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慢些,且等等奴婢!”夕阳余晖渐渐隐没于幽深巷弄,其间传来阵阵急切的呼唤。姜玉芜犹如脱缰之马,一路疾驰向自家府邸,满心欢喜,只因她刚完成了一件壮举,急欲与三位兄长分享这份荣耀。
“婉儿,你快些跟上!”姜玉芜面上洋溢着难以遮掩的兴奋与自得,心中那份畅快与成就感如江河奔腾,难以遏制。
然刚踏入府邸门槛,尚未站稳脚跟,便被一道凌厉的女声震慑,生生止住了步伐。姜母苏南嫣,神色凝重,眸中责备之意甚浓:“玉芜,今日为何归家如此之晚?是不是又在外闯下了什么祸端?”
姜玉芜浅笑盈盈,试图以轻松之态化解:“娘亲,女儿不过是上街闲逛一番,顺便凑了个热闹,哪有什么祸事可言。”
此刻,侍女林婉儿已气喘吁吁地追至,一见姜夫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战战兢兢地道:“夫,夫人!”
苏南嫣目光如炬,审视着二人。姜玉芜坦然自若,一副无所畏惧之态;而林婉儿则眼神闪烁,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指甲,显然心虚所致。苏南嫣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玉芜,听闻赵县令府邸今日被一群野狗围攻,此事是否与你有关?”
姜玉芜心中一凛,但仍挺直腰杆,语气坚定:“此事与女儿毫无瓜葛!”
苏南嫣显然不信,又将目光转向林婉儿:“婉儿,你说,此事是否与小姐有关?”
林婉儿因恐惧而额头渗满汗珠,但她仍选择维护自家小姐:“没,没有关系……”
“大胆!”苏南嫣怒喝一声,“竟敢欺瞒于我,你是不将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了吗?”
林婉儿当即跪地求饶:“夫人,婉儿知错了,婉儿甘愿受罚。”
姜玉芜挺身而出,将林婉儿护在身后,道:“娘亲,那恶县令平日里没少欺压百姓,女儿不过是略施小计,为民除害罢了。”
苏南嫣闻言,脸色骤变,厉声斥责:“你行事怎可如此鲁莽?那恶县令虽恶,但他背后是青碧赵氏,乃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赵妃娘家,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你怎还……你若因此惹祸上身,连累整个姜家,又当如何是好?”
姜玉芜不服,倔强地抬起头:“娘亲,女儿行事自有分寸,自不会累及姜家!况且,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女儿此举没有错!”
苏南嫣气得脸色铁青,怒道:“你……你还有理了?你若是不认错,便去祠堂跪着,直到认错为止!”
姜玉芜倔强地咬了咬唇,满心不甘地向祠堂行去。苏南嫣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既担忧又无奈,随后对林婉儿吩咐道:“看好你家小姐,莫让她再出去惹是生非。”
“是,是。”林婉儿知晓夫人不再惩罚自己,连忙跟上姜玉芜的脚步,待人走后,她靠近姜玉芜,轻声说道:“小姐,夫人已离去。”
姜玉芜道:“去寻爹爹与兄长们,求他们相助。”
夜色深沉,姜玉芜双腿交叠,端坐于拜垫上,姿态悠然自得,未见丝毫悔悟之意。
“四妹!”一道低沉而温润的声音划破夜的寂静,自上而下悠悠传来。旋即,三位兄长——姜槿川、姜雨泽、姜云澈,身形矫健,自屋梁轻盈跃下。
二哥姜雨泽一眼瞥见姜玉芜,不禁摇头轻笑:“婉儿那丫头,给我们说得你如何凄惨,如何受罪,可我观你神色俱佳,肌肤饱满,哪有什么可怜模样。”
姜玉芜故作委屈:“我都饿了一整日的肚子,还不算可怜吗?”
三哥姜云澈递上一精致食盒,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饿你几顿也是应当,整日里净知道闯祸。”
“我见那恶县令调戏良家妇女,出手整治一番,又有何错?”姜玉芜边说边打开食盒,只见其中皆是素菜,不禁面露不悦:“三哥,你明知我爱食肉,却尽带些素食,连个鸡腿都不舍得给我。”
姜云澈无奈道:“娘亲已将肉食尽数赏给下人,别说鸡腿,连肉丝都不剩一丝。”
姜玉芜嘟嘴道:“看来娘亲这回是真生我气了。”
大哥姜槿川缓步至姜玉芜身旁,轻声劝慰:“娘亲的担忧不无道理,那恶县令背后势力盘根错节,难以撼动。你今日之举虽为正义,却也可能引火上身。日后行事,切不可再如此鲁莽。”
姜玉芜听着大哥的劝说,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她低下头,轻声道歉:“哥哥们,我错了。”
姜槿川温柔地抚摸着她低垂的脑袋,而姜雨泽却突然凑近,打趣道:“虽有些鲁莽,但四妹的英勇无畏、足智多谋却值得称赞。以熟肉引野犬吓退恶县,这等趣事,怎能少了二哥我?下次替天行道时,记得叫上我,二哥给你打掩护。”
“二哥,你可别夸她,你一夸,她下次还不知能闯出多大的祸来。”姜云澈递上一双木筷给姜玉芜,道:“多少吃点,也不知何时才能解禁。”
姜玉芜却不接木筷,张着嘴巴等投喂。姜云澈瞪了她一眼,但还是拿起筷子夹菜送至她口中:“手长着是用来摆设吗?”
姜玉芜边吃边道:“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们在吗?这天下哪有青鸾三侠摆不平的祸事。”
姜雨泽大笑:“哈哈,四妹这张巧嘴,未来妹夫可有福享了。”
姜云澈反驳道:“她这性子,谁家敢娶?能不能嫁出去还是个问题。”
姜玉芜道:“那我就留在家里给未来三位嫂子当小妹,日后在你们三家轮流蹭吃蹭喝。”
姜云澈嫌弃道:“别来,养不起。”
姜玉芜转向大哥姜槿川,投诉道:“大哥,三哥他嫌弃我。”
姜槿川微微一笑:“无妨,大哥养你。”
姜雨泽也道:“二哥也养你。”
姜玉芜笑道:“还是大哥和二哥好。对了,娘亲有没有说何时放我回去?”
三位兄长闻言,神色变得复杂。半晌,姜雨泽才缓缓道:“我们三个本想替你求情,却连娘亲的面都未见着,就被下人赶了出来。如今,只盼爹能亲自出马,劝说娘亲饶你这一回。”
话音刚落,姜父姜楚风步入祠堂内,众人瞥见他右手执持床单,心知此番劝解未果。四人遂起身,拱手行礼,齐声道:“爹!”
姜楚风望及四人汇聚一堂,并未动怒,只是温和道:“你们三人且先退去,我有事要与玉芜单独相谈。”
三人闻言,相继退出祠堂。姜楚风遂落座于姜玉芜身侧。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对父女的身影,为这宁静的夜晚平添一抹温婉的光辉。
姜楚风以低沉而柔和的声音,先打破了祠堂的静谧:“玉芜,你日后想成为怎样的人?”
姜玉芜道:“我想成为爹爹这样的人!带领众将士,抵御外侮,护卫家国,成为百姓口中的英雄。”
姜玉芜忆起四岁那一年,曾随兄长们出街,恭迎凯旋而归的父亲。那日,阳光似金沙般洒满城外古道,一队铁骑踏光而来,尘土飞扬间,旌旗招展,而在队伍的最前面,正是她的父亲——威名赫赫的赤炎将军。他身披赤袍黑铠,头戴鸢尾花纹的护额,跨坐在雄壮的战马上,面容坚毅中略显疲惫,然其双眸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号角响起的瞬间,欢呼声响彻云霄。立于两侧的百姓兴奋至极,纷纷涌向城门,或舞彩旗,或击锣鼓,或捧鲜花美酒,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与自豪。
那时姜玉芜年幼体小,被人群所阻,大哥姜槿川将她高举过头,并置放在自己的双肩上,这使的她比别人高出半头。姜楚风于人群中一眼便认出他们,策马临近,抱起姜玉芜置于身前马鞍上,与他共享这份荣耀与辉煌。姜玉芜俯视众人,见众人眼中皆流露出崇拜、倾慕、称赞和感谢的目光。自那时起,姜玉芜便暗下决心,要成为父亲这样,受百姓拥戴的英雄。
姜楚风闻其言,欣慰问道:“那你可知,何为真正的英雄?”
姜玉芜猛然起身,目光中满是对英雄的向往:“英雄就是不畏强权,敢于直面强敌,勇于为民除害。”
姜楚风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笑意:“玉芜,你的见解虽有其理,然为父认为,真正的英雄,非但英勇无畏,直面强敌,更需能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人,使其免受伤害。”
姜玉芜闻言,眉头微蹙,显然对父亲的言论有所不解。姜楚风遂向她讲述母亲苏南嫣的往事。
苏南嫣本乃邻国公主,自幼习得一身武艺,骑射皆精,年仅十三岁便能领兵出征,平定国边乱事。在外历练期间,因见不得外族将士欺辱妇女,出手击退,却遭人记恨。次年,外族领兵攻打苏城,她率领十余死士突破重围,千里迢迢前往天朝求援,终解苏城之围,然此役代价惨重,将士死伤无数,百姓也饱受饥寒。
为换取天朝的援助与供给,苏南嫣自愿成为和亲公主,却被圣上赐婚给一名副将,此人正是姜楚风。
在苏南嫣眼中,姜楚风副将的身份似乎不足以与她相配,加之他虽身为将军,性情却温婉如水,与她雷厉风行的作风大相径庭,故难以入其法眼。可姜楚风对苏南嫣的女将之风颇为欣赏,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二人结为夫妻,关系却颇为疏远,可谓同床异梦,言语稀少。直至第一个孩子的逝世,二人关系才有所改变。
当时,苏南嫣初为人母,不知谨慎,怀胎六月,仍每日坚持习武。一日不慎滑倒,出现滑胎征兆,产婆问姜楚风保大保小。若保大,则夫人伤及根本,日后恐难再孕。姜楚风毫不犹豫,选择保大人。此言落入苏南嫣耳中,令其悔恨过往的所作所为,泪水不由滑落。
自此,二人关系渐入佳境。由于苏南嫣常年习武,体质比别人尚且强健,又在姜楚风的悉心照料下,恢复如初。后数年,接连诞下三子一女,被誉为神仙眷侣,令人艳羡。
“婉儿,你快些跟上!”姜玉芜面上洋溢着难以遮掩的兴奋与自得,心中那份畅快与成就感如江河奔腾,难以遏制。
然刚踏入府邸门槛,尚未站稳脚跟,便被一道凌厉的女声震慑,生生止住了步伐。姜母苏南嫣,神色凝重,眸中责备之意甚浓:“玉芜,今日为何归家如此之晚?是不是又在外闯下了什么祸端?”
姜玉芜浅笑盈盈,试图以轻松之态化解:“娘亲,女儿不过是上街闲逛一番,顺便凑了个热闹,哪有什么祸事可言。”
此刻,侍女林婉儿已气喘吁吁地追至,一见姜夫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战战兢兢地道:“夫,夫人!”
苏南嫣目光如炬,审视着二人。姜玉芜坦然自若,一副无所畏惧之态;而林婉儿则眼神闪烁,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指甲,显然心虚所致。苏南嫣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玉芜,听闻赵县令府邸今日被一群野狗围攻,此事是否与你有关?”
姜玉芜心中一凛,但仍挺直腰杆,语气坚定:“此事与女儿毫无瓜葛!”
苏南嫣显然不信,又将目光转向林婉儿:“婉儿,你说,此事是否与小姐有关?”
林婉儿因恐惧而额头渗满汗珠,但她仍选择维护自家小姐:“没,没有关系……”
“大胆!”苏南嫣怒喝一声,“竟敢欺瞒于我,你是不将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了吗?”
林婉儿当即跪地求饶:“夫人,婉儿知错了,婉儿甘愿受罚。”
姜玉芜挺身而出,将林婉儿护在身后,道:“娘亲,那恶县令平日里没少欺压百姓,女儿不过是略施小计,为民除害罢了。”
苏南嫣闻言,脸色骤变,厉声斥责:“你行事怎可如此鲁莽?那恶县令虽恶,但他背后是青碧赵氏,乃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赵妃娘家,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你怎还……你若因此惹祸上身,连累整个姜家,又当如何是好?”
姜玉芜不服,倔强地抬起头:“娘亲,女儿行事自有分寸,自不会累及姜家!况且,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女儿此举没有错!”
苏南嫣气得脸色铁青,怒道:“你……你还有理了?你若是不认错,便去祠堂跪着,直到认错为止!”
姜玉芜倔强地咬了咬唇,满心不甘地向祠堂行去。苏南嫣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既担忧又无奈,随后对林婉儿吩咐道:“看好你家小姐,莫让她再出去惹是生非。”
“是,是。”林婉儿知晓夫人不再惩罚自己,连忙跟上姜玉芜的脚步,待人走后,她靠近姜玉芜,轻声说道:“小姐,夫人已离去。”
姜玉芜道:“去寻爹爹与兄长们,求他们相助。”
夜色深沉,姜玉芜双腿交叠,端坐于拜垫上,姿态悠然自得,未见丝毫悔悟之意。
“四妹!”一道低沉而温润的声音划破夜的寂静,自上而下悠悠传来。旋即,三位兄长——姜槿川、姜雨泽、姜云澈,身形矫健,自屋梁轻盈跃下。
二哥姜雨泽一眼瞥见姜玉芜,不禁摇头轻笑:“婉儿那丫头,给我们说得你如何凄惨,如何受罪,可我观你神色俱佳,肌肤饱满,哪有什么可怜模样。”
姜玉芜故作委屈:“我都饿了一整日的肚子,还不算可怜吗?”
三哥姜云澈递上一精致食盒,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饿你几顿也是应当,整日里净知道闯祸。”
“我见那恶县令调戏良家妇女,出手整治一番,又有何错?”姜玉芜边说边打开食盒,只见其中皆是素菜,不禁面露不悦:“三哥,你明知我爱食肉,却尽带些素食,连个鸡腿都不舍得给我。”
姜云澈无奈道:“娘亲已将肉食尽数赏给下人,别说鸡腿,连肉丝都不剩一丝。”
姜玉芜嘟嘴道:“看来娘亲这回是真生我气了。”
大哥姜槿川缓步至姜玉芜身旁,轻声劝慰:“娘亲的担忧不无道理,那恶县令背后势力盘根错节,难以撼动。你今日之举虽为正义,却也可能引火上身。日后行事,切不可再如此鲁莽。”
姜玉芜听着大哥的劝说,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她低下头,轻声道歉:“哥哥们,我错了。”
姜槿川温柔地抚摸着她低垂的脑袋,而姜雨泽却突然凑近,打趣道:“虽有些鲁莽,但四妹的英勇无畏、足智多谋却值得称赞。以熟肉引野犬吓退恶县,这等趣事,怎能少了二哥我?下次替天行道时,记得叫上我,二哥给你打掩护。”
“二哥,你可别夸她,你一夸,她下次还不知能闯出多大的祸来。”姜云澈递上一双木筷给姜玉芜,道:“多少吃点,也不知何时才能解禁。”
姜玉芜却不接木筷,张着嘴巴等投喂。姜云澈瞪了她一眼,但还是拿起筷子夹菜送至她口中:“手长着是用来摆设吗?”
姜玉芜边吃边道:“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们在吗?这天下哪有青鸾三侠摆不平的祸事。”
姜雨泽大笑:“哈哈,四妹这张巧嘴,未来妹夫可有福享了。”
姜云澈反驳道:“她这性子,谁家敢娶?能不能嫁出去还是个问题。”
姜玉芜道:“那我就留在家里给未来三位嫂子当小妹,日后在你们三家轮流蹭吃蹭喝。”
姜云澈嫌弃道:“别来,养不起。”
姜玉芜转向大哥姜槿川,投诉道:“大哥,三哥他嫌弃我。”
姜槿川微微一笑:“无妨,大哥养你。”
姜雨泽也道:“二哥也养你。”
姜玉芜笑道:“还是大哥和二哥好。对了,娘亲有没有说何时放我回去?”
三位兄长闻言,神色变得复杂。半晌,姜雨泽才缓缓道:“我们三个本想替你求情,却连娘亲的面都未见着,就被下人赶了出来。如今,只盼爹能亲自出马,劝说娘亲饶你这一回。”
话音刚落,姜父姜楚风步入祠堂内,众人瞥见他右手执持床单,心知此番劝解未果。四人遂起身,拱手行礼,齐声道:“爹!”
姜楚风望及四人汇聚一堂,并未动怒,只是温和道:“你们三人且先退去,我有事要与玉芜单独相谈。”
三人闻言,相继退出祠堂。姜楚风遂落座于姜玉芜身侧。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对父女的身影,为这宁静的夜晚平添一抹温婉的光辉。
姜楚风以低沉而柔和的声音,先打破了祠堂的静谧:“玉芜,你日后想成为怎样的人?”
姜玉芜道:“我想成为爹爹这样的人!带领众将士,抵御外侮,护卫家国,成为百姓口中的英雄。”
姜玉芜忆起四岁那一年,曾随兄长们出街,恭迎凯旋而归的父亲。那日,阳光似金沙般洒满城外古道,一队铁骑踏光而来,尘土飞扬间,旌旗招展,而在队伍的最前面,正是她的父亲——威名赫赫的赤炎将军。他身披赤袍黑铠,头戴鸢尾花纹的护额,跨坐在雄壮的战马上,面容坚毅中略显疲惫,然其双眸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号角响起的瞬间,欢呼声响彻云霄。立于两侧的百姓兴奋至极,纷纷涌向城门,或舞彩旗,或击锣鼓,或捧鲜花美酒,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与自豪。
那时姜玉芜年幼体小,被人群所阻,大哥姜槿川将她高举过头,并置放在自己的双肩上,这使的她比别人高出半头。姜楚风于人群中一眼便认出他们,策马临近,抱起姜玉芜置于身前马鞍上,与他共享这份荣耀与辉煌。姜玉芜俯视众人,见众人眼中皆流露出崇拜、倾慕、称赞和感谢的目光。自那时起,姜玉芜便暗下决心,要成为父亲这样,受百姓拥戴的英雄。
姜楚风闻其言,欣慰问道:“那你可知,何为真正的英雄?”
姜玉芜猛然起身,目光中满是对英雄的向往:“英雄就是不畏强权,敢于直面强敌,勇于为民除害。”
姜楚风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笑意:“玉芜,你的见解虽有其理,然为父认为,真正的英雄,非但英勇无畏,直面强敌,更需能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人,使其免受伤害。”
姜玉芜闻言,眉头微蹙,显然对父亲的言论有所不解。姜楚风遂向她讲述母亲苏南嫣的往事。
苏南嫣本乃邻国公主,自幼习得一身武艺,骑射皆精,年仅十三岁便能领兵出征,平定国边乱事。在外历练期间,因见不得外族将士欺辱妇女,出手击退,却遭人记恨。次年,外族领兵攻打苏城,她率领十余死士突破重围,千里迢迢前往天朝求援,终解苏城之围,然此役代价惨重,将士死伤无数,百姓也饱受饥寒。
为换取天朝的援助与供给,苏南嫣自愿成为和亲公主,却被圣上赐婚给一名副将,此人正是姜楚风。
在苏南嫣眼中,姜楚风副将的身份似乎不足以与她相配,加之他虽身为将军,性情却温婉如水,与她雷厉风行的作风大相径庭,故难以入其法眼。可姜楚风对苏南嫣的女将之风颇为欣赏,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二人结为夫妻,关系却颇为疏远,可谓同床异梦,言语稀少。直至第一个孩子的逝世,二人关系才有所改变。
当时,苏南嫣初为人母,不知谨慎,怀胎六月,仍每日坚持习武。一日不慎滑倒,出现滑胎征兆,产婆问姜楚风保大保小。若保大,则夫人伤及根本,日后恐难再孕。姜楚风毫不犹豫,选择保大人。此言落入苏南嫣耳中,令其悔恨过往的所作所为,泪水不由滑落。
自此,二人关系渐入佳境。由于苏南嫣常年习武,体质比别人尚且强健,又在姜楚风的悉心照料下,恢复如初。后数年,接连诞下三子一女,被誉为神仙眷侣,令人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