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舟漂泊靠近廊亭，若非船只摇晃，两人拉拉扯扯地上岸不稳妥，司马绍又怎么舍得松开陈莺莺。
莺莺走近了见绢上的字画，这比司马裒送给她的那副古画更精致，所用的绢与装裱的绫，都是最上乘的材料，这些画沿着廊亭一路挂过去，少说有二十幅，画面虽显得匠气了些，可也见画者笔力。她爱不释手地摩挲其中一幅，回身望了眼司马绍，男人轻笑了笑：“这是半月以来，我命宫中画师所作的，虽比不上文人墨客的笔意却也不乏笔力。可惜那日让王妃捷足先登，送了你那副卷轴。我这些虽比不上王妃所赠的那副，但作廊亭装饰也足够了。”
莺莺的双眼泛红，若像往日那样，司马绍对她忽冷忽热，她单相思也不觉得多痛。可今日司马绍的好，尤叫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唤醒了她心里埋藏已深的爱意反叫她心痛起来，她思忖良久，带着几分鼻音，道：“可莺莺什么也给不了你……”
司马绍坐在蒲团上，朝她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是依靠利益交换定义的。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给我带来的价值。”
莺莺环着他的腰，指尖扣在腰间配饰的绳结上，小心翼翼地问：“你爱我吗？”她的语气谨慎得像是害怕司马绍反悔，虽然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司马绍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脸，耐心道：“我爱你。”他并不觉得这样的情话羞于启齿，往日他也发自真心地想对莺莺表达他满到不能自持的爱意，可出于种种顾虑，他不敢将爱给得太满。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这么说。陈莺莺心动得发疼。
他看见女人泛红的眼角眉梢，忍不住在她的眼睛上吻了吻。
渐次呈上来的菜很快就摆满桌面，那些侍女明白目不视耳不闻的道理，可毕竟年纪都小，哪里见过这样毫不避人的场面。
司马绍和莺莺虽说也不过分，不过是四边的桌子便要倚在一处，两人相视时的目光像勾了芡。
女人的媚骨是天下闻名的，司马绍不逊色半分，他的身形本就比汉人高大，加上五官线条硬朗，有几分压迫感，但配上一双颇为深情的眼睛，显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撩拨，只看外貌便知道这男子不是个专情的主，但只要一个眼神便能让女人为他前仆后继。
两人在一处便是旖旎春色，可情欲意味太浓，便知不是夫妻，尤渲染出一种支离破碎，走不长远的意味，催生出更情真意切的爱来。
他们吃得极为斯文，桌上的槐花酒几乎不见浅，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纵酒，只怕情真意切加上酒，生出什么事端。
明明春寒料峭，两人却热得发烫，见莺莺搁了筷子，司马绍轻声道，“这里风大，进去吧。”
她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起身，步履摇晃了一下，司马绍下意识地护在莺莺身后，接了个满怀。
陈莺莺感到男人的怀抱瑟缩了一下，她一回眸撞上他幽深不可见底的眸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司马绍的语气很平和，有些过于平和，“你身子寒，沈攸之说热泉可以活血化瘀，而我泡不惯的，我在外面等你。”言罢他便松了手。
倒不是莺莺做错了什么，是抱着莺莺，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自制力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莺莺对于司马绍突如其来的冷淡不明所以，但这番说辞又似乎没什么问题，于是欠身向司马绍行了礼，便随侍女去。
这里的热泉是从地下引水，注入人工开凿的小池，在建筑物以内，十分隐蔽。池内四周砌着凹凸不平的石板，呈阶梯状，从岸边延伸向池心，水面上都是热气蒸过的花瓣，室中氤氲着似有若无的香气。
陈莺莺怕水，她不敢独自在热泉里泡很久，尤其是脚下的石板湿滑，渐次没入水底，她害怕这种潜在的缺氧的感觉，因而只是小心翼翼地坐在水边最高的两级石板上，让身体勉强没入水中，最后由侍女为她梳洗长发，更衣。
清冽和妖冶这两个极端的词汇同时出现在陈莺莺的脸上，她没有妆容的时候那种灼若芙蕖出绿波的清冽反倒似是刻意勾引什么人。
连侍女都忍不住盯着镜子看了许久，轻声赞叹道：“姑娘貌若天仙，难怪殿下喜欢。”
“谢谢。”她落落大方地回应，在不面对司马绍的时候，她总是很得体。
身上这件素色丝制长衫，因为不合身而垂坠下来，半露香肩。这不是她的尺码，而司马绍是清楚她的码数的，唯一的解释，便是这里住过旁人，这不是专给她的衣服，她盯着袖子出神片刻。
侍女似乎读出了莺莺的心里话，道：“姑娘，带来这里的，你是独一份。这衣服是当年，王后还在的时候，为殿下未来娶妻所备的，这些年没有人穿过。”
——未来妻子，陈莺莺的心骤缩一下，她穿着名不副实的衣服，好像偷了别人的东西。她听到侍女这样说的时候，是有一丝高兴的，可很快，另一种恐惧席卷而来，她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因而根本不去妄想，这样就不会患得患失，因而意识到自己为了“未来娶妻”这句话有任何一点高兴的念头和祈盼的时候，她都很恐惧，她怕自己陷进去，去幻想一些她不该奢望的东西。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她起身对侍女说：“这里有点闷，我想一个人出去转转，我不会走远的。”
她不用和侍女交代她不会走远的，只不过被司马绍软禁了太久，连向侍人低声下气都成了一种习惯。
她很少出门，因而认路能力很差，不过这里除了水面上的廊亭就是一座很规整的主体楼阁。她穿过楼阁中间的甬道，回到了方才男人说等她的地方，可是不见人影。
天色太暗了，即便有万千灯火，凉意从脚下袭上来的时候，她孤身一人，身后是渺远的水面，眼前是嵌在山峦里的楼阁，四下里静得能听见水面涟漪，她逡巡几番，不见司马绍，愈发觉得害怕，于是加快了步子原路返回。
甬道在建筑正中央，到了甬道尽头，向左或向右都是一样的景致，莺莺恰走反了方向，来时她是左转的，回去再向左转便是去了另一边，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循着记忆朝来时的一扇门去，这建筑是下沉式的，靠近屋门反而是要下台阶。
女人的手才触及虚掩着的门，听见屋内一阵冲洗的水声，她下意识地缩回手，那门却吱呀一声陷进去，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
她于是慌乱地向上一级石板退，然而脚下扑空，试图向前借力，又被裙裾绊住，她向前摔去，跪在闻声而来的男人脚下。
司马绍方才裸着身子以凉水冲浴，听见类似莺莺的声音，立即卷了中衣遮了下身，迎出来便见到这一幕。
陈莺莺因为踩着裙裾摔下去，上衣褪至腰间，迎着月光露出整个背部，上身只有一件白色绣金的肚兜。她方才洗过的长发柔顺地垂下去，跪伏在他的脚下，抬着一双湿润的眼睛，失措地望着他。
司马绍喉结滚动了一下，这陈莺莺真是要了他的命。
方才冲凉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卷了回来。
陈莺莺的目光顺着他的脚一路爬上去，扫过他分明的腹肌和锁骨，到他的脸，又迅速落下去，以至于司马绍身上的每一寸都像是在燃烧。
他直接俯身将莺莺横抱起来，这间屋子的构造和对称的那间是一样的，只不过这里的池水是冷的。司马绍只好将她放在池边没有水的高地上，蹲下身检查她有没有摔伤。
她的膝盖被地面的碎石割了几个不深的口子，在几近无瑕的皮肤上尤为突兀。
她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摄魂夺魄，只觉得丢人，于是红着眼睛掉了一串眼泪，司马绍以为是她的伤口疼，于是用布蘸了冷水，轻轻为她擦拭，他从没照顾过什么人，样子显得格外笨拙而用心。
简单处理完伤口，她小心翼翼地说：“我……我去廊亭找你，走错了路，我不是故意的。”
司马绍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若真有意如此，他早着了一百次道了。
他抹了抹她的眼泪，轻声说：“你当然不是故意的。”
她突然意识到，方才是司马绍在洗澡，自己闯了进来，并且此时自己面前的他除了下身围了一块布以外，什么也没穿，裸露的肌肤之上，水珠清晰可见。
她盯了一会，红着脸挪开视线，轻声道：“你洗好了吗。”
“好了。”由于两个人离得很近，他的声音低哑，染上几分莫名的情欲。
陈莺莺总想做点什么来弥补，她于是轻声道：“我去拿……替你擦干。”
“不用拿。”他握住莺莺的手，将方才沾过血迹，已经清洗干净的布转进莺莺手里，他默许她替自己擦拭身体，而且是用这块脏了的布。
陈莺莺攥着布，轻轻抿了一下唇，目光丝毫不敢偏移，只在他宽阔的胸口，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擦拭，司马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喉结动了动。
她坐在石台边缘，脚尖触了地便顺势站起身，微微弯着腰擦拭他精壮的腹肌，长发垂下来，似有若无地挠着男人的腰。
眼前是软玉温香，身后是婚期在即。他望着陈莺莺的眼神甚至有几分猩红。
陈莺莺不敢看司马绍因为深重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身体，她擦完了目光所及的最后一滴水，小心翼翼道：“殿下，我，出去了。”
司马绍没有回应，居高临下地，用一种直白的眼神，望着她。
陈莺莺从男人的身体和石台之间的缝隙钻出去，刚走了半步，便被一只手用力捉回去，本该因为惯性撞在石台上，却感觉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整个人腾空而起。
莺莺走近了见绢上的字画，这比司马裒送给她的那副古画更精致，所用的绢与装裱的绫，都是最上乘的材料，这些画沿着廊亭一路挂过去，少说有二十幅，画面虽显得匠气了些，可也见画者笔力。她爱不释手地摩挲其中一幅，回身望了眼司马绍，男人轻笑了笑：“这是半月以来，我命宫中画师所作的，虽比不上文人墨客的笔意却也不乏笔力。可惜那日让王妃捷足先登，送了你那副卷轴。我这些虽比不上王妃所赠的那副，但作廊亭装饰也足够了。”
莺莺的双眼泛红，若像往日那样，司马绍对她忽冷忽热，她单相思也不觉得多痛。可今日司马绍的好，尤叫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唤醒了她心里埋藏已深的爱意反叫她心痛起来，她思忖良久，带着几分鼻音，道：“可莺莺什么也给不了你……”
司马绍坐在蒲团上，朝她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是依靠利益交换定义的。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给我带来的价值。”
莺莺环着他的腰，指尖扣在腰间配饰的绳结上，小心翼翼地问：“你爱我吗？”她的语气谨慎得像是害怕司马绍反悔，虽然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司马绍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脸，耐心道：“我爱你。”他并不觉得这样的情话羞于启齿，往日他也发自真心地想对莺莺表达他满到不能自持的爱意，可出于种种顾虑，他不敢将爱给得太满。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这么说。陈莺莺心动得发疼。
他看见女人泛红的眼角眉梢，忍不住在她的眼睛上吻了吻。
渐次呈上来的菜很快就摆满桌面，那些侍女明白目不视耳不闻的道理，可毕竟年纪都小，哪里见过这样毫不避人的场面。
司马绍和莺莺虽说也不过分，不过是四边的桌子便要倚在一处，两人相视时的目光像勾了芡。
女人的媚骨是天下闻名的，司马绍不逊色半分，他的身形本就比汉人高大，加上五官线条硬朗，有几分压迫感，但配上一双颇为深情的眼睛，显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撩拨，只看外貌便知道这男子不是个专情的主，但只要一个眼神便能让女人为他前仆后继。
两人在一处便是旖旎春色，可情欲意味太浓，便知不是夫妻，尤渲染出一种支离破碎，走不长远的意味，催生出更情真意切的爱来。
他们吃得极为斯文，桌上的槐花酒几乎不见浅，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纵酒，只怕情真意切加上酒，生出什么事端。
明明春寒料峭，两人却热得发烫，见莺莺搁了筷子，司马绍轻声道，“这里风大，进去吧。”
她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起身，步履摇晃了一下，司马绍下意识地护在莺莺身后，接了个满怀。
陈莺莺感到男人的怀抱瑟缩了一下，她一回眸撞上他幽深不可见底的眸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司马绍的语气很平和，有些过于平和，“你身子寒，沈攸之说热泉可以活血化瘀，而我泡不惯的，我在外面等你。”言罢他便松了手。
倒不是莺莺做错了什么，是抱着莺莺，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自制力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莺莺对于司马绍突如其来的冷淡不明所以，但这番说辞又似乎没什么问题，于是欠身向司马绍行了礼，便随侍女去。
这里的热泉是从地下引水，注入人工开凿的小池，在建筑物以内，十分隐蔽。池内四周砌着凹凸不平的石板，呈阶梯状，从岸边延伸向池心，水面上都是热气蒸过的花瓣，室中氤氲着似有若无的香气。
陈莺莺怕水，她不敢独自在热泉里泡很久，尤其是脚下的石板湿滑，渐次没入水底，她害怕这种潜在的缺氧的感觉，因而只是小心翼翼地坐在水边最高的两级石板上，让身体勉强没入水中，最后由侍女为她梳洗长发，更衣。
清冽和妖冶这两个极端的词汇同时出现在陈莺莺的脸上，她没有妆容的时候那种灼若芙蕖出绿波的清冽反倒似是刻意勾引什么人。
连侍女都忍不住盯着镜子看了许久，轻声赞叹道：“姑娘貌若天仙，难怪殿下喜欢。”
“谢谢。”她落落大方地回应，在不面对司马绍的时候，她总是很得体。
身上这件素色丝制长衫，因为不合身而垂坠下来，半露香肩。这不是她的尺码，而司马绍是清楚她的码数的，唯一的解释，便是这里住过旁人，这不是专给她的衣服，她盯着袖子出神片刻。
侍女似乎读出了莺莺的心里话，道：“姑娘，带来这里的，你是独一份。这衣服是当年，王后还在的时候，为殿下未来娶妻所备的，这些年没有人穿过。”
——未来妻子，陈莺莺的心骤缩一下，她穿着名不副实的衣服，好像偷了别人的东西。她听到侍女这样说的时候，是有一丝高兴的，可很快，另一种恐惧席卷而来，她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因而根本不去妄想，这样就不会患得患失，因而意识到自己为了“未来娶妻”这句话有任何一点高兴的念头和祈盼的时候，她都很恐惧，她怕自己陷进去，去幻想一些她不该奢望的东西。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她起身对侍女说：“这里有点闷，我想一个人出去转转，我不会走远的。”
她不用和侍女交代她不会走远的，只不过被司马绍软禁了太久，连向侍人低声下气都成了一种习惯。
她很少出门，因而认路能力很差，不过这里除了水面上的廊亭就是一座很规整的主体楼阁。她穿过楼阁中间的甬道，回到了方才男人说等她的地方，可是不见人影。
天色太暗了，即便有万千灯火，凉意从脚下袭上来的时候，她孤身一人，身后是渺远的水面，眼前是嵌在山峦里的楼阁，四下里静得能听见水面涟漪，她逡巡几番，不见司马绍，愈发觉得害怕，于是加快了步子原路返回。
甬道在建筑正中央，到了甬道尽头，向左或向右都是一样的景致，莺莺恰走反了方向，来时她是左转的，回去再向左转便是去了另一边，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循着记忆朝来时的一扇门去，这建筑是下沉式的，靠近屋门反而是要下台阶。
女人的手才触及虚掩着的门，听见屋内一阵冲洗的水声，她下意识地缩回手，那门却吱呀一声陷进去，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
她于是慌乱地向上一级石板退，然而脚下扑空，试图向前借力，又被裙裾绊住，她向前摔去，跪在闻声而来的男人脚下。
司马绍方才裸着身子以凉水冲浴，听见类似莺莺的声音，立即卷了中衣遮了下身，迎出来便见到这一幕。
陈莺莺因为踩着裙裾摔下去，上衣褪至腰间，迎着月光露出整个背部，上身只有一件白色绣金的肚兜。她方才洗过的长发柔顺地垂下去，跪伏在他的脚下，抬着一双湿润的眼睛，失措地望着他。
司马绍喉结滚动了一下，这陈莺莺真是要了他的命。
方才冲凉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卷了回来。
陈莺莺的目光顺着他的脚一路爬上去，扫过他分明的腹肌和锁骨，到他的脸，又迅速落下去，以至于司马绍身上的每一寸都像是在燃烧。
他直接俯身将莺莺横抱起来，这间屋子的构造和对称的那间是一样的，只不过这里的池水是冷的。司马绍只好将她放在池边没有水的高地上，蹲下身检查她有没有摔伤。
她的膝盖被地面的碎石割了几个不深的口子，在几近无瑕的皮肤上尤为突兀。
她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摄魂夺魄，只觉得丢人，于是红着眼睛掉了一串眼泪，司马绍以为是她的伤口疼，于是用布蘸了冷水，轻轻为她擦拭，他从没照顾过什么人，样子显得格外笨拙而用心。
简单处理完伤口，她小心翼翼地说：“我……我去廊亭找你，走错了路，我不是故意的。”
司马绍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若真有意如此，他早着了一百次道了。
他抹了抹她的眼泪，轻声说：“你当然不是故意的。”
她突然意识到，方才是司马绍在洗澡，自己闯了进来，并且此时自己面前的他除了下身围了一块布以外，什么也没穿，裸露的肌肤之上，水珠清晰可见。
她盯了一会，红着脸挪开视线，轻声道：“你洗好了吗。”
“好了。”由于两个人离得很近，他的声音低哑，染上几分莫名的情欲。
陈莺莺总想做点什么来弥补，她于是轻声道：“我去拿……替你擦干。”
“不用拿。”他握住莺莺的手，将方才沾过血迹，已经清洗干净的布转进莺莺手里，他默许她替自己擦拭身体，而且是用这块脏了的布。
陈莺莺攥着布，轻轻抿了一下唇，目光丝毫不敢偏移，只在他宽阔的胸口，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擦拭，司马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喉结动了动。
她坐在石台边缘，脚尖触了地便顺势站起身，微微弯着腰擦拭他精壮的腹肌，长发垂下来，似有若无地挠着男人的腰。
眼前是软玉温香，身后是婚期在即。他望着陈莺莺的眼神甚至有几分猩红。
陈莺莺不敢看司马绍因为深重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身体，她擦完了目光所及的最后一滴水，小心翼翼道：“殿下，我，出去了。”
司马绍没有回应，居高临下地，用一种直白的眼神，望着她。
陈莺莺从男人的身体和石台之间的缝隙钻出去，刚走了半步，便被一只手用力捉回去，本该因为惯性撞在石台上，却感觉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整个人腾空而起。