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开学
回到家后，赵月做好了饭等赵珍回家，但是赵珍这天中午没有回来。
下午她一个人呆着无聊，便去了隔壁三味书店。
书店的王爷爷人很好，常拿拆封过的书给赵月看，也不催着还，她从爷爷那里借过很多书。
她喜欢和书打交道，因为看着书里的故事，她才不会这么孤独，她可以幻想幸福的家庭、成功的父亲和亲密的好友。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交过朋友了，因为她不能把好朋友带到家里来，她也没有钱去建立友谊。
不过现在，她好像有朋友了！
赵月从后门进店，见王爷爷在码书，于是道：“爷爷，您坐着吧！我来放就好！”
王爷爷扭头，见是赵月来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点了点头便坐在了竹椅上假寐。
赵月将新书码好后，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放到了旧书书架上，笑着说：“爷爷，谢谢您的书！”
“月月书看这么快呀！这边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爷爷边说边指了指刚刚码好的书架。
赵月码书的时候一眼便看中了那本书：《雪国》。
她起先只是觉得书名很合眼缘，于是拿起来随手翻了翻。觉得文字也并不晦涩，便借了回去。
回到家后她花了半天的时间来看，看完后天已经开始黑了，而赵珍还没有回家。
赵月一边吃着晚饭一边思索着书中的情节，但思索了很久，也不能理解，但又找不到人交流。
看完这本书她只记住了一句话：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玄月，总觉得这天忘了什么事……
——
9月1日，周五，分班情况出来了。
白梦阳拽着赵月的手走得飞快，嘴里还喊着：“快点快点！跑起来！”
赵月无奈地笑了笑，说：“慢点也没事的，分班表就在那里，不会跑的……”
白梦阳边跑边嘟囔着：“你不懂我的心情，我想看看我的‘一见钟情’是不是也在看分班表！要是去晚了错过了呢！我想知道他在哪个班！”
赵月笑着摇了摇头，也跑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到了公示墙前。
白梦阳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没找到，又看了一遍。不一会儿，她一边指着4班的位置一边喊着：“月月！咱俩真是太有缘分了！咱俩居然在同一个班！”
赵月瞟了一眼4班的名单，看见了一个很特别的名字：何以然。
问君何以然，世网婴我故？
她忘了是什么时候、是从哪里听到这句话的，她只知道大概的意思。
他的父母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白梦阳领着赵月退了出来，抱了抱她，道：“太好了，以后我们一起上下学就方便了！只是没看见我的‘一见钟情’，你说那天是不是我的幻觉呀……”她越说越丧。
赵月摇了摇头，道：“不是幻觉，我也看见了！你们还会再见面的！咱们还要在这个学校三年呢！”
白梦阳顿时不丧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下午两点的班会上，班主任先介绍了自己姓易，又在黑板上留了联系方式，再讲了讲校规、班规和军训时间便早早解散了。
二人刚下楼便看见“约架三人组”在打篮球，只是另外两人她都看到了正脸，那个什么南风依然只是个后脑勺，她还没来得及多看一会儿，便被白梦阳拽走了。
——
翌日便开始了不太正式的、为期3天的军训。
4班安排在逸夫楼前的篮球场上，回班级倒是很方便，只是全校只有逸夫楼一楼这么一个大卫生间，在旁边军训是真有些“与众不同”。
几十人在这片区域站定，一动不能动，耳边是此起彼伏的低吼声，一阵风吹过，热浪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
下午第一次休息的时候，白梦阳坐在地上向赵月吐槽着。
“我不行了！我要吐了……咱班主任什么手气啊！用脚抽的吗？怎么抽了全校最差的一个地方！哕……”
“我也快不行了……”
此时白梦阳身侧晃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顿时浑身僵硬。
她拍了拍赵月的肩，用手指点了点侧边的那个男生，小声道：“是他！我昨天还有今天早上都没看见他，应该是下午才来的，他和我们在同一个班！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赵月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梦阳见她不说话，又道：“我跟你说，我要表白，你不要拦住我哦！”
赵月摇了摇头，道：“你这样说的意思就是要拦住你，你如果真的一定要表白，一定会直接去，而不是这样说……”
白梦阳叹了口气，道：“不戳破我们还是好朋友！不行，军训的样子太丑了，我准备后面白回来了再去表白！你说是写情书好还是直接说好？”
赵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也没有经验……”
白梦阳用脚尖踢了踢赵月的鞋子，说：“算了，我自己想！”她顿了顿，又说：“昨天中午我和我爸爸吃完饭后随便逛了逛，这边街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吃的和衣服，好无聊呀！我想看电影！镇上有电影院吗？”
电影院？我还没去电影院看过电影呢！
赵月身体前倾，双手搭在膝盖上，侧头看着白梦阳，摇摇头，说：“没有，得去北角那边的商业广场。”
白梦阳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侧头又道：“啊？电影院都没有，那有游乐场吗？”
阳光从云后又钻了出来，有些刺眼，赵月眯着眼睛说：“也没有，北角那边应该有，我也没去过……”
白梦阳嘟嘟囔囔着：“怎么什么都没有呀！我还说改天约……”
赵月没听清她后面说了什么，但又不想问，她淡淡地道：“毕竟是乡下嘛~”
白梦阳抬头看了看天，“哎”了一声。
不一会儿，她拍了拍赵月的肩膀，指着天上说：“你看！飞机！听说许了愿后把飞机抓来吃掉，愿望就能实现！”
赵月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
“阿嚏~”
她被太阳光刺得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爸爸说了，你这是阳光过敏，你以后别看太阳了。愿望还是我来许好啦！”
话音刚落，白梦阳便“把飞机抓来吃掉了”。
赵月疑惑：“你许了什么愿呀？”
白梦阳狡黠一笑，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集合！”
听到了教官的呼唤，大家起身，迅速集合。
“立~定！”
(~.~)(~.~)(~.~)
“向右看齐！”
(→_→(→_→(→_→)
“向前看！”
(⊙-⊙)(⊙-⊙)(⊙-⊙)
“稍息~”
站了没多会儿，白梦阳开始觉得心里烦躁，便缓缓蹲了下来。
她一只手扶着旁边的同学，一只手捂着嘴，说：“我好难受，我头好痛，我想吐……”
赵月见状喊道：“报告！教官！她应该是中暑了，我扶她过去坐会儿。”
教官也不太想管这群皮猴子，来这小镇上军训拿不到多少补贴，又不用验收，敷衍敷衍得了，不出事就行。
他点头道：“把她扶回班上吧。”
白梦阳心下一喜，表面又不敢笑出来，装模作样地缓缓地往楼梯口走去。
——
这两天，4班军训场地上不太能看见白梦阳的身影。军训的最后一天，白梦阳还是回来认认真真地训了一上午。
当天下午下了一场雨，学校便把学生都撵回教学楼去打扫卫生。说是打扫卫生，其实很多人都跑去躲懒了，真正打扫的就这么几个。
等到打扫得差不多的时候，雨又停了，易老师安排赵月和白梦阳一起去倒垃圾。
二人刚走到一楼，就听到同学A和她的朋友说着。
“你现在不要慌去卫生间，老杨说刚刚婷姐把一个初一的堵在卫生间了，好像在扒衣服！”
同学B说：“这才开学怎么就惹到人了？”
初二初三的学生这两天都开学了，那婷姐应该是学姐，听名字像是学校老大，收保护费的那种！以后见到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哪个晓得是怎么惹到的，有可能是丑到她了或者是穿得丑？有可能是长得太胖了或者身材太好了？有可能是成绩太好了？也有可能是人太傲了？她们总有她们的‘理由’，以后看到她们就躲远点！你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三中乱不乱，婷姐说了算！”
“我倒是听过：三中乱不乱，风哥说了算！”
“哎呀，都一样！而且婷姐经常跟到社会上的人混的，她还特别喜欢欺负学校里头的小趴菜，就像你这样的。”
当然，最后一句是说来唬她朋友的。
同学B表情愣了一下，而后发出疑问：“不会哦！老师不管？”
同学A一副很懂的样子：“又不是小娃娃了，不好管嘛！”她将手搭在同学B的肩上，撇了撇嘴继续说道：“老师也不敢惹她们！老师不能体罚学生，学生可以打老师。义务教育嘛，学生道个歉就行了。以前有一个美女老师说了她们几句，没两个星期，哭起离职了，她们还不是没有……”
俩人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赵月、白梦阳二人站定，一人还提着垃圾桶的一只耳朵。
白梦阳咬了咬唇，蹙起眉毛说：“也不知道卫生间那个女生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她？可是我有点怕……”
赵月看了看白梦阳，踢着脚边的落叶说：“我们是初一的，那个婷姐应该是初二或者初三的，她们那么厉害，我们怎么帮呀？一起被打吗？”
两人都是好学生，以往好学生看见这些坏学生都是躲得远远的，哪还敢去找事呢。
白梦阳也犯起了难说：“这些老师没一个敢管，要不然告诉主任或者校长？”
赵月直接否定了：“同学们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了！而且校长经常不在学校，主任要是能管得了的话早就管了……”
俗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有些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她们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应该说是她们什么都不敢做，可是又觉得直接走掉不太人道，于是便傻站在了原地，看向教学楼侧边，卫生间出口的那个小道。
几分钟后，五六个化着妆的流里流气的女生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她们戴着五颜六色的耳钉，脖子上挂着夸张的项链，满手戒指，都没穿校服，头发扎的松松垮垮的。
走在中间的女生左手插着兜，右手中指和食指间夹着烟，无名指和小指头还掸着衣服，猩红的烟头随之上下晃动。
她边走边叫骂着：“艹，真的是倒霉。你去问一哈，那个女的是哪个班的！老子要不整回来老子就不姓周！”
“我们办事，婷姐就放心嘛~”
“今天没脱成，改天我带个DV来~”
DV？什么是DV？
婷姐抽了口烟，又道：“你们下回记得留个人把个门，不要又被人打搅了好事！”
“晓得了，婷姐，放学我们就去把那个杂种整一顿！”
另一个女生赶紧说道：“你说的啊个‘杂种’是，是岑南风……”她说“杂种”二字时发音很轻。
赵月：他柯南附身？走到哪儿，哪儿就有事故！
“对不起，婷姐！他带个口罩，我没认出来！”
“你说得对，他就是个杂种！当众扫了老子的面子！还两次！老子要想个办法把场子找回来，不然……”
声音渐行渐远。
赵月一时没回过神来：她的“想个办法”得见血吧！要不要去提醒一下那什么南风？但是这样会不会惹上麻烦？我的家庭情况不允许我惹麻烦……
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一个字——逃！
她们一人拎着垃圾桶的一只耳朵默契的向校门口那个大垃圾池走了去。
还好三个年级走的是不同的楼梯口，以后应该不太能遇见她们，如果遇见了就绕着走吧……
下午她一个人呆着无聊，便去了隔壁三味书店。
书店的王爷爷人很好，常拿拆封过的书给赵月看，也不催着还，她从爷爷那里借过很多书。
她喜欢和书打交道，因为看着书里的故事，她才不会这么孤独，她可以幻想幸福的家庭、成功的父亲和亲密的好友。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交过朋友了，因为她不能把好朋友带到家里来，她也没有钱去建立友谊。
不过现在，她好像有朋友了！
赵月从后门进店，见王爷爷在码书，于是道：“爷爷，您坐着吧！我来放就好！”
王爷爷扭头，见是赵月来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点了点头便坐在了竹椅上假寐。
赵月将新书码好后，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放到了旧书书架上，笑着说：“爷爷，谢谢您的书！”
“月月书看这么快呀！这边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爷爷边说边指了指刚刚码好的书架。
赵月码书的时候一眼便看中了那本书：《雪国》。
她起先只是觉得书名很合眼缘，于是拿起来随手翻了翻。觉得文字也并不晦涩，便借了回去。
回到家后她花了半天的时间来看，看完后天已经开始黑了，而赵珍还没有回家。
赵月一边吃着晚饭一边思索着书中的情节，但思索了很久，也不能理解，但又找不到人交流。
看完这本书她只记住了一句话：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玄月，总觉得这天忘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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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周五，分班情况出来了。
白梦阳拽着赵月的手走得飞快，嘴里还喊着：“快点快点！跑起来！”
赵月无奈地笑了笑，说：“慢点也没事的，分班表就在那里，不会跑的……”
白梦阳边跑边嘟囔着：“你不懂我的心情，我想看看我的‘一见钟情’是不是也在看分班表！要是去晚了错过了呢！我想知道他在哪个班！”
赵月笑着摇了摇头，也跑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到了公示墙前。
白梦阳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没找到，又看了一遍。不一会儿，她一边指着4班的位置一边喊着：“月月！咱俩真是太有缘分了！咱俩居然在同一个班！”
赵月瞟了一眼4班的名单，看见了一个很特别的名字：何以然。
问君何以然，世网婴我故？
她忘了是什么时候、是从哪里听到这句话的，她只知道大概的意思。
他的父母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白梦阳领着赵月退了出来，抱了抱她，道：“太好了，以后我们一起上下学就方便了！只是没看见我的‘一见钟情’，你说那天是不是我的幻觉呀……”她越说越丧。
赵月摇了摇头，道：“不是幻觉，我也看见了！你们还会再见面的！咱们还要在这个学校三年呢！”
白梦阳顿时不丧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下午两点的班会上，班主任先介绍了自己姓易，又在黑板上留了联系方式，再讲了讲校规、班规和军训时间便早早解散了。
二人刚下楼便看见“约架三人组”在打篮球，只是另外两人她都看到了正脸，那个什么南风依然只是个后脑勺，她还没来得及多看一会儿，便被白梦阳拽走了。
——
翌日便开始了不太正式的、为期3天的军训。
4班安排在逸夫楼前的篮球场上，回班级倒是很方便，只是全校只有逸夫楼一楼这么一个大卫生间，在旁边军训是真有些“与众不同”。
几十人在这片区域站定，一动不能动，耳边是此起彼伏的低吼声，一阵风吹过，热浪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
下午第一次休息的时候，白梦阳坐在地上向赵月吐槽着。
“我不行了！我要吐了……咱班主任什么手气啊！用脚抽的吗？怎么抽了全校最差的一个地方！哕……”
“我也快不行了……”
此时白梦阳身侧晃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顿时浑身僵硬。
她拍了拍赵月的肩，用手指点了点侧边的那个男生，小声道：“是他！我昨天还有今天早上都没看见他，应该是下午才来的，他和我们在同一个班！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赵月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梦阳见她不说话，又道：“我跟你说，我要表白，你不要拦住我哦！”
赵月摇了摇头，道：“你这样说的意思就是要拦住你，你如果真的一定要表白，一定会直接去，而不是这样说……”
白梦阳叹了口气，道：“不戳破我们还是好朋友！不行，军训的样子太丑了，我准备后面白回来了再去表白！你说是写情书好还是直接说好？”
赵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也没有经验……”
白梦阳用脚尖踢了踢赵月的鞋子，说：“算了，我自己想！”她顿了顿，又说：“昨天中午我和我爸爸吃完饭后随便逛了逛，这边街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吃的和衣服，好无聊呀！我想看电影！镇上有电影院吗？”
电影院？我还没去电影院看过电影呢！
赵月身体前倾，双手搭在膝盖上，侧头看着白梦阳，摇摇头，说：“没有，得去北角那边的商业广场。”
白梦阳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侧头又道：“啊？电影院都没有，那有游乐场吗？”
阳光从云后又钻了出来，有些刺眼，赵月眯着眼睛说：“也没有，北角那边应该有，我也没去过……”
白梦阳嘟嘟囔囔着：“怎么什么都没有呀！我还说改天约……”
赵月没听清她后面说了什么，但又不想问，她淡淡地道：“毕竟是乡下嘛~”
白梦阳抬头看了看天，“哎”了一声。
不一会儿，她拍了拍赵月的肩膀，指着天上说：“你看！飞机！听说许了愿后把飞机抓来吃掉，愿望就能实现！”
赵月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
“阿嚏~”
她被太阳光刺得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爸爸说了，你这是阳光过敏，你以后别看太阳了。愿望还是我来许好啦！”
话音刚落，白梦阳便“把飞机抓来吃掉了”。
赵月疑惑：“你许了什么愿呀？”
白梦阳狡黠一笑，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集合！”
听到了教官的呼唤，大家起身，迅速集合。
“立~定！”
(~.~)(~.~)(~.~)
“向右看齐！”
(→_→(→_→(→_→)
“向前看！”
(⊙-⊙)(⊙-⊙)(⊙-⊙)
“稍息~”
站了没多会儿，白梦阳开始觉得心里烦躁，便缓缓蹲了下来。
她一只手扶着旁边的同学，一只手捂着嘴，说：“我好难受，我头好痛，我想吐……”
赵月见状喊道：“报告！教官！她应该是中暑了，我扶她过去坐会儿。”
教官也不太想管这群皮猴子，来这小镇上军训拿不到多少补贴，又不用验收，敷衍敷衍得了，不出事就行。
他点头道：“把她扶回班上吧。”
白梦阳心下一喜，表面又不敢笑出来，装模作样地缓缓地往楼梯口走去。
——
这两天，4班军训场地上不太能看见白梦阳的身影。军训的最后一天，白梦阳还是回来认认真真地训了一上午。
当天下午下了一场雨，学校便把学生都撵回教学楼去打扫卫生。说是打扫卫生，其实很多人都跑去躲懒了，真正打扫的就这么几个。
等到打扫得差不多的时候，雨又停了，易老师安排赵月和白梦阳一起去倒垃圾。
二人刚走到一楼，就听到同学A和她的朋友说着。
“你现在不要慌去卫生间，老杨说刚刚婷姐把一个初一的堵在卫生间了，好像在扒衣服！”
同学B说：“这才开学怎么就惹到人了？”
初二初三的学生这两天都开学了，那婷姐应该是学姐，听名字像是学校老大，收保护费的那种！以后见到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哪个晓得是怎么惹到的，有可能是丑到她了或者是穿得丑？有可能是长得太胖了或者身材太好了？有可能是成绩太好了？也有可能是人太傲了？她们总有她们的‘理由’，以后看到她们就躲远点！你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三中乱不乱，婷姐说了算！”
“我倒是听过：三中乱不乱，风哥说了算！”
“哎呀，都一样！而且婷姐经常跟到社会上的人混的，她还特别喜欢欺负学校里头的小趴菜，就像你这样的。”
当然，最后一句是说来唬她朋友的。
同学B表情愣了一下，而后发出疑问：“不会哦！老师不管？”
同学A一副很懂的样子：“又不是小娃娃了，不好管嘛！”她将手搭在同学B的肩上，撇了撇嘴继续说道：“老师也不敢惹她们！老师不能体罚学生，学生可以打老师。义务教育嘛，学生道个歉就行了。以前有一个美女老师说了她们几句，没两个星期，哭起离职了，她们还不是没有……”
俩人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赵月、白梦阳二人站定，一人还提着垃圾桶的一只耳朵。
白梦阳咬了咬唇，蹙起眉毛说：“也不知道卫生间那个女生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她？可是我有点怕……”
赵月看了看白梦阳，踢着脚边的落叶说：“我们是初一的，那个婷姐应该是初二或者初三的，她们那么厉害，我们怎么帮呀？一起被打吗？”
两人都是好学生，以往好学生看见这些坏学生都是躲得远远的，哪还敢去找事呢。
白梦阳也犯起了难说：“这些老师没一个敢管，要不然告诉主任或者校长？”
赵月直接否定了：“同学们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了！而且校长经常不在学校，主任要是能管得了的话早就管了……”
俗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有些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她们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应该说是她们什么都不敢做，可是又觉得直接走掉不太人道，于是便傻站在了原地，看向教学楼侧边，卫生间出口的那个小道。
几分钟后，五六个化着妆的流里流气的女生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她们戴着五颜六色的耳钉，脖子上挂着夸张的项链，满手戒指，都没穿校服，头发扎的松松垮垮的。
走在中间的女生左手插着兜，右手中指和食指间夹着烟，无名指和小指头还掸着衣服，猩红的烟头随之上下晃动。
她边走边叫骂着：“艹，真的是倒霉。你去问一哈，那个女的是哪个班的！老子要不整回来老子就不姓周！”
“我们办事，婷姐就放心嘛~”
“今天没脱成，改天我带个DV来~”
DV？什么是DV？
婷姐抽了口烟，又道：“你们下回记得留个人把个门，不要又被人打搅了好事！”
“晓得了，婷姐，放学我们就去把那个杂种整一顿！”
另一个女生赶紧说道：“你说的啊个‘杂种’是，是岑南风……”她说“杂种”二字时发音很轻。
赵月：他柯南附身？走到哪儿，哪儿就有事故！
“对不起，婷姐！他带个口罩，我没认出来！”
“你说得对，他就是个杂种！当众扫了老子的面子！还两次！老子要想个办法把场子找回来，不然……”
声音渐行渐远。
赵月一时没回过神来：她的“想个办法”得见血吧！要不要去提醒一下那什么南风？但是这样会不会惹上麻烦？我的家庭情况不允许我惹麻烦……
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一个字——逃！
她们一人拎着垃圾桶的一只耳朵默契的向校门口那个大垃圾池走了去。
还好三个年级走的是不同的楼梯口，以后应该不太能遇见她们，如果遇见了就绕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