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的工具人
46.
11月中旬的G市昼夜温差可以说是大的离谱。
这是喻文州今天第二次路过这家便利店，中午时他还身着半截袖，烈阳打在身上，晒得他领口晕出一片阴影。
可当他晚上再次出来，就连长袖长裤都无法抵御的刺骨的寒冷扑面而来。喻文州无意识搓了搓手心，快步走进了店内。
“欢迎光临。”
便利店和室外的温差相差不是很大，虽然能明显感受到暖风拂过，但也无法驱散从外带来的寒意。
喻文州轻车熟路地拿起一旁的购物筐，直奔零食区货架。
在货架上挑挑拣拣，不过多时，手中的篮子便被零食小吃塞满。喻文州数了数，又小做思考，这才转身压低了帽沿，走向收银台。
荣耀……准确来讲是微草俱乐部和一家食品公司搞了盲盒联动。买特定零食到达一个数量，便会附赠一款微草战队中一位任意一位选手的账号卡角色的Q版小人手办。
上午出来的匆忙，喻文州没想到蓝雨附近的便利店也在搞这个活动。待吃过晚餐，小人憨态可掬的模样也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喻文州心痒的很，就决定出来扫购一番。
零食嘛……就当做是他这个队长给队员的免费福利咯？
趁着店员扫码的时候喻文州抬头望向了店员身后贴着的公益广告。海报上，奚晓雏为了拍摄又染黑的发丝规规矩矩地在脑后束起，简单朴素的背景下，红色的彩印字体更为突出夺目。
献血啊……
喻文州看着海报里奚晓雏似是蕴着光的浅色眸子出神。
“先生，您的东西。”店员见眼前的顾客一直没有回应，又喊了一声，“先生？”
“啊，抱歉。”喻文州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塑料袋，将视线收回时，眼角的余光扫过收银台旁放着的零钱捐款箱，看着空荡荡的箱子，他掏了掏口袋。
“麻烦再拿点关东煮吧。嗯……现金支付。”
回到蓝雨，喻文州把买好的零食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茶水间后，用手机call了自家队员出来吃夜宵。
虽然他没有贪嘴的习惯，但在寒冷的夜晚来上一顿热乎乎的关东煮，实在是让人有些欲罢不能。再加上队员们吃得又那么香，喻文州光是看着像小学生一样吵闹挣食的队友，就又坏心地多吃了几个。
残局交给黄少天他们收拾干净，喻文州拎着装着盲盒的袋子，一边拿出手机划开了聊天软件。
“晚上好呀。”
空旷的楼道里略显刺耳的铃声戛然而止，脆生生的按键音在耳机里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女生的天生偏低沉的嗓音。
喻文州几乎是同时，眼底与眉梢蔓起了点点笑意。
“晚上好。”
47.
第十二轮，蓝雨主场对微草。
微草和蓝雨这两家的恩怨纠葛那可真是连圈外人都有所耳闻的程度。圈内更不用说，第八赛季一开始，蓝雨与微草这两家的粉丝就没停止过互喷垃圾话。
待第十一轮结束，媒体们倒是显得比粉丝们还迫不及待，各种火药味十足、夺人眼球的报道层次不穷。使得两家原本就不对付的粉丝从第一十轮后的周日开始，血压便一路高歌猛进，除去官方论坛外，微博不出意外地成了重灾区中的重灾区。
上一次出现如此壮观的景色还是第九轮嘉世对霸图。
不。奚晓雏回忆，似乎嘉世对霸图那场的情况要比如今更为猛烈一些。
而微博热搜上，这几天关于第十二轮比赛的讨论更是断都没断过。奚晓雏扒拉着饭的同时，拿着手机的左手也没闲着，拇指上下滑动，眼睛一刻也没正眼瞧过眼前的饭碗。
在卡西米尔时她就是红酒报的忠实读者，明知最好的做法是不给这种毫无道德底线的媒体一丝热度，但每次看着红酒报花里胡哨的标题，歌洛瑞总是忍不住想知道红酒报还能搞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新活。
直到她看见红酒报里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奚晓雏大致扫了几眼，突然来了眯起了双目。除去占据热搜绝大部分的明星们的私事乐事，与零星几条有关科学家们最新的研究成果发表的新闻，在榜单中偏上的位置上，自己与喻文州的名字被并排列在了一起，且隐隐有上升的趋势。
点开一看，果不其然还是最近几天吵得最凶的，喻文州联盟第一术士的称号是否该拱手让人的事情。
奚晓雏在第八赛季展现出来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强悍，如今常规赛进行到第十一轮，除去中间穿插着在擂台赛上的出场，个人赛中，奚晓雏连胜七场打破了以往联盟的比赛记录。
这让许多微草粉抓住了讽刺喻文州的机会，无论他们之前是不是奚晓雏的支持者，有没有在第七赛指责过奚晓雏不如人意的实力，又是否在本赛季初期质疑过奚晓雏。
他们无一例外，把手中的键盘敲得咣当作响，为奚晓雏的实力打抱不平，为奚晓雏感到不公。
打着这样的旗号，他们开始在网上肆意谩骂对手。
奚晓雏骤然冷下来的表情让坐在她对面的王杰希也不由地跟着将视线投到了手机屏幕上，熟悉的界面立刻让他想起了网上最近的混乱，与那些哪怕不去特意搜索，也会避无可避地跳至眼前的言论。
喻文州和奚晓雏赫然成为了媒体赚取流量与金钱的工具。
想到这里，王杰希蹙着眉，食指轻叩桌面：“专心吃饭。”
大众的言论足矣毁掉一位正常人，早早踏足联盟的王杰希对此再清楚不过。
见奚晓雏乖巧听话地把手机收了起来，王杰希面色才缓和了些许，转而一扫之前的沉默，主动和奚晓雏聊起了一些生活中的琐事。
王杰希的用意奚晓雏自然是明白的，她边暗叹不愧是王杰希，对队员的关怀可所谓无微不至。边在心里嗤笑起那些无良媒体。
奚晓雏的评价是，不如红酒报。
48.
常规赛步入正轨后，奚晓雏与微草正副队他们三个几乎形影不离，除去午休时间，微草其他队员都习惯起要是找不到他们就直接去敲会议室的大门，基本上一找一个准。
最近的话还可以加个高英杰。刘小别想。
会议室内，大脑的超负荷让高英杰只好愣怔地望着大屏幕上光影闪烁的画面，画面不断地被暂停、播放、切换角度，而队长与奚姐的声音一刻未曾停下。
他在努力消化他们带给自己的启发，一些他从未意识到的赛场上的细节，与令人不禁直呼“这也可以？！”的奇思妙想让这个还未正式登上比赛台的微草的小小天才一阵手痒难耐，只想现在立刻冲到电脑前将脑海里的诸多想法付诸实践。
邓复升习以为常地拍了拍高英杰的肩膀，转头也加入了王杰希和奚晓雏的讨论中。
他第一次听到这俩人谈论战术时其实感想也和高英杰差不了多少。
王杰希虽然收敛了魔术师的光芒，但也改变不了他思考方式上与生俱来的缥缈。这是他成为副队时就意识到的事情。
而奚晓雏……她对于地图细节的分析与了解简直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且总能在一些关键的地方展现出出其不意的进攻方式，是王杰希听了都感到意外的地步。
而邓复升本人的风格则更偏向于稳重防守，三个人三种战术风格，互相弥补对方思维中的漏洞，互相学习对方战术的可取之处，这才是微草这个赛季以来团队战术愈来愈完善的根本所在。
不过邓复升始终觉得奚晓雏本质上并不是那种具有“魔术师思维”的人。
再结合奚晓雏与上个赛季判若两人的发挥，是谁教给她，有或者说是她从哪里学来的么？
49.
夜晚，王杰希处理完一些战队琐事，独自一人走在微草俱乐部的大楼里。
王杰希看了看表，离熄灯还有些时间，他决定还是先去把顾问团队下午提交上来的那些资料拿回房仔细研究一遍再说。
下午安排进来的媒体采访让他无暇细看那些战术方案，只是匆匆浏览了一遍便放到了……
嗯？
等王杰希在会议室里翻了个遍后还没有找到资料，他不得不揉着额角细细回想。这才想起，好像……下午他又顺手把资料带到了训练室？
王杰希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最近忙的实在是……
可当王杰希走至训练室的楼层，却发现在还依旧明亮的楼灯下，从训练室的门缝下依稀透出了微弱的光亮。
这个点了……
王杰希先是反射性的皱眉，以为是哪个队员给自己加了训。
可他把耳朵凑近门扉，侧耳倾听一番，却也没听见自己预想中键盘的敲击声。
难道是有人离开前忘记关了灯？
50.
奚晓雏早就听见了楼道里的脚步声，她分明听到那人的声音在训练室门前停下，但过了好一会儿都无人推门走进，这让奚晓雏下意识地进入了警戒状态。
过于宁静的深夜总是会让奚晓雏忘记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奚晓雏绷紧身体，扬声道：“谁在外面？”
门外的王杰希愣了一下，哪怕这道声音隔着门有些沉闷不真切，他也依旧能分清这是出自谁的。
“晓雏？”
看到来人是王杰希，奚晓雏也明显愣了愣，紧绷起的姿势也跟着松懈下来。
“王队？”
“这么晚了……”
异口同声的话语让俩人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几秒，王杰希昂了昂下巴，示意奚晓雏先说。
“咳……”奚晓雏挠挠脸颊，“王队是刚结束工作？”
王杰希颔首算作回应，他让大门保持敞开的状态下走到了奚晓雏附近：“这么晚了，你是在加训？”
不等奚晓雏回答，王杰希透过奚晓雏身后还亮着的电脑便知道了答案。他不赞同地压低了语调：“无节制的练习并不会使人进步。”
奚晓雏干笑着快速退出训练软件，边关机边应道：“对不起队长，没有下次了。”
大概。
但瞧王杰希那无声叹气的模样，嗯，奚晓雏敢肯定他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说辞。
王杰希无奈，也不知道这是对方第几次自主加训，要不是他今天来取资料撞见了……
不过，作为选手，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奚晓雏的心情，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
王杰希拿过摆在训练台上的资料与钥匙：“回去睡觉吧。”
“嗯……”王杰希顿了顿，提议道：“先去趟茶水间，热杯牛奶喝吧。”
“有利于睡眠。”
听闻，奚晓雏诡异地移开了目光，迟疑地点了点头，乖乖跟在了王杰希身后。
待王杰希回到宿舍，走廊也正好熄了灯。
王杰希一回忆起刚刚女孩儿喝热牛奶时微微抗拒地皱着眉，却还是将牛奶喝地干干净净的模样就不禁失笑。
明明不喜欢直说就好了。
洗漱完后，王杰希才终于腾出了工夫去看资料。
“这是……”
随着纸张的翻动，王杰希心中的惊讶也越来越多，他愕然地大张双目，只见资料上每篇每页，皆被人用不同大小的便签详细地标注了重点与细节补充，甚至每个战术方案下还给出了自己的论点与胜负率，以及将场景模拟后对手会采取的行动简明扼要地列出。
这原本是每次拿到新的战术方案后王杰希身为队长需要做的事情。
王杰希的指腹缓慢地划过那些字迹。
……他认得这个字迹。
这是奚晓雏的字迹。
11月中旬的G市昼夜温差可以说是大的离谱。
这是喻文州今天第二次路过这家便利店，中午时他还身着半截袖，烈阳打在身上，晒得他领口晕出一片阴影。
可当他晚上再次出来，就连长袖长裤都无法抵御的刺骨的寒冷扑面而来。喻文州无意识搓了搓手心，快步走进了店内。
“欢迎光临。”
便利店和室外的温差相差不是很大，虽然能明显感受到暖风拂过，但也无法驱散从外带来的寒意。
喻文州轻车熟路地拿起一旁的购物筐，直奔零食区货架。
在货架上挑挑拣拣，不过多时，手中的篮子便被零食小吃塞满。喻文州数了数，又小做思考，这才转身压低了帽沿，走向收银台。
荣耀……准确来讲是微草俱乐部和一家食品公司搞了盲盒联动。买特定零食到达一个数量，便会附赠一款微草战队中一位任意一位选手的账号卡角色的Q版小人手办。
上午出来的匆忙，喻文州没想到蓝雨附近的便利店也在搞这个活动。待吃过晚餐，小人憨态可掬的模样也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喻文州心痒的很，就决定出来扫购一番。
零食嘛……就当做是他这个队长给队员的免费福利咯？
趁着店员扫码的时候喻文州抬头望向了店员身后贴着的公益广告。海报上，奚晓雏为了拍摄又染黑的发丝规规矩矩地在脑后束起，简单朴素的背景下，红色的彩印字体更为突出夺目。
献血啊……
喻文州看着海报里奚晓雏似是蕴着光的浅色眸子出神。
“先生，您的东西。”店员见眼前的顾客一直没有回应，又喊了一声，“先生？”
“啊，抱歉。”喻文州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塑料袋，将视线收回时，眼角的余光扫过收银台旁放着的零钱捐款箱，看着空荡荡的箱子，他掏了掏口袋。
“麻烦再拿点关东煮吧。嗯……现金支付。”
回到蓝雨，喻文州把买好的零食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茶水间后，用手机call了自家队员出来吃夜宵。
虽然他没有贪嘴的习惯，但在寒冷的夜晚来上一顿热乎乎的关东煮，实在是让人有些欲罢不能。再加上队员们吃得又那么香，喻文州光是看着像小学生一样吵闹挣食的队友，就又坏心地多吃了几个。
残局交给黄少天他们收拾干净，喻文州拎着装着盲盒的袋子，一边拿出手机划开了聊天软件。
“晚上好呀。”
空旷的楼道里略显刺耳的铃声戛然而止，脆生生的按键音在耳机里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女生的天生偏低沉的嗓音。
喻文州几乎是同时，眼底与眉梢蔓起了点点笑意。
“晚上好。”
47.
第十二轮，蓝雨主场对微草。
微草和蓝雨这两家的恩怨纠葛那可真是连圈外人都有所耳闻的程度。圈内更不用说，第八赛季一开始，蓝雨与微草这两家的粉丝就没停止过互喷垃圾话。
待第十一轮结束，媒体们倒是显得比粉丝们还迫不及待，各种火药味十足、夺人眼球的报道层次不穷。使得两家原本就不对付的粉丝从第一十轮后的周日开始，血压便一路高歌猛进，除去官方论坛外，微博不出意外地成了重灾区中的重灾区。
上一次出现如此壮观的景色还是第九轮嘉世对霸图。
不。奚晓雏回忆，似乎嘉世对霸图那场的情况要比如今更为猛烈一些。
而微博热搜上，这几天关于第十二轮比赛的讨论更是断都没断过。奚晓雏扒拉着饭的同时，拿着手机的左手也没闲着，拇指上下滑动，眼睛一刻也没正眼瞧过眼前的饭碗。
在卡西米尔时她就是红酒报的忠实读者，明知最好的做法是不给这种毫无道德底线的媒体一丝热度，但每次看着红酒报花里胡哨的标题，歌洛瑞总是忍不住想知道红酒报还能搞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新活。
直到她看见红酒报里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奚晓雏大致扫了几眼，突然来了眯起了双目。除去占据热搜绝大部分的明星们的私事乐事，与零星几条有关科学家们最新的研究成果发表的新闻，在榜单中偏上的位置上，自己与喻文州的名字被并排列在了一起，且隐隐有上升的趋势。
点开一看，果不其然还是最近几天吵得最凶的，喻文州联盟第一术士的称号是否该拱手让人的事情。
奚晓雏在第八赛季展现出来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强悍，如今常规赛进行到第十一轮，除去中间穿插着在擂台赛上的出场，个人赛中，奚晓雏连胜七场打破了以往联盟的比赛记录。
这让许多微草粉抓住了讽刺喻文州的机会，无论他们之前是不是奚晓雏的支持者，有没有在第七赛指责过奚晓雏不如人意的实力，又是否在本赛季初期质疑过奚晓雏。
他们无一例外，把手中的键盘敲得咣当作响，为奚晓雏的实力打抱不平，为奚晓雏感到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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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晓雏骤然冷下来的表情让坐在她对面的王杰希也不由地跟着将视线投到了手机屏幕上，熟悉的界面立刻让他想起了网上最近的混乱，与那些哪怕不去特意搜索，也会避无可避地跳至眼前的言论。
喻文州和奚晓雏赫然成为了媒体赚取流量与金钱的工具。
想到这里，王杰希蹙着眉，食指轻叩桌面：“专心吃饭。”
大众的言论足矣毁掉一位正常人，早早踏足联盟的王杰希对此再清楚不过。
见奚晓雏乖巧听话地把手机收了起来，王杰希面色才缓和了些许，转而一扫之前的沉默，主动和奚晓雏聊起了一些生活中的琐事。
王杰希的用意奚晓雏自然是明白的，她边暗叹不愧是王杰希，对队员的关怀可所谓无微不至。边在心里嗤笑起那些无良媒体。
奚晓雏的评价是，不如红酒报。
48.
常规赛步入正轨后，奚晓雏与微草正副队他们三个几乎形影不离，除去午休时间，微草其他队员都习惯起要是找不到他们就直接去敲会议室的大门，基本上一找一个准。
最近的话还可以加个高英杰。刘小别想。
会议室内，大脑的超负荷让高英杰只好愣怔地望着大屏幕上光影闪烁的画面，画面不断地被暂停、播放、切换角度，而队长与奚姐的声音一刻未曾停下。
他在努力消化他们带给自己的启发，一些他从未意识到的赛场上的细节，与令人不禁直呼“这也可以？！”的奇思妙想让这个还未正式登上比赛台的微草的小小天才一阵手痒难耐，只想现在立刻冲到电脑前将脑海里的诸多想法付诸实践。
邓复升习以为常地拍了拍高英杰的肩膀，转头也加入了王杰希和奚晓雏的讨论中。
他第一次听到这俩人谈论战术时其实感想也和高英杰差不了多少。
王杰希虽然收敛了魔术师的光芒，但也改变不了他思考方式上与生俱来的缥缈。这是他成为副队时就意识到的事情。
而奚晓雏……她对于地图细节的分析与了解简直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且总能在一些关键的地方展现出出其不意的进攻方式，是王杰希听了都感到意外的地步。
而邓复升本人的风格则更偏向于稳重防守，三个人三种战术风格，互相弥补对方思维中的漏洞，互相学习对方战术的可取之处，这才是微草这个赛季以来团队战术愈来愈完善的根本所在。
不过邓复升始终觉得奚晓雏本质上并不是那种具有“魔术师思维”的人。
再结合奚晓雏与上个赛季判若两人的发挥，是谁教给她，有或者说是她从哪里学来的么？
49.
夜晚，王杰希处理完一些战队琐事，独自一人走在微草俱乐部的大楼里。
王杰希看了看表，离熄灯还有些时间，他决定还是先去把顾问团队下午提交上来的那些资料拿回房仔细研究一遍再说。
下午安排进来的媒体采访让他无暇细看那些战术方案，只是匆匆浏览了一遍便放到了……
嗯？
等王杰希在会议室里翻了个遍后还没有找到资料，他不得不揉着额角细细回想。这才想起，好像……下午他又顺手把资料带到了训练室？
王杰希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最近忙的实在是……
可当王杰希走至训练室的楼层，却发现在还依旧明亮的楼灯下，从训练室的门缝下依稀透出了微弱的光亮。
这个点了……
王杰希先是反射性的皱眉，以为是哪个队员给自己加了训。
可他把耳朵凑近门扉，侧耳倾听一番，却也没听见自己预想中键盘的敲击声。
难道是有人离开前忘记关了灯？
50.
奚晓雏早就听见了楼道里的脚步声，她分明听到那人的声音在训练室门前停下，但过了好一会儿都无人推门走进，这让奚晓雏下意识地进入了警戒状态。
过于宁静的深夜总是会让奚晓雏忘记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奚晓雏绷紧身体，扬声道：“谁在外面？”
门外的王杰希愣了一下，哪怕这道声音隔着门有些沉闷不真切，他也依旧能分清这是出自谁的。
“晓雏？”
看到来人是王杰希，奚晓雏也明显愣了愣，紧绷起的姿势也跟着松懈下来。
“王队？”
“这么晚了……”
异口同声的话语让俩人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几秒，王杰希昂了昂下巴，示意奚晓雏先说。
“咳……”奚晓雏挠挠脸颊，“王队是刚结束工作？”
王杰希颔首算作回应，他让大门保持敞开的状态下走到了奚晓雏附近：“这么晚了，你是在加训？”
不等奚晓雏回答，王杰希透过奚晓雏身后还亮着的电脑便知道了答案。他不赞同地压低了语调：“无节制的练习并不会使人进步。”
奚晓雏干笑着快速退出训练软件，边关机边应道：“对不起队长，没有下次了。”
大概。
但瞧王杰希那无声叹气的模样，嗯，奚晓雏敢肯定他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说辞。
王杰希无奈，也不知道这是对方第几次自主加训，要不是他今天来取资料撞见了……
不过，作为选手，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奚晓雏的心情，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
王杰希拿过摆在训练台上的资料与钥匙：“回去睡觉吧。”
“嗯……”王杰希顿了顿，提议道：“先去趟茶水间，热杯牛奶喝吧。”
“有利于睡眠。”
听闻，奚晓雏诡异地移开了目光，迟疑地点了点头，乖乖跟在了王杰希身后。
待王杰希回到宿舍，走廊也正好熄了灯。
王杰希一回忆起刚刚女孩儿喝热牛奶时微微抗拒地皱着眉，却还是将牛奶喝地干干净净的模样就不禁失笑。
明明不喜欢直说就好了。
洗漱完后，王杰希才终于腾出了工夫去看资料。
“这是……”
随着纸张的翻动，王杰希心中的惊讶也越来越多，他愕然地大张双目，只见资料上每篇每页，皆被人用不同大小的便签详细地标注了重点与细节补充，甚至每个战术方案下还给出了自己的论点与胜负率，以及将场景模拟后对手会采取的行动简明扼要地列出。
这原本是每次拿到新的战术方案后王杰希身为队长需要做的事情。
王杰希的指腹缓慢地划过那些字迹。
……他认得这个字迹。
这是奚晓雏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