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盘“珍馐”近在咫尺,染指它几乎不用付出代价,恶魔便果断脱下了人皮。

    越界的触碰一再变本加厉,玫瑰被拦腰折断,鲜红如血的花瓣散乱于洁白的地板,施暴者开始了盛宴和狂欢。美好被划成原罪,拥有的一切成为承载痛苦的死物,耳边传来恶魔虚伪的道歉。

    “晚上要不要溜去我家?”

    “你知道不可能的,子越,我还有好多功课没有做,他们也不会让我在外面留宿的。”总是拒绝的话出口,施雅很抱歉的垂下眼。

    这个年纪正是年少气盛,肆意享乐的时候。但是她不敢,不敢做出这么出格的行为,让父母知道,又是一场狂风暴雨。

    意料之中的结果,陈子越本来也没抱太多希望。只是今天的好友看着格外阴郁,她故意摆出了吊儿郎当的做派,转移话题缓和气氛。

    “好啦好啦,我也只是一说而已,没事,过不了几年我们也成年了,谁也管不住我们。”陈子越大大咧咧的搂住施雅的右肩,另一只手稳稳当当的举着伞。头贴近,几乎要凑到对方脸上,“但是你到底怎么了,看着有点怪怪的?”

    施雅的心一颤。

    她皱眉问:“是不是你爸妈又想出什么鬼操作折腾你了?”

    施雅缓缓否认:“没有,你想太多了。”

    “真的?”她还是半信半疑。

    “真的。”

    她将脸部肌肉稍稍放松,扬起一个还算得上轻松的笑容。但是很快避开好友那双澈亮的眼睛,在那样纯净的注视中,她只觉得自身的污秽暴露无遗。

    到了校门口,施雅在茫茫车辆中找到了目标,于是从书包侧袋抽出雨伞,刚想撑开就被陈子越打了下手,后者白她一眼吐槽道:“就这么几步路,我送你过去。”

    五点多的学校附近,路况正处于高峰期,因此那辆并不显眼的小车行驶的极为缓慢。

    回到家,无非是做作业,做完作业再完成母亲额外布置的试卷,洗漱完也到了九点半。她的房间没有电脑和手机,唯一的娱乐选择只有一部偷偷被她藏起来的m|p|3和客厅的电视。

    她将空调定在27°,不冷也不会再觉得热,然后默默塞入耳机,音乐尽可能的盖过楼下父母的争执声。

    ...已经过了多久?

    又是一个周五,施雅最害怕的不是周六和周日,而是它们即将来临前的这一个晚上。对这个夜晚的恐惧和厌恶远远胜过真正面对恶魔的那两个白天。

    施雅放下手中只喝了几口的牛奶,这个早餐她吃的心不在焉,看了又看餐桌两旁的父母,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试过的,试过提出想换个家教,但当他们询问原因,她顿住了,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那件可耻的事情,即便知道有罪的并不是自己。而他们在她停顿的时候就再次聊起了之前的话题,显然本来也没有打算认真听下去。

    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时间过去的很快,对于一个人却格外漫长。

    熟悉的敲门声响起,施雅已经能够将自己伪装的毫无异样,至少看起来基本是这样。但身体仍然会随着,每个周末下午1:00都会准时到来的这道敲门声响起而颤栗。

    哪怕只有一瞬间,一会会,也足以证明她并没有习惯这种病态的生活。

    “别碰我!”

    少女一只手肘撑着地板,一只手颤抖着遮住被不顾意愿,强行解开胸衣而暴露在外的肌肤,不顾疼痛的拼命的往后退缩,警惕又充满厌恶的盯着对面的男人。修长白皙的双腿因为剧烈动作,在沉闷配色的木地板上磨出几道难以忽视的红痕。

    她警告他这次一定会说出去,得来的是对方不为所动的施暴。因为他看出她的虚张声势,他知道,她不敢。

    “你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第二次发生你就应该那么做了,但你没有。”往日和善的面具被狠狠撕下,杨知瑜咽了口口水,“我们不妨试试另一种可能,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小雅,试着喜欢老师吧?”

    不敢告诉父母,怕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想送那个男人进监狱,而是反过来将过错的主因定在她的身上,即便有确凿证据证明真相。

    没有享受和欢愉,有的只是屈辱和痛苦。

    又过了多久?记不清了。

    施雅一直知道自己在这个家是多余的那个人,在小自己一轮多的弟弟出生了后更是无比清晰的认知到这一点。

    弟弟是父亲出轨的产物,家里一朝变得鸡犬不宁。

    离家前,施雅向母亲坦白了一切,随即也不管她的反应,拿上录取通知书,和子越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座城市。

    那之后如非必要,她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父母已经离了婚,父亲有了新家庭和宝贝儿子,自然不会在意她,已经等同于陌生人。

    而母亲想管,恐怕也没有了颜面面对,毕竟当初是她引狼入室。

    施雅单方面认为已经和他们撇干净了关系。

    “哎哎!”朋友拍了拍施雅的背,示意她回头看,“又是那谁,出来吃个饭也能撞一起,看来这回是连校外也不放过了嘛。”

    她“啧”了两声,揶揄的伸手捏了把某块“望妻石”心心念念恐怕也没摸着过的,正对着镜子补妆的脸,感叹道:“祸水啊祸水。”

    “别!”施雅无语的躲避再次伸出的咸猪手,又仔细对着小镜子照了又照,确认妆没怎么花掉才松了口气。

    朋友朝施雅身后微微扬了扬下巴,浮夸地踮起脚张望,“不过他好像不是跟着你来的,旁边还有几个男的。”顺势又摸了一把。

    同行的其他三个女同学也跟着挤眉弄眼,笑容很诡异。

    另一个朋友起哄道:“他是不是有打听过你经常来这家店啊?”

    “肯定是。”

    她用纸巾轻轻擦拭手指,抹去不小心沾到指尖的口红渍。

    几个人就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别有目的才来的这里,展开激烈“讨论”。

    施雅没好气道:“这家店离学校又不远,别人来有什么好奇怪的。”抿了抿唇,状似只是好奇而想看一下而已,无视一伙人的起哄。

    人很多,她还是一眼就找到了他。而他似乎也是刚和同伴们挑好座位,坐下的一瞬间同样也发现了她。

    两个人的视线遥遥地相交,空气中意为暧昧的气息滚滚流动。

    这么近的距离,非常清楚地能瞧见他时不时就手作握拳状,一会摸鼻子,一会顺了又顺,也许先前经过仔细打理的头发。

    她盯了多久,他这幅浑身不自在的状态就持续多久,实力诠释什么叫做坐如针毡。

    “他是身上长虱子了么?”朋友小声嘀咕,毫不刻意的充满疑惑的语气,成功逗乐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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