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湘许愿想冷淡季酒、和季酒分手的时候，一步之外的季酒却在许愿和黎湘还有明天、还有很多个快乐的明天。
真的很讽刺。
或许应该感谢时光把曾经鲜明和激烈的情绪都扯平了，二十五岁的黎湘才好险没在充斥着一堆小孩子的闹哄哄的玩具店里掉下泪来。
只是仍然有无法释怀的东西。
为曾经的自己。
“季酒，”深吸了一口气，黎湘看着眼前的男人，“从很久以前我就想说了，对你而言，喜欢我、跟我在一起难道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吗？”
“总是什么话都不说，总是让我猜测你的心情和想法，当我说‘季酒我喜欢你’的时候想得到的不是‘嗯’，不是‘知道了’，更不是你这样看我。”
“……等等，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黎湘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在跟你讲道理，而不是跟你表白吧？”
季酒的眼神黯淡下来，窗外一片云飘过正好遮住太阳。
果然不能做太美的梦。
哪怕只是那种短暂地寄宿于只言片语上的梦。
季酒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抱歉。”
又是道歉。
黎湘有些头疼，在最后的那四十二天里，她听到过太多次道歉了。
“有时候我感觉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所以也不关心我的需求。”
黎湘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伤心：“我是一个很肤浅的人，也不聪明，从小就不擅长猜谜也很讨厌猜谜。我想要的是有回应的感情，而不是一直猜你今天有更喜欢我吗，会不会因为昨天我说错了一句话讨厌我；我穿漂亮的裙子化两个小时的妆和你约会是想得到你的夸奖，想让你更多地对我表露爱意，而不是你看我两眼，什么都不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也不想一直猜一直怀疑，陷入自我消耗的怪圈，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
“因为我所有的付出对你来说好像都没有必要。你不会因为我某件事做的好而更喜欢我，我无法得到正向的反馈，总是会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在你这里只有减分没有加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会消耗你储存的对我的喜欢，等到你的存量没有了，你就会不喜欢甚至厌恶我。所以更加想要做些什么获得回应，变得焦虑和患得患失。”
“我当然知道这样不对。”
“可是季酒，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
“说我思想不成熟也好，不够独立也好，但那时候我是真的这么想，也是真的感到受伤，所以才想和你分手的。”
一口气说到这里，黎湘的眼底已经有泪光在闪烁。
“我也以为你是真的没有那么喜欢我，结果你只是因为没长嘴所以不爱说。”
“这样会显得我更蠢了。”
她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像是在遗憾和自我安慰，又像是陷入某种仅存在于想象的回忆里。
“如果那天晚上你能叫住我，走进餐厅跟我们一起吃饭，我应该会装出还在生气的样子，但一会儿就维持不住了，跟你吐槽那家的菜其实一点都不好吃，连黎沅那么不挑的人都吃不下；”
“看表演的时候我会偷偷玩你的手指，还会看你的手机，因为九点半登台的那个乐队真的很烂；在渡口排队登船的时候我有点冷，你可以搂住我，黎沅看到的话可能会不高兴，不过没关系，他很好哄的；”
“小柳其实挺沉的，我才抱了一会儿胳膊就很酸，可是她又不愿意让黎沅抱，我觉得她可能是看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也很好看，你在的话就可以帮我抱着小柳；”
“船摇晃的那一下我可能会摔进你怀里，不过多半是故意的，因为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你才会露出紧张我的表情，我觉得很可爱；”
“最后烟花落下之前我们可以一起许愿，很小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的那种。”
说到这里黎湘停顿了一下，那个像标本一样留存于她记忆中的夏日夜晚正在一寸寸的鲜活起来，她忽然记起了很多原本已经遗忘的事。
“我可能会许愿期末不要挂科，”她忍不住说，睫毛上有一颗细小的泪珠被晕开，“因为我那学期后来真的挂科了，线性代数。”
“都怪你不在，都怪你非要回去看一眼实验数据，”黎湘说，“季酒，全都是你的错。”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季酒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而黎湘每说一个字，他的眼神就暗下去一分，像一步步走向灭亡的太阳。
可仍旧不愿意将目光移开。
季酒注视着黎湘，只觉得胸腔深处有潮水翻涌激荡，那是伤心、懊恼和更多无法说明的情绪。
“我会改的。”季酒开口，声音不知怎么变得干涩，放在桌面上的手再次忍不住朝黎湘的方向伸过去，这一次他没有克制，而是很轻、试探性地搭在黎湘的手背上。
“可是，我还有机会吗？”
明明应当是询问，可是颤抖的声线紧绷的眼神都是乞求。
求时光宽容没有将昔日爱意完全消弭，求窗外的风和光影让审判的刀锋落下时变得温柔，求此时此刻面前心软的神，再给他一次机会。
“黎湘，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如果当年那个夏至的夜里真的有神明从江面的薄雾和烟花的残影里路过，那么这个神明一定很爱散步。
因为它今天也从明亮的窗隙、屋檐投下的阴影和果汁杯湿润的边缘路过了。
“不爱说话，不够主动，老让人猜谜，我的优先级不够靠前。季酒，这些通通要改。”
虽然还有很多要解开的误会和心结，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重新磨合，但幸好这不是故事的最终。
季酒很珍重握住了黎湘的手。
虽然没有别的动作，但是从他手上传递而来的温度和力量都在诉说着他的情绪。
“我会的。”他说，一字一句都无比认真，“保证都改。”
真的很讽刺。
或许应该感谢时光把曾经鲜明和激烈的情绪都扯平了，二十五岁的黎湘才好险没在充斥着一堆小孩子的闹哄哄的玩具店里掉下泪来。
只是仍然有无法释怀的东西。
为曾经的自己。
“季酒，”深吸了一口气，黎湘看着眼前的男人，“从很久以前我就想说了，对你而言，喜欢我、跟我在一起难道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吗？”
“总是什么话都不说，总是让我猜测你的心情和想法，当我说‘季酒我喜欢你’的时候想得到的不是‘嗯’，不是‘知道了’，更不是你这样看我。”
“……等等，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黎湘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在跟你讲道理，而不是跟你表白吧？”
季酒的眼神黯淡下来，窗外一片云飘过正好遮住太阳。
果然不能做太美的梦。
哪怕只是那种短暂地寄宿于只言片语上的梦。
季酒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抱歉。”
又是道歉。
黎湘有些头疼，在最后的那四十二天里，她听到过太多次道歉了。
“有时候我感觉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所以也不关心我的需求。”
黎湘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伤心：“我是一个很肤浅的人，也不聪明，从小就不擅长猜谜也很讨厌猜谜。我想要的是有回应的感情，而不是一直猜你今天有更喜欢我吗，会不会因为昨天我说错了一句话讨厌我；我穿漂亮的裙子化两个小时的妆和你约会是想得到你的夸奖，想让你更多地对我表露爱意，而不是你看我两眼，什么都不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也不想一直猜一直怀疑，陷入自我消耗的怪圈，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
“因为我所有的付出对你来说好像都没有必要。你不会因为我某件事做的好而更喜欢我，我无法得到正向的反馈，总是会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在你这里只有减分没有加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会消耗你储存的对我的喜欢，等到你的存量没有了，你就会不喜欢甚至厌恶我。所以更加想要做些什么获得回应，变得焦虑和患得患失。”
“我当然知道这样不对。”
“可是季酒，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
“说我思想不成熟也好，不够独立也好，但那时候我是真的这么想，也是真的感到受伤，所以才想和你分手的。”
一口气说到这里，黎湘的眼底已经有泪光在闪烁。
“我也以为你是真的没有那么喜欢我，结果你只是因为没长嘴所以不爱说。”
“这样会显得我更蠢了。”
她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像是在遗憾和自我安慰，又像是陷入某种仅存在于想象的回忆里。
“如果那天晚上你能叫住我，走进餐厅跟我们一起吃饭，我应该会装出还在生气的样子，但一会儿就维持不住了，跟你吐槽那家的菜其实一点都不好吃，连黎沅那么不挑的人都吃不下；”
“看表演的时候我会偷偷玩你的手指，还会看你的手机，因为九点半登台的那个乐队真的很烂；在渡口排队登船的时候我有点冷，你可以搂住我，黎沅看到的话可能会不高兴，不过没关系，他很好哄的；”
“小柳其实挺沉的，我才抱了一会儿胳膊就很酸，可是她又不愿意让黎沅抱，我觉得她可能是看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也很好看，你在的话就可以帮我抱着小柳；”
“船摇晃的那一下我可能会摔进你怀里，不过多半是故意的，因为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你才会露出紧张我的表情，我觉得很可爱；”
“最后烟花落下之前我们可以一起许愿，很小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的那种。”
说到这里黎湘停顿了一下，那个像标本一样留存于她记忆中的夏日夜晚正在一寸寸的鲜活起来，她忽然记起了很多原本已经遗忘的事。
“我可能会许愿期末不要挂科，”她忍不住说，睫毛上有一颗细小的泪珠被晕开，“因为我那学期后来真的挂科了，线性代数。”
“都怪你不在，都怪你非要回去看一眼实验数据，”黎湘说，“季酒，全都是你的错。”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季酒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而黎湘每说一个字，他的眼神就暗下去一分，像一步步走向灭亡的太阳。
可仍旧不愿意将目光移开。
季酒注视着黎湘，只觉得胸腔深处有潮水翻涌激荡，那是伤心、懊恼和更多无法说明的情绪。
“我会改的。”季酒开口，声音不知怎么变得干涩，放在桌面上的手再次忍不住朝黎湘的方向伸过去，这一次他没有克制，而是很轻、试探性地搭在黎湘的手背上。
“可是，我还有机会吗？”
明明应当是询问，可是颤抖的声线紧绷的眼神都是乞求。
求时光宽容没有将昔日爱意完全消弭，求窗外的风和光影让审判的刀锋落下时变得温柔，求此时此刻面前心软的神，再给他一次机会。
“黎湘，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如果当年那个夏至的夜里真的有神明从江面的薄雾和烟花的残影里路过，那么这个神明一定很爱散步。
因为它今天也从明亮的窗隙、屋檐投下的阴影和果汁杯湿润的边缘路过了。
“不爱说话，不够主动，老让人猜谜，我的优先级不够靠前。季酒，这些通通要改。”
虽然还有很多要解开的误会和心结，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重新磨合，但幸好这不是故事的最终。
季酒很珍重握住了黎湘的手。
虽然没有别的动作，但是从他手上传递而来的温度和力量都在诉说着他的情绪。
“我会的。”他说，一字一句都无比认真，“保证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