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某运动品牌店内。
孟凡霜从试衣间出来，上身是白色连帽卫衣，下身是黑色运动紧腿裤，她叉着腰站在宋敛眼前，拉着脸说：“运动装好丑，还特显胖。”
宋敛却挑起眉尾，扬手打了个响指。
“ok，就这套。”
孟凡霜：？
“宋敛你跟我开玩笑呢，这是运动装，我要穿连衣裙和小香风套装，你别用你的直男审美安排我，我才不……”
她叨叨叨，宋敛却转身走，手里拿着钱包，目的地是收银台，她忽然心急。
“宋敛，不要这套，这套还不如之前那套像粉色贵宾狗的。”
男生径直朝前走，不理会她又拉又拽又抗议，还没到收银台，他突然顿住，这导致孟凡霜的脸一下子撞到他后背上。
简直…疼的差点飙泪。
孟凡霜缓了好一会儿，再睁眼时发现宋敛正弯腰打量货架上的某款鞋。
眼神深情，仿佛正在和鞋举行婚礼。
连语气都变得温柔。
“孟凡霜，这双鞋好看吗？”
她顺着他的目光打量上下打量，给出忠于内心的评价。
“不好看，像条大船似的。”
宋敛笑容消失，转头看孟凡霜，脸上挂满警告。可惜孟凡霜不会看脸色，吐槽的兴头来了压都压不住。
“我就很不理解你们男生，喜欢的鞋都那么老大，穿着也很突兀，一眼就看到脚上这两个巨物，脚很大是怎样哦，很自豪啊？”
她说完还觉得不爽，四下打量，终于确定方位，小跑着过去，回来时手里捧着一双粉色轻跑。
“我觉得，这种鞋才完美，轻便好看还显脚小。”她笑眯眯的，伸手递给他，“建议你试一下。”
宋敛冷冷瞥了一眼，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继续深情地盯着货架的那双鞋。
见他不搭理，她随手把粉色轻跑丢一边，随口说：“就那么喜欢哦。”
宋敛点头，“你不懂。”
切～
孟凡霜很不理解，高中的时候就知道同班的男生，除了打球就是讨论鞋，她偶尔扫了一眼，说实话，都很丑。
设计得非常随意又猎奇，像深海鱼雷似的。
她见宋敛眼睛黏在鞋上不离开，脸上浮现的淡淡的鄙视，没想到他这种财迷竟然也有这种爱好。
“相信我，就是一双很普通的鞋。”
宋敛冷哼，懒得和她交流的模样，“都说了你不懂。”
孟凡霜笑出声，“你怎么突然爱鞋如命了。”
“嗯，就是我的命。”宋敛貌似生气了，瞪了她一眼后就不再看她，指尖小心翼翼地划着鞋的跟邦，就像不敢惊扰沉睡的公主。
孟凡霜内心疯狂嘲笑，但面上不显，审视的眼神打量那双鞋，嗯…纯白色，侧面印着彩色logo，厚底，带气垫还是啥，反正……很普通。
满大街都是这种白鞋……唉？她忽然有个想法。
白色的鞋，他的命，狠狠踩一脚，要他命。
简直是大仇得报，光是想想都爽到头皮发麻，当初他的狗怎么踩她的，他又怎么把她当驴使欺负她的，都可以化成一大脚，狠狠踩在他的心头爱上。
她努力克制激动情绪，凑过去问：“这鞋多少钱呀？”
宋敛依然沉浸在他和鞋之间的浪漫气氛里，心不在焉地掀了下价格标示牌，前方贴着惊爆开学季，旁边是蓝色的数字钢印：2499
孟凡霜瞪大眼睛，“为什么这么贵！抢钱啊！”
宋敛情绪有些低落，叹了口气，“我摆摊就是为了攒钱买这双鞋，结果…”他转头看她，咬着后槽牙说：“结果都被你花光了，真是败家。”
孟凡霜赶紧摆出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小声哄他，“宋敛，真对不起。”
她摸索着身上运动服的标牌，两件衣服一共一三九九，还差一千一百块，她拽着宋敛的袖口，把他拉到一边。
“宋敛，我这套不要了，给你买鞋。”
宋敛斜眼看她，一脸莫名其妙，“你在这演什么苦情戏，你这套衣服是我妈送你的，到时候你又转头去告我状。”
“怎么会啊？”孟凡霜锤了下他胳膊，情绪有些激动，“你那么喜欢鞋，趁着开学之前打折买下来啊，我不用买衣服的。”
宋敛甩掉她的束缚，对她的提议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孟凡霜有些着急，赶紧抓住他的手左右摇晃，“阿姨干吗突然给我买衣服啊，我有衣服的。”
“有衣服你大冷天的穿短裙。”
“我那是臭嘚瑟，你懂不懂女生啊？”
宋敛语气忽然变弱，“不懂。”
孟凡霜见他表情松动，赶紧摆出一副明事理的温柔模样。
“跟你摆摊这些天，我知道你没赚到钱，我这还花了不少，阿姨这给我买衣服，实话说了，就算买了我也不好意思穿出去的，因为我表现得也不好。”
她低头，叹了口气。
“反正这衣服我也不喜欢，不如用这钱买真正喜欢的东西。”她还抓着宋敛的手，见他不说话，使劲摇了摇，撒娇的语气说：“好不好嘛宋敛哥哥。”
宋敛突然不自在，感觉手腕被抓紧的地方像一圈烧红的镣铐，烫得他耳根发热，明明是难受的，却舍不得挣脱。
他轻咳，不敢看面前的女孩。
“那钱也不够，还差几百。”
孟凡霜立马军师上身，小嘴叭叭给他出主意。
“没事，我们还有两天时间，咱们把小摊移到夜市黄金位置，白天也出摊，应该能赚回来。”
见她一脸坚毅，宋敛也活心了，但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他压低声音，盯着她的发顶说：“你…是为了电脑吧。”
孟凡霜愕然，一脸受伤地抬头看他的脸，眼角闪着泪花。
“我有没有电脑不重要，宋敛哥哥穿上梦中情鞋才重要！”
宋敛怔怔地看着她，怎么会有人转性转得这么快，他看了一眼货架上的鞋，又低头看她，最近的相处情景在眼前反复播放，不止耳根，就连脸颊也开始上烧。
漂亮女孩温柔的撒娇什么的，他简直太吃这套了。
所以无奈，“你怎么转变这么快。”
孟凡霜赶紧低头，声音有些软，“我怎么变了，那你心里没数嘛。”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敛生平第一次这么无措，手脚仿佛多余的，简直没有地方放。
他挠了挠头，看着孟凡霜从试衣间出来，身上还穿着超短裙，简直羞愧的要钻进地缝里。
“要不还是算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两根冰凉的手指堵住，孟凡霜素面朝天，明亮的眼睛里有他无措的倒影，她用力压着他的唇，语气带着蛊惑。
“别说那些没用的，快去试鞋。”
一切都很顺利。
对于宋敛来说是这样。
对于孟凡霜来说，更是。
她看宋敛脚上那一抹纯白，拼命克制自己上脚踩的欲望，笑眯眯地夸赞：“这鞋果然值，摆着像大船，穿上就还好。”
宋敛对镜端详，左右转身看侧面，露出满意的神色。
然后伸手招呼，“麻烦帮我包起来～”
宋凡霜表情僵住，“买了为啥不穿？”
宋敛一脸幸福，“等开学再穿。”
****
小巷黄金位置，孟凡霜扎着围裙，刚送走一批吃完的，她坐在圆凳上，表情凄苦，仿佛是从俄罗斯文学走出来的女主。
她幽幽看了眼开心忙碌的宋敛，贼心不死地问：“你真不穿新鞋啊？”
宋敛挥动抹布，把台面的油渍擦干净后才说：“干活怎么可以穿新鞋。”
孟凡霜磨牙，一脚踢倒凳子，“鞋是穿的不是供起来的。”
“我知道。”
“那你不穿。”
宋敛把抹布丢到一边，莫名其妙地说；“都说了开学再穿，这全是灰，会把鞋弄脏。”
孟凡霜忽然来了兴趣。
“宋敛，说实话，你新鞋被踩脏了的话，你会怎样？”
他身子一歪倒在椅子上，轻吐两个字：“会死。”
哈哈哈……孟凡霜想到那个场景，笑得不行，男生真是好奇怪，怎么会把鞋当命根子。
宋敛盯着扶车笑抽的女孩，表情有些呆滞。
“孟凡霜，你是不是疯了？”
是的，她真是要疯了。
也许是老天听到她随意夸下的海口，也可能是开学前的假期狂欢，串摊迎来一波又一波的顾客，甚至挤到没地方坐，在车旁还支了两个小桌。
孟凡霜刚才笑得多开心，现在就哭得有多惨，拎着煮好的串送去旁边的一桌中学生，勉强撑起笑脸，弯腰在她们耳边低语。
“乖妹妹，听姐的，吃完这盘别吃了，这玩意儿太辣。”
刚巧，宋敛从旁边经过，听她在那碎嘴隐晦地拧了下她手臂里侧的细肉。
孟凡霜懒得跟他嚷嚷，见又有顾客过来，赶紧拿着空盘跑去接待。
一直忙到夜里十一点，人才稀少了些。
孟凡霜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吊起来剥皮的驴，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而且模样很狼狈，头发松垮垮地掉下来，围裙的一侧肩也断了。
她垮起脸，冲宋敛嚷嚷，“累死了，老娘不干了！”嚷嚷完还不解气，拎着抹布去抽他解恨。
宋敛却罕见地没有抵抗，腰板挺直，任由她抽打。
直到她胳膊酸麻，抽在他身上的力道变成抚摸了，他才轻咳，目光看向街道对面，一副做作的好学生模样。
“孟叔叔，你回来啦！”
孟凡霜一震，赶紧回头看，马路对面站着一个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他扶了下眼镜，大步向小车走来。
她鼻头一酸，扔下抹布小跑过去，语气还带着哭腔，“爸，你终于回来了。”
孟爸摘下眼镜，任由少女撞进怀里，他摸着她松散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真是任性，怎么还学会打人了。”
孟凡霜从试衣间出来，上身是白色连帽卫衣，下身是黑色运动紧腿裤，她叉着腰站在宋敛眼前，拉着脸说：“运动装好丑，还特显胖。”
宋敛却挑起眉尾，扬手打了个响指。
“ok，就这套。”
孟凡霜：？
“宋敛你跟我开玩笑呢，这是运动装，我要穿连衣裙和小香风套装，你别用你的直男审美安排我，我才不……”
她叨叨叨，宋敛却转身走，手里拿着钱包，目的地是收银台，她忽然心急。
“宋敛，不要这套，这套还不如之前那套像粉色贵宾狗的。”
男生径直朝前走，不理会她又拉又拽又抗议，还没到收银台，他突然顿住，这导致孟凡霜的脸一下子撞到他后背上。
简直…疼的差点飙泪。
孟凡霜缓了好一会儿，再睁眼时发现宋敛正弯腰打量货架上的某款鞋。
眼神深情，仿佛正在和鞋举行婚礼。
连语气都变得温柔。
“孟凡霜，这双鞋好看吗？”
她顺着他的目光打量上下打量，给出忠于内心的评价。
“不好看，像条大船似的。”
宋敛笑容消失，转头看孟凡霜，脸上挂满警告。可惜孟凡霜不会看脸色，吐槽的兴头来了压都压不住。
“我就很不理解你们男生，喜欢的鞋都那么老大，穿着也很突兀，一眼就看到脚上这两个巨物，脚很大是怎样哦，很自豪啊？”
她说完还觉得不爽，四下打量，终于确定方位，小跑着过去，回来时手里捧着一双粉色轻跑。
“我觉得，这种鞋才完美，轻便好看还显脚小。”她笑眯眯的，伸手递给他，“建议你试一下。”
宋敛冷冷瞥了一眼，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继续深情地盯着货架的那双鞋。
见他不搭理，她随手把粉色轻跑丢一边，随口说：“就那么喜欢哦。”
宋敛点头，“你不懂。”
切～
孟凡霜很不理解，高中的时候就知道同班的男生，除了打球就是讨论鞋，她偶尔扫了一眼，说实话，都很丑。
设计得非常随意又猎奇，像深海鱼雷似的。
她见宋敛眼睛黏在鞋上不离开，脸上浮现的淡淡的鄙视，没想到他这种财迷竟然也有这种爱好。
“相信我，就是一双很普通的鞋。”
宋敛冷哼，懒得和她交流的模样，“都说了你不懂。”
孟凡霜笑出声，“你怎么突然爱鞋如命了。”
“嗯，就是我的命。”宋敛貌似生气了，瞪了她一眼后就不再看她，指尖小心翼翼地划着鞋的跟邦，就像不敢惊扰沉睡的公主。
孟凡霜内心疯狂嘲笑，但面上不显，审视的眼神打量那双鞋，嗯…纯白色，侧面印着彩色logo，厚底，带气垫还是啥，反正……很普通。
满大街都是这种白鞋……唉？她忽然有个想法。
白色的鞋，他的命，狠狠踩一脚，要他命。
简直是大仇得报，光是想想都爽到头皮发麻，当初他的狗怎么踩她的，他又怎么把她当驴使欺负她的，都可以化成一大脚，狠狠踩在他的心头爱上。
她努力克制激动情绪，凑过去问：“这鞋多少钱呀？”
宋敛依然沉浸在他和鞋之间的浪漫气氛里，心不在焉地掀了下价格标示牌，前方贴着惊爆开学季，旁边是蓝色的数字钢印：2499
孟凡霜瞪大眼睛，“为什么这么贵！抢钱啊！”
宋敛情绪有些低落，叹了口气，“我摆摊就是为了攒钱买这双鞋，结果…”他转头看她，咬着后槽牙说：“结果都被你花光了，真是败家。”
孟凡霜赶紧摆出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小声哄他，“宋敛，真对不起。”
她摸索着身上运动服的标牌，两件衣服一共一三九九，还差一千一百块，她拽着宋敛的袖口，把他拉到一边。
“宋敛，我这套不要了，给你买鞋。”
宋敛斜眼看她，一脸莫名其妙，“你在这演什么苦情戏，你这套衣服是我妈送你的，到时候你又转头去告我状。”
“怎么会啊？”孟凡霜锤了下他胳膊，情绪有些激动，“你那么喜欢鞋，趁着开学之前打折买下来啊，我不用买衣服的。”
宋敛甩掉她的束缚，对她的提议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孟凡霜有些着急，赶紧抓住他的手左右摇晃，“阿姨干吗突然给我买衣服啊，我有衣服的。”
“有衣服你大冷天的穿短裙。”
“我那是臭嘚瑟，你懂不懂女生啊？”
宋敛语气忽然变弱，“不懂。”
孟凡霜见他表情松动，赶紧摆出一副明事理的温柔模样。
“跟你摆摊这些天，我知道你没赚到钱，我这还花了不少，阿姨这给我买衣服，实话说了，就算买了我也不好意思穿出去的，因为我表现得也不好。”
她低头，叹了口气。
“反正这衣服我也不喜欢，不如用这钱买真正喜欢的东西。”她还抓着宋敛的手，见他不说话，使劲摇了摇，撒娇的语气说：“好不好嘛宋敛哥哥。”
宋敛突然不自在，感觉手腕被抓紧的地方像一圈烧红的镣铐，烫得他耳根发热，明明是难受的，却舍不得挣脱。
他轻咳，不敢看面前的女孩。
“那钱也不够，还差几百。”
孟凡霜立马军师上身，小嘴叭叭给他出主意。
“没事，我们还有两天时间，咱们把小摊移到夜市黄金位置，白天也出摊，应该能赚回来。”
见她一脸坚毅，宋敛也活心了，但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他压低声音，盯着她的发顶说：“你…是为了电脑吧。”
孟凡霜愕然，一脸受伤地抬头看他的脸，眼角闪着泪花。
“我有没有电脑不重要，宋敛哥哥穿上梦中情鞋才重要！”
宋敛怔怔地看着她，怎么会有人转性转得这么快，他看了一眼货架上的鞋，又低头看她，最近的相处情景在眼前反复播放，不止耳根，就连脸颊也开始上烧。
漂亮女孩温柔的撒娇什么的，他简直太吃这套了。
所以无奈，“你怎么转变这么快。”
孟凡霜赶紧低头，声音有些软，“我怎么变了，那你心里没数嘛。”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敛生平第一次这么无措，手脚仿佛多余的，简直没有地方放。
他挠了挠头，看着孟凡霜从试衣间出来，身上还穿着超短裙，简直羞愧的要钻进地缝里。
“要不还是算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两根冰凉的手指堵住，孟凡霜素面朝天，明亮的眼睛里有他无措的倒影，她用力压着他的唇，语气带着蛊惑。
“别说那些没用的，快去试鞋。”
一切都很顺利。
对于宋敛来说是这样。
对于孟凡霜来说，更是。
她看宋敛脚上那一抹纯白，拼命克制自己上脚踩的欲望，笑眯眯地夸赞：“这鞋果然值，摆着像大船，穿上就还好。”
宋敛对镜端详，左右转身看侧面，露出满意的神色。
然后伸手招呼，“麻烦帮我包起来～”
宋凡霜表情僵住，“买了为啥不穿？”
宋敛一脸幸福，“等开学再穿。”
****
小巷黄金位置，孟凡霜扎着围裙，刚送走一批吃完的，她坐在圆凳上，表情凄苦，仿佛是从俄罗斯文学走出来的女主。
她幽幽看了眼开心忙碌的宋敛，贼心不死地问：“你真不穿新鞋啊？”
宋敛挥动抹布，把台面的油渍擦干净后才说：“干活怎么可以穿新鞋。”
孟凡霜磨牙，一脚踢倒凳子，“鞋是穿的不是供起来的。”
“我知道。”
“那你不穿。”
宋敛把抹布丢到一边，莫名其妙地说；“都说了开学再穿，这全是灰，会把鞋弄脏。”
孟凡霜忽然来了兴趣。
“宋敛，说实话，你新鞋被踩脏了的话，你会怎样？”
他身子一歪倒在椅子上，轻吐两个字：“会死。”
哈哈哈……孟凡霜想到那个场景，笑得不行，男生真是好奇怪，怎么会把鞋当命根子。
宋敛盯着扶车笑抽的女孩，表情有些呆滞。
“孟凡霜，你是不是疯了？”
是的，她真是要疯了。
也许是老天听到她随意夸下的海口，也可能是开学前的假期狂欢，串摊迎来一波又一波的顾客，甚至挤到没地方坐，在车旁还支了两个小桌。
孟凡霜刚才笑得多开心，现在就哭得有多惨，拎着煮好的串送去旁边的一桌中学生，勉强撑起笑脸，弯腰在她们耳边低语。
“乖妹妹，听姐的，吃完这盘别吃了，这玩意儿太辣。”
刚巧，宋敛从旁边经过，听她在那碎嘴隐晦地拧了下她手臂里侧的细肉。
孟凡霜懒得跟他嚷嚷，见又有顾客过来，赶紧拿着空盘跑去接待。
一直忙到夜里十一点，人才稀少了些。
孟凡霜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吊起来剥皮的驴，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而且模样很狼狈，头发松垮垮地掉下来，围裙的一侧肩也断了。
她垮起脸，冲宋敛嚷嚷，“累死了，老娘不干了！”嚷嚷完还不解气，拎着抹布去抽他解恨。
宋敛却罕见地没有抵抗，腰板挺直，任由她抽打。
直到她胳膊酸麻，抽在他身上的力道变成抚摸了，他才轻咳，目光看向街道对面，一副做作的好学生模样。
“孟叔叔，你回来啦！”
孟凡霜一震，赶紧回头看，马路对面站着一个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他扶了下眼镜，大步向小车走来。
她鼻头一酸，扔下抹布小跑过去，语气还带着哭腔，“爸，你终于回来了。”
孟爸摘下眼镜，任由少女撞进怀里，他摸着她松散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真是任性，怎么还学会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