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女高怪谈
第二天中午，下课午休时间，池尔让徐可可打电话给徐同富，告知其事成，自己已经成功约好了池尔。
徐同富在电话另一边兴奋得忘形，一反常态地夸了徐可可许久。
徐可可挂断电话，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看着池尔，再次向她确认：“老师，我真的不能跟你们一起吗？”
池尔拒绝得很果断。
“你要不要去见见许老师？”
池尔委婉提醒她。
徐可可捏着手机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后点了头，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朝值班台走过去。
许茹在值班台前坐着，低垂着脑袋，远看像一个了无生气的木偶。
池尔站在远处，目送徐可可走到她跟前。
她来到值班台前伸手敲了敲桌面，桌台后的人动作有点僵硬地抬起了头。
池尔倚远处的墙边看着她的动作。
此前没往这方面想，如今一看，许茹这些怪异的动作很可能是大脑还无法完全自由支使新身体，头和身子的契合度低，所以动作就显得很僵。
许茹抬头看清眼前人，一只眼睛迸发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调任生活老师这么久，这还是徐可可第一次主动找她。
“同学，有什么事吗？”
许茹的声音难得的不再是同她们说话时那种假意的客套，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徐可可看着她脸上错综复杂的疤痕，眸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像是心疼，又像是恨铁不成钢。
“妈，你……”
许茹听到徐可可这声“妈”顿时变了脸色，她猛然起身一把把人拉至角落处，四下张望，见没有人才松了口气。
徐可可眉头紧蹙：“你这是干什么？”
许茹松开她的手，表情看上去有点紧张，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在徐可可面前无措地搓了搓手，嘴里却低声轻斥：“不是说了不要在学校里叫我妈吗，让你同学们听见了她们会怎么看你？”
徐可可不悦之色更甚：“可你就是我妈，别人怎么看我，这很重要吗？”
许茹见她生气 ，安抚道：“闲话总归是不好听的，你怎么知道她们会怎么传……”
“行了！我不在乎她们传不传闲话，我来是有话想跟你说。”
许茹被她这么一吼，瑟缩了下脖子静静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徐可可觉得自己语气好像有点重，她叹息一声，放缓声音：“你能不能跟徐同富离婚？”
“什么？”
“跟他离婚，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离他远远的，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可以吗？”
徐可可心存一丝侥幸，想着许茹说不定只是迫于无奈，屈于徐同富的淫/威之下，不得已做了些不好的事。
如果，如果今天她答应自己，与徐同富断绝往来不再助纣为虐，徐可可就向老师她们求求情，没准能保下她。
然而事与愿违。
许茹顶着徐可可灼灼的目光，苦涩一笑，摇摇头。
徐可可眼中的希冀一点一点黯淡，直至消失不见。
“为什么？”
徐可可想不通。
许茹伸出手温柔地拂上徐可可的面庞，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又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转而摸上了自己脸上一道道可怖的疤痕。
她对徐可可说：“新生活？可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的确天真，你应该不知道，流言和八卦是能剥/皮放血的利刃。”
徐可可刚想张嘴说什么便被她打断。
“你看，我这样一张脸不就是最好的谈资？”许茹食指越过脸上一道一道的疤痕，“我为了救一个学生变成了这样，可是她们呢？没人记得我曾经也有张好看的脸，我被我一心想保护的学生们叫做老妖婆，树皮精。”
许茹说着，声音有点变调，情绪开始不受控：“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徐可可一时语塞，这些外号她不是不知道，每当有人这么议论许茹，她都会不悦地制止她们。
可她毕竟只有一张嘴，敌不过学校里更多人的闲言碎语。
她上前一步环住许茹的肩膀安慰：“现在医学技术很发达的，等我毕业赚了钱带你去做最好的整容手术。”
许茹被自己女儿的天真打败，不过还是欣慰她有这份心，她推开徐可可：“傻孩子，再怎么整也整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那你不是更该和徐同富离婚？你在他身边他只会打压你！”
徐可可不死心，继续劝道。
许茹忽然咧开嘴，笑得诡异，她贴到徐可可耳边温柔地说：“可可，徐同富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能帮我。”
徐可可面色一滞，呆呆看着许茹：“什么意思？”
许茹似乎是想到迟早得把事情原委告诉徐可可，否则以后她顶着别人的脸再跟她解释也说不通。
她伸手轻柔地顺着徐可可的马尾往下一直到她的后背，如此动作循环往复，不急不缓地给她洗脑：“可可，你也不希望妈妈一直顶着这样一张脸吧？”
徐可可背脊一挺：“我……”
许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在学校也是不会主动叫我的，你其实也很嫌恶我这张脸吧？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这张脸如今就连我自己看着都会作呕。不过你放心，我……”
她突然停下，徐可可狐疑抬眼看她，就见她脸上挂着渴望又贪婪的微笑。
徐可可被她的表情吓到，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许茹见状并不生气，她叹了口气，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我知道你很喜欢新来的生活老师，可可，你想不想让她成为你的家人啊？”
许茹的声音带着蛊惑，像是想诱导徐可可说出一个“想”字。
徐可可忍无可忍地推开她把住自己肩膀的手低喝：“够了！”
许茹没想到她会突然爆发，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你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胡乱揣测，你有问过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吗？我多久没叫过你妈了，为什么？因为我从记事开始劝你和徐同富离婚，你怎么做的，你总觉得离了他你就活不了。你任他打我骂我，你只会在我挨完打后抱着我哭！你总劝我听话就好，可是我听话了，然后换来的是什么，是他的变本加厉。”
许茹愣在原地，呆呆听着徐可可一字一句倾吐着自己的委屈。
徐可可红了眼，声音哽咽：“就是这样的人，你不仅不远离还助纣为虐。我可以接受生来就有一个人渣父亲的事实，可我不能接受我的妈妈变成人渣的帮凶！”
许茹像是被这话刺激到，她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又癫狂，她死死盯着徐可可的脸。
徐可可顿感不妙，拔腿想走，许茹却笑了。
“可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徐可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觉脖颈处一痛，她身子一歪跌进许茹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许茹环顾四周，见没人，她动作麻利地背上徐可可，打开了值班室的门。
过了几分钟，许茹从值班室里出来，独自一人。
池尔站许茹的视线盲区，将角落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等许茹若无其事地坐回了值班台前，池尔才慢悠悠地假装从她跟前经过。
“许老师，中午好啊。”
池尔礼貌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许茹神色有点不自在，回应池尔的声音透着种慌慌张张的感觉：“你好。”
池尔并未多做停留，盯着许茹黏在她后背的视线转头回了寝室。
她没打算把徐可可弄出来。
许茹不会伤她，把她关起来是防止她多生事端出又什么幺蛾子。
这样正合她意，毕竟她晚上大概率会对这夫妻俩动手，如果徐可可不死心跟过来，她保不准儿一个心软就手下留情了。
池尔推开寝室门，发现寝室里的气氛不知怎么的有些凝重。
四人两两对坐相望，剑拔弩张的模样。
池尔走到舒情和阎磊旁边好奇地问：“怎么了？”
舒情把池尔拽到自己旁边，难得的阴阳怪气：“怪不得有些人只能捡池尔不要的人组队，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
一句话，把对面两人都骂了进去。
阎磊虽然没说话，但从表情来看是赞同舒情说的。
冯钰钰听了舒情的话从床上弹了起来：“你这么护着她她能给你什么好处？”
徐瑾一向斯文平静的脸黑得像锅底：“好了，都少说两句。”
冯钰钰偃旗息鼓，愤愤瞪了舒情和池尔一眼，舒情则是懒得搭理她。
“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她……”舒情/欲言又止，目光复杂，下面的话似乎难以启齿，“总之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池尔，你听我的，离这两个人越远越好。”
池尔心想应该是冯钰钰和徐瑾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舒情她们撞见了，她点点头：“放心，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他们有什么来往。”
两人说话的时候也没避着对面的人，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让徐瑾和冯钰钰听见。
徐瑾抬头看了眼池尔，眼中闪烁着太多情绪，池尔当没看见。
她掏出徐可可的手机给姜娜发了条定时短信，告诉姜娜徐可可的位置，这样不至于晚上行动之后没人管她，让她被忘在值班室里。
“你怎么拿着徐可可的手机？”
“刚刚她来找我的时候从她身上顺的。”
池尔回到自己床边双手垫着脑袋躺下养精蓄锐，寝室里又变得沉默，所有人等待着夜幕降临。
直到她用许可可手机定的闹钟雷达声响起，池尔腾地一下起身。
和徐同富约定的时间到了。
池尔起身整理了下被她压得有些皱巴巴的外套，朝舒情阎磊道：“走吧。”
几人按照昨晚说好的分头行动。
池尔第一个出门，走到女寝拐角处，许茹果然已经在等在那儿了。
见池尔出来，她眼中放光，快步走到池尔旁边，假装偶遇。
“池老师，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池尔顺着她的话回答：“201的徐可可昨天崴了脚，说让我今天过去接她一下。”
理由蹩脚得可笑，池尔真不知道徐可可怎么想的。
许茹却不疑有他，对她说：“恰好我有事要去一趟教学楼，咱们一起吧。”
池尔欣然接受。
一开始操场上还有三三两两晚自习下得比较晚的学生的身影，等两人到教学楼下，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影。
“许老师去哪间教室？”
“高三四班，这教学楼没人的时候看着怪瘆人的，池老师能陪我一起吗？”
池尔点头：“行啊。”
见鱼儿上钩，许茹心情大好，咧在嘴边的笑容弧度加深。
她以一种亲昵的姿态挽上池尔的胳膊：“太感谢了。”
池尔视线落在许茹挽着自己的手臂上，这架势是生怕自己跑了吧。
两人伴着楼道的声控灯一层一层慢慢上到五楼，刚一上来池尔就发现高三四班的教室亮着灯。
这徐同富胆子还挺大，一个人待在四班教室居然毫不忌惮。
有恃无恐，池尔瞬间想到了原因，多半是那位空白给他的勇气。
许茹挽着她来到门口，还没等两人敲门，教室的前门便从里面被人打开。
脑袋上缠着绷带的徐同富站在门口，毒蛇般的目光缠绕在池尔身上。
“小池老师，你好啊。”
徐同富用令人恶心的声音喊着池尔，池尔见状装作胆怯地看了身边的许茹一样，假意想挣脱她的手。
许茹见状更加用力地挽住池尔的手臂，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池尔被人推搡进了四班教室，徐同富关上教室门，许茹松开她的胳膊把她往前一推，池尔借势倒在课桌前，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
她颤巍巍地抬眼，眼中布满恐惧，声音也颤抖着：“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徐同富见池尔这副模样，此前在她这儿受的憋屈一股脑涌上头，他上前一把攥住池尔的头发，嘴巴里喷薄出令人作呕的气息，得意洋洋的问她：“小池老师，之前不是很狂吗？下手这么重，嘶，我脖子现在还疼呢。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徐同富说着便凑往池尔跟前凑，想嗅她身上的味道。
池尔装作挣扎，一脚踹在徐同富肚子处，徐同富顾上没顾下，一个不慎被她踹翻在地。
许茹去扶他被他推开，徐同富气急败坏地走过来想打她，被许茹拉住：“行了，别误了正事！”
徐同富骂骂咧咧地踹了一脚课桌，这才作罢。
池尔假装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许茹：“许老师，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许茹走到她旁边蹲下，怜爱似的抚摸着她的脸说：“池老师，谁让可可这么喜欢你呢，抱歉了。”
池尔在心底冷笑，将自己的欲望推脱到她人身上，这许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池尔眼中泛起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颇有迷惑性，徐同富看向她的目光越发赤/裸，池尔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是许茹还在这儿，他肯定已经开始淌哈喇子了。
没等她继续装可怜，教室前门又被人打开，这次进来的也是一个中年男人，穿一身笼统的麻布衣裳，头上扎着一条马尾，手里盘着串佛珠。
“大师，您来了！”
徐同富迎上去，挤出一个皱巴巴的谄媚笑容，像朵菊花。
他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把人带到池尔跟前，伸手指着地上的池尔：“就是她。”
徐同富在电话另一边兴奋得忘形，一反常态地夸了徐可可许久。
徐可可挂断电话，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看着池尔，再次向她确认：“老师，我真的不能跟你们一起吗？”
池尔拒绝得很果断。
“你要不要去见见许老师？”
池尔委婉提醒她。
徐可可捏着手机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后点了头，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朝值班台走过去。
许茹在值班台前坐着，低垂着脑袋，远看像一个了无生气的木偶。
池尔站在远处，目送徐可可走到她跟前。
她来到值班台前伸手敲了敲桌面，桌台后的人动作有点僵硬地抬起了头。
池尔倚远处的墙边看着她的动作。
此前没往这方面想，如今一看，许茹这些怪异的动作很可能是大脑还无法完全自由支使新身体，头和身子的契合度低，所以动作就显得很僵。
许茹抬头看清眼前人，一只眼睛迸发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调任生活老师这么久，这还是徐可可第一次主动找她。
“同学，有什么事吗？”
许茹的声音难得的不再是同她们说话时那种假意的客套，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徐可可看着她脸上错综复杂的疤痕，眸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像是心疼，又像是恨铁不成钢。
“妈，你……”
许茹听到徐可可这声“妈”顿时变了脸色，她猛然起身一把把人拉至角落处，四下张望，见没有人才松了口气。
徐可可眉头紧蹙：“你这是干什么？”
许茹松开她的手，表情看上去有点紧张，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在徐可可面前无措地搓了搓手，嘴里却低声轻斥：“不是说了不要在学校里叫我妈吗，让你同学们听见了她们会怎么看你？”
徐可可不悦之色更甚：“可你就是我妈，别人怎么看我，这很重要吗？”
许茹见她生气 ，安抚道：“闲话总归是不好听的，你怎么知道她们会怎么传……”
“行了！我不在乎她们传不传闲话，我来是有话想跟你说。”
许茹被她这么一吼，瑟缩了下脖子静静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徐可可觉得自己语气好像有点重，她叹息一声，放缓声音：“你能不能跟徐同富离婚？”
“什么？”
“跟他离婚，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离他远远的，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可以吗？”
徐可可心存一丝侥幸，想着许茹说不定只是迫于无奈，屈于徐同富的淫/威之下，不得已做了些不好的事。
如果，如果今天她答应自己，与徐同富断绝往来不再助纣为虐，徐可可就向老师她们求求情，没准能保下她。
然而事与愿违。
许茹顶着徐可可灼灼的目光，苦涩一笑，摇摇头。
徐可可眼中的希冀一点一点黯淡，直至消失不见。
“为什么？”
徐可可想不通。
许茹伸出手温柔地拂上徐可可的面庞，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又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转而摸上了自己脸上一道道可怖的疤痕。
她对徐可可说：“新生活？可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的确天真，你应该不知道，流言和八卦是能剥/皮放血的利刃。”
徐可可刚想张嘴说什么便被她打断。
“你看，我这样一张脸不就是最好的谈资？”许茹食指越过脸上一道一道的疤痕，“我为了救一个学生变成了这样，可是她们呢？没人记得我曾经也有张好看的脸，我被我一心想保护的学生们叫做老妖婆，树皮精。”
许茹说着，声音有点变调，情绪开始不受控：“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徐可可一时语塞，这些外号她不是不知道，每当有人这么议论许茹，她都会不悦地制止她们。
可她毕竟只有一张嘴，敌不过学校里更多人的闲言碎语。
她上前一步环住许茹的肩膀安慰：“现在医学技术很发达的，等我毕业赚了钱带你去做最好的整容手术。”
许茹被自己女儿的天真打败，不过还是欣慰她有这份心，她推开徐可可：“傻孩子，再怎么整也整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那你不是更该和徐同富离婚？你在他身边他只会打压你！”
徐可可不死心，继续劝道。
许茹忽然咧开嘴，笑得诡异，她贴到徐可可耳边温柔地说：“可可，徐同富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能帮我。”
徐可可面色一滞，呆呆看着许茹：“什么意思？”
许茹似乎是想到迟早得把事情原委告诉徐可可，否则以后她顶着别人的脸再跟她解释也说不通。
她伸手轻柔地顺着徐可可的马尾往下一直到她的后背，如此动作循环往复，不急不缓地给她洗脑：“可可，你也不希望妈妈一直顶着这样一张脸吧？”
徐可可背脊一挺：“我……”
许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在学校也是不会主动叫我的，你其实也很嫌恶我这张脸吧？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这张脸如今就连我自己看着都会作呕。不过你放心，我……”
她突然停下，徐可可狐疑抬眼看她，就见她脸上挂着渴望又贪婪的微笑。
徐可可被她的表情吓到，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许茹见状并不生气，她叹了口气，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我知道你很喜欢新来的生活老师，可可，你想不想让她成为你的家人啊？”
许茹的声音带着蛊惑，像是想诱导徐可可说出一个“想”字。
徐可可忍无可忍地推开她把住自己肩膀的手低喝：“够了！”
许茹没想到她会突然爆发，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你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胡乱揣测，你有问过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吗？我多久没叫过你妈了，为什么？因为我从记事开始劝你和徐同富离婚，你怎么做的，你总觉得离了他你就活不了。你任他打我骂我，你只会在我挨完打后抱着我哭！你总劝我听话就好，可是我听话了，然后换来的是什么，是他的变本加厉。”
许茹愣在原地，呆呆听着徐可可一字一句倾吐着自己的委屈。
徐可可红了眼，声音哽咽：“就是这样的人，你不仅不远离还助纣为虐。我可以接受生来就有一个人渣父亲的事实，可我不能接受我的妈妈变成人渣的帮凶！”
许茹像是被这话刺激到，她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又癫狂，她死死盯着徐可可的脸。
徐可可顿感不妙，拔腿想走，许茹却笑了。
“可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徐可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觉脖颈处一痛，她身子一歪跌进许茹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许茹环顾四周，见没人，她动作麻利地背上徐可可，打开了值班室的门。
过了几分钟，许茹从值班室里出来，独自一人。
池尔站许茹的视线盲区，将角落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等许茹若无其事地坐回了值班台前，池尔才慢悠悠地假装从她跟前经过。
“许老师，中午好啊。”
池尔礼貌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许茹神色有点不自在，回应池尔的声音透着种慌慌张张的感觉：“你好。”
池尔并未多做停留，盯着许茹黏在她后背的视线转头回了寝室。
她没打算把徐可可弄出来。
许茹不会伤她，把她关起来是防止她多生事端出又什么幺蛾子。
这样正合她意，毕竟她晚上大概率会对这夫妻俩动手，如果徐可可不死心跟过来，她保不准儿一个心软就手下留情了。
池尔推开寝室门，发现寝室里的气氛不知怎么的有些凝重。
四人两两对坐相望，剑拔弩张的模样。
池尔走到舒情和阎磊旁边好奇地问：“怎么了？”
舒情把池尔拽到自己旁边，难得的阴阳怪气：“怪不得有些人只能捡池尔不要的人组队，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
一句话，把对面两人都骂了进去。
阎磊虽然没说话，但从表情来看是赞同舒情说的。
冯钰钰听了舒情的话从床上弹了起来：“你这么护着她她能给你什么好处？”
徐瑾一向斯文平静的脸黑得像锅底：“好了，都少说两句。”
冯钰钰偃旗息鼓，愤愤瞪了舒情和池尔一眼，舒情则是懒得搭理她。
“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她……”舒情/欲言又止，目光复杂，下面的话似乎难以启齿，“总之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池尔，你听我的，离这两个人越远越好。”
池尔心想应该是冯钰钰和徐瑾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舒情她们撞见了，她点点头：“放心，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他们有什么来往。”
两人说话的时候也没避着对面的人，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让徐瑾和冯钰钰听见。
徐瑾抬头看了眼池尔，眼中闪烁着太多情绪，池尔当没看见。
她掏出徐可可的手机给姜娜发了条定时短信，告诉姜娜徐可可的位置，这样不至于晚上行动之后没人管她，让她被忘在值班室里。
“你怎么拿着徐可可的手机？”
“刚刚她来找我的时候从她身上顺的。”
池尔回到自己床边双手垫着脑袋躺下养精蓄锐，寝室里又变得沉默，所有人等待着夜幕降临。
直到她用许可可手机定的闹钟雷达声响起，池尔腾地一下起身。
和徐同富约定的时间到了。
池尔起身整理了下被她压得有些皱巴巴的外套，朝舒情阎磊道：“走吧。”
几人按照昨晚说好的分头行动。
池尔第一个出门，走到女寝拐角处，许茹果然已经在等在那儿了。
见池尔出来，她眼中放光，快步走到池尔旁边，假装偶遇。
“池老师，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池尔顺着她的话回答：“201的徐可可昨天崴了脚，说让我今天过去接她一下。”
理由蹩脚得可笑，池尔真不知道徐可可怎么想的。
许茹却不疑有他，对她说：“恰好我有事要去一趟教学楼，咱们一起吧。”
池尔欣然接受。
一开始操场上还有三三两两晚自习下得比较晚的学生的身影，等两人到教学楼下，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影。
“许老师去哪间教室？”
“高三四班，这教学楼没人的时候看着怪瘆人的，池老师能陪我一起吗？”
池尔点头：“行啊。”
见鱼儿上钩，许茹心情大好，咧在嘴边的笑容弧度加深。
她以一种亲昵的姿态挽上池尔的胳膊：“太感谢了。”
池尔视线落在许茹挽着自己的手臂上，这架势是生怕自己跑了吧。
两人伴着楼道的声控灯一层一层慢慢上到五楼，刚一上来池尔就发现高三四班的教室亮着灯。
这徐同富胆子还挺大，一个人待在四班教室居然毫不忌惮。
有恃无恐，池尔瞬间想到了原因，多半是那位空白给他的勇气。
许茹挽着她来到门口，还没等两人敲门，教室的前门便从里面被人打开。
脑袋上缠着绷带的徐同富站在门口，毒蛇般的目光缠绕在池尔身上。
“小池老师，你好啊。”
徐同富用令人恶心的声音喊着池尔，池尔见状装作胆怯地看了身边的许茹一样，假意想挣脱她的手。
许茹见状更加用力地挽住池尔的手臂，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池尔被人推搡进了四班教室，徐同富关上教室门，许茹松开她的胳膊把她往前一推，池尔借势倒在课桌前，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
她颤巍巍地抬眼，眼中布满恐惧，声音也颤抖着：“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徐同富见池尔这副模样，此前在她这儿受的憋屈一股脑涌上头，他上前一把攥住池尔的头发，嘴巴里喷薄出令人作呕的气息，得意洋洋的问她：“小池老师，之前不是很狂吗？下手这么重，嘶，我脖子现在还疼呢。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徐同富说着便凑往池尔跟前凑，想嗅她身上的味道。
池尔装作挣扎，一脚踹在徐同富肚子处，徐同富顾上没顾下，一个不慎被她踹翻在地。
许茹去扶他被他推开，徐同富气急败坏地走过来想打她，被许茹拉住：“行了，别误了正事！”
徐同富骂骂咧咧地踹了一脚课桌，这才作罢。
池尔假装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许茹：“许老师，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许茹走到她旁边蹲下，怜爱似的抚摸着她的脸说：“池老师，谁让可可这么喜欢你呢，抱歉了。”
池尔在心底冷笑，将自己的欲望推脱到她人身上，这许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池尔眼中泛起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颇有迷惑性，徐同富看向她的目光越发赤/裸，池尔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是许茹还在这儿，他肯定已经开始淌哈喇子了。
没等她继续装可怜，教室前门又被人打开，这次进来的也是一个中年男人，穿一身笼统的麻布衣裳，头上扎着一条马尾，手里盘着串佛珠。
“大师，您来了！”
徐同富迎上去，挤出一个皱巴巴的谄媚笑容，像朵菊花。
他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把人带到池尔跟前，伸手指着地上的池尔：“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