北方向拔地而起的市政大楼。
妈妈常开玩笑：“你要能在那栋搂里头工作，我就心满意足了。”
然后爸爸听见就会补上一句：“那也压力太大了。稔稔随便一份找稳定工作就可以，不要像我们一样起早贪黑这么辛苦。”
冯稔听到只是笑笑，这些期盼都可望而不可即。
虽然他们口头上这么讲，行动上仍然不遗余力支持女儿的选择。
小时候她对钢琴感兴趣，不算富裕的家里给她请老师，一学就是整整八年。高中她决定转学音乐走艺术生路线，一窍不通的家里支持她找培训，没有一句质疑和批判。
无条件的支持和托举。
那些跟稳定工作相关的念想，也都逐渐抛到脑后不再提起。
冯稔的父母其实压根不懂，原来艺术院校及相关专业也是能考编的，而且不限于学校里的音乐老师这一条路。
更没想到，愿望七绕八拐最终还是成真。
穿过两个十字路口，在大楼旁的人行道旁还车成功。
冯稔拿起手机，憧憬中带着几分紧张。
镜头对准密匝树叶的间隙，定格触手可及的宏伟建筑。她在家庭里群发送照片，整串动作一气呵成：「俺要进市政府大楼啦！」
扯直褶皱的衣服下摆，盘顺因静电飞舞的长发，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四面八方而来的人像黑色蚁点，汇集到门口闸道自然形成直线。
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也不断地有人进出。他们昂首挺胸、仪态大方，目光里透着沉静与坚定，每一步都很笃定，彷佛把光辉前程踩在脚下。
冯稔在机器上完成访客登记。
第一次踏进这栋承载美好幻想的大楼，生怕露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媚态。
四部电梯两两对面，不停机械上下。
进出的人们看起来都很淡定，毫无怯态。自己难得拥有的一次经历，却是别人习以为惯的日常。
抵达八楼，昏暗狭长的走廊，一扇扇紧闭的房门。
和自己所在的单位差别不大，偶有虚掩的办公室露出狭小的缝隙，传出劈里啪啦的打字声和刻意压低的讨论声。
顺着编号，一下就找到宋明绪的科室。
冯稔仔细核对门牌号和门边的人员信息，确认无误后敲了两下门。
里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请进。”
推开门，只有一个男生，坐在门旁边的位置。和自己差不多身高，年龄相仿，微胖，光亮的额头，穿着白色衬衣，戴着一副金属框眼镜，一看就是很有文化的潜力股。
他抬头，看见推门进来的冯稔，微笑着点头招呼：“你好。”
和宋局有八分相像。
冯稔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宋老师，你好。”
面前的人直接噗嗤一笑：“是找宋明绪的吗？他临时被叫走开会，还不知道要多久回来。”
“对，啊，不好意思。那我等他回来吗？”
冯稔强掩尴尬，假装淡定地走近。
竟然认错人！
再仔细观察一下，不仅声音和电话里天壤之别，长得也和一寸照毫无瓜葛。我在干嘛啊？！是紧张地脑子不会运转了吗？！
“对了，你是不是文旅的？他走之前提过一嘴，你坐靠窗位置改就行，文件在电脑桌面上。”
“哦，好的，谢谢。”
宋稔微笑点头道谢，走到电脑屏幕边，一眼看见熟悉的文件名。
对方也很严谨，看她准确落座后才继续工作。
令人意外。
宋明绪的电脑桌面排列如此整齐有序，想找到需要的文件轻而易举。准确的说，只有她上交的这一个文件。
按说越是在忙碌的岗位就会越杂乱无章。
她看过不少办公室材料人的显示屏，全是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文档。一天到晚要接受不同渠道而来的各种文件，随手就存在桌面。
冯稔搬起木椅往后移，坐稳后又往前抬了点距离。双腿刚好嵌进办公桌下的空间，稍微再低点脑袋，就能实现桌后隐形。她满意一笑，这个位置让人很有安全感！
目光随意一扫，办公桌也很清爽。
左手边是笔筒和黑色的保温杯，全是同品牌同款式的签字笔。没有杂物，视线能畅通无阻穿透过道和大门。右手边靠墙摆着两个书立，放满同款式的文件夹和文件袋。
放眼望去，没有任何多余物品能彰显个人特征和喜好。
这个人......还真的是一丝不苟，像是台保留出厂设置的机器。真的不愧于郑悠悠给他贴上的标签——无情无欲工作狂魔，非常形象立体。
打开文档。
自己的稿子明显是从头到尾被认真看过，需要修改的部分用蓝色字体加粗划线标注。
“但怎么这么像……明日何其多的风格？”
冯稔一瞬间的失神，瞳孔放大，喃喃自语。
现在才关注明日何其多的人多半是冲着网课去的，他们并不知道早期曾经有过无偿一对一的改稿。
冯稔可是最早批的粉丝。
那会儿他每周会出一个申论题，在粉丝群里无偿看稿改稿。他有独特的批改风格，就是不动原文，使用蓝色字体，以加粗、划线等方式标明改进思路。如果一改不理想，他会私信一对一说明写作的方向及要点。
这种改稿形式费事但有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大部分人几次下来就能形成稳定的写作手法。
偶尔也会拎出颇具争议的观点和粉丝讨论。
他强调：写归写，做归做，考试是为了拿分，用最高效最靠谱的观点获得改卷人的认可就行，尽量避免引人异议的观点和案例。
冯稔几乎每周都能收到反馈，肉眼可见地神速进步后，逐渐不再需要手把手改文。也不知道潜水了多长时间，终于被某个管理员踢出粉丝大群。
现在的明日何其多，面对大几十万粉丝，肯定不会再有同等的时间和精力。
连上线更新都变得神出鬼没。
宋明绪，明日何其多，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这念头在眼前一闪而过。
冯稔立刻晃晃脑袋把错觉丢出去。
呵，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顶多宋明绪也曾受过明日何其多的点拨吧，所以沿用了这个小习惯。
关注明日何其多那么久，从他的字里行间看，绝对会是个更有趣的人啊！
定下心来，她把键盘挪到舒服的角度。对照着宋明绪留下的标注，认真地通改一遍，又检查一遍，保留下思考过程和多条方向。
仿佛回到考公复习时的状态。
快要完成的时候，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一早上连喝两杯的感冒药开始起效，伴随着耳边持续响起的有节奏的键盘敲击声。
困意突袭。
就眯一小会儿，一小会儿。不不不，这可是在人家办公室啊，被发现就完蛋！哎呀，就闭一会儿眼，这个位置绝对没人能看见。有人靠近也一定能瞬间清醒，假装在活动筋骨就行……
冯稔把双手围成圈，歪头侧伏在桌面，玻璃暖桌垫的温度渗进棉服。
好暖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