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05
醒来的时候，我耳边滋滋的电流声已经消失了，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我鼻端，右手旁的心率监测仪在滴滴答答地响着。
猛然间，我想到了我出生的那一天。对于“许沁”来说，从脐带被剪掉的那一刻起，她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成为了一个人，而对于我来说，直到系统彻底地从我的灵魂中消失，我才真正得到了解放，□□和灵魂才能毫无阻碍地合二为一。
我盯着天花板，静静地聆听着这具身体的心跳，砰—砰—砰，一下接着一下，磅礴而有力。
一想到那将是属于我的心跳，从今往后，每分每秒都属于我，泪水就悄悄地从我的眼角滑落，洇湿了白色的枕头。
在驱车赶往医院的路上，孟宴臣发誓，此生没有任何时刻让他感到更为惶恐，从创业之初的如履薄冰再到商战中的九死一生、孤注一掷，没有任何重大决策上的失误会让他变得手脚冰冷、嘴唇发麻，好像自己被扔到了一个冰窟窿中，在那一瞬间经历了濒死的体验。
他的脑子里不断循环着那人说的话：“许医生因为失血过多在市医院抢救，院方希望家属过来一趟。”
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他的大脑将这句话不断分析、重组，然后自动联想到了最可怕也最无法挽回的后果。
在走廊里等待的那一晚，于孟宴臣而言，更像是审判，许沁的生死将直接决定他余下的一生是继续在人间饱含惊惶地度过，还是直接被打入最痛苦的深渊和地狱，万劫不复。
幸好，她还活着。
两天之后，孟宴臣穿着防菌服站在我的病床前，静静地望着我，什么也不说。
我看着这个石碑似的人，笑了一下，眼中带泪，觉得过去二十八年间的痛楚和仇恨都成为了今日的铺垫和序幕，而我和他将继续在这条既痛苦又愉悦的人生之路上继续跋涉。
这样也很好。
我费力地抬起一条手臂，轻轻地勾住他修长的手指，捏紧，晃了晃，算是一种安抚，然后我对他说：“孟宴臣，别害怕。”
以前他对我说过同样的话，那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抱着他的手，脑子里仍旧是那个残缺不全的面孔，现在他在我面前，眼中惊疑不定，我的面容倒映在他眼中，里面还留有恐惧的余影。
然后我明白了一个事实：在某一时刻，我们已经成为了对方恐惧的根源。或许因为太过爱重，所以才不能承受失去的后果，因此越发惶惶不安。
“不论如何，以后的路，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这条充满孤独和压抑的道路，我会陪着孟宴臣走完，这是我对他一生的承诺。
06
那次事故之后，孟宴臣觉得隐隐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他看着许沁的面颊，有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仿佛重新回到了见到她的第一天。
肖亦骁也发现了，喝酒的时候还跟他打趣道：“沁儿前段时间就跟下了降头一样，疯狂地喜欢那个姓宋的小子，自从病好了之后，对那小子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有一次我去医院看她，正有说有笑地聊着呢，那小子就进来了，我当时看她立马拉着个脸，好像那小子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更好笑的在后头，”肖亦骁呷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她只跟宋焰说了一个字——‘滚’。”
“哈哈哈，那小子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我见他忍了一会儿，面上还故作镇定地说‘许医生，麻烦你搞清楚，当初是我救的你。’”
“沁沁可没被唬住，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哦，谢谢你救我，但这并不妨碍你从我这里滚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她人还怪礼貌的。”肖亦骁捂着肚子，倚在沙发上，似乎还在回想那个精彩的画面。
孟宴臣闻言，轻轻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水，唇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我最近发现她比之前更沉稳了，可能是她想通了吧。经历了生死之后，看待事物的态度，总归还是有一些不一样了。”
“行了，我知道你在偷着乐，你就别藏着了。”肖亦骁挪到他身旁，把手搭在孟宴臣的肩膀上，对他挤了挤眼睛，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
“哟，这么精致呢，我之前也没看见过你戴袖扣啊！”肖亦骁故作惊讶状，用手轻轻弹了一下孟宴臣西装袖子上露出的袖扣——这是前几天许沁送给他的，他很喜欢，就一直用着，但被好友这么揶揄，孟宴臣的脸突然有些烧得慌。
“行了，你这张嘴，用在应酬上比什么都强，干嘛老拿来笑话我。”孟宴臣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子，对好友说道：“不跟你在这儿闲扯了，我去接沁沁下班。”
临出门时，肖亦骁叫住了他，孟宴臣回头，只见那人在窗边遥遥向他举杯，夜晚的霓虹灯映照在他的脸上，在硕大的落地窗上留下一个色彩斑斓的剪影，他没有说话，但凭借多年的默契，孟宴臣在望向他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他想要说什么。
至少，肖亦骁眼中的隐忧让他明白，即使没有宋焰，自己和许沁之间，还存在着许多不可能和不确定，而跨越这些障碍，似乎意味着将自己撕扯成两半，这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爱虽然有片刻的欢愉，但始终烙印着痛苦和压抑。
道德伦理和父母教诲让孟宴臣的爱变成了一种罪过，这种爱像一把双头长矛，在刺向自身的同时，也会伤害到那个被爱的人。而他又何必如此自私，把她困在身边，让她每日都体会这种爱的煎熬和疼痛？
07
当我在医院门口看到那个身影时，我总抑制不住地奔跑向他，就像奔跑向我生命的全部。
他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原本瘦高的身材显得更加修长挺拔，我压制住扑到他怀里的冲动，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开心？
“今天公司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随口问了他一句。
他很疑惑地摇了摇头，答道并没有。
“那为什么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看到他愣了愣，似乎在黑暗中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只是在想明天要怎么应付妈妈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而已。”
我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才试探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妈妈为了家族，让你联姻，你会照做吗？”
孟宴臣沉默了一刻钟，“妈妈不会逼我的，况且，国坤还没有不景气到需要联姻的地步。”
车里满是他清冷的雪松味，但这次，这种味道不但不能安抚我，反而让我变得更加烦躁不安。
“那如果换做是我呢？”
“什么？”
“如果联姻的那个人换做是我怎么办？”
我看到他扶着方向盘的手一点点收紧，脸颊的轮廓在忽隐忽现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冷峻，我和他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尽管我们自己心知肚明，但好像只要不说起这件事，就什么也不会发生。
我只是养女而已，并没有多少可以违逆父母的资本。
车稳稳地停在了小区门口，夜深了，小区内一片静寂，只有风偶尔吹过，带起一片沙沙的响声。
他将我送到楼下，我们一路无话。小区内灯光微弱，他的脸色晦暗不明，深沉难测，待到要分别的时候，他才启唇道：“如果你不想嫁就不嫁，没有人可以逼你。”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里面平静无波，和往常没有分别。但他不知道的是，多年来的相处让我早就能够透过那一层伪装，洞察到那个遍体鳞伤的孟宴臣。
克制和压抑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克制自己的欲望，甘愿将自己的某部分割掉，只为把自己装入那个众人期待的模板当中。
而我，在当了二十八年的活死人之后，在被迫爱了一个我憎恶的人之后，觉得外界的那些限制连狗屁都不是。
以前的生活给了我从未拥有的勇气，让我能够在他转身的时候拉住他的手，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低下头来和我对视。
我们之间没有一点缝隙，他能感受到我呼吸时身体产生的起伏，这他有一瞬间的惊慌和无措。
“回答错误，孟宴臣，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然后我看到他眼镜下的双目闪过了无数的情绪，但大多数是痛苦和挣扎，我看到一只被规训了的蝴蝶，本能让他继续待在笼子里，但出口的亮光对他来说也十分诱人。
我在等，等那个真正的孟宴臣能够在这场无声的杀伐中胜出，然后沿着那个出口走向我。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孟宴臣想到了父母、公司和国坤集团，但在他脑中反复出现的画面是许沁躺在重症病房，戴着呼吸机，脸色苍白，那一刻，他才发现，与其他相比，生与死才是他们之间最远的距离。
我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我抱着他，抱着我最后的希望和救赎，直到——他缓缓靠近我，眼中是烈火燃烧后的战场，他启唇，呼吸间似乎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你不会嫁给别人，因为你只能嫁给我。”
而我的回应是一个轻柔的吻，他缓缓托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动作生硬又笨拙。之后的事情变成了一个个片段，我唯一记得的，是他肩胛骨处有一块小小的蝴蝶状疤痕，而他似乎很钟情于我背后腰间、臀部上方那两个凹下去的腰窝。
那一晚的沉寂如同无声的大海，只有海潮一次接着一次地拍打着黑色的岩石，激起白色的浪花。
醒来的时候，我耳边滋滋的电流声已经消失了，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我鼻端，右手旁的心率监测仪在滴滴答答地响着。
猛然间，我想到了我出生的那一天。对于“许沁”来说，从脐带被剪掉的那一刻起，她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成为了一个人，而对于我来说，直到系统彻底地从我的灵魂中消失，我才真正得到了解放，□□和灵魂才能毫无阻碍地合二为一。
我盯着天花板，静静地聆听着这具身体的心跳，砰—砰—砰，一下接着一下，磅礴而有力。
一想到那将是属于我的心跳，从今往后，每分每秒都属于我，泪水就悄悄地从我的眼角滑落，洇湿了白色的枕头。
在驱车赶往医院的路上，孟宴臣发誓，此生没有任何时刻让他感到更为惶恐，从创业之初的如履薄冰再到商战中的九死一生、孤注一掷，没有任何重大决策上的失误会让他变得手脚冰冷、嘴唇发麻，好像自己被扔到了一个冰窟窿中，在那一瞬间经历了濒死的体验。
他的脑子里不断循环着那人说的话：“许医生因为失血过多在市医院抢救，院方希望家属过来一趟。”
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他的大脑将这句话不断分析、重组，然后自动联想到了最可怕也最无法挽回的后果。
在走廊里等待的那一晚，于孟宴臣而言，更像是审判，许沁的生死将直接决定他余下的一生是继续在人间饱含惊惶地度过，还是直接被打入最痛苦的深渊和地狱，万劫不复。
幸好，她还活着。
两天之后，孟宴臣穿着防菌服站在我的病床前，静静地望着我，什么也不说。
我看着这个石碑似的人，笑了一下，眼中带泪，觉得过去二十八年间的痛楚和仇恨都成为了今日的铺垫和序幕，而我和他将继续在这条既痛苦又愉悦的人生之路上继续跋涉。
这样也很好。
我费力地抬起一条手臂，轻轻地勾住他修长的手指，捏紧，晃了晃，算是一种安抚，然后我对他说：“孟宴臣，别害怕。”
以前他对我说过同样的话，那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抱着他的手，脑子里仍旧是那个残缺不全的面孔，现在他在我面前，眼中惊疑不定，我的面容倒映在他眼中，里面还留有恐惧的余影。
然后我明白了一个事实：在某一时刻，我们已经成为了对方恐惧的根源。或许因为太过爱重，所以才不能承受失去的后果，因此越发惶惶不安。
“不论如何，以后的路，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这条充满孤独和压抑的道路，我会陪着孟宴臣走完，这是我对他一生的承诺。
06
那次事故之后，孟宴臣觉得隐隐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他看着许沁的面颊，有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仿佛重新回到了见到她的第一天。
肖亦骁也发现了，喝酒的时候还跟他打趣道：“沁儿前段时间就跟下了降头一样，疯狂地喜欢那个姓宋的小子，自从病好了之后，对那小子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有一次我去医院看她，正有说有笑地聊着呢，那小子就进来了，我当时看她立马拉着个脸，好像那小子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更好笑的在后头，”肖亦骁呷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她只跟宋焰说了一个字——‘滚’。”
“哈哈哈，那小子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我见他忍了一会儿，面上还故作镇定地说‘许医生，麻烦你搞清楚，当初是我救的你。’”
“沁沁可没被唬住，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哦，谢谢你救我，但这并不妨碍你从我这里滚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她人还怪礼貌的。”肖亦骁捂着肚子，倚在沙发上，似乎还在回想那个精彩的画面。
孟宴臣闻言，轻轻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水，唇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我最近发现她比之前更沉稳了，可能是她想通了吧。经历了生死之后，看待事物的态度，总归还是有一些不一样了。”
“行了，我知道你在偷着乐，你就别藏着了。”肖亦骁挪到他身旁，把手搭在孟宴臣的肩膀上，对他挤了挤眼睛，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
“哟，这么精致呢，我之前也没看见过你戴袖扣啊！”肖亦骁故作惊讶状，用手轻轻弹了一下孟宴臣西装袖子上露出的袖扣——这是前几天许沁送给他的，他很喜欢，就一直用着，但被好友这么揶揄，孟宴臣的脸突然有些烧得慌。
“行了，你这张嘴，用在应酬上比什么都强，干嘛老拿来笑话我。”孟宴臣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子，对好友说道：“不跟你在这儿闲扯了，我去接沁沁下班。”
临出门时，肖亦骁叫住了他，孟宴臣回头，只见那人在窗边遥遥向他举杯，夜晚的霓虹灯映照在他的脸上，在硕大的落地窗上留下一个色彩斑斓的剪影，他没有说话，但凭借多年的默契，孟宴臣在望向他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他想要说什么。
至少，肖亦骁眼中的隐忧让他明白，即使没有宋焰，自己和许沁之间，还存在着许多不可能和不确定，而跨越这些障碍，似乎意味着将自己撕扯成两半，这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爱虽然有片刻的欢愉，但始终烙印着痛苦和压抑。
道德伦理和父母教诲让孟宴臣的爱变成了一种罪过，这种爱像一把双头长矛，在刺向自身的同时，也会伤害到那个被爱的人。而他又何必如此自私，把她困在身边，让她每日都体会这种爱的煎熬和疼痛？
07
当我在医院门口看到那个身影时，我总抑制不住地奔跑向他，就像奔跑向我生命的全部。
他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原本瘦高的身材显得更加修长挺拔，我压制住扑到他怀里的冲动，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开心？
“今天公司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随口问了他一句。
他很疑惑地摇了摇头，答道并没有。
“那为什么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看到他愣了愣，似乎在黑暗中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只是在想明天要怎么应付妈妈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而已。”
我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才试探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妈妈为了家族，让你联姻，你会照做吗？”
孟宴臣沉默了一刻钟，“妈妈不会逼我的，况且，国坤还没有不景气到需要联姻的地步。”
车里满是他清冷的雪松味，但这次，这种味道不但不能安抚我，反而让我变得更加烦躁不安。
“那如果换做是我呢？”
“什么？”
“如果联姻的那个人换做是我怎么办？”
我看到他扶着方向盘的手一点点收紧，脸颊的轮廓在忽隐忽现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冷峻，我和他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尽管我们自己心知肚明，但好像只要不说起这件事，就什么也不会发生。
我只是养女而已，并没有多少可以违逆父母的资本。
车稳稳地停在了小区门口，夜深了，小区内一片静寂，只有风偶尔吹过，带起一片沙沙的响声。
他将我送到楼下，我们一路无话。小区内灯光微弱，他的脸色晦暗不明，深沉难测，待到要分别的时候，他才启唇道：“如果你不想嫁就不嫁，没有人可以逼你。”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里面平静无波，和往常没有分别。但他不知道的是，多年来的相处让我早就能够透过那一层伪装，洞察到那个遍体鳞伤的孟宴臣。
克制和压抑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克制自己的欲望，甘愿将自己的某部分割掉，只为把自己装入那个众人期待的模板当中。
而我，在当了二十八年的活死人之后，在被迫爱了一个我憎恶的人之后，觉得外界的那些限制连狗屁都不是。
以前的生活给了我从未拥有的勇气，让我能够在他转身的时候拉住他的手，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低下头来和我对视。
我们之间没有一点缝隙，他能感受到我呼吸时身体产生的起伏，这他有一瞬间的惊慌和无措。
“回答错误，孟宴臣，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然后我看到他眼镜下的双目闪过了无数的情绪，但大多数是痛苦和挣扎，我看到一只被规训了的蝴蝶，本能让他继续待在笼子里，但出口的亮光对他来说也十分诱人。
我在等，等那个真正的孟宴臣能够在这场无声的杀伐中胜出，然后沿着那个出口走向我。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孟宴臣想到了父母、公司和国坤集团，但在他脑中反复出现的画面是许沁躺在重症病房，戴着呼吸机，脸色苍白，那一刻，他才发现，与其他相比，生与死才是他们之间最远的距离。
我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我抱着他，抱着我最后的希望和救赎，直到——他缓缓靠近我，眼中是烈火燃烧后的战场，他启唇，呼吸间似乎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你不会嫁给别人，因为你只能嫁给我。”
而我的回应是一个轻柔的吻，他缓缓托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动作生硬又笨拙。之后的事情变成了一个个片段，我唯一记得的，是他肩胛骨处有一块小小的蝴蝶状疤痕，而他似乎很钟情于我背后腰间、臀部上方那两个凹下去的腰窝。
那一晚的沉寂如同无声的大海，只有海潮一次接着一次地拍打着黑色的岩石，激起白色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