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坠落
1月14日，又到了白梦阳和赵月的生日，也不知道这一次白梦阳是不是还有草莓奶油蛋糕。
最近妈妈不在家，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都10天没回家了！她不是身体不舒服吗，还跑出去玩！
前两天全省突然降温，地上结了冰，还好家离得不远，去学校还算是方便。
“怎么回事，这都上课铃响了，班上才来了一半的人？”彭曦环顾了教室一周，问道。
“路太滑了不好走吧。”赵月回答。
“安静！通知一下！省内凝冻，从两天前开始的，周末大家也没注意。今天很多师生都困在路上来不了了，来了的同学都到我这里登记一下，中午放学就赶紧回家，等交通回复了再开课。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开课等老师电话通知。啊~当然也有可能回来就是考试，这谁也说不准。139XXXX6863这是新班主任的电话，回到家后都要打电话报平安！记得没？”新任团支书终于说完了，双手还撑在讲桌上。
班长家离得远，还没赶过来，所以班主任让有手机的团支书做好登记，确保大家的安全。这天寒地冻的，大家登记完也不想等到放学，都闹着要回家。团支书向上面反映了一下，发现哪个班都是这样，学校终于决定放大家走了，而住宿班的学生还苦逼兮兮地上着自习。
白梦阳怕路面太滑，紧紧拽着赵月的胳膊，见她眉头紧锁，试探地问道：“你妈妈好几天没在家了吧？她是不是不要你了？”
“你别瞎说，她不会的！她前几天还说想让我读高中，不会不要我的！”
“她都好久不在家了，她有说她去哪儿了吗？”
“虽然她没说，但是她一定会回来的，因为家里还有她的衣服……”
“对对对！你说得对！她只是跟那个男人回家了~”
“你胡说！他们已经断了！我妈妈上回生病后就断了！”
“诶~你妈妈生的什么病呀？那人不要她了，是不是因为病得很严重呀？你都好久没去学校了！”
赵月脑子嗡的一声，她的嘴噏动着，却说不出什么话。
我很久没去学校了？可我每天都有学习，还写了作业……
见赵月没说出话来，白梦阳继续扎着刀子：“你妈妈不会死了吧……”
白梦阳第一次说这么过分的话，赵月快被气哭了，她大喊道：“你妈妈才死了！”喊完便咬着牙跑了出去，没有回头。
她回家后，急忙打开了鞋柜。
鞋子还在！
又跑到卧室翻翻找找。
记账本还在！衣服还在！包也在……
身份证，身份证不在？！她是出门旅游了？可是家里哪儿来的钱出去旅游！难道她和他和好了？
她不愿再胡思乱想，于是给自己找了点事做。她将屋子打扫了一遍，又把东西都进行了整理和归置，做完这些天都开始黑了。
她坐在书桌前翻了翻书，课本里的知识都看了两遍了，她渐渐失去了耐心。
没有人陪我过生日……
她真的不要我了！他们都一样，到站了总会离开，只有我还守在原地……
“嗒嗒嗒——”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起身开了门，又左右看了看，一时间没见到人，便把门关上了。
刚关上门，又是一阵敲门声。
“嗒嗒嗒——”
撞鬼了？！但是天还没怎么黑，应该不是鬼……
她壮了壮胆，又去开了门，还是没看见人。
她心下一惊：糟了！厉鬼？！
小女孩撇了撇嘴，表示很无语：“阿姨，低头！”
赵月低头，见是一个圆滚滚的小女孩，笑道：“抱歉，姐姐刚才没看见~”
“你这阿姨好笨啊。”
阿姨？！你见过这么年轻漂亮的阿姨？我也就大你七八岁吧！
“刚刚有一个很好看的哥哥说他在学校楼顶等你，找你有事。”
“哥哥？”赵月纳了闷。
“听他说生日什么的……”
那小女孩提示到这个份上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月开心地笑着，说：“谢谢你啊小妹妹，姐姐给你颗糖。”说着便从玄关抽屉里拿了一根棒棒糖。
“我妈妈说了，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小姑娘噘着嘴，还不稀罕她的糖，她便作罢。
赵月随手将那根棒棒糖扔在了玄关上，出了门。
南遥这场凝冻来得突然，门口的黄泥路上铺着一层冰碴，踩在上面吱吱作响。巷边的香樟树叶片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晶莹，却不剔透，细看会发现冰层下有一层污泥。
常青藤的根不知是不是工地施工碰坏了，藤蔓以及发黄发干，叶子都掉得差不多了。抬眼望去，一片萧瑟……
“哎~”
嘴里呼出的气体瞬间化为一团白雾，被北风拥着远去。
她从家出来后，先去了街边那家蛋糕店，本想买个生日蛋糕，没想到天气太冷了，蛋糕店老板许是还在被窝了，没有开门。
镇上只有两家蛋糕店，她又去了另一家。
“怎么都没有开门呀……”她失望地转身。
她摸了摸兜里的钱：“看来是花不出去了，你们就老老实实待着吧……”
不对！今天兜里怎么空落落的？
哦！忘了带那根棒棒糖！
她又回了一趟家，从昨天穿的衣服兜里翻出了那根被摔碎过、融化过、又揉得变了形的棒棒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回来这一趟，毕竟过一个生日也不需要多久，或许是她习惯了随时随地带着那根棒棒糖吧。
“吱——吱——”
赵月走在黄泥巷，她偏头看着那一墙常青藤。常青藤已不再青了，而她看见了藤上还有一片叶子，那是最后一片常青藤叶。
一步，两步，三步……
啪——
最后一片常青藤叶掉了，随之断掉的是赵月脑子里的神经。
—
一刻钟后，赵月到了学校。
学校此时没有什么人，路过门卫室时，保安大叔一见是“老熟人”便打了个招呼：“这大冷天的还来学校呀？来自习？”
赵月撒了谎：“嗯，早上把几本书落学校了，回来拿书自习……”
保安大叔很喜欢这些成绩好的孩子，只要能在校门口站岗孩子成绩都很好，他都很喜欢，于是又多聊了几句：“你穿得也太少了，着棉服太薄了，以后出门多穿点，教室里头冷得很！”
“其实也还好，也不觉得冷，我每年冬天都是这么过的……”
“这样不行，今年冬天太冷了，零下七八度，风都是扎骨头的！比北边零下二三十度难挨多了……”大叔又低头看了看，皱着眉头说：“怎么大冬天的怎么还穿帆布鞋呀？还不加绒，在教室里坐着脚都要冻坏了！回家记得回家在鞋里多垫几双鞋垫！”
赵月笑了笑，觉得天虽然寒冷，但世界是温暖的：“谢谢！叔叔您也是，注意保暖呀！”
二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大叔又叮嘱道：“走楼梯的时候注意点，走慢点！瓷砖上结冰了，滑得很，走的时候扶到栏杆，拿了书就早点下来回家！晓得不？”
赵月笑着说：“嗯，谢谢您！”
二人挥手致意后，赵月笑着朝着教学楼走去。走到教学楼楼顶时，天几乎都黑了，只有几个上着自习的住宿班窗口处泻出那么一丝微弱的光线，而通往顶楼的铁门竟然是打开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的钥匙。
她推门往里走了几步，没看见人，心道：这人难道要整个惊喜？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她一个人在天台上站着，觉得无聊，便数着数：“1、2、3……41、42……”
“吱——”
门动了。
43个数，还真是有够慢的！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准备了什么惊喜！
刚转身，便看见了个模糊的人影从楼梯口晃了过来，越走越近……
不是他，是她？！
认识她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在晚上看见她呢。
她是一起来过生日的吗？可是我和她早上才吵过架……
她是他叫来的吗？他怎么联系上她的？
在赵月失神的时候，白梦阳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往她走去，一直走到了赵月身前不到一臂的距离，这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
眨眼间，白梦阳暴起，掐着赵月的脖子，直直推着赵月往天台边上走去。
见势不好，赵月用力挣扎着，掰着白梦阳的指头，想趁机喘口气，她憋得太难受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脚步。
喘息之间，不知哪儿冒出来了几个看不清长相的女生，一齐掐住了赵月的脖子，将她推到天台边上。
她的脖子被紧紧地掐着，她喘不过气、发不出声音。
是你先说我妈妈死了我才说你妈妈的！为什么……
她被推着再次后退，退了没几步，她的腿便撞在了水泥护栏上。
她瞪着白梦阳，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怒。
只见白梦阳眉毛微挑，扯着嘴角似是在笑。
她突然用力一推，赵月便从五楼楼顶坠了下去……
“咚——”
赵月脑袋磕在教学楼侧面水泥造的水渠埂上，她的血顺着水渠埂边流缓缓向下流着，刚开始积成一个小溏，小溏聚不住了，血液便顺着沟渠缓缓向低处流淌，流成了一条歪七扭八的线。
她手心里还攥着那根棒棒糖，手腕上还戴着他送的那条手链，而手链上的星星因为刚刚的抓扯，不知掉在了何处……
“咳~”
头好疼、背好疼、胳臂也疼，脑袋涨涨的，耳鸣，呼吸不上来……
好冷……
为什么会这样？一点口角，至于吗？我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可是，我还答应了一个人要好好活着……
我答应了谁？我要以谁为理由好好活下去？
赵月抬眼向上看着，眼前是灰蒙蒙的天和那锋利的天台边缘，那几颗头还在天台上攒动着，似在惊愕些什么，又似在庆祝些什么，她看不清，也听不到。
她只觉得身上好冷，她越来越冷，视线也渐渐模糊……
她又往上看了看，今晚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我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月亮？
她将眼睛缓缓闭上，不要再看这喧嚣的世界，耳朵也逐渐失灵……
“月月！”
好像有人在喊着，这声音好熟悉！
最近妈妈不在家，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都10天没回家了！她不是身体不舒服吗，还跑出去玩！
前两天全省突然降温，地上结了冰，还好家离得不远，去学校还算是方便。
“怎么回事，这都上课铃响了，班上才来了一半的人？”彭曦环顾了教室一周，问道。
“路太滑了不好走吧。”赵月回答。
“安静！通知一下！省内凝冻，从两天前开始的，周末大家也没注意。今天很多师生都困在路上来不了了，来了的同学都到我这里登记一下，中午放学就赶紧回家，等交通回复了再开课。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开课等老师电话通知。啊~当然也有可能回来就是考试，这谁也说不准。139XXXX6863这是新班主任的电话，回到家后都要打电话报平安！记得没？”新任团支书终于说完了，双手还撑在讲桌上。
班长家离得远，还没赶过来，所以班主任让有手机的团支书做好登记，确保大家的安全。这天寒地冻的，大家登记完也不想等到放学，都闹着要回家。团支书向上面反映了一下，发现哪个班都是这样，学校终于决定放大家走了，而住宿班的学生还苦逼兮兮地上着自习。
白梦阳怕路面太滑，紧紧拽着赵月的胳膊，见她眉头紧锁，试探地问道：“你妈妈好几天没在家了吧？她是不是不要你了？”
“你别瞎说，她不会的！她前几天还说想让我读高中，不会不要我的！”
“她都好久不在家了，她有说她去哪儿了吗？”
“虽然她没说，但是她一定会回来的，因为家里还有她的衣服……”
“对对对！你说得对！她只是跟那个男人回家了~”
“你胡说！他们已经断了！我妈妈上回生病后就断了！”
“诶~你妈妈生的什么病呀？那人不要她了，是不是因为病得很严重呀？你都好久没去学校了！”
赵月脑子嗡的一声，她的嘴噏动着，却说不出什么话。
我很久没去学校了？可我每天都有学习，还写了作业……
见赵月没说出话来，白梦阳继续扎着刀子：“你妈妈不会死了吧……”
白梦阳第一次说这么过分的话，赵月快被气哭了，她大喊道：“你妈妈才死了！”喊完便咬着牙跑了出去，没有回头。
她回家后，急忙打开了鞋柜。
鞋子还在！
又跑到卧室翻翻找找。
记账本还在！衣服还在！包也在……
身份证，身份证不在？！她是出门旅游了？可是家里哪儿来的钱出去旅游！难道她和他和好了？
她不愿再胡思乱想，于是给自己找了点事做。她将屋子打扫了一遍，又把东西都进行了整理和归置，做完这些天都开始黑了。
她坐在书桌前翻了翻书，课本里的知识都看了两遍了，她渐渐失去了耐心。
没有人陪我过生日……
她真的不要我了！他们都一样，到站了总会离开，只有我还守在原地……
“嗒嗒嗒——”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起身开了门，又左右看了看，一时间没见到人，便把门关上了。
刚关上门，又是一阵敲门声。
“嗒嗒嗒——”
撞鬼了？！但是天还没怎么黑，应该不是鬼……
她壮了壮胆，又去开了门，还是没看见人。
她心下一惊：糟了！厉鬼？！
小女孩撇了撇嘴，表示很无语：“阿姨，低头！”
赵月低头，见是一个圆滚滚的小女孩，笑道：“抱歉，姐姐刚才没看见~”
“你这阿姨好笨啊。”
阿姨？！你见过这么年轻漂亮的阿姨？我也就大你七八岁吧！
“刚刚有一个很好看的哥哥说他在学校楼顶等你，找你有事。”
“哥哥？”赵月纳了闷。
“听他说生日什么的……”
那小女孩提示到这个份上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月开心地笑着，说：“谢谢你啊小妹妹，姐姐给你颗糖。”说着便从玄关抽屉里拿了一根棒棒糖。
“我妈妈说了，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小姑娘噘着嘴，还不稀罕她的糖，她便作罢。
赵月随手将那根棒棒糖扔在了玄关上，出了门。
南遥这场凝冻来得突然，门口的黄泥路上铺着一层冰碴，踩在上面吱吱作响。巷边的香樟树叶片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晶莹，却不剔透，细看会发现冰层下有一层污泥。
常青藤的根不知是不是工地施工碰坏了，藤蔓以及发黄发干，叶子都掉得差不多了。抬眼望去，一片萧瑟……
“哎~”
嘴里呼出的气体瞬间化为一团白雾，被北风拥着远去。
她从家出来后，先去了街边那家蛋糕店，本想买个生日蛋糕，没想到天气太冷了，蛋糕店老板许是还在被窝了，没有开门。
镇上只有两家蛋糕店，她又去了另一家。
“怎么都没有开门呀……”她失望地转身。
她摸了摸兜里的钱：“看来是花不出去了，你们就老老实实待着吧……”
不对！今天兜里怎么空落落的？
哦！忘了带那根棒棒糖！
她又回了一趟家，从昨天穿的衣服兜里翻出了那根被摔碎过、融化过、又揉得变了形的棒棒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回来这一趟，毕竟过一个生日也不需要多久，或许是她习惯了随时随地带着那根棒棒糖吧。
“吱——吱——”
赵月走在黄泥巷，她偏头看着那一墙常青藤。常青藤已不再青了，而她看见了藤上还有一片叶子，那是最后一片常青藤叶。
一步，两步，三步……
啪——
最后一片常青藤叶掉了，随之断掉的是赵月脑子里的神经。
—
一刻钟后，赵月到了学校。
学校此时没有什么人，路过门卫室时，保安大叔一见是“老熟人”便打了个招呼：“这大冷天的还来学校呀？来自习？”
赵月撒了谎：“嗯，早上把几本书落学校了，回来拿书自习……”
保安大叔很喜欢这些成绩好的孩子，只要能在校门口站岗孩子成绩都很好，他都很喜欢，于是又多聊了几句：“你穿得也太少了，着棉服太薄了，以后出门多穿点，教室里头冷得很！”
“其实也还好，也不觉得冷，我每年冬天都是这么过的……”
“这样不行，今年冬天太冷了，零下七八度，风都是扎骨头的！比北边零下二三十度难挨多了……”大叔又低头看了看，皱着眉头说：“怎么大冬天的怎么还穿帆布鞋呀？还不加绒，在教室里坐着脚都要冻坏了！回家记得回家在鞋里多垫几双鞋垫！”
赵月笑了笑，觉得天虽然寒冷，但世界是温暖的：“谢谢！叔叔您也是，注意保暖呀！”
二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大叔又叮嘱道：“走楼梯的时候注意点，走慢点！瓷砖上结冰了，滑得很，走的时候扶到栏杆，拿了书就早点下来回家！晓得不？”
赵月笑着说：“嗯，谢谢您！”
二人挥手致意后，赵月笑着朝着教学楼走去。走到教学楼楼顶时，天几乎都黑了，只有几个上着自习的住宿班窗口处泻出那么一丝微弱的光线，而通往顶楼的铁门竟然是打开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的钥匙。
她推门往里走了几步，没看见人，心道：这人难道要整个惊喜？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她一个人在天台上站着，觉得无聊，便数着数：“1、2、3……41、42……”
“吱——”
门动了。
43个数，还真是有够慢的！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准备了什么惊喜！
刚转身，便看见了个模糊的人影从楼梯口晃了过来，越走越近……
不是他，是她？！
认识她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在晚上看见她呢。
她是一起来过生日的吗？可是我和她早上才吵过架……
她是他叫来的吗？他怎么联系上她的？
在赵月失神的时候，白梦阳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往她走去，一直走到了赵月身前不到一臂的距离，这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
眨眼间，白梦阳暴起，掐着赵月的脖子，直直推着赵月往天台边上走去。
见势不好，赵月用力挣扎着，掰着白梦阳的指头，想趁机喘口气，她憋得太难受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脚步。
喘息之间，不知哪儿冒出来了几个看不清长相的女生，一齐掐住了赵月的脖子，将她推到天台边上。
她的脖子被紧紧地掐着，她喘不过气、发不出声音。
是你先说我妈妈死了我才说你妈妈的！为什么……
她被推着再次后退，退了没几步，她的腿便撞在了水泥护栏上。
她瞪着白梦阳，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怒。
只见白梦阳眉毛微挑，扯着嘴角似是在笑。
她突然用力一推，赵月便从五楼楼顶坠了下去……
“咚——”
赵月脑袋磕在教学楼侧面水泥造的水渠埂上，她的血顺着水渠埂边流缓缓向下流着，刚开始积成一个小溏，小溏聚不住了，血液便顺着沟渠缓缓向低处流淌，流成了一条歪七扭八的线。
她手心里还攥着那根棒棒糖，手腕上还戴着他送的那条手链，而手链上的星星因为刚刚的抓扯，不知掉在了何处……
“咳~”
头好疼、背好疼、胳臂也疼，脑袋涨涨的，耳鸣，呼吸不上来……
好冷……
为什么会这样？一点口角，至于吗？我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可是，我还答应了一个人要好好活着……
我答应了谁？我要以谁为理由好好活下去？
赵月抬眼向上看着，眼前是灰蒙蒙的天和那锋利的天台边缘，那几颗头还在天台上攒动着，似在惊愕些什么，又似在庆祝些什么，她看不清，也听不到。
她只觉得身上好冷，她越来越冷，视线也渐渐模糊……
她又往上看了看，今晚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我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月亮？
她将眼睛缓缓闭上，不要再看这喧嚣的世界，耳朵也逐渐失灵……
“月月！”
好像有人在喊着，这声音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