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姬随手把那书丢到一边去。她现在已经不困了，但还是不想看它。于是她叫侍女端来茶和点心，然后热切地呼唤公子蘅：“公子，你饿不饿，渴不渴？工作了这么久，你一定很累了吧，快来休息休息呀！”
公子蘅并没有工作很久，他也并不觉得累，但当檀姬期待地看着他时，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被他咽了回去。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檀姬灼灼的目光中乖乖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
他总觉得她的目光很烫，被看一眼就要在身上燎出个小洞来。
他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低声对她说：“多谢您。”
檀姬却皱起了好看的眉毛，不满地对他说：“不要喊我‘您’了，叫我阿檀吧。自从...自从来了岘都，就再没有人这样喊过我名字了。”
“快！叫一声来听听！”说着，她明显兴奋起来。
“啊？”公子蘅却有些无措地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和女子这样相处过，更没有被要求喊过女子的闺名，这样亲密的举动，让他霎时涨红了脸。
檀姬催促：“叫呀！”
“阿......”明明是简单的几个字，他却觉得怎么也张不了口，最后才在她再三催促下喃喃地挤出一句：“阿檀姑娘。”
他心头一跳，觉得自己手脚都慌张地无处摆放，最后情急之下捧起面前已经放凉的茶水大口灌了下去。
他此刻脸又红又烫，一定像一只煮熟的虾子。公子蘅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喝的太快，没能剩下一些茶水在杯中，好让他把自己淹死在里面。
啊，实在是丢人！
檀姬却很满意，她眉开眼笑，点了点头，赞道：“这样就对了嘛。”
见公子蘅喝茶喝的那么急切，她有样学样，也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本以为会很好喝，没想到刚入口她就变了脸色，整张脸都痛苦的皱在了一起。
好不容易将那口茶咽下去，她飞快地拣了块蜜饯放进嘴里嚼着，说起话来黏黏糊糊的：“好苦哇。”
“和牛乳在一起会好很多，你想喝吗？我可以煮给你。”
檀姬眼睛亮了：“想！”
公子蘅先用糖把茶叶炒出焦糖色，再在小锅里面把牛乳和茶叶一起煮，直到牛乳变成浅浅的棕色。
他盛了一碗递给檀姬。她打量一番，这次吸取了教训，先谨慎地抿了一小口，入口丝滑又香甜，和苦涩的茶水一点也不一样，她心中喜欢，一口气喝下一大碗。
分着喝了一锅奶茶后，公子见天色不早，便提出要告辞了。檀姬很是不舍：“你明日还来么？”
“还来。”
“那你明日早些来，多陪我说说话，好吗？”
公子蘅点头应了。
她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也像那只猫。
送走公子蘅后，檀姬仰躺在榻上，盯着顶上的帐子发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像刚从山涧中流出来的溪水，还带着未消融的积雪，那样清冽，干净。
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不忍。
檀姬是胡地来和亲的公主，这名号听上去响亮，但胡地毕竟是番邦小国，又刚刚战败，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是以她的体面也并没有那么尊贵。
她住在阿云台，常有后宫王夫人们前来拜访。
有的是闲来无事看个热闹，想知道这胡人公主到底有什么神通，竟得了这“第一美人”的名声。
也有的如郑姬之流，心中不忿，偏不好向衅王发作，便来阿云台夹枪带棒一通。
这些女子浸淫后宫多年，做着世间最大的富贵闲人，平日的消遣就是看戏和打机锋，个个都练出了一套说话的艺术，阴阳怪气，绵里藏针，偏又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这下她们放下了往日里的恩怨，一起将矛头对准檀姬，她如何吃得消？往往下不来台，闹出不少笑话。
好在檀姬还有公子蘅这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他会轻声细语地宽慰她，给她做奶茶，青玉卷，芙蓉糕，樱桃酥酪，还有好多好多吃的。
“公子瞧着开朗了许多，往日虽说脾气也好，但总是闷闷的，这些日子忙起来，话倒多了，也添了不少生气儿。”
松竹园中的小厮时常这样感慨。
“是么……”
公子蘅本想反驳，可摸了摸自己不自觉上翘的唇角，不说话了。
他是个性子温吞的人，一贯是独来独往，沉默寡言，却不想竟有一日，也会同人说那样多的话。
公子蘅并没有工作很久，他也并不觉得累，但当檀姬期待地看着他时，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被他咽了回去。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檀姬灼灼的目光中乖乖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
他总觉得她的目光很烫，被看一眼就要在身上燎出个小洞来。
他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低声对她说：“多谢您。”
檀姬却皱起了好看的眉毛，不满地对他说：“不要喊我‘您’了，叫我阿檀吧。自从...自从来了岘都，就再没有人这样喊过我名字了。”
“快！叫一声来听听！”说着，她明显兴奋起来。
“啊？”公子蘅却有些无措地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和女子这样相处过，更没有被要求喊过女子的闺名，这样亲密的举动，让他霎时涨红了脸。
檀姬催促：“叫呀！”
“阿......”明明是简单的几个字，他却觉得怎么也张不了口，最后才在她再三催促下喃喃地挤出一句：“阿檀姑娘。”
他心头一跳，觉得自己手脚都慌张地无处摆放，最后情急之下捧起面前已经放凉的茶水大口灌了下去。
他此刻脸又红又烫，一定像一只煮熟的虾子。公子蘅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喝的太快，没能剩下一些茶水在杯中，好让他把自己淹死在里面。
啊，实在是丢人！
檀姬却很满意，她眉开眼笑，点了点头，赞道：“这样就对了嘛。”
见公子蘅喝茶喝的那么急切，她有样学样，也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本以为会很好喝，没想到刚入口她就变了脸色，整张脸都痛苦的皱在了一起。
好不容易将那口茶咽下去，她飞快地拣了块蜜饯放进嘴里嚼着，说起话来黏黏糊糊的：“好苦哇。”
“和牛乳在一起会好很多，你想喝吗？我可以煮给你。”
檀姬眼睛亮了：“想！”
公子蘅先用糖把茶叶炒出焦糖色，再在小锅里面把牛乳和茶叶一起煮，直到牛乳变成浅浅的棕色。
他盛了一碗递给檀姬。她打量一番，这次吸取了教训，先谨慎地抿了一小口，入口丝滑又香甜，和苦涩的茶水一点也不一样，她心中喜欢，一口气喝下一大碗。
分着喝了一锅奶茶后，公子见天色不早，便提出要告辞了。檀姬很是不舍：“你明日还来么？”
“还来。”
“那你明日早些来，多陪我说说话，好吗？”
公子蘅点头应了。
她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也像那只猫。
送走公子蘅后，檀姬仰躺在榻上，盯着顶上的帐子发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像刚从山涧中流出来的溪水，还带着未消融的积雪，那样清冽，干净。
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不忍。
檀姬是胡地来和亲的公主，这名号听上去响亮，但胡地毕竟是番邦小国，又刚刚战败，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是以她的体面也并没有那么尊贵。
她住在阿云台，常有后宫王夫人们前来拜访。
有的是闲来无事看个热闹，想知道这胡人公主到底有什么神通，竟得了这“第一美人”的名声。
也有的如郑姬之流，心中不忿，偏不好向衅王发作，便来阿云台夹枪带棒一通。
这些女子浸淫后宫多年，做着世间最大的富贵闲人，平日的消遣就是看戏和打机锋，个个都练出了一套说话的艺术，阴阳怪气，绵里藏针，偏又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这下她们放下了往日里的恩怨，一起将矛头对准檀姬，她如何吃得消？往往下不来台，闹出不少笑话。
好在檀姬还有公子蘅这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他会轻声细语地宽慰她，给她做奶茶，青玉卷，芙蓉糕，樱桃酥酪，还有好多好多吃的。
“公子瞧着开朗了许多，往日虽说脾气也好，但总是闷闷的，这些日子忙起来，话倒多了，也添了不少生气儿。”
松竹园中的小厮时常这样感慨。
“是么……”
公子蘅本想反驳，可摸了摸自己不自觉上翘的唇角，不说话了。
他是个性子温吞的人，一贯是独来独往，沉默寡言，却不想竟有一日，也会同人说那样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