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簌愣住了。
怎么会？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直到男人有些莫测的目光与她对上，她才压下心中疑虑，慢慢坐了下来。
她确认她并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他见到她时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应当也是不认识她的。
算了，既然这个人能出现在这里，定也是萧逸兮信任的人。
虽这么想着，可灵簌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脸上。
近距离看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脸部皮肤坑坑洼洼的，显得很是粗糙，不是那种自然的样子，似乎被烧伤过。
耳朵与颈侧的连接处有一道很明显的被刀划伤的痕迹，隐在了他的头发间。
五官平淡普通，甚至可以说得上丑陋，虽不至于到吓人的程度，可也并不想让人看第二眼。然而他倒茶的动作优雅又从容，身上那一身大氅明显价值不菲，显然受过良好的教养。
这样怪异的气质，让灵簌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他的身份。
从她进房间后，男人就一直没有理会过她，屋内静的落针可闻，只有他偶尔的咳嗽声和煮茶的沸水声，交错着在空气中浮动，显得十分突兀。随着他挽袖伸手的动作，修长手指露了出来。
灵簌缓缓皱眉，他整个手掌都布满了淡淡的黑色疤痕，这种痕迹就不是普通刀剑伤能留下的了。难道他是经受过什么非人的折磨，才弄成了这般模样？
“姑娘不知道这样盯着第一次见面的人，很是失礼吗？”
灵簌回过神来，与他冷漠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像是被石砾磨过一样。
……很难听。
“公子既然对我的到来视而不见，那我做什么，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不想理会你是我的选择，却不是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借口。”他用一言难尽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如果皇帝说的九霄阁近来的新秀就是你，那我可要重新考虑到底要不要与北燕合作了。”
他眼中有着淡淡的鄙夷，仿佛很是讨厌灵簌似的，可灵簌却敏锐地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
“北燕？”她缓缓蹙眉，“你是西丘人？”
他虽然是半毁容状态，但很明显能看出一些高鼻深目的特征，而且他皮肤白得发青、身材高大，相较南楚而言，更接近西丘人的样貌。
“不错。”他有些意外，重新审视了她好一阵，然后认真评价：“还不算太蠢。”
灵簌冷笑一声，“能得公子这一声称赞，还真是‘荣幸’。”
她对这种不可一世的人一向没什么好感，正巧萧逸兮此时推门而入，打断了两人不算愉快的谈话。
“朕来晚了，两位久等。”他似乎是从外面匆忙赶来，挥手打断二人的行礼后，连寒暄都顾不上了，朝着灵簌开门见山道：“你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新发现？”
灵簌有些迟疑，瞟了一眼对面的人。
“无妨，你说你的。”
“……是。”虽然不明白皇帝为何这么信任一个西丘人，但她也懒得管这档子闲事，便将这一段时日探听到的东西都讲了出来。
说到九片地图的时候，萧逸兮和这个奇怪男人居然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灵簌默默把他们的眼神交流收入眼底，心底越发好奇这个男人的身份。
“你先出去等。”萧逸兮思忖良久后冒出了这么一句。灵簌有些意外，但还是依言退下了。
“你真的决定了？”
“皇上明知道我的答案，何必再问呢？”他垂眸，神色淡淡。
“姜侃如那边就算爽约，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从洲，你一旦出去这道门，就再没有机会回头了。”
“那就不回头。”楚从洲神色平静，声音淡淡，“玄冥教都替我安排好了，此时反悔，必定会让岳子初觉察出不对劲。”
更何况，灵儿刚一来寺庙，玄冥教与飞鹤盟的约定就出了变故，恐怕也会给她的身份引来不必要的注意。不过这句话楚从洲并没有说出口。
“没有必要打乱原本的计划，这样做得不偿失。”
“朕是在计较得失吗？”萧逸兮皱起了眉头，“你的身体才好那么一点点就要深入险境，朕能不担心吗？方才你也听见了，岳子初手上有剩下的地图！九片，缺一不可！你们要是中途出了纰漏，那就全完了！”
楚从洲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承诺道：“我会从旁协助灵儿，以最快的速度集齐碎片。皇上放心，这件事情上我只会比您更上心。”
萧逸兮闻言脸色稍缓，这倒是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又扬声把灵簌唤了进来，从袖中递给了她一个黑瓷瓶。
“想办法让百里嫣吃下去。”
灵簌脸色一变，“皇上……”
“这件事情，朕已经决定了。”
他眼中的冰冷让灵簌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却又无法说出一个好字。
“看样子，灵簌姑娘对这件事情很不情愿啊。”
灵簌朝说话的人看过去，见他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袖口，意有所指：“我们所谋之事必须冷下心肠，可灵簌姑娘让我有些不放心。”
有你什么事儿？
她刚想出言怼他，却见萧逸兮转身，竟然真的询问起他的意见来了。
“是吗，那淮公子想怎么样？”
这位淮公子起身，拢了拢大氅，缓缓走到了灵簌身边，笑了笑：“到底是女人，妇人之仁、难成大事，这我也理解。皇上也不必为难一个小姑娘，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
说完作势就要将瓶子拿到自己手上。
“不必劳烦尊驾！”灵簌抢在他动作之前将瓶子夺了过来，冷冷扫了他一眼，“若要为了百里嫣专门去一趟飞鹤盟，怕是委屈了您的贵体！”
“倒也不是专门去一趟。往后在飞鹤盟，还需姑娘多多照顾。”
“什么意思？”灵簌眉头一皱，侧头看向皇帝。
“这是朕请来的帮手，淮夙。”萧逸兮摆了摆手，坐回了原位，“你往后在飞鹤盟，有什么事情都可与他商量。”
灵簌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捏紧了拳头怒道：“皇上，您这是要派一个人来监视我吗？！”
她知道自己三番两次表现出抗拒，皇上定会心生不满，可她以为皇上会相信她的忠心、她的能力，会再给她一点时间，她还有机会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去劝他。
可谁知，竟等来了一个这样的结果？
所以方才他们二人私下商议的事情，就是如何给百里嫣下毒吗？
又或者，这瓶药，就是这个男人的主意？
可惜萧逸兮完全无视她的愤怒，只淡淡道：“朕如何做事，应当不需要向你解释。”
灵簌气的眼角微微发红，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却无法说出一句话。
倒是这个叫淮夙的男人笑了笑，目光又落在了灵簌手中的瓶子上：“姑娘不喜欢在下，我也明白，只是大局为重，还请姑娘放下对我的成见，戮力合作。至于这件事，姑娘如果不忍心，在下愿意效劳，也算是方才对姑娘出言不逊的一点歉意吧。”
歉意？是挑衅吧？灵簌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必了！我会解决好这件事情。皇上还有其他吩咐吗？”
萧逸兮挥了挥手，显然懒得理会她。
灵簌不想再看他们一眼，刚准备转身离开，没想到淮夙居然伸手拦住她，飞快地凑到了她耳边。
“保护百里嫣。”
说完这句，淮夙若无其事地与她拉开了距离，又坐了回去，与萧逸兮谈论起其他事情来。
装神弄鬼！
灵簌怒气上头，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在旁边的耳房整理了一下易容工具，估摸着时间要到了，灵簌便起身准备离开。
刚拐过长廊柱子，就看见岳子初站在那儿等她。
“岳公子，你怎么？”她有些惊讶，“小姐呢？”
“她已经在马车上等了。你这趟时间有点久了，我有些担心，所以来接你。”岳子初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怎么脸色有些不好？”
灵簌没有听出他话语里浓浓的关切。一想到淮夙，她立刻气上心头，无声冷笑：“方才有东西滚落在了桌子底下，我去捡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条毒蛇，受了些惊吓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毒蛇？”岳子初诧异挑眉，“这佛寺里的洒扫之人竟这般不上心？”接着又眉头一皱：“你没伤着吧？”
“这毒物最是爱往角落里钻，阴险的很，自然防不胜防。”她冷冷看着西边那个她出来的房间，“不要紧，下次带上雄黄粉，看它怎么还怎么在我面前嚣张。”
岳子初沉默了一会儿，“……那就好，走吧。”
三人原路返回，往山上而去。
马车路过一个热闹的转弯口时，嘈杂的声音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哨声。
灵簌心里一惊，掀开了车帘，只见路口是个昌都城内很有名的糕点铺子。
哨声又响了几下。
“小姐，你上次不是说想吃些软糯的点心吗？”虽然疑惑，但灵簌还是不得不照做，“要不我带您去瞧瞧？”
百里嫣确实好久没吃这家的东西了，被她这么一说也起了兴趣。好在岳子初也并未阻止他们，便将马车停下，一起走了进去。
买好东西刚准备上马车，西面小巷子突然窜出了一个黑衣人朝他们袭来。
岳子初将灵簌与百里嫣护在身后，迎上去与之交手，谁知房顶又突然跳下来两个人将百里嫣和灵簌围住。
百里嫣大着肚子，使不出平常两成的力道，只好抓着灵簌东躲西藏，一时间颇为狼狈。
后退之时，她被松散的衣裙绊倒。
眼看就要摔倒，灵簌奋力扑了过去护住了她的肚子，自己却摔在了地上，霎时疼得脸色发白。
“莲儿！你怎么样？”百里嫣急急想要拉她起来。
灵簌却余光瞥见不远处有银光一闪，脸色大变。
“小姐小心！”
岳子初刚将身边这个难缠之人解决掉就听见灵簌的呼喊。他立刻转头，见灵簌一个翻转，将百里嫣护在了身下。
与此同时，空气中有箭矢的声音，破空而来。
他与她们隔得远，根本来不及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箭矢朝着她的单薄的身影飞了过去。
岳子初脸色猛地一变，瞬间脱口而出：
“灵儿！”
怎么会？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直到男人有些莫测的目光与她对上，她才压下心中疑虑，慢慢坐了下来。
她确认她并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他见到她时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应当也是不认识她的。
算了，既然这个人能出现在这里，定也是萧逸兮信任的人。
虽这么想着，可灵簌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脸上。
近距离看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脸部皮肤坑坑洼洼的，显得很是粗糙，不是那种自然的样子，似乎被烧伤过。
耳朵与颈侧的连接处有一道很明显的被刀划伤的痕迹，隐在了他的头发间。
五官平淡普通，甚至可以说得上丑陋，虽不至于到吓人的程度，可也并不想让人看第二眼。然而他倒茶的动作优雅又从容，身上那一身大氅明显价值不菲，显然受过良好的教养。
这样怪异的气质，让灵簌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他的身份。
从她进房间后，男人就一直没有理会过她，屋内静的落针可闻，只有他偶尔的咳嗽声和煮茶的沸水声，交错着在空气中浮动，显得十分突兀。随着他挽袖伸手的动作，修长手指露了出来。
灵簌缓缓皱眉，他整个手掌都布满了淡淡的黑色疤痕，这种痕迹就不是普通刀剑伤能留下的了。难道他是经受过什么非人的折磨，才弄成了这般模样？
“姑娘不知道这样盯着第一次见面的人，很是失礼吗？”
灵簌回过神来，与他冷漠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像是被石砾磨过一样。
……很难听。
“公子既然对我的到来视而不见，那我做什么，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不想理会你是我的选择，却不是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借口。”他用一言难尽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如果皇帝说的九霄阁近来的新秀就是你，那我可要重新考虑到底要不要与北燕合作了。”
他眼中有着淡淡的鄙夷，仿佛很是讨厌灵簌似的，可灵簌却敏锐地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
“北燕？”她缓缓蹙眉，“你是西丘人？”
他虽然是半毁容状态，但很明显能看出一些高鼻深目的特征，而且他皮肤白得发青、身材高大，相较南楚而言，更接近西丘人的样貌。
“不错。”他有些意外，重新审视了她好一阵，然后认真评价：“还不算太蠢。”
灵簌冷笑一声，“能得公子这一声称赞，还真是‘荣幸’。”
她对这种不可一世的人一向没什么好感，正巧萧逸兮此时推门而入，打断了两人不算愉快的谈话。
“朕来晚了，两位久等。”他似乎是从外面匆忙赶来，挥手打断二人的行礼后，连寒暄都顾不上了，朝着灵簌开门见山道：“你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新发现？”
灵簌有些迟疑，瞟了一眼对面的人。
“无妨，你说你的。”
“……是。”虽然不明白皇帝为何这么信任一个西丘人，但她也懒得管这档子闲事，便将这一段时日探听到的东西都讲了出来。
说到九片地图的时候，萧逸兮和这个奇怪男人居然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灵簌默默把他们的眼神交流收入眼底，心底越发好奇这个男人的身份。
“你先出去等。”萧逸兮思忖良久后冒出了这么一句。灵簌有些意外，但还是依言退下了。
“你真的决定了？”
“皇上明知道我的答案，何必再问呢？”他垂眸，神色淡淡。
“姜侃如那边就算爽约，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从洲，你一旦出去这道门，就再没有机会回头了。”
“那就不回头。”楚从洲神色平静，声音淡淡，“玄冥教都替我安排好了，此时反悔，必定会让岳子初觉察出不对劲。”
更何况，灵儿刚一来寺庙，玄冥教与飞鹤盟的约定就出了变故，恐怕也会给她的身份引来不必要的注意。不过这句话楚从洲并没有说出口。
“没有必要打乱原本的计划，这样做得不偿失。”
“朕是在计较得失吗？”萧逸兮皱起了眉头，“你的身体才好那么一点点就要深入险境，朕能不担心吗？方才你也听见了，岳子初手上有剩下的地图！九片，缺一不可！你们要是中途出了纰漏，那就全完了！”
楚从洲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承诺道：“我会从旁协助灵儿，以最快的速度集齐碎片。皇上放心，这件事情上我只会比您更上心。”
萧逸兮闻言脸色稍缓，这倒是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又扬声把灵簌唤了进来，从袖中递给了她一个黑瓷瓶。
“想办法让百里嫣吃下去。”
灵簌脸色一变，“皇上……”
“这件事情，朕已经决定了。”
他眼中的冰冷让灵簌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却又无法说出一个好字。
“看样子，灵簌姑娘对这件事情很不情愿啊。”
灵簌朝说话的人看过去，见他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袖口，意有所指：“我们所谋之事必须冷下心肠，可灵簌姑娘让我有些不放心。”
有你什么事儿？
她刚想出言怼他，却见萧逸兮转身，竟然真的询问起他的意见来了。
“是吗，那淮公子想怎么样？”
这位淮公子起身，拢了拢大氅，缓缓走到了灵簌身边，笑了笑：“到底是女人，妇人之仁、难成大事，这我也理解。皇上也不必为难一个小姑娘，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
说完作势就要将瓶子拿到自己手上。
“不必劳烦尊驾！”灵簌抢在他动作之前将瓶子夺了过来，冷冷扫了他一眼，“若要为了百里嫣专门去一趟飞鹤盟，怕是委屈了您的贵体！”
“倒也不是专门去一趟。往后在飞鹤盟，还需姑娘多多照顾。”
“什么意思？”灵簌眉头一皱，侧头看向皇帝。
“这是朕请来的帮手，淮夙。”萧逸兮摆了摆手，坐回了原位，“你往后在飞鹤盟，有什么事情都可与他商量。”
灵簌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捏紧了拳头怒道：“皇上，您这是要派一个人来监视我吗？！”
她知道自己三番两次表现出抗拒，皇上定会心生不满，可她以为皇上会相信她的忠心、她的能力，会再给她一点时间，她还有机会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去劝他。
可谁知，竟等来了一个这样的结果？
所以方才他们二人私下商议的事情，就是如何给百里嫣下毒吗？
又或者，这瓶药，就是这个男人的主意？
可惜萧逸兮完全无视她的愤怒，只淡淡道：“朕如何做事，应当不需要向你解释。”
灵簌气的眼角微微发红，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却无法说出一句话。
倒是这个叫淮夙的男人笑了笑，目光又落在了灵簌手中的瓶子上：“姑娘不喜欢在下，我也明白，只是大局为重，还请姑娘放下对我的成见，戮力合作。至于这件事，姑娘如果不忍心，在下愿意效劳，也算是方才对姑娘出言不逊的一点歉意吧。”
歉意？是挑衅吧？灵簌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必了！我会解决好这件事情。皇上还有其他吩咐吗？”
萧逸兮挥了挥手，显然懒得理会她。
灵簌不想再看他们一眼，刚准备转身离开，没想到淮夙居然伸手拦住她，飞快地凑到了她耳边。
“保护百里嫣。”
说完这句，淮夙若无其事地与她拉开了距离，又坐了回去，与萧逸兮谈论起其他事情来。
装神弄鬼！
灵簌怒气上头，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在旁边的耳房整理了一下易容工具，估摸着时间要到了，灵簌便起身准备离开。
刚拐过长廊柱子，就看见岳子初站在那儿等她。
“岳公子，你怎么？”她有些惊讶，“小姐呢？”
“她已经在马车上等了。你这趟时间有点久了，我有些担心，所以来接你。”岳子初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怎么脸色有些不好？”
灵簌没有听出他话语里浓浓的关切。一想到淮夙，她立刻气上心头，无声冷笑：“方才有东西滚落在了桌子底下，我去捡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条毒蛇，受了些惊吓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毒蛇？”岳子初诧异挑眉，“这佛寺里的洒扫之人竟这般不上心？”接着又眉头一皱：“你没伤着吧？”
“这毒物最是爱往角落里钻，阴险的很，自然防不胜防。”她冷冷看着西边那个她出来的房间，“不要紧，下次带上雄黄粉，看它怎么还怎么在我面前嚣张。”
岳子初沉默了一会儿，“……那就好，走吧。”
三人原路返回，往山上而去。
马车路过一个热闹的转弯口时，嘈杂的声音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哨声。
灵簌心里一惊，掀开了车帘，只见路口是个昌都城内很有名的糕点铺子。
哨声又响了几下。
“小姐，你上次不是说想吃些软糯的点心吗？”虽然疑惑，但灵簌还是不得不照做，“要不我带您去瞧瞧？”
百里嫣确实好久没吃这家的东西了，被她这么一说也起了兴趣。好在岳子初也并未阻止他们，便将马车停下，一起走了进去。
买好东西刚准备上马车，西面小巷子突然窜出了一个黑衣人朝他们袭来。
岳子初将灵簌与百里嫣护在身后，迎上去与之交手，谁知房顶又突然跳下来两个人将百里嫣和灵簌围住。
百里嫣大着肚子，使不出平常两成的力道，只好抓着灵簌东躲西藏，一时间颇为狼狈。
后退之时，她被松散的衣裙绊倒。
眼看就要摔倒，灵簌奋力扑了过去护住了她的肚子，自己却摔在了地上，霎时疼得脸色发白。
“莲儿！你怎么样？”百里嫣急急想要拉她起来。
灵簌却余光瞥见不远处有银光一闪，脸色大变。
“小姐小心！”
岳子初刚将身边这个难缠之人解决掉就听见灵簌的呼喊。他立刻转头，见灵簌一个翻转，将百里嫣护在了身下。
与此同时，空气中有箭矢的声音，破空而来。
他与她们隔得远，根本来不及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箭矢朝着她的单薄的身影飞了过去。
岳子初脸色猛地一变，瞬间脱口而出：
“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