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和标哥他们吃饭，会晚点回来。
你随手回了一个“收到”，马上想起张德标的腿，又打了一行让他们别喝太多酒。
妇产科和儿科的实习生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几位教授们买单让能走的人出去吃顿好的，你刚好也属于那坨能离开的，兴高采烈地跟着大部队去吃烤肉去了。
人多的地方就少不了八卦，妇科产科和儿科联系更为紧密，同个人经过三个科室的整合最后可以完美地串出一个体现人间冷暖的故事。
你看着几个实习医生的脸色越来越复杂，没忍住笑出来，“吃饭，没看到人家都被你们吓到了吗。”
好友苦口婆心，“听你师姐我一句劝，碰男人要慎重。千万别学她。”
这个“她”，指的是你。你白了她一眼，“其实交友也要慎重。”
你仰头喝啤酒的时候，店外呼啸而过几辆警车，你注意力突然被警笛声抓住，盯外面看了好久，直至被上肉的欢呼声打断。
八卦完患者就轮到八各个科室了，今天重点关照的是vip病房和骨科的同事，你听到熟悉的师弟师妹当同一个富商的情人争风吃醋闹出医疗事故时有种奇妙的恍惚感。
你又倒了半杯酒压惊——人类社会真的有够复杂的。
六个酒瓶子碰在一起。
张德标支撑身体的手离开了桌子，努力站直，说：“平安归来。”
邱刚敖接着他，“敬标哥！”
“敬标哥！”
张德标让他们坐下，“别敬我，搞得我走了一样。敬你们嫂子，是她给你们这帮胆大包天的混小子做的饭。”
他们在邱刚敖之前住的木材仓库，饭菜是张德标带来的，爆珠接他的时候差点没提动。
饭吃得差不多时，张德标开口：“阿敖你过来一下。”
其实论警阶，四年前邱刚敖已经比张德标高了，但是他还是很尊敬这位曾经把他从菜鸟带成精英的前辈。
邱刚敖推着张德标走远了些，离桌前，公子已经从拿出了通讯设备开始调试，枪支弹药铺满了刚刚还是酒肉的长桌。
张德标也没说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开门见山，“阿敖，不要杀无关的人。”
邱刚敖的性子张德标太熟悉了，下得了狠手，不然司徒杰也不会找他审可乐。只是狠手也得挑人。仇恨能支撑一个人，也会蒙蔽一个人。张德标说：“张崇邦，司徒杰，霍兆堂，这才是我们的仇人。我听老同事说，这次警方会去抓王焜，张崇邦带的队。杀了其他警察除了泄恨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我知道你说他们肯定会听，会做。但是阿华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下半辈子都在逃命。”杀一个警察和屠杀一堆警察的后果显然是不一样的，张崇邦再怎么重要也抵不过那么多条命。
他停顿几秒，“你也有自己的生活。”
邱刚敖默不作声，仓库角落偏暗的光让张德标看不清他的表情。
“如果你真的想杀，我现在这样也没办法阻止你。”张德标双手拍了拍轮椅的扶手，“你还叫我‘标哥’的话，就听听我说的吧。”
警察比他们晚到一步，邱刚敖一枪崩了王焜，把他头割了下来，把一个小型的炸弹塞进去。
进来的警察里有一堆他们认识的人，包括在医院里喊他师兄的后辈，就是没有张崇邦。
邱刚敖把王焜的头扔向那个年轻的后辈。
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把他往后带，炸弹爆炸，把王焜的头炸成了纷飞的肉末。
炸弹和更有利的地形让邱刚敖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更多人的警方反而落下风。
耳朵里的设备传出了杂音，邱刚敖火气更上一层楼，直接打穿了一个警察的大腿，枪口旋即对准了对方的脑袋。
——阿华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
——你也有自己的生活。
——别喝太多酒。
——……
邱刚敖调转枪口把他另外一条腿也打穿了，他没有停下，不断扣动扳机，直至把枪打空。听到脚步声后，邱刚敖往后一跃躲开了姚若成的攻击。
又是一个炸弹爆炸，原本炸弹几乎致命的火药量都被他减半了，炸不死人，至于残不残就看这群警察的命了。
姚若成的枪没子弹了，邱刚敖走近他，用枪挡住警棍，直接对着他脆弱的腹部就是一拳。姚若成惩奸除恶的意志坚韧过头，竟然没被放倒，奋力挥起的手擦过了邱刚敖的脖子。邱刚敖也不想和他多纠缠，枪托直接对着他后颈狠狠砸了下去。
“走。”
快到和区万贵的交易时间了。
“阿敖？”
你看电影看睡着了，迷迷瞪瞪从沙发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邱刚敖换洗过才回家，他脱下外套和鞋子，走过去亲了你一下，“不去卧室睡？”
你闻到了很浅很浅的血腥味，和菜市场鸡鸭鹅猪牛羊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是你在医院几乎每天都会嗅到的新鲜人血味。你当即拽住他的衣领，在他脖子那里仔细嗅了嗅——果然是人血。
你还没质问出口，邱刚敖就把编造的假话托出，“遇到了几个仇人。”
“什么仇人？”
“监狱里的。”
你拽衣领的力道松懈下去，转而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那你没受伤吧。”
“没。”血是警察和王焜还有长毛会那伙人的。
你知道不能相信他说没事的鬼话，逼着他到浴室把衣服脱了。邱刚敖身上没有见血的伤口，疤比擦伤和淤青还多。你想到刚才他说的“监狱”，一时间感到内脏都乱作一团，浑身在嘶鸣尖叫发泄苦痛。
“……你别乱动，我去拿药箱。”
你只走出一步就被抱住了，邱刚敖的胳膊从后勒住你的腰，他把大半的体重都赖在你身上。你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明显很受用他难得的撒娇，“他们最近还好吗？”
邱刚敖挨个说过去：“标哥能站起来走一会了。”
“阿华女儿要上小学了，在给孩子找学校。”
“爆珠最近喜欢上赛车，他的旧伤也有在治。”
“阿荃还是老样子。”
“公子好像交了个女朋友。”
你说：“那你呢，邱刚敖先生。”
邱刚敖声音含糊，“还不错，挺满意的。”
——你以为自己升腾到天空，浑身都陷进了云里，过了许久你才发现某个方向有人在喊你名字，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类监护仪的滴滴声响。
你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动，慢慢地蜷起来。眼睛依旧沉重，无法睁开，但是知觉在恢复。
ICU的医生问了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你用左右手的代替回答。过了一会，你终于能睁开眼睛，病房内的光线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是太刺眼了，你眯眼适应了几分钟才能看清东西。
你身边的医护全都穿着隔离服，他们给你做了彻底的检查。你嘴边还有仪器，不能说话，只能做口型。其中一个医生是你当医科生时的老师，认识你，她温柔地摸了摸你的头，“没事了，你很棒孩子。检查没问题的话，你就可以去隔离病房了。”
你问她那个未成年孕妇呢。
“她昨天休克了，没救回来。”
你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看向其它地方。你的嘴动了动。
孩子呢。
“孩子没感染，很健康。”
检查报告显示你的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自我修复，免疫系统把异国的病毒杀到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份。你很快被推去隔离病房，这里家属就能探视了——隔着玻璃。
你和父母说：“我感觉我像动物园的猴子。”
不过你更可怜点，猴子能啃个香蕉，你还不能吃东西，只能输营养液。
陆陆续续有人来看你，好友跟你说产科要去聚餐，她会连带你的份一起吃的，气得你挠玻璃，谴责她没人性。
她的确没人性，她有神性，装模作样划十字，“上帝会保佑你的。”
你说：“你会下地狱的。”
第二个要下地狱的人在她离开后赶到了。邱刚敖提着一个袋子，甚至举起来让你看得更清楚——里面是你想吃的桂花汤圆和芒果班戟。
你：“……”
他看到你的表情毫不掩饰地笑起来，你扭头就想回病床歇着再不接客。
“姐姐我错了，再聊会。”他赶紧讨饶，你又别扭地走回去，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心软。
邱刚敖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盯着他手里的糖水，“说说看。”
“霍衍辉被他爹送出国了。”邱刚敖掏出手机，给你看新闻，香港记者挖豪门家事一直很有一手，霍衍辉出国的标题占据了很大的版面，记者还写了许多煞有其事的内幕，你扫了一眼，百分之八十的文字都在瞎扯。
邱刚敖看你笑，也不自觉勾起嘴角，“道歉，霍家肯定是拉不下面子。不过霍兆堂私下捐了一百万给你们医院产科。”
“那我勉为其难接受了。”医生工资不低，你自己也根本不想碰霍家的任何东西，一百万能救不少人，你不想再和这一家人有什么纠缠了。你扫到邱刚敖手机上显示的日期，今天是工作日，“你不用上班吗？”
“我请假了。”邱刚敖回答，“正好我也需要休息一阵。”
“真好，想去哪里玩。”
“在家呆着，出去玩去太累了。香港就没我没去过的地方。”追犯人追出来的血泪。
他的手贴到玻璃上，玻璃后是你明显消瘦的脸，“我都可以带你去。”
邱刚敖的注视和语气太认真，你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感觉胸腹煨着一锅浓郁的奶油汤，咕咚咕咚冒出香甜的泡泡。
你看似不安的表情让邱刚敖狂乱的心跳一点点平复，你对上他的眼睛，“我好多地方没去过。”
他的镜片反映了你的羞赧，你摸了摸后颈想安抚自己，这个动作扯到了你手背上的滞留针，有点疼。
你说：“真的好多，我从小就在固定的几个区转，大学也离家没多远，如果你愿意的话……”
邱刚敖点头，“愿意。”
他仿佛在做一个无法撼动的承诺，说至死不渝的誓言。
你随手回了一个“收到”，马上想起张德标的腿，又打了一行让他们别喝太多酒。
妇产科和儿科的实习生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几位教授们买单让能走的人出去吃顿好的，你刚好也属于那坨能离开的，兴高采烈地跟着大部队去吃烤肉去了。
人多的地方就少不了八卦，妇科产科和儿科联系更为紧密，同个人经过三个科室的整合最后可以完美地串出一个体现人间冷暖的故事。
你看着几个实习医生的脸色越来越复杂，没忍住笑出来，“吃饭，没看到人家都被你们吓到了吗。”
好友苦口婆心，“听你师姐我一句劝，碰男人要慎重。千万别学她。”
这个“她”，指的是你。你白了她一眼，“其实交友也要慎重。”
你仰头喝啤酒的时候，店外呼啸而过几辆警车，你注意力突然被警笛声抓住，盯外面看了好久，直至被上肉的欢呼声打断。
八卦完患者就轮到八各个科室了，今天重点关照的是vip病房和骨科的同事，你听到熟悉的师弟师妹当同一个富商的情人争风吃醋闹出医疗事故时有种奇妙的恍惚感。
你又倒了半杯酒压惊——人类社会真的有够复杂的。
六个酒瓶子碰在一起。
张德标支撑身体的手离开了桌子，努力站直，说：“平安归来。”
邱刚敖接着他，“敬标哥！”
“敬标哥！”
张德标让他们坐下，“别敬我，搞得我走了一样。敬你们嫂子，是她给你们这帮胆大包天的混小子做的饭。”
他们在邱刚敖之前住的木材仓库，饭菜是张德标带来的，爆珠接他的时候差点没提动。
饭吃得差不多时，张德标开口：“阿敖你过来一下。”
其实论警阶，四年前邱刚敖已经比张德标高了，但是他还是很尊敬这位曾经把他从菜鸟带成精英的前辈。
邱刚敖推着张德标走远了些，离桌前，公子已经从拿出了通讯设备开始调试，枪支弹药铺满了刚刚还是酒肉的长桌。
张德标也没说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开门见山，“阿敖，不要杀无关的人。”
邱刚敖的性子张德标太熟悉了，下得了狠手，不然司徒杰也不会找他审可乐。只是狠手也得挑人。仇恨能支撑一个人，也会蒙蔽一个人。张德标说：“张崇邦，司徒杰，霍兆堂，这才是我们的仇人。我听老同事说，这次警方会去抓王焜，张崇邦带的队。杀了其他警察除了泄恨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我知道你说他们肯定会听，会做。但是阿华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下半辈子都在逃命。”杀一个警察和屠杀一堆警察的后果显然是不一样的，张崇邦再怎么重要也抵不过那么多条命。
他停顿几秒，“你也有自己的生活。”
邱刚敖默不作声，仓库角落偏暗的光让张德标看不清他的表情。
“如果你真的想杀，我现在这样也没办法阻止你。”张德标双手拍了拍轮椅的扶手，“你还叫我‘标哥’的话，就听听我说的吧。”
警察比他们晚到一步，邱刚敖一枪崩了王焜，把他头割了下来，把一个小型的炸弹塞进去。
进来的警察里有一堆他们认识的人，包括在医院里喊他师兄的后辈，就是没有张崇邦。
邱刚敖把王焜的头扔向那个年轻的后辈。
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把他往后带，炸弹爆炸，把王焜的头炸成了纷飞的肉末。
炸弹和更有利的地形让邱刚敖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更多人的警方反而落下风。
耳朵里的设备传出了杂音，邱刚敖火气更上一层楼，直接打穿了一个警察的大腿，枪口旋即对准了对方的脑袋。
——阿华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
——你也有自己的生活。
——别喝太多酒。
——……
邱刚敖调转枪口把他另外一条腿也打穿了，他没有停下，不断扣动扳机，直至把枪打空。听到脚步声后，邱刚敖往后一跃躲开了姚若成的攻击。
又是一个炸弹爆炸，原本炸弹几乎致命的火药量都被他减半了，炸不死人，至于残不残就看这群警察的命了。
姚若成的枪没子弹了，邱刚敖走近他，用枪挡住警棍，直接对着他脆弱的腹部就是一拳。姚若成惩奸除恶的意志坚韧过头，竟然没被放倒，奋力挥起的手擦过了邱刚敖的脖子。邱刚敖也不想和他多纠缠，枪托直接对着他后颈狠狠砸了下去。
“走。”
快到和区万贵的交易时间了。
“阿敖？”
你看电影看睡着了，迷迷瞪瞪从沙发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邱刚敖换洗过才回家，他脱下外套和鞋子，走过去亲了你一下，“不去卧室睡？”
你闻到了很浅很浅的血腥味，和菜市场鸡鸭鹅猪牛羊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是你在医院几乎每天都会嗅到的新鲜人血味。你当即拽住他的衣领，在他脖子那里仔细嗅了嗅——果然是人血。
你还没质问出口，邱刚敖就把编造的假话托出，“遇到了几个仇人。”
“什么仇人？”
“监狱里的。”
你拽衣领的力道松懈下去，转而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那你没受伤吧。”
“没。”血是警察和王焜还有长毛会那伙人的。
你知道不能相信他说没事的鬼话，逼着他到浴室把衣服脱了。邱刚敖身上没有见血的伤口，疤比擦伤和淤青还多。你想到刚才他说的“监狱”，一时间感到内脏都乱作一团，浑身在嘶鸣尖叫发泄苦痛。
“……你别乱动，我去拿药箱。”
你只走出一步就被抱住了，邱刚敖的胳膊从后勒住你的腰，他把大半的体重都赖在你身上。你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明显很受用他难得的撒娇，“他们最近还好吗？”
邱刚敖挨个说过去：“标哥能站起来走一会了。”
“阿华女儿要上小学了，在给孩子找学校。”
“爆珠最近喜欢上赛车，他的旧伤也有在治。”
“阿荃还是老样子。”
“公子好像交了个女朋友。”
你说：“那你呢，邱刚敖先生。”
邱刚敖声音含糊，“还不错，挺满意的。”
——你以为自己升腾到天空，浑身都陷进了云里，过了许久你才发现某个方向有人在喊你名字，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类监护仪的滴滴声响。
你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动，慢慢地蜷起来。眼睛依旧沉重，无法睁开，但是知觉在恢复。
ICU的医生问了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你用左右手的代替回答。过了一会，你终于能睁开眼睛，病房内的光线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是太刺眼了，你眯眼适应了几分钟才能看清东西。
你身边的医护全都穿着隔离服，他们给你做了彻底的检查。你嘴边还有仪器，不能说话，只能做口型。其中一个医生是你当医科生时的老师，认识你，她温柔地摸了摸你的头，“没事了，你很棒孩子。检查没问题的话，你就可以去隔离病房了。”
你问她那个未成年孕妇呢。
“她昨天休克了，没救回来。”
你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看向其它地方。你的嘴动了动。
孩子呢。
“孩子没感染，很健康。”
检查报告显示你的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自我修复，免疫系统把异国的病毒杀到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份。你很快被推去隔离病房，这里家属就能探视了——隔着玻璃。
你和父母说：“我感觉我像动物园的猴子。”
不过你更可怜点，猴子能啃个香蕉，你还不能吃东西，只能输营养液。
陆陆续续有人来看你，好友跟你说产科要去聚餐，她会连带你的份一起吃的，气得你挠玻璃，谴责她没人性。
她的确没人性，她有神性，装模作样划十字，“上帝会保佑你的。”
你说：“你会下地狱的。”
第二个要下地狱的人在她离开后赶到了。邱刚敖提着一个袋子，甚至举起来让你看得更清楚——里面是你想吃的桂花汤圆和芒果班戟。
你：“……”
他看到你的表情毫不掩饰地笑起来，你扭头就想回病床歇着再不接客。
“姐姐我错了，再聊会。”他赶紧讨饶，你又别扭地走回去，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心软。
邱刚敖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盯着他手里的糖水，“说说看。”
“霍衍辉被他爹送出国了。”邱刚敖掏出手机，给你看新闻，香港记者挖豪门家事一直很有一手，霍衍辉出国的标题占据了很大的版面，记者还写了许多煞有其事的内幕，你扫了一眼，百分之八十的文字都在瞎扯。
邱刚敖看你笑，也不自觉勾起嘴角，“道歉，霍家肯定是拉不下面子。不过霍兆堂私下捐了一百万给你们医院产科。”
“那我勉为其难接受了。”医生工资不低，你自己也根本不想碰霍家的任何东西，一百万能救不少人，你不想再和这一家人有什么纠缠了。你扫到邱刚敖手机上显示的日期，今天是工作日，“你不用上班吗？”
“我请假了。”邱刚敖回答，“正好我也需要休息一阵。”
“真好，想去哪里玩。”
“在家呆着，出去玩去太累了。香港就没我没去过的地方。”追犯人追出来的血泪。
他的手贴到玻璃上，玻璃后是你明显消瘦的脸，“我都可以带你去。”
邱刚敖的注视和语气太认真，你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感觉胸腹煨着一锅浓郁的奶油汤，咕咚咕咚冒出香甜的泡泡。
你看似不安的表情让邱刚敖狂乱的心跳一点点平复，你对上他的眼睛，“我好多地方没去过。”
他的镜片反映了你的羞赧，你摸了摸后颈想安抚自己，这个动作扯到了你手背上的滞留针，有点疼。
你说：“真的好多，我从小就在固定的几个区转，大学也离家没多远，如果你愿意的话……”
邱刚敖点头，“愿意。”
他仿佛在做一个无法撼动的承诺，说至死不渝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