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创新
赵珍觉得最近总是很疲乏，又容易发热，脸色也不太好，大家都喊她去医院瞧瞧，但是她不想去。
医院是只会吃钱的怪兽，家里没钱去看病。没病就浪费了检查费，而有病她又治不起。于是她筹划了许久，趁着现在状态还不错，挑了个周六，将她的男朋友领回了家里。
“月月，喊刘叔叔！”
赵月淡淡地笑了笑，说：“刘叔叔好。”她又向前递了杯茶，道：“叔叔请喝茶。”
刘强微笑着接过，对赵月说着：“谢谢月月，但是我们要记住，以后倒茶要倒半杯，有句话叫‘酒满敬人，茶满欺人’，这些道理你可以多学学。”
这是一来就立一个下马威？
赵月扯了扯嘴角，没什么笑意：“好的，刘叔叔。”
刘强打量着赵月：“月月初二了吧，成绩怎么样呀，考不考得上高中呀？”
赵珍瞥了眼刘强：“我们家月月成绩很好的，一直是班上的第一名。”
刘强拍了拍赵珍的背：“我也没有说什么，月月成绩好，以后有时间还可以辅导文文写作业。”
赵珍神色缓了缓：“反正以后我是要让月月读高中的。”
刘强扯出淡淡的笑意：“读得去就让她读，好好学，以后有时间就教一哈弟弟！”
赵月冷着眸子点了点头。
气氛有些尴尬，刘强又说：“我和你妈妈谈了大半年了，准备结婚，也不晓得你有什么意见没……”
赵月知道这个人不喜欢自己，但是多有个人照顾赵珍也挺好的，于是她笑了一下，说：“我没意见，结婚挺好的。”
刘强笑着说：“我家文文也说没有意见，他喜欢他珍珍妈妈喜欢的没了，他……”
赵月不想听“珍珍妈妈”和刘文的故事，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烦躁极了。
所以不常在家就是跑到别人家去当“珍珍妈妈”了吗？平时和自己不说几句话，对他倒是耐心得很！他们相处得真好！她想让自己读书就是因为自己成绩好，能辅导刘文功课是吗？以后他们结婚了……
刘强还在笑着说：“文文很喜欢吃他‘珍珍妈妈’做的菜……”
赵珍见赵月情绪不好，拐了拐刘强的胳膊，刘强才反应过来：“哎呀，叔叔的话有点太多了，月月不要介意~”
呵，说了这些，还说让别人不要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呢……
赵月还是微笑着说：“没有，不介意，妈妈平时话不多，挺好的……”
没聊多久他们便一起吃了午饭，这一顿饭赵月的耳边全是“吧唧吧唧”的声音，她心里烦躁极了。
“明天是星期天，我们‘一家四口’去游乐场玩吧，文文可喜欢去了，月月应该也喜欢吧！”
赵月听见了刘强的声音，她不想和他们去，于是敷衍道：“谢谢叔叔，但是明天老师让我去学校一趟，讲数学竞赛的事，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她甚至都没有用“您”。
翌日，赵月在空教室里自习了半天，又在学校里四处晃荡，直到傍晚才回家。
——
国庆最后一日，天终于晴了。
岑南风心中来回拉扯，最终愤怒还是败给了思念。
他一早便来了青禾镇，敲了赵月家的门，却无人回应。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她回家，却先等到了她们班那个团支书。
何以然冲着他勾了勾唇角，点头示意。
这就是哥哥？异父异母他妈哪儿来的亲兄妹！
岑南风心里烦躁，皱着眉扭头就走。
他将整个步行街逛了一圈，才看见赵月在“三味书店”收银。
她这么缺钱？他疑惑着进了店。
他将这十个平方的小店来来回回逛了五六七八圈，她都没发现他！
岑南风走到教辅区，随意拿了两本高中教辅材料放到她的面前。
“您好，一共四十一块。”赵月边说着边把书往袋子里装，没有看他。
岑南风冷着脸道：“谢谢。”
赵月闻声抬了头。
“呵~爷就这么好看？”岑南风扯了扯嘴角，眼里也渐渐浮起笑意。见她在发呆，他用手指敲了敲刚放在桌子上的50元，示意找零。
她没说话，低下头找了零。
老子就是犯贱！
她再次抬头，他的眼里已不带笑意，而她依然没有说话。
老子居然喜欢一个哑巴！不对，她还不如哑巴！
岑南风气极，拿着找的零钱和书转身就走，动作幅度相当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气了。
赵月想追上去哄哄他，但是后面排队结账的人太多了，她不好丢下手头的事追上去。于是她抬头目送岑南风离去。与此同时，那“一家三口”从岑南风身边走过，赵月瞬间低下了头，用指甲掐着手心。
岑南风没忍住回了头，脸色渐沉：头都不抬！很好！以后你不追我个十次八次的别想复合！
尽管这样想着，他依然走的很慢，她依然没有追上来。
老子再也不要犯贱了！你不追老子个十次八次的，休想老子答应！
——
十一返校那日，中午放学。
赵月走到学校门口看见门口停了一个面包车，有两个女同学打扮的很花哨，正往面包车里钻，而那面包车就离她不到两米。
“你听说了吗？之前4班那个孟媛辍学去做鸡了！”同学A道。
赵月一听，暗叫不好，她急忙捂住耳朵不要听这些污言秽语。她埋头快步走着，但还是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不是哦，她那个样子，去做鸡？长得也一般嘛，也就身材还可以，一百一晚上差不多了~”同学B玩味地说着。
“我晓得她最近在哪里混了！城头有一条路叫‘金银路’，后来卖金的搬走了……”
赵月越走越快，他们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
下午，赵月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演讲比赛。
比赛安排在最后一节课后，那时学校人也不多了，赵月和杨胜一起走回了教室。
刚进班，发现教室里又来了四个人，只是她手下的人换了一个，反正都不认识。
孟媛笑着说：“胜子，你先走，我找我们学委有点事。”
杨胜点了点头答应了，而后拿上他的包走出了教室。
杨胜走后，那几个人便一人顶着前门，一人顶着后门，剩下的两个人将窗帘一扇一扇的拉了起来，顿时教室变得昏暗，就像那个办公室。
赵月三番四次地撞在孟媛的枪口上，她也不想！
拉上窗帘后，孟媛侧坐在讲台座椅上，翘着二郎腿，右边胳膊搭在讲台上，左手拿着一把剪刀转来转去地看了一会儿。而后抬眸向赵月看去，她嘴角牵出一丝邪笑，说：“你现在不是很穷吗？要不要跟着我工作？我这工作轻松得很，来钱快！”
赵月假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工作，但是我是学生，我还要读书，就不去工作了……”
孟媛笑了：“呵，中午我就在车子上，他们说的是真的。你猜，今天中午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赵月还站在门口第一排桌前，她急忙说：“我不晓得，我没有听，我把耳朵捂住了，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们好学生真的太会装了！上次那件事就算过了，这次你说要怎么玩才能扯平？打人真的很无聊，姐姐也不是暴力的人……”
赵月心想：她应该不会捅人吧？应该不是，不然，带来的应该是刀。上次的事打一顿就算扯平了，这次应该也一样，只要不见血就好……
赵月看着孟媛手上的剪刀，咽了咽口水，结巴道：“不，不晓得……你随意，你开心就好……”
“倒是懂事，那你还像上次一样，不要乱动哦！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孟媛这句话说的倒是温柔，就像在哄个孩子。
“你晓得的，我听话……”赵月垂下了睫毛。
孟媛拖着椅子走了过来，摆在她面前，笑着说：“坐~”
赵月不敢问她想做什么，听话地坐下了。
那个新面孔又从旁边拿了张椅子过来，面对面摆在了赵月前面，说：“媛姐，请坐！”
孟媛伸手将椅子一百八十度掉了一个个儿，说：“我喜欢这样坐，下次注意哈~”
那女孩半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笑着说：“晓得了~”
孟媛迈步一跨，倒着骑在椅子上，前胸贴着椅子靠背，又缓缓前倾，离赵月越来越近。
孟媛双手搭在椅背上，右手还拿着剪刀，说：“你头发长长了，我帮你剪个头发，我的手艺你放心。”她笑了笑，又说：“你板凳往前面攒（挪）一哈嘛，太远了我不顺手。”说话的声音跟撒娇似的。
剪头发而已……
赵月听话地往前挪了挪椅子，正挪着，孟媛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她右手迅速抬起，保持着水平，从右往左快速地移动，而在胳膊移动时，手指开合。
仅一瞬！
“咔嚓~”
赵月的睫毛应声齐齐掉落，最短的离根部还剩不到两毫米，那一下就连前后顶门的两个女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月被吓得定住了，眼睛根本不敢眨。
心道：还好！眼睛差点就废了，要是眼睛真报废了，我一定不会放过孟媛！
孟媛笑着说：“你看，我就说我技术不错嘛~”
赵月抿着嘴，不想说话。
孟媛见她又是这幅样子，有些气。
她将赵月的发绳解了下来，而后便在赵月的头上“上下其手”、“为所欲为”。先是给赵月剪了一个遮眼的刘海，对着她的朋友说：“你看，我平时自己给自己剪刘海都剪出技术了，腻不腻害？！”
旁边的女孩附和道：“剪得还真的不错，这个技术起码值十块钱！但是人不要那么死板，要学会‘创新’，这个刘海太规矩了……”
孟媛眉毛一扬，又在赵月的刘海上摆弄着。
不一会儿，她便大笑着说：“你看一下这个够不够创新？”
旁边那个女孩看着也随之大笑：“够够够，绝对够！哈哈哈，你们上回说她有意思，我还在想有好有意思？没想到是真的很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后面我也要发挥哈，你转过去！”
赵月转了身，正对盯着前门的那个女孩。
她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掐着手心。
“噗，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前后门的女孩在赵月转身的瞬间也看见了孟媛的“杰作”，“夸赞”着：“媛姐，你也太有创意了！”
赵月心道：是啊，太有创意了，听说那些大姐大喜欢打人，但是没听说有喜欢抹链条油和剪头发的……
身后依然传来一阵笑声和剪刀的“咔嚓”声，声声不绝。
几分钟后，孟媛开了口：“没意思，她都不挣扎一下，无聊的很！”
她眼睛转了转，蹲下身在地上薅起一把头发，从赵月的领口往下塞了塞，脸上又渐渐浮起了笑意。
似是不尽兴，又道：“张嘴！”
赵月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想着：这是最后一次，这次结束了那两件事便过了……
赵月张开了嘴，孟媛笑着从地上薅了一把头发塞进了赵月的嘴里，又自下而上拍了一下她的下巴。
她将她的尊严按在了地上，这回，她终于玩尽兴了，冷着脸说：“你自己扫一哈。”
又对着其他几个人道：“无聊，走了，找其他的玩去~”
她们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夕阳从赵月的背后照射了进来，赵月仍是垂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
没有光真正地照着她，她永远背对着阳光……
医院是只会吃钱的怪兽，家里没钱去看病。没病就浪费了检查费，而有病她又治不起。于是她筹划了许久，趁着现在状态还不错，挑了个周六，将她的男朋友领回了家里。
“月月，喊刘叔叔！”
赵月淡淡地笑了笑，说：“刘叔叔好。”她又向前递了杯茶，道：“叔叔请喝茶。”
刘强微笑着接过，对赵月说着：“谢谢月月，但是我们要记住，以后倒茶要倒半杯，有句话叫‘酒满敬人，茶满欺人’，这些道理你可以多学学。”
这是一来就立一个下马威？
赵月扯了扯嘴角，没什么笑意：“好的，刘叔叔。”
刘强打量着赵月：“月月初二了吧，成绩怎么样呀，考不考得上高中呀？”
赵珍瞥了眼刘强：“我们家月月成绩很好的，一直是班上的第一名。”
刘强拍了拍赵珍的背：“我也没有说什么，月月成绩好，以后有时间还可以辅导文文写作业。”
赵珍神色缓了缓：“反正以后我是要让月月读高中的。”
刘强扯出淡淡的笑意：“读得去就让她读，好好学，以后有时间就教一哈弟弟！”
赵月冷着眸子点了点头。
气氛有些尴尬，刘强又说：“我和你妈妈谈了大半年了，准备结婚，也不晓得你有什么意见没……”
赵月知道这个人不喜欢自己，但是多有个人照顾赵珍也挺好的，于是她笑了一下，说：“我没意见，结婚挺好的。”
刘强笑着说：“我家文文也说没有意见，他喜欢他珍珍妈妈喜欢的没了，他……”
赵月不想听“珍珍妈妈”和刘文的故事，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烦躁极了。
所以不常在家就是跑到别人家去当“珍珍妈妈”了吗？平时和自己不说几句话，对他倒是耐心得很！他们相处得真好！她想让自己读书就是因为自己成绩好，能辅导刘文功课是吗？以后他们结婚了……
刘强还在笑着说：“文文很喜欢吃他‘珍珍妈妈’做的菜……”
赵珍见赵月情绪不好，拐了拐刘强的胳膊，刘强才反应过来：“哎呀，叔叔的话有点太多了，月月不要介意~”
呵，说了这些，还说让别人不要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呢……
赵月还是微笑着说：“没有，不介意，妈妈平时话不多，挺好的……”
没聊多久他们便一起吃了午饭，这一顿饭赵月的耳边全是“吧唧吧唧”的声音，她心里烦躁极了。
“明天是星期天，我们‘一家四口’去游乐场玩吧，文文可喜欢去了，月月应该也喜欢吧！”
赵月听见了刘强的声音，她不想和他们去，于是敷衍道：“谢谢叔叔，但是明天老师让我去学校一趟，讲数学竞赛的事，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她甚至都没有用“您”。
翌日，赵月在空教室里自习了半天，又在学校里四处晃荡，直到傍晚才回家。
——
国庆最后一日，天终于晴了。
岑南风心中来回拉扯，最终愤怒还是败给了思念。
他一早便来了青禾镇，敲了赵月家的门，却无人回应。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她回家，却先等到了她们班那个团支书。
何以然冲着他勾了勾唇角，点头示意。
这就是哥哥？异父异母他妈哪儿来的亲兄妹！
岑南风心里烦躁，皱着眉扭头就走。
他将整个步行街逛了一圈，才看见赵月在“三味书店”收银。
她这么缺钱？他疑惑着进了店。
他将这十个平方的小店来来回回逛了五六七八圈，她都没发现他！
岑南风走到教辅区，随意拿了两本高中教辅材料放到她的面前。
“您好，一共四十一块。”赵月边说着边把书往袋子里装，没有看他。
岑南风冷着脸道：“谢谢。”
赵月闻声抬了头。
“呵~爷就这么好看？”岑南风扯了扯嘴角，眼里也渐渐浮起笑意。见她在发呆，他用手指敲了敲刚放在桌子上的50元，示意找零。
她没说话，低下头找了零。
老子就是犯贱！
她再次抬头，他的眼里已不带笑意，而她依然没有说话。
老子居然喜欢一个哑巴！不对，她还不如哑巴！
岑南风气极，拿着找的零钱和书转身就走，动作幅度相当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气了。
赵月想追上去哄哄他，但是后面排队结账的人太多了，她不好丢下手头的事追上去。于是她抬头目送岑南风离去。与此同时，那“一家三口”从岑南风身边走过，赵月瞬间低下了头，用指甲掐着手心。
岑南风没忍住回了头，脸色渐沉：头都不抬！很好！以后你不追我个十次八次的别想复合！
尽管这样想着，他依然走的很慢，她依然没有追上来。
老子再也不要犯贱了！你不追老子个十次八次的，休想老子答应！
——
十一返校那日，中午放学。
赵月走到学校门口看见门口停了一个面包车，有两个女同学打扮的很花哨，正往面包车里钻，而那面包车就离她不到两米。
“你听说了吗？之前4班那个孟媛辍学去做鸡了！”同学A道。
赵月一听，暗叫不好，她急忙捂住耳朵不要听这些污言秽语。她埋头快步走着，但还是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不是哦，她那个样子，去做鸡？长得也一般嘛，也就身材还可以，一百一晚上差不多了~”同学B玩味地说着。
“我晓得她最近在哪里混了！城头有一条路叫‘金银路’，后来卖金的搬走了……”
赵月越走越快，他们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
下午，赵月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演讲比赛。
比赛安排在最后一节课后，那时学校人也不多了，赵月和杨胜一起走回了教室。
刚进班，发现教室里又来了四个人，只是她手下的人换了一个，反正都不认识。
孟媛笑着说：“胜子，你先走，我找我们学委有点事。”
杨胜点了点头答应了，而后拿上他的包走出了教室。
杨胜走后，那几个人便一人顶着前门，一人顶着后门，剩下的两个人将窗帘一扇一扇的拉了起来，顿时教室变得昏暗，就像那个办公室。
赵月三番四次地撞在孟媛的枪口上，她也不想！
拉上窗帘后，孟媛侧坐在讲台座椅上，翘着二郎腿，右边胳膊搭在讲台上，左手拿着一把剪刀转来转去地看了一会儿。而后抬眸向赵月看去，她嘴角牵出一丝邪笑，说：“你现在不是很穷吗？要不要跟着我工作？我这工作轻松得很，来钱快！”
赵月假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工作，但是我是学生，我还要读书，就不去工作了……”
孟媛笑了：“呵，中午我就在车子上，他们说的是真的。你猜，今天中午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赵月还站在门口第一排桌前，她急忙说：“我不晓得，我没有听，我把耳朵捂住了，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们好学生真的太会装了！上次那件事就算过了，这次你说要怎么玩才能扯平？打人真的很无聊，姐姐也不是暴力的人……”
赵月心想：她应该不会捅人吧？应该不是，不然，带来的应该是刀。上次的事打一顿就算扯平了，这次应该也一样，只要不见血就好……
赵月看着孟媛手上的剪刀，咽了咽口水，结巴道：“不，不晓得……你随意，你开心就好……”
“倒是懂事，那你还像上次一样，不要乱动哦！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孟媛这句话说的倒是温柔，就像在哄个孩子。
“你晓得的，我听话……”赵月垂下了睫毛。
孟媛拖着椅子走了过来，摆在她面前，笑着说：“坐~”
赵月不敢问她想做什么，听话地坐下了。
那个新面孔又从旁边拿了张椅子过来，面对面摆在了赵月前面，说：“媛姐，请坐！”
孟媛伸手将椅子一百八十度掉了一个个儿，说：“我喜欢这样坐，下次注意哈~”
那女孩半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笑着说：“晓得了~”
孟媛迈步一跨，倒着骑在椅子上，前胸贴着椅子靠背，又缓缓前倾，离赵月越来越近。
孟媛双手搭在椅背上，右手还拿着剪刀，说：“你头发长长了，我帮你剪个头发，我的手艺你放心。”她笑了笑，又说：“你板凳往前面攒（挪）一哈嘛，太远了我不顺手。”说话的声音跟撒娇似的。
剪头发而已……
赵月听话地往前挪了挪椅子，正挪着，孟媛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她右手迅速抬起，保持着水平，从右往左快速地移动，而在胳膊移动时，手指开合。
仅一瞬！
“咔嚓~”
赵月的睫毛应声齐齐掉落，最短的离根部还剩不到两毫米，那一下就连前后顶门的两个女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月被吓得定住了，眼睛根本不敢眨。
心道：还好！眼睛差点就废了，要是眼睛真报废了，我一定不会放过孟媛！
孟媛笑着说：“你看，我就说我技术不错嘛~”
赵月抿着嘴，不想说话。
孟媛见她又是这幅样子，有些气。
她将赵月的发绳解了下来，而后便在赵月的头上“上下其手”、“为所欲为”。先是给赵月剪了一个遮眼的刘海，对着她的朋友说：“你看，我平时自己给自己剪刘海都剪出技术了，腻不腻害？！”
旁边的女孩附和道：“剪得还真的不错，这个技术起码值十块钱！但是人不要那么死板，要学会‘创新’，这个刘海太规矩了……”
孟媛眉毛一扬，又在赵月的刘海上摆弄着。
不一会儿，她便大笑着说：“你看一下这个够不够创新？”
旁边那个女孩看着也随之大笑：“够够够，绝对够！哈哈哈，你们上回说她有意思，我还在想有好有意思？没想到是真的很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后面我也要发挥哈，你转过去！”
赵月转了身，正对盯着前门的那个女孩。
她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掐着手心。
“噗，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前后门的女孩在赵月转身的瞬间也看见了孟媛的“杰作”，“夸赞”着：“媛姐，你也太有创意了！”
赵月心道：是啊，太有创意了，听说那些大姐大喜欢打人，但是没听说有喜欢抹链条油和剪头发的……
身后依然传来一阵笑声和剪刀的“咔嚓”声，声声不绝。
几分钟后，孟媛开了口：“没意思，她都不挣扎一下，无聊的很！”
她眼睛转了转，蹲下身在地上薅起一把头发，从赵月的领口往下塞了塞，脸上又渐渐浮起了笑意。
似是不尽兴，又道：“张嘴！”
赵月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想着：这是最后一次，这次结束了那两件事便过了……
赵月张开了嘴，孟媛笑着从地上薅了一把头发塞进了赵月的嘴里，又自下而上拍了一下她的下巴。
她将她的尊严按在了地上，这回，她终于玩尽兴了，冷着脸说：“你自己扫一哈。”
又对着其他几个人道：“无聊，走了，找其他的玩去~”
她们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夕阳从赵月的背后照射了进来，赵月仍是垂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
没有光真正地照着她，她永远背对着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