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表姐
“月月！”
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想要回应，但她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就连身体也不受自己控制。
她的思维挣扎着，她用力想要挣脱这无形的“枷锁”，她眼前的景象在“冰封”与“解封”之间反复地跳跃，她不停地挣扎，她无声地呐喊，也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她终于解除了“冰封”，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明月梦到自己一脚踏空，不停地往下坠，一直坠到了地心。她惊出了好一身汗、浑身瘫软，费了好大的力才坐起身，还低低喘着粗气。
“月月，起床了！喊你半天都不晓得起的！要不要我去帮你哈嘛！快点起来，一哈儿啊个人回来了我们就走不到了！”赵珍边收拾衣服边喊道。
明月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她把周围打量了一圈。
这是一个很有年代的小屋：墙体上有着泛黄的水渍与霉点，这个小房间约有5个平方，放着一张小书桌、一个小衣柜和一张一米二的小床。床上的三件套是黄底粉碎花的，房间里没有像样的毛绒玩具，只有一个把玩了大概七八年的毛绒小狗，小狗身上有些发灰，那是洗不干净了的印记。
卧室门边贴着一张大大的纸，纸上印着2004年的年历。
她又向下看了看，门边与床底堆着几摞书，都是明月的小学教材，虽不算新，但可以看出它们的主人很爱惜，书上没有过多涂画弯折的痕迹，也没有落灰。
妈妈没在房间？
明月走出房间，看见了客厅里的赵珍，赵珍脸色红润，秀气的脸上没长多少皱纹，只是颧骨和嘴角处有几片淤青，像是才被打的。
明月怕妈妈急了又开始骂人，于是迅速进了洗手间洗漱。
五分钟不到，母女二人便出了门。
赵珍走得极快，明月不太能跟上她的步伐，显得有些吃力。
“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明月皱着小脸问。
“去一趟妈妈的老家，妈妈准备把工作转过去，以后我们就回老家住，不回来了！”赵珍四下张望着。
她左手牵着明月，右手拎着个运动包，背上还背了个黑色双肩包，过重的行李将她的脊柱压得微微下弯。
“妈妈，我们去老家住的话，就不回来上学了吗？”
“过几天该去报名了，我们回你外公外婆啊个老房子去住几天。如果工作转过去了，你就不用回来读书了，在啊边读也是一样的！”
不远处，公交车马上就要进站了。
“跑起来，月月！”赵珍边喊着边牵着明月的手往公交车奔去。
“走快点，都往里边走！”司机大叔喊着。
“挤得很！赶紧走了，怎么还在装人！装都装不下了！”
赵珍皱了皱眉，在门口掏着钱：“月月你先去中间站到，妈妈一哈儿过去！”
“嗯~”
明月挤到了一个大妈和一个农民工中间，赵珍站到了她身后，环着她。
农民工把包提在手里，包里都是工具。随着汽车的发动，包在明月身侧晃来晃去，时不时打在她小腿上，硌得明月的腿生疼，她抬起头几番欲言又止。
04年的马路还是水泥筑的，路面凹凸不平，公交车行驶在上面就像在垃圾场上蹦迪。一时间炸洋芋味、汗臭味、臭袜子味、狐臭味都混杂在了一起，令人作呕！但是哪一班车都是这个状况，那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明月一只手扶着座椅靠背，另一只手捏着妈妈的袖子，正盯着向身后溜走的街景走神着，突然听到一个老母鸡一般的声音。
“也不晓得是哪个，妈的！几天没洗澡了！这窗子手手（把手）还烂了，打都打不开，哕……”
明月闻声回了神，一扭头便看见她身侧坐着一位烫着小卷发的大妈。她左手捂住口鼻，紧紧地皱着眉头，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那孩子许是因为憋闷，难受得直哭，大妈右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哄着。
她的处境可比我好多了！
此时外面有人拍着后门喊道：“师傅，刹一脚！刹一脚！我还没上车！”
“刚刚喊你上你不晓得急，都要走了才想到要上车！”
“妈妈，我想吐！呜呜呜……”
“还挤！挤都挤不下了！”旁边站着的人喊着。
“哪个的蹄髈？拿过开！踩到我的脚了，硌痛你没嘛！”
“摸什么嘛摸！技术这么差，多学两年再来！”
“吵个锤子嘛吵！都小声点，吵得我脑壳涨。”分贝陡然升起，司机转身朝着后面的乘客喊着。
司机与车上很多人都很相熟，他喊了一声，车上的人卖他一个面子，声音小了一些，但还是有人不舒服，嘟嘟囔囔的。
嗡嗡声混杂着难以言说的味道，这感觉！直击灵魂！
23分钟，汽车晃晃悠悠地到了站。明月随着赵珍下车后大口的呼吸着——汽车尾气，但感觉比车上好受太多了……
—
经过这般四个多小时的辗转，明月终于和赵珍到了她的老家——赵县。
没歇多久，赵珍便拽着明月去了青禾镇上。
这几天天气闷热，一出门便感觉被扔进了蒸笼里，热气一寸一寸地侵袭着裸露的皮肤。眼前的事物都被热浪熏得变了形，它们仿若“炼丹炉中的妖魔”，扭动着、喊叫着。
明月被赵珍牵着，手里心腻了一层汗，咸臭、黏湿。烈日当头，发烫的头发贴着头皮，烫得脑仁嗡嗡作响。
大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小白楼”大厅。
好舒服呀！小白楼就是不一样，还有冷气！
“抱歉！这边目前不缺人手，等缺人了你再来嘛……”
赵珍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又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意：“谢谢了……”
刚坐下没几分钟，二人又转身回到了热浪中。
回到赵县老屋后，明月觉得又累又热，摊在了椅子上，朝着赵珍问道：“妈妈，你不回去上班吗？”
“妈妈请了三天的假，后天就走。”赵珍心情不好，那个人回家看不到她们，过两天肯定会找来，最后还是会被他哄回去，而她还心有余悸。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哟，这门开了啊？他家人回来了？”
那人推门进来，手边还牵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长得到不土气，还有点眼熟，到底哪里见过呢？
“喊姑！”那男人开口了。
“姑姑~”那小女孩喊着。
赵珍扯出了笑意，不太真心地夸着：“哎哟，真乖。”夸玩便拍拍明月的背，示意自己的孩子跟人打个招呼：“喊表舅。”
“表舅~”明月也乖巧地和那男人打了个招呼。
表舅低头看了看明月，而后半蹲下来，笑着说：“哎哟，这是小明月吧，长得真漂亮，白白净净的。好像我们家媛媛要大一些的，月月是妹妹哦？”
“我家月月是腊月初五的，媛媛好像比她大一个多月。”赵珍摸了摸明月的脑袋，又道：“月月，喊表姐。”
明月叫了一声：“表姐~”
媛媛看着明月，笑着说：“月月妹妹，你好呀！你要是在家里呆着无聊了，就来隔壁找我玩！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
“哎哟，媛媛真懂事，她们两个人肯定可以玩到一起去！”赵珍看着她俩笑着说。
表舅一边站起身一边说道：“你家月月也乖得很嘛，我记得她的成绩特别好，这次考得怎么样啊？”
“第二名，老是差那么两分。”赵珍笑着回答，礼尚往来般的问了问：“你家媛媛怎么样安？”
“她？她不闯祸就可以了~”刚刚说着这些话时表舅分明还笑着，而后脸僵了一下，又道：“她考得一般般，就普普通通……”
赵珍的笑也僵着，俩人都很尴尬，这天好像更灼热了……
“我过来也没有什么事得，就是看到这个门打开了，想到来打个招呼。那么我们就走了哈！呃~月月要是无聊就来找媛媛玩哈，她对这块都熟得很。”
“嗯，谢谢表舅，谢谢表姐~”
话音刚落下，表舅便带着媛媛走了。
夜里，隔壁传来一阵吵闹声，明月躺下很久后才渐渐清净下来。
——
翌日，刚吃完午饭，媛媛便带着她的三个小伙伴过来找明月玩了。
“你是叫明月吧？”媛媛开口道。
“嗯，你是媛媛？”明月礼节性的回问了一句。
“嗯，我叫孟媛。他们是张梅梅、赵晓菊和孟芝。”小孟媛边说边指着旁边三个人。
“你好~”，“你们好~”她们相互打着招呼。
“这村里没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镇上吧。那边有个广场，广场上有很多好玩的，你想去吗？”孟媛一边牵着明月的手一边问。
“可是镇上好远，我不认路，而且我不知道我妈妈让不让我去……”
“没事的，我们认识路！我们就在那边读小学，那边学校比村里的大！好吃的也多！还有好多商店！”孟媛开心的说着。
明月还在想拒绝她的说辞，没想到张梅梅直接迈腿进屋，向赵珍问道：“阿姨，我们带明月出去玩可以吗？晚饭的时候把她送回来！”
赵珍边递给明月二十块钱边说道：“行，你们去玩嘛。她不认识路，你们不要跑太远哈。来，拿点零花钱去买零食吃。”
看来她们是非要带她出去玩不可了，既然赵珍都这样说了，明月便答应了。明月接过钱，说：“谢谢妈妈！”又挥了挥手和赵珍说：“妈妈再见！”
—
大半个小时后，三人到了青禾镇。
“我好热呀，我都要热晕了，我想吃冰棍！孟芝芝，你陪我去买‘七个小矮人’嘛，里面有七根，我们可以分起吃！”孟媛拽着她旁边的小女孩开口道。
另一个女孩应该是赵晓菊，她扯着明月的衣角说：“你们去嘛，我想上厕所。明月，你陪我去上厕所好不好？”
明月纠结了一下，说：“那你们去卖冰棍，我和赵晓菊去上厕所，我们一会儿回这里汇合。”
大家一致同意，便分头走了。
明月陪赵晓菊来了广场外面的一个公共卫生间，她不上卫生间，就在外面等赵晓菊，可是赵晓菊半天不出来，这卫生间真的很臭！
“你好了吗？到底还要多久呀？”明月都问了第二遍了，她有些不耐烦了。
“还早着呢，我上不出来，我要上出来了才行。这里好臭啊！要不然你先去广场上，我怕她们一哈儿回去了看不到我们会着急。”赵晓菊捂着嘴答。
“行嘛，那么你快点，我先去广场上了，你认路不？”明月还是多问一句，毕竟都是小学生，也怕大老远跑来玩走丢了。
“你放心嘛，我们三个都是在这边读的小学，对这边熟得很，走不丢的！”赵晓菊瓮声瓮气地说。
“那行嘛，我就先走了，一会儿见。”明月说完便拔腿往广场中心走去。
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想要回应，但她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就连身体也不受自己控制。
她的思维挣扎着，她用力想要挣脱这无形的“枷锁”，她眼前的景象在“冰封”与“解封”之间反复地跳跃，她不停地挣扎，她无声地呐喊，也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她终于解除了“冰封”，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明月梦到自己一脚踏空，不停地往下坠，一直坠到了地心。她惊出了好一身汗、浑身瘫软，费了好大的力才坐起身，还低低喘着粗气。
“月月，起床了！喊你半天都不晓得起的！要不要我去帮你哈嘛！快点起来，一哈儿啊个人回来了我们就走不到了！”赵珍边收拾衣服边喊道。
明月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她把周围打量了一圈。
这是一个很有年代的小屋：墙体上有着泛黄的水渍与霉点，这个小房间约有5个平方，放着一张小书桌、一个小衣柜和一张一米二的小床。床上的三件套是黄底粉碎花的，房间里没有像样的毛绒玩具，只有一个把玩了大概七八年的毛绒小狗，小狗身上有些发灰，那是洗不干净了的印记。
卧室门边贴着一张大大的纸，纸上印着2004年的年历。
她又向下看了看，门边与床底堆着几摞书，都是明月的小学教材，虽不算新，但可以看出它们的主人很爱惜，书上没有过多涂画弯折的痕迹，也没有落灰。
妈妈没在房间？
明月走出房间，看见了客厅里的赵珍，赵珍脸色红润，秀气的脸上没长多少皱纹，只是颧骨和嘴角处有几片淤青，像是才被打的。
明月怕妈妈急了又开始骂人，于是迅速进了洗手间洗漱。
五分钟不到，母女二人便出了门。
赵珍走得极快，明月不太能跟上她的步伐，显得有些吃力。
“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明月皱着小脸问。
“去一趟妈妈的老家，妈妈准备把工作转过去，以后我们就回老家住，不回来了！”赵珍四下张望着。
她左手牵着明月，右手拎着个运动包，背上还背了个黑色双肩包，过重的行李将她的脊柱压得微微下弯。
“妈妈，我们去老家住的话，就不回来上学了吗？”
“过几天该去报名了，我们回你外公外婆啊个老房子去住几天。如果工作转过去了，你就不用回来读书了，在啊边读也是一样的！”
不远处，公交车马上就要进站了。
“跑起来，月月！”赵珍边喊着边牵着明月的手往公交车奔去。
“走快点，都往里边走！”司机大叔喊着。
“挤得很！赶紧走了，怎么还在装人！装都装不下了！”
赵珍皱了皱眉，在门口掏着钱：“月月你先去中间站到，妈妈一哈儿过去！”
“嗯~”
明月挤到了一个大妈和一个农民工中间，赵珍站到了她身后，环着她。
农民工把包提在手里，包里都是工具。随着汽车的发动，包在明月身侧晃来晃去，时不时打在她小腿上，硌得明月的腿生疼，她抬起头几番欲言又止。
04年的马路还是水泥筑的，路面凹凸不平，公交车行驶在上面就像在垃圾场上蹦迪。一时间炸洋芋味、汗臭味、臭袜子味、狐臭味都混杂在了一起，令人作呕！但是哪一班车都是这个状况，那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明月一只手扶着座椅靠背，另一只手捏着妈妈的袖子，正盯着向身后溜走的街景走神着，突然听到一个老母鸡一般的声音。
“也不晓得是哪个，妈的！几天没洗澡了！这窗子手手（把手）还烂了，打都打不开，哕……”
明月闻声回了神，一扭头便看见她身侧坐着一位烫着小卷发的大妈。她左手捂住口鼻，紧紧地皱着眉头，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那孩子许是因为憋闷，难受得直哭，大妈右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哄着。
她的处境可比我好多了！
此时外面有人拍着后门喊道：“师傅，刹一脚！刹一脚！我还没上车！”
“刚刚喊你上你不晓得急，都要走了才想到要上车！”
“妈妈，我想吐！呜呜呜……”
“还挤！挤都挤不下了！”旁边站着的人喊着。
“哪个的蹄髈？拿过开！踩到我的脚了，硌痛你没嘛！”
“摸什么嘛摸！技术这么差，多学两年再来！”
“吵个锤子嘛吵！都小声点，吵得我脑壳涨。”分贝陡然升起，司机转身朝着后面的乘客喊着。
司机与车上很多人都很相熟，他喊了一声，车上的人卖他一个面子，声音小了一些，但还是有人不舒服，嘟嘟囔囔的。
嗡嗡声混杂着难以言说的味道，这感觉！直击灵魂！
23分钟，汽车晃晃悠悠地到了站。明月随着赵珍下车后大口的呼吸着——汽车尾气，但感觉比车上好受太多了……
—
经过这般四个多小时的辗转，明月终于和赵珍到了她的老家——赵县。
没歇多久，赵珍便拽着明月去了青禾镇上。
这几天天气闷热，一出门便感觉被扔进了蒸笼里，热气一寸一寸地侵袭着裸露的皮肤。眼前的事物都被热浪熏得变了形，它们仿若“炼丹炉中的妖魔”，扭动着、喊叫着。
明月被赵珍牵着，手里心腻了一层汗，咸臭、黏湿。烈日当头，发烫的头发贴着头皮，烫得脑仁嗡嗡作响。
大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小白楼”大厅。
好舒服呀！小白楼就是不一样，还有冷气！
“抱歉！这边目前不缺人手，等缺人了你再来嘛……”
赵珍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又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意：“谢谢了……”
刚坐下没几分钟，二人又转身回到了热浪中。
回到赵县老屋后，明月觉得又累又热，摊在了椅子上，朝着赵珍问道：“妈妈，你不回去上班吗？”
“妈妈请了三天的假，后天就走。”赵珍心情不好，那个人回家看不到她们，过两天肯定会找来，最后还是会被他哄回去，而她还心有余悸。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哟，这门开了啊？他家人回来了？”
那人推门进来，手边还牵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长得到不土气，还有点眼熟，到底哪里见过呢？
“喊姑！”那男人开口了。
“姑姑~”那小女孩喊着。
赵珍扯出了笑意，不太真心地夸着：“哎哟，真乖。”夸玩便拍拍明月的背，示意自己的孩子跟人打个招呼：“喊表舅。”
“表舅~”明月也乖巧地和那男人打了个招呼。
表舅低头看了看明月，而后半蹲下来，笑着说：“哎哟，这是小明月吧，长得真漂亮，白白净净的。好像我们家媛媛要大一些的，月月是妹妹哦？”
“我家月月是腊月初五的，媛媛好像比她大一个多月。”赵珍摸了摸明月的脑袋，又道：“月月，喊表姐。”
明月叫了一声：“表姐~”
媛媛看着明月，笑着说：“月月妹妹，你好呀！你要是在家里呆着无聊了，就来隔壁找我玩！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
“哎哟，媛媛真懂事，她们两个人肯定可以玩到一起去！”赵珍看着她俩笑着说。
表舅一边站起身一边说道：“你家月月也乖得很嘛，我记得她的成绩特别好，这次考得怎么样啊？”
“第二名，老是差那么两分。”赵珍笑着回答，礼尚往来般的问了问：“你家媛媛怎么样安？”
“她？她不闯祸就可以了~”刚刚说着这些话时表舅分明还笑着，而后脸僵了一下，又道：“她考得一般般，就普普通通……”
赵珍的笑也僵着，俩人都很尴尬，这天好像更灼热了……
“我过来也没有什么事得，就是看到这个门打开了，想到来打个招呼。那么我们就走了哈！呃~月月要是无聊就来找媛媛玩哈，她对这块都熟得很。”
“嗯，谢谢表舅，谢谢表姐~”
话音刚落下，表舅便带着媛媛走了。
夜里，隔壁传来一阵吵闹声，明月躺下很久后才渐渐清净下来。
——
翌日，刚吃完午饭，媛媛便带着她的三个小伙伴过来找明月玩了。
“你是叫明月吧？”媛媛开口道。
“嗯，你是媛媛？”明月礼节性的回问了一句。
“嗯，我叫孟媛。他们是张梅梅、赵晓菊和孟芝。”小孟媛边说边指着旁边三个人。
“你好~”，“你们好~”她们相互打着招呼。
“这村里没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镇上吧。那边有个广场，广场上有很多好玩的，你想去吗？”孟媛一边牵着明月的手一边问。
“可是镇上好远，我不认路，而且我不知道我妈妈让不让我去……”
“没事的，我们认识路！我们就在那边读小学，那边学校比村里的大！好吃的也多！还有好多商店！”孟媛开心的说着。
明月还在想拒绝她的说辞，没想到张梅梅直接迈腿进屋，向赵珍问道：“阿姨，我们带明月出去玩可以吗？晚饭的时候把她送回来！”
赵珍边递给明月二十块钱边说道：“行，你们去玩嘛。她不认识路，你们不要跑太远哈。来，拿点零花钱去买零食吃。”
看来她们是非要带她出去玩不可了，既然赵珍都这样说了，明月便答应了。明月接过钱，说：“谢谢妈妈！”又挥了挥手和赵珍说：“妈妈再见！”
—
大半个小时后，三人到了青禾镇。
“我好热呀，我都要热晕了，我想吃冰棍！孟芝芝，你陪我去买‘七个小矮人’嘛，里面有七根，我们可以分起吃！”孟媛拽着她旁边的小女孩开口道。
另一个女孩应该是赵晓菊，她扯着明月的衣角说：“你们去嘛，我想上厕所。明月，你陪我去上厕所好不好？”
明月纠结了一下，说：“那你们去卖冰棍，我和赵晓菊去上厕所，我们一会儿回这里汇合。”
大家一致同意，便分头走了。
明月陪赵晓菊来了广场外面的一个公共卫生间，她不上卫生间，就在外面等赵晓菊，可是赵晓菊半天不出来，这卫生间真的很臭！
“你好了吗？到底还要多久呀？”明月都问了第二遍了，她有些不耐烦了。
“还早着呢，我上不出来，我要上出来了才行。这里好臭啊！要不然你先去广场上，我怕她们一哈儿回去了看不到我们会着急。”赵晓菊捂着嘴答。
“行嘛，那么你快点，我先去广场上了，你认路不？”明月还是多问一句，毕竟都是小学生，也怕大老远跑来玩走丢了。
“你放心嘛，我们三个都是在这边读的小学，对这边熟得很，走不丢的！”赵晓菊瓮声瓮气地说。
“那行嘛，我就先走了，一会儿见。”明月说完便拔腿往广场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