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我就住几天院而已,你快要把超市搬来了。”楚绪看着刘陆南带的满满两个行李箱的零食给他,无奈地说。

    “这些可不是我要买的哦,这都是老头让我带来的。他说最近比较忙,没时间来看你,就嘱托我把他的心意带到。”刘陆南今天穿着一件过了白的纯色薄荷绿短款卫衣,圆领口处缝了一圈链条,卫衣底边采用穿绳褶皱收腰设计,搭配黑色破洞小脚牛仔裤,巴黎世家球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窗外的太阳一样清爽。她走在医院里,一路上一些小护士忍不住纷纷驻足。

    现在,她正把带来的零食整齐地堆放在,一次性塑料零食柜上,推给楚绪。

    “好啦,哝,这个就放在你旁边,想吃什么,随手就拿到啦。”刘陆南看着眼前这个零食柜,露出满意的表情。

    “哎,你和刘叔叔这样,我都不知该怎么回报了。”楚绪躺在床上,头枕在交叉的双臂上。

    “什么回不回报的。这是你应该的。老头又不是没有私心。前几次他们公司研发部出的问题,不都是你连夜给解决的么。他因为没来及当面谢你,都感到惭愧呢。你就当这是对你的谢意好喽。”刘陆南说着,给楚绪拿了个牛肉干。“诶,怎么样,在医院的感觉如何?”刘陆南坐在床边,眼睛噙满笑意,盯着楚绪问。

    “感觉受个伤还挺不错的,生活似乎也慢下来了,加上你们的照顾,觉得还有点像度假了。”楚绪放松地笑笑。

    “那你之前是有够拼的。”

    “男的嘛,总要拼的。”

    “嗯,听说古代男子都是为了红颜征战沙场,搏卿一笑。那阿楚是为谁而拼搏啊?”刘陆南显然话里有话。

    “其实,你说的那些是男人的谎言。征战沙场是为了名满天下,出入将相是为了利禄功名。这些都是为了满足他们的虚荣心。美女则是顺带的一个借口,他们虚荣心的一部分。所以,女生最好不要对男生抱有太多幻想。你们真正走出来之后,会发现,没有男人的世界更大,更真实。而你们也有更多发挥潜力的空间。”

    “可是,想要被爱是女生的本能啊。”刘陆南不解。

    “爱与被爱都是人本能渴望的。只是囊括这两者的生活,是更大的范畴。生活对爱与被爱的前提要求是能力。所以,人才要不断锻炼这个能力。生存的能力,生活更好的能力。在锻炼的过程,你会发现世界是超出爱与被爱的辽阔。反过来,也会以新的视角去审视爱和被爱,从而更加珍惜。而这种生活的能力会使你,即使没有实现对某个人的爱,也能够全心地热爱生活本身。这对个体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无论男女。而很多女生却自愿放弃了对这部分生活的追逐,只是让自己沉浸在来自男人的莫名虚荣心里,这其实是很可惜的。”

    刘陆南眉头锁了锁,看着楚绪说:“所以,你说这些是想劝退我吗?”

    楚绪望着刘陆南,开怀地笑了笑,“是看到了刘大小姐更大的潜力。希望你不被困住。”

    “阿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怎么想的,你肯定知道。如果你现在也还没确定你的心意,那就别判我死刑。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的本能。就像你说的,如果我真的有潜力,那么我也可以全面开启自己的生活。所以,我是不会放弃的。”刘陆南紧盯着楚绪说。

    “我……”楚绪刚想开口,就见刘陆南拿了什么东西过来。“别说了,张嘴。”说着,刘陆南将果冻塞到楚绪嘴里。

    楚绪对于拒绝刘陆南这件事比较犹豫。他清楚自己十分欣赏刘陆南,她有着女生在理科方面少有的甚至超越男生的敏捷思维、创造力和想象力。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好搭档。虽然刘陆南性格直爽,大大咧咧的,有点男孩子倾向,但到底还是小女生。有着女孩子的敏感。本身又被家庭保护得比较好。如果直接拒绝,楚绪担心会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就一拖再拖。

    看着欢喜的刘陆南,楚绪想还是再等等吧。

    “这几天都是林辉在照顾你的吗?”刘陆南翻着床上的杂志,随意地问。

    “这点小伤,哪需要怎么照顾啊。也不是多大的事。”楚绪心虚,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一些。

    “诶,刚刚下楼看见旁边水果大卖场的芦柑特别好,我买了一袋你尝尝。”夏金杉开心地从外面提着一包水果走进病房。“这个春草莓也不错,他们说是自家大棚种的,没打农药,长得还蛮喜人。不过估计你不喜欢吃,这个我先替你尝尝。”夏金杉只是自顾自地看着袋里的水果,直到走到楚绪的病床前才抬头。

    看着一脸惊讶的刘陆南,夏金杉一时间也愣住了。她扫了扫床上的楚绪,此时楚绪倒是镇定地朝她眨眨眼。

    夏金杉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丝质吊带裙,裙子有着流水波纹般的褶皱,下摆是鱼尾设计,贴合人体轮廓的修身设计,衬托出她较小巧的身材。裙子并不是单一的黑色,而是扎染了白色、浅蓝色小星星,让人感觉有夜晚的清亮。白色的T恤做打底,外面套了一件浅灰色拉链卫衣。整个人看起来有浅粉色海棠的味道。

    无论是夏金杉还是刘陆南,放在女生中间,成色都是上等的。

    “这位小美女是刘陆南吧。”夏金杉笑着寒暄。

    “夏老师你好,我是刘陆南。你怎么知道我的?”刘陆南看着夏金杉,从床上站起来。

    “你上过我的选修课吧。之前Jessica老师也经常提起你,夸你长得漂亮,还特别优秀,是你们计算机院第一才女。我一对比,肯定就是你了。哈哈。”

    “Jessica老师跟你提起我了?真是难得,还能从这么自恋的人嘴里听到这种好话。哈哈哈。夏老师今天是来,看阿楚的?”

    “阿楚?哦,你说楚绪是吧。对,你们方老师拜托我来看看他的得意门生。所以,就带了点水果。刚刚看他也挺好的,我把水果放下就得回去了。”

    “楚绪,东西给你放这,我走啦。你跟方老师说我来过了。”夏金杉往前走,把水果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狠狠地瞪着看好戏似的楚绪。

    “夏老师,麻烦稍微等会。需要你帮我把这个方案带给师父。”楚绪温柔地看着夏金杉,懒懒的。

    “那我出去等你吧,下去溜达一圈,过会再上来。你大概要多久?”

    “好了我给你发消息。”你这两天不是没什么事嘛。

    切,我还得等你安排了这是?“好,那你尽量快点哈。”说着夏金杉对刘陆南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病房。

    “夏老师和方老师好像关系不一般啊,经常看见他们一起。”刘陆南暧昧地看着楚绪说。“方老师是不是好事将近了。阿楚,你看夏老师和方老师是不是很配?”

    “没看出来。你怎么也跟其他女生似的八卦。”

    “八卦是女生的天赋好不好。”刘陆南故意那么说,以为能从楚绪脸上看出来什么,奈何眼前人表情还是一样的,不知所谓。或许是她多心了。

    “下午有什么安排吗?”楚绪打开电脑问。

    “怎么,着急赶我走啊。”

    “哪会。你就是在这待一天我也欢迎啊。只是我现在得写些东西,没办法陪你聊天。要不,你自己玩会?”

    “切,我一来就要忙,明摆着不待见我。既然人家不待见呢,我也不能厚脸皮是不?那我就走吧。”

    “大小姐,你想聊什么,我先陪你聊完。”楚绪把电脑推到一旁,表现得义正言辞地对刘陆南说。

    “算了,我开玩笑的。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看吧,我就是个没趣的人。”楚绪重新打开电脑说。

    “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只知道工作的,无趣且乏味的样子。哈哈哈。走啦,我也很忙的好不好,想让我一直在这陪你,也是很奢侈的。”

    “回去注意安全。等我好了,请你吃海鲜。”

    “好的,我小本本上记下了。别食言哦。拜拜。”刘陆南背着复古皮质邮差包,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病房。

    春天的下午,医院里种的各种花都开了。尤其是梨花,一片一片地盛开,和空中的白云一样。如果看不见病房里有些病人痛苦不堪的神情,还以为这里也是人间天堂。

    这么多年了,夏金杉依然不喜欢医院这个地方。生了一些小病,尽量能扛就扛过去了。之前她妈妈希望她能当医生,觉得救死扶伤是受人感激和尊敬的事。但是,她记得小时候看到村里某个小河边小狗小猫的尸体,和那些裸露在外边的器官,她觉得很悲惨,不忍心再看第二眼。面对小动物是这样,面对人,她更难下手。

    而现在,经历了不算短的人生的一些事情,她觉得自己没那么感性了。人的生老病死,让她觉得并不是不能接受,而是必须适应的过程。同时,与这些做对抗,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身边的人,她觉得比较妥帖。

    夏金杉走到离楚煦那栋病房楼不远地方的一条小河边,她看见一个大概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坐在河边的亭子里掩面哭泣。从妇人的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是个有钱人。哎,有钱人的生活尚且有为人不知的难过。看来,除了金钱,老天或许给予每个人的悲欢都是平等的吧。再走近一点时,夏金杉看到了妇人的正脸,心里一惊:和楚绪好像!她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只是快走到亭子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我要干吗?这位妇人对自己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但是她却感觉自己有想拉近和人家关系的冲动。

    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夏金杉,赶紧收回脚,原路返回。

    病房里,刘陆南似乎已经走了。楚煦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显得跟平时不一样的激动。

    “谁让你告诉她了?干嘛没事找事?跟你说多少遍了,有什么事直接找我。以后少掺和。还有事,不说了。”说完,手机丢一边,闭上眼睛平复情绪。

    夏金杉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没有直接走进病房,而是再次回到楼下,给楚绪留出时间平复自己。

    再回来病房的时候,楚绪则像个没事人一样,抱着电脑在工作。

    “小哥哥这么认真啊。”夏金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调侃。“哇,小哥哥真幸福,一架子的零食哎。”

    看见夏金杉的楚绪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他扬起嘴角对夏金杉说:“想吃就随便拿,别怪声怪气的。让人误以为你在吃醋。”

    “看你年纪轻轻,说话的口气这么大,一定是练过吧。”

    “跟你学的。”

    “饭能多吃,话我建议你不要乱讲。不过,你住个院,来看你的人不少嘛。”

    “你听到了。”

    “一点点。”

    “感兴趣吗?”

    “好奇。”

    “坐过来。”楚绪拿过电脑,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

    “干吗?”

    “坐过来讲故事给你听啊,你不是好奇吗?”

    “我是说干吗要坐过去,我坐这一样听。”

    “你坐过来,我思路会更顺。”说着,楚绪在夏金杉站起来想要拿橘子的瞬间,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倚在楚绪怀里的夏金杉,觉得自己像只猫一样,被楚绪摸摸头,揉揉脑袋的。最后,楚绪轻轻地将下巴垫在夏金杉肩上,显得极没攻击性。

    “你这么喜欢这个姿势?”夏金杉想都没想地问。

    “还好,更喜欢你在下面的姿势。”楚绪往她耳朵里吹气。夏金杉只恨自己口不择言,以后在他面前一定得小心,免得被捡了漏,丢脸的还是她。顺便拿手在楚绪腰间掐了一下。

    “嘶,老师,轻点啊,掐坏了你的幸福谁来负责啊。”

    “快点讲,废话那么多。”

    “这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故事。估计你之前在很多地方都读过,或听说过。这世界上发生的事大都是相似的,只是不同的人以同样的方式、不同的心理历程,真实而不约而同地经历着。人们知道这样的事发生在他周围的某个人身上,但是他并不了解这个人所经历的真实痛楚,就像经历着相同痛楚的人,却不能相互倾诉一样。我们就是以这种陌生的方式,并不真实地相连。”

    “故事的主角是个男生。在他八岁以前,他都觉得自己很幸福。幸福地千篇一律。善良温柔的妈妈,努力工作的爸爸。这样的小家庭,基本上就是幸福的标配了。但是八岁那年,在工地干活的爸爸突然出了点事故,他在干活的时候被工地上忽然掉下来的板材砸到,这导致他卧床不起。工地以他在干活时没遵循安全规范为理由,只赔了很少一部分钱。剩下的,就要自己承担了。做手术需要花费很大一笔钱,而前期的治疗费几乎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完了。那时候这个病其实算不上特别严重,但是有段时间,因为交不起住院费,没办法,爸爸只能被送回了家,这既耽误了治疗,又使得病情拖很久。久到家里再也拿不出钱。

    亲戚家几乎都借遍了,也没钱。这时候男生的妈妈这个时候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于是,在他九岁那年冬天的一个早上,天还蒙蒙亮,他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妈妈在屋里收拾东西。他问妈妈要哪?她妈妈说,哪也不去,只是收拾下屋子,让他继续睡觉。但是男生那时候小小的年纪,也似乎有预感要发生什么一样,一直睡不着。直到,他看见妈妈拖着一大包东西出门,他才忽地从床上爬起,甚至顾不上穿衣服,跑到门外,问妈妈,妈妈你要去哪?那天早上特别冷,两间瓦房的屋外甚至飘起了雪。男生就那样赤脚踩地,不断问妈妈,妈妈你要去哪你要去哪。妈妈眼里全是泪水,只是拨弄男生拽住她衣服的手,告诉他回去睡觉。妈妈虽然不告诉他,她要离开,但是男生就跟预感到她要离开一样。就这样,在外面僵持了很久,妈妈还是把他抱进屋里,然后迅速地背起包,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往外面骑去,越骑越快,越骑越快。

    男生就那样赤脚在妈妈的车子后面跑,大喊妈妈不要走,不要离开……后来,男生被一块大石头绊倒,再也追不上妈妈,只能眼见着妈妈在一片白茫茫中变成一个点,渐渐消失在地平线,消失在他视野里。

    那就是男生看到妈妈的最后一眼。最后,即使男生想要留住妈妈的念头很强烈,也抵不过彻骨的严寒,他满是恐慌、难过地回到一贫如洗的家。不知道要怎么办。只知道妈妈不要他了。在极度疲惫的情绪中,他睡着了。

    妈妈离开后,他和爸爸从未在彼此面前提过这事,爷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后来,他去学校,学校那些男同学跟他讲:你妈不要你啦,跟别人跑啦。他不想别人以这样的方式提到他妈妈,于是天天因为这个跟别人打架。每次打完架,回到家都是鼻青眼肿。

    爸爸靠着廉价的药维持着身体的伤。这爷俩也因为没钱,家里一度揭不开锅。

    九岁那年的夏天,他和爸爸有好几天没吃饭了。有一次,他看着邻居前几天端来的、已经长出白色菌毛的一盘菜,他盯着那盘菜看,看了很久很久。那片沉默里,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应该也没想什么,只是盯着菜看。很长一段时间后,他觉得有点看累了。于是,他将那盘菜倒掉。找了只竹竿,来到家附近的小河边,用竹竿和渔网在河里逮鱼。没想到,那天运气还挺好,他逮了几只大鱼和一筐小鱼,回去给爸爸做了顿几天来最好的一顿晚晚饭。

    虽然爸爸总跟他说,他的病没事,很快就好很快就好。但是他知道,这只是在安慰他,实际上,面对没钱的困境,爸爸也无能为力。他想了那次逮鱼的经历。于是,再次鼓起勇气,来到亲戚家借钱。这家不行,换一家,下一家不行再找一家。一家家下去,大家也许因为知道爸爸的情况,也不想趟这个混水。只是,男生不气馁,也不怪这些亲戚。他知道这应该就是人之常情。也是从那时候,他开始了解人性。

    最后终于找了一家很远很远房的亲戚,是个老头。老头让他去问问之前他爸爸给干过活的老板,看看这些人有没有愿意帮助的。于是,他就照着这个老头说的,找到了一个老板。幸好,那个老板看在男孩爸爸给他工作多年的份上,给了医院一笔费用,帮爸爸医治。

    再后来,爸爸的病治好了。而他也更加珍惜每一个能让自己变强大的机会,无论什么事情都尽力争取。因为他知道,只有努力的争取,比别人付出更多,才能勉强活得像个人。

    后来这个男生总想,人是以什么方式成熟的。或许成熟是在金钱的匮乏里积聚起来的力量。

    “这个故事说起来很简单对不对,那个男生就是我。讲真的,现在说起来,就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不知道为什么记了这么多年。现在长大了,知道谁离开谁都是一样地过,只是在当时小的时候就非常纠结。后来,我觉得我妈当年做得并没错,一个正值年轻时期,又那么漂亮的女人,谁愿意过那种灰暗的生活呢。”

    楚绪低低地说,也许是触碰到了回忆深不见底的边缘,他不自觉地将夏金杉圈得更紧。而夏金杉则被泪水覆盖了脸。

    “老师,我觉得你在哭,是为我哭吗?”

    “是为我们的过去。”

    “那样的过去其实也没什么,对吗?”

    “是啊。那样的过去有什么呢,睡一些觉的时间就过去了。睡得好的话,甚至都不会回想起之前的疼痛和它产生的原因。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感到失落,为什么觉得悲哀……在那些日子里,努力学着慢慢将自己变强大,慢慢隐藏最开始的喜怒哀乐,也是慢慢地,就觉得自己是大人了。虽然是大人的年龄,却又隐隐约约觉得这样的自己看起来更像怪物。”

    “什么样的怪物?”

    “不被情感接纳的怪物。”

    “就像曾经的那段时光。我一直跟自己说,不需要任何人。实际上,如果那个人在那段时间里哪怕有一点感情馈赠,我可能都会充满感激。”

    “很多时候,我们的很多情绪都是在嘴巴后面漏不出来的。只有在积累到一定程度后才勉强能通过喊叫释放出来。而最终,让我们变成怪物的,是没有被回应的喊叫或疑惑的眼神。”

    “你觉得回应难吗?”

    “大多数时候所渴望的,不过是微小的一点支撑。只是对于微小的关注和关照却不容易停留。他们的眼光常常在彼地,而不是此地、不是眼前。”

    夏金杉紧紧拥着楚绪,像是给楚绪,也像是给过去某个时间段的自己,带来鼓励。

    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是生命最初的漏洞。风也四面八方吹进来。如今三言两句说出来的,都是年少的我们以为是一辈子走不出去的难过。在这种伤害里,幼小的我们学习面对、学着自愈,却从来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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