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势单力薄，被孟妈一个眼刀砍过来后，乖乖地跟在孟爸旁边，捡了个圆凳坐下。
男生低着头，熟练地递过餐巾纸和餐盘，“自己拿，选好之后给我。”
孟凡枝豪迈地探过身，摸了一把递过去，“我要麻辣口味，再给我加二两小面。”
话音落下，男生愣了一下，他抬头，目光落在孟凡枝的脸上，神色凝重转变成轻松，低低说了一句：“幸好。”
孟爸孟妈不喜欢这种街边小吃，在旁边的店里要了两碗热汤面，孟凡霜因为昨晚吃到顶脖，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而且怕男生认出她，还故意拿着广告单挡住一半脸。
男生动作娴熟，可气质并不像混迹夜市的小摊贩，孟爸是个健谈的，尤其喜欢用查户口方式与人攀谈。
“你不上学了？”
男生应声抬头，见中年男人正一脸温和地看着他，眼神晶亮地答道：“刚高考完，趁着假期体验生活。”
说完，把煮好的小面和麻辣小串递到孟凡枝面前，嘱咐道：“如果感觉太辣可以在旁边的清水锅里涮一下。”
孟凡枝美滋滋地接过，还不忘吐槽旁边装死的妹妹，“你看看人家。”
孟爸微笑点头，也持肯定语气，“不错，考上哪所大学了？”
男生语气淡淡，“南大。”
“呦呵，不错啊小子！”孟爸夸赞的同时也升起惆怅，同样的年纪，人家的孩子考上这么好的大学，自己家的呢？呵，差点滑档。
他挑了下面条，转头冲旁边说：“你看看人家。”
孟凡霜不是会忍耐的人，她把广告单往桌上一摔，连带着锅里的红汤都震颤，“他好，你去给他当爸去。”
孟妈在桌底狠狠拧了下她大腿，怨念道：“这几天怎么这么爱发脾气。”
孟凡枝辣得丝丝哈哈，还不忘回嘴，“就是你们惯的呗。”
男生从刚才就觉得故意遮掩的女孩有些熟悉，经此一闹，果然是她。
他唇角弯起，弯腰从车下的保鲜盒里拿出一个白色物体，“叔叔，您女儿昨晚在我这吃小串，把手机落这了。”
？
孟凡霜瞪大眼睛，手机怎么在他这！
不等她说话，旁边的孟妈就奇怪地说：“霜霜昨晚不是吃的炒饭吗？”
几个人的视线一起落到她身上，孟凡霜不想自己刚被骂完任性后又添了个说谎的，索性摇头，故作不知地说：“不知道，不是我的，我昨晚没出门。”
男生轻笑，拇指一按，屏幕通亮。
屏保是一家四口的合照，正对上坐着的一家四口。
孟凡霜撇嘴，抢过手机塞进包里，红着眼睛不说话。
孟爸无语，放下筷子，“你在这别扭什么？这点小事至于撒谎么。”他叹气，指着锅边一整排的小串说：“别闹了啊，想吃什么，爸给你拿。”
此番操作收获孟妈白眼一枚。
孟凡霜心里还气着，摇头说不吃。
孟爸欲坚持，男生探身，用宽慰的语气说道：“她昨晚吃了二十几块钱的，量很大，现在应该吃不下。”
“噗。”不知是谁憋不住笑。
孟凡霜气得不行，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男生表情不变，继续添油加火，“而且没给钱。”
***
孟凡霜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赌气地坐在飘窗上，盯着青紫的脚面发呆。
不一会儿传来敲门声，她抱起枕头堵住耳朵，假装没听到。
敲门声一直持续，她被吵得心烦意乱，正要起身去开门时，门口传来姐姐的声音。
“我可要走喽，你不出来的话，可就两年之后才能看到我了。”
孟凡霜趿拉着毛绒拖鞋，一瘸一拐地往门边走，边嘴硬道：“不是还能视频，你天天半夜三更找我，我还得配合你时差。”
虽是如此抱怨，孟凡霜还是心里不舒服，这次姐姐回来的时间太短，约好的上山也落下了她，现在又要走，真是让人闹心。
她开门，刚好看到孟爸拉着行李箱放在门口。
孟凡枝早就穿戴整齐，苗条的身材配着大波浪，身上穿着长款黑色风衣，回归都市丽人后气质全然不同。
她奔过来环住孟凡霜，下巴垫在她肩膀上，轻拍她后背，语气是陌生的温柔。
“吃串不给钱，你现在很野了啊。”
孟凡霜刚进入离别的情绪，就被一棒子锤到脑袋，她甩掉身上的手反驳：“我干活了啊！我拿抹布擦桌子抵的！”
孟凡枝叹气，指尖点了下眼角，“如果就业环境是拿着抹布擦几下桌子能赚二十几块就好了。”
“妈。你看她，都要走了还给我惹我。”
孟凡霜好不容易积蓄的留恋烟消云散，她这个姐姐从小到大就是以欺负她为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臭毛病。
孟爸孟妈不理会她的控诉，都是一副将送女儿行千里的惆怅脸。
“别闹了啊，我要送你姐姐去机场，你去换身衣服。”
孟凡霜看着打包好的行李，又看着背对父母朝她做鬼脸的姐姐，赌气道：“我不去。”
“好的。”孟爸一点都没坚持，拎着包去换鞋。
孟凡霜一下子被吊在这，想去送又不好意思说，不去又心里难过，她憋得眼睛通红，直到孟凡枝换好鞋她才挪几步过去。
刚要说送她去，孟凡枝就给她找事儿。
“我上山那天穿了你的户外服，塞你抽屉里了，没洗啊，你抽空洗一下。”
轰！
不会是那件粉色的她自己都舍不得穿的限量款吧？
孟凡霜冲回卧室翻抽屉，果然，整齐叠好的内衣角落，塞着一团粉红色。她拿起来准备去告状，走到客厅时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都走了。
孟凡霜很难说清此刻的心情，好像被全世界抛弃，被狗踩到的脚面也疼痛弥漫，几乎将她淹没。
自从被狗踩掉之后，这个世界开始不再美好了。
****
本以为姐姐走了生活就能回归以前，第二天早上她起床，自然而然地去吃早餐，却被空荡荡的桌面吓了一跳。
“早饭呢？”
她晃悠到厨房，只看到孟爸在擦拭灶台。
“早上吃啥？”
孟爸没说话，先叹了口气。
“和你同龄的孩子都能自己出摊赚钱了，你怎么还像幼稚园的小宝宝，恨不得把吃的喂你嘴里。”
孟凡霜莫名其妙，“我自己能吃啊，啥时候让你喂了。”
她踮脚过去，撒娇地说：“爸爸，我想吃小笼包嘛。”
“我看你像小笼包。”孟爸卸掉以往的宠溺眼神，一脸严肃地看着这个被自己宠大的女儿。
“你大半夜的去吃串就算了，还不给钱，我和那孩子都说好了，开学之前你去他的小吃车打工，让他管你三餐，看看人家是怎么体验生活的。”
？？？
孟凡霜颅内海啸，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她缓慢伸出自己青紫的脚面，悲愁垂涕：“你看我的脚……”
“没事，狗踩一下而已。”孟爸把抹布挂上，毫不怜惜地擦肩而过，独自念叨：“人家孩子考了南大勤工俭学，我这差点上技校的孩子五体不勤，唉…”
他摇头感慨，“真是前景堪忧。”
孟凡霜以为这只是开玩笑，毕竟没听说哪个家长饿着孩子不吃饭的。
直到傍晚，家里依旧没有开火的气息。
她饿到腿软，扶着墙出来，刚好看到孟爸穿戴整齐要出门。
“爸，饿了。”
孟爸斜眼看她，把公文包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说：“你把手机给我一下。”
孟凡霜赶紧双手奉上，心想大概是帮她点外卖之类的，却见他直接把手机塞进包里。
“怎么又没收我手机！”
孟爸抓起公文包，一只脚已经走出门，语速极快地嘱咐她：“你妈去姥姥家了，半个月以后回来，我要出差，归期不定，你要是饿了就去楼下找宋敛。”
孟凡霜呆若木鸡，又听孟爸说：“宋敛，你知道的吧。”她脑海里马上浮现黑衣男生叫她帝企鹅的画面。
……
门关了好久，孟凡霜才神智回归。
饿到透心凉，身体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吃的，家里不可能没有，可她翻箱倒柜，竟然一粒米都无，她自己的秘密藏零食基地，也被洗劫一空。
天！
为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手机被没收，连搬救兵的希望都破灭了，难道真要去找那个海狗，跟他干活？
哼～
算了，就算饿死也不会找他要一口饭。
然而，熬到晚上九点半后，她还是穿戴整齐出了门，亲爸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家里唯一能入口的只有水。
她蹲在鱼缸边盯了很久，控制自己想尝尝鱼食的味道，突然认命了。
不就是打工吗，不就是自立吗，吓唬谁呢。
当她长途跋涉站在小摊前，那个叫宋敛的人刚好送走一波顾客，他从腰间拽下钱包，忽地感应似的抬起头。
剑眉星目，唇角扬起，像四月的春风……
不是，呵呵，像黄世仁。
果然，他见她干巴巴地站在车旁，熟练地指挥着：“桌上的竹签收了，盘子摞起来，再扫扫地。”
说完，也不理会她的要吃人表情，懒懒的坐下，跷起二郎腿，开始数钱。
孟凡霜肚子饿得没有知觉，脚面也痛，连走过去的力气都没有。
她嘴一瘪，无力地坐在圆凳上，开始念经：“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
男生低着头，熟练地递过餐巾纸和餐盘，“自己拿，选好之后给我。”
孟凡枝豪迈地探过身，摸了一把递过去，“我要麻辣口味，再给我加二两小面。”
话音落下，男生愣了一下，他抬头，目光落在孟凡枝的脸上，神色凝重转变成轻松，低低说了一句：“幸好。”
孟爸孟妈不喜欢这种街边小吃，在旁边的店里要了两碗热汤面，孟凡霜因为昨晚吃到顶脖，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而且怕男生认出她，还故意拿着广告单挡住一半脸。
男生动作娴熟，可气质并不像混迹夜市的小摊贩，孟爸是个健谈的，尤其喜欢用查户口方式与人攀谈。
“你不上学了？”
男生应声抬头，见中年男人正一脸温和地看着他，眼神晶亮地答道：“刚高考完，趁着假期体验生活。”
说完，把煮好的小面和麻辣小串递到孟凡枝面前，嘱咐道：“如果感觉太辣可以在旁边的清水锅里涮一下。”
孟凡枝美滋滋地接过，还不忘吐槽旁边装死的妹妹，“你看看人家。”
孟爸微笑点头，也持肯定语气，“不错，考上哪所大学了？”
男生语气淡淡，“南大。”
“呦呵，不错啊小子！”孟爸夸赞的同时也升起惆怅，同样的年纪，人家的孩子考上这么好的大学，自己家的呢？呵，差点滑档。
他挑了下面条，转头冲旁边说：“你看看人家。”
孟凡霜不是会忍耐的人，她把广告单往桌上一摔，连带着锅里的红汤都震颤，“他好，你去给他当爸去。”
孟妈在桌底狠狠拧了下她大腿，怨念道：“这几天怎么这么爱发脾气。”
孟凡枝辣得丝丝哈哈，还不忘回嘴，“就是你们惯的呗。”
男生从刚才就觉得故意遮掩的女孩有些熟悉，经此一闹，果然是她。
他唇角弯起，弯腰从车下的保鲜盒里拿出一个白色物体，“叔叔，您女儿昨晚在我这吃小串，把手机落这了。”
？
孟凡霜瞪大眼睛，手机怎么在他这！
不等她说话，旁边的孟妈就奇怪地说：“霜霜昨晚不是吃的炒饭吗？”
几个人的视线一起落到她身上，孟凡霜不想自己刚被骂完任性后又添了个说谎的，索性摇头，故作不知地说：“不知道，不是我的，我昨晚没出门。”
男生轻笑，拇指一按，屏幕通亮。
屏保是一家四口的合照，正对上坐着的一家四口。
孟凡霜撇嘴，抢过手机塞进包里，红着眼睛不说话。
孟爸无语，放下筷子，“你在这别扭什么？这点小事至于撒谎么。”他叹气，指着锅边一整排的小串说：“别闹了啊，想吃什么，爸给你拿。”
此番操作收获孟妈白眼一枚。
孟凡霜心里还气着，摇头说不吃。
孟爸欲坚持，男生探身，用宽慰的语气说道：“她昨晚吃了二十几块钱的，量很大，现在应该吃不下。”
“噗。”不知是谁憋不住笑。
孟凡霜气得不行，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男生表情不变，继续添油加火，“而且没给钱。”
***
孟凡霜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赌气地坐在飘窗上，盯着青紫的脚面发呆。
不一会儿传来敲门声，她抱起枕头堵住耳朵，假装没听到。
敲门声一直持续，她被吵得心烦意乱，正要起身去开门时，门口传来姐姐的声音。
“我可要走喽，你不出来的话，可就两年之后才能看到我了。”
孟凡霜趿拉着毛绒拖鞋，一瘸一拐地往门边走，边嘴硬道：“不是还能视频，你天天半夜三更找我，我还得配合你时差。”
虽是如此抱怨，孟凡霜还是心里不舒服，这次姐姐回来的时间太短，约好的上山也落下了她，现在又要走，真是让人闹心。
她开门，刚好看到孟爸拉着行李箱放在门口。
孟凡枝早就穿戴整齐，苗条的身材配着大波浪，身上穿着长款黑色风衣，回归都市丽人后气质全然不同。
她奔过来环住孟凡霜，下巴垫在她肩膀上，轻拍她后背，语气是陌生的温柔。
“吃串不给钱，你现在很野了啊。”
孟凡霜刚进入离别的情绪，就被一棒子锤到脑袋，她甩掉身上的手反驳：“我干活了啊！我拿抹布擦桌子抵的！”
孟凡枝叹气，指尖点了下眼角，“如果就业环境是拿着抹布擦几下桌子能赚二十几块就好了。”
“妈。你看她，都要走了还给我惹我。”
孟凡霜好不容易积蓄的留恋烟消云散，她这个姐姐从小到大就是以欺负她为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臭毛病。
孟爸孟妈不理会她的控诉，都是一副将送女儿行千里的惆怅脸。
“别闹了啊，我要送你姐姐去机场，你去换身衣服。”
孟凡霜看着打包好的行李，又看着背对父母朝她做鬼脸的姐姐，赌气道：“我不去。”
“好的。”孟爸一点都没坚持，拎着包去换鞋。
孟凡霜一下子被吊在这，想去送又不好意思说，不去又心里难过，她憋得眼睛通红，直到孟凡枝换好鞋她才挪几步过去。
刚要说送她去，孟凡枝就给她找事儿。
“我上山那天穿了你的户外服，塞你抽屉里了，没洗啊，你抽空洗一下。”
轰！
不会是那件粉色的她自己都舍不得穿的限量款吧？
孟凡霜冲回卧室翻抽屉，果然，整齐叠好的内衣角落，塞着一团粉红色。她拿起来准备去告状，走到客厅时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都走了。
孟凡霜很难说清此刻的心情，好像被全世界抛弃，被狗踩到的脚面也疼痛弥漫，几乎将她淹没。
自从被狗踩掉之后，这个世界开始不再美好了。
****
本以为姐姐走了生活就能回归以前，第二天早上她起床，自然而然地去吃早餐，却被空荡荡的桌面吓了一跳。
“早饭呢？”
她晃悠到厨房，只看到孟爸在擦拭灶台。
“早上吃啥？”
孟爸没说话，先叹了口气。
“和你同龄的孩子都能自己出摊赚钱了，你怎么还像幼稚园的小宝宝，恨不得把吃的喂你嘴里。”
孟凡霜莫名其妙，“我自己能吃啊，啥时候让你喂了。”
她踮脚过去，撒娇地说：“爸爸，我想吃小笼包嘛。”
“我看你像小笼包。”孟爸卸掉以往的宠溺眼神，一脸严肃地看着这个被自己宠大的女儿。
“你大半夜的去吃串就算了，还不给钱，我和那孩子都说好了，开学之前你去他的小吃车打工，让他管你三餐，看看人家是怎么体验生活的。”
？？？
孟凡霜颅内海啸，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她缓慢伸出自己青紫的脚面，悲愁垂涕：“你看我的脚……”
“没事，狗踩一下而已。”孟爸把抹布挂上，毫不怜惜地擦肩而过，独自念叨：“人家孩子考了南大勤工俭学，我这差点上技校的孩子五体不勤，唉…”
他摇头感慨，“真是前景堪忧。”
孟凡霜以为这只是开玩笑，毕竟没听说哪个家长饿着孩子不吃饭的。
直到傍晚，家里依旧没有开火的气息。
她饿到腿软，扶着墙出来，刚好看到孟爸穿戴整齐要出门。
“爸，饿了。”
孟爸斜眼看她，把公文包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说：“你把手机给我一下。”
孟凡霜赶紧双手奉上，心想大概是帮她点外卖之类的，却见他直接把手机塞进包里。
“怎么又没收我手机！”
孟爸抓起公文包，一只脚已经走出门，语速极快地嘱咐她：“你妈去姥姥家了，半个月以后回来，我要出差，归期不定，你要是饿了就去楼下找宋敛。”
孟凡霜呆若木鸡，又听孟爸说：“宋敛，你知道的吧。”她脑海里马上浮现黑衣男生叫她帝企鹅的画面。
……
门关了好久，孟凡霜才神智回归。
饿到透心凉，身体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吃的，家里不可能没有，可她翻箱倒柜，竟然一粒米都无，她自己的秘密藏零食基地，也被洗劫一空。
天！
为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手机被没收，连搬救兵的希望都破灭了，难道真要去找那个海狗，跟他干活？
哼～
算了，就算饿死也不会找他要一口饭。
然而，熬到晚上九点半后，她还是穿戴整齐出了门，亲爸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家里唯一能入口的只有水。
她蹲在鱼缸边盯了很久，控制自己想尝尝鱼食的味道，突然认命了。
不就是打工吗，不就是自立吗，吓唬谁呢。
当她长途跋涉站在小摊前，那个叫宋敛的人刚好送走一波顾客，他从腰间拽下钱包，忽地感应似的抬起头。
剑眉星目，唇角扬起，像四月的春风……
不是，呵呵，像黄世仁。
果然，他见她干巴巴地站在车旁，熟练地指挥着：“桌上的竹签收了，盘子摞起来，再扫扫地。”
说完，也不理会她的要吃人表情，懒懒的坐下，跷起二郎腿，开始数钱。
孟凡霜肚子饿得没有知觉，脚面也痛，连走过去的力气都没有。
她嘴一瘪，无力地坐在圆凳上，开始念经：“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