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刀口正贪婪地舔舐着少女柔软细腻的玉颈,只需要再稍稍用力,便可轻而易举割断她的生机。

    赫连池的视线随着冷刃折射出来的刀光,一同往上游移到那张惨白的小脸,毫不怀疑少女此刻俨然被吓得寒毛倒立、魂飞魄散。

    他得趣地微微勾起唇角,阴恻恻的冷笑中带着一抹玩味的恶劣。

    “开个玩笑。”他说。

    “吓成这样,瞧你这点出息。”

    说罢,又状似随意地反手将沾着血的长刀甩到地板上,只听见哐的一声,刀尖稳稳当当地没入了梨木地板中。

    见云昭被吓得两腿一软跌坐在地,赫连池才轻蔑地冷哼一声,转身甩袖离去。

    待人走远后,惊魂未定的云昭才猛然松懈下来,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因为长时间的呼吸停滞,以及高强度神经紧绷,让她此刻头脑发昏心跳如雷,不自觉微微睁大眼睛,然而涣散的视线触及到满地鲜血以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后,整个人更加摇摇欲坠。

    她只觉得大脑宕机一片空白,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方才赫连池将刀架在她脖子上时的眼神——

    冷漠,残忍,不带丝毫怜悯。

    那一刻,他大概是真的想杀了她。

    云昭心里难受,憋屈的厉害。

    留下来收拾烂摊子的石九见状,颇为局促地挠了挠头。

    他左右四周环视了一圈,才迈开步子走上前,在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的云昭面前蹲下,好声好气地宽慰她:

    “小殿下,你别哭了。主子他就是这般不懂怜香惜玉。”

    闻言,云昭缓缓抬起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冰凉的泪水。

    石九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这膏药对消红肿什么的,很有奇效。”

    “啊?”云昭愣愣地看向他,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见对方一脸关切的模样,还是有些感动。

    正要出言道谢,谁知他又冷不丁说道:“一两银子。”

    “您要的话可以稍微打折。”

    “什么!”云昭那刚伸出去的手顿时抖了抖,险些以为自己听岔了。

    她那蒙着水雾的杏眼倏然圆睁,“你要卖我,还这么贵?”

    亏得她还以为他是来体贴人呢,合着他是在趁机宰她钱!

    云昭真无语了。

    偏偏石九没什么眼力见,还在忙不迭失地给她推销:“贵是贵了点,但一分钱一分货嘛,而且我家主子用了都说好咧。”

    提到赫连池,云昭哭得更伤心了。

    “谁管你那破主子了,你觉得你这个时候说这些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石九一脸骄傲地:“我挣的就是刀尖舔血的钱。”

    “……”

    云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想跟你说了。”说完更是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院子,生怕被他讹上。

    疯了,这些人全都疯了!

    石九看着小公主落荒而逃的模样,有些泄气地看着手里的滞销品,“算了,我还是去坑主子吧。”

    ……

    云昭匆匆换下那套带血的衣服后,不顾摘玉和玉央的追问,径自关门躲起来,独自郁闷。

    她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床榻上,心有余悸地回想着方才的经历。

    系统监测到她的情绪波动很大,遂出来劝她:「我早就说过,反派他已经杀疯了,你慢慢习惯就好。」

    「这不是现代法治社会,而且那些人被赫连池抓住了把柄,就算他私自处决也没人能说什么。」

    云昭双手撑着脑袋,眉头紧蹙愁容满面,“道理我都懂……”

    但她还是很难以接受那样凶残的赫连池。

    得亏她有乐安公主的身份傍身,上头有皇帝护着,否则别说阻止他杀赫连暮了,她自己都小命难保。

    云昭越想越觉得心拔凉拔凉的,她唉声叹气道:“这事风险太大,我不想干了。”

    系统:「真的吗?」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她说,“你们找别人吧。”

    「找别人当然是可以的,毕竟我们能拿得出足够丰厚的酬劳,但我们这不是想优先给到作者大大嘛。」

    系统郑重向她确认:「如果您放弃任务,我们会将您送回原时空原地点,并抹除您的穿书记忆,且不会支付您任何酬劳。请问,您确定要放弃此次穿书任务吗?」

    “等等等待……”听到要抹除记忆,云昭有些犹豫了。

    她当初答应穿书,就是为了体验穿书的新奇之旅,如果平白折腾了这么多天,最后还一无所获,岂不是太亏了?

    不行,来都来了,不能就这么窝囊的回去。

    她沉吟片刻,故作矜持地给自己挽尊:“那你之前说完成任务就满足我一个心愿的事,真的能做到吗?”

    系统斩钉截铁:「当然。」

    “这么肯定?”

    云昭狐疑地眯了眯眼,有些半信半疑。

    她问,“那如果我想要祖国永远繁荣昌盛,可以吗?”

    「可以。」

    云昭:!

    “……行,就冲你这话,我绝不能轻言放弃。”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反悔,“先不回去了,我再坚持坚持。”

    反正赫连池也不能真杀了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到底是脑子有问题,还是阅读理解不行?

    她不是跟他说的很清楚,让他改变策略对她好一点吗?他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可恶!

    “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云昭握紧拳头,忿忿不悦地暗自生闷气。

    就在这时,婢女忽然来禀:“公主,临王请您过去一同用晚膳。”

    云昭顿时诧异不已,并且有些后怕地警惕道:“他为何要请我?”

    难不成是要给她投毒?

    不对不对!

    她死在这里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赫连池不会这么蠢的。

    正这么想着,又听见婢女回道:“王爷说白日惊扰到了公主,理当设宴款待、好生赔罪。”

    哦,原来是知道错了要给她赔礼道歉。

    云昭觉得自己大概真是杯弓蛇影了,于是开开心心打扮了一番,兴致冲冲地赴宴,想看看要赫连池耍什么花样。

    等她姗姗来迟去到正殿时,赫连池已经端坐在食案旁恭候她了,而他面前的食案上,也早已摆满一整桌还未揭开盖子的菜肴,远远便能闻到扑鼻的香味。

    唯一有点煞风景的,就是严肃着脸杵在赫连池身边的侍卫石九。

    他手上还拿着那把刀。

    云昭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丝裂痕,她不由自主地放缓脚步,有些悻悻地缩了缩脖子。

    赫连池见状,神色晦暗地冷嗤一声,催促道:“再不快些,菜都要凉了。”

    “来,坐本王旁边。”

    云昭:“……”

    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慵懒姿态,她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迫于他的淫威,最后还是不得不乖乖坐在他指定的位置。

    她甚是忌惮地觑了他一眼,忐忑道:“赫连池,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真要毒死我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

    赫连池淡淡地,“本王只是觉得方才有些失控,想必吓到朝朝了,这才特地向你赔个不是。”

    云昭仔细想了想,对啊!明明是他的问题,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于是她强作镇定地挺直了腰杆,端着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道:“嗯,应该的。”

    赫连池闻言,表面挂着风光霁月的温和,实则心底在鄙夷地冷笑。

    他的视线又若有似无地扫过她那珠光宝气的一身,随口敷衍了句:“几日不见,朝朝似乎……长瘦了?”

    这话着实讨喜,让云昭顿时心情舒畅了不少。她微微抬起下巴,傲娇地:“会说话你就多说一点。”

    赫连池:“……”

    他默了默,一边故作从容地亲自给她斟茶,一边意味深长地主动打开话匣子,“你这些天不在,本王可甚是想念呢。”

    云昭全神贯注地盯着他拿茶壶的那两只大手,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嗯,看得出来…”

    赫连池一噎,心道她果然还是这么厚颜无耻。

    但云昭根本没心思探究他的那些细微表情。

    男人那如羊脂玉般的白皙修长、节骨分明的十指,一举一动皆带着无形的惑,尤其指尖泛着的莹润粉色,致命般诱人。

    她呆呆地盯了一会儿,视线又不由自主地从指节顺着臂弯一路向上,赤.裸裸地扫荡过那高高凸起的喉结后,又横冲直撞地攀过他锐利的下颌线,最后炙热目光胶着在那张粉嫩红润的薄唇上。

    像一颗诱人的樱桃,

    好想嘬一口尝尝味。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霸王硬上弓强吻上去时,就见赫连池面带浅笑地扭头看向她,话锋一转。

    “本王记得你与赫连暮向来没什么交情,怎么那日忽然要亲自去给他送贺礼?”

    他想尽快铲除赫连暮。

    然而,想刺杀,可对方却一直待在府中,身边还有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寸步不离地守着;想投毒,可豫王府用的皆是追随赫连暮多年的老人,任由他使尽浑身解数也塞不进细作。

    整个豫王府就像只铁桶一样,刀枪不入,比他的临王府还要滴水不漏。

    这很不合理。

    至少在赫连池看来,一个弱不经风的病秧子,没理由要这般严防死守。

    除非,他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赫连池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翡翠扳指,又重新看向云昭,意味不明地侧目打量她的表情。

    “本王其实很好奇,你那日送了豫王什么贺礼,又同他说了什么,竟叫他这么些时日一直闭门不出、专心研究你送的东西。”

    提到赫连暮,云昭陡然清醒了几分,然而下一秒又想起她送给赫连暮的贺礼是……

    “你、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她心虚地提高嗓音,又用力晃了晃脑袋,企图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甩掉。

    然后又努力摆出一副凶巴巴不好惹的架势,警告他:“我劝你别再打他的主意,也别打那箱贺礼的主意,不然你就完蛋了!”

    要知道,她为了让男主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特地将最重磅、最炸裂的那几本春.宫.图放在了箱子的最底下。

    希望赫连暮能老老实实的尽快研读完毕,并且灵活运用到实践中去,和女主开启甜甜的恋爱。

    在她放完没什么威慑力的狠话后,赫连池面无表情地收回余光,没什么反应。

    倒是站在他身后的石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云昭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佯装恼怒地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笑啊!”

    “公主息怒,属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无端失笑的怪毛病。”

    石九垂着脑袋,猛然咬住那不受控制的嘴角,又抬手干脆利索地扇了自己一耳光,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拧巴模样,将云昭看得一时语塞。

    “算了,你要笑就笑吧。”她说。

    这要笑不笑的看着怪吓人的。

    “没有没有!小的真没有故意笑您!”石九欲盖弥彰地看向赫连池:“主子你快帮属下说句话啊!”

    无端被拉下水的赫连池,只能咬着后槽牙嗯了一声,道:“石九他小时候被驴踢过脑袋,才落下了这么个病根,昭昭无需同他一般见识。”

    石九:“……”

    云昭:“……”

    她满脸不信地扭头看向石九。

    只见石九脸上的震惊中,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古怪。

    他沉默了一下,才认命地嗯了一声。

    “主子…说得对。”

    赫连池没搭理他,只是抬手捞过白瓷酒壶,动作优雅,慢条斯理地给云昭倒上。

    “不说了,先吃饭吧。”

    说完还十分体贴地送到她手中,“来,我们先喝一杯。”

    云昭正被这俩主仆糊弄的有些哑然失笑,接过酒杯后不经意间低头一看,却忽然被杯子里的红色液体吓得手一抖,“啊——”

    她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地看向赫连池,“这是什么?……红、红酒?”

    说完还颦着眉头认真思考这个架空的朝代有没有红酒。

    但赫连池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么吃惊做什么,你不是刚刚才见过么?”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姿态随意,语气平平毫无起伏。

    云昭艰难地咽了口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什、什么意思……”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赫连池笑得邪肆,却云淡风轻道:“看不出来么?这是本王最喜欢喝的……”

    “人血。”

    “什么!!”

    云昭顿时如遭雷劈,惊恐万状地将那杯血甩开,顷刻间,鲜红的液体就悉数铺洒在食案上。

    变故来得太突然,将她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整个人都慌的六神无主,浑身止不住的直哆嗦,脸上更是毫无半点血色,本能的站起身来就想逃跑。

    然而却被早有准备的石九一把摁住,硬生生将她禁锢在那个位置上,逃无可逃。

    赫连池微微一笑:“别急着走啊。”

    “本王为你精心准备的这一大桌子菜,你还没吃呢。”

    “不不不不用了!”云昭嘴上吓得都结巴了,但摆手拒绝的动作却快如闪电。

    然而这可由不得她说不。

    赫连池给候在一旁侍奉的仆人递了个眼神,仆人便打开了云昭最前面的那道菜,还煞有其事地报上菜名:“人肉韭菜包子。”

    云昭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肉包子,难以置信地瞳孔一震。

    仆人又打开的第二道菜:“香酥炸人手。”

    “青椒炒人肝。”

    “眼珠炖脑花。”

    ……

    云昭看得头皮发麻、两眼发黑。

    他怒目圆睁地瞪向赫连池,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不仅杀人,他居然还……

    这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谁知赫连池毫无悔改之心,一脸无畏地摊开双臂,猖狂至极:“怎么了?”

    “你不是说喜欢本王吗?本王不过是将自己真实的那一面展露出来,你就这般受不了了?”

    说罢,他还当着她的面,将那杯腥血喝了下去,将云昭看得目眦欲裂,僵在当场。

    “你、你……”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和云昭同样感到很痛苦煎熬的,还有正兢兢业业地摁住她的石九。

    他拼命压住抽搐的嘴角,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石九是真没想到,他家主子演戏还挺有一套的,瞧把小公主吓的,看傻眼了都。

    只见赫连池又一本正经地走上来,故作失望地拉过云昭那冰冷的小手。

    他微微低着头,脸上神色晦暗。

    “本王还以为,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呢。”

    在云昭目露惊恐的挣扎中,他又不疾不徐道:“也是,朝朝金枝玉叶,自幼养尊处优、无忧无虑,哪里会懂得本王幼年时在冷宫苟延残喘的苦楚。”

    “那时的本王,总是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忍受那些腌臢奴才的欺辱。”

    他眼尾逐渐染上猩红,仿佛当真被年幼的屈辱和仇恨勾起了心中的愤恨。

    “你知道本王最喜欢做什么吗?”

    赫连池阴沉沉地冷笑着,咬牙切齿道:“本王最喜欢把仇人□□致死,然后饮其血、啖其肉,如此方可解本王心头之恨!”

    “赫连池你别这样,我害怕呜呜呜……”云昭小脸煞白,哭得稀里哗啦。

    她哆哆嗦嗦的拼命想挣开他那只魔爪,然而却是徒劳。

    “你放开我……”

    赫连池牢牢地钳住她,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放?怎么你想走?”

    “你可得留下来陪本王一同享用此等人间美味呢,怎么能走?”

    “不我不要……”云昭浑身都在抗拒,豆大的泪珠滚滚滴落。

    “别怕。”他将那芳香四溢的几道菜一股脑推到她面前,“来,吃下去。”

    云昭根本不敢睁眼去看,只闻到那油腻的肉香味便反胃得直想作呕。

    而达到目的的赫连池,不动声色地眼神示意石九,让石九收敛力度放她走。

    “呕——”

    两眼泪汪汪的云昭,一边干呕,一边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地拼命逃离赫连池。

    她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变态的嗜好,太恐怖了……

    与她的狼狈截然不同的,是喜上眉梢的赫连池。

    待人走远走,他才大手一挥将这些道具菜全都撤下去,又嘱咐道:“此事切勿走漏出去。”

    仆人齐齐应声:“是。”

    石九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主子英明,想必小公主日后再也不敢承受您的这份‘厚爱’了。”

    赫连池揉着眉心,颇有闲情雅致地嗯了一声,又缓缓掀开眼帘,吩咐他:“行了,你继续去盯着豫王。”

    顿了顿,又道:“若有万无一失的机会,可去探探云朝送的东西是什么。”

    “是。”

    ……

    被云昭这么一搅合,赫连池也没了用膳的欲望,索性直接去书房继续批阅奏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戌时还未到,但石九又回来了。

    “主子,我悄无声息地摸进豫王的书房了!”

    他眉飞色舞道,“小公主送的是一箱书,满满一大箱!而且豫王还真拿来看了,我见那桌案上摆着好几本他看完的。”

    “不过主子放心,不是什么机密的文书。”

    赫连池有些兴致缺缺,“所以是什么?”

    他能想到的,能让赫连暮仔细研读的,大概就只有医书了。

    石九忽然嘿嘿一笑,从怀里掏了两本出来,十分骄傲道:“我这不是特地把压箱底的那几本偷回来了嘛,想必豫王也不会发现。”

    赫连池从容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他傻乐呵的模样,不禁皱眉,“究竟是什么值得你这么兴奋?”

    “您自己看嘛!”

    石九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激动地将书塞到他手里,一个劲地怂恿他打开,“主子您信我,这里面的内容相当震撼!”

    赫连池顿时狐疑不已,但最后还是随手将其中一本打开,然后定睛一看,“噗——”

    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

    紧接着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暴怒声:“石、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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