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本来是对赵婳没什么好感的——母妃说，赵婳冷宫出生，除了名册上潦草记了个五公主，皇上都不知道还有她存在。
就这么一个孩子，生母都已经发疯自缢，她又怎么会在五岁的时候突然让皇上注意到？
那当然是有手段，也有人替她在筹谋。
所以五公主瞧着天真活泼，善良可爱，他却是不大乐意亲近的。
前阵子皇上忙于政事，对她疏于关心，这小姑娘便焉哒哒跑到他母妃面前，佯装对佛经感兴趣，明显就是为了投柳贵妃所好。
就是可惜，赵婳情报没收集足，不知道他母妃号称信佛，仅仅是为了找个借口避免他人叨扰。
实际上那些经书，有大半是他被母妃逼着抄的！！
思及此，六皇子本应开口捉弄两句，但瞥见赵婳一双隐约有泪花闪烁的眼，太学博士前日才教“量小非君子”的话又浮现在脑海中。
……算了，反正她筹谋也没达到，母妃都不和她亲近。
六皇子表情不大好，但还是牵过赵婳的手，不太爽道：“别哭了，回去本殿下给你擦药。”
“谢谢哥哥。”
赵婳感激地看眼六皇子，转而对沈今悄悄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
沈今深呼吸一口气。
冷静，她才六岁，还是一个孩子，不能一巴掌把她糊到墙上去。
就是这孩子长得有点歪，怎么这么依附男人？
沈今古怪看眼赵婳，后者挑衅地对她一笑。
好在三位大人间恭维客套的话终于说尽了，柳贵妃一副嘴巴都要说干了大家麻溜走吧的表情，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微笑。
三行人便迅速各自找好借口，分道扬镳，就是没一同下山。
路途有些颠簸，沈今坐在马车里，刚将殷惜灵的事情说完，又话锋一转，“当丫鬟也不必，娘亲你对外就称作是你娘家的表侄女，在家里住上一住。”
“当你那几个叔婶都是省油的灯？你啊，尽是给我们出难题。”詹书艺笑着叹口气，“这事我得好好想想，回头同你父亲商量。”
殷惜灵就坐在车里，紧挨着沈今，一双眼睛眨呀眨，“我可以做丫鬟。”
“不必。”沈今一口定下。
这么多年她还是不大能熟适应这阶级制度，原先儿时她想让照月跟着她一同在祖父那学认字，不料想照月将读书视作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万般不愿意。
“娘亲，”沈今看向詹书艺，“家里叔婶何必在意，关上门不就只有我这一个小院子，你说是不是？”
詹书艺点了点她的额头，正要说话，外面传来喧闹声。
接着就是马夫道：“夫人，前面喜德酒楼在修缮，此路不通。”
“罢了，那就绕条道儿吧。”
“是。”
车帷掀起一角，沈今看见外面那气派高楼正由三四个人摘下旧牌匾，旁边凑热闹的邻里无不是惋惜的语气：
“这是这个月第三家了吧？”
“可不，另外两条街还有个酒楼东家的，说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恶意竞争，打算卖了楼回老家去。”
“我可不想以后天天吃这家……”
闲话传到沈今的耳朵里，她将车帷放下来，隔绝了杂音。
一回到家，她就扑到自己小院子里去，殷惜灵被詹书艺带走了，说是和她好好谈谈。
她娘亲脾气性子还是挺好的，沈今很放心，她开始翻箱倒柜找自己的金银首饰。
片刻，那些东西被拢到一起，统共也不过她两个手围起来的一半，还有大半是打了谢府暗印，卖不出去的。
沈今深感贫穷。
她哀嚎一声，迫不及待溜到父母的小院里，一窜进去就大喊娘亲。
詹书艺刚给殷惜灵安排好房间，就暂时睡在他们这小院里，自家闺女总是宝贵的，她思来想去，因为被绑架一事仍然心有余悸，便留下这小姑娘先养上三月看看品性如何。
要是合适，再让她们一起玩也不迟。
于是乎沈今飞奔进来，詹书艺见她一副逃难的样子便觉好笑，问她，“这是怎么了？”
“娘亲！我有多少钱啊？哦不是，我有多少嫁妆？！”沈今抓着她衣角。
嫁妆这事儿是从沈今出生起就开始给她攒的，詹书艺听了不免一笑，“你才六岁，急这个做什么？等你出嫁不就知道了。”
沈今只觉得账户余额瞬间归零。
正法司和沈家的人都在帮忙找这些孩子的亲属，能找到的便都送回去了，至于剩下的，沈今可不敢说让沈家来养。
回头那些叔叔婶婶闹个鸡飞狗跳先不说，就是沈今自己这一关也过不了：她自己整出来的事儿，当然得自己负责。
这年代可是没什么儿童保护机构的，这些无父无母的放到正法司，顶多先走个流程问有没有人愿意收养，没人愿意的也只能给一点遣散费，让他们自个儿在外头生存去。
开孤儿院真的很难。
沈今回到自己院子，躺在床上打滚。
刚滚到一半，一颗小石子哐当一声砸在她窗棂上，还挺响。
沈今一愣，刚爬起来坐着，下一颗不期而至，要不是有窗纸挡着，应当是朝着她脸上飞。
纳了闷了，怎么有人比她还缺德？
沈今二话不说拉开门。
就这么一个孩子，生母都已经发疯自缢，她又怎么会在五岁的时候突然让皇上注意到？
那当然是有手段，也有人替她在筹谋。
所以五公主瞧着天真活泼，善良可爱，他却是不大乐意亲近的。
前阵子皇上忙于政事，对她疏于关心，这小姑娘便焉哒哒跑到他母妃面前，佯装对佛经感兴趣，明显就是为了投柳贵妃所好。
就是可惜，赵婳情报没收集足，不知道他母妃号称信佛，仅仅是为了找个借口避免他人叨扰。
实际上那些经书，有大半是他被母妃逼着抄的！！
思及此，六皇子本应开口捉弄两句，但瞥见赵婳一双隐约有泪花闪烁的眼，太学博士前日才教“量小非君子”的话又浮现在脑海中。
……算了，反正她筹谋也没达到，母妃都不和她亲近。
六皇子表情不大好，但还是牵过赵婳的手，不太爽道：“别哭了，回去本殿下给你擦药。”
“谢谢哥哥。”
赵婳感激地看眼六皇子，转而对沈今悄悄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
沈今深呼吸一口气。
冷静，她才六岁，还是一个孩子，不能一巴掌把她糊到墙上去。
就是这孩子长得有点歪，怎么这么依附男人？
沈今古怪看眼赵婳，后者挑衅地对她一笑。
好在三位大人间恭维客套的话终于说尽了，柳贵妃一副嘴巴都要说干了大家麻溜走吧的表情，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微笑。
三行人便迅速各自找好借口，分道扬镳，就是没一同下山。
路途有些颠簸，沈今坐在马车里，刚将殷惜灵的事情说完，又话锋一转，“当丫鬟也不必，娘亲你对外就称作是你娘家的表侄女，在家里住上一住。”
“当你那几个叔婶都是省油的灯？你啊，尽是给我们出难题。”詹书艺笑着叹口气，“这事我得好好想想，回头同你父亲商量。”
殷惜灵就坐在车里，紧挨着沈今，一双眼睛眨呀眨，“我可以做丫鬟。”
“不必。”沈今一口定下。
这么多年她还是不大能熟适应这阶级制度，原先儿时她想让照月跟着她一同在祖父那学认字，不料想照月将读书视作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万般不愿意。
“娘亲，”沈今看向詹书艺，“家里叔婶何必在意，关上门不就只有我这一个小院子，你说是不是？”
詹书艺点了点她的额头，正要说话，外面传来喧闹声。
接着就是马夫道：“夫人，前面喜德酒楼在修缮，此路不通。”
“罢了，那就绕条道儿吧。”
“是。”
车帷掀起一角，沈今看见外面那气派高楼正由三四个人摘下旧牌匾，旁边凑热闹的邻里无不是惋惜的语气：
“这是这个月第三家了吧？”
“可不，另外两条街还有个酒楼东家的，说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恶意竞争，打算卖了楼回老家去。”
“我可不想以后天天吃这家……”
闲话传到沈今的耳朵里，她将车帷放下来，隔绝了杂音。
一回到家，她就扑到自己小院子里去，殷惜灵被詹书艺带走了，说是和她好好谈谈。
她娘亲脾气性子还是挺好的，沈今很放心，她开始翻箱倒柜找自己的金银首饰。
片刻，那些东西被拢到一起，统共也不过她两个手围起来的一半，还有大半是打了谢府暗印，卖不出去的。
沈今深感贫穷。
她哀嚎一声，迫不及待溜到父母的小院里，一窜进去就大喊娘亲。
詹书艺刚给殷惜灵安排好房间，就暂时睡在他们这小院里，自家闺女总是宝贵的，她思来想去，因为被绑架一事仍然心有余悸，便留下这小姑娘先养上三月看看品性如何。
要是合适，再让她们一起玩也不迟。
于是乎沈今飞奔进来，詹书艺见她一副逃难的样子便觉好笑，问她，“这是怎么了？”
“娘亲！我有多少钱啊？哦不是，我有多少嫁妆？！”沈今抓着她衣角。
嫁妆这事儿是从沈今出生起就开始给她攒的，詹书艺听了不免一笑，“你才六岁，急这个做什么？等你出嫁不就知道了。”
沈今只觉得账户余额瞬间归零。
正法司和沈家的人都在帮忙找这些孩子的亲属，能找到的便都送回去了，至于剩下的，沈今可不敢说让沈家来养。
回头那些叔叔婶婶闹个鸡飞狗跳先不说，就是沈今自己这一关也过不了：她自己整出来的事儿，当然得自己负责。
这年代可是没什么儿童保护机构的，这些无父无母的放到正法司，顶多先走个流程问有没有人愿意收养，没人愿意的也只能给一点遣散费，让他们自个儿在外头生存去。
开孤儿院真的很难。
沈今回到自己院子，躺在床上打滚。
刚滚到一半，一颗小石子哐当一声砸在她窗棂上，还挺响。
沈今一愣，刚爬起来坐着，下一颗不期而至，要不是有窗纸挡着，应当是朝着她脸上飞。
纳了闷了，怎么有人比她还缺德？
沈今二话不说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