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气已是初秋，空气里少了潮热，拂面的风也带着凉爽。
只是昼夜温差大，还不到十点，秋老虎的灼人势头就逐渐显露。
孟凡霜把身体缩进宋敛的影子里躲避紫外线，眼看要到中午了，太阳照在身上像被刀割似的难受，闹心，她还忘涂防晒霜了。
“宋敛，咱收摊呗，也没啥人。”
早上八点下楼干活，两个小时卖了五份，其余时间都在这面面相觑，孟凡霜越看他越来气，本来假期都没剩几天了，现在连懒觉都睡不成。
有点后悔答应他了，早知道就不用他买零食，她又没多想吃。
宋敛把抹布挂在旁边，身子一歪倒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掏出手机，对她的提议充耳不闻。
“宋敛宋敛宋敛宋敛。”孟凡霜挪到车的阴影下念经。
念到嗓子冒烟干咳，他也没有回应，她转头，发现他正戴着耳机，手指飞速在屏幕上滑动，一看就是玩游戏。
孟凡霜翻了个白眼。
她都没有手机玩，只能像旁边卖粮油的老奶奶一样，坐在小马扎上呆坐看天，时间按秒过，漫长又无聊。
真是…心理不平衡。
她扯掉围裙，气哼哼地走过去，直接在他屏幕上瞎点一通。
宋敛歪着身子躲，她追，他连人带椅转了个圈，孟凡霜依旧执着，大有我没有手机玩你也别想玩的架势。
宋敛的游戏正是冲塔的关键时候，他支着胳膊挡孟凡霜，却挡不住她坚持不懈的手，屏幕一暗，战队失败。
他呆了两秒，深呼吸，看天，试图自我调节。
孟凡霜见他不躲了，一副忍着怒意的样子，大约是输了。
嘿嘿，活该，气死他。
心情莫名舒畅，又跑回小车的阴影下蹲着，手撑着下巴，假装看风景。
宋敛咬着后槽牙看女孩，她背对着，却能看到支起的脸颊，不用看就知道笑得嘴咧到耳根。
他深呼吸，把手机揣进兜里，大步向马路走去。
孟凡霜听到他走了，探身去看，只看到黑衣少年几步跨过马路，径直走进两元店里。
她没在意，匆忙在保鲜盒里拽出两串腊肠扔进锅里加热。
也不知道他在哪进的货，可好吃了，越嚼越香。
待腊肠差不多熟了，宋敛也从两元店里出来，孟凡霜手忙脚乱地从锅里拿出腊肠，一口咬到底。
他腿长步子大，几步就过了马路，孟凡霜塞了一嘴腊肠，又辣又烫，眼看他要到了，赶紧蹲下疯狂咀嚼。
宋敛看了眼还在那蹲着的女孩，默默走过去，伸手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递给她。
孟凡霜捂着嘴接过，看着掌心的长方形的奇怪东西，用眼神问：“这是啥？”
宋敛移开视线，薄唇微抿，双手插兜，也不说话，和平时嘴毒心坏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低头，边嚼边仔细打量。
粉色的，轻飘飘的，中间一块小屏幕，下面是一排按键，右下角还画着个美少女战士。
啊…好有年代感的游戏机。
宋敛见她沉默，也蹲下，手掌心摆着两块电池。
孟凡霜只是奇怪，买这东西给她干吗，现在连小孩都不玩这种了。
“我不要。”她扔给他。
宋敛一怔，表情怀疑，“你吃腊肠了？”
孟凡霜堂皇地看着他，梗着脖子大吼：“我没吃！”
但气味不会骗人，两人之间的空气里弥漫着香喷喷的腊肠味，宋敛深呼吸，开始吧啦手指算账。
“游戏机十块，电池三块，腊肠两块，一共十五。”
孟凡霜：？
“拜托，我只吃一根唉。”
宋敛不理会她的控诉，低头安装电池，待合上后盖，才说：“本来打算中午休摊的，现在你又欠我了。”
明明长相人畜无害，心却是黑到滴水。
孟凡霜跟他掰扯，“游戏机你自己想买的，不是我要的，腊肠我就吃一根，凭啥算两块。”
宋敛哼笑，目光越过她头顶看台面。
那里静静躺着两根竹签。
孟凡霜气到要死，心里的仇怨越积越多，从被他的狗踩到开始，一桩桩一件件地翻涌出来。
可眼下她是弱势方，再怎么生气也没用。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今有孟凡霜深入敌营忍气吞声，她咬着唇肉想了一会儿，才说：“行吧，就算我吃两根。”
宋敛拿起竹签，在指尖捻了两圈，漫不经心地扔进垃圾桶。
“不是就算，你就是吃两根。”
孟凡霜狠狠瞪他一眼，咬牙切齿，“哼，斤斤计较的人做不成大事业。”
宋敛轻笑，心情莫名变好。
“是啊，所以我这抠门老板决定了，今天中午的员工餐是煮大白菜。”
***
宋敛到底是没有把事情做绝。
快十一点时收了摊，孟凡霜饿到没有力气，见他把雨布盖上才松了口气，生怕他真给她煮大白菜。
两人过了马路，孟凡霜目光依旧巡视街边的超市和饭馆，眼神可怜，欲言又止。
宋敛故意不看她，惹得她唉声叹气。
过马路就是小区大门，宋敛却径直往右走，孟凡霜拖着沉重的脚步跟着，到底没忍住烦躁，“要去哪啊？我们吃刚才路过的那家烧烤呗，门口的鸽子咕咕叫，烤着吃一定可香了。”
没有回应，宋敛走到路口直接扎进旁边的农贸市场里。
孟凡霜气闷，无赖地靠在路牌下，一步也不想挪。
待他出来时手里拎着几个购物袋，见她一脸生无可恋，冲她招了招手。
电梯里，孟凡霜看着宋敛按下25楼键，心下了然。
怪不得那天哈士奇按了26楼，大概是因为踩着她的脚，所以按平时的高度按的，结果按错了，也害她找错了楼层。
下了电梯，眼前是陌生的走廊，孟凡霜这才惊醒，罕见地露出羞涩，“要不你做好给我送下去吧。”
宋敛懒懒回头看她，语气淡淡，“你还会不好意思？”
边吐槽她边按指纹锁，滴的一声门开，还没等进去，一只巨大的残影就窜出来，吓得孟凡霜失控大叫。
宋敛被撞得一趔趄，却露出宠溺地笑，伸手去揉了揉狗头，语气温柔。
“今天在家乖不乖啊？”
一人一狗的氛围温馨有爱，显得刚才孟凡霜的尖叫很可笑。
进屋之后，宋敛先检查房间的破坏程度，好在只是沙发上的靠枕被扔在地上。他见孟凡霜还在门口扭扭捏捏，扬声说：“我爸妈不在，都去上班了。”
孟凡霜这才掉下脸子哼了一声，不客气的甩掉鞋进屋，嘴里嘟囔，“那你不早说。”
简单整理完房子，宋敛就拎着菜去厨房，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一人一狗。
孟凡霜的骨子里天生就有对大型犬的惧意，虽说这只看起来有点傻，正趁着宋敛去厨房做饭，把靠枕叼起来摇头晃脑地扯。
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偶尔四目相对，它也是露出狂拽和痴呆同脸的模样，或者扯着巨长的狗嘴干一些无聊事，比如舔自己屁股。
咦惹，孟凡霜龇牙咧嘴，真是好恶心。
宋敛是不是有毛病，喜欢这么傻的狗。
她趁哈士奇在玩球，小跑去厨房里，宋敛正在洗鸡翅，她眼神一亮。
“要做可乐鸡翅吗？”
宋敛点头，用菜刀把鸡翅横切三道。
动作娴熟，一看就是老手。
孟凡霜啧啧称奇，怎么会有男生又会做饭又能挣钱的。她可不爱做饭，油花花的，费劲不说，还特别伤皮肤。
眼看一会儿要开火了，她准备撤离。
临走时不忘问出她进来的目的。
“你的狗，真不咬人吧？”
宋敛忙着倒油，语气随意又敷衍，“不咬，非常温顺。”
“那就好。”她得到确定答案，赶紧脚底抹油跑出去。
此刻，哈士奇正瘫在沙发上，见她出来懒懒的瞧了一眼，又被地上的抱枕吸引。
孟凡霜屏住呼吸，厨房里响起抽油烟机的噪声，她确定客厅里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宋敛都不会听到，慢慢勾起唇角。
“喂，狗！我是来跟你算账的。”
她叉腰走过去，哈士奇被她吸引视线，伸出舌头哈拉哈拉的。
孟凡霜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它也看她，张个嘴巴子，舌头在旁边垂着。
不管怎样，这是个报仇的好机会，它落单了，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她深呼吸，指着哈士奇说：“你还有脸坐着，给我下地站着！”
哈士奇歪着脑袋继续哈达，还吧唧吧唧嘴。
无奈，她也坐下，视线落在搭载在沙发边缘的狗爪上。
“你当初踩我一脚，那我踩你一脚的话不过分吧。”她语气蛊惑，慢慢靠近，哈士奇斜眼看她，又移开视线，当她是空气。
孟凡霜压着火，慢条斯理地说：“自从被你踩了一脚之后，我这霉运滚滚来，山也没爬成，我爸妈也把我扔下，尤其你那个黑心主人，把我当驴使不说，还饿着我。”
说着说着她开始委屈，尤其是这不懂人语的狗还斜着眼睛看她，顿时觉得日子过得太憋屈了，不踩回去不能泄去心头之恨。
她把身后的抱枕抽出来，扔到地上，指着说：“狗，下去捡。”
哈士奇这次懂了，扑通一声下去叼抱枕。
孟凡霜眼神坚定，起身，抬腿，对着圆滚滚的肉垫子就踩下去。
厨房里，宋敛约莫着汤汁收得差不多了，才关掉油烟机，可世界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安静，关着的厨房门外，传来少女凄惨的叫声。
他扔下铲子就往出跑。
推开门，寻找声音的来源，确定是沙发方向后，大步走过去。
跨过几个抱枕，就看到孟凡霜狼狈地坐在地上嚎，旁边的曼顿嘴里含着她的脚，口水已经浸湿她的白袜子。
见他出来，曼顿马上松开嘴，乐颠颠地摇着尾巴在他腿边转悠。
地上，孟凡霜还维持姿势，闭眼大叫。
宋敛叹气，弯腰捏住她的袜子飞边，一用力就拽下来。她的脚又瘦又白，因为沾上口水还晶亮亮闪着光。
他打量一圈，只有几个浅浅的牙印，微微松了口气。
“别喊了，没事。”
孟凡霜充耳不闻，宋敛只能伸手，捂住她的嘴。
她这才睁眼，因为流泪所以眼睛红红的，见宋敛在眼前，哭得更惨了。
“呜呜宋敛，你快送我去医院，我的脚没有知觉了。”
只是昼夜温差大，还不到十点，秋老虎的灼人势头就逐渐显露。
孟凡霜把身体缩进宋敛的影子里躲避紫外线，眼看要到中午了，太阳照在身上像被刀割似的难受，闹心，她还忘涂防晒霜了。
“宋敛，咱收摊呗，也没啥人。”
早上八点下楼干活，两个小时卖了五份，其余时间都在这面面相觑，孟凡霜越看他越来气，本来假期都没剩几天了，现在连懒觉都睡不成。
有点后悔答应他了，早知道就不用他买零食，她又没多想吃。
宋敛把抹布挂在旁边，身子一歪倒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掏出手机，对她的提议充耳不闻。
“宋敛宋敛宋敛宋敛。”孟凡霜挪到车的阴影下念经。
念到嗓子冒烟干咳，他也没有回应，她转头，发现他正戴着耳机，手指飞速在屏幕上滑动，一看就是玩游戏。
孟凡霜翻了个白眼。
她都没有手机玩，只能像旁边卖粮油的老奶奶一样，坐在小马扎上呆坐看天，时间按秒过，漫长又无聊。
真是…心理不平衡。
她扯掉围裙，气哼哼地走过去，直接在他屏幕上瞎点一通。
宋敛歪着身子躲，她追，他连人带椅转了个圈，孟凡霜依旧执着，大有我没有手机玩你也别想玩的架势。
宋敛的游戏正是冲塔的关键时候，他支着胳膊挡孟凡霜，却挡不住她坚持不懈的手，屏幕一暗，战队失败。
他呆了两秒，深呼吸，看天，试图自我调节。
孟凡霜见他不躲了，一副忍着怒意的样子，大约是输了。
嘿嘿，活该，气死他。
心情莫名舒畅，又跑回小车的阴影下蹲着，手撑着下巴，假装看风景。
宋敛咬着后槽牙看女孩，她背对着，却能看到支起的脸颊，不用看就知道笑得嘴咧到耳根。
他深呼吸，把手机揣进兜里，大步向马路走去。
孟凡霜听到他走了，探身去看，只看到黑衣少年几步跨过马路，径直走进两元店里。
她没在意，匆忙在保鲜盒里拽出两串腊肠扔进锅里加热。
也不知道他在哪进的货，可好吃了，越嚼越香。
待腊肠差不多熟了，宋敛也从两元店里出来，孟凡霜手忙脚乱地从锅里拿出腊肠，一口咬到底。
他腿长步子大，几步就过了马路，孟凡霜塞了一嘴腊肠，又辣又烫，眼看他要到了，赶紧蹲下疯狂咀嚼。
宋敛看了眼还在那蹲着的女孩，默默走过去，伸手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递给她。
孟凡霜捂着嘴接过，看着掌心的长方形的奇怪东西，用眼神问：“这是啥？”
宋敛移开视线，薄唇微抿，双手插兜，也不说话，和平时嘴毒心坏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低头，边嚼边仔细打量。
粉色的，轻飘飘的，中间一块小屏幕，下面是一排按键，右下角还画着个美少女战士。
啊…好有年代感的游戏机。
宋敛见她沉默，也蹲下，手掌心摆着两块电池。
孟凡霜只是奇怪，买这东西给她干吗，现在连小孩都不玩这种了。
“我不要。”她扔给他。
宋敛一怔，表情怀疑，“你吃腊肠了？”
孟凡霜堂皇地看着他，梗着脖子大吼：“我没吃！”
但气味不会骗人，两人之间的空气里弥漫着香喷喷的腊肠味，宋敛深呼吸，开始吧啦手指算账。
“游戏机十块，电池三块，腊肠两块，一共十五。”
孟凡霜：？
“拜托，我只吃一根唉。”
宋敛不理会她的控诉，低头安装电池，待合上后盖，才说：“本来打算中午休摊的，现在你又欠我了。”
明明长相人畜无害，心却是黑到滴水。
孟凡霜跟他掰扯，“游戏机你自己想买的，不是我要的，腊肠我就吃一根，凭啥算两块。”
宋敛哼笑，目光越过她头顶看台面。
那里静静躺着两根竹签。
孟凡霜气到要死，心里的仇怨越积越多，从被他的狗踩到开始，一桩桩一件件地翻涌出来。
可眼下她是弱势方，再怎么生气也没用。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今有孟凡霜深入敌营忍气吞声，她咬着唇肉想了一会儿，才说：“行吧，就算我吃两根。”
宋敛拿起竹签，在指尖捻了两圈，漫不经心地扔进垃圾桶。
“不是就算，你就是吃两根。”
孟凡霜狠狠瞪他一眼，咬牙切齿，“哼，斤斤计较的人做不成大事业。”
宋敛轻笑，心情莫名变好。
“是啊，所以我这抠门老板决定了，今天中午的员工餐是煮大白菜。”
***
宋敛到底是没有把事情做绝。
快十一点时收了摊，孟凡霜饿到没有力气，见他把雨布盖上才松了口气，生怕他真给她煮大白菜。
两人过了马路，孟凡霜目光依旧巡视街边的超市和饭馆，眼神可怜，欲言又止。
宋敛故意不看她，惹得她唉声叹气。
过马路就是小区大门，宋敛却径直往右走，孟凡霜拖着沉重的脚步跟着，到底没忍住烦躁，“要去哪啊？我们吃刚才路过的那家烧烤呗，门口的鸽子咕咕叫，烤着吃一定可香了。”
没有回应，宋敛走到路口直接扎进旁边的农贸市场里。
孟凡霜气闷，无赖地靠在路牌下，一步也不想挪。
待他出来时手里拎着几个购物袋，见她一脸生无可恋，冲她招了招手。
电梯里，孟凡霜看着宋敛按下25楼键，心下了然。
怪不得那天哈士奇按了26楼，大概是因为踩着她的脚，所以按平时的高度按的，结果按错了，也害她找错了楼层。
下了电梯，眼前是陌生的走廊，孟凡霜这才惊醒，罕见地露出羞涩，“要不你做好给我送下去吧。”
宋敛懒懒回头看她，语气淡淡，“你还会不好意思？”
边吐槽她边按指纹锁，滴的一声门开，还没等进去，一只巨大的残影就窜出来，吓得孟凡霜失控大叫。
宋敛被撞得一趔趄，却露出宠溺地笑，伸手去揉了揉狗头，语气温柔。
“今天在家乖不乖啊？”
一人一狗的氛围温馨有爱，显得刚才孟凡霜的尖叫很可笑。
进屋之后，宋敛先检查房间的破坏程度，好在只是沙发上的靠枕被扔在地上。他见孟凡霜还在门口扭扭捏捏，扬声说：“我爸妈不在，都去上班了。”
孟凡霜这才掉下脸子哼了一声，不客气的甩掉鞋进屋，嘴里嘟囔，“那你不早说。”
简单整理完房子，宋敛就拎着菜去厨房，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一人一狗。
孟凡霜的骨子里天生就有对大型犬的惧意，虽说这只看起来有点傻，正趁着宋敛去厨房做饭，把靠枕叼起来摇头晃脑地扯。
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偶尔四目相对，它也是露出狂拽和痴呆同脸的模样，或者扯着巨长的狗嘴干一些无聊事，比如舔自己屁股。
咦惹，孟凡霜龇牙咧嘴，真是好恶心。
宋敛是不是有毛病，喜欢这么傻的狗。
她趁哈士奇在玩球，小跑去厨房里，宋敛正在洗鸡翅，她眼神一亮。
“要做可乐鸡翅吗？”
宋敛点头，用菜刀把鸡翅横切三道。
动作娴熟，一看就是老手。
孟凡霜啧啧称奇，怎么会有男生又会做饭又能挣钱的。她可不爱做饭，油花花的，费劲不说，还特别伤皮肤。
眼看一会儿要开火了，她准备撤离。
临走时不忘问出她进来的目的。
“你的狗，真不咬人吧？”
宋敛忙着倒油，语气随意又敷衍，“不咬，非常温顺。”
“那就好。”她得到确定答案，赶紧脚底抹油跑出去。
此刻，哈士奇正瘫在沙发上，见她出来懒懒的瞧了一眼，又被地上的抱枕吸引。
孟凡霜屏住呼吸，厨房里响起抽油烟机的噪声，她确定客厅里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宋敛都不会听到，慢慢勾起唇角。
“喂，狗！我是来跟你算账的。”
她叉腰走过去，哈士奇被她吸引视线，伸出舌头哈拉哈拉的。
孟凡霜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它也看她，张个嘴巴子，舌头在旁边垂着。
不管怎样，这是个报仇的好机会，它落单了，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她深呼吸，指着哈士奇说：“你还有脸坐着，给我下地站着！”
哈士奇歪着脑袋继续哈达，还吧唧吧唧嘴。
无奈，她也坐下，视线落在搭载在沙发边缘的狗爪上。
“你当初踩我一脚，那我踩你一脚的话不过分吧。”她语气蛊惑，慢慢靠近，哈士奇斜眼看她，又移开视线，当她是空气。
孟凡霜压着火，慢条斯理地说：“自从被你踩了一脚之后，我这霉运滚滚来，山也没爬成，我爸妈也把我扔下，尤其你那个黑心主人，把我当驴使不说，还饿着我。”
说着说着她开始委屈，尤其是这不懂人语的狗还斜着眼睛看她，顿时觉得日子过得太憋屈了，不踩回去不能泄去心头之恨。
她把身后的抱枕抽出来，扔到地上，指着说：“狗，下去捡。”
哈士奇这次懂了，扑通一声下去叼抱枕。
孟凡霜眼神坚定，起身，抬腿，对着圆滚滚的肉垫子就踩下去。
厨房里，宋敛约莫着汤汁收得差不多了，才关掉油烟机，可世界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安静，关着的厨房门外，传来少女凄惨的叫声。
他扔下铲子就往出跑。
推开门，寻找声音的来源，确定是沙发方向后，大步走过去。
跨过几个抱枕，就看到孟凡霜狼狈地坐在地上嚎，旁边的曼顿嘴里含着她的脚，口水已经浸湿她的白袜子。
见他出来，曼顿马上松开嘴，乐颠颠地摇着尾巴在他腿边转悠。
地上，孟凡霜还维持姿势，闭眼大叫。
宋敛叹气，弯腰捏住她的袜子飞边，一用力就拽下来。她的脚又瘦又白，因为沾上口水还晶亮亮闪着光。
他打量一圈，只有几个浅浅的牙印，微微松了口气。
“别喊了，没事。”
孟凡霜充耳不闻，宋敛只能伸手，捂住她的嘴。
她这才睁眼，因为流泪所以眼睛红红的，见宋敛在眼前，哭得更惨了。
“呜呜宋敛，你快送我去医院，我的脚没有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